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我是木匠皇帝》全集 作者:独坐池塘  这是一个内部危机重重,外部强敌林立的黑暗时代,还是一个不割地、不赔款、不称臣、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大明朝。 一个小人物穿越到这里做了皇帝,历史是否有所改变?资本主义萌芽,东西两厂锦衣卫特务机关,祸国殃民大太监,飞扬跋扈小公主,喜欢做木工活的怪皇帝,一切尽在我是木匠皇帝! 第一章第一件事 啊!伴随着一声大叫,叶翔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忽然觉得并没有那么痛赶忙低头向下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叶翔顿时惊呆了。 叶翔的身体变小了或者说这就不是叶翔的身体,这是一个少年的身体十五六岁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身上穿着明黄色的丝绸短衫肩膀上披散着乌黑的长发,就像某位美女的长发一样。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叶翔就觉得自己心里猛的一震,古色古香的房间,太师椅、八仙桌,全部都是硬木镂花。高大的屏风矮小的香炉,这一切都说明这个房间的主人一定是身份不凡。 看着周围的陌生的环境叶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心中却不由想到:“以前看了太多的穿越小说,难道叶翔也有今天?”看着身上那明黄色的衣服叶翔顿时陷入了呆滞,通过屋子里的摆可以断定这是古代的某个朝代。在古代能够身穿明黄色衣服的就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皇室的人。发愣之后就是激动,居然是皇家看来以后的生活不用愁了。 就在叶翔幻想着以后欺男霸女的生活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尖利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人拍打叶翔的房门。 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使自己不至于露出破绽,深深的吸了口气对着外面道:“进来。” 叶翔的话音刚落屋门便被轻轻的推开来,首先进来的是两排人,一侧是身穿宫服的男人或者说是太监。另一侧则是一群妙龄的女子,只是这些人的手上都端着东西而且头低得很低,让叶翔不能看到他们的脸。 看着一群恭敬的人叶翔第一次觉得封建王朝的好处,当然了是对于叶翔这样的皇室成员来讲。就在叶翔想要说话的时候门外又有人走了进来,这次进来的是一个妙龄女子。头上带着金色的头冠,身上穿着蓝色的凤尾裙,肩上披着红色的霞帔一看就知道是这群人的主子。 让叶翔发呆的不是女子的装扮而是女子的长相,雪白如雪的肌肤粉红色的脸庞苗条的身材,这些组成了一个词那就是绝代佳人。 少女缓步的走到叶翔的床边,对着叶翔轻轻的施了一礼笑着道:“殿下,臣妾来伺候殿下更衣。” 这一句话就让叶翔愣住了,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说什么?臣妾这个称呼叶翔自然不陌生,叶翔实在没有想到这居然是自己的女人。此时的叶翔双眼紧紧的盯着少女,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叶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处男。此时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女人了,想到美女的身体叶翔的心里顿时激动无比,看向少女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充满了欲望。 李岚来到这里已经三个月,曾经以为等着自己的是美好的生活,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男人居然对自己不感兴趣。这让一项自负自己貌美的李岚心中很是不满,此时看到男人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李岚顿时面色绯红。心中略微有些忐忑难道自己的愿望今天就要实现了吗?不由有些期盼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看着少女欲拒还迎的样子叶翔的心里顿时心猿意马,下意识的拉起了少女的手。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触感,叶翔的身子猛地一颤猛地一把将少女搂进了怀里。 “啊!殿下。”似乎被叶翔的动作吓到了,少女梦的尖叫出声身子也是绷得紧紧的。感受着叶翔粗重的呼吸,少女猛地将心一横双手紧紧的搂住了叶翔的腰。 感受着怀里颤抖的女人,叶翔自然是激动不已,当他看到屋子里站着的这些人顿时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禁想到这些人实在是不懂事,这个时候还在这里真是扫人兴。 见男人没了动作,李岚诧异的抬起头当他看到男人看着一边的下人,顿时微微一笑轻声道:“你们先出去吧!告诉李公公,不要让人打扰殿下。” 对于这些人来讲看到了等于没看到,答应了一声之后便恭着身子退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叶翔也没说话,猛地将少女横抱了起来,在少女的惊叫中将她扔在了床上。看着少女的害羞的模样,叶翔顿时化身禽兽猛地扑了上去。 胡乱的撕扯着少女的衣服,叶翔第一次对古人的衣服充满了怨念,真是的穿着么麻烦干嘛!脱起来实在太费劲了。 感受着男人的情绪,看着男人赤红的眼睛少女有些害怕了,可是却知道这次机会自己一定要把握住。如羊脂玉般的小手缓缓的推住了男人,轻声道:“殿下,等一下臣妾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 感受着少女为自己宽衣解带叶翔顿时有些发愣,自己这个是怎么了?前世虽然是处男可是却也没有这么急色?难道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 来不及多想因为少女已经将叶翔身上的衣服脱得差不多了,此时少女并不看叶翔而是小脸通红的去解自己的衣服。 随着少女的动作缓缓的露出了那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当看到那绣着鸳鸯的粉红色的肚兜,叶翔在也忍不住了翻身将少女压在了身子下面。 “殿下,臣妾就交给殿下了。”少女看了一眼叶翔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将头偏向了一边,可是那颤抖的睫毛让叶翔知道少女其实也很紧张。 抚摸着少女的肌肤叶翔的身子都有些颤抖,虽然前世看尽天下av,可是女人的身体还是第一次看到。缓缓的低下头火热的嘴唇先是落到了少女的脸上,接着是额头、眉毛,最后则是轻轻的吻住了少女的檀香小口。 感觉少女的身子先是一僵随后慢慢的变得绵软,叶翔缓缓的将手伸进了那粉红色的肚兜轻轻的揉了起来。 就在叶翔在像自己处男告别的时候,房间的门口却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微黄的脸膛略微有些清瘦,手里拿着一把拂尘不时轻轻的扫动着。 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小太监,来人沉声问道:“殿下为什么还没起来?你们是怎么做奴才的?”; 第二章提上裤子 小太监恭着身子似乎很是害怕,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颤声道:“李公公,李姑娘在里面。” “哦,姑娘是昨天晚上住进去的吗?”李公公有些吃惊,紧接着就是满脸的兴奋拉着小太监问道。 似乎很是畏惧这位李公公被他一拉,小太监连忙道:“不是的,今天一早李姑娘来的被殿下留了下来。” “哈哈哈!太好了。”李公公刚刚笑了几声又觉得不妥,在太监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转身离开了。 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叶翔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他正一脸舒适的躺在穿上,怀里搂着刚刚的小美人。心里满是宽慰,自己终于也有征战天下的时候了。 轻轻的在少女额头上吻了一下,陈翔轻声道:“还疼吗?”叶翔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自称臣妾的少女居然还是第一次。看着那血红色的印记,叶翔的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当看到少女轻蹙的眉头时又是一阵怜惜。 “臣妾的身子虽然疼,可是却没有心疼。”少女紧了紧搂着叶翔腰的手将脑袋缓缓的放到叶翔的胸前,小嘴一扁眼泪就簇簇而下。 感受着自己胸前的一丝凉意听着少女那委屈的声音,叶翔顿时一阵心疼伸手抚摸着少女那乌黑的头发,轻声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就和我说说。” “臣妾进宫三个月了可是殿下看都没看臣妾一眼,难道臣妾不好吗?臣妾长的不漂亮吗?”少女越哭越厉害,似乎想将这些日子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一样,一边哭一边用那泪眼婆娑的眼睛委屈的看着叶翔。 在少女的额头上轻轻的啄了一下,叶文自己的前身是非常不满意。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居然看都不看,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喜欢什么。用力的揽了揽少女的肩膀,叶翔小声的道:“好了,以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心肝,小宝贝,乖,来亲一个。” 叶翔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打了一个寒战之后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见少女笑颜如花,叶翔才觉得自己的话没有白说。 小心翼翼的陪着少女聊天叶翔有意无意的想要套些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可是却又不能说的太明。虽然是这样却也让叶翔知道了一些,自己的身份很是不凡,这里是皇宫,看来自己应该是皇帝的儿子。 让叶翔不明白的是自己这个年龄的皇子,早就应该出宫建府了为什么还住在宫里?而且还有小美女伺候,要知道皇宫里的女人可都是皇帝的。 直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叶翔才缓缓的坐了起来,而一边的小美人却睡着了。看着那张睡着了依旧挂着一丝笑容的娇颜叶翔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定,同时也很庆幸自己能穿越到这里。 静静的坐在床上叶翔不禁回忆起了自己的前世,叶翔是一个大学生,念得是一所三流大学自然是毕业就是失业。在马路上闲逛的时候被飙车党给撞飞了,就这样来到了这个世界。 想着自己暗恋的美丽校花叶翔就深深的叹了口气,前世自己是个孤儿不要说追校花了,恐怕校花都不认识自己是谁了。 就在叶翔苦笑着摇头的时候,一边的少女轻轻的动了动接着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边的叶翔,少女轻轻的笑了下,轻声道:“殿下,怎么了?” “你饿了吗?”轻轻的将坐起来的少女揽到怀里,叶翔小声的道。 似乎能够感受到叶翔对自己的迷恋,少女点着头笑了笑,缓声道:“臣妾服侍殿下穿衣服,然后臣妾陪着殿下去用膳。”少女缓缓的将肚兜系上,看着叶翔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少女骄傲的挺了挺胸脯。 叶文只能摇着头苦笑还真是不同反响,虽然还是有些青涩可是也是初具规模了。二人起床之后,便招呼外面的宫女太监进来伺候等到梳洗完毕了,才缓步的走出了屋子。 外面的天启很好,阳光明媚没有什么云彩。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身边的小美人,叶翔的心里真的有些乐不思蜀了这里的生活看起来真的不错。 “殿下,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请殿下前去用餐。”就在叶翔大发感慨的时候,一个手拿拂尘的太监缓步的走了过来施了一礼之后,献媚的说道。 “李公公,弄一些温热的东西,殿下的胃口有些不好,让御膳房的厨子用心一些。这几日殿下的膳食不要太过油腻,清淡一些就好。”还没等叶翔说话他身边的小美人已经开口了,说起这些是轻车熟路,叶翔在佩服的同时也是松了一口气。 太监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将目光投向了叶翔似乎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见叶翔点头,太监才轻声的道:“是,老奴这就去办!”看了一眼李岚轻轻的笑了笑,太监才缓步的向不远处走去。 “你呀!真是的,以后自己想吃什么就吩咐他们去做,不用打着我的名号。”轻轻的捏了捏少女的鼻子,叶翔笑着道,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宠爱。 对着叶翔轻轻的扶了扶,少女轻声道:“臣妾知道了。” “好了,好了,不要总是施礼,我们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将少女的拉起来叶翔就将她的手拉在了手里。看了一眼少女叶翔有些踌躇的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可是你不能生气!”此时叶昌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唯一能问的人就是这个小美人了。 “看殿下说的,臣妾开心还来不及的哪能生气啊!殿下有什么话经管说。”少女此时的心里满是甜蜜,长久以来的愿望得以实现,此时自然是整颗心都挂在叶翔的身上。 轻轻的捏了捏少女的鼻子,叶翔问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看到少女吃愣愣的站在那里叶翔顿时有些后悔,看来还是菜鸟这种问题怎么能问呢?这简直就是提上裤子就不认账啊! 让叶翔没有想到的是少女楞了一下之后,便笑着道:“臣妾娘家姓李,单名一个岚子,殿下可以叫臣妾岚儿。”; 第三章登基大典 叶文此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少女,在他的印象里上完床了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这绝对是是一件不饶恕的事情当然一夜情除外。可是此时少女的反映却让叶翔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少女的额头,喃喃的道:“你没发烧吧!” 李岚则是有些吃惊自己的男人这是怎么了?她也有些不解的看着叶翔,眼中满是疑问。 其实叶翔不知道,在李岚的印象里这个男人似乎对女人并不感兴趣。在整个皇宫里打这位注意的人数不胜数,可是这位却是好像对男女之事没什么兴趣。自从自己的叔叔安排自己进宫已经三个月了,因为叔叔的原因自己每天都能接触到这位。虽然他答应了将自己留在身边,可是不要说对自己做什么了甚至都很少和自己说话。 在李岚看来叶翔不知道自己的姓名是正常的,要知道那才有鬼了呢!可是叶翔却并不知道。 二人的心思不同自然想到的事情也就是不同,两个人在这里有说有笑的,时间不长刚刚的太监就回来了。跟着太监吃完了午饭,叶翔便拉着李岚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此时叶翔知道自己是言多语失,还是少走动少说话的好。 第二天一早叶翔起的很早,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李岚叶翔心中就是一阵欢喜,自己现在也算是成家了。刚要招呼外面的太监进来伺候,一个太监就快步的跑进了叶翔的寝宫,正是被称为李公公的太监。 太监进来之后迅速的跑到了叶翔的身边,恭敬的对叶翔大礼参拜,笑着道:“殿下,该起床了,登基大典马上就开始了。” “登基大典,什么大典仪式?”叶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难道说自己要当皇上了吗?虽然心中激动可是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其实此时叶翔的心里紧张的要命。 “殿下,是皇上登基啊!殿下作为皇太子是要参加的。”太监虽然有些奇怪殿下怎么了,可是却没有起身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丝毫的波动,恭敬的回答道。 刚刚的话一出口叶翔就觉得有些不妥了,叶翔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多听少说尽快的弄明白自己的身份。刚刚的话却也没有白问至少弄明白了一个问题,自己是太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帝。 知道自己是太子叶翔兴奋过后就是害怕,是那种寒入骨髓的害怕。历史被废掉的太子有多少?死的不明不白的太子有多少?现在他很是想知道自己是哪个太子,这样也好及早的有些办法。 略微沉了沉气,叶翔对跪在地上的太监道:“你起来吧!让他们来给我更衣。”叶翔尽量是自己的表演不出差错,同时轻轻的叫摇晃着身边的李岚,缓声道:“起来了。” 听了叶翔的话,】跪在地上的太监便起来了,紧接着就是招呼身后的宫女太监为叶翔洗漱穿衣。叶翔这一辈子第一次被人这样服侍,】甚至牙都不自己刷,看着给叶翔刷牙的小丫鬟,叶翔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在李姓太监的陪同下,】叶翔和李岚简单的吃了一些早饭,便在太监的带领下向登基大典举行的地方走了过去。 缓步的走在皇宫里叶翔不时的四处打量,一会瞧一瞧回廊的柱子,一会看一看大理石的桌子似乎想要将这座宫殿好好的研究研究。 “李公公,你进宫多少年了?”将轻轻的将手里的花交给李岚,叶翔似乎无意的问道。 太监虽然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这么问,可是却也没有多想,这位主子一项都是不怎么正常刚加奇怪的额问题也不知为了多少,沉吟了一下,有些感慨的道:“十多年了,跟随殿下也有七年了。” 叶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叶翔是学文的对历史有些了解。可是现在叶翔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何况这个太监,这皇宫大内姓李的太监不知凡几谁知道他是谁啊! 既然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叶翔轻声的道: “我们现在去哪里?难道就这么在宫里来回走?”作为一个后世的大学生叶翔出门就坐车,虽然只是公共汽车,可是像这样走是从来没有过的。此时他都觉得自己脚有些疼了,说话的时候自然就带着几分不快。 “殿下,你应该去给皇上请安了。”太监的心里打了一个突突便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李岚,见对方摇头便更加的迷惑了。 忽然间叶文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太子了,不能在我啊我的了,想起太子应该自称本宫这样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了。 “还有多远?怎么这么累?”轻轻的拉着李岚坐到了一边的回廊上,缓缓的揉着自己的膝盖眉头也是微微的皱了起来。 “殿下,没多远了就在前面。”太监跪在地上为叶翔轻轻的捶打着膝盖,一边献媚着道。 半晌,叶翔觉得好些了才道:“走吧!去晚了不好。”说完便再一次走了出去。 跟随着太监在皇宫公里不断的穿行却什么都没记住,如果让叶翔现在走回去叶翔肯定会迷路。 在转过一个弯之后叶翔忽然看到了一座熟悉的建筑,这是一座巨大的城门,有十几米高,单檐歇山屋顶,座落在一米多高的汉白玉石须弥座上,周围环以雕石栏杆。门前三出三阶,中为御路石,两侧列铜鎏金狮子一对。后檐绘金龙和玺彩画,门两侧为八字形琉璃影壁,壁心及岔角以琉璃花装饰,花形自然逼真,色彩绚美艳丽,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对于这座建筑叶翔自然是不陌生,相信很多人都不陌生,因为他是乾清门是紫禁城的内城门。 此时叶翔终于知道自己身处的是哪个朝代了,历史上真正定都北京的皇朝只有三个那就是元明清。紫禁城也就是后世的故宫是明朝建造的,清朝承袭的而已,而自己身后没有辫子很明显这不是清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自己是明朝的太子。; 第四章原来如此 虽然知道了朝代可是叶翔的心里却并不好受,明朝是一个和复杂的朝代,宦官专权,文臣结党,厂卫横行,地质灾害泛滥。前世有一个问题就一直困惑着叶翔,明朝已经如此的破烂可是为什么还延续了这么多年呢? 叶翔并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太子,只能知道自己不是崇祯毕竟崇祯没有当过太子。心里想着还好不用上吊了略微的送了口气。 看了一眼身边的太监,明朝著名的太监很多儿皇帝刘瑾九千岁魏忠贤,哪一个不是横行一时可是姓李的却没有听说过。 叶翔只顾着低着头向前走了,却没有注意对面却忽然走出了一群人,一个妇人在宫女的簇拥下向着叶翔这边走了过来。虽然妇人的年纪不小了可是魅力却是更加的大了,一身成熟的女性的妩媚。妇人身上的衣服很是不同,比一般的宫女华贵很多。 等到叶翔发现这一群人两伙人已经快要遇上了,叶翔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里是皇宫出现在这里的女人都是皇上的。按照年龄来算这个女人应该是自己老爸的嫔妃,自己应该对她施礼,可是自己毕竟不知道她的身份,如果露出破绽可就糟了。看了看身边的太监和李岚,叶翔顿时打定了注意一定要等他们先出声,不然本太子是绝对不能出声的。 可是让叶翔诧异的是,女子竟然走到了叶翔的身边,对着叶翔施了一礼,笑着道:“客氏见过殿下,殿下这是要到哪里去?” 原本庆幸不用施礼的叶翔,听了女子的话顿时变得双目圆睁,直直的看着妇人缓缓的伸出手指着妇人,惊恐的道:“你是,你”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太监宫女全部惊叫出声,将叶翔抬起来就向一边的屋子里跑去。身边的太监还不住的大喊:“快,殿下晕倒了,快传太医。” 让叶翔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么一晕倒,牵动了无数人的心,也在无意间改变了很多事情。 养心殿,一个太监跪在地上对着上面的人道:“皇上,太子在来的路上晕倒了。” “什么皇儿晕倒了,快传太医诊治,朕马上就过去。”坐在上面的人马上站了起来想要走出去。 跪在地上的人顿时大惊,赶忙道:“皇上,太医已经看过了,太子殿下是受了惊吓休息一下就好了。登基大典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陛下怎么能离开了?” 听了那人的话想要出去的人顿时停住了身体。三十多年了,自己等着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儿子没了自己还有其他的儿子,这个位置一定不能丢。见那人缓缓地走了回来,跪在地上的人才松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淑香殿,一个华贵的女子坐在床上听着身边的丫鬟汇报着太子晕倒的事情,嘴角轻轻挂着一丝微笑,淡淡的道:“真是没用也不知道这个废物能做什么,还是趁早死了的好。“ 叶翔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天以后了,缓缓的睁开眼睛,叶翔看到了熟悉的屋子原来自己又回来了。感觉到嘴唇有些干,叶翔不由道:“来人,给我拿点水来。” 此时在屋子里的只有李岚一个人,听着床上有声音李岚赶忙跑过来,在桌子上拿了一杯水缓缓的喂叶翔喝下去。 清水入腹叶翔顿时觉得舒服多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晕倒,看来自己和这具身体融合的还不是很好。看了一边的李岚一眼,叶翔轻轻的拉住她的手,轻声道:“上来陪本宫躺一会。” 李岚顿时有些窘迫,这位殿下平日里不理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个。不由脸色微红的道:“殿下,您的身体虚弱,这个时候还是别。” 叶翔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自己这个急色的映像是留在了林岚的心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想哪去了,我是怕你累,想让你上来休息一下。”叶翔觉得自己还是解释一下的好不然这个名生传出去,肯定影响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 “殿下,你要好好的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李岚也有些尴尬,将叶翔的被子拉了拉却不敢看叶翔。 轻轻的叹了口气叶翔此时的心情有些沉重,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那位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木匠皇帝朱由校。那么今天登基就是天启皇帝的父亲泰昌帝,那位历史上仅仅做了一个月皇帝的泰昌帝。 现在叶翔恨不得自己就是崇祯,相比于崇祯皇帝这位天启皇帝显得更加的悲哀。崇祯皇帝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在煤山上吊了,而这位天启皇帝呢?不会治理天下却做的一手好的木工活,仅仅活了七年就死了而且死因很是可疑。 先是无缘无故的落水接着又是服食仙药,最后一命呜呼连个儿子都没留下。在这位天启皇帝执政的七年里,将原本就大厦将倾的大明弄的是一团糟。 万历初年张居正变法,让原本颓然的大明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可是张居正死后被清算,新政也被大部分废除东陵党被清扫一空,当权的换成了旧党清流的东林党。万历十年以后,这位皇帝就不在上朝了,导致了朝廷上东林党和齐浙楚党之间的互相压榨借着京察相互清洗,整个大明朝岌岌可危。虽然仰仗着张居正时期留下的底子打赢了三大征,可是却也使国力耗损,使大明朝向着灭亡又走了一步。 万历皇帝死后,泰昌帝继位,这位等了三十多年皇位的皇帝,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仅仅在登基一个月之后,就一命呜呼了。 接下来继位的就是这位天启皇帝了,这位从小喜欢做木工活的皇帝更加的不会治理天下。先是大肆提拔东林党清洗齐浙楚党,最后放任太监魏忠贤建立阉党,整个朝廷被搞的乌烟瘴气人人自危。 这是一个纷繁复杂的时代,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整个皇宫将会发生两件事情,两件足以改变历史的事情。; 第五章前进的步伐 见叶翔在那里不动眉头皱的紧紧地,似乎遇到了什么愁苦事,李岚便轻轻的额抬起自己的手抚摸着叶翔的额头,轻声道:“殿下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和臣妾说说吧!虽然臣妾是个小女子,可是也能帮着殿下出出主意。” 叶翔此时心里有些感动,这才是女人吗!轻轻的拉起李岚的小手,轻声道:“本宫是个男人,怎么能将愁苦事告诉自己的女人的。”轻轻的将李岚搂在怀里叶翔发现自己更加的喜欢这个女人了。 半晌,李岚缓缓的抬起头,笑着对叶翔道:“殿下,你是不是饿了?臣妾去给殿下找点吃的来吧!”说着就要站起身。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叶翔发现自己早上吃的东西还没有被消化,摇了摇头,道:“本宫还不饿,对了登基大典是不是已经结束了,父皇已经登上了皇位了吧!” “殿下,登基大典已经结束了,正是册封殿下为太子的圣旨已经下了。皇上还说,西宫的李选侍和太子是他宠爱的人,希望殿下和娘娘能够到乾清宫去居住。”李岚说话是声音满是欢喜,终于没有白进宫自己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得到了这个男人的喜欢自己就有可能踏上那个位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父皇的年号是什么?”叶翔依旧有些不甘心的实在是心里没什么底,如果真的是叶翔心里想的就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太子李岚觉得这个太子似乎有些不对,别人听说自己做了太子恐怕会高兴的跳起来,怎么这位太子看起来有些害怕。这些话却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的,沉吟了一下只好应道:“殿下,今天是八月初一,陛下今日登基改元泰昌。” 看了一眼李叶翔轻轻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吧!本宫想睡一会,晚膳的时候你在来叫本宫。”此时的叶翔真的想静一静好好的想想。 李岚施礼之后便退了出去,来到门口见有两个站在门外的太监,便吩咐道:“去找李公公,让他到我的屋子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小太监对李岚的吩咐自然不敢不答应,在今天之前李岚还只是宫里的一个小丫鬟,不过因为是太子做主留下的这些太监也不敢不恭敬。可是李岚却并不得宠这让小太监并不怎么惧怕,可是此一时彼一时李岚不但得到了太子的宠幸,而且还非常的得宠。而且此时太子的身边就这一个女人,如果能为太子生下个儿子那个位子可就跑不掉了。 此时的叶翔正躺在床上轻轻的叹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家明白自家事叶翔不过是一个三流大学的学生,不要说做皇帝就连学生会的干部都没做过。虽然每个人都梦想着做皇帝,可是这皇帝究竟要怎么做?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叶翔自然不想做一个昏庸的皇帝。 没穿越之前,叶翔虽然不是一个愤青可是对那段屈辱的历史也是痛恨不已,此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似乎真的应该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可是自己真的可以吗?难道不会将这个国家越搞越糟? 就在叶翔毫无头绪的时候,外面忽然想起了太监的喊声,“李选侍到。” 听了喊声,叶翔将一边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闭上眼睛开始装睡,现在的叶翔还是什么都不做的好。对这个李选侍叶翔还是知道一些的,这是一个一心想当吕后的女人叶翔是没有一点好感。只是以前是没有好感现在却是深深的畏惧,天启皇帝当年差一点就成了一个傀儡皇帝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李选侍是叶翔名义上的父亲最宠爱的老婆,同时也是杀害天启帝亲生母亲王才人的真正凶手,对于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叶翔现在自然是惧怕不已。 时间不大,房间的门便被推开了,在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之下一个贵妇走了进来,这个人自然就是李选侍。 看着床上睡着的朱由校李选侍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回头对身后的太监道:“李进忠,你不是说殿下已经醒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看了一眼床上的太子李进忠也有些不知所措,但却并没有乱了方寸,献媚着道:“回娘娘,可能是殿下的身体太虚弱了,刚醒了又睡着了。” “就知道睡觉,这个废物还能做什么。”李选侍脸色微微一沉大声的说了一句,回头对身后的战战兢兢的宫女道:“去乾清宫,你记得提醒你们的殿下,病好了之后搬到乾清宫去。”说完一挥衣袖,带着宫女和李进忠走了。 等到房间里没了人叶翔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禁闭的屋门叶翔的眼中不断的闪着莫名的光芒。 轻轻的躺了下来慢慢的回想自己记忆之中的历史,泰昌帝登基二十九天便死于红丸案,这个明朝历史上的三大谜案之一,紧接着便是移宫案然后叶翔就成了皇帝。 想到这里叶翔的心里不禁沉思,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救一救那个名义上的父皇?稍微沉思了一下,叶翔就将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如果泰昌帝不死,叶翔怎么做皇帝?做皇帝啊!天下哪个人不想啊! 轻轻的叹了口气,叶翔继续制定计划,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也许叶翔应该顺应历史的发展什么都不做,一个月之后叶翔就是皇帝了,君临天下多么好的感觉啊! 回想着历史,叶翔知道接下来就是李选侍和大臣们的争斗了,这个想当吕后的女人第一步就是要当皇后。历史上李选侍就没有成为皇后,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呢? 就在叶翔苦思冥想的时候,李岚的屋子里却来了一个人,应该说一个不完整的人,因为这个人是一个太监。 看着走进来的太监,李岚轻轻的施了一礼,道:“叔叔,您来了。” “以后没什么事情不要私下里找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要保密,你现在身份已经不同了,以后我们要更加的注意。”轻轻的坐在椅子上,太监声音严肃的对李岚道:“这一段时间宫里可能会比较乱,记住一件事好好的伺候太子,他是我们李家的希望。一旦我有什么意外或许你还能救我一命。” 太监在李岚的屋子里待了一会便离开了,这一幕在偌大的皇宫里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 第六章没人能够阻挡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失的是最快的,接下来的日子里叶翔在装病中度过。每次太医来给叶翔把脉,叶翔就用一根绳子将腋下仅仅的系上。太医查不出什么病也就叶翔说什么是什么,至于他们是否怀疑就和叶翔没有什么关系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八月十日,这天一早叶翔起的就很早。此时的叶翔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身边是一脸娇艳的李岚,她正在喂叶翔吃葡萄,叶翔的身后站着的就是李进忠。 回头看了一眼李进忠,叶翔有些无力的道:“最近宫里的人都在忙些什么?” 李进忠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这位太子殿下的身体为什么不好,他的心里很是焦急。虽然他投靠了李选侍,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才是他的将来啊! 听到了太子的问题,李进忠献媚的道:“回殿下,这几日宫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是一些小事就不扰殿下的耳朵了。” 叶翔轻轻的笑了笑,对着李岚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在动了,便轻轻的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见太子不说话李进忠询问的看着李岚,见对方缓缓的摇头也跟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进忠不知道可是叶翔知道,今天郑贵妃就会给泰昌帝一份大礼,一份足以要了他的命的大礼。八个美丽的女子,泰昌帝也没有辜负郑贵妃的期望,一夜连幸数人第二天早上就没起来。 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叶翔清楚的知道泰昌帝已经过了能一夜七次的时候了,他不可能是七次郎了。可是他做到了,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他吃药了,而且可能是天下第一奇药奇淫合欢散。 微微的笑了笑,叶翔知道自己距离那个位子更近了一步,不是为了权倾天下而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泰昌帝是一个软弱的皇帝,对李选侍基本属于言听计从。此时的李选侍应该已经和郑贵妃结成同盟了,如果泰昌帝不死,那么叶翔这个太子就永远是太子,一旦自己不能顺从李选侍的意思,那么叶翔的下场就只有一个不明不白的暴毙。 是夜,一个宫女带着八个美丽的女人走进了乾清宫,而乾清宫的宫外则被两百名锦衣卫驻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时间过了两天来到了八月十二日,这一天皇宫里传出了一个消息,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消息,泰昌皇帝要封郑贵妃为太后。对于郑贵妃这个人朝中所有的大臣都知道,这是万历皇帝的宠妃,不是一般的得宠而是冠绝六宫。几十年的时间,将一个皇帝的心笼络在自己的身上足可以见这个女人的不寻常。 其实万历一朝可以分为两个时期,第一个就是张居正执政的时期也就是前十年。在这段时期里,贯穿整个大明朝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变法革新。可是万历十年,张居正去世,这位贤臣到死也没想到他那个恭顺有加的学生会在他死之后反攻倒算。那么从万历十年以后就是万历一朝的另一个时期,贯穿整个时期的基调就一个那就是争国本。万历十年之后的十年里,万历皇帝和大臣们各持己见争得不可开交。 万历皇帝的皇后姓王,虽然被分封为皇后却没能为万历皇帝生一个儿子,万历也就没有嫡子。那么按照古时的继承制度,那就只有立长或者立贤了。万历的一个妃子王才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后来的泰昌帝,这位皇长子得到了所有大臣的支持。万历最宠爱的郑贵妃也生了一个儿子就是后来被李自成杀了并且和一只鹿煮成福禄汤的福王。 因为对郑贵妃的宠爱,这位万历皇帝一心想要立福王为太子就这样才展开了这场国本之争旷日持久。可是这位万历皇最终也没能打赢这场战争,这位皇帝也有自己的抗争方式,在接下来的三十年里这位万历皇帝就没上过朝。三十年不出宫门,不理朝政,不郊、不庙、不朝、不见、不批、不讲,在这场争国本的斗争中扮演着最重的角色的就是这位郑贵妃。 对于泰昌帝来讲,这位郑贵妃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登基之后不悄悄的弄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居然还要封为太后。那些站在朝堂里的大臣很多都是当年争国本的主力,他们没想到自己支持的主子最后却和仇人成了朋友,那么他们这些人被置于何地? 八月十四日,事情没有丝毫的改变依旧按照叶翔的预计不断的前进,泰昌帝生病了很严重。叶翔知道今天会发生一件很大的事情,泰昌帝会让一个人给他看病,那个人却不是太医而是一个太监,司礼监的秉笔李岚崔文生。这个郑贵妃的贴身太监,她的心腹历史上的蒙古医生。 崔文生会给泰昌帝开一副泻药,然后泰昌帝的病就越来越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对于太后的事情外面的大臣已经吵成了一锅粥,最后终于有人站了出来这个人就是杨涟。 杨涟,字文孺,号大洪,湖广应山人,万历三十五年进士。常熟知县,后任户科给事中、兵科给事中。这就是杨涟此时的简历,一个小官,在大明朝小的不能在小的官七品给事中。就是这个小官他上书了,而且是怒斥泰昌帝。和皇帝理论一番,郑贵妃不能被封为太后。 随着这份奏章被上奏,朝廷里的大臣们也纷纷打开始了自己的进攻,或许是因为迫于压力又或者是因为泰昌帝忽然幡然醒悟了。 八月二十二日,泰昌帝下旨赶走了崔文生,同时收回了册封郑贵妃为太后的圣旨。 此时的叶翔依旧在装病,似乎前面发生的事情和他并没有关系,看着不远处的夕阳叶翔的心里很是宁静祥和。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想到叶翔,郑贵妃和李选侍应该在发脾气到手的太后和皇后就这样没了。 虽然事情还没有找到叶翔的身上,可是叶翔知道很快自己就不能在这么悠闲了,想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叶翔的心里顿时冷笑连连。 看着马上就要落山的太阳,叶翔的心里微微有些异样,这个巨大的王朝就像这太阳一样,日薄西上了。太阳明天依旧会照常升起,可是这个王朝呢?是否还有出路?出路又在何方?; 第七章君前 看着面前做工精细的木床叶翔的心里有些怪异,因为李进忠说这是叶翔做的,看来天启皇帝还真是一个伟大的木匠。对于这个东西叶翔本身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此时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个上面而是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今天是八月二十三日叶翔今天要去乾清宫。 虽然知道那里很危险可是叶翔知道自己必须去,因为这代表了叶翔以后的地位。叶翔不能改变历史的进程,那可能让自己在没成为皇帝之前万劫不复。 在李进忠的搀扶下,叶翔走到了精细的木床上让太监抬着叶翔。一边跟着的是李岚这个最近太子最宠爱的女人,此时她是笑颜如花 乾清宫,是明清两代最重要的地方,皇帝都会在这里居住和办公。无数人想要来到这里坐到那个位置上去,此时叶翔也有了这个机会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叶翔缓缓的跪在地上,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叶翔知道自己这一生的富贵都是因为这个人,可是叶翔要看着他死去。并不是因为这个懦弱的男人,或许就是懦弱害了他自己,在他的身后是那个一心想做吕后的李选侍,还有那个想把自己儿子推上皇位的郑贵妃。叶翔此时不过是一个地位不稳固的太子,自己的父皇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此时的泰昌帝或许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年的处境,人确实是健忘的动物。 可以说是历史上少有的混乱年代,身处在无数的旋涡中叶翔此时也很茫然。虽然知道历史的大概走向,可是心里还是没有什么办法。此时叶翔能做的也就只有好好的活下去,徐徐图之。 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保证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会死,不然叶翔就真的难有翻身之地了。如果他不死那就等于给了那两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机会,自己就不是太子被废那么简单了,恐怕就是不明不白的暴毙。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叶翔知道自己不能手软,不能有一丝的犹豫不然就是万劫不复。 看着床上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叶翔的心里有些感概,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一朝得志,就这样死去了。可以说他的死很大不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太好色了,用后世的一句话那就是自己作死的。 身为皇帝天下的女人任他选,可是也不能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啊!虽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这样的人大多都是说说谁又会去做呢?恐怕也就只有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了。 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对着床上恭恭敬敬的拜了拜,有些愧疚的道:“父皇,您的身体好些了吗?儿臣实在不孝父皇病成这样了,儿臣都不能在您的窗前伺候,儿臣愧为人子啊!” 看着跪在地上痛苦流涕的儿子,泰昌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自己虽然没有皇后可是却有这么一位懂事的皇儿,也算是自己的福气。 看了一眼身边的太监,挥了挥手道:“还不快将皇儿搀起来,地上凉。”又对着跪在地上的儿子道:“皇儿不要太过自责,那一日你晕倒父皇都没能去看你,是父皇对不住你。”此时的泰昌帝很虚弱说起话来都在不断喘着粗气,简单的几句话要分成几个部分才能说完。 一边的太监走到了叶翔身边,借着他们的搀扶叶翔慢慢的站了起来,对坐在泰昌帝身边的李选侍深深的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道:“父皇生病,本宫这个做儿子没能尽到孝心,这些天劳烦李选侍了,在这里谢谢李选侍。” 看着恭顺有礼的儿子泰昌帝的心情更加的好了,一激动顿时咳嗽了起来,身边的人顿时大惊太医的呼喊声顿时响彻宫殿。挥了挥手阻止了身边的人,泰昌帝微笑着道:“朕没事只是一时有些激动,看到皇儿的样子朕心甚慰。” “父皇要好好保重身体为儿臣撑起一片天,大明的国祚全系与父皇一身父皇千万要小心啊!”叶翔快速的走到了泰昌帝的身边握着他的手,声音颤抖的道。 看到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感动,甚至有人还在不停的擦着眼泪,有一个人眼中却是不断的闪着思索之色这个人就是李选侍。 天启皇帝的母亲是被她害死了,这个大明朝的太子从小就长在她的身边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二人虽然很少见面,但是在朱由校身边的耳目从来就没断过,怎么今日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进忠,李选侍抛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可是回答她的却是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这让他好不气恼,顿时冷哼一声,就要起身。 “爱妃,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泰昌帝很是宠爱李选侍不仅仅因为她长的美,而且因为她是他的知心人。这么多年了泰昌帝总是活在郑贵妃和福王的阴影下,而唯一陪着他的人就是他身边的李选侍。 是这个女人总是百般回护着他,是这个女人人在他无助的时候安慰她,现在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多少次趴在这个女人怀里痛哭流涕了。此时自己富贵了泰昌帝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补偿这个女人,这个为自己付出了一生的女人。 见泰昌帝紧张的看着自己李选侍的心里微微一暖,虽然自己要做一个权倾天下的女人,可是丈夫的这份爱自己也是很难割舍,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轻轻的笑了笑将心里的怒气厌了下去,李选侍道:“臣妾没什么只是觉的有些累了,皇上父子二人多聊聊臣妾就先告退了。” “这些天爱妃照顾朕受累了,让人多做些补品好好的补一补。”轻轻的抚摸着李选侍的脸,泰昌帝的心里觉得阵阵温暖眼中也满是不舍。似乎想要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记在心里,或许现在不好好看看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 第八章父子 想着李选侍离开时给自己的复杂眼神,叶翔的心里一阵冷笑,你发现了什么也晚了已经没时间了。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叶翔还是一脸恭敬的看着李选侍的背影。 “李选侍真是父皇的贴心人,这次也多亏了她。”叶翔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有多么宠爱李选侍,这不光是因为历史上的记载还因为叶翔这么多天的了解。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打探什么,可是叶翔还是在李岚那里知道了一些。这位皇太子的贴心人对泰昌帝对李选侍的态度很羡慕,已经无数次在叶翔的面前提起了。或许能够进到宫里的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又或许是这个复杂的环境改变了那些原本单纯的女孩。 这个时候叶翔自然要在泰昌帝面前装一装,这可能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果然听了叶翔的话泰昌帝心里很是高兴,自己的爱子和自己的爱妃关系相处的很融洽。自己就算有什么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在叶翔和泰昌帝谈话的时候历史的车轮却没有停止,依旧用力的向前跑着,只是不知道下一个被这轮子压住的会是谁。 天气晴朗,微风徐徐,北京的这些年的天气有些怪,以往三伏天才会这么热此时却已经是很高温了。大街上来往的行人都很少,偶尔有一个两个也是行色匆匆步履匆忙。 内阁,此时的内阁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只是每个人脸上都似乎笼罩着一层愁云,整个内阁看起来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毫无生气。 在值班房里,内阁大学时和刘一璟正在和韩旷聊天,同样身为内阁大学士二人的关系也就很好。他们都是进士出身本身代表的又是同样的利益阶层,自然没有什么主要的矛盾。 刘一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雪白的胡须,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精神却很好,只是今天他的脸上神色不太好看,轻轻的将无味的茶水放在桌子上道:“韩阁老,我今天听到宫里传出的消息,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不能下床了。神宗皇帝仙逝不过是不久前的事情,难道我们还要在经历这样的事情吗?我可是听说。”刘一璟的话还没说完,韩旷已经挥手打断了他。 韩旷神色有些紧张迅速的起身将门关好,才缓缓的坐了回来,小心的道:“刘公,还是小心些好,隔墙有耳啊!” “哈哈”,刘一璟大笑了几声,伸手指了指韩旷道:“君子坦荡荡,韩公何必如此,我大明从未有阻塞言路之说。况且你我身为内阁大臣,议论朝政本就是分内之事,你又何必做着瓜田李下的事情呢?” 对于刘一璟的指责韩旷并不生气,二人的关系很好,一些玩笑根本就无伤大雅。略微沉吟了一下,韩旷道:“此乃多事之秋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也好,我们都知道太子殿下的作风,如果皇上真的,那可怎么办好?”刘一璟的话虽然说的隐晦,可是却也很明白。 韩旷的脸色微变,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此时我们能做什么,如果真有那一天谁能做霍光,谁又敢做霍光?” 看着韩旷一脸颓废的模样,刘一璟也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力的摇了摇头。 就在二人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的敲门声,二人骇然的对视一眼,刘一璟淡淡的道:“什么事情?不是吩咐了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们吗?” 听了刘一璟的话,外面传来了一个有些紧张的声音,道:“禀告二位大人,鸿胪寺卿李可灼求见。” 听了外面的回答刘一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自己和这个李可灼并没有交情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不由将目光落到了一边的韩旷身上。 看到刘一璟看自己韩旷摇了摇头,示意并不是自己叫李可灼来的。二人对视一眼轻轻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才将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是一名内阁的书吏,此时这名书吏的头上已经满是冷汗,心中将李可灼骂了个死。同时也痛恨自己,难道真的就没见过钱吗?难道区区十两的银子会比自己的前程更加重要? “去吧!将他带到这里来。”看着面前的书吏,韩旷冷冷的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善。 本以准备承受两名内阁大臣呵斥的书吏此时听到这话,有些愕然的看着刘一璟和韩,紧接着便是狂喜。道了一声是之后快速的向外面跑了出去。看着远去的书吏刘一璟狠狠的甩了甩了袖子,大声的呵斥道:“竖子。” 韩旷虽然也很是不满意可是却没有说出来,对自己这位老友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摇着头道:“刘公切莫如此,不过一小吏儿。” 听了韩旷的话刘一璟顿时回过头看着他,目光炯炯却并不说话,可是韩旷知道自己的这个老友生气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刘公为何如此看我?我有什么不妥吗?” “窥一斑而见全貌,我内阁有着等书吏和你这样的内阁大学士是分不开的。”刘一璟冷冷的说了一句,便将脸别向了一边在也不说话了。 看着老友的模样韩旷也只能苦笑着摇头,自己这个老友的脾气自己很了解,虽然这么说却并不会真生自己的气。 就在二人的谈话陷入僵局的时候,另一位身穿紫袍的老者来到了这里。这是一个年龄更大的老者,神色也是很好,看到二人的模样了然的一笑,道:“二位这是怎么了?难道又有什么事情为难了吗?可以和老夫说说嘛?” 看到走过来的老者,刘一璟和韩旷同时对着老者施了一礼,恭敬道:“见过方公。” “二位,我们天天见面何至于如此。”虽然口中这么说,可是老者也是坦然接受二人的施礼,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这不但是对他施礼更是对他的权威的一种肯定,因为他是当朝的内阁首辅大臣方从哲。 “常言礼不可费,叶公乃我大明肱骨之臣,理应受我等一礼。”缓缓的站起身韩旷口中笑呵呵的道。相对于刘一璟的刚直,韩旷的性格却和当年的首辅申时行有些像恪守儒家的中庸之道。; 第九章仙药 “不知二位在此处做什么?”方从哲轻轻的笑了笑,眼睛微微一眯,有意无意的道。 看了一眼远处走来的人影,韩旷笑着道:“有一个鸿胪寺卿,似乎有什么事情,我让书吏将他带进来了。” 顺着韩旷的目光,方从哲看到了远处走来的两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走进了值班房。互相对视了一眼,刘一璟和韩旷也走了进去。一个小小的鸿胪寺卿,是没有资格让他们等的,哪怕只是恰巧。 三人在屋子里面刚刚做好,书吏就带着鸿胪寺卿李可灼走了进来,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刘一璟三人一看到李可灼就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鸿胪寺卿。 先不说这个李可灼的出身了和才能,单单是这份长相,就不可能做大官。李可灼生的就是一副奸诈的模样,眼睛很小,一瞥细小的八字胡子,瘦弱的身材,那官袍穿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就像一件巨大的斗篷一般。 看着李可灼的模样,三人就是皱眉,三人深受理学教导,很是相信相由心生,长成这个模样,相信可看定不是一个好官。 在明朝,是个很讲究以貌取人的,对于那中长相威严的人,所有人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一个好官。像李可灼长成这样的人,是非常不受人待见的。 “下官鸿胪寺卿李可灼,参见三位大人。”李可灼进来之后对着三人都是大礼参拜,与刘一璟和韩旷的施礼不同,这可是要下跪的。 刘一璟本就对着李可灼没有好感,看到他长成这个模样,居然还敢到这里来,简直就影响大明的形象。不由冷冷的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了一边,也不说话。 韩旷看到老友的模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从哲,见这位内阁首辅大臣似乎并没有看到李可灼。手中端着茶杯,一口一口的饮着,仿佛内阁的廉价茶叶就是雨前龙井一样。见二人都是这个态度,韩旷知道,只能自己开口了。对着地上的李可灼轻声笑了笑道:“李大人起来吧!不知道李大人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见上面这位直奔主题,李可灼知道这是不待见自己,心中不禁埋怨起了自己的父母,为什么将自己生成现在的这个模样。如果自己也是面目威仪,说不定现在坐在上面的就是自己了,压了压不切实际的幻想,李可灼小心翼翼的道:“下官听说皇帝病重。” 李可灼的话刚刚出口,坐着的三人的注意力顿时全部都集中到了李可灼的身上。刘一璟是怒目而视,韩旷则是一脸的不敢置信,方从哲则是目光深沉,看不出在想什么。要知道这个时代,凡是和皇帝有关的是事情,都必须谨小慎微。尤其是皇帝生病的事情,更是不允许私下讨论的,更不要说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了。就算是刘一璟和韩旷这样的内阁大学士,也只能私底下无人时才敢说。 看着一脸错愕的李可灼,刘一璟顿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大声的呵斥道:“竖子,这也是你能议论的事情。” 见刘一璟这样,李可灼顿时大惊,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发起了脾气,不由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边的韩旷。 “陛下春秋鼎盛,我大明如日中天,就算皇上身有小样,也自有上天庇佑,你等小吏竟敢诽谤皇上,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韩旷还没有说话,刘一璟已经大步到了李可灼的身边,对着他大声的呵斥道,声音之大,震得年久失修的内阁值班房都落下了灰尘。 听了刘一璟的话,李可灼顿时大惊,怎么这样?这是内阁大学士吗?怎么向是东厂锦衣卫,这给人按罪名的本事也太大了吧!自己不过开口说了一句话,就是诽谤皇上,如果多说几句还不得是忤逆造反,直接灭九族了。 “刘大人,下官了没有这个意思阿!我只是听说皇上的身体不是很好,我的手里有一颗仙药,想要献给陛下。”李可灼赶忙跪下,对着刘一璟大声的解释道,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主坐上的方从哲。 轻轻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淡淡的笑了笑,方从哲开口道:“一璟贤弟,不要发怒,一个鸿胪寺卿而已。”又将目光转向了李可灼,严厉的道:“你身为朝廷命官,断不可将谣言信以为真,你不知道三人成虎的事情吗?回去安心做你的官,不要做这些没有用的事情。” 李可灼顿时大喜,至于什么献仙药的事情是不敢再提了,差一点就没命了,此时还是离开要紧。轻轻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中很是惊惧,缓缓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外走了出去。 看着李可灼向外走去的背影,刘一璟挥了挥袖子,大声的道:“尸位素餐。” 这只不过是一件发生在内阁的小事,没有人将他放在心上,就连刚刚发脾气的刘一璟也没有放在心上。 月光皎洁,虫鸣啾啾,皇宫大内很多的宫殿已经没有了灯火,这座巨大的紫禁城,仿佛睡着了一般。 乾清宫,承德殿的门前,叶翔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外面,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月亮,他的思绪很是纷乱。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李进忠,叶翔淡淡的道:“你跟了本宫很久了,本宫很小的时候,你就在本宫身边,在你眼里,本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尽忠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太子居然会问这个问题,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看到太子深沉的目光,李进忠顿时心中一惊。自己从没有见过太子这么深沉的目光,太子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他贪玩不爱读书,可以说根本就是不学无数,可是这目光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想,略微沉吟了一下,李进忠献媚的道:“太子从小聪慧过人,乃是我们大明未来的储君。”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李进忠口拙了,原本那些献媚的话,此时全部都卡在了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第十章起风了 叶翔将目光收了回来,看了一眼天空的月亮,淡淡的道:“月宫中一定很孤单,不知道嫦娥有没有后悔当年的事情,究竟是后羿错了还是嫦娥错了?” 听了太子的话,李进忠微微一愣,他出身市井,嫦娥和后羿的事情他当然听说过。可是太子是怎么了?难道想女人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把李岚找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看了一眼身后的李进忠,见他在那里发呆,叶翔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于一个习惯了后世繁华热闹的大学生来说,这样阴暗压抑的皇宫实在是不适应,而且还要时时谨慎小心,对于叶翔来说实在有些苦难了。 “回殿下,一些小事罢了,就不劳殿下费心了。”李进忠见太子看着自己,轻轻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见李进忠不想说,叶翔也没有过问,只是有些百无聊赖的道:“人这一生很难有完美的事情,在这深宫大院里,我们的生活都很无奈。对于本宫来说,这个世界上对我好的人我都会记着。客巴巴和你都是本宫身边最亲近的人,希望你能明白。本宫那你当作最亲近的人,你也要好好的效忠本宫,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们反目。”说完这些话,叶翔目光灼灼的看着李进忠,对于身边的太监,一定要保证他的忠诚,最起码也要知道他是属于谁的人。 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叶翔可能也就相信一个人,就是李岚,却也不敢太相信。此时的叶翔已经不在是那个单纯的大学生了,在这个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地方,叶翔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藏起来。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事,自己的一切。 李进忠有些慌了,他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太子居然会这么和自己说话,难道事情败露了?他赶忙跪倒,对着太子道:“奴才乃是太子的奴才,这一生都不会变。”此时的他低着头不敢看太子的脸,此时他对太子第一次有了陌生的感觉。 “进屋吧!要起风了!”叶翔看了一眼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拍了拍李进忠的肩膀,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四月的北京并不是很热,可是今年的天气很是反常,每年的三伏天都没这么热,此时却是热的让人难受。原本热闹的北京城,此时却显得有些萧索,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知道,这样的天气,估计很快就有一场大雨了。 今天叶翔起得很早,因为他知道今天有一件关于自己的事情,需要出他出面。经过太医的调养,叶翔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已经能够独自活动了。当然主要是他不能在装病了,自然也不能一下子就痊愈了,只能慢慢的恢复。 看着给自己穿衣服的李岚,微微点了点头,最近叶翔一直都将李岚留在身边,他的生活起居就是她伺候的。两个人的感情也是迅速的升温,更像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岚儿,你是越来越漂亮了?”轻轻的挑起小美人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轻轻的捏了捏小美人的脸蛋,叶翔笑着道。 轻轻的握住叶翔的手,将身子依偎进他的身子里,李岚缓声的道:“妾身是太子殿下的人,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叶翔此时真的喜欢上这个时代了,这才是女人。 笑了笑,叶翔也知道这多半是奉承的话,心中也不在意,缓了口气道:“李岚,你读过书吗?” 听到叶翔的问题,李岚的身子居然猛地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肩膀抖动没有说话。 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这大明朝的皇宫,这是深似海啊! 等到李岚的情绪稳定了一下,才缓缓的道:“回殿下,读过书,父母死的早,臣妾被叔叔收养,一直到进宫。” 看着李岚伤心的模样,叶翔知道,事情肯定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可是却也没有在追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殿下。”就在叶翔和李岚谈话的时候,李进忠忽然走了进来,见他要说什么,叶翔摆手打断他的话,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有什么事情吗?”真是的,太监就是太监,这分明就是嫉妒吗!坏了自己的好事,再有下次拉出去阉一百遍啊!一百遍! 李进忠的身子猛地一颤,可是面色却丝毫不变,笑着道:“奴才是进来看看,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李进忠这话说的虽然献媚,可是却是小心翼翼,他知道自己恐怕惹太子生气了。 “李进忠,你知不知道有谁在本宫的身边安插了眼线?都谁是别人的眼线?”叶翔的一句话让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叶翔怀中的李岚都是微微一颤,可是叶翔却是目光紧紧的盯着李进忠。 “殿下说笑了,怎么会有人敢在殿下的身边安插眼线呢!”虽然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这么问,可是李进忠还是有些惧怕,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才小心翼翼的道。 没人敢在太子的身边安插眼线,这是真的,不是因为太子,而是因为他李进忠。在宫里想要知道太子一举一动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郑贵妃,另一个就是李选侍。可是这两个人没有必要安排眼线,因为李进忠就是她们的眼线。 看着李进忠的样子并不像说谎,叶翔意味深长的道:“或许是吧! 八月二十五日,乾清宫大殿,泰昌帝召见了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以及在京的重臣,今天他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只有皇上还没来,大殿里的大臣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虽然分为了很多小的团体,可是议论的这些人,都提到了一个名字,那就是杨涟。 此时的杨涟不过是一个户科给事中,七品。虽然这样的在大明朝,文官的地位很高,可是一个七品给事中除了大朝会,并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可是此时他却来了。在这样重臣云集的时候,他来了,在这个最小都是侍郎一级官员的场合,这个给事中显得很显眼。虽然此时杨涟站在大殿的最外面,可是依旧很显眼。 今天有些事情要出门,中午如果不能按时更新,就推到晚上; 第十一章心思 无数的目光,似有意无意的总是扫向杨涟,可是这位杨大人却是面不改色,神不变,似乎这些关注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内阁大学时刘一璟看到杨涟,不由轻轻的点了点头,面露赞许之色,心中暗道:“真是不错,品行端正,不畏强权,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 随着一声“皇帝驾到”,大殿里的众人都迅速的站好,原本嘈杂的议论声,也马上偃旗息鼓。 声音刚落,泰昌帝就在一个人搀扶下走了出来,缓缓的做到了那个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座位上。此时泰昌帝的脸色很难看,苍白的很,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口中不断的喘着粗气。 众人参拜之后,才发现搀扶泰昌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长的眉清目秀的,神情自若,目光与人相对,露出的也是和煦的笑容。看到太子殿下,大殿里的人顿时一阵寂静,所有人都在想一件事,难道皇帝觉得自己要不行了,想要交代后事了。 这样的想法,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可是大部分人的心里都是一阵难过。大明朝这是怎么了?刚刚死了一个皇帝,这又要再死一个皇帝,这天下可怎么办呢! 扫视了殿下的群臣一眼,泰昌帝的心里有些悲凉,自己三十多年的等待,终于坐上了这个位置。轻轻的抚摸着金黄色的龙头,他是真的不愿意放手,怎么可以这样?上天带朕不公啊! 将自己的心绪压了压,泰昌帝开口道:“朕今日将爱卿们找来,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商量,朕想听一听爱卿们的意见。”说完,泰昌帝就向下看了一眼。 大臣们听到这话,顿时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皇帝这是要安排后事了,不由的全都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臣等恭听圣训。”还有的大臣以手掩面,甚至流下了眼泪。 泰昌帝此时和欣慰,自己登基这么短的时间,就有这么多中心的大臣,看来,我还是一个很得人心的皇帝吗! 泰昌帝笑了笑,继续道:“众位爱卿的心意,朕都知道,都起来吧!” 等到所有的人都站起来身,泰昌帝才道:“朕今天要说的事情,和一个人有关。”还没等话说完,泰昌帝顿时咳嗽了起来,声音声嘶力竭,似乎想要将肺都咳出来一样。周围的太监顿时惊呼出声,有人飞跑着去找太医,下面的大臣也是跃跃欲试。 在这一瞬间,叶翔却注视着下面大臣的表情,有难过,有惊愕,甚至很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叶翔,看来他们误会了泰昌帝的意思了。轻轻的怕打着泰昌帝的后背,直到他挥手示意自己离开,叶翔才又回到了原位站好。 欣慰的看了一眼太子,泰昌帝开口道:“朕的身体有些不好,让众位爱卿担心了,朕没什么大碍。” 看着故作轻松的泰昌帝,叶翔的心中不住的冷笑,可是脸上就是露出很悲戚的表情。对于这个泰昌帝,叶翔是没什么好感,自己的父亲刚死,接过江上之后,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宠幸美女。而且还是一夜数女,这么大岁数的人,一点不知道节制,这就叫作死。既然你自己想要去,阎王自然不会嫌地下人口多。那里的房价又不贵,给你盖个皇宫也用不了多少钱,此时叶翔在心里不断的腹诽。 轻轻的呼了口气,泰昌帝继续道:“朕的李选侍伺候在朕的身边多年了,虽然没有儿子,可是也为朕生了一个女儿。” 话说到这里,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静的落针可闻,所有的大臣都愣住了。不是要交代后事吗?怎么有出来一个李选侍?她伺候你好,和我们这些大臣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的女人。 此时所有的大臣都不明所以的看着泰昌帝,是我们太草率,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快?怎么刚刚还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现在有说到女人的身上了。 下面的大臣不禁想到,这个皇帝的身子就是被女人搞垮了,就要死了,居然还想着女人。现在说说身后事,我们还能有一个拥立之功,你喜欢李选侍,那就让她给你殉葬吧! 当然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一想,没有任何人敢说出来,虽然明朝的大臣喜欢以直取名,可是这样的话如果说出来,可定是会被抄家灭门的。那些以直取名的大臣,大部分都很聪明,他们知道神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泰昌帝此时似乎没有看到大臣们的脸色,自顾自的道:“你们要知道,李选侍乃是我的心爱之人,我想要将他封为皇贵妃?不知道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 出乎泰昌帝的预料的是,大殿里十分的安静,没有一人说话。大臣们的表情很是怪异,全都低着头。内阁大学时刘一璟此时已经怒不可遏了,沉了沉心神,就要站出来,可是却被身后的韩旷给拉住了。 看着对自己使眼色的韩旷,刘一璟顿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神色很是没落。 就这样,这样一场朝会,无疾而终了。虽然大臣们议论纷纷,泰昌帝心里很难过,可是这场朝会就这样虎头蛇尾了。 这天晚上,大雨如期而至,硕大的雨点敲打的房檐上,水滴飞溅。 此时叶翔正躺在一张摇椅上,这是叶翔自己的做的,坐起来很舒服,看来还是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在我的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进忠,另一个就是越发妖艳动人的李岚。 看着外面滴落的水滴,吃着李岚剥好的葡萄,这生活真是享受的很。虽然刚刚四月,可是种在温泉边的水果和蔬菜都可以及时的送进宫,让这位爱吃的水果的太子,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水果。 “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我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进忠,叶翔有意无意的问道。 “这个,殿下,这个不应该是奴才们议论的东西,奴才没什么想法。”李进忠此时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主子和原来不一样了,越来越深不可测,所以他说起话来也是越来越小心。 晚上还有一张。 第十二章苦逼集合体 看着外面的雨滴,听着水滴落在屋顶上的声音,叶翔缓缓的陷入了沉思。 回想历史,整个明朝无数的太监专权,汪直,刘瑾,魏忠贤,无论他们如何的嚣张跋扈,迫害反对者。可对于他们的主子,皇帝,却是忠心的很。 上大学的时候,这段历史是让叶翔最唏嘘的一段历史,那些贪钱,投敌的大部分都是所谓的文武大员。李自成打进北京城的时候,无数的大臣投降,可是战斗到最后的却是这些太监。李自成攻进紫禁城的时候,无数的东厂太监举起了手中的刀,虽然明知不敌,这些太监宁愿死在了对方的刀下。甚至只为了为崇祯皇帝拖延一些时间也好,就是因为他们的拖延,崇祯皇帝才有时间杀妻杀子。 在崇祯皇帝逃到煤山的时候,他的身边只有一个人,那时是太监总管王承恩。在崇祯皇帝死了之后,这位看着崇祯长大的太监,自杀了,陪着自己的主子去了。 回想起大明历史上的每一件事情,让人不禁想起了大明朝的这些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出身草莽,却北逐元朝,定鼎天下,可是却大杀功臣。晚年更加的昏庸,导致天下民不聊生,明朝差一点就一世而亡了。 明朝的第二位皇帝是建文帝朱允文,这位皇帝根本就没来得及展示自己的才能,就被自己的叔叔给推下去了。 第三位皇帝乃是永乐大帝朱棣,被公认为明朝的额英明之主。 轻轻的叹了口气,叶翔的心情有些沉重,自从永乐帝死去之后,明朝接下来的皇帝,一代不如一代。 明朝的第四位皇帝就是仁宗朱高炽,当了二十年的太子,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是这位皇帝只在位了一年,就死了。在位这么短的时间,就不要说什么功过了,可能还不知道做皇帝应该干什么呢!人就没了。 明朝的第五位皇帝宣宗朱瞻基,一位非常勤劳的皇帝,二十九岁登基,在位二十年,四十九岁就死了。在为期间很是勤劳,可是却把自己累死了,虽然大明有了短暂的繁荣,可是他的儿子却是很不争气。 明朝的第六位皇帝英宗朱祁镇,七岁君临天下,登上了皇位,可是他却没有向康熙大帝那样成为一个好皇帝。而是重用太监王振被也先俘获了。结果大明朝很快就换了皇帝,这位英宗就成了弃子。虽然后来抢回了皇位,可是却也灰头土脸。 明朝的第七位皇帝景帝朱祁钰,在英宗被俘之后,被人推到了台前,可是英宗会来了之后,就被杀死了,绝对满眼都是泪啊! 明朝的第八位的皇帝宪宗朱见深,先是自己的太子只为被抢,虽然后来抢了回来,可是本身就有严重的口吃,上朝是只能说是或者不是,又是一位郁闷的皇帝。他创建了明朝历史上,一个臭名昭著的组织,那就是西厂。 明朝的第九位皇帝孝宗朱祐樘,一位好皇帝,一夫一妻制的代表。可是只有三十六岁就死了,在位也只有十八年。 明朝的第十位皇帝武宗朱厚照,这又是一位奇葩的皇帝,设置豹房,整日**,可是却没有一个儿子,用现代的话说,根本就是不孕不育吗! 明朝的第十一位皇帝世宗朱厚熜,三十多年不上朝,只知道炼药成仙,最后把自己给吃死了。 明朝的第十二位皇帝穆宗朱载垕,他的哥哥和弟弟先后都死了,皇位就这样嘀哩糊涂的落到了他的身上。他一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能。最主要的这位皇帝在位六年就死了,享年三十六岁。 明朝的第十三位皇帝神宗,也就是历史上最著名的凉薄皇帝。前期因为有了张居正的改革,这位皇帝也是府库充盈。后来报复张居正,在其死后便开始了倒算。 明朝底十四位皇帝,就是这位泰昌帝,更加的悲惨,在为一个月,就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明朝的第十五位皇帝天启帝朱由校,这位皇帝也是一朵奇葩,不会治理天下,却做的一手好木工活,在为短短的七年就死去了。 明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崇祯皇帝朱由检,兄终弟及的他,虽然励志中兴大明,可是父辈留给他的却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江上。虽然大志,却不得申,最后上吊了。 缓缓的回想着明朝的十六位皇帝,叶翔心中不禁唏嘘,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朝代?经历了这个多不靠谱的皇帝,居然还没有亡国,不得不说,明朝也是历史上的一个奇葩。 至此,叶翔总结了一下明朝的皇帝,第一点:无能。这十六代的皇帝里面,除了朱元璋和朱棣,其余的都是无能的皇帝。第二点:短命。明朝的皇帝最长在在位的四十八年,最短的不过一个月,能活过四十岁的,都算是长寿了。第三点:好色昏庸。单单说着这些皇帝无能还不能凸显问题,任用太监,荒淫基本是每个明朝皇帝都有的特征。最后一句话,明朝的这些皇帝,就是一群苦逼的集合体。 这样的王朝,这样的皇帝,却依旧存在了三百年,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葩般的存在。虽然明朝是这样的一个朝代,可是却是叶翔最喜欢的一个朝代。在明朝的三百年里,不和亲,不割地,不议和,不赔款,不纳供,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有骨气,有尊严,不屈服,从不妥协。哪怕是皇帝被俘,也决不后退,这才是汉人的风骨,华夏的脊梁。这就是叶翔最喜欢明朝的原因,哪怕强盛如汉唐,也有过议和和亲的政策,唯独明朝没有。 轻轻的舒了口气,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压了压,叶翔不禁叹了口气。此时的大明江山虽然还没有经过魏忠贤的祸害,可是也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将自己的心神从房檐上滴落的水滴上收了回来,叶翔对身边的李进忠和李岚二人吩咐道:“夜深了,休息吧!”这一夜,窗外的雨都没有停,不断的敲打着所有人的心灵,也敲打着这片原本富饶此时却苍凉的大地。 今天的第三章明天恢复正常早中晚 第十三章无聊的朝会 八月二十六日,泰昌皇帝再一次下旨,将昨天的大臣再一次叫到了乾清宫。 泰昌皇帝的身体似乎更加的虚弱了,走起路来走需要俩个人搀扶着,大殿里面的大臣们都是心中哀叹,陛下真的要不行了。看着站在泰昌皇帝身边的太子,大臣们知道,这个孩子恐怕就要成为少年天子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天子会不会像以前的皇帝一样,大明朝的大臣,其实早就就已经习惯了无所作为的皇帝。在所有的朝代中,明朝的皇帝是素质最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朱元璋的遗传基因不好。 伴随着那一声经典的皇上驾到,大臣们再一次跪倒在地上参礼。等到所有人都平身之后,却没有人说话,整个大殿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看了一眼下面的大臣,泰昌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此时这位这位皇帝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沉吟了片刻才道:“众位爱卿,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不知道你们现在的生活怎么样?是不是过的好?你们的身体怎么样?” 泰昌皇帝一连几个问题,将大殿里面的大臣全部问住了,谁也不知道这是唱的那一出啊!不由的面面相觑。 见下面没有说话,泰昌皇帝对着首辅大学士方从哲道:“方爱卿,你来说说吧! 就这样东拉西扯,闲话家常,泰昌皇帝逐个的关心着每个大臣的生活起居。等到所有人都问完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此时这些大臣已经累的东倒西歪了,有些上了年纪的人都要站不住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酸疼的小腿,叶翔不由的看了一眼泰昌皇帝,为了那个女人,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还真是不遗余力。可是她的梦白做了,你泰昌皇帝也不能实现了,等到我坐上去,我会拿回那些我失去的东西。 泰昌皇帝似乎也说够了这些客气话,此时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脸上甚至都流出了汗水,看起来甚是痛苦。 接过太监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似乎才好了一些。泰昌皇帝开口道:“朕的皇儿年龄还很小,朕实在是放心不下,现在朕的身体这个样子,一旦有了什么意外,朕怕对不起列祖列宗啊!”说道这里,泰昌皇帝看了一眼身前的太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慈爱,只是很快就被决然所取代。 可是听到泰昌皇帝话的众大臣,此时却是激动无比,尤其是那些身为地位足够的人。他们经历过很多事情,一旦皇帝这样说话,那就说明皇帝的身体真的不行了。还有一点更重要的,那就是辅政大臣。 众所周知,每一位帝王在死之前,都会安排自己的身后事,避免国家出现大的动荡。而那些继承人年幼的,就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任命辅政大臣。这样的辅政大臣,虽然很多最后都被清算了,可是却在历史上流下了不朽的名声。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内阁首辅张居正。虽然很多人都说张居正贪权误国,可是很多人却都想成为张居正那样的人物,无论是为了权力或者为了舒展胸中的抱负 张居正在世的时候,那是如何的风光,可以用权倾朝野来形容了,这是每个文臣的梦想。可是如果皇帝英明,那些没有被清算的大臣,无一不是封侯拜相,富贵无比。 要知道,在大明朝有一群人是最让人羡慕嫉妒恨的,那就是那些受封的国公爷和勋贵。当年追随朱棣靖难的大臣,无一不是富贵无比,虽然很多都没有了实权职务,可是他们却没有人敢小瞧。只要不是谋反的罪名,这些人就不会被下狱,那可是与国同气。 虽然每个文臣提起这些勋贵的时候,都是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表情,可是很少有人能够拿到这样的富贵。 所有的大臣都激动了,所有人都满含希望的看着泰昌皇帝,此时的泰昌皇帝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片前程。 看着下面的大臣都看着自己,泰昌皇帝轻轻的摸了摸手下的龙头,这个位置是那么的让人迷恋,自己真的没坐够。可是上天不给自己这个机会,自己命不久矣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道:“朕的皇儿年纪还小,一旦朕有不测,朕实在放心不下。” 看了一眼殿下的大臣,泰昌皇帝继续道:“所以朕想找一个人辅佐朕的儿子,不知道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 所有的大臣立刻就是知道了话皇帝的想法,真的和自己猜想的一样,首辅方从哲的身体都在不断的颤抖。原本已经准备致仕回家的他,此时却不愿了,如果能够成为辅政大臣,自己一定能够彪炳史册。 听了泰昌皇帝的话,所有的大臣都跪了下来,口中齐声高呼:“吾皇英明。” 等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泰昌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激动的说道:“李选侍是朕最宠爱的女人,虽然没有儿子,却给朕生了一个女儿。朕想将她封为贵妃,将天子交给她,有众位爱卿的辅佐,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泰昌皇帝的话刚出口,下面的大臣顿时愣住了,集体呆住,首辅大臣方从哲更是猛地摇晃了几下,差一点就摔倒了。给了一个大大的希望,却又瞬间将希望击破,这实在是有些残忍。 此时叶翔站在大殿之上,看着下面大臣的表情,心中一阵冷笑,你们想的太简单了。历史上明朝最不靠谱的皇帝三连弹,就是万历、泰昌和天启,也是这三代断送了大明的江上。 泰昌皇帝此时很奇怪,怎么刚刚还那么激动的大臣们,此时却变得鸦雀无声了呢? 所有的大臣都明白了,无论是那看似关怀的家常话,还是刚刚的询问,不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李选侍。皇上为了这个女人还真是费尽心机,只是这些大臣都明白这意味这什么,皇帝幼小,身边有一个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是皇帝的亲生母亲,这些大臣们都不能放心,但是那是他们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就算此时不答应,以后新皇帝登基了,也是会加封自己的母亲为太后,这是谁也拦不住的事情。那个时候这些大臣都要时时刻刻防着太后专权,历史上的吕后,后来的慈禧,以及中国的第一人女皇帝武则天,哪一个上来不是杀了一大批文官。 第十四章愚蠢的女人 在这些文人看到女子主政,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能答应的。泰昌皇帝的这个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更何况泰昌皇帝刚刚覆灭了他们的希望,这些大臣怎么可能会让皇帝顺心如意。 见下面又一次冷场了,泰昌皇帝顿时有些生气了,顿时大喊道:“你们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同不同意表一个态!”说完便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下面的大臣却还是一言不发,对于这些大臣来讲,他们刚刚经历了万历的年代,对这些人的士气打击不小。已经不是那个朝廷广开言路的时候了,朝堂上以直取名的后果非常严重,很可能会被杖死在宫门前。而且现在站在朝堂上的大多数齐浙楚党的人,那些以风骨为先的东林党人还没有真正的掌握朝廷的言论。 如果此时他们反对了李选侍,将来太子登基,而且年龄幼小,那他就等着被抄架灭门吧!女人一向都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心慈手软。当年汉武帝不也没能在太后的手里保下窦撄一家吗?那可是圣明的汉武帝啊!当今的这位天子,在他们心里,最好的结果是一个平庸的皇帝。甚至这些大臣们,更加倾向于他是一个昏君,在这样的环境下哪有人赶出来反对? 可是要说赞成,这些人也没人敢,这个时代的大明朝是一个言论满天飞的时代,就算朝堂上没人说什么。可是在士林里,那就是邀宠献媚,奸佞误国了。那可就是顶风臭八百里,甚至祖祖辈辈都挨骂的事情,这些人也没有人敢跨过这一步。就算要投靠,那也要等一切尘埃落地,自己在靠过去,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这么傻。 泰昌皇帝勉强的止住了咳嗽,看着下面眼问鼻,鼻问口,口问心的大臣,猛地站了起来。伸手点指下面的大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而且泰昌皇帝的身体似乎在摇晃,眼看就要倒下去了,此时,所有大臣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首辅方从哲的身上。如果他们将皇帝气死在了朝堂上,那么他们这些人真的会名垂青史了,可是好坏就未可知了。 方从哲此时也是无可奈何,此时朝堂之上东林党已经有反攻的趋势了,自己身为齐浙楚党的核心,这个时候真的不能陷在里面。不然这一定会成为东林党攻击自己的目标,自己马上就要致仕了,却也不能留下一个骂名啊! 回头对看了一圈,最后方从哲的目光落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对着那人使了一个眼色,方从哲就转了回来。 在泰昌皇帝就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一个人忽然走了出来,撩衣服跪倒之后,声音很是不情愿的道:“回禀陛下,臣有话说。” 泰昌皇帝看到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心中的怒气稍减,缓缓的坐了回来,声音沙哑的道:“孙爱卿既然有话说,那就起来说吧!” 这个站出来的是乃是礼部尚书孙如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道了一声谢恩之后,孙如油缓缓的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方从哲,见方从哲微微点头,孙如油才道:“真乃是陛下的家事,我等身为臣子,并不好干涉,既然陛下想要做,那就做吧!” 泰昌皇帝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孙如油心中的不满,也不愿意深入这件事情,这才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答复。这些大臣一向都是说皇帝的家事就是国事,只有在他们不同意却又没办法的时候,才会将家事还给皇上。 虽然泰昌皇帝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意,但是好在也是通过了,轻轻的吁了口气,开口道:“众位爱卿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殿下的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妥协了,现在不就坡下驴,一会儿就下不来了。众大臣在方从哲的带领下跪下,口中大声的呼喊道:“皇上圣明。” 泰昌皇帝此时心中很是愉悦,这件事情终于定了下来,不枉费自己宠爱李选侍,就算自己有那么一天,也算对她有一个交代了。 泰昌皇帝不由再一次摸了摸身下的龙椅,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坐在这里了。他的眼中满是不舍,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太子,心中的感情很是复杂, 轻轻的叹了口气,泰昌皇帝刚要开口说话,在大殿屏风的后面忽然出来一个人。这个人也没有对泰昌皇帝施礼,也没有理会下面众多的大臣,而是径直走到了太子的身边。 “你跟我来。”拉起太子的手向外走去,同时大声的说道,声音中满含怒气,似乎心中有无限的委屈。 直到太子和那人消失了踪影,泰昌皇帝和大臣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泰昌皇帝。可是泰昌皇帝却是直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虽然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他终究是一句话没有说。 看到皇帝的态度,下面的大臣也都低下了头,不在说话。 看着面前气呼呼的女人,叶翔的心里一阵冷笑,虽然有做吕后的野心,可是没有那份心机。如果泰昌帝能够撑的久一点,这个女人或许真的能够成为一代专权的女人,可惜,她的梦想不可能实现了。 当年宠惯**的郑贵妃,都没有像这样的事情,只是想自己的儿子推上皇位。这样一个没有儿子的女人,居然敢有这样的打算。要知道明朝的制度,是除了清朝以外最完善的,除非是皇上允许,不然谁也不可能专权。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朝只有宦官专权,却没有一个太监能对皇上不利。因为他们的权力是皇帝给的,一旦皇帝想要收拾他们,无论是大奸大恶的刘瑾,又或者是九千岁魏忠贤,也只能等着被砍头。 这个抱着不切实际幻想的女人,叶翔此时不禁有些怜悯他了,就算没有自己,他的计划也不可能成功。更何况现在自己来了,更不可能让她的阴谋得逞,不然死去的就会是自己了。上天给了叶翔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就一定不会放弃。 第十五章吕后 李选侍此时的表情很是难看,她没想到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等到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这么多年自己战战兢兢的伺候着那个不得志的皇子,终于他当上了皇帝,本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没想到他居然没有这个福分,居然就要死了。 可是李选侍是一个不轻易认输的人,此时的她的心里已经满是权力的欲望,这欲望已经被蒙蔽了她的眼睛。每一个在**的争斗中活下来的女人,都是不简单的。如果能够活下来,还能够独宠,那就是人中龙凤了。这位西宫的李选侍也不例外,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的手上占满了太多人的鲜血。正因为这么多年的争夺,此时的她已经看到了那个万千女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赖以生存的人,已经不能够成为自己的依靠,就这样,这个女人迷失了方向。 李选侍此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皇四子朱由模,那个五岁就死去了的儿子。如果有儿子在,自己的生活一定不是现在的模样。最让李选侍气氛的是自己的那个懦弱的男人,马上就要死了的男人,要女人不要命的男人。 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低眉顺眼的太子,心中暗道:“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的母亲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虽然自己很不放心这个孩子,可是没有办法,自己的未来现在全在这个孩子的身上。 “你知道我叫出来做什么?”转过身,李选侍面带寒霜的看着太子,口中满含怒气的大声呵斥道。 太子此时一副怕怕的样子,低着头,身体在不断的颤抖,小心翼翼的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猪啊!你的脑袋是干什么的,就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当的了皇帝?”气呼呼的骂了一句,李选侍的心里似乎好受了很多,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李选侍再一次大声的呵斥道:“我问你,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太子似乎很害怕李选侍,身子更加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声音都沙哑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道:“父皇想要封娘娘为皇贵妃,已经商讨了两天了,已经差不多了,大臣们都同意了。”太子似乎觉得这个消息能让李选侍高兴,身子慢慢的停止了颤抖,声音也平和了下来。 “皇贵妃,皇贵妃。”谁知道李选侍听了太子的话,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愤怒了,甚至都有些狰狞了。狠狠的看了一眼承乾殿的方向,小声的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么对你,你居然这么对我。一个皇贵妃就想将我打发了,想也别想,我要做皇后,我要做太后,我要做太皇太后。” 看着面前状若封魔的女人,太子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承乾殿。 此时的承乾殿里,很安静,落针可闻。所有的大臣都目光窘炯炯的看着泰昌帝,却谁也没有说话。内阁大学时刘一璟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胸前不断的起伏,脸色胀红,如果不是他身后的韩旷死死的拽着他。还不时的用话开导他,恐怕他已经冲出去了。 对这些大臣来说,这是大明的天下,这是朱家的天下,一个皇帝的嫔妃,居然这样疾言厉色的训斥太子。太子是什么?太子是这个国家的未来,这个国家的希望。 可是看到面沉似水的泰昌帝,所有的大臣也是能苦笑,这些人刚刚说过那是皇帝的家事。此时是皇帝的妃子在训皇帝的儿子,这些大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既然皇上都没有表态,大臣们也只好听之任之。 可是有的人心里却是很义愤,比如站在最后面的户科给事中杨涟。此时的杨涟目光炯炯,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这些身穿紫袍的大臣,杨涟的心里一阵悲哀,如果依靠这些人,那么大明大天下就完了。 一个皇帝的妃子居然敢冲到承乾殿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太子拉走了,这些人居然无动于衷。最可悲的就是泰昌帝,这样的事情就是在赤裸裸的打脸了。 皇帝什么最重要?脸面,皇帝的脸面代表着国家的脸面。皇帝的脸面没了,国家的脸面也就没了,自古就有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我乃是读圣贤书,明事理,何惜一死报君王。想到这里,杨涟顿时就想要出列,可是还没等他出列,太子却已经回来了。 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杨涟,叶翔对他隐晦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看到杨涟站了会去,才笑着点了点头,安静的站在一边。 太子回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太子的身上,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着太子。泰昌帝也将目光落到了太子的身上,有些不敢看自己的儿子,只能小声的问道:“李选侍叫你去都说了些什么?” 微微笑了笑,对着泰昌帝轻轻的施了一礼,我道:“回父皇,李选侍叫我去问了问我们在商量什么。”说道这里我微微顿了一下,看到下面大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之后,我才继续道:“儿臣告诉李选侍,父皇很爱护她,想要封她做贵妃。” 此时承乾殿里的气氛很是诡异,大臣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这对父子,一个怕老婆怕的要命,另一个却是怕后妈怕的要命。就是这样的人,大明的江山就掌握在这样两个人的手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看着没有说话的泰昌帝,又看了看一边恭顺的太子,很多文臣都闪过了一个时代。这些大臣忽然发现,这样的事情,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个世界本就不缺乏发现事物的人,何况这里的这些人都是人精啊!很多大臣都觉得,此时的泰昌帝多么的像唐高宗李治,无比的宠爱自己的老婆,甚至后来无比的害怕自己的老婆。 而这位大明朝的太子,看起来多么的像唐中宗李显,那个在自己母亲手里的儿皇帝。 虽然接到签约通知了可是我还没找到我的编辑,所以求点推荐票啊!虽然这个理由有点蹩脚,可是也是个理由吗! 第十六章两个女人 略微沉吟了一下,泰昌帝有些忐忑的问道:“李选侍是怎么说的?”他说话的语气很小心,脸色有些阴沉,不断的对太子使眼色,似乎想让太子为自己的那个女人说一些好话。 见到泰昌帝一脸哀求的模样,叶翔的心情很复杂,这位泰昌皇帝真的是太愚蠢了。他难道就没看出他的那个小老婆要做什么吗?还是本就是愿意那个女人这么做? 无论什么么愿意,这样的事情都自己都不可能答应,叶翔的心中不住的冷笑,你惧怕你的老婆,又不想成为大臣们的笑柄,居然让自己的儿子背黑锅。如果是真正的太子朱由校可能真的会这么做,可是我是绝对不会,如果那样就会失去了大臣们对我的信心,也就失去了以后统治天下的基础。 “回父皇,李选侍说陛下乃是胜过汉高祖的皇帝,她侍奉在皇帝身边,应该封为皇后。”说完之后,叶翔便将目光转向了下面的大臣,玩味的看着他们。这个时候,就已经到了站队的时候了,就要看这些人怎么选择了。 很多人看到太子的目光都低下了头,很多人却是满含热切的看着太子,这些人都明白刚刚太子话里的意思,看到这个时代能揣摩上意的大臣实在是不少。 内阁首辅方从哲一脸差异的看着太子,当看到太子的眼睛时,他的心猛地一沉。那是什么样的目光,炯炯有神,摄人心魄,自己的定力这么好,看到那样的目光,居然有一些心虚。 缓缓的低下头,在心中不断的盘算着,他当然能明白太子的意思。汉高祖刘邦他当然知道,那可是楚汉争霸的最终胜利者。可是让他陷入的沉思的却不是这个刘邦,而是封后。所有的文人都知道刘邦的皇后是谁,那可是大名顶顶的吕后。 只要对汉史有一些了解的人,就没有不知道这位吕后的,太子之所以这么说,实在告诉这些大臣,李选侍要做吕后。看他自的态度,显然不愿意做傀儡皇帝,那么现在就需要这些大臣做二选一了。 虽然方从哲对这位太子没什么信心,可是他却不能投向李选侍,那样的话他一定会遗臭万年,或者都会被人骂成来俊臣,或者秦桧之流。大明朝有无数的权阉,可是被称为权臣的也就只有当年的张居正,如果这次方从哲不表态,那么他觉会被说成大明第一佞臣,并且很可能会彪炳史册。 略微沉吟了一下,方从哲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自己必须站在太子这一边。如果将来太子成功了,那么自己就是功臣,就算太子失败了,自己也就是身死而已。可是自己绝对会真正的彪炳史册,成为大明有数的名臣,甚至可能会成为文天祥一样的名臣。 “陛下想要册封李选侍为贵妃,臣等没有意见,吾皇英明。”就在方从哲想要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大殿上响起了,声音显得如此的突兀,却又没有人觉得不合适,这个声音将所有发愣的大臣都惊醒了。所有人迅速的跪倒在地,口中大喊吾皇英明。 看着下面跪倒的大臣,泰昌帝的心中也正在琢磨,一来他并没有封后的心思,二来刚刚太子的话也触动了他的心。当年他的父亲就是宠爱郑贵妃,他就是受了郑贵妃的气几十年,此时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似乎有些对不起太子。不由有些歉然的看了一眼太子,可是看到的却是太子温和的目光,这让泰昌帝的心里微微一暖。 或许自己的儿子会是一个好皇帝吧!想到这里,泰昌帝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大声道:“诏命,李选侍贤良淑德,在朕的身边侍奉多年。朕怜其功劳,特进康妃。” 这应该是泰昌帝下的最后一道圣旨,可是却并又被很好的执行,那位野心勃勃的李选侍也没能实现的自己的理想和愿望,因为泰昌帝要死了。 当然这个女人并没有死心,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场大戏,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回到自己的住处,太子再一次躺在了自己做的摇椅上,吃着李岚喂的葡萄,看着太空中不时飘过的白云,闻着花园里不时飘来的花香,心中前所未有的安详与宁静。整个紫禁城都笼罩这样的安详和宁静下,可是每个人都很谨小慎微,那些训骂小太监的声音都被压得极低,气氛颇为诡异。 淑清殿,是一座皇宫里偏东的一座宫殿,殿阁楼宇,亭台水榭,奢华无比。让所有人畏惧的却不是这座宫殿,而是住在这里面的女人,一个曾经冲冠六宫的女人,郑贵妃。 这个时候的郑贵妃年纪已经不小了,可是却依旧艳丽无比,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如玉,成熟而端庄。在她没有丝毫皱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锋芒,就像是一个与世无争心满意足的妇人。 身穿华服的郑贵妃正一脸笑意的坐在凉亭里,在她的面前只有一个人,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在远远的伺候着,没有人敢多听一句或者多看一眼。对于自己的这位主子,这些太监和宫女自然是知道的,虽然看起来很和善,可是真的下起手来绝对是毫不留情,心狠手很。或许就是这样的外表,才将当年的万历皇帝迷住的吧! “好了,不重要这个激动,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还这么沉不住气。”轻轻的发下手中的茶杯,用丝巾轻轻的擦了擦嘴,郑贵妃缓声的说道。 “娘娘,真是气死我了,老朱家的男人怎么都这么废物!当年的先皇如此,现在的皇帝也是如此,真是蛇鼠一窝。”女人说起话来丝毫不避讳,似乎发泄的差不多了,起伏的胸口缓缓的平复了下来,才冷哼一声缓缓的坐到了郑贵妃的身边。 郑贵妃看着面前的李选侍,沉重的叹了口气,整个人透露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良久才缓缓的道:“我们这些女人自从踏进宫里的那一天开始,就在不断的争斗。当年豆蔻年华的我们,何尝不想找一个富家公子嫁了,每日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可是却是一入宫门深似海。” 今天第一章,求票票啊! 第十七章计划 郑贵妃的神色有些漠然,可是很快就被一脸坚毅而取代了,“我们每天都在争,都在斗,是为了什么?刚刚开始无比清纯的我们,对这个大内深宫带着深深的期盼,可是来了之后,才知道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么多年,无缘无故就死了的人有多少?当年我进宫的时候,被王皇后找个理由就杖毙的人有多少?我当初的愿望很简单,那就是活下来。” “努力的排挤别人,努力的争宠,努力的固宠,最后终于得到了皇帝的宠爱,可是还是如履薄冰。你的身边无数双的眼睛都在看着你,皇帝在你这里早晚有厌烦的一天,到时候你能留下的有什么?只有将自己的儿子推上那个位子,自己的位置才能巩固,可是到头来没呢?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如生命的人,却什么都没做到,不得说真是讽刺的很。” 轻轻的叹了口气,郑贵妃接着道:“可是你和我不同,我的儿子没能成为太子,你的手里掌握着太子,这样你就握住了这个国家的命脉。”此时的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全身上下都是赤裸裸的欲望,这位端庄的妇人此时仿佛换了一个人,变得更加的阴沉,更加的冷酷。 “你的男人和我的男人不一样,他很快就要不行了,你只要掌握住太子就可以了。”笑着看了一眼李选侍,郑贵妃便没有在说话,似乎在陷入了回忆中。 两个女人在谈论的时候,太子也在思考,只是没有人可以和他密谋,躺在舒服的摇椅上,慢慢的回想真正的历史。 万历皇帝是历史上少有的刻薄寡恩的皇帝,却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郑贵妃。当年的郑贵妃可以说是宠惯六宫,万历皇帝一向想要废长立幼,立郑贵妃的儿子福王为太子。对子的长子泰昌帝是不理不问,甚至是几年不见一面,这也就导致了泰昌帝总是被人欺负,最终导致了泰昌帝懦弱胆小的性格。 我们的主角天启帝朱由校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从小没有关心爱护,自己的亲生母亲死了,西宫的李选侍对他也是非打即骂,自己的父皇甚至不敢怒,不敢言。更可笑的是这位皇帝没读过书,天启帝继位的时候十六岁,而且万历皇帝不过去世一个月而已。万历在位的时候,对泰昌帝都是漠不关心,就更不要这个孙子了。 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良好的教育了,他没有老师,没人关心,在他身边就只有两个人,那就是李进忠和客巴巴。这两个看着泰昌帝长大的人,是泰昌帝内心中的依靠,客巴巴就像一个母亲一样的照顾泰昌帝,而泰昌帝也却是将她当作了母亲。 至于李进忠,不但是泰昌帝的玩伴,更像是泰昌帝的父亲,他和客巴巴代替了原本应该是父母的角色。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泰昌帝那么宠信这二人的原因,对于和自己同患难的两个人,泰昌帝是无比的信任。 后来李进忠为了权力,害死了泰昌帝的儿子,此时或许谁也想不到吧!包括李进忠在内。 只是此时叶翔也很疑惑,那个传说中的九千岁,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不是说天启皇帝小的时候,这个李进忠就在身边吗?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进忠,叶翔轻轻的笑了笑,淡淡的道:“好些天没有见到客巴巴了,她这些天在做什么?为什么都不来看本宫?” 李进忠此时越来越小心,在他的心里似乎觉得太子换了一个人,可是他却不刚说出来,只能小心的应付着。看了一眼面容依旧的太子,笑着道:“回殿下,客巴巴因为上次的事情很是愧疚,要在佛堂闭关一个月,一来赎罪,二来为殿下祈福。” 缓缓的点了点头,叶翔的心里有些异样,对于李进忠和客巴巴这两个人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直接杀了,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不但会给人留下刻薄寡恩的印象,而且对于李进忠,叶翔总的有能用到他的地方。最让叶翔不安的是,这个日后权倾天下的大太监,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叶翔不禁怀疑,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到底是不是历史上的自己所知的朝代。 对于这个朝代了,叶翔有着非常直观的认识,无论是政治制度,或者是人文风俗,都有着很大的不同。那些大殿里的大臣都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可是真要做些什么还是东厂锦衣卫好用的多,而且有多上的台面的事情也需要他们。叶翔这些天想了很多事情,这个国家已经千疮百孔了,要治理好就不得不采取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像李进忠这样的人才怎么能拒之门外呢?况且大明朝这么多年,所有的专权太监无一不是皇上默许的。大明朝重文轻武,朝堂上武官不能像其他朝代一样文武制衡,武官的地位实在太低下。如果没了东厂锦衣卫,那些大臣还不得翻天? 将纷乱的思绪理了理,会回头对李进忠道:“我听说东厂有很多武艺高强的人,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看了一眼笑嘻嘻的太子,李进忠不知道太子怎么忽然对这件事感兴趣了,只是他对东厂可是垂涎已久,这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沉思了一下便开口道:“回殿下,是的,东厂有很多的奇人异事,也有很多武林高手,功夫都很厉害。” “哦,原来真的有,你知道不知道在哪里能搞到兵器?”沉吟了一下,叶翔装作无心的道。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天,宫中不会平静,自己还是准备一件武器的好,不但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还能威慑其他人。 李进忠此时却愣住了,他没想到太子居然要兵器,这可怎么是好,皇宫大内怎么可能会随便的持有兵器。略微思忖了了一下,李进忠道:“回殿下,宫中的侍卫那里有兵器,锦衣卫有绣春刀,不知道殿下想要什么?” 第十八章宝剑 略微的沉吟了一下,叶文就拒绝了,自己不会武艺,拿着那样的武器对自己虽然有用,却也没什么大用。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叶翔沉声道:“那些东西我要来做什么,我是说那中神兵利器,这样你知道宫内的藏宝的地方在哪里吗?” “回殿下,御用监是存放皇家东西的地方。”虽然不知道这位主子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可是李进忠还是第一时间的答道。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什么礼义廉耻,文武差别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的主子开心。 叶翔也没有犹豫,连忙叫李进忠带路,去御用监。 御用监是专门为皇家打造器具的地方,掌造办宫迁所用围屏、床榻诸木器,以及紫檀、象牙、乌木等玩器。御用监的仓库里,存放着历代皇帝留下的珍宝,古玩、瓷器、各种名贵的稀有东西,在这里都能够找到。 位于皇宫西北角的御用监,是一排土石结构的房屋,这是整个紫禁城为数不多的建筑。红色的石墙,黑色的大门,彩色的琉璃瓦,一切都和其他的宫殿差不多。可是这里却是皇宫里守卫最严密的地方之一,几乎和泰昌帝的寝宫差不多,甚至比太子的宫殿都要严密。 掌管御用监的太监叫做陈华,五十多岁的年纪,不过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并不是很大。虽然不知道太子来这里做什么,可是他也没敢怠慢。毕竟宫里盛传陛下的身体似乎不行了,太子很有可能就要登基了,讨好新主子是很重要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甚至对太子身边的李进忠都有一些献媚。 没有理两个人的小动作,叶翔缓步的走进了御用监的仓库,看着那整齐的木架,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段时时间的大内生活,让叶翔逐渐的适应了过来,对着些稀世珍宝有了很强的免疫力。 来到屋子深处的一个架子前,看着面前的东西,叶翔有些激动。无数长条形的盒子摆在架子上,有的是上好的小叶紫檀木,有的是金镶玉的盒子,有的甚至是金丝楠木的。轻轻的抚摸着一个盒子,回头对陈华道:“这里都是宫中存放的宝剑吗?” 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陈华微笑着道:“回殿下,是的,这里都是。这些大都是太祖和成祖留下来的,宫中已经很多年没有添置了。殿下既然想要兵器,奴才想这些宝剑应该合适,毕竟剑乃兵器中的君子,很适合殿下的身份。” 轻轻的点了点头,叶翔差异的看了一眼陈华,看来能做到一定位置的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叶翔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不错,你有心了。” “谢殿下夸奖,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只要主子高兴,就是福分。”陈华此时也是面露喜色,笑着说道。他此时虽然是御用监的掌印太监,可是明天就不一定了。 自古就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这个规则在太监之中更加的明显,每个皇子都有自己贴身的太监。基本都是从小跟在身边的,登基之后自然是大力提拔。一来这些人用起来顺手,二来这些人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发达了自然不会忘了他们。 所以对这些人来说,能够讨得主子的欢心,自然是无比的重要了。 “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看一看。”对二人挥了挥手,叶翔示意他们先离开。 “奴才告退。”二人施了一礼之后,才缓步的退了出去。 等到二人走到了门口,李进忠看着陈华,脸色很是不善,淡淡的道:“陈公公真是会办事,太子殿下都夸奖你呢!” 陈华听出了李进忠话中的不满,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献媚的笑了笑,道:“瞧您这话说的,以后这宫里还不都得看您的眼色,还望李公公以后多多关照。”说着在李进忠的手里放了一个翠绿的翡翠扳指,一看就不是凡品。 “陈公公这话说的,咱家不过是太子殿下的奴才,只是尽心的为主子办差而已。”看到陈华如此的上道,李进忠也笑嘻嘻的表达了自己的善意。毕竟此时的李进忠不过是太子身边的太监,而陈华却是御用监的掌印太监,只要表达了善意就好,二人也就是心照不宣了。 没有理会外面的太监,叶翔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面前的盒子上,将面前的盒子轻轻的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把剑,普通的剑身,普通的样式,看起来丝毫不寻常。可是叶翔知道,能够放在这里肯定不是凡品,而且是朱元璋和朱棣的收藏,相信绝对是宝贝。 轻轻的拿起宝剑,入手很沉,轻轻的握住剑柄,用力的一拽,可是无论叶翔怎么用力,剑就是不出鞘。这让他有些愤然,难道这把破剑还要择主不成。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古代的宝剑都是有崩簧的。将宝剑拿到自己的眼前,叶翔仔细的在宝剑上寻找,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剑柄的下面发现了一个金色的按钮。轻轻的吁了口气,叶翔用手指按住了那个金色的按钮,沉吟了一下,叶翔猛地一用力。 随着这一按,顿时一道寒光闪过,昏暗的屋子里就像打了一道闪电一样,宝剑似乎被什么东西猛地弹了出来。半截剑身露在外面,半截还在剑鞘里面,虽然被吓了一跳,可是叶翔却是心中狂喜,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神兵利器。 轻轻的握住剑柄,将宝向外拉,随着剑刃摩擦剑鞘,清脆的剑鸣在叶翔的耳边响起。看着亮如秋水的宝剑,他的心里很是激动,果然是好东西,绝对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叶翔也没有找到试剑的东西,最后咬了咬牙,将自己头上的一根头发拽了下来。虽然痛的呲牙咧嘴的,叶翔却是迫不及待的将头发放到剑刃上,轻轻的吹了口气,头发顿时分为两节,轻轻的飘落到地上。 叶翔激动的将宝剑拿起,看到剑身上分布着七个银色的光点,看起来就像天空中的北斗七星,叶翔知道这把剑的名字应该就叫七星剑。 第十九章红丸 将七星剑拿在手里,叶翔又走了几个盒子,虽然发现了一把不错的剑,但也就是和七星剑差不多。看到那把剑之后,他很想互相碰一碰,看看会不会出现什么绝世心法,比如什么什么真经之类的。可是这么好的剑,叶翔可舍不得,这些将来都是他自己的宝贝。 除了七星剑,叶翔还是选定了一把剑,那是一把精钢的软剑,虽然没有七星剑那么锋利,可是胜在隐蔽。将软剑系在腰上,看起来就像一根不错的腰带,用衣服一盖就谁都看不见了。这次叶翔准备做一次小偷了,这把软剑他可不会告诉别的人,这可是自己保命的东西。等到这些事情过去了,一定要找个人学学武功,看看有没有什么宝典之类的。 时间在叶翔焦急的等待中缓慢的前进着,终于到了期盼已久的一天,这一天就是八月二十九日。 距离上次讨论西宫李选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了,这三天的时间里,泰昌帝的身体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了。已经不能下床了,身边也不能离开人,每天吃的东西也少得很。 这天一早,泰昌帝躺在床上召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内阁首辅方从哲。 看着跪在下面的方从哲,泰昌帝有些唏嘘,这个老家伙都七十多岁了,可是身体还这么健朗,耳不聋眼不花。可是朕呢?三十九岁,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老天爷实在太不公平了。 淡淡的吩咐了一声,“起来吧!”泰昌帝才道:“棺椁和墓室准备的怎么样了?” 方从哲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泰昌帝,心中多少有些感动,这个皇上真的不错,就是身体太差了。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关心父亲丧葬的事情,况且万历皇帝对这位皇帝其实差得很,看来皇帝真是孝顺。 略微沉吟了一下,方从哲缓缓的道:“回陛下,先皇的墓室已经修筑完成了很多年了,棺椁也是上好的棺椁,都没有什么问题。陛下的身体不是很舒服,这些事情就交给礼部的官员来办吧!礼部上述孙如油乃是忠心耿耿大臣,先帝对他又有知遇之恩,这件事情肯定能办好。” 方从哲说完话,久久不见泰昌帝答言,赶忙抬起头看向泰昌帝,只见此时的泰昌帝全身都在颤抖,脸上涨得通红,嘴唇都在不住的颤抖。用手指着方从哲,久久没有说话,在一声深深的叹息之后,才怒冲冲的道:“朕,朕说的是朕的陵寝和棺椁。” 看到泰昌帝怒气冲冲的模样,方从哲有些不知所错,下意识的道:“陛下正直春秋鼎盛的年龄,虽然不舒服,可是还没有到关心这些事情的时候。” 看着面前的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泰昌帝大声的道:“你看朕像是春秋鼎盛的模样吗?你是不是瞎啦!朕要死了。”伸手将身子下面的玉枕拿了过来,对着方从哲就扔了过去。 虽然方从哲七十多岁了,可是身体还算不错,看到对着自己而来的玉枕,下意识向右一跳,可是忽然觉得似乎就这么跳开不妥。在双脚落地的一瞬间,又一下子蹦了回来,险险的将玉枕接在了手里。跳了两下,方从哲有些上喘,额头也有些细密的汗珠,抱枕枕头站在那里很是尴尬,不敢抬起头看泰昌皇帝。 泰昌帝则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躺在床上不断的喘着粗气,口中似乎在嘀咕着什么。一边的太监虽然想笑,可是却也这能忍着,缓步的走到方从哲的身边,将玉枕接了过来,放到了泰昌皇帝的头下面。 此时的方从哲老脸通红,尴尬不已,虽然泰昌帝打了他,可是方从哲并不生气。反而在心里将自己狠狠的骂了一顿,怎么越老越糊涂,这位皇帝对老皇帝恨得是牙咬切齿的,怎么可能关心自己的老爹的坟墓。 想了想,方从哲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向皇帝道个歉,可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就在方从哲老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泰昌帝的声音却传来了。 “朕听说,有一个鸿胪寺卿要为朕献上仙药,被你们拒绝了?”泰昌帝的声音很是虚弱,可是怒气似乎也消了很多,并没有将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 听了泰昌帝的话,方从哲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也知道这件事实在没有说下的必要了,只能徒增君臣二人的尴尬。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方从哲缓缓的道:“回陛下,这个人叫李可灼,他说他有仙丹,我们没有轻信。” 此时的泰昌帝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根本没有听出方从哲话里面的意思。 方从哲将仙丹两个字咬的很重,当年的嘉靖帝就是寻仙炼丹,最后将自己吃死了。在此时提起仙丹二字,就是很明确的告诉泰昌皇帝这种丹药很可能会吃死人的,而且文官的话里,没有轻信就等没不信。 可是此时的泰昌帝已经到了什么都相信的时候了,并没有过多的理会方从哲,而是对身边的太监道:“去,派人将这个鸿胪寺卿招进来。” 太监答应了一声之后,就出去了。 方从哲想要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时间不长,李可灼就进来了,还没有行礼,泰昌帝就连忙道:“听说你有仙丹?能治朕的病?”? 听了泰昌帝的话,李可灼就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方从哲,当看到方从哲警告的目光之后,又将眼光收了回来。对着泰昌帝施了一礼之后道:“回陛下,是的臣有祖传的仙丹,名字叫做红丸,至于能不能治陛下的病,还要看一看。” 李可灼的话刚说完,泰昌皇帝迫不及待的道:“那你快来给朕看看。” 道了一声是之后,李可灼来到了泰昌帝的身边,将手搭在了泰昌帝的手腕上,轻轻的咪上了自己的眼睛。这位一直不得志的鸿胪寺卿此时却做起了太医,只是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位蒙古医生。 今天去邮寄合同,求点推荐票!看书的朋友,顺手收藏一下啊!成绩可是不怎么好,大家帮帮忙呗! 第二十章试探 这个世界有一句话,叫做不为良相,变为良医。这句话是对儒家:“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最好的诠释。所以每个读书人多多少少都要懂一些医术,不但不是丢人的事情,反而很是有面子。 可是方从哲看到李可灼的模样,顿时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在他开来,这个李可灼此时的样子,非常好的诠释了一个成语,那就是沐猴而冠。当然这不是按照引申的意思去理解,而是按照字面的意思。方从哲觉得这个李可灼,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穿了衣服的猴子。 就在方从哲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可灼轻轻的站了起来,对着泰昌帝施了一礼,道:“陛下,臣看完了。” 泰昌帝却很是激动,连忙拉住了李可灼的手,问道:“怎么样?你的红丸能不能救朕一命?” “恭喜陛下,刚好合适。”李可灼也不拖沓,赶忙大声的说道。 周围的人都马上跪了下来,大声的道:“天佑大明,吾皇万岁。” 看着面前的三颗红色药丸,泰昌帝的身体都有些颤抖,此时李选侍也来到了这里,满怀希望的看着三颗红色的丹药。轻轻的拿起一颗,泰昌帝将它缓缓的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喝了一口水,将丹药缓缓的吃了下去。 “朕要休息一下,你们都离开吧!李可灼留在宫里候命。”对这些人吩咐了一句,泰昌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太阳就像在一个迟暮的老人,每一步走起来都很费力,看着慢慢移动的太阳,叶翔的心里百感焦急。此时他正坐在屋子的门口,拄着自己的七星剑,对身后的李进忠道:“那个李可灼离开多久了?” 李进忠此时正一脸恭谨的站在太子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太子手里的剑,他就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上午的时候,李选侍派人来找自己,可是却被太子给赶走了。此时看到太子的模样,心中更是紧张的很,他已经感觉到了,整个紫禁城被一股看不见的风暴笼罩着。看了一眼一边的李岚,李进忠小心的道:“回殿下,已经两个时辰了。殿下午膳就没有用,奴才去那些吃的吧!不然殿下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看了看身后的李岚,我道:“李岚,你去尚膳监要几个菜,再拿一些酒来,我要和李公公喝一点。” 李进忠有些错愕,不知道这个时候太子怎么有了这个心思,看到太子的笑容,李进忠的心里猛地一抽。可是还没等他发言,李岚已经施了一礼离开了。 时间不长,李岚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拿着食盒的太监。等到将菜都摆好了,叶翔将一边的酒壶拿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李进忠倒了一杯。 看到这一幕,李进忠赶忙跪了下来,一边磕着头一边道:“奴才惶恐。” “起来”,看到李进忠重新坐好,叶翔缓缓的道:“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杯酒赏给你。”叶翔端起酒杯,喝进了嘴里。 等到他放下酒杯,对身后的李岚道:“你来倒酒。”转过头看着李进忠还没有喝,而且还哭了,不由笑着道:“哭什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本宫虽然还不时皇帝,可是也是你的主子,这些都是主子赏的,喝了吧!” 李进忠重重的点了点头,拿起酒杯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又跪下了,头触地道:“奴才这一生有幸伺候殿下,是奴才三生有幸,以后殿下就是让奴才去死,奴才也心甘情愿。” 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进忠,叶翔也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宝剑放到了他的头上,向嘴里倒了一杯酒,缓缓的道:“古语云士为知己者死,你虽然不是士,可是你在本宫的心中,比那些士重要的多。本宫以国士带你,希望你也不要负了本宫。” 李进忠的身子猛地一颤,猛然抬起头,当碰触到太子的眼睛之后,猛地一缩,他明白了太子为什么这个时候和他喝酒,找他说这些话。 马上会有大事发生了,李选侍在找自己,殿下这么说,看来殿下知道自己和李选侍的事情了。自己应该怎么办?选择谁?如果不选择太子,那么这顿酒就是诀别酒了,太子在也不会对自己心慈手软了,主仆的情分也就尽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进忠,叶翔的心就是一沉,看来这个人没有必要在考量了,在他的心里叶翔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权力。谁能给他权力,他就会围在谁的身边,这种人可以用,但是绝不可以推心置腹,或者,这就是明朝宦官的典范吧! 轻轻的抬起手中的剑,缓缓的坐回了椅子上,叶翔回头对着李岚微微一笑,缓缓的道:“斟酒。” 李岚此时也有些紧张,毕竟她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丫头,也算是饱读诗书。此时看到天子和李进忠的模样,她就知道,恐怕真的有事情发生了。听到太子叫她,不由猛地的全身一阵,小心翼翼的为太子倒了一杯酒。 喝了一口酒之后,叶翔没有说话,也没有让李进忠起来,就那么看着他。此时的李进忠已经全身冷汗了,他知道刚刚的犹豫,让太子殿下很不满意。可是自己也不敢做什么决定,如果就这么跟着太子,一旦将来李选侍得了势,自己可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现在的李进忠和李选侍有着良好的关系,他相信一旦将来李选侍得了势,自己一定会被重用。李进忠也一直坚信,李选侍一定会成为真正掌握这个国家的人,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像当年的冯保、刘瑾一样。以前,太子朱由校是一个很爱玩的小孩子,对他和客巴巴很是依赖,可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太子变了。变得有主见了,眼神更是变得很吓人,最让人差异的是太子不在对木工活感兴趣了。如果不是每天跟着太子,李进忠甚至都会怀疑,太子是不是被人换掉了。这让李进忠忐忑不以,可是心中的那一丝丝侥幸和对权力的热衷,最终战胜了那仅剩的一丝理智。 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 第二十一章驾崩 看着太阳有些偏西了,叶翔轻轻的笑了笑,对身边的李岚道:“去整理一下床铺,本宫要休息一下。”对于跪在地上的李进忠,没有在说什么,甚至都没有再看一眼。 见太子走了,李进忠顿时堆坐在了地上,额头上满是冷汗。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迅速的爬了起来,向着外面跑了出去。 人类是一种健忘的生物,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可是能够失而复得人实在是太少了。此刻的泰昌帝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失而复得,轻轻的坐了起来,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泰昌帝对外面的太监道:“来人,给朕拿些吃的,让李可灼回去吧!” 泰昌帝说完之后,就穿上了自己的鞋子,缓缓的在房间里慢步,最后走到了房间外面。看着有些西斜的太阳,心中无比的舒畅,真没想到这个红丸真的真么有效。自己不过吃了一颗,现在居然好了这么多,不但没有疲惫的感觉,而且走路也不用人搀扶了。 很快,泰昌帝身体大为好转的消息就传开了,顿时无数的大臣喜极而泣,这个国家刚刚死了一个皇帝,如果再死一个,很容易人心不稳。 李可灼可以说是兴奋异常,自己终于有机会了,这次的救驾之功肯定会有奖赏,自己很可能就会是皇帝的宠臣了。到那个时候,自己还不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抱着这样的心思,李可灼走在离开皇宫的路上,可是对面走来的一个人让他的心猛地一沉,那就是内阁首辅方从哲。 虽然心里对着方从哲很是不满,可是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表示不满的权力,只能乖乖的施礼。 方从哲对李可灼这样的人很是看不惯,可是这人毕竟救驾有功,所以也没有太过过分,只是淡淡的道:“你的药很有效,皇帝赏了你五十两银子。”说完便头也不会的走了,没有理会发呆的李可灼。 听了方从哲的话,李可灼顿时呆若木鸡,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只好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这样的功劳,皇帝居然至赏赐了五十两银子。 李可灼呆呆的模样自然被方从哲看在了眼里,眼中闪过一阵不屑,这样的人也配做官,真是大明朝的悲哀。自从刚刚听说皇帝病情好转之后,他就快速的赶到了这里,同时也通知了其他的内阁学士,六部尚书等重要的官员。他相信皇帝肯定会召见他们,毕竟这一段时间以来很多的军国大事都压着呢! 在方从哲等待召见的时候,皇宫中的泰昌帝已经拿起了一颗红色的药丸,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嘴里。他相信一颗红丸能够让自己好转,在吃一颗肯定能够回复如初,想着**的十几个美人,他的心里无比的火热。 六个时辰之后,九月初一凌晨,一位太监形色匆匆的来到了内阁,看到方从哲等人都在,顿时送给了一口气。 还没等方从哲等人开口,太监以及急不可待的道:“众位大人,请你们入宫主持大局。” 听到这句话的大臣们全都惊呆了,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皇帝驾崩了。老皇帝死了一个月之后,新皇帝也驾崩了。 稍微愣了一会之后,内阁里面顿时鸡飞狗跳,所有人都向一个地方跑去,那就是泰昌帝的寝宫。 此时跑向皇宫的有十三个人,这十三个人都是有资格参与这样的事情的人。 第一个来到皇宫的乃是一个不应该来的人,那就是杨涟,他是被泰昌帝召进宫的,在皇帝死之前最后见的人。这个身份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他,因为他是顾命大臣。此时来到皇宫里的这些大臣,心里都在打鼓,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死了并不是在换一个那么简单。这里面牵扯无数的东西,利益、官位,权力这一切,都会改变。 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有几个大臣来了,他们是礼部尚书孙如油,吏部尚书周嘉谟以及左都御史张问达。 看着已经早早等在这里杨涟,三人都是一愣,他们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比他们先到这里,而且还是不应该出现这里的杨涟。 看着走进来的三人,杨涟对着三位施了一礼道:“见过三位大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礼部尚书孙如油看着杨涟,眉头微皱,都没有客气,直接问道。 “回大人,刚刚皇帝召见,下官在这里等诸位大人。”听了杨涟的话,三人神情微变,这个杨涟此时就是顾命大臣了。 “下官人微言轻,不知道几位大人有什么打算?”杨涟此时心里很沉闷,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想了想也直接开口道。 礼部尚书孙如油的眉头皱得很紧,他是楚党的人,而杨涟乃是东林党的人,二人的根本利益并不同,这也就导致了这个很多时候明知道不对,也只能反对。 听了杨涟的话,孙如油的心里微微一松,杨涟虽然是东林党的人,看来也知道以大局为重。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的道:“皇帝的丧事虽然是国丧,先帝的三个月的丧期还没过,很多东西都还能用,这件事情反倒不用太过担心。等到方公来到之后,自然也就有他主持。” 见孙如油不在开口,杨涟微微皱了皱眉头,看来还是不相信自己,党争真是害人不浅啊!略微沉吟了一下,杨涟道:“不知道大人对皇位继承问题怎么看?” “皇位的继承没有什么悬念,太子朱由校乃是陛下的长子,且先帝有过圣旨,册封太子为皇太孙,虽然还没来得及举行正式的册封仪式,皇太子的地位却也名正言顺。本官担心的是太子的抚养问题,太子年幼,亲生母亲也不在了,我觉得应该在宫里找一个人照应他。西宫的李选侍乃是陛下宠爱的妃嫔,将皇太子交给她刚刚好。”礼部尚书孙如油将自己的想法抛了出来,在他看来这个办法就是最好的了,说完便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左都御史张问达和吏部尚书周嘉谟。 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如果有什么意见请在书评区写出来我每天都会看 第二十二章主角 看到孙如油询问的目光,二人都微微沉思了一下,对视了一眼,最后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微微的点了点头。 杨涟见三人无视自己,心里却没有什么不舒服,毕竟自己的地位摆在这里,不但官位不高而且很年轻,资历尚浅。可是三人的议论却让杨涟很不满意,这是什么说法,将太子交给李选侍抚养。这些人还真是尸位素餐,不堪重用,他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三位大人是这么想的?”杨涟知道自己必须开口了,不然这件事情就会被这么定下来了,此时这个屋子里已经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一些大臣,有几个人听了孙如油的话,都在暗暗的点头,这让杨涟意识到自己必须开口了。 “众位大人,秦皇一统,仅历二世而亡,汉朝建立。大汉之强盛相信诸位大人都知道,可是强如大汉,却又吕后专权,如果是不是后来汉朝有几位明君,恐怕大汉也就一世而亡了。曾经的大唐是多么强大,却也有武则天专权,窃取帝位,众位大人身受君恩,身穿紫袍,惶惶然的立于士大夫之列。可是此时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大明乃是朱家的天下,如果出了吕后武媚,诸位大人可对得起先帝?可对得起太祖爷?诸位大人还有什么脸面惶惶然列于士大夫之列?凭什么身穿紫袍?下官自知官职低微,人微言轻,可是却也知道忠君爱国,此时下官愿仗义死节,哪怕身死也要辅助太子登基。难道诸位大人都忘了那日大殿之上的事情了吗?诸位大人真的想遗臭万年,罔顾君恩?”此时的杨涟真是出离愤怒了,也过顾不得许多,将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 看到杨涟怒目圆睁的模样,大殿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有疑惑,或诧异,更多的却是对杨涟的怒目而视。 大明朝是一个论资排辈的地方,无论是官场还是士林,杨涟不过是一个户科给事中,而且在士林之中声望不显。就是这样一个人,对着十二位顾命大臣一顿臭骂,虽然没带一个脏字,可是在场的每个人全都老脸通红。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内阁首辅方从哲当先走了出来,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站出来了。如果真的像杨涟等人说的出了吕雉武媚,他们这些人一定会遗臭万年,也会被士林所不齿,最后恐怕也会被反攻倒算,抄家灭门。 “众位,你们难道都忘了那日大殿之上,太子殿下说的话了吗?我等深受君恩了,自古文死谏,武死战,乃是为臣的本分。此等社稷倾覆之际,老夫岁年过古稀,却也甘愿为陛下守节,为大明守节。”方从哲这番话可谓掷地有声,似乎是情绪过于激动,说话的嘴唇都在不住颤抖。 看着方从哲和杨涟,此时在场的大臣都想起了当日的大殿之上的那一幕,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这样大家的心里慢慢的下定了决心。 “我们乃是大明的臣子,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们忠于的只有大明的君王。我们要做就是要见到太子,只有见到太子我们才能辅佐太子登位。”看着周围这些还在沉吟的大臣,杨涟的心里很是焦急,同时也很是愤恨,这些尸位素餐的老家伙,简直就是误事误国。 此时杨涟的心中暗暗下着决心,一旦自己得到陛下信重,一定会澄清吏治,将这些尸位素餐的大臣全都赶出朝堂,一展胸中的抱负。 杨涟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人就是被韩旷拉住的内阁大学时刘一璟,只见他回头对韩旷大声道:“你放开老夫。”此时的刘一璟二目圆睁,双眼血红,用力的甩着韩旷拉着自己的手。 看到老友的模样,韩旷苦笑着放开了手,刘一璟也站到了杨涟的身边,对着剩余的大臣道:“众位,我今日准备一死了。”说完将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放在了韩旷的手里,大声的道:“老友,我的妻小就交给你了,如果这次老夫回不来,那么就请你代为照看。” 等到韩旷点头,刘一璟才转过身,对着这些大臣道:“众位大人,读圣贤书,所谓何事?从龙之功,就在今朝了,我们走。”说完当先向宫里走去,走在最前面的是内阁首辅方从哲,紧接着就是内阁大学士刘一璟,第三位的却是杨涟。 看着当先离去的三人,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阴晴不定,最后,韩旷的猛地一跺脚,将官帽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大声道:“老友,等等我,我来了,你的家小我不能帮你照顾了。”说完向前走去。 随着一人带头,这些大臣就是将官帽一扔,同时大声道:“匡扶社稷,护佑君王就今朝了,众位,我们走吧!” 所有的大臣都没有想到,他们来到宫门前已经有一个人先到了,这个人就是英国公张维贤,他的祖先就是当年跟随朱元璋起兵的张玉。在大明朝有一群地位十分特殊的人,他们的地位在这个时代的最高的,就算是魏忠贤最有权势的时候也不敢招惹他们,他们就是大明朝的勋贵。这些人都是当年有辅政朱元璋从龙之功的人,又或者是跟随朱棣靖难的功臣,这些人是大明朝对能惹事的一群人,也是大明朝最忠心的一群人。 无论他们惹了什么样的事情,除非是造反,否则都不会有人追究,因为册封他们的圣旨上都有一句话,那就是与国同戚。 在大明朝,文臣对于这些勋贵虽然心中看不起,采取的也是敬而远之的态度,可是此时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内阁大学士方从哲来到了张维贤的身边,大声的问道:“国公爷,你可见到太子了?” 虽然对方没有施礼,可是现在明显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英国公张维贤狠狠的一跺脚,大声的道:“看见没有,这群阉货在这里拦着本公,不要说太子子,皇帝我还没见到呢!; 第二十三章斗法 听了张维贤的话,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一边的太监,这些平日里低眉顺眼的奴才,此时却是丝毫不畏惧这些大臣的目光。甚至嘴角还闪着一丝得意,这让这些大臣心中都是一沉,很多人甚至都打起了退堂鼓。 “尔等要做什么?皇帝驾崩,为什么要拦着我们?你们你想造反吗?”首辅大臣方从哲的眼睛已经瞪圆了,神色不断的变幻,这位大臣已经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如果不能找到太子,这些人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听了方从哲的话,这些大臣也全都和太监理论了起来,可是无论怎么说,太监就是站在那里不让开。 此时异变突生,一个站在文臣里的大臣忽然站了出来,对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太监就是一脚,将太监踹到之后,还狠狠的踩了几脚。同时口中的大声的呵斥道:“你们这些阉人,在当我们的路,我就打死你们。”这个人就是四十九岁的杨涟,这群人里面最小的一个。 所有人都愣住了,和太监们理论的大臣都愣住了,没想到身为读书人的杨涟,居然会有这样的动作。宫门前忽然安静了下来,接着便是英国公张维贤的怒吼声,一巴掌将一个太监打倒之后,飞起一脚又踹倒一个。 这些大臣们是文官,在乎这个,在乎那个的,英国公张维贤可管不了那么多。刚刚没想起来,现在自然是如虎入羊群一般,大杀四方。宫门前顿时一片混乱,英国公张四维的要喝上,太监们的惨叫声,交织着响起。这些太监虽然赶在这里拦着这些人,可是却不敢真的动手,打了国公爷,就等着灭九族吧!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太监都胆怯了,缓缓的让开了一条路,这些人迅速的进了大殿。 在这里大臣们看到了泰昌帝,已经咽气了泰昌帝,所有的人全部跪倒,放生痛哭。虽然都在哭,可是这些大臣心里都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皇太子,不然就什么都完了。 哭了一会儿之后,内阁大臣刘一璟当先站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太监大声的道:“皇长子在哪里?”随着他的话音,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可是站在那里的太监就是不说话,无论这些大人怎么问话,这些人就是不说话。眼看局势就这样僵持住了,杨涟的心里越来越来焦急,因为今天如果不找到皇长子,明天就是一道圣旨,他们这些人就不知道是什么下场了。 杨涟承认自己还是小看了那个女人,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将皇长子藏了起来,这偌大的皇宫,让他们去哪里找。 就在所有人都面现为难之色的时候,一个老太监悄悄的来到了杨涟的身边,小声的道:“暖阁” 这个太监就是王安,泰昌帝的贴身太监,此时的司礼监秉笔太监。 听了王安的话,杨涟的神情猛地一震,可是很快就颓唐了下来,因为那里并不是他能去的地方。毕竟这里是皇宫,而暖阁乃是皇帝休息的地方,如果他们冲进去抢人,那就不是拥立之功了,而是造反了。 下意识看了一眼王安,杨涟小声的道:“公公,我们毕竟是外臣,不可能进入暖阁,不知道公公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见到太子?” 略微沉吟了一下,王安皱着眉头道:“诸位大人可以到暖阁外面长跪请求求见皇太子,然后我进去试一试。” 虽然杨涟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是这是现在唯一的注意,和大臣们商量了一下,这个办法就被确定下来了。 此时的太子正在暖阁里,而正在做的事情就是看书,其实他并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因为都是繁体字。虽然太子以读的文科大学,对于文言文也能看得懂,可是现在这繁体字的文言文,实在是不懂。 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太子也能猜到,因为这是历史的必然。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太子之所以什么都不做,就是害怕改变了历史的进程,那样就不知道回是什么后果了。随然变好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他却不敢赌,只要按照历史的发展,就能顺利登上皇位。可是如果生了什么变故,那后果可就不可而知了,这样的赌博谁都不会做的。 轻轻的将手中的书放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对身后的李岚道:“给我倒一杯茶。” 看着颤抖的李岚,叶翔将身边的剑拿了起来,淡淡的问道:“你在害怕?你在怕什么?” 李岚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读了那么多书,也知道很多的历史典故,此时她隐隐能够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自己面前的这个笑呵呵的太子,李岚从心里面那么惧怕,因为所有的坏人都是这个模样。就像历史上的曹操,她相信自己一定不会看错,这个人一定是一代枭雄。 轻轻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李岚颤抖的更厉害了,我淡淡的道:“你这是怎么了?你难道以为本宫会杀了你?” 李岚轻轻的摇了摇头,却下意识的握住了太子的手,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一些。 握了握手中剑,缓缓的站了起来,太子慢慢的向着外走去,因为他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时机成熟了,是时候该出去了。 来到暖阁之后,王安并没有看到皇长子朱由校,这让他原本笃定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看了一眼李选侍道:“娘娘,宫外的大臣们闹得很凶,陛下又刚刚去世。需要太子殿下稳定人心,也需要料理陛下的丧事,这一切做完,太子殿下就能回来。” 李选侍此时也乱了方寸,她没想到外面的大臣闹得这么凶,皇上明明让自己照顾皇太子,可是这些大臣却这样闹,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来回的走动了几次,李选侍还是拿不定注意,就在李选侍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声珠帘响动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二人刚忙像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第二十四章序幕 就在李选侍犹豫不决的时候,暖阁的里面忽然响起了珠帘的声音,随后便是人影晃动。只见皇太子朱由校缓步的走了出来,而在他身前的是那个负责看守他的太监,只是此时那个太监已经是面色发白,全身颤抖,因为一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而皇太子则是面色丝毫不变,李岚也是缓步的跟在太子的身后,亦步亦趋。 看到这一幕的暖阁里二人都惊呆了,对于这位皇太子,王安和李选侍都很了解,这两个人都是看着皇太子长大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太子会有胆量拿起剑,还准备杀人。在她们的印象里,这位皇太子一只都是懦弱无能的,胆小怕事,除了做的一手好的木工活,其余的简直一无是处。 “你要做什么?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回过神之后,李选侍顿时大怒,这个太监是她的心腹,不然也不会让他去照看朱由校。 “娘娘难道不知道吗?劫持太子是什么罪名?如今父皇刚刚驾崩,就有人打起大明江山的注意了,本宫乃朱氏后人,本宫的身体里流淌着的乃是太祖的血脉。太祖当年起兵之时,可能也没想过会做皇帝,或许也就是为了光复汉人天下,他是汉人的英雄。太祖有过严旨,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供,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本宫乃太祖后人,英雄血脉,岂能受尔等要挟?”冷冷的看着李选侍,此时的太子满脸英武,丝毫没有了以前的怯懦。 其实这些话太子并不是对李选侍说的,这个女人不会因为自己的说教就改变注意。而是说个王安和跪在外面的大臣说的,要让他们知道,这个太子不是摆设,一来给他们信心,二来震慑宵小,这就是太子建立自己权威的第一步。 说完之后,太子猛地一用力,将手中的剑向后一拉,太监的喉咙顿时鲜血如流。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捂着脖子缓缓的倒了下去。将手中的宝剑拿了起来,上面没有一滴鲜血,剑身上光滑如镜。太子不由大声赞道:“太祖爷留下的宝剑,当真是宝贝,吹毛立断,杀人不见血,好好。” 将宝剑还鞘之后,太子将目光落到了暖阁中的宫女和太监的身上,对着他们道:“好好照顾李选侍,否则他就是你们的下场。”说完就走到了王安的身边,拍了怕他的肩膀道:“你很不错,不愧是父皇身边的人,带本宫去见大臣。” 虽然知道自己面前的就是太子,可是王安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这真的是那个懦弱的太子吗?不但从容不迫,还能挥剑杀人。 没有理会发呆的王安,太子抬腿走出了暖阁,此时外面的大臣还跪在那里,不过此时的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刚刚太子的话他们都听到了,他们没想到一直以来默默无闻,胆小懦弱的太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到太子殿下出来了,外面的这些大臣顿时便的十分有默契,全部三拜九叩大礼参拜,口中也是高声呼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外面的喊声,李选侍顿时坐在了地上,傻傻的痴愣着,紧接着表情就变得狰狞无比,叫过了身边的一个宫女小声的吩咐了几句,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宫女转身就离开了。 看了一眼下面跪着的人,太子的心里一阵安慰,这么长时间的隐忍,这么长时间的韬光养晦,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回报,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 “众位大人请起,礼不可费,本宫乃是皇太子,怎么能的这万岁的称呼?”虽然心里很满意,可是这个时候却不能表现出来,太子只能这样说道。 “陛下,先皇驾崩,社稷倾覆,有奸妃佞臣欲篡夺我大明天下,此乃存亡之秋。陛下乃是先皇长子,虽未受封皇太子,却也有皇太孙的身份,此时正应抛弃礼法,受命于天,继大统,安社稷。”杨涟此时心中无比的欣喜,在这位皇太子的身上他看到了果决和沉稳,一代英主的样子已经有了五分,看来自己可以一展抱负,中兴大明了。 随和杨涟的喊声,这些大臣都大声的喊道:“继大统,安社稷。” 轻轻的压了压手,示意大臣们安静,等到没有人说话之后,太子才道:“既然众位爱卿这样说,那朕就受命于天,继大统,安社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的话音刚落,喊声就再一次响了起来。 “众卿平身,方公,本宫接下来该做些什么?”看着内阁首辅方从哲,太子缓缓的道。 “回陛下,此时应前往文华殿,召集文武百官,举行登基大殿。”方从哲隐晦的看了一眼暖阁,神情焦急的说道。只要将这个仪式举行了,那么这位就是真正的皇帝了,没有能够改变。 “好,就这么办!”太子点了点头,又回头道:“王安,找几个你的心腹去传旨,就说登基大殿即将举行,召集文武百官。另外传旨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即刻带领锦衣卫精干之士驻守文华殿。传旨东厂提督太监,紧守宫门,但凡有图谋不轨的太监宫女,全部就地问斩。传旨兵马指挥司,严守四门,但凡有蓄意作乱者拿下。” 听着这位新皇帝的一道道圣旨,这些大臣都是面面相觑,这位新主子不简单,真的不简单。这几道圣旨一旦下去,北京城肯定会风声鹤唳,宵小之徒肯定会消声密迹。 杨涟此时的却是兴奋异常,这位新皇帝在这个时候能够做出这样的安排,真是指挥有度。 “是,陛下,老奴这就不办!”王安此时似乎看到大明的将来,一脸兴奋的走了。 “众位爱卿,只有到达文华殿,这件事才算定了下来,现在众位爱卿随朕去文华殿。”我看着远去的王安,对着大臣们挥了挥手,向着文华殿进发。 刚刚走出去不远,这一群人再一次被一群太监包围了,领头之人对着这一群人大声的喊道:“你们要将皇长子带到哪里去?”说着,一挥手,他身后的太监就一拥而上,想要将皇太子抢过去。 谢谢游客书友的提醒,英国公张维贤的名字已经改过来了,希望大家有什么意见都留在书评区,谢谢了。还有就是不要忘收藏推荐哦! 第二十五章粉墨登场 看到这一幕,太子当先走出人群,右手紧紧的握住剑柄,对对面领头的太监道:“真是没想到,大明居然会有你这样的奴才,曾经刘瑾也没有你们这样的风光,居然敢拦住本宫的去路。李进忠,你从小陪伴着朕,朕很念旧,只要你现在回头,我可以既往不咎。” 看着走出来的太子,李进忠的脸色很难看,神色不断的变幻,他曾经是一个市井无赖,知道朝秦暮楚的后果。可是这个时候,他不能不为自己想想。 略微沉思了一下,李进忠就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和太子做对呢?只要太子过去了,那就是皇上了,自己从小陪在太子的身边,肯定会平步青云。就算自己得罪了太子,自己不过是一条狗,太子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打定了注意,李进忠向旁边退了一步,缓缓的跪了下去,大声的道:“奴才乃是殿下的奴才,自然不会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奴才乃是受人蒙蔽,希望陛下看在奴才这么多年尽心伺候的份上,给奴才留一具全尸吧!” 众位大臣都是面面相觑,这位殿下真是手段非凡,心中不但没有轻视之心,反而暗生敬佩。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上位者才具备的资质,看来大明有了希望了。 太子缓缓的走到李进忠的身边,对着他的肩膀狠狠的踹了一脚,大声的道:“狗奴才,你早就没有全尸了,还全尸,别在这里装死,跟本宫去文华殿。” 听到天启皇帝的这话,李进忠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太子不但不会追究自己的过失,而且会重用自己。心中暗自庆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缓步的跟在太子的身后。 这一幕让后面的大臣相视一笑,沉稳,果决,不拖泥带水,言而有信,大肚能容。这些是对这位殿下的新认识,这是一位英明的皇帝才具备的素质,他们没想到这个原本喜欢做木工活的皇帝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激动的大臣,似乎觉得应该在加一把火,太子缓缓的停住脚步,大声的道:“众位爱卿,稍等一下,本宫有话说。”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才接着道:“本宫就要继位登基了,从那时开始朕就是君,各位就是臣了,在此之前,真有些话要说。” “我大明江山来时不易,此时可以说天下动荡,并不太平,本宫要建立一个盛世大明,还需要众位的辅助。另外,本宫要在这里谢谢众位爱卿,如果没有你们这些正直的爱卿,大明的江上恐怕就不保了,大明的社稷就不在了。”说着太子面带诚挚之色的对在场的大臣们鞠了一躬。 所有的大臣都没想到天启帝要说的是这个,都慌忙跪倒,大声道:“臣惶恐。” “楚庄王曾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言论,本宫也会在众位爱卿的辅助之下,一飞冲天。众位爱卿今日的功劳,本宫不会忘记,众位爱卿和朕一起去文华殿。”再一次挥了挥手,太子当先向前走去。 走在去文华殿的路上,太子的心里在回想着接下来的事情,按照历史记载,这些大臣会让自己在九月初六,也就是六天后登基。这是杨涟犯下的一个非常大的错误,天启帝回到乾清宫之后,就再一次被扣下了,这六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天启帝差一点就不保了。 可是总不能说今天就举行登基大典,那样会让天下人嘲笑自己是迫不及待的登上皇位,更会让这些大臣心有嫌隙。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可是自己也不愿意等到六天后了,因为这中间有太多的变数了。 缓缓的放慢了脚步,以前太子是准备自己出来反对的,可是现在看类非常的不妥,这些大臣很多都是老顽固,不能给他们把柄。忽然太子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一个历史上的名人,东林党的一位名人。 皇城的正门承天门,在千步廊西侧,毗邻五军都督府,与东侧的六部隔街相望,有一个衙门。这个衙门曾经让无数的人心生畏惧,甚至畏之如虎豹。 这个衙门的名字叫做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简称就做锦衣卫,是大明朝特有的衙门。此时本应热闹非常锦衣卫衙门,显得非常的破落,门可罗雀。除了门口两个张站岗的校尉,很少有人出入。普通百姓看到这个衙门,都会隔着几条街绕着走,可以看出这里在民间的名声多么的可怕,绝对可以让小孩不在哭闹。 在一片萧条中,有一乘不起眼的小骄子来到了锦衣卫的衙门口,骄子里的人却没有下轿,只是从骄子里面递出了一面令牌。轿夫则是拿着令牌来到了校尉的身边,将令牌递给了校尉,并且小声的说道:“骄子直入,请你们的指挥使前来。” 校尉看到令牌之后不改怠慢,一个人带路将骄子领了进去,另一个则是飞跑着进去报信。 此时的锦衣卫指挥使是骆思恭,自从上一任的指挥使刘守有退位之后,这位骆大人就一直坐着这个位子。可是他做的并不愉快,更不要说像陆柄那样群倾朝野了。 这位指挥使大人正在衙门里办公,说是办公其实只是无聊的呆着,自从万历以来,锦衣卫一直不被倚重。地位越来越低,原本队伍庞大的锦衣卫一年不如一年,日子也是越来越不好过。反倒是东厂,这些年一直都深的皇帝的信任,一直在皇上身边。 就在骆思恭思考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道:“属下守门校尉张成,有要事禀报大人。” 微微皱了皱眉头,洛思恭没想到居然会是守门的校尉,难道门房的事情也要自己管吗?难道锦衣卫真的没有别的事情了吗?此时洛思恭还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虽然锦衣卫眼线遍布天下,可是这些年随着地位的日益低下,费用的日益减少,锦衣卫的人已经很少了。而且宫中又是东厂的天下,皇帝驾崩的消息被王安封锁了,除了那些顾命大臣,真的没有传出一点消息。 “进来。”虽然不愿意理会,可是骆思恭思索了一下,还是将外面的人叫了进来。 求推荐去收藏给点被! 第二十六章理想很丰满 “校尉张成参见大人。”来人进来之后,对着洛思恭施了一礼,大声的道。 “你来有什么事?”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搭理这个张成,却也不能将他赶出去,骆思恭只好耐着性子道。 “回大人,宫里来人了。”张成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询问骆思恭,见对方皱起了眉头,赶忙道。 张成的话音刚落,骆思恭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道:“你说什么?”他其实听清了,只是心中不敢相信,自己说完之后,猛地站了起来就向外走去。刚走几步又回头道:“人在哪?” 张成连忙回答道:“回大人,在大厅。” “你很不错,回头我会奖赏你。”说完也没有理会欣喜的张成,转身向大堂走了过去。 骆思恭来到大堂就看到一个太监满脸焦急的等在那里,正要准备上前,太监却站了起来道:“骆指挥使,接旨吧!” 听了这句话,骆思恭的身体猛地一颤,紧接着就跪了小来,大声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洛思恭,接旨。” 将圣旨从自己的袖子里拿了出来,太监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社稷倾覆,皇帝驾崩。朕顺应天命,继大统,朝中奸佞之臣阻。锦衣卫乃天子亲军,值此存亡之秋,当奋起护卫朕之安全。特命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即刻带领锦衣卫文华殿,护卫朕登基继位,钦此。” 随着太监的宣旨,骆思恭愣住了,他虽然知道泰昌帝病重,可是却没想到居然死了。他也意识到了,这份圣旨并非来自泰昌帝,应该是皇太子朱由校。圣旨的内容他也懂了,皇帝死了,儿子继位,有人不让,这个时候太子想起了锦衣亲军,这个皇帝的直属部队。 骆思恭并不知道是谁阻止太子登基,可是他却很想谢谢他,因为这次锦衣卫的机会来了。一旦这次有了从龙之功,那么以后锦衣卫肯定能够得到皇帝的重视,自己很可能成为以下一个陆柄。 “骆大人,接旨啊!难道您?”太监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你难道不敢接旨? 骆思恭的身体都有些颤抖,缓缓的接过了太监手里圣旨,紧接着迅速的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这一幕还发生在一个叫做东厂的地方,紧接着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京城戒严了,宫里戒严了,文华殿也戒严了。 当太子来到文华殿的时候,这里已经被锦衣卫包围了,除了缓缓进入的大臣,所有人都被拦在了外面。对于骆思恭来说,这不光是一次任务,这是新皇帝对锦衣卫的认可,对他骆思恭的认可。是锦衣卫的希望和锦衣卫的未来,也是他的希望和他的未来,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的问题。 看着上面的那个高高的位置,太子的心里一阵火热,这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地方,就是那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此刻站在太子身后的只有十三位顾命大臣,而其他的文武百官全部等在外面。 “殿下,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我们就举行登基大典吧!只是事急从权请陛下忍受一下吧!”一个顾命大臣此时站了出来,对着太子施了一礼之后大声的说道。 看着说话的人,太子朱由校没有说话,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改变,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有任何的急迫表现。一旦操之过急,反而会适得其反。 事情果然按照历史继续了,此时站出来的是杨涟,他大声的道:“我大明乃是泱泱大国,就算事急从权,也要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切不可今日举行。”此时的杨涟显然成了这些人的主心骨,他说的话并没有人反对。 “去,将钦天监的人叫进来。”太子朱由校回过头对身后的王安吩咐了一句,对于杨涟的意见他不但不能表示反对,反而还要表示支持,这恐怕就是帝王心术了。 不一会儿,钦天监的监正就进来了,这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老大人。胡子和头发都白了,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到一般。让人诧异的是,这位老大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瘦小的身材,却是精神奕奕。看到来人,大殿里的所有人都是一皱眉头,只有皇太子朱由校还是一脸的笑意,神色丝毫不变。 “本宫要举行登基大典,最近可有什么好日子?”太子朱由校将杨涟的反映收到了眼里,微微一笑就将目光转向了钦天监的监正。此时他还是皇太子,很多事情是能想一想,却是不能说。这次这么大的阵仗,如果不是有十三位顾命大臣,坊间或许会流传我向隋炀帝一样弑父篡位呢!此时我绝对不允许任何意外的发生。 “回殿下,臣刚刚查阅了,九月初六乃是大吉大利的日子,可以将登基大典确定在九月初六。”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些大臣都是一愣,此时才知道皇帝泰昌帝死了。好在泰昌帝身体不好乃是众所周知的,不然肯定会被人怀疑,很多聪明人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消息灵通的人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很好,不知杨大人怎么看?”太子朱由校在一次将目光转向了杨涟,这件事情还是要由他做主。 “回殿下,臣也以为可以。”杨涟略微思考了一下,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点了点头,淡淡的道。 杨涟的话音刚落,一个人猛地来到了杨涟的身边,对着杨涟的脸就吐了一口吐沫。这一幕让所有的惊呆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杨涟肯定是皇帝的宠臣了,这是谁敢这样做?难道什么都不要了吗? 只有杨涟满脸苦笑的看着面前的人,摇了摇头道:“左兄,有什么事情不好直说,为何如此对杨某?你我乃是至交好友,一直是无话不谈,今日怎么?” 这个人是谁?此时所有人的在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想起这是和钦天监的人一起进来的,不由的将目光落到了钦天监监正的脸上。看到所有人都看自己,钦天监的监正,立马摇头,开玩笑,谁会承认和这样一个猛人有关系?那不是找死吗! 求推荐求收藏啊! 第二十七章现实很骨感 “你是谁?为何在大殿之上如此无礼?”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太子朱由校的心里则是笑得不行,脸是却是故作怒气的道。 “回殿下,臣乃是都察院巡城御史左光斗,臣只是一时义愤,有些话相对杨大人说,请殿下准许。”左光斗对着太子施了一礼,此时他也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了,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扛了。 “大明从未有阻塞言路的事情,更何况你是要和杨大人说话,本宫哪有不准的道理,左大人请便。”此时朱由校的心里已经笑翻了,对于东陵党的人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这些人讲究的就是一个风骨。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群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只能好好哄着。 更何况太子朱由校现在要借着左光斗的嘴说出那些我要说的话,要想马儿跑,就得喂点好草,虽然不能给一些东西,可是好话还是有的。更何况相对于实际的东西,这些东林党人更喜欢自己这样做,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种认同。会让他们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觉悟。 看着走向杨涟的左光斗,朱由校的心里就觉得好笑,看来有好戏看了,不让他们争一争,自己怎么办?他们不斗,自己就没有机会了。此时所有的大臣都是面面相觑,这位左光斗是哪里来的?这里哪有他说话的地方,可是太子既然这么说了,这些人也没有办法。 “杨涟,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至交好友,可是我没想到你就是个糊涂蛋。你们这些人聚集在这里为什么?你们刚刚做了什么?今天是九月初一,九月初六还有六天呢!那是六天,在这个时候,你居然要将事情推到六天后,你是白痴吗?如果这六天放生了什么,你怎么办?你对得起先皇吗?”左光斗此时就像一只愤怒的公鸡,而此时杨涟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今天晚上你想让殿下去哪里?去你家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左光斗已经是声嘶力竭了。 “如果真的出了吕雉武媚,你们这些人会有什么下场?你想过没有?”这次左光斗又将目光投向了其余大臣,说出的话也是掷地有声。 所有人此时都是面露沉思之色,杨涟却是猛地冲出人群,他的目标是钦天监的监正,来到钦天监的监正身边,大声的道:“我问你,今天是不是好日子?现在举行大典来不来得及?” 看到杨涟的模样,钦天监的监正心里猛地一沉,他知道这次事情要大条了。这样的大的事情居然落到了自己的肩上,这位钦天监的监正心里暗自叫苦,怎么能这样?如果一旦将来出什么事情,只要有人说一句是登基的日子不好,那么自己肯定被抄家灭族。 如果自己现在不答应,肯定得罪了这些大臣,这可真是进退两难。沉思了许久,才缓缓的道:“殿下,今天乃是先皇驾崩的日子。”说完之后,这位老大人便低头不语了。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无论这次的事情结果如何,自己肯定是不参与了,回去就辞官,养老归乡。 大殿里面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呆住了,因为钦天监监正的这句话。自古儒家讲究的就是孝道,治国讲究的也是以孝治国,钦天监的监正这句话虽然简单,可是里面的含义确是不浅。 先皇驾崩,如果不是战乱时节,社稷倾覆,新皇帝是不可能当天就登基的。就算是战乱时节,恐怕也会好好的考虑一下日子吧! 大殿里的这些大臣,都是深受儒家礼教的熏陶,骨子里都是儒家的子弟,让他们有违儒家之道,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在一番神色变幻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皇太子朱由校的身上,似乎在等待着这位十六岁的少年拿主意。 皇太子朱由校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个地步,真正的历史上,杨涟就是犯了这样一个错误。天启皇帝九月初一没能登基,而是将登基的日子定在了九月初六,在这六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那就是三大案之一的移宫案。 在这个时候,真正认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就只有都察院巡城御史左光斗,本以为将他找来就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是不可以。难道这就是历史的必然吗?如果自己不能改变历史,那么自己能做什么? 按照原本天启皇帝的轨迹,每天做木工活,宠信魏忠贤,然后在七年之后,死于非命。 大臣们并不知道皇太子朱由校在想什么,看到太子不断变幻的脸色,全部都是面面相觑。就算今天不能登基,不是还有明天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良久,皇太子朱由校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的道:“既然这样,那就把日子定在九月初六吧!”看了一眼还要说话的左光斗,太子摇了摇头,沉声道:“本宫虽未太子,也是先帝的儿子,如今先帝驾崩,本宫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登基为帝。” 左光斗此时也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钦天监的监正,吓得老家伙赶忙退出去几步。 看着外面缓缓西沉的太阳,皇太子朱由校沉声道:“诸位大人,都回家吧!今天皇宫里不管饭。”说完便转身向后面走去,留下的只有一声沉重的叹息和一道萧索的背影。 大臣们则是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相同,每个人的心思也都不相同,在想什么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缓缓的转过一道小门,来到了大殿外面的回廊,面前就是紫禁城的广场,皇太子朱由校的心情有些复杂。看着洒满夕阳余晖的宫殿,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繁华,可是这里面蕴含着太多的东西了,让人不敢去触碰。 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那道艳丽的身影,皇太子朱由校的心里微微一暖,这个世界上还有让自己觉得温暖的人,真的不容易。 求票票啊! 第二十八章奏折 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李岚,皇太子朱由校的心里微微有些温暖,对着女人苦涩的笑了笑,有气无力的道:“岚儿,你来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将太子那因为做木工活变得粗糙的手握了起来,便和太子站在了一起。“殿下有心事?”轻轻的将头靠在男人的肩上,女人轻声的道。 “是啊!本宫觉得好累,本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可是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出色,甚至连现实的一点都不能改变。”朱由校的心里有些颓唐,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己曾经那么的自信满满,那么的踌躇满志,可是现在就连登基的时间都没有办法决定。 “殿下,岚儿很小的时候便父母双亡了,虽然后来被叔叔收养,可是岚儿也在大街上流浪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岚儿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想着怎么活下去,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孩子,要么被人领走了,要么偷东西被人活活打死。除了这两条路,没有活路,在那个时候,岚儿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你应得,你要去拿,不择手段的拿,那样你才能活下来。”感觉到男人搂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李岚抬头笑了笑。 “殿下的江山是从祖辈那里继承来的,可以说是太祖皇帝历尽千辛万苦打下来的,这是太祖留给殿下的基业。就像岚儿说的,没有什么东西是白来的,现在殿下就要捍卫自己的东西,不要让别人将自己的东西抢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岚儿都会站在殿下的身边,岚儿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女人的话语很是坚决,仿佛面前的男人就是他一生的依靠,一辈子的希望。 随着太阳的落下,月亮再一次挂在了半空中,清风徐徐,虫鸣啾啾,整个紫禁城似乎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乾清宫,崇德殿,这里以前是泰昌皇帝的寝宫,此时也依旧是灯火通明。巨大的白色纸花挂在匾额的前面,大殿里跪着一排排身穿丧服的太监宫女,巨大的铜盆里火焰不断的跳动。 皇太子朱由校并不愿意回到这里,因为李选侍在这里,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可是却又不得不回到这里,因为他的父亲,那位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泰昌皇帝的灵柩在这里。 拉着李岚的手,缓步的走进大殿里,来到灵柩的前面,接过太监递过来的香,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盆里。 “本宫今天晚上要留在这里,你回去吧!”怜惜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李岚,太子轻声的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李岚笑着道:“无论殿下要做什么!殿下在哪里,岚儿就在哪里!” “那好吧!”轻轻的摸了摸女人的秀发,太子笑了笑,回过头对身后的太监道:“本宫要在这里为父皇守孝,这三天本宫谁也不见,你们吩咐下去。”既然自己改变不了什么,那就索性什么都不做,或许这也是一种好办法。 此时大殿外面依旧是清风徐徐,月光皎洁,可是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朵黑色的云彩,将原本明亮的月亮给遮挡住了,天地间似乎被笼罩了一层浓重的黑幕。 皇宫里的从这天开始,仿佛一切都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没有争吵,没有争斗,一切都很和谐。皇宫的外面,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文官们偃旗息鼓,武将约束部下。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倒是不时在街上招摇过市,可是却不惹事,不生非,甚至看到平日里欺负过的商人,都会和善的笑一笑。当然也只有他们自己会认为那是和善的笑意,整个北京城似乎迎来的太平盛世,街上的小偷流氓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正的做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皇太子朱由校闭关为先帝守孝,这样的消息很快就穿了出来,所有人的脑海里都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九月初三的早晨,似乎和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有人终于忍不住了。这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两个人,他们分别是吏部尚书周嘉谟以及都察院巡城御史左光斗。 这一天他们两个的奏折,同时摆在了内阁的桌案上,这两份奏折却并没有停留,直接送到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的桌子上。让人诧异的是,这两份奏折这里也没有停留,而是转瞬间就到了李选侍的桌子上。 看着面前的摆着的皱着,李选侍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拿起皱着,缓缓的打开,低下头慢慢的看了起来。 “内廷有乾清宫,犹外廷有皇极殿,惟天子御天得居之,惟皇后配天得共居之。其他妃嫔虽以次进御,不得恒居,非但避嫌,亦以别尊卑也。选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俨然尊居正宫,而殿下乃退处慈庆,不得守几筵,行大礼,名分谓何?选侍事先皇无脱簪戒旦之德,于殿下无拊摩养育之恩,此其人,岂可以托圣躬者?且殿下春秋十六龄矣,内辅以忠直老成,外辅以公孤卿贰,何虑乏人,尚须乳哺而襁负之哉?况睿哲初开,正宜不见可欲,何必托于妇人女子之手?及今不早断决,将借抚养之名,行专制之实。武氏之祸再见于今,将来有不忍言者。” 看完之后,李选侍猛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扔了出去,整个身体都在不断的颤抖,脸色苍白的可怕。想要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可是还没等送到嘴边,茶水已经所剩无几了。 李选侍实在是没想到,这些所谓的文人雅士,饱读圣贤之书的大臣,居然会写出这样的东西。此时她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奈,那种发自内心的无奈,这些人为了搬到自己,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李选侍相信,这些人肯定还有更加不堪的招数等着自己,必须要想些办法,不然自己真的就是万劫不复了。 缓步的走下台阶,将那份奏折捡了回来,李选侍再一次低头看了起来。 求推荐求收藏求求啊! 第二十九章山雨欲来 幽深的宫殿,跳跃的烛火,这里是停放泰昌皇帝陵寝的崇德殿。黑色的夜晚,让这座宫殿少了几分庄重,多了几分狰狞,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张开的巨口一样。 随着踏踏的脚步声,一个人影缓步的走到了大殿里,来到了大殿的正中央。 摆放在这里的是一个巨大的棺木,棺木的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火盆,一个少年坐在火盆的边上,将手中的纸钱一张一张的放到火盆里。随着纸钱的放入,火盆中的火焰不断的跳动,映照在少年那面无表情的脸上。 “殿下,奏折白天已经送到了那边。”来人对着年轻人施了一礼,恭着身子小声的道。对于面前的年轻人,王安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可是此时他却不敢这么说了,这位的心思实在不是自己能猜的到的。 将手中的最后一张纸钱放进了火盆中,少年缓缓的站了起来,却没有接王安的话,而是吩咐道:“掌灯。” 等到大殿里的灯火再一次被点燃,整个大殿顿时灯火通明,这座大殿仿佛从阴世回到了阳间,让站在这里的太监和宫女都送给了一口气。 缓步的来到书桌的后面,皇太子朱由校轻轻的坐了下来,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份奏折。这是左光斗奏折的拓本,对着王安点了点头,便将奏折递给了他。 “念。”在他接过奏折的时候,太子轻声的道。 对于文言文,皇太子朱由校还是能看得懂的,可是这种繁体字的文言文,就不是很明白了。这段时间朱由校已经习惯了让人念奏折,王安也没有觉得奇怪,接过奏折便读了起来。 随着王安的声音,朱由校逐渐陷入了沉思,这份奏折写的可真是流氓,这位东林党的第一悍将可真不是盖得。这实力,这文笔,这说辞,当真是一绝啊! 这份奏折些的很直白,可以说没有丝毫的避讳,从第一句话开始,就是暗布玄机,步步为营。 这本奏折的第一句,先是说了内廷的乾清宫就像外庭的皇极殿一样,这句话看似没什么,其实却为第二句话埋下了伏笔。这里左光斗要说明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乾清宫的地位和朝廷议事的皇极殿是一样的,那是国家处理政务的地方。 有了这样一个开头,那么接下来就来了,第二句便是:“惟天子御天得居之,惟皇后配天得共居之。其他妃嫔以次进御,不得恒居,非但避嫌,亦以别尊卑也。” 这里左光斗就想说,既然乾清宫的地位这么重要,那么谁能居住的?第一个自然是天子皇帝,皇帝掌握天下,自然可以居住在乾清宫。那么还有谁可以居住呢?第二个人就是皇后,因为皇后是皇帝的妻子,是老婆,所以有资格居住在这里。接下来这句才是左光斗最重要的一句铺垫,也是他想要表明的意思,那就是其他的嫔妃是没有资格居住的,不仅仅是为了避嫌,更是因为尊卑有别。 有了前面的这些铺垫,那么后面的话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因为左光斗这样的写道:“选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俨然尊居正宫,而殿下乃退处慈庆,不得守几筵,行大礼,名分谓何?选侍事先皇无脱簪戒旦之德,于殿下无拊摩养育之恩,此其人,岂可以托圣躬者?” 这段话,左光斗说的丝毫不客气,他直接的质问李选侍,你既不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又不是皇后,那么你有什么资格住在乾清宫?你住在这里名不顺,言不正,却还死赖在这里不走,那么你这种不懂尊卑的女人,怎么可以将太子将给你抚养?这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打脸了,很是不客气。 明朝的文官些奏折,很多时候都不会顾及太多,就算是写给皇帝的奏折,通常也是十分的不客气。很多人都是通过大骂皇帝出名的,什么昏君、无能,这样的词汇是经常出现在奏折之中的。这样的一段话是不可能刺激到李选侍的,这个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女人,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打倒的,真正要命的是奏折的最后一段话。 奏折中的最后一段是这样的写的:“且殿下春秋十六龄矣,内辅以忠直老成,外辅以公孤卿贰,何虑乏人,尚须乳哺而襁负之哉?况睿哲初开,正宜不见可欲,何必托于妇人。女子之手?及今不早断决,将借抚养之名,行专制之实。武氏之祸再见于今,将来有不忍言者。”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说:“太子已经十六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外面有公正严明的大臣,里面有安安稳稳的太监。”说的这里就不得不插一句了,在大明朝文官是单独一个体系的,他们瞧不起武将,更加的看不起锦衣卫和东厂。因为皇帝对武将的限制,这些武官早就已经不是文臣的对手了,而明成祖又为文官树立了新的对手,那就是东厂锦衣卫,这或许就是另一种方式的制衡。在这里左光斗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这或许就是联合一切可能联合的力量,暂时的联合一下,弄倒李选侍再说其他的。 “那么既然太子已经十六岁了,又有这么多贤能的人辅佐,那么还要你做什么?难道太子还需要像小孩一样,需要你在一边哄着吗?”其实这些都是开胃的小菜,真正的重头戏其实是最后的一句话。 在这里左光斗要说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太子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了,这个时候怎么能托给女人抚养呢?看书面的意思,左光斗是怕李选侍做武则天专权,其实这里面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既然说道太子已经情窦初开了,那么总会有喜欢的女人,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做武则天?众所周知武则天是李世民的妃子,而李治是李世民的儿子,武则天先嫁给了李世民,又嫁给了李治。在这里左光斗是说,你想住在这里,难道是为了勾引太子?勾引这么名义上的儿子? 要知道,明朝的时候可不比汉唐,汉唐的风气还是很开放的,寡妇再嫁也不是没有。公主通奸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可是在明朝,你就等着被浸猪笼吧! 终于恢复正常了,好了,希望大家多多的支持,投票推荐! 第三十章愤怒 历史上的东林党人,一项都是宽余律己,严以待人。左光斗的这份奏折充分的体现了这一点,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得什么文人的体面,圣贤的教诲了,对一个女人使用这样的方法,逼其离开。可以说这是非常歹毒的方法,一旦流传开来,李选侍勾引自己的儿子,那么不但会名声狼藉,而且很可能会遗臭万年。 轻轻的将奏折放在桌案上,王安恭敬的站在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皇太子朱由校。见太子微眯着眼睛,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紧关节要的问题。 良久,皇太子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安,轻声道:“王公公,你跟在父皇的身边多少年了?”对这个老太监,朱由校知道自己可以充分的信任,不必避讳什么。他不是李进忠,这个人明事理,而且忠心不二。 “回殿下,二十六年了,老奴跟在先帝的身边二十六年了。”王安虽然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这么问,却也只能认真的回答,只是语气有些唏嘘和感慨。 看了一眼有些苍老的王安,朱由校对着下面的太监道:“给王公公拿个凳子来。”又将目光转向了王安,沉声道:“以后在宫里就免礼你的礼,这么大年纪了不容易。” “老奴惶恐,谢过殿下。”王安虽然这么说,可是心中却很是欣慰,这位太子终究没忘了自己,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终于没有白费。对于王安来说,他是一个不完全的人,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就是泰昌皇帝。二十六年的时间,让这个老太监对泰昌帝的忠心毫无瑕疵。爱屋及乌,对于泰昌帝的儿子,皇太子朱由校自然是疼爱有加。更何况王安是看着朱由校长大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将朱由校当作自己的孩子。 “人生苦短,岁月匆匆,人的一辈子有几个二十六年啊!”皇太子的叹息将王安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实在不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殿下,怎么忽然有了这么深刻的感慨? “王公公,你说左光斗上这份奏折是为了什么?”将桌子上的奏折拿了起来,朱由校的目光落到了王安的脸上,面前严肃的问道。 王安知道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说,太子肯定会不高兴,沉吟了一下才道:“老奴以为左大人公忠体国,乃是一等一的干才,这份奏折虽然言语犀利,却也是为了殿下。”王安明显是是偏帮左光斗的,在他看来这位左大人是为了让太子能够安稳的登基才这样做的。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朱由校将奏折再一次放到了桌子上,沉声道:“读圣贤书,明君子理,这么多年的书都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嘴上总是忠君爱国,脑袋里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有些人的话不可不信,却也不能全信。” 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太子,王安心中一沉,看来自己还是笑看这位太子殿下了。或者说不仅仅是自己,宫里的郑贵妃、李选侍,宫外的文臣武将,这些人全都小看了这位太子殿下。 见王安一脸的不敢置信,朱由校轻声的笑了笑,沉声道:“历史上无数的人和事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和事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很多人,看起来都是奸佞之臣,可是本宫却相信大忠似奸。”深深看了一眼王安,朱由校接着道:“当年的江陵相公张居正,可以说是一代能臣,历史上少有的能臣。很多人却说他是奸臣,专权误国,你可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王安没有想到,这位昔日不读书的皇太子居然会说出这样一段话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当年万历皇帝是历史上少有的刻薄寡恩的皇帝,张居正就是被这位皇帝给定了专权误国的名声,人亡政息。 见王安不说话,朱由校接着道:“因为利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千里做官只为财吗?那些人都不是真正为了国家的人。那些反对江陵相公的人,派东厂的人查一查,哪一个不是家资巨富,良田千顷。” “江陵相公要收他们的税了,他们就站了出来的,他们为什么?为了自己的钱袋子,为了自己的利益。所谓的读圣贤书,报效君王,他们不过是挂在嘴上说说。真正为国为民的是谁?是那个被人说成奸佞的江陵相公张居正,可是这位江陵相公的下场呢?人亡政息,一腔抱负赋予流水,可怜可叹!”朱由校的情绪似乎有些不正常,缓步走出了桌案,右手仅仅的握着自己腰间的宝剑。 王安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位太子明显是在抒发自己的不满,对万历皇帝的不满,对当朝这些大臣的不满。这些话太子可以说,自己却只能当作没听见,只能将它们带进棺材里。对着大殿里的太监和宫女使了一个眼色,直到所有人都出去了,王安才松了口气。 在王安沉思的时候,皇太子朱由校猛地抽出自己的宝剑,狠狠的砍在了大殿上的柱子上,脸色很是狰狞,大声的道:“秦有商鞅,方能一统六国,本人却落得个五马分尸。宋代的王安石,锐意变法富国强兵,最后却是人未亡,政先息。本朝的江陵相公张居正,改革革新,希望能够中兴大明,可是最后却落得个人亡政息,还有人想要他遗臭万年。” 用力的将宝剑拽了出来,皇太子朱由校大声的道:“本宫还没做皇帝呢!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在本宫的头上按个名字,李选侍是武则天,那本宫是什么?垂涎后母的李治?把自己江山丢了的李治。”最后的这句话,朱由校是喊出来的,同时将手中的剑狠狠的丢了出去。 宝剑扎在不远处的大门上,不断的颤抖摇摆,此时王安终于明白太子为什么如此的生气了。想到这份奏折上的内容,一旦传扬出去,损害的不仅仅是李选侍的名声,还有这位没有登基的太子。太子还没有登基,这些人就将脏水泼到了太子的头上,他们要做什么?想到这里王安顿时觉的全身发冷。 求推荐,求收藏,另外谢谢我爱邵佳书友的打赏!感激不尽! 第三十一章妥协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停滞不前,九月初四如约而至。 对于昨天晚上皇太子朱由校大发脾气的事情,整个皇宫里除了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王安并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溅起丝毫的涟漪。 草帽胡同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一个地方,因为这里是很多贵人居住的地方,世袭勋贵,当朝大员,不一而足。杨涟虽然也是做官的,官职却只是一个户科的给事中,他是没有资格住在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房子贵,更是因为官场上约定俗成的规矩。 北京城的风水是东富西贵南贱北贫,住在城东大部分都是经商的,有钱人。可是这个时候的商人并不像后世,他们的社会地位并不高,所以只能住在东城,再有钱也不敢到西城去住。西城住的全都是达官显贵,在京的官员,世袭的勋贵,甚至很多在京的王爷府都在这里。住在南城则大部分是所谓的下九流,什么青楼武馆、耍把式唱戏的,这些人都住在南城。北城则就是就是这个时候的棚户区了,整个京城最贫苦的人全部都住在这里。 杨涟的府邸就在西城,不过位置并不是太好,也不是很大,只是一座三进的小院子。 九月初四的一早,杨涟的府邸门前来三个人,这三个人很特殊,因为这三位乃是三位宫里的太监。 随着门房的通报,这三位被接了进来,来到花厅之后,杨涟已经等在这里了。 “杨大人,咱家这里有礼了。”虽然来了三个人,可是走进屋子里的却只有一个人,这人来到屋子的中间对着杨涟微微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个太监,杨涟的眉头就是一皱,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原本准备站起的身体也做了回去。有些不快的看了一眼太监,杨涟道:“李公公,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你来这里就是是为了什么?那一日你拦住太子的去路,是因为太子不计较才饶了你的性命,你可不要不知道珍惜啊!” 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选侍的心腹太监李进忠,那一日他为了取悦皇太子朱由校,便决定和李选侍划清了界限,可是原本预定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让李进忠后悔不迭,第一时间便又一次回到了老主子怀抱。 “杨大人,咱家进宫多年了,很多事情还是看的明白的,倒是杨大人你年龄尚轻,资历尚浅,很多事情还是看不清啊!”缓步的来到椅子的边,轻轻的坐了下来,李进忠似乎并不在意杨涟的态度,依旧一脸笑意的道。 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李进忠,杨涟心中不断的冷笑,冷哼了一声道:“杨某读的是圣贤书,明的是君子里,很多事情是不会做的。还是不要说这些虚的了,你我道不同,我只是想知道李选侍什么时候移宫?” 眼中闪过一丝狰狞,面上的神色却是丝毫不变,李进忠笑着道:“杨大人,李选侍是先帝为太子指定的养母,住在乾清宫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吧!” “本官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赶快的离开乾清宫,这里没她事情。如果走的早或许还能有些收获,不然,哼。”杨涟的最后的这个“哼”,可谓寓意深远,不同凡响,他相信李进忠是能够听的明白的。 看到杨涟已经端茶送客了,李进忠也站了起来,甩了甩袖子就要向外面走去。只是他刚刚踏出去一只脚,后面就传来了杨涟的声音。 “你也要好自为之,做奴才的朝秦暮楚可不是好奴才。”这句话是在警告李进忠,如果你不小心点,那么你的下场肯定会非常惨。 李进忠的身子微微一颤,却是轻轻的笑了笑,沉声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杨大人不是这个天下的主子,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说了就算的,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留下这一段意味深长的话语,这位大太监缓步的离开了。 似乎被李进忠的话刺激到了,杨涟的胡子都在不断的上翘,狠狠的将茶碗放在桌子上,大声的骂道:“奸佞,阉人。” 整个北京城似乎再一次平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日子仿佛也就这样安静的过下去了,可是现实却总是不能如人愿。 九月初五,新皇帝登基的前一天,十三位顾命大臣聚集到了内阁,让原本就不大的朝房变得有些拥挤。除了这十三位顾命大臣,在场的还有户科给事中杨涟,都察院巡城御史左光斗,这些人集聚一堂准备商量新皇帝明日登基的事情。 看到所有人都到齐了,杨涟第一个开口说话了,只见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沉声道:“明天太子殿下就要登基了,可是太子却住在慈庆宫,李选侍却住在乾清宫,这不符合规矩。我们要想办法将她赶出去,这样太子登基才能顺利。” 杨涟的说法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可是却没有人开口说话,而一边的内阁首辅大学士方从哲也是漠然不语。 “方大人,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出来纵览一切,相信你肯定能够带领我们拥立新君。”杨涟看到方从哲的态度,心中忽然掠过了一丝不妙,赶忙用话将方从哲套住。 “这个,本官觉得李选侍乃是先帝为太子指定的养母,况且先帝刚刚去世,我们就将李选侍赶走,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我看要不就让李选侍晚几天在搬吧!”方从哲的神色阴晴不定,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这番话。 此时杨涟明白了,昨天的说客肯定不止李进忠一个人,方从哲这里也来人了。只是不知道那位李娘娘许下了什么样的好处,让这位首辅大学士居然倒向了她那一边。杨涟一直以为自己和方从哲虽然分别属于东林党和楚党,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应该是利益一致的,没想到这位楚党的党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倒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各种求啊! 第三十二章博弈 看着老神在在的方从哲,杨涟知道自己要从他这里打开缺口是不可能得了,虽然不知道方从哲究竟得到了什么,却知道那一定是自己给不了的。 就这样,这次原本和谐的回会议,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什么结果也没能商议出来。 看着已经升起的太阳,杨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自己要联合一切可能联合的力量,一定要在今天将李选侍逼出去。在最后的一天时间里,杨涟不停拜访各部的大臣,内阁大臣,在京的大小官吏。 虽然受尽了白眼,遭尽了歧视,可是杨涟的心里义无反顾,他的心里充满了斗志。为了只是一个托付,那个此时已经不在人世的泰昌皇帝的托付。 你活着的时候,对我另眼相看,相信我,看重我。将你的身后事托付给了我,我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要对得起你对我的看重。你既然以国士带我,我必然要以国士报之。 这就是杨涟对泰昌帝的感情,这么多年杨涟从科举到入仕,从来就没有被什么人看重过。二十多年的仕途生涯,他不过还是一个六品的户科给事中,一个在京城多若狗的小官。只有那个人,只有他,他愿意相信自己,愿意将一切托付给我。 杨涟此时依然记得泰昌帝当时的表情,自己被交到了他的床前,他拉着自己的手,言辞是那么的恳切,眼神中的哀求,此时还一直萦绕在杨涟的脑海里。此时杨涟已经下定决心,如果不能完成你临死时的一命,那么我就只有一死而已。 整整一天,杨涟不断的游说着,出了这个衙门进了那个衙门,受尽白眼,受尽冷落,可是他义无反顾。在他的心里,那个人的眼神在不断的闪现,一个信念支持着他义无反顾。 似乎天垂怜了这个人,又似乎是这些人受到了杨涟的感动,很多的官员跟在了杨涟的身后,走向了紫禁城,走向了那座宫殿。 这些来到了大门前,来到了广场上,在杨涟的带领下,这些人全都跪在了广场上。 杨涟满脸决然的看着这座宫殿,将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脱下身上的官服整齐的放在地上,将官帽放在了官服的上面。做完了这一切,杨涟对着皇宫中天启皇帝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三拜九叩,或许在他的心里,这是他最后一次跪拜自己的君王了。 等到一切都做完了,杨涟忽然站了起来,对着皇宫大声的喊道:“今天除非你杀了我,你要是不搬出乾清宫,我死也不离开。” 就在皇宫的广场上人声鼎沸的时候,皇宫里却是一片安静,每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慈庆宫里,皇太子朱由校正在吃葡萄,将李岚剥好的葡萄一颗一颗的咬进嘴里,轻轻的眯着眼睛,不言不语。 李岚此时的心情却没有这么平静,总是不时的抬头看向外面,神情也是颇为焦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岚儿,你在等什么?”轻轻的睁开眼睛,朱由校将女人的手轻轻的拉住,声音轻柔的道。 “殿下,你不想出去看看吗?外面已经。”李岚不知道该怎么说面前的这位殿下,一脸的满不在乎,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江山被人抢走吗? 轻轻的抚摸着女人那如羊脂玉般的小手,朱由校轻声的笑了笑,缓缓的道:“看什么?看那些大臣表演忠心?还是看李选侍那张难看的脸?” 李岚顿时语塞,是啊!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自己是他的女人,他都不担心,自己担心什么,自己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的男人。 依旧是一个剥葡萄,另一个吃葡萄,一切似乎并没有改变。皇太子朱由校依旧眼睛微微的眯着,一副很享受的模样,一边的李岚也是笑语俨然,就仿佛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此时的乾清宫却是另一番景象,暖阁的门紧紧的关着,不时从里面传出来女人的咒骂声,还有东西被打破的声音。站在外面的太监宫女,全部都噤若寒蝉,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自己被殃及。 暖阁里面此时有两个人,一个是已经方寸大乱的李选侍,另一个是她最信任的太监李进忠。 李选侍正在大发雷霆,李进忠则是失神落魄的站在一边,这两个人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你不是派人却找方老匹夫了吗?怎么事情还会变成这样?”似乎是心里的抑郁稍减,李选侍缓缓的平静了下来,看着一边的李进忠大声的呵斥道。 “娘娘,我是派人去找方从哲了,也告诉了他只要娘娘当权,一定将朝廷里的东林党全部驱逐出去。方从哲也答应了,可是这个方从哲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李进忠也是满脸的愤恨,堂堂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居然被一个正六品的户科给事中给弄的狼狈不堪。如果自己有这样的权势,又怎么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个时候李进忠对于权力的渴望更加猛烈的升腾了起来。 “还不是那个死去的废物,不过登基了一个月,就提拔了一大批的东林党。堂堂的内阁首辅都不能约束这些东林党,那个废物要这些人做什么?人死了都不安生。”李选侍显然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方从哲,要怪就要怪那个死去的男人不过做了一个月的皇帝,就在朝廷里弄了那么多的东林党人。 对于李选侍的话,李进忠并没有说什么,有些话只能听,只能想,却不能说。沉吟了一下,这个大太监缓缓的道:“娘娘,此时已经不是讨论事情原因的时候了,我们要想办法,怎么办啊?” “对,想办法,想办法,李进忠,你有什么注意,快说出来。”这个一生争斗,心狠手辣的女人,此时已经是方寸打乱了,只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李进忠。 “事情的源头在太子的身上,无论外边这些人怎么闹,终究是为了太子。只要太子答应册封娘娘为太后,就算暂时搬离了乾清宫,那也没什么。要知道,慈宁宫可是要比乾清宫大很多,舒服很多。”李进忠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嘴角也是挂着一丝冷笑。 今天退出公众作者新书榜了,我也要开始裸奔了,这个时候我需要你们的支援,收藏,推荐,点击!这几天你的更新有些不稳定,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从明天开始,一切正常,每天三更。 第三十三章谈话 争斗还在继续,一切都没有停止,可是那一切似乎都没有波及到一个地方,那就是皇太子朱由校的慈庆宫。这里依旧是一片的安静祥和,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朱由校依旧是躺在摇椅上吃葡萄,还不时的调戏一下身边的美女,在女人的娇笑中气氛显得更加的和谐融洽。站在不远处的太监和宫女全部都看到了这一幕,没有人会认为太子什么都不懂,太子这么做反而会让他们心安,因为自己主子无所畏惧。 这一切却被一个人的到来打乱了,这个人的到来让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部紧张了起来,他们也知道关键的时候到来了。 轻轻的笑了笑,朱由校示意坐在自己腿上的李岚起来,一边看着来人,意味深长的道:“这不是大内的李公公吗?今天怎么这么闲在,有空到本宫这里来?” “殿下说笑了,奴才一直都是殿下的奴才。”李进忠的话说的不卑不亢,声音也没有丝毫的波动,显然这次前来他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轻轻的点了点头,接过李岚递过的茶碗,朱由校不置可否的道:“真不容易,难得你还知道自己是谁的奴才!”朱由校的话语中不乏嘲讽的意味,对这样的人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想了想接着道:“你是个蠢奴才,倒不是因为你朝秦暮楚,而是因为你不明白眼前的局势。难道你真的以为这次的事情是普通的斗争?是那些大臣不能接受李选侍做太后?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本宫告诉你,在没有看清事情的本质之前,不要盲目的走进去,那样只会让你万劫不复。” 将茶水交给了一边的李岚,没有理会发呆的李进忠,朱由校沉声道:“那个女人让你来这里做什么?” 似乎被朱由校的话惊住了,这位自以为聪明大太监此时有些发愣,只是下意识的道:“李选侍让我来请太子殿下过去。” 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的站起身子,刚要抬腿的朱由校却被人拉住了。看着一脸担心的李岚,朱由校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缓声道:“乖乖的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为朱由校整理了一下衣服,李岚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那笑容仿佛春暖花开,让人如沐春风。“殿下放心去吧!岚儿亲手做好殿下喜欢吃的翡翠粥,等着殿下回来吃。” 缓缓的点了点头,朱由校转身向外走去,跟在身后的是失魂落魄的李进忠。显然这位深知宫廷法则的大太监,此时似乎已经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看着皇太子朱由校慢慢远去的背影,李岚的神色颇为复杂,缓缓的握紧胸前的一个小布包,沉声道:“殿下,岚儿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你要是有什么意外,岚儿陪着你一起。” 乾清宫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红砖绿瓦,富丽堂皇,唯一有变化的或许就是这里的气氛。往日里严肃庄重的乾清宫,此时却是阴云密布,紧张兮兮。 走进暖阁,朱由校看到这里只有一个人,而身后的大门也被关上了,看来这次的谈话要在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展开了。 缓步来到屋子里的,轻轻的坐下,微笑着看着李选侍,朱由校似乎对着一切都满不在意。 看到皇太子朱由校的表情,李选侍忽然觉得这个太子似乎并不是当初那个任由自己摆布的皇太子了,一旦她脱离自己的掌控,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殿下的心情似乎不错?难道以为我就这么认输了吗?”李选侍强打精神,说话的语气也听不出什么不寻常,眼睛直直的盯着朱由校。 怜悯的看了一眼李选侍,朱由校轻轻的笑了笑,缓缓的站起身子,沉声道:“本宫不明白,聪明如你,怎么到了此时都没看明白?” 李选侍微微一愣,看明白什么?自己难道错过什么? 没有理会李选侍的吃惊,朱由校接着道:“父皇虽然只在位一个月,可是这一个月他却做了很多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力的提携东林党人,或许在你看来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你说是不是?”一边说着,朱由校一边用戏谑的眼光打量着李选侍。 李选侍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明白自己的那个废物丈夫,为什么要这么做,相对来说还是那个和善的方老头好控制一些。 “那是为了牵制齐浙楚党,在父皇登基的时候,楚党的领袖方从哲做了内阁首辅大学士。另外的两个大学士也是分属于齐浙楚党的,这让齐浙楚党有了把持朝政的可能。可是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所有父皇大力的提拔了一直和齐浙楚党的积怨甚深的东林党。”看着一脸迷惑的李选侍,朱由校轻轻的笑了笑。 “就这样,朝廷上形成了两个势力极大的党派,可是在父皇知道自己就要不行了,如果单单留下两个党派那是不可以的。因为一旦有一方败退,那么朝廷就会彻底的被另一方所掌控。”此时的李选侍有些愣住了,她作为一个女人,对于**的争斗自然是驾轻就熟,可是没想到朝廷的争斗居然会牵扯这么多。 轻轻的做回椅子上,朱由校接着道:“那么父皇就想到了在安排一股势力,本来这股势力应该是东厂或者锦衣卫。父皇之所以没有那么做,第一是因为没有可以托付的人,这两股力量不但控制不好,后果非常的严重,难免不会出现刘瑾或者陆柄。第二点是因为文官和厂卫的积怨太深,一旦厂卫崛起,难保东林党和齐浙楚党不联合在一起,那样就是文官和厂卫的斗争。也就走回了以前的老路,朝廷一定会被搞的乌烟瘴气,天下也就会再一次出现动荡。基于这两点,父皇才没有选中这两股力量。最终父皇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足以牵扯这两股力量的人,可以让朝廷保证正常的运行,直到自己的儿子长大能够做一个好皇帝。” 以前就听说落跑很痛苦,现在终于体会到了,这是真的。从昨天到现在,就只涨了两个收藏实在有些痛苦,不过你们的推荐票我看到了,谢谢大家了,池塘感激不尽。另外谢谢我爱邵佳书友的打赏。 第三十三章幕后 李选侍呆呆的坐在那里,痴痴发愣,似乎根本没有将皇太子朱由校的话听进去,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见朱由校半晌没说话,李选侍猛地抬头,面色狰狞的看着朱由校,大声的道:“是谁?他留下的第三股力量是谁?” 怜悯的看了一眼状若疯魔的李选侍,朱由校缓缓的摇了摇头,沉声道:“父皇的一生很是凄苦,自己的父亲不疼爱自己,宠爱着那个女人,宠爱着那个女人的儿子。对父亲来说,母亲死的早,自从生下来开始身边就没有人对她好。可是在父亲最艰辛的时候,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父皇最信任的人自然就是这个人。” 轻轻的叹了口气,朱由校的神色有些复杂,语气也哀伤的道:“因为对这个人的爱和对这个人的感激,父皇对很多事情都故意的视而不见,哪怕这个人杀死了那个为他生了儿子的女人,哪怕这个人对他的儿子疾言厉色,哪怕这个人时常看不起自己。父皇都能忍受,或许是因为爱,或许是因为感激,或许二者皆有。” 话说到这里,朱由校看向李选侍的目光中带着很多复杂的情绪,也有些怜悯。或许是身在局中的原因,这个女人直到最后也没能真正的明白,或许他并不了解那个被她称作废物的男人。 “不可能,怎么可能,那个男人给我留下了什么?他什么都没给我留下,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拿来的。”李选侍疯狂的吼叫着,眼泪却是在也忍不住了。此时他忽然想起夫妻二人以前的生活,想起了那个曾经为自己洗脚的男人,那个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一脸笑呵呵的男人。李选侍终于明白了泰昌皇帝死前看向自己那复杂的目光,那深深的不舍,那深深的留恋。 “父皇给你留下了他一生最珍贵的东西,最视若珍宝的东西,那就是自己的儿子。父皇知道你要的东西,他没有机会给你了,可是他知道只要把自己的儿子留给你,那么你想要的都能给你。”看着痛哭流涕的李选侍,朱由校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道:“父皇把一切都算到了,你可能痛恨他,那个男人为什么不立你为皇后,他明知道你想要的。” 听到朱由校的这句话,李选侍忽然抬起了头,直直的看着朱由校,惨然道:“是啊!我一直恨他,他不应该这么做。” 缓缓的站起身,朱由校走到了李选侍的桌子边,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方印信,那是泰昌皇帝的私人印信。看了一眼李选侍,朱由校道:“权力已经蒙蔽了你的眼镜,你什么都看不见了。父皇死前封你为皇贵妃,然后将本宫交给你抚养,一旦本宫登基,那么你能得到什么?你会是太后。父皇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给你一个皇后有什么作用?只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现在不过是封了你一个贵妃,你看到外面的那群人了吗?他们在做什么?如果你要做了皇后呢?又会怎么样。父皇知道一旦你做了皇后,齐浙楚党和东林党都不会放过你,因为他们不想看到新君的身边有一个能够决策意见的人。父皇知道就算你做了贵妃,这些人也肯定不会放过你,所以父皇为你留下了一群人,那就是一个拉拢齐浙楚党的机会。你以为那个方从哲真的那么和善?真的是真心的帮助你?因为他知道,只要你倒了,那么整个朝堂就是东林党的天下了。因为这次的拥立之功,东林党会更加的得到新君的信任,到时候齐浙楚党就没什么机会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朱由校猛地将那没印信狠狠的摔了出去,大声的道:“那个男人直到死前还在为你安排着一切,就连我这个儿子也不过成了为你巩固地位的工具,父皇对你的真是,让我无话可说。” 凄然的坐在地上,李选侍沉声道:“既然知道这些都是他临死前安排的,那外面的那些人为什么要那么做?” “虽然是安排,可是却也没有留下什么旨意,这些东西都是私下的。外面的那些人正是看明白这一点才要这么做,他们绝对不可能看着你掌权,因为每一次女人掌权,这些文臣都是死无葬身之地。只有将你打倒,他们才能活下来,况且这个时候,东林党距离把持朝政已经不远了,这些人怎么可能放弃。”朱由校笑了笑,只是笑声有些惨然,身体也在不住的颤抖,看的出来他的情绪也很是激动。 “是啊!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虽然我没能看明白,可是这些却并不让我吃惊。最让我吃惊的是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是他死前告诉你的?”到了此时李选侍也不敢相信,这些东西都是朱由校自己悟出来的,那个不学无术的太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父皇算错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你,父皇没想到你这愚蠢,安排好的路都没能走好。第二件事就是本宫,或许和其他人一样,他也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朱由校自然不可能将真正的理由说出来,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那是谁都不能说的。 轻声的笑了笑,李选侍有了一丝明悟,道:“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推动的吧!既然你知道你父皇的计划,也知道这是你父皇保住你皇位的方法,为什么你不来告诉我?不来帮我?” “帮你?为什么帮你?你杀死了我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还没来得及享受一切就被你害死了。如果你有一个儿子,恐怕本宫也活不到现在,我不杀你都是看在父皇的份上,还来帮你?”朱由校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嘶哑而狰狞,仿佛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愤恨终于被唤醒了。 “是啊!真是没想到,所有人都小看你了。可是那你怎么办?没有我牵制那些文臣,你怎么办?你的江山怎么办?我可不相信你会不对付那些人。”此时的李选侍似乎平静了下来,声音平静的问道,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没有了半点关系。 “力量需要自己培养,况且有一只力量只要能驾驭,那么那些文臣自然不足为惧。”朱由校的神色很是笃定,声音之中也是充满了自信。 终于要登基了,这两章我构思了很久,也写的很吃力,希望大家多多指正。另外谢谢斯堪的纳维亚狼獾书友的打赏。最后就是求点票票支持了,如果有看书的兄弟,帮忙收藏一下,裸奔的收藏涨的很惨淡,谢谢了。 第三十四章登基 九月初五的下午,李选侍搬离了乾清宫,皇太子朱由校正式入主乾清宫,此时没人知道这真正意味着什么。东林党人在庆祝,齐浙楚党在烦恼,皇宫里安静的可怕。 九月初六的早晨,皇太子朱由校登基为天启皇帝,册封提倡皇帝的妃子昭妃为皇太后,入主慈宁宫,大明历史上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乾清宫皇极殿,文武大臣全部站在大门的外面,安静的等待着,没有人喧哗,没有人有其他的动作,都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太阳缓缓的升起,钟鼓齐鸣,一个太监缓步的走到了大殿的门口,对着外面的大臣喊道:“宣”。说完便转身走了回去。 文武大臣在缓缓的向皇极殿里走去,文官的最前面是内阁首辅大学士方从哲,武官的最前面乃是官居一品的魏国公徐弘基。所有人来到大殿里站定,站在大殿里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大声的道:“皇上驾到。” 天启皇帝缓步的走了出来,此时他的身上穿着非常正是的皇帝服装,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平天冠和冕服。虽然很想将面前的珠帘拿开,可是天启皇帝也知道这是不可以的,只能忍受着那来回晃动的珠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到皇帝来了,这些大臣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跪倒施礼。这一套礼仪这些人已经很习惯了,所以做起来整齐无比,喊声也是同声同调。 没有理会下面的大臣,天启皇帝坐在巨大的龙椅上,轻轻的抚摸着那金黄色的巨大龙头,他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定。自己终于等到了今天,虽然只有一个月,可是却依旧太过漫长。 天启皇帝在那里自我满足,整个大殿里也就没人说话,许久后,这位新皇帝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做这个时候,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严肃的道:“众爱卿,平身。” 等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天启皇帝对着身边的王安使了一个眼色,沉声道:“开始吧!” 此时的王安双手举着一卷黄色的圣旨,缓步的走到了大殿的下面,轻轻的展开,大声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以弱冠之年,上承天命,初践国祚。诚惶诚恐,唯惧思有不密,言有不谨,行有不慎,以致伤及国本,累及臣民,朕心如何得安?复何以,告慰列祖列宗。故自今日始,朕自当恭躬自省,勤勉自律,敬天地而饲鬼神,忧社稷而庇万民。以祈我大明国运,永世昌盛。” 等到王安缓缓的走了回来,天启皇帝才缓缓的开口道:“朕初登大宝,以后还要多多的依仗列为臣公,众位爱卿都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才,朕一定会之人善任。” “吾皇圣明。” 这天的朝会非常的简单,时间也非常的短,根本就没有讨论什么东西。没有人会在新皇帝登基的第一天就拿一些事情出来,除非他的官不想做了。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天启皇帝就将大臣们都遣散了,带着两个人来到了暖阁里。这两个人都是太监,因为天启知道外面的事情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了,里面的事情却没有解决。 此时跪在天启皇帝面前的两个太监,分别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秉笔太监提督东厂的魏朝。 天启皇帝缓步的在大殿里来回的走动,思考着应该怎么办!沉吟了半晌,天启皇帝缓缓开口道:“魏朝,朕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带人将皇宫整肃一边。朕给你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真会在慈宁宫陪着太后。三天后的早朝之后,朕希望得到你的消息。”明朝的皇帝都是比较懒得,万历初年,张居正改革了早朝的制度,每个月的三、六、九上朝。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接着道:“皇宫里什么该留,什么不该留,朕想你因该知道。你去办吧!” “奴才领旨。”魏朝此时心中兴奋异常,如果这次的事情能办好,那么自己可定会受到重用。东厂是皇上的家奴,只有皇帝的信任,才是他们权力源泉。 见到魏朝走了,天启皇帝对王安道:“王公公,你乃是父皇身边的人,对于老人,朕很顾念。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做秉笔太监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就交由你来做吧!”对于这个宫里权力最重的位置,也只有这个老人能让我放心了。 “老奴谢陛下。”王安心里很是畅快,作为一个太监,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到顶了。自己并没有看错陛下,也没有辜负先皇的器重。 “还有一件事,你是朕身边最亲近的太监,那个魏朝我有些不相信,如果他在这里的清洗中,拉拢宫中的太监宫女,培植自己的亲信,朕就会很被动。所以朕希望你暗中盯着他,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事情,记得来告诉朕。”天启皇帝满脸信任的看着王安,眼神也是带着弄弄的期盼。 “陛下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王安自然明白天启皇帝的意思,施了一礼之后恭敬的答道。 “王公公,朕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如果没有入宫,或许也能成为内阁大学士。朕问你,现如今的大明天下怎么样?”似乎觉得没什么事情了,天启皇帝就笑着看着晚王安,语气缓和的道。 “皇上的夸奖老奴不敢当,至于皇上的问题老奴也回答不出来,老奴只是一个太监,这样的军国大事,老奴怎么会有什么想法。”王安此时心里不住的打鼓,他发现面前的人很陌生不再是那个懦弱的皇太子了。这个人让他想起了明朝的另一位皇帝,那就是曾经的燕王,后来的永乐皇帝朱棣。 “老滑头,你不说,朕来说。此时的大明朝边疆之上,北有瓦刺和鞑靼,东北有刚崛起的女真。这几个势力,都是带甲之兵数万。我大明呢?军力废弛,军中冒领军费,贪赃枉法,怯懦畏战,可以说是危机四伏。再看看内部,国库空虚,文官党同伐异,社稷安危就不再这些大人的眼里。在他们的心里何曾将我大明的江上放在心上?地方上贪官横行,苛捐杂税数不胜数,地方豪强横行乡里,百姓苦不堪言。还有不时发生的天灾,这些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此时天启皇帝的情绪很是激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安。 谢谢斯堪的纳维亚狼獾的打赏,这是今天的第三更。 第三十五章新皇帝 王安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安抚面前的新皇帝,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尖刻。虽然他是一个明事理的太监,这么多年也经历了很多,可是这样的大事他却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对着王安道:“你出去吧!将这里的人带走,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此时天启皇帝第一次体味到了什么叫做孤家寡人。 “是,陛下。”恭顺的施了一礼,晚安缓步的退了出去。 明史,天启本纪。 公元一六二零年九月初一,泰昌皇帝驾崩。**李选侍欲专权,年仅十六岁的天启帝,被大臣杨涟等推举,于文华殿登基。是夜,天启帝于乾清宫历数先帝过失,痛苦流涕状若疯魔。在此之前,天启帝下达了清洗皇宫的命令,这位刚刚的登基的皇帝,在第一天就用杀戮和鲜血,宣示了自己的权威。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此时的天启皇帝正坐在乾清宫那巨大的龙椅上,这三天的时间,这位皇帝一直都呆在慈宁宫,陪着自己那位名义的母亲。皇太后自然是很高兴,自己能够得到皇太后的位置已经是飞来之喜了,此时皇帝还这么孝顺,让这位保经宫廷斗争的女人老怀大慰。 这三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三个人被天启软禁了起来,有无数的人被杀死了。原本残破的紫禁城,此时充满了血腥味,午夜时甚至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这座原本古老的禁城,此时更像是一座鬼城。 天启皇帝软禁起来的三个人分别是李选侍,郑贵妃,以及福王朱常洵。这个福王朱常洵是郑贵妃的儿子,他的儿子就是后来南明的弘光帝朱由菘。对于这三个人,天启皇帝知道没有会关心他们,那些大臣们不会,太监们更不会。 “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魏朝,天启皇帝淡淡的道。其实事情他已经在王安那里知道了大概,此时询问魏朝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 虽然天启皇帝说话的声音很平淡,可是魏朝却知道面前的这位主子,可不是好伺候的主。他至今还记得,皇帝问道血腥味那副享受的模样,他甚至怀疑这位皇帝会不会喜欢喝人血。也不怪魏朝这么想,要知道明朝的这些皇帝,那可都是有着各种各样癖好的。喜欢炼丹的嘉靖,喜欢看虎豹吃人的正德,至于好色,那不过是小的癖好。 魏朝刚要说话,大殿的外面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皇兄,你在干什么?”就在天启皇帝低头沉思的时候,一个少女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少女的年龄不大,也就十几岁的样子,清纯活泼。身上穿着也很是奢华,头上带着玉凤朝天观,身上穿着黄色的长裙,肩膀上披着霞帔,脚上蹬着上好的软底皮靴。 看到来人天启皇帝就是一阵头大,这是女孩是他的妹妹,就是现在的皇太后女儿,刚刚被册封为合浦公主的朱婉君。这位合浦公主今年十二周岁,虚岁十三岁,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鬼灵精。 三天的时间,这位小公主非常喜欢和天启皇帝在一起,谁让天启皇帝喜欢讲故事,什么白马王子啊!白雪公主的。这位小公主自然是被吸引住了,可是天启皇帝却是不胜其烦了,真是悔不当初。皇太后则是乐的看到自己的女儿和天启皇帝这样的关系,每次看到天启皇帝那没有办法的模样,这位皇太后的心里都是老怀大慰。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自己还有今天,活的如此精彩,如此的有意思。 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天启皇帝马上堆起了一脸笑容,似乎很高兴的道:“原来是合浦啊!这个时候来找皇兄有什么事情啊?” “皇兄,皇妹好无聊啊!”皎洁的笑了笑,这位公主也没有给天启皇帝施礼,提起自己的裙子就跑到了龙书案的后面,用力的摇晃着天启皇帝的肩膀。 前世的天启皇帝是一个孤儿,很少有这样的日子,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让他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己还能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自然是疼爱还来不及呢! “皇妹,皇兄要处理国家大事,哪有时间陪着你玩啊!”轻轻得将合浦公主拦在怀里,虽然头疼可是依旧笑呵呵的说道。 “我不管,皇兄我好无聊啊!”少女似乎很享受哥哥的呵护,不断的扭动着身子,不断的撒娇。 略微沉思了一下,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说道:“这样吧!朕给你找个玩伴怎么样?” 歪着头想了想,少女猛地摇头,咬牙切齿的道:“皇兄骗人,以前母后也是这么说的,每次来的不是太监就是宫女,无聊死了。” “这样啊!皇兄答应你,这次绝对不是太监和宫女怎么样?”这个小丫头还挺不好对付,不过天启皇帝的心里早就有了人选。 “谁啊?”少女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来,连忙跳着问道。 “我们的弟弟朱由检,真让他来陪你玩好不好?”这个朱由检就是那个小天启皇帝五岁的弟弟,也就是后来的崇祯的皇帝。现在朱由检是由东宫的李选侍抚养的,朱由检的母亲是一位婢女,因为泰昌皇帝的一夜风流,才生下朱由校。 当时的西宫李选侍,害怕这个女人撼动自己的地位,便设计让泰昌帝将其杖毙,那个时候朱由检刚刚五岁。(蛙注:就是前面的那个李选侍,泰昌皇帝有两个李选侍,分别是西宫李选侍和东宫李选侍。分别抚养了泰昌皇帝的俩个儿子,西宫李选侍抚养的是天启皇帝朱由校,东宫李选侍抚养的是崇祯皇帝朱由检。) “你说的是他啊!他很没意思的,让他叫我姐姐都不肯。”少女的小嘴一厥,显然很是不满意。 “皇兄还要上朝,这样吧!你去把他找来,等到皇兄散朝之后,陪着你们玩好吗?”天启皇帝轻轻的摸了摸少女的头,轻声的道。 歪着头想了想,少女轻轻的点了点头,严肃的道:“那好吧!皇兄要说话算数。” “当然了,皇兄是皇帝吗,自然是一言九鼎。”天启皇帝连忙保证道。 看着少女蹦跳着离开,天启皇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眼中却是满是欣慰和甜蜜。 谢谢两位书友的打赏,谢谢大家的支持,你们的票票我都看的到,你们的支持我也看得到,谢谢大家了。 第三十六章早朝 等到合浦公主离开,魏朝才献媚的道:“陛下对公主真之疼爱有加,足可以做天下人的表率。” 没有理会魏朝的拍马之言,泰昌皇帝皱着眉头问道:“不要说这些朕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用力的点了点头,魏朝小心翼翼的道:“回陛下,办妥了。” “很好,那些靠向皇太后的人呢?”天启皇帝紧紧的盯着魏朝,面容冷峻的问道。 “那些人奴才已经整理好了,陛下是不是要过目?”魏朝讲一个册子拿了出来,双手托了起来。 “不必了,这些人你来掌管。”天启皇帝挥了挥手,这些事情自己是不屑于管的。自己关心的只有李选侍,只要将她的爪牙拔掉就可以了。至于那些跑到皇太后那里准备养老的,自己自然不会过问太多。 一天前,天启对魏朝下了命令,除了严查清洗宫内外,还要秘密的干掉忠于李选侍的太监宫女。此时魏朝既然这么说,想来任务是完成了。 “陛下,该上朝了。”一个老太监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对天启皇帝小声的道。这个太监叫做陈洪,是东厂刚刚挑出来伺候天启皇帝的,或者说是天启皇帝自己钦点了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因为这个陈洪是一个高手。 在后世,无数的小说影视都提到了一些高手,甚至还有绝世的《葵花宝典》。两天前,天启皇帝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情,就将王安找了来问了一下。 没想到还真有,这位陈洪就是宫里武功最高的太监,修炼的乃是硬气功和鹰爪功还有铁砂掌。虽然对没有《葵花宝典》这样的武学秘籍很失望,可是能找到这样的一个人,天启已经很高兴了。便将他掉到了自己的身边,不但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而且还能向他学几招。 这个陈洪当年乃是家道中落,只有六岁的他饿晕在了路边,没想到醒了之后就成了太监。虽然怒不可遏,可是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进宫了。 来到了皇宫之后,有了很多时间,就有将家里的功夫练了起来。因为皇宫中也有很多武学典籍,这一练就是四十年,自然将功夫练到了深不可测。 天启皇帝可是亲眼见过,这个陈洪能够一掌将墙壁打一个洞,要是打在人的身上肯定只有一个下场。好在经过几十年的时间,这个陈洪对皇帝的忠心已经和邪教徒差不多了,不然天启皇帝还真的不敢用。 看了一眼陈洪,轻轻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愿意去,可是也没办法,毕竟已经三天了,刚登基就不上朝有些不好意思。 来到乾清宫的时候,所有的大臣都已经等在这里了,看着下面跪着的大臣,天启皇帝的心里还是有一阵激动。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随着陈洪的喊声,早朝开始了,不过很快天启皇帝实际上第一次早朝的好心情就没了。 无数的琐事,无数的烦心事全都对着天启皇帝来了,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内阁首辅大臣方从哲的身上。此时天启皇帝已经感觉出似乎有些不对劲了,这些家伙怎么回事?这些小事本不应该拿到这里来议论,都是应该有内阁大学士来办的而后才是自己批红。至于每天的上朝,都是讨论一些大的事情,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再看下面一副老神在在方从哲,天启皇帝的心里顿时就觉得奇怪了,这是要做什么? 忽然天启皇帝想起了昨天的一道折子,是左光斗上的折子,此时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天一直忙着整顿宫内的事情,竟然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论功行赏。对于这些帮助我登上皇帝位置的人,自然要给他们奖赏,让他们获得他们想要的。 “这些事情就交给内阁处理吧!朕刚刚登基,很多事情还不太明白。可是有一件事朕明白,那就是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内阁尽快弄出一个章程来,这次的事情,功过奖惩,然后尽快的发下去。”看着下面的大臣乖乖的闭上了嘴,天启皇帝知道自己的话说道他们心里去了,拿这些小事烦自己,就是想让自己回去翻折子。相信上了请赏折子的肯定不止左光斗一人,只是天启皇帝还没有看而已。 时间就这样的缓缓的过去了,三天后,内阁拿出了一个奖赏的章程,应该是奖励的章程。在这次一的事件里,大臣们基本都是有功的,毕竟有过的是**的那位。 轻轻的敲着桌子,看着面前的折子静静的沉思,折子上的奖赏只有二十几人。数量上倒是很合适,可是这些人天启皇帝有些不满意。不禁慢慢的陷入了沉思,提到明末,提到天启一朝,最出名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党争。 因为杨涟在移宫案之中的功劳,天启帝开始宠信东林党,将万历后期被贬的东陵党全部起复。随着东林党的党首叶志高成为内阁首辅大臣,东林党基本掌握了朝廷。而原本与东林党争斗的齐浙楚党,因为方从哲的离开,整体上陷入了被动。这就导致了,齐浙楚党投靠了魏忠贤,成为阉党。 在接下来的斗争中,东林党最终没有斗过阉党,对着杨涟等七君子的死,东林党彻底败下阵来。可是等到崇祯登基,东陵党再一次开始了掌权之路,这些满嘴仁义道德东林党,让崇祯相信天下的官员都是读圣贤书,都是不贪污的好官。 可是等到满清入关,这些大臣又在做什么?他们投降、通敌、卖国。 在明末,党争几乎成了朝堂上的主要事情,说是执政意见的争执,实际上说是地方利益的争执来的更恰当。 东林党代表的是东南那些大地主和大商人的利益,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地方豪强,他们兼并土地,走私,进行海上贸易。可以说每个家族都是富得流油,可是他们却总想着不交税,于是东林党就每日鼓吹重农抑商,藏富于民。 其实这个时代的皇帝对重农抑商的理解是错误的,重农抑商不代表着重征农税,而少收甚至不收商税。这些东林当人篡改了这条理论,根据他们的说法,农业才是国家赋税的主要来源,要重征,而商人的地位低下,要少收税。 第三十七章准备 这个时代的商人并不是简单的商人,他们有田地,有矿山,最让人气氛的就是开矿的居然不交税。后世的人都知道,开矿是多么的赚钱,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他们竟然不交税。反而总是鼓吹向农民征税,那些有土地的农民只能将地卖给大地主自己租田做佃户。 很多人没有土地或者不能忍受大地主的盘剥成为了流民,这也就是为什么徐鸿儒的白莲教起义会有那么多人跟随的原因。还有就是这个时代地球正处于小冰川期,天灾不断。陕西的大汗让无数的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朝廷下发的救济有全部被晋商和当官的给黑掉了。最后官逼民反,有了高英祥,罗汝才,张献忠,李自成,陕西的农民起义成为了压垮大明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提到陕西的起义,就要说道晋商,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团体,产生于丝绸之路兴起的时候。可是到了明朝,丝绸之路早就荒废了,靠着丝绸之路生存的晋商没有了出路,他们只能圈地买地。后来干脆做起了走私的买卖,和大明朝的官员勾结将武器、军需、粮草,卖给了蒙古诸部以及后来的大清。 在朝堂上代表晋商的党派就是秦党,原本也是齐浙楚党之中的一员,可是因为声名不显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 至于齐浙楚党,则是代表了山东、浙江、福建等沿海的商人和地主,他们和东林党很多的利益都有重叠。包括海外走私、开矿、圈地,所以这两个党也就争得最厉害。 说到底,明朝的党争,就是不同利益阶层之间的斗争,或者相同利益阶层中的不同人群的争斗。这些大的地主和商人和地方官相互勾结,形成了祸乱地方的豪强。而在朝堂上,它们有东林党这样的党派撑腰,也就越发的肆无忌惮。 在朝堂上,很少有真正想要为百姓办实事的人,这样的人在朝堂上受人攻讦,在地方上受人排挤。最后不是同流合污,就是被赶走了,再加上明朝那些素质低下的皇帝,那些狗比不懂得太监,明朝想不亡国都不行。 将脑海中的思绪放下,将内阁的赏赐名单再一次拿了起来,杨涟的赏赐除了物质的赏赐之外,是将他升任兵科都给事中。对于这样的赏赐,天启皇帝还是很满意的。 对于杨涟这个人历史上的评价很高,虽然他也是东林党的人,可是他却励志为了天下万民而奋斗。外出做官,不求财,不求名,不求权,对于这样的人自然尽可以放心使用。 东林党之中确实有干实事的人,可是大多数都是争权夺利的人,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用。另外一个能用的人,就是杨涟的至交好友左光斗。这个人不但忠心可嘉,而且十分的有才干,对于发展经济和兴修农田水利都有很高的造诣。在这个天灾频繁的年代,这样的人是必须重用的, 除了这两个人是必须使用的,还有一个东林党人可以使用,那就是袁可立。他和杨涟和左光斗是一样的,有自己的理想想要挽救即将倾覆的大明王朝。袁可立虽然被称为东林党,其实还是有待考证的事情。天启皇帝在位的期间九千岁魏忠贤掌权,很多忤逆他的人全都被扣上了东林党的帽子,其中就有这位袁可立。 袁可立的祖上是追随明太祖朱元璋起兵的,大明立国之后,袁家也就成了世袭的勋贵。传到袁可立的手上,袁家已经是传了八代了。因为希望袁家可以继续传承下去,袁可立的父亲在为他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因为反对东林党和魏忠贤等人结党营私,不得已陷入党争,可是却坚信着各个党派都有可用之人。考虑事情也都从老百姓的角度出发,是明朝末年东林党之中少数的实干派。 除了这三个人,东林党的人一定要好好考虑之后在任用,此时天启皇帝心思微微一动想起了一件事情,对身后的陈洪道:“将魏朝和骆思恭给朕找来。” 看着陈洪走了之后,天启皇帝在大殿里不断的来回走着,想着应该怎么才能修理这个王朝。此时的大明朝乃是大厦将倾,千疮百孔,虽然知道必须要改革,可是无论动哪里牵扯都十分的巨大。 时间不长,骆思恭和魏朝就来了,看着跪在自己下面的两个人,天启皇帝第一次对东厂和锦衣卫产生了好感。有这样的两个部门很多事就好办的多了,缓缓的走到龙书案后面。坐下之后,天启皇帝道:“朕有事情要交给你们办!这件事十分的机密,你们调配精干的人手去完成,如果走漏了风声,你们知道后果。” “请陛下吩咐,臣等必定尽心竭力。”骆思恭此时很是激动,锦衣卫终于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万历年间冯保专权,锦衣卫这么多年都是谨小慎微的,此时终于可以打一个翻身仗了。 看着骆思恭的样子,魏朝的心中就是一阵不快,这位新任的东厂督公此时的位置还没有坐稳,急需要一个功劳来稳定自己的位置。此时显然也是当人不让,可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打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办好。 见二人的样子,天启皇帝心里微微一动,怪不得很多人都说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什么样的大臣都要有。忠臣、奸臣、清官、贪官都是缺一不可,因为只有牵制才有平衡,只有平衡才有稳定。 “你们都知道此时的朝堂之上大臣党同伐异,党争的现象十分的严重,朕需要你们查清五品以上官员的党派。那些没有党派和弄不清楚的都给朕标注出来。这件差事你们两个分开去办,朕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去办理,办的好了,朕不但有重赏而且真会赏赐一件蟒袍。但是有一点一定要保密。”这件事情必须尽快办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人才,这一点无论是在后世还是在此时都显得尤为重要。 听到天启皇帝的这件事情两个人都是神情一禀,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事情。朝堂之上党同伐异他们自然知道,他们只是没想到皇上刚刚登基第一件要打击的事情就是党争。 第三章报道厚颜无耻的求点票票!大家不要生气哦! 第三十八章选后 可是他们却并不害怕反而很是兴奋,对于东厂和锦衣卫来说他们的任务就是针对朝堂上的文臣。如果不针对文臣,那就他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当他们听到办好了会有蟒袍二人都激动了起来。 骆思恭早就听说魏朝有一把皇上钦赐的宝剑,如果这次能够拿到这件蟒袍他也就不会输于魏朝了。如果没办好那锦衣卫以后肯定要被东厂压一头了,而且很难翻身。想到这里骆思恭心中就很是焦急,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布置人手办理这件事情。 “对了,以后你们两个衙门都建立一个档案室,记录五品以上官员的资料尤其是私下的东西。吏部的官员履历实在是太表面话看那些东西没什么用,这件事你们要找一个靠得住人来做,记住最重要的还是要保密。”对于这事情必须要抓起来,这个时代实在是太过鱼目混杂很多官员的事情都是私底下的,想要知道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在暗地里下手。 等到二人走了之后,天启皇帝对身边的李岚道:“你看他们谁能赢?” 此时的李岚已经和原来大不相同了,身上穿着也是上好的丝绸,看起来并不像当初那个怯懦的宫女了。李岚在宫里的地位很高,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陈洪是天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就算魏朝见了李岚也要恭敬的称一声岚姑娘,这让李岚脸上的愁绪少了很多,渐渐的多起了笑容。其实在私下里,很多人都在议论李岚或许就是未来的贵妃娘娘,甚至都可能成为皇后的。 听了天启帝的问话,李岚微微一笑,淡淡的道:“臣妾哪里知道,臣妾就知道好好伺候陛下。” 看着李岚娇俏的模样,天启皇帝忍不住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拽了一下,笑着道:“还是朕的岚儿最可爱。” 笑过之后,天启皇帝将内阁的奏折递给了身后的陈洪,缓缓道:“这份奏折朕看过了,送到司礼监加印。” 对于赏赐的问题必须尽快办理,这些人太现实他们恐怕早就等不及了。 这几天都没有什么事情,上了朝也就是听那些大臣说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可是今天有一件事情让天启皇帝有些措手不及,说话的这个人乃是内阁首辅方从哲。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随着陈洪的喊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文武百官都来到了乾清宫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臣,有本奏。” 看着站出来的方从哲,天启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头,自从自己登记以来这位首辅大学士就很少奏事,这次又有什么事情了? “自太祖定鼎中原开始,留有祖训,凡皇帝须十六岁大婚,立皇后。陛下已经十六岁了,正应遵循祖训建**,立皇后。”方从哲缓缓的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天启皇帝却是有些茫然,可是反映过来就是兴奋了。原来是建**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那可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啊! 可是这件事情天启皇帝还真的没有理由反对,可是还没等天启皇帝发表自己的意见,另一个人又站了出来大声道:“陛下,臣复议。” 这个站出来的人乃是礼部尚书孙如油,他的话音刚落无数的声音在大殿里想起,所有人都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臣复议。 看着下面的这一幕,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算是定了下来。 散朝之后,天启皇帝就回到了乾清宫,预料之中看到了一张有些颓然的俏脸。 看着李岚那无奈又失落的神色,天启皇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事情还真的没办法解释。缓步的走到李岚的身边轻轻的将少女拥入怀里,闻着少女发间的香气天启皇帝顿时有些惭愧。自己的身边有这么好的女人,却还不知道满足心中那一丝兴奋就像是被人浇了一头冷水。 “岚儿,朕”许久,天启皇帝用力的搂了搂怀里的女人,有些歉意的开口道。 “陛下,什么都不要说了岚儿明白。皇上富有天下,婚姻之事自然不能马虎,寻常的人家多收了几担还要纳个小妾呢,陛下是大明的皇帝自然也是应该的。”李岚的声音很是平静,似乎已经没有刚刚的难过。李岚对于天启皇帝大婚的事情早就有心里准备,此时感受到了天启皇帝对自己的怜惜就够了,如果奢求的太多反而会适得其反。 看着面前那娇俏的容颜,天启皇帝忽然笑着道:“岚儿,朕给你一个机会,你就作为参选的秀女去试着选皇后吧!”看到李岚大惊失色的样子,天启皇帝连忙补充道:“就算选不上皇后朕也会封你为贵妃的,不会真的让你去做秀女的。” 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李岚的心里微微有些温暖,男人的关心她自然能够体会的到,有些感动的道:“陛下,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每个进宫的秀女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岚儿早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恐怕连第一关都过不了。”李岚的脸色有些发红,娇羞的样子惹的天启皇帝一阵心猿意马。 “放心的去吧!那个太监和宫女敢找你的麻烦。”没有理会李岚的反抗,天启皇帝将她横着抱了起来便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在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看着身边睡着了都挂着一丝笑容的脸庞,天启皇帝的心里微微有些暖,这才是生活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整个朝廷都在围绕着一件事情旋转那就是为天启皇帝选皇后。虽然是为自己选皇后可是天启皇帝却忽然间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好像没自己什么事情。 整个选后的事情是有皇太后来负责,具体负责办理的人乃是司礼监的另一位秉笔太监,叫做刘克敬。 看来想要参与一下选皇后是没什么希望了,对天启皇帝来说对选皇后过程兴趣远远大于对皇后本身的兴趣。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自然选皇后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天启皇帝依旧只能在乾清宫看折子,揉了揉发胀的眉头,天启皇帝回头问站在身后的陈洪。 第一章报道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啊! 第三十九章闻风而动 “回陛下,今天是九月十五。”陈洪这些日子一只伺候天启皇帝,对这位皇帝的脾气也有了一些了解,他知道这位主子喜欢有问必答。很是看不上那些说话吞吞吐吐的人,只要说的是实话哪怕有些冲撞也不会被怪罪。 听了陈洪的话,天启皇帝点了点头拿起了桌子上的奏折慢慢的看了起来。这是一本天启皇帝期待已久的奏折,因为这上面说了一件事那就是关于年号的问题。 这是经过内阁讨论之后的结果,将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一到七,作为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开始则是泰昌元年,这位在位一个月的皇帝甚至连自己的年号都没来得及使用就这样去世了。而从明年开始才是天启元年,也就是公元1621年。 对于这份奏折只能乖天启皇帝只能乖乖的批复,不只是因为历史上就是这么办的,实在是天启皇帝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就在天启皇帝批奏折的时候一道圣旨已经传出去了,可是说是天下震动虽然这份圣旨很简短。 明史,天启本纪。 泰昌元年,二月十五日,天启皇帝十六岁,根据大明祖制应立皇后。内阁首辅大臣方从哲上书请立皇后,上允之。遂下旨。 很快这件事情就传遍的天下,所有的州县全都忙着遴选治下的美女。对于这些地方官来说这可是一次机会,就算自己推举之人最后成不了皇后,哪怕只是一位贵妃,自己肯定能够被照顾,只要一个念想自己的官路还不是一路高升。所以所有的官员都是不遗余力,甚至亲自到有女儿的家中去,当然大部分是利诱为主的。 河南,祥符县(今河南开封)的县令是李昌茂,字瑞德,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算不上是一个清官却也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如果评价的话那也就是勤勉无大错。自从接到河南知府衙门的公文这位大人就兴奋了起来,他看到了自己的机会。 虽然古语有江南出美女,可是李昌茂相信自己见到的那个姑娘绝对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女,就算不是皇后也肯定是贵妃。只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虽然很多时候这种事情不能反对,可是这个人的身份很特殊。 让李昌茂顾及的人是张国纪,乃是祥符县数一数二的大户,如果是普通的大户也就罢了。这位张国纪乃是有功名的文人,这个时代文人的地位非常高,有功名的文人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随时可以做官的。 就算是赋闲在家也有很有的门生故吏师生同年,对这样的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况且如果强行将人家姑娘送进京城,一旦姑娘得势自己不但会有好处恐怕还得吃瓜落! 李昌茂之所以非要将张国纪的女儿弄走,是因为他见过这位张小姐。那是在一次庙会上虽然他的年纪不大,只有十二三岁,就算是见过美女多的县令李昌茂也是惊为天人。只有十三岁的张嫣已经是一位小美人了,此时李昌茂相信这位张小姐肯定更加美丽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位张小姐很有才气,不但没有很多大小姐的脾气而且很是温婉贤淑,琴棋书画也是无一不精。 为了自己的将来,李昌茂下定就决心一定要做成这件事情,看了看身边的师爷李昌茂道:“备下礼物,本官要到张家去。” 张家在祥符县数一数二的家族,家宅自然也是在祥符县最好的位置距离县衙并不远,这天上午李茂昌终于来到了张府的门口。看着张府的大门,李昌茂暗暗告诫自己,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虽然张家很有势力,可是县太爷来访也是不敢怠慢,由张国纪亲自接近了府里,二人分宾主落座之后李昌茂开门见山道:“张元外,本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张国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上带着很浓的书卷气,听了李茂昌的话心中就是一震。对于这位县太爷的为人张国纪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虽然不算什么好官,可是行事也算光明磊落。当下便道:“县太爷客气了,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看到张国纪的态度,李茂昌原本忐忑的心此时也稍微平稳了一下,缓缓额道:“不知令爱今年芳龄几何?可曾婚配?” 听了李昌茂的话张国纪也是松了口气,这位知县老爷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来的,而且听这话是要做媒啊!对于自己的这个女人张国纪是十分的疼爱的。虽然有很多保媒的人,可是张国纪都不是很满意。此时看李昌茂有心做媒自然心中欢喜,既然是县太爷过问想来应该不差,便道:“小女今年十四了未曾婚配,不知知县大人?”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李昌茂心中一阵窃喜,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依旧平淡的道:“本官倒是有一户很好的人家,不知道张员外有没有嫁女的心思啊!”此时李昌茂心中暗暗想着,这次一定让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为了自己的未来说不得要用些手段了。 张国纪自然不会想到李昌茂的心思,自己的女儿十四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了。既然有知县做媒想来家世肯定不错,既然这样如果人不错那自然也就没什么问题。缓缓的沉吟了一下,张国纪笑着道:“既然县太爷做媒,那张某自然会给这个面子,不知道县太爷说的是哪一家的子弟?” 听了张国纪的话李昌茂顿时放下了心,同时心中暗喜这次你是跑不掉了,老夫的一个知府也是跑不掉了。轻轻的笑了笑,李昌茂开口道:“男方是在京城,今年十六岁了。” 看到李昌茂老狐狸似得笑容,张国纪终于感觉出不对了,不由皱着眉头道:“不知是什么人家?”虽然是在京城,可是将自己的女人嫁到那里却也有些远了。 “男家姓朱。”李昌茂神秘的一笑,缓缓的道。 听到这个姓氏张国纪的心中猛地一颤,朱乃国姓还在京城,看来是和皇家有很大的关系。 第二章来了 第四十章做媒 对于皇家的人张国纪一直没什么好感,大明朝自开国以来对王爷的防范就很严重。很多有才干的王爷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地方施展自己的才华,大多也都是斗鸡走狗不学无数。经过这么多年这个朱姓已经没有什么青年才俊了。 张国纪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可是并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一直都是疼爱有加,怎么忍心将她嫁到王府去。自古就有一入侯门深似海的说法,这简直就是将女儿推进火坑啊!可是又不敢就这么拒绝掉也是绝对不行的,明朝的王爷是一个十分特殊的群体,虽然皇帝对他们的防范很是严格,可是只要不造反对这些王爷却又宽容的很。无论是横行乡里,或者做什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自己不答应恐怕这次就是灭门之祸了,想到这里张国纪看李昌茂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这哪是做媒啊!简直就是逼自己,最可恨的就是这家伙进来就给自己下套一步一步的将自己代入沟中。此时反悔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张国纪的额头已经慢慢的流出了细密的汗珠。 看着张国纪的模样李昌茂就知道自己想的没错,这个家伙果真不愿意。好在自己技高一筹不然真的还没办法,此时这个老家伙就没什么借口可找了。心中不禁高兴了起来恨不得大笑出声了。 一阵沉思之后,张国纪轻轻的叹了口气,苦笑道:“县太爷何苦如此,张某自认为没有得罪县太爷啊!” 对于张国纪的反映李昌茂也早有预料,见他这样说,连忙道:“张员外此言差矣,我这可是送一场富贵给你们张家,怎么能这么说?” “县太爷又何必这么说,张某,唉!”张国纪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张府,后宅,清溪楼。 “小姐,小姐,不好了。”一个是十三岁的小女孩气喘吁吁的跑上了楼,来到了三楼猛地推开房门大声的道。 此时房间里面正坐着一个少女,笑吟吟的看着闯进来的小女孩。 “小环,说了你很多次了不要真么一惊一乍的。”少女此时眉毛微蹙,虽然有些生气可是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情。白皙的脸蛋吹弹可破身体则是轻若夫柳,一身白色的衣裙穿在身上看起来更加的美貌华贵。 这个少女就是张嫣张国纪的女儿,这次李昌茂要举荐的人。被少女叫做小环的丫鬟显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快步的走到桌子的前面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然后一饮而尽。 看到丫鬟的大汗淋漓的样子少女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是你把钱袋弄丢了还是又把哪家的少爷给打了?”显然丫鬟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在少女看来是一个很不靠谱的人,显然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小姐,这次是你的事情。”丫鬟显然想吊一吊少女的胃口,说完之后就没有在说话而是满是期待的看着少女。 轻轻的笑了少女也没有说话,伸手在面前的琴弦上轻轻的扶了扶,屋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悦耳的琴声。 看到少女的样子丫鬟顿时小脸涨得通红,狠狠地跺了跺脚,大声的道:“每次都是这样,真不知道小姐哪来的这么好的耐性,有人来给小姐做媒了。”丫鬟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只能认输投降。 “有什么稀奇的吗?咱们家那个月不来几个媒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少女没有抬头继续拨弄着琴弦,显然弹琴比做媒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这次不一样,这次来的是知县大人而且已经和姥爷再谈了。刚刚我听说这次是京城的家族。”丫鬟看到少女的模样脸上顿时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大声的说道。 房间里的琴声忽然戛然而止,少女满脸的不敢置信身子都有些颤抖,抬起头道:“京城,不会的,爹怎么会舍得我嫁到京城去?”少女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愣愣的看着丫鬟。 此时的张府早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随着这个消息的传开无数的人都在关心着这件事。张国纪的母亲张老夫人此时正走去儿媳妇那里,这个孙女可是疼爱有加。自己的儿子没有儿子只有这个孙女一直在膝下承欢,如果嫁到京城去那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吗! 张国纪的妻子张夫人此时也是心急如焚,很想找到自己的丈夫让他拒绝了这门婚事。可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自己只是你一个女人这种事情自己不能做主。更何况抛头露面也不是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应该做的事情,此时也只能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走动,祈祷上天不要让她的夫君答应这件事。 就在后面的女人们忙碌的时候,大厅里的张国纪也在摇头苦笑,看了一眼笑嘻嘻的李昌茂张国纪恨不得将这个家伙赶出去。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却不能这么做,张国纪颇为无奈的道:“大人,不知道是您主动做的媒人还是受人所托?” 在张国纪看来,这次的事情多半是这个知县李昌茂搞出来的,如果是他主动的京城那边并不之情或许事情还有转换的余地。 “这个当然是本官主动了,自从上次见过贤侄女之后本官就有了这个心思。以张兄的身份地位普通的人家自然如不得张兄的法眼,直到此时兄弟我才找到合适的人家啊!”李昌茂此时已经将二人的称呼改变了,不着痕迹的拉近着二人的关系。 “贤弟,你也知道为兄就这么一个女儿,远嫁京城为兄实在是舍不得,你看?”张国纪听了李昌茂的话顿时心中一松,只要那边还没有知道那么这件事情就好办了。他也就顺着李国昌的话将二人的关系再一次的拉近了一些。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李昌茂知道是摊牌的时候了,如果再拖下去可能会很麻烦,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兄长可知道,兄弟这次要为你介绍的是哪一家?” 今天的最后一更,明天就是周一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裸奔的果然很惨,今天不但没涨什么收藏,反而掉了几个,郁闷中、、、、、、 第四十一章参选 看到李茂昌竟然还不松口张国纪顿时有些恼怒,大声的道:“不知道是京城的哪家权贵?” “兄长听我道来。”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李昌茂继续道:“我大明天子富有四海,刚刚的登基的天启爷今年刚好十六岁。昨天本官接到知府衙门的公文,需要本县选出三名秀女,为陛下选后。贤侄女年龄合适品貌优良自当入选。”李昌茂笑嘻嘻的说完满脸期待的看着张国纪。 此时的张国纪满脸无神的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这次逃不掉了,等到他过神之后颓废的叹了口气。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说宫门?此时他已经明白了李昌茂为何要这么做了,换做自己应该也会如此吧! 张国纪对自己的女儿自然有信心无论是长相才学,琴棋书画,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只要不出意外皇后随不敢说,可是贵妃还是有希望的。虽然是这样,可是张国纪还是不想让女人进宫他并贪图富贵。 明朝的这些皇帝很少有像样的,大部分都是沉迷酒色早早的就死了。 看着张国纪的模样,李昌茂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道:“兄长,我知道你心疼如果实在不愿意的话!” 听了李茂昌的话张国纪有些吃惊,紧接着满含希望的看和李茂昌。 看着张国纪的模样李茂昌知道自己也没办法了,如果自己强行的将张国纪的女人弄进宫。此时他或许不会说什么,可是以后自己就等着报复吧!还不如此时卖她一个好呢!想到这里,李茂昌道:“兄长,我只能是将你的女儿的名字放在后面不进行特别的举荐,至于其他的兄弟就没办法了。” 看着李茂昌的样子张国纪的心里也有些感动,能牺牲自己的前程做到这个样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作假什么的不要说李茂昌不敢他也不敢。一旦被锦衣卫发现那可是灭九族的罪过。 “谢过贤弟了。”轻轻的起身张国纪对着李茂昌轻轻的施了一礼,满脸感激的道。 “兄长客气了。”李茂昌赶忙将张国纪搀扶了起来苦笑着道,此时他心中则很是失望。 就在二人谈好的时候一个人忽然走了进来,对着张国纪道:“爹,我愿意进宫。”来的人正是张嫣。 “你来做什么?这里岂是你能来的还不快快出去。”看到女人张国纪心中一紧听到女儿说的话,顿时就是大怒马上怒斥道。 “兄长不要生气贤侄女来的正好,说一说你为什么想进宫?”李昌茂此时心里再一次活络了起来,既然主角愿意那么张国纪的态度就没那么重要了。 “嫣儿参见李叔叔。”张嫣也没有叫李昌茂知县而是以侄女自称,对着李昌茂施了一礼之后道:“天子既然下诏那就是圣旨,父亲和叔叔这样做就是有为圣意了,或许皇帝并不知道可是不代表没人知道。在我们祥符县可是有锦衣卫的人,此时我想他们也应该接到了上边的命令。我的存在想必他们也知道甚至于很可能有我的画像,有可能此时已经报上去了。虽然我们祥符县并不大可是也有一个锦衣卫所,如果此事事发李叔叔一个失职是少不了的被罢官都是轻的。我们张家恐怕也会被抄家,既然躲不掉的事情那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去做呢?”张嫣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张国纪和李昌茂都愣住了,是啊!自己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过了一会儿李昌茂却猛地反映了过来,自己和张国纪都没反映过来的事情,这个十四岁的下丫头居然想到了。看来她很是不凡想来真的能做贵妃,看来自己的机会来了。 全国都在为天启皇帝忙碌的时候,这位新皇帝正在紫禁城里散步对于外面的事情自然是一无所知,只是知道自己的选后开始了。 看着紫禁城高大的宫墙天启皇帝第一次有了想出去看看的想法,自己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就被关在这深墙大院之中,此时想想真的有些闷了。 “李岚,你说外面是什么样的?”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李岚,至于陈洪则直接被天启皇帝华丽的无视掉了。 “陛下,奴婢六岁进宫很多事情已经记不得了。在我的记忆力外面的生活是热闹的,丰富多彩的。”李岚的神色也很是向往显然这么多年形如牢狱的生活,让着小丫头也想离开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看看!”听了李岚的话,天启皇帝的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要穿越成为皇帝呢?如果是一个王爷,每天带着美女每日游山玩水那该是多么快活啊!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李岚没什么感觉,陈洪的神情却猛地一变,不会吧!当年的正德皇帝可就是微服出巡成瘾的。如果面前的这位皇帝也有这样的爱好,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每一次皇帝的出行都是耗费颇大弥费颇多,就算是微服出行也是会耗损巨大的人力物力。 “岚儿,你有梦想吗?”许久,天启皇帝才回过神来,对着身边的李岚再一次问道。 “我希望天下所有的百姓不在受苦,都能有饭吃,有钱花。不必每天为了每天的生计发愁,遇到了什么事情有人做主,不会无缘无故的被人打。”此时李岚的情绪有些低沉而一边的天启皇帝则是陷入了沉思。 看着面前的人群张嫣的心里微微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人。她所在的地方乃是祥符县的巡抚衙门,此时的祥符县就是后世的开封,以前的朝代单独设有开封府可是到了明朝却没有了,开封府直接并入了河南并且改名为祥符县。 自从知道自己要参加选后之后已经过去了七天了,这七天的时间张嫣已经参加过一次选拔了。只是那一次是各县到府的选拔,这次要参加的是整个河南省的选拔。 此时站在巡抚衙门的门口张嫣的心里可谓是百味陈杂,心绪十分的纷乱。看着巡抚衙门门口停着的马车和站着的仆从,张嫣知道这些人应该都是选后来的。 星期一早上好今天第一更求点点击求点推荐 第四十二章内库和人 就在全国都在忙着给天启皇帝选妃的时候,这位新皇帝却在做另一件事情,经过这么久的思考,天启皇帝觉得是该到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既然决定要做些什么那首先想到就是人才,这个时代实在是人才其实并不少,只是没能做到人尽其力。虽然天启皇帝不知道大多数文臣武将的才能和忠诚,但是大部分的历史名人还是知道的。要做事情,、除了人才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钱。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钱才是万能的,穿越才不是万能的呢! 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陈洪,天启皇帝淡淡的吩咐道:“去将王安找来。”对于自己有多少钱的问题,天启皇帝还真的不清楚,只能问身为大内总管的王安。 时间不长,王安便在陈洪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王安,天启皇帝淡淡的问道:“朕的内库之中还有多少银子?” 王安微微一愣,对于这个问题他还真知道,以前泰昌帝登基的时候就曾命令他查点过内库的银子。看来眼前的这位皇帝也是要花钱,此时大明的国库是没钱了,每年的军费、赈灾、各种各样的花费,让国库每年都是赤字。王安的心里明白皇帝也不容易,叹了口气缓声答道:“回陛下,内库还有白银三千七百万两,黄金一百万斤。” 听到这个数字,天启皇帝顿时喷出去一口茶,这个数字还真是吓人,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 其实天启皇帝并不知道这个数字已经很少了,乾隆三十六年,一年的国库收入就是三千七百万两,那只是一年。这可是万历皇帝一生的积蓄,要知道此时明朝的岁入不过八百万两。明朝此时的贸易和资本要比清朝强很多,可是每年的岁入却差这么多,唯一一个原因就是很多人不交税。如果不是这位万历皇帝,此时的内库还未必有这些银子,这都是那位万历爷攒下的。 自从张居正改革以来明朝的府库日渐充盈,虽然人亡政息却也留下了一笔银子。万历后来进行了三大征,战争打了十几年耗费无数,将国库里的银子消耗一空。可是这位万历爷的内库却没有,这位皇帝在为四十八年,单是南方的矿税,每年都为这位皇帝的内库增加了五十万两白银,一万多两黄金。虽然只增收了十年就被迫停止了。只是这一件事情,就能看出这位皇帝有多么的贪婪。 和贪婪相对的就是小气,这位皇帝是有名的铁公鸡,想要从他的内库里面拿出银子,那是难比登天。曾经有一次云南的土司叛乱,国库里实在是没有银子,这位皇帝也只不过从内库里拿出了十万两银子。户部拿出了十万两,云南地方凑出了十万两,这位皇帝的小气可见一般。 很多皇帝都曾经想要向商贾征收赋税,可是反对之声甚嚣尘上,什么不可于民争利,什么藏富于民啊!其实明朝的官员大多都是士人出身,他们是什么?他们就是天下最大的地主老财,每一位朝廷大员在家乡不是良田千顷,买卖无数。 经过两百余年的发展,大明朝的绅士无数且大多都是说一套做一套,满嘴的仁义道德私底下全都是男盗女娼,平时也是作恶多端,鱼肉乡里。可以说明朝除了亡于外部压力,大部分还是这些人过错。 这些人不但偷税漏税而且因为势力庞大也就更加的肆无忌惮,几乎是什么都做,如果不将这些人弄掉大明朝就没什么希望。话又说回来这些人都是朝中的大臣,或者前朝的大臣,门生故吏遍天下,想动他们那也是在自己的身上挖肉。此时这些人就像毒品一样,大明帝国则是吸毒的人,一天离不开却又知道这样下去,早晚是个死。 将脑海中这些纷乱的思绪压了下来,天启皇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对于这些人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天启皇帝的心里很清楚,大明朝的官太多了。此时的大明朝实行的是中央、省、府、县四级的制度,还有各种各样的道,衙门之多,冗员之重,都是历代所罕见的。 如果想到澄清吏治,那么第一步就是一强力手腕打掉这些官僚集团,第二步就是改革吏治,裁汰冗员。要进行这两件事情都需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兵权。 此时的大明的军队就不用说了,除了很少部分的能战,其他的大多都已经糜烂了。明朝采取的府兵制,虽然设想是很好的,可是这些府兵到了此时却大多都不能战了。又因为贪官横行军中的军饷很少能发到军士的手中,则出现了大批的逃兵。这样的现象在秦地十分的严重,也就是后来为什么李自成造反的时候,能够迅速的拉起队伍,因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军户。 想要拥有可战之兵那就改府兵制为募兵制,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样的问题。这是这有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且大多都是领兵在外的将领,难度可想而知。稍有不慎那就是烽烟四起,天下大乱。 如果手里没有可战之兵,那就不可能以铁腕政策澄清吏治,改革官制,那其他的就更不要说了。这一切全都应在一个上面那就是兵权。可是对于兵权,天启皇帝现在也是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 看着依旧站在那里的王安,天启皇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王公公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操劳,是朕疏忽了,以后殿前可以不参礼,来人,赐坐。”对于这位老太监,天启皇帝就是不心疼也得心疼,如果没有他**的事情不可能这么井井有条。 “老奴谢过陛下。”对着天启皇帝行了一个大礼,王安才缓缓的坐在凳子上,可是却也没敢坐实。 看到王安坐下,天启皇帝才缓缓的道:“真想要问你一个人,你要是知道就和朕说说。” 听了天启皇帝的问话,王安连忙站了起来,恭敬的道:“回陛下,请殿下询问,老奴知无不言。”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章了,今天遇到些事情,心情很复杂,只能两更了,对不住大家了。 第四十三章吏部 看到王安又一次站了起来,天启皇帝只能挥挥手让他坐下说话,见他再一次做好了,才缓缓的道:“这个人叫做徐光启,不知道公公有没有听说过?” 听了天启帝的话,王安立刻就在脑海里回想这个名字,他虽然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在王安冥思苦想的时候,天启皇帝不由的回想起了历史上的徐光启,他是明末非常著名的一个人。在天启皇帝看来,徐光启的作用要比袁崇焕大得多。因为他的称号要比袁崇焕多多的多,他是历史上著名的数学家、科学家、农学家、军事家、政治家。 光是这些称号就能看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了,只是明末党争严重官僚集团腐败无能,让这样一位优秀的人才就这样遗之草泽,虽然后来被启用可是却已经是垂暮之年了。徐光启在崇祯五年就去世了,按照历史的进程这个人才还有十二年好活。这十二年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况且现在的大明没有经过魏忠贤的蹂躏情况相比于崇祯时期要好很多啊! “起驾,去吏部。”看到王安还在那里冥思苦想,天启皇帝不由有些失望,看来想要找到徐光启还是去吏部吧! 看到天启皇帝起身还说要去吏部,王安苦笑着跪下道:“老奴不中用了,让陛下失望了。” 天启皇帝走到王安的身边,轻轻的将他搀起来,笑着道:“公公说的是哪里话,这次是朕的不对难为公公了。”对于这个老太监其实天启皇帝并没有那么喜欢,但是却是必须要宠信他。 一来因为王安的人品却是不错,二人是要稳定内臣。明朝的制度都是分内外臣的。王安现在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通常都是被人称作内相的。 在宫里太监无数,对这个位置眼红嫉妒的人无数,虽然没有了魏忠贤可是再出一个什么李忠贤也不是不可能。天启皇帝就要告诉所有人,自己喜欢王安,重用王安,他的地位很稳固。对于明朝的太监,天启皇帝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在你有权有势的时候这些人肯定会拼命的巴结你,在你失势的时候这些人肯定是下手最狠的。 虽然平日里这些太监在天启皇帝的面前都十分的恭顺,可是他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些太监争斗起来,也是很麻烦的。天启皇帝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这个位置还轮不到你们好好的做事吧! 这个办法此时看来还是很有效的,虽然魏朝的凶名最盛,陈洪最得宠,可是却也没有人敢挑衅王安的权威。 对于天启皇帝的想法,这位深谙官场之道的老太监也能明白,只是二人谁也没有说破。天启皇帝自然是看起来十分的宠信王安,而王安也自然是十分的感激。 安慰完王安,天启皇帝离开了皇宫去吏部,对与自己脑海的想法,此时已经想到了有些实施的步骤。只是天启皇帝心里也没什么底,但是向徐光启这样的人才,是一定要弄到手的。 吏部位于紫禁城城门的东侧就是后世天安门广场的东侧,只是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吏部的旧址已经不在了。 站在吏部的门前,天启皇帝感慨万千,因为这座衙门实在是太破旧了。原本门口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已经变成了没有爪子的猫。朱漆的大门,已经没什么漆了,青铜的门环也缺了一个。门楼上的琉璃瓦也是缺一块少一块的,剩下的琉璃也是残破不全。 看着这样的衙门,天启皇帝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后世很多国家都用政府部门的办公楼破败来彰显政府的廉政,可是当天启皇帝看到这座门楼时,怎么看都想是在讽刺自己。因为在这样的衙门里住着一群大明朝的蛀虫,就是这些人将大明王朝的鲜血都吸干了,最后只能是行将就木的等死了。 看到天启皇帝站在吏部的衙门前不动了,跟在天启皇帝身后的人都是面面相觑。因为距离紫禁城并不远,所以天启皇帝身边并没有多少人,除了陈洪和王安就只有一队禁卫。 天启皇帝看着吏部的衙门发呆,陈洪开始以为这位皇帝没有见过这样破败的衙门,只是好奇而已。可是当他看到天启皇帝越了越黑的脸色,他知道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虽然跟随天启皇帝的时间不长,可是陈洪心里明白,这位主子心中布满沟壑,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或许这位主子,遗传了太祖的血脉,心中有着远大的抱负吧! “陛下,我们进去吗?”见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这一群人,陈洪来到了天启帝的身边,硬着头皮道。 因为天启皇帝的坚持,所以这一行人都穿着便装,此时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天启皇帝对身边的陈洪道:“进去吧!” 虽然对现在吏治很是不满,可是现在并不是整顿的时候,天启皇帝心中暗暗的下定决心,可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此时的礼部尚书乃是李汝华是一位楚党的干将,就是这个人提出的加赋。当然只是在辽东一地加征,而征得钱粮全部用于辽东的军饷。其实这样的重征虽然暂时稳定了辽东,为后来的袁崇焕部队提供了后勤保障,却是辽东的人民越加的疲惫,民生凋凌。 对于这这个人,天启皇帝没有什么好感,当然也谈不上厌恶,只是知道这是一个没有远见的官吏。不过天启皇帝也不会和他计较太多,因为这个人就要死了。根据史书的记载,这个李汝华很快就会请辞而明年就会去世。对于这样一个马上就要死了的人,天启皇帝还是能保留一些宽容的。 在门口等了不长时间,进去通报的人便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是吏部尚书了李汝华,以及吏部的一些官员。 看到站在门口的天启皇帝李汝华就是一愣,他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来了。自从正德皇帝开始皇帝就很少出宫,没想到这位新登基的皇帝,居然在这个时候来吏部。只不过刚刚通报的人说是宫里来的人,并没有说天启皇帝来了,来不及多想,李汝华连忙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就要跪下。 今天三更,昨天对不住大家了。在这里谢谢斯堪的纳维亚狼獾书友和我爱邵佳书友的打赏,今天依旧是三更。最后给点票票呗! 第四十四章徐光启 看到李汝华冲着自己来了,天启皇帝也没有搭理他径直向吏衙门里走去,边走边道:“进去说吧!”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李汝华就是一震,看来皇帝不是很高兴,自己最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不由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陈洪,这位皇帝身边当红的太监,自己和他的关系一项还是不错的。当看到陈洪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李汝华的心里越发的没底了。 来到吏部大堂,看着这破败的衙门,天启皇帝的心里越发的生气,国家的钱都被贪去了。哪个官员不是高屋大房,仆从如云,将衙门弄成这样给谁看?难道就是为了哄骗皇帝?这些当官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臣吏部尚书李汝华,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汝华,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此时天启皇帝恨不得将这个家伙拉出去砍了。可是天启皇帝知道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官员都是这样,此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压住心中的怒火,缓缓的道:“起来吧!李爱卿年纪不小了,去搬个凳子来。” 等到李汝华坐下,天启皇帝才缓缓得道:“朕今天到这来是有一件事情。” “陛下请说,微臣一定尽心竭力。”李汝华此神色微变,他已经被天启皇帝弄糊涂了,原本以为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没想到居然又给自己赐坐。虽然心里的担心稍稍的减弱了一些,可是却也是心中打鼓,听到天启皇帝这么说,也只能小心的应付着。 “倒不用爱卿殚精竭虑,朕只是想找一个人。”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李汝华,天启皇帝淡淡的道。 “那陛下将臣叫进宫去就可以了,怎么还亲自来了呢?”听了天启皇帝的话,李汝华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笑着道。 天启皇帝有些玩味的看着李汝华,缓缓的道:“没想到爱卿对天下的人才如此了解,都不用查一下吏部的旧档。那好吧!朕找的人叫徐光启,不知道爱卿有没有听说过?” 听到光启皇帝的话,李汝华心里都是微微一沉,他知道自己恐怕有麻烦了。果然听到光启皇帝的问题,他就是一愣,徐光启,这个人是谁? 吏部掌管天下的官员,每天在耳边响起的名字不知道有多少,如果不是当朝大员很难进入李汝华的心里。况且徐光启乃是一个喜好研究大过做官的人,这样的人也不曾身居高位,李汝华怎么可能记得住。 刚想吩咐去查一查档案,李汝华就看到了天启皇帝玩味的笑容,顿时想起了刚刚自己说的话,顿时老脸一红。有些尴尬的道:“陛下等一下,臣这就去让人查。” 天启皇帝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看来不能等着这个老家伙自己请辞,得想个办法让他自己滚蛋。这可是吏部,有这样的糊涂蛋,能选出什么样的好官? 时间不长,一个吏部的文吏拿着一卷卷宗进来了,对着李汝华道:“大人,找到了。” 还没等李汝华说话,天启皇帝变迫不及待的道:“念。” 文吏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心中暗想,这个年轻人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这样的说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汝华,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大人可是有很大的官威的。可是此时的李汝华却站在一边,一句话也说还不时的对自己使眼色。 看到文吏的样子,天启皇帝就轻轻的皱起了眉头,此时在天启皇帝的心里急于想知道徐光启在哪里,并没有什么耐心。况且不过是一个书吏,天启皇帝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也不会有什么耐心却看他的表情。 看到天启皇帝的样子陈洪猛地来到文吏的身边,将卷宗拿在了手里打开之后念道:“徐光启,字子先,南直隶松江府上海县人。万历三十二年进士,最后的官职是河南道御史练兵通州,已经因病辞官了。” 因为知道天启皇帝心中焦急陈洪也没有拖沓,确认了是徐光启的档案之后便念道最后面的去了。 听了陈洪的话天启皇帝在一次皱起了眉头,只知道他是上海人,现在在哪里却是无人知道。 “陛下,老奴倒是有一个注意。”陈洪看到天启皇帝的模样,知道这位皇爷又不高兴了,连忙献媚的道。 “说。”听了陈洪的话,天启皇帝顿时大喜,必须要尽快找到徐光启,早一天找到自己翻盘的机会就会增加很多。 “老奴以为这位徐大人是在北通州任职,而且又是因病去职的,想来也就是回到上海县养病。或者就是在北通州养病,可令锦衣卫查此人,只是不知道陛下找到他之后?”陈洪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位徐光启,可是只要是皇帝看重的自己跟随准没错,不由对徐光启的称呼也客气了很多。 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陈洪说的也有道理便对身边的一个禁卫道:“去把骆思恭找来。”因为最近东厂和锦衣卫都在忙着调查大臣党派的事情,所以天启皇帝并不想太麻烦这位锦衣卫都指挥使,可是此时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应该是最快的办法了。 时间不长,骆思恭就来到了吏部衙门,此时这位武官可以说是风尘仆仆,看来这段时间这位都指挥使忙的很啊! “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骆思恭来到天启皇帝面前恭敬的施礼道。 “骆爱卿起来吧!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想来这些天很很是劳累吧!来人赐坐。”天启皇帝笑着看着骆思恭,轻松的道。 “微臣愧不敢当。”骆思恭听了天启皇帝的话慌忙跪下来,像他这样的锦衣卫能够得到天启皇帝这样的褒奖,可以说是一种很高的荣誉了。 “爱卿,坐下说。”见他坐下了,天启皇帝才缓缓的道:“爱卿,朕想找一个人不知道爱卿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好办!发下海捕文书,锦衣卫在各地明探暗探无数,肯定能抓到。”等到说完之后,骆思恭就发现大厅里的气氛有些不对了。 第二章求推荐求收藏各种求! 第四十五章寻找徐光启 似乎觉察出天启皇帝的态度有些不对,骆思恭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边的陈洪。在场的这些人里,他也就和陈洪能说上话了,从锦衣卫诞生开始和这些文臣就是敌人。 “朕并不是想要抓他而是找他有用,只是通过正常的途径太慢了,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天启皇帝示意陈洪将徐光启的卷宗递给骆思恭,同时笑着说道。 在知道自己想错了之后,骆思恭也有些尴尬,道了一声臣惭愧之后便看起了徐光启的卷宗。在这上面对徐光启的记载很少只有寥寥几笔,可谓简单至极。 虽然不知到天启皇帝找这位籍籍无名的徐光启做什么,可是这并不是他该问的,作为皇帝的奴才很多时候还是少问多做。 将手中的卷宗放下,骆思恭沉思了一下开口道:“想要找到这位徐大人并不会太困难。既然知他最后一任是在北通州,那就好办了。臣可以派人连夜赶往北通州,相信那里应该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这件事情陛下就交给臣去办吧!” 天启皇帝看着骆思恭,心中还是很满意的,不愧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能力还是有的。这么短时间不但想到了办法,而且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有这样的臣子对皇帝来说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这样,找到徐光启之后,即刻命他进京。”天启皇帝对骆思恭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办法,又转过身对陈洪道:“徐光启来了之后就带他入宫,不要阻拦。” “是陛下,臣这就去办!”此时骆思恭心中暗自欣喜,这件事情如果办好查文臣结党的事情不出错,那件蟒袍可就是自己的了。 看到骆思恭迫不及待的模样,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汝华,天启皇帝对陈洪道:“走吧!回宫。”在走到陈汝华的身边时,天启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李大人的年纪也不小了,急流勇退啊!” 也没等李汝华见礼,天启皇帝就离开了,相信他能听得懂自己话里的意思,天启皇帝现在要做的就是挑选一位合适的吏部尚书。对于这个管着天下官帽子的人,必须好好的挑一挑,好好的选一选。 天津卫,牛家村。 牛家村是天津卫边上很普通的一个村落,和所有的村落相同,这里有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这里却又和很多的村落不同,因为这里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牛家村的所有人都是佃户,因为牛家村的土地都是属于一个人的,村子里没有知道他叫什么,所有人都称他为徐老汉。 虽然这些年的年景不是很好,可是因为徐老汉并不收租子,官府也不到这里来收税,这让这里的村名都能生活的很好。虽然说不上富足,可也是衣食无忧。 此时太阳已经走完了一天的路,马上就要落山了,山村里面也飘起了炊烟,让这个山村显得宁静而安详。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忽然尘土四起,一只马队迅速的向村里跑来。等到跑进一些才能看清这群的打扮,可是看到之后,所有的村名都赶忙关上房门,不在出屋了。 这对人马只有十几个人,身上穿着飞鱼服,腰胯绣春刀,正经八百的锦衣卫校尉。这群人来到村子里之后,全部拉住了马,其中为首的人道:“砸开一家门进去问问,徐光启住哪里?” “是,千户大人。”跟在身后的人迅速的翻身下马,来到一家的门口用力的拍打着栅栏门,同时大声的喝道:“出来,有事情问你们,不然我们进去了。” 在锦衣卫再三的催促之下,屋门缓缓的打开,走出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农,颤颤巍巍的来到了门口。对着锦衣卫这些人磕了一个人头,小心翼翼的道:“大人,小老儿可没犯法,不知道为什么找小老儿?” 锦衣卫这些人虽然态度不好,却也没有动手,只是大声的道:“谁找你这个老头,听着我问你,这个村里有姓徐的吗?” 听到这些人不找自己,老头顿时松了口气,可是听到他们找姓徐的,顿时神色一变,变得满脸谨慎,小心的问道:“不知道各位大人找姓徐的有什么事情?” 对于牛家村的人来说,徐老头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因为有了徐老头他们才能活到今天。如果谁想要对徐老头不利那就是他们的敌人,无论这个人是谁,哪怕是锦衣卫,哪怕是朝廷。 “哪那么多废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校尉显然没有了耐心,对着老者大声的吼道,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坐在马上的男人。 “这个村子里就只有一家姓徐,老汉带你们去。”老汉看到校尉的模样有些害怕,在不知道这些人找徐老汉做什么之前,还是跟去看看的好。 跟随这老头,一行人来到了村里里面最深处的一处宅子,那是建在小山谷内的宅子,看起很是清幽雅致。 山间一条小河缓缓的流淌,小河两侧都是翠绿的柳树,柳枝随风飘荡着。不远处用栅栏圈起来一个不大的菜园子,此时也是九月,菜园子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一只黑色的大猫懒洋洋的趴在大石头上晒着太阳,这一切温暖和和谐。 来到宅子的门口,那个被称为千户的男人,缓缓的拍打着门环,同时大声的道:“徐老先生在家吗,天津卫锦衣卫千户周正龙求见。” 随着一声应答声,一个老者缓步的走了出来,打开门之后道:“这位大人,不知道你找谁?”老者似乎并不是很惧怕锦衣卫,说起话来也是有理有据,不过显然没有请这些人进去的意思。 “请问这位老先生,可是徐光启徐老先生?”对于面前的这位老者周正龙很是尊重,因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骆大人亲自交办的,特别的提醒,一定要对这位老先生客气些。 “不知道诸位找我们老爷有什么事情?”老者微微楞了一下之后就有些释然,虽然自己和老爷在这里屯田,可是凭借锦衣卫想要找一个人还不容易。 谢谢我爱邵佳的打赏,也谢谢各位书友的票票,谢谢大家。这几天的状态不是很好,不过我会尽力保证每天三更,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谢谢了。 第四十六章木盒 对于老者态度,周正龙虽然心里不满意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依旧笑着道:“有京城来的消息需要面呈徐老先生,不知到能不能代为通禀一声?”如果不是骆思恭特意交办的,周正龙早就带人冲进去了,锦衣卫找人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 老者缓缓的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将门关上了,转身走了进去。 看到老头的样子,一个校尉献媚的来到周正龙的身边,小声的道:“大人,不如我们冲进去呗!这样实在是有损我们锦衣卫的威名。” 看着平日里挺不错的下属,周正龙顿时觉得找到了宣泄的地方,狠狠的给了手下一巴掌,大声的道:“你知道个屁,就你这样一辈子只能是个校尉了。” 这是能冲进去的吗?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可是看到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都是那个态度,自己一个锦衣卫千户算什么啊! 时间不长,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老者看了一眼周正龙,淡淡的道:“我家老爷有请,这位大人请进。” 听了老者的话,周正龙顿时明白了,这是让自己一个人进去啊!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跟随老者走进小院周正龙就有些吃惊了,因为他看到了一架新的水车,水车的一头连接着竹管。随着水车的旋转,池塘里的水缓缓的流进了竹管里。清水缓缓的流动着,慢慢的流到了周中龙看不到的地方。 如果说刚刚尊敬徐光启是因为骆思恭的叮嘱,那么此时就是真正的从心里的尊敬了,周正龙读的书不多可是却也知道一些典故。此时他忽然觉得这位徐光启就是隐居在卧龙岗的诸葛先生,这样的人肯定都是有大能耐的人。可是周正龙却不认为自己是刘备,不知道这次到这里来会有什么结果。 跟随老者都走进了一座小小的木楼,周正龙更加的确定这里住着一位高人,因为他看到了一副地图,那是整个大明的疆域图。他曾经有幸在骆思恭那里见过,没想到这里也有而且看起来比骆思恭还要大一些。 “大人稍等,老朽这就去请我们家老爷。”老者将周正龙带进了小楼的一楼,微微的顿了一顿,轻声的道。 “老丈请便。”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位徐老先生如此的不凡,想来不日必将飞黄腾达啊! 周正龙看着地图发呆的时候,一个声音却吓了他一跳,迅速的拉出了腰间的绣春刀。 “笨蛋,笨蛋。”似乎并没有理会周正龙,那个怪异的声音还在继续叫嚣着。 顺着声音看去,周正龙顿时愣住了,因为说话的居然是一只鸟,一只他从没有见过的鸟。全身上下五彩斑斓的,长着弯弯的喙,看起来很漂亮。 看到周正龙盯着自己,那鸟拍了拍翅膀,大声的叫道:“笨蛋,笨蛋,看什么,看什么。” 周正龙没想到这鸟居然还会骂人,真是什么地方出什么鸟,能人身边的鸟都这么厉害。虽然他也曾经见过能说话的八哥,可是和这只鸟差的远了。 周正龙好奇的打量这只鸟的时候,珠帘一挑,一个老者走了进来,对这那只鸟呵斥道:“畜生,闭嘴。”似乎很是惧怕老者,那鸟嘀咕几声便不说话了,小心翼翼的看着老者。 “让大人见笑了,畜生不懂事。”老者走到一边缓缓的坐下,笑着看着周正龙,又道:“周千户,坐下说吧!” 周正龙也不敢托大,道了声谢才坐下。对于徐光启骆思恭和他说过,那是进士出身点过庶吉士,很可能成为内阁大臣的人。自然不可能对一个锦衣卫千户客气,恐怕就是见了骆思恭也是正眼都没有的。 此时能够得到一个座位周正龙已经受宠若惊了,连连对着徐光启道谢。 看到周正龙坐下,徐光启缓缓的道:“不知道周千户这次来有什么事情?老夫乃是山野之人却也是奉公守法,不知道有什么地方需要劳动锦衣亲军的?”但凡是明朝的文官很少有喜欢厂卫的,当然除了那些巴结厂卫的。徐光启身为正经的进士出身,对于锦衣卫自然也是没什么好感。 “徐大人说笑了,在下是奉了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骆大人的命令,来见徐先生,骆大人托我给你带来了一件东西,需要面呈徐先生”虽然徐光启对自己的态度很是不好,可是周正龙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淡淡的笑着道。对于这些文管的态度,周正龙早就习惯了。 在说话的同时,周正龙在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木质的盒子,长条形的木盒。虽然是木质的,可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上面的雕花特别的考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木质但是也能看出来非常的名贵。 见周正龙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徐光启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淡淡的道:“周千户,老夫乃是一山野村夫,这样贵重的东西请拿回去吧!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帮的了你们。”徐光启的话语之中已经带着几分怒气了,说气话了也是分外的不客气。 看到徐光启的样子,周正龙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道:“徐老先生误会了,这件东西乃是骆大人替别人捎来的,并不是我们锦衣卫有什么事情求您。” 徐光启的神色不断的变化,最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盒子,严肃的道:“周千户,你说这是别人捎来的,那这人是谁?这盒子里面又是什么东西?” 见徐光启问起周正龙也只能摇头苦笑,这里面是什么都东西他怎么知道,至于是谁捎来的那就更不知道了。在官场这么多年,周正龙深刻的明白有时候知道多了未必是什么好事,很多时候先死的都是知道多的。 略微沉吟了一下,周正龙道:“徐老先生,这件东西是骆大人亲自叮嘱交给您的,在下没敢私自打开。另外关于这东西的主人,骆大人说了,只要您打开就知道了。” 见周正龙这样说,徐光启缓缓的点了点头,对身后的老仆人使了一个眼色,道:“拿过来吧!” 求推荐啊求收藏什么都求啊!大家再给点票票呗! 第四十七章进京 见老仆人将东西交到了徐光启的手上,周正龙的心顿时回到了肚子里,便开口道:“徐老先生,这样吧!在下还是到外面候着吧!有什么事情您叫我。”对于这次的事情,周正龙知道严重程度,骆大人亲自交办的还一再叮嘱自己保密,显然是极度机密的事情,自己可不想一回到京城就被灭门。 “周千户还是留下吧!君子无不可对人言,老夫光明磊落,没有什么见不的人的。”徐光启宦海沉浮一辈子,对周正龙的心思自然能看的出来,可是他绝对不会让这个人躲出去,有的时候拥有共同秘密的人才可靠。 看到徐光启的笑容,周正龙知道自己走不了了。虽然这位徐老先生说的这么光明磊落,可是做起事来可是滴水不露,绝对的老谋深算,不是,是老奸巨猾。 轻轻的将将木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看到这三件东西之后三个人都愣住了。那是一个黄色的卷轴,金黄色的丝绸在阳光下很是刺眼。可是更刺眼的却是卷轴上的那两个字,圣旨。 看到这件东西之后,徐光启的身体猛地颤抖了起来,赶忙跪在地上,大声道:“臣徐光启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当然还有跪在他身后的周正龙,此时周正龙的心终于放下了,那可是圣旨啊!这次回去那就是大功一件,没准还能再进一步成为锦衣卫的堂上官呢! 颤抖着双手将圣旨拿了出来,缓缓的打开,徐光启却将目光投向了站在身后的周正龙。严肃的道:“周千户,这圣旨是你带来的,况且你身为天子亲军由你来宣读合情合理。” 听了徐光启的胡,周应龙顿时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徐老先生玩笑,陛下既然如此保密,可见圣旨中内容不能外传。还是老先生自己看吧!想来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略微沉吟了一下,徐光启也想通了这个关节,缓缓的点了点头,面容严肃的打开了卷轴,低头看了起来。 让徐光启失望的是这道圣旨上什么都没说,只说让自己接到圣旨之后跟随来人马上进京。 明史,天启本纪。 泰昌元年,三月。(1620年10月)天启皇帝秘密宣召徐光启进京,此事极为机密,少有人知。徐光启进京之后,便下落不明。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的徐光启准备进京的同时,天启皇帝却在发愁。在天启皇帝离开吏部衙门的第二天,果然就收到了吏部尚书李汝华的辞呈,没有过多的犹豫,天启皇帝便允许了。接下来就是任命新的吏部尚书,只是此时天启皇帝的心里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一天的早朝天启皇帝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大臣们。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随着陈洪熟悉的喊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吏部尚书李汝华昨日给朕递了辞呈,朕心中虽然不舍,可又怜惜他年老体衰只能准了。可是吏部不能没有主事之人,不知道众位爱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刚一上朝,天启皇帝就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想看看我的这些大臣们会有什么样的说辞。这也算是天启皇帝的一次试探,看看这些文臣之间的斗争到底是怎么样的。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下面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很多大臣顿时意识到了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很多人已经得到了风声,天启皇帝两天前去了吏部,这才过去两天吏部尚书就致仕了。很多人都意识到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对这些人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接任。 各个党派的大员们都将目光投向了各自的领袖,齐浙楚党此时自然是首辅大臣方从哲。李汝华本就是出楚党的人,如果这次不能让楚党的人继任,那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很大的损失。 相对于齐浙楚党心中的忐忑,东林党的人则是暗暗兴奋,如果能拿下这次的吏部尚书,那么东林党能做的事情就多了。单单是能够更加方便的安排东林党的官员,就让这些大员们兴奋不已。他们此时的目光都落在了兵科都给事中杨涟的身上,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杨涟就隐隐的成了朝堂上东陵党的领袖。 看着下面的大臣互相交换眼色,天启皇帝的心里就是一阵哀叹,这些人第一件事想到的不是举贤,而是为自己的党派争得最大的利益。这样的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可以说是大明朝的悲哀,是一个时代的悲哀,是华夏民族的悲哀,是整个历史的悲哀。 “臣有本奏。”就在天启皇帝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忽然站了出来,看了一眼发现并不熟悉,看来不是什么身居要位的人。明朝党争开始的时候上场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来试探一下皇帝的反映,如果皇帝没有什么过激的反映,那么就是大举压上的时候。 回头看了一眼陈洪,陈洪自然明白天启皇帝的意思,在天启皇帝的耳边小声的道:“这位是户课给事中陈琦,是东林党的人。”关于各党派官员的资料室虽然还在建设,却也有了初步的成绩,掌管这些资料的就是跟在天启皇帝身边的陈洪,这位新进得宠的大太监。 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道:“既然陈爱卿有话说,那就说吧!大明并没有阻塞言路的事情。” “臣保举南京户部尚书周嘉谟,为吏部尚书。”陈琦见天启皇帝让自己说话,不由大声的道。 周嘉谟乃是十三位顾命大臣之一,虽然挂着南京户部尚书的职衔此时却身在京城,当然也在大殿之上。对于这个周嘉谟历史上还是有着很积极的评价的,当时大明朝的党争非常严重,官员的升迁吏部不能做主。直到这位周大人当上了吏部尚书,选贤任能,可是终究因为力量太过渺小,没能成事。后来被魏忠贤给赶走了,最后还被魏忠贤害死了。 第三章来了求推荐求收藏求求求求 第四十八章周嘉谟 周嘉谟是东林党之中少数的实干派,他曾经历任右副都御史巡抚云南,后来又升任兵部右侍郎仍旧巡抚云南。在这期间不但弹劾黔国公木昌祚侵占民田八千余顷,后来又督两广军务兼巡抚广东,在这期间,加强边防,防止交趾兵侵犯。主持修复南海、山水、高要等邑被洪水所毁去的堤岸。 因为长期在地方任职,周嘉谟深知百姓疾苦,大明积重难返,所以在当上了吏部尚书之后,并没有像东林党想象的那样提拔自己人。而是认人为贤,整肃吏治,乃是东林党之中少数的几个实干派。其能力仅次于左光斗,甚至在杨涟之上。 看着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模样,下面的大臣都不知道这位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也都没有说话。有几个跃跃欲试的齐浙楚党的大臣,却都被方从哲示意没有站出来。 这位三朝老臣,宦海沉浮无数次可是对于这位十六岁的皇帝却很是有些看不透。虽然这位皇帝只有十六岁,心性却是沉稳的可怕。在登基之前,杀伐果决能够自己动手杀人,可以说很是不凡。 本以为这位皇帝登基之后会有什么大动作,可是没想到却是十分的沉得住气,这让方从哲越发的认为这位皇帝的不凡。既然天启皇帝将李汝华赶回了家,那么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还是观望一下比较好。 还有一件事让方从哲闻到了一丝怪异,那就是东厂和锦衣卫,原本沉寂的两个衙门现在却都是异常的忙碌。虽然没有传出来什么消息,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忙些什么,可是方从哲相信肯定和这位天启皇帝脱不了关系。 此时的乾清宫甚是安静,所有的大臣都不说话,跪在地上的陈琦此时也是头冒冷汗。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启皇帝的身上,都在想这这位皇帝究竟在想什么。 看着下面的大臣,天启皇帝微微一笑,这应该是大明有史以来都少有的,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缓缓的道:“既然诸位爱卿没有什么意见,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吧!没什么事情,退朝吧!”说完就缓步的都出了大殿。 在天启皇帝离开大殿之后,大殿里先是一阵安静,紧接着就是一阵喧闹。抱怨者有之,恭喜者有之,不一而足。 在所有人都乱糟糟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让大殿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这个人就是陈洪。陈洪也没有理会这些大臣,径直走到了周嘉谟的身边,笑着道:“咱家先恭喜周大人了,陛下有旨,请周大人入宫。” 周嘉谟此时神情有些恍惚,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成了吏部尚书,听到陈洪的话才回过神来,跟在陈洪的身后向后面走去。 此时天启皇帝正等在乾清宫的御书房,看到周嘉谟进来,天启皇帝淡淡的笑了笑,道:“周爱卿免礼吧!来人赐坐。”等到周嘉谟坐下,天启皇帝才缓缓的道:“周爱卿是进士出身吧!” 周嘉谟心里很紧张,原本以为天启皇帝会说关于自己升官的事情,没想到居然和自己聊起了家常,却也不敢怠慢,连忙道:“回陛下,臣乃隆庆五年进士。” “嗯,爱卿已经是四朝元老了,想必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神宗皇帝宠爱郑贵妃,喜欢福王,朕和先皇并不是十分被喜欢。这么多年了,朕也没有一个像样的老师,就更不要说读圣贤书了。先帝驾崩的早,朕草草的就继位了,朕深感自己的学识不足啊!”看了一眼周嘉谟,天启皇帝缓缓的道,语气之中略带伤感。 周嘉谟已经被弄蒙了,这些事情他自然知道,神宗皇帝岂止是不喜欢泰昌皇帝父子,甚至恨不得没有他们才好呢!那样他就可以传位给郑贵妃的儿子福王了,这对父子的日子可想而知。不要说读书了连最低的生活保障都没有,只有在要死的时候才立了泰昌帝帝为太子,天启帝为皇太孙。为他们找了老师,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泰昌帝已经三十九岁了,天启帝都已经十六岁了。这也是这两位皇帝昏庸的主要原因,而此时天启帝提起这件事情,周嘉谟真的不知该怎么说。 好在天启帝并没有问他什么,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帝继续开口道:“朕这些天一直在学习,这么多天了也算有点心得,可却也有很多困惑,不知道周爱卿能不能为朕解解惑?” 看着天启皇帝的脸,周嘉谟更加的茫然了,这位皇帝究竟要说什么?自己虽然是进士出身,可是学问却并不出名,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找上自己?来不及多想,只能硬着头皮道:“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很好。”听了周嘉谟的话,天启皇帝顿时大喜,从龙书案后面缓缓的站了起来,来到了周嘉谟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嘉谟顿时受宠若惊,在大明朝很少会有皇帝和大臣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天启皇帝笑了笑,淡淡的道:“朕前几日看到一段话,可是忘却了大半,不知道爱卿听说过没有?” “请皇上示下。” “是这样的,朕只记得其中一句,就是:读圣贤书,所谓何事?不知道爱卿有没有听过?”看到周嘉谟的样子,我的心里就一阵好笑,缓缓的将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 听了这个问题周嘉谟的心里就是一沉,虽然略有些明悟却似乎还没抓到,只能缓缓的道:“这句话是南宋文天祥的名句,是他在临死时留下的。” “那爱卿知道这段话的全部是什么吗?”天启皇帝见周嘉谟含糊其辞,便将后面的问题也抛了出来。 “臣记得,全文是这样的说的: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周嘉谟此时已经猜到这位天启皇帝要说什么了,心中也是暗暗的想,这位皇帝远比他的年龄来的老道,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些想要愚弄他的大臣,最后下场肯定很惨。可是换一个角度来讲,这样的皇帝却很可能是一位好皇帝,也许是江山之福,社稷之福,万民之福。 今天第一章 第四十九章读圣贤书 “爱卿给朕解释一下这段话好吗?”天启皇帝看着一脸怪异的周嘉谟,知道火候已经差不都了,微笑着道。 “陛下,臣相信以陛下的聪慧,自当早就领悟了这段话里的含义了。”周嘉谟也不傻,宦海沉浮,几经磋磨,这个人已经是油滑了很多。年轻时候那份报国的雄心已经被消磨了很多了,可是和天启皇帝一番交谈之后,心中的报复似乎再一次被点燃了,年轻时候的梦想似乎也再一次醒了过来。虽然是这样,可是还是抱着人到中年的矜持,继续和天启皇帝打着太极拳。 周嘉谟话里的意思天启皇帝自然能够听懂,他无非实在告诉自己,自己的话他已经听懂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么绕来绕去的有意思吗?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借用一句诸葛亮的话,益州疲弊,此真存亡之秋也。蜀国随疲惫,可是却也有诸葛武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我大明可谓大厦将倾,国家也是千疮百孔,可是这个时候,大明的这些大臣在做什么?”此时压抑在天启皇帝心中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场所,天启皇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不断的回响。震慑这这大殿,也震慑着周嘉谟的身心,他的身子都为微微的颤抖。怀才得遇英明主,那么自己也可以一生无憾了。 “他们在争权夺利,在挖大明的墙角,他们有没有想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或者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换个主子而已,可是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平日了满嘴的清高之词,可是谁少拿一点都不行。正应了那句话,笔下有千言,胸中无一策。文天祥临死前说过,读圣贤书,所谓何事?”天启皇忽然间状若疯魔,眼睛因为愤怒迅速充血变得血红,伸手便将腰间的宝剑拔了出来。 天启皇帝用剑指着周嘉谟,眼睛瞪着他,大声的喝问道:“你是不是大明的重臣?愿不愿意和朕中兴大明?如果你言不由衷,朕就灭了你的九族。如果你此时告诉朕,你不可以,朕让你致仕。”此时天启皇帝已经将剑驾到了周嘉谟的脖子上,对于自己不能肯定的大臣都要进行一番测试,周嘉谟就是天启皇帝要测试的第一个人。对于这样有能力的大臣,天启皇帝是打心底里期盼的,可是如果他们深陷党争,不要说做什么实事了,就算能不能坚持本心都难说的很。 周嘉谟没有想到天启皇帝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不由抬起头看着天启皇帝,可是看到的却是天启皇帝愤怒的眼神。虽然是愤怒的眼神,周嘉谟看到了一丝信任更多的却是期盼。此时的他不禁想起来自己年少的是的梦想,想起了曾经发下的治国平天下的豪言壮志,胸中顿时一种东西要喷涌而出。 狠狠的将头磕在地上,声音颤抖着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臣愿为陛下马前卒,虽死不悔。” 天启皇帝将宝剑收了起来,将周嘉谟缓缓的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卿不负朕,朕必不负卿。他日若大明亡国,朕希望爱卿能在朕的身边。” “如果真到那个时候,臣必不在陛下身边,臣虽然武不能上阵,文不能定天下。可陛下以国士带我,臣必以国士报之。到了那时,臣愿提三尺青锋,为陛下战死杀场。”周嘉谟此时心里已经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信念,这一生能遇到这样的值得报效的君王,自己何惜一死?这或许就是文人的气节,文人的骨气,文人的脊梁。 用力的拍了拍周嘉谟的肩膀,天启皇帝用力的道:“有什么想法,经管放手施为,朕给你做主。” “陛下,朝中臣子大多结党营私,想要澄清吏治,第一步是要澄清朝堂,将这些结党营私之人全部赶出朝堂。然后选贤任能,才能迅速的澄清吏治。”周嘉谟将自己的意见抛了出来,这是他为官这么多年的经验之谈。他的心中对于面前的这位帝王有了强大的信心,说起话来自然不再有丝毫保留。 “朕何尝不想一举扫除党争,澄清吏治,可是谈何容易。朝堂上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爱卿上任之后,可以先选拔一批有能力,有才干的官员。将他们的能力全部都记录下来然后送到朕这里来。等到时机成熟,朕自会一举解决党争,澄清吏治。”周嘉谟的意见自然是好的,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大明朝积弊已久,正可谓积重难返,想要一步成事,自然是不可能了。 “是,臣遵旨。”虽然天启皇帝没有准了自己的办法,可是周嘉谟的心里却更加的安心了,因为皇帝是老成谋国之言。此时他的心里更加的安心了,干劲也更足了。 带着满心的欢喜和对未来的希望,周嘉谟离开了乾清宫,此时他仿佛看到了大明的中兴。一个强大的王朝,一位贤明的君主,还有自己一代贤臣,必将留名青史。 从乾清宫出来之后,周嘉谟在紫禁城的门口遇到了两个人,或许说是正在等他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就是杨涟和左光斗。 “周兄,不知陛下召见有何事?”左光斗的性子比较急,看到周嘉谟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周嘉谟知道天启皇帝那些话都是心腹之言,万万不能对他人讲,可是却也不忍心欺骗自己的好友,只好道:“陛下问了我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左光斗连忙问道,眼中满含着期盼,更懂却是患得患失。 “第一个问题是读圣贤书所谓何事?第二个问题是我们为了什么而读书?”说完之后,周嘉谟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不明所以的杨涟和左光斗。 二人相视一眼之后,左光斗依旧是满脸的雾水,一边的杨涟却有了一丝明悟,若有所思的道:“是啊!读圣贤书,所谓何事!”说完也不理会左光斗的追问,快步的向着周嘉谟的脚步而去了。 谢谢残迷书友的打赏,今天的第二更送到,希望大家多多的支持,票票啊!票票啊! 第五十章互相试探 北京城一早就很繁忙,自城门开启的时候,无数的商人,百姓就在这里进进出出。时至中午,这里的人就渐渐的稀少了起来,可是此时京城的门口却来了一群人。 锦衣卫在大明的地位十分的特殊,所以当看到锦衣卫来到的时候,守城的军兵立刻驱赶周围的百姓。可是让他们奇怪的,每次都是策马而入的锦衣卫,这次却没有那么做。而是都乖乖的走下了马,而在这群锦衣卫的中间的却是两个人,两个穿着粗衣的老者。 这两个老者每个人骑着一头驴,不紧不慢的像城门处走来,倒是那些锦衣卫此时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是焦急。不时的看看城门,又看看身后的老者,可是却也不敢说什么。 看着着怪异的一群人,守城的兵丁很好奇,可是却没敢上前询问。对于锦衣卫那是避之惟恐不及,更何况上前去讨那个没趣。 这一行人自然就是刚进京的徐光启,没有过多的停留,这一行人的目的地就是紫禁城。 “陛下,徐光启来了,在外面侯着呢!”外面的小太监来通报的时候,天启皇帝正在吃午饭。想到天启皇帝的交代,陈洪连忙来天启皇帝的身边。 听了陈洪的话,天启皇帝大声的道:“快,快请进来。”对于这位历史上名人,自己终于可以一睹真容了。此时所有的传言和史实都是虚的,天启皇帝的心中已经很是迫不及待了。 随着缓缓的脚步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大殿里,当天启皇帝看到徐光启的时候,就愣住了。面前的这个人和想象中的徐光启差别实在太大。在天启皇帝的印象里这位徐光启怎么也应该是羽扇宽巾,或者是一个身上穿着西装,带着一顶小小的礼貌,手中再拿着一根拐棍。此时在天启皇帝眼前的却是一位粗布老者,身子微微有些佝偻,头发也有些白了,倒是脸上的神色看起来还是不错。天启皇帝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普通的老农的老者,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徐光启,没有丝毫的特别,这种落差让天启皇帝当时就愣住了。 “草民徐光启,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直到徐光启对自己施礼,天启皇帝才缓缓的回过神来,轻轻的将他扶起来道:“爱卿一路辛苦,来人赐坐。” 等到徐光启坐下,天启皇帝才缓缓的道:“朕早就想渐渐爱卿了,今日终于得偿所愿,朕很高兴。” “草民愧不敢当。”此时徐光启还不知道这位刚刚登基的天子想要做什么,自然不会真心相待,对于明朝皇帝的刻薄寡恩,这位老徐头可是感受颇深啊! “爱卿还没有吃饭吧!想来一路走来也很是辛苦。”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徐光启,天启皇帝就知道这位应该是直接来的皇宫,因为自己召见的急,甚至连口水都没喝。略微思忖了一下,天启皇帝有将目光转向了陈洪,道:“去,叫人备一桌膳食,拿到这里来给徐爱卿。” 时间不长,一桌简单的饭菜就摆在了桌子上,既然是给徐光启准备的,自然没有天启皇帝吃的那么繁多。 “臣愧不敢当。”徐光启此时也真的饿了,客气了一下之后,也就没在虚伪,而是坐在那里开始吃饭。 看着这个胃口这么好的老徐头,天启皇帝的心里很高兴,看这样子还能好好的为自己工作几年。 等到徐老头吃完了又喝了一杯清茶,天启皇帝才将他带到了御书房,在这里要了解一下,这个人是不是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徐爱卿,朕找你来是有些事情想要找你去办,不知道你能不能胜任?”笑着看着徐光启,天启皇帝才缓缓的道。 “不知陛下想要交托的是什么事?”让天启皇帝没想到的是徐光启不但没有跪下谢恩,也没说什么臣必鞠躬尽瘁却来了这么一句。微微愣了一下之后,天启皇帝就是心头一喜。自己从来都是坚信韦小宝的观点,有能力的人大多不能说,能说的大多都是银样蜡枪头,徐光启这么问,一看就是一位实干家。 在天启皇帝观察徐光启的时候,徐光启也观察着这位新主子,他也曾经满怀热血,他也曾经满怀激情,他也曾经壮怀激烈,可是这么多年的磋磨,让这位徐老头已经是心力交瘁。这也让他越来越慎重,也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如果不是英明之主,他只希望能够好好的过几年日子。 “你对眼下大明的时局怎么看?”天启皇帝看着徐光启严肃的道,这是自己对他的一个试探,正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天启皇帝想看看这位徐老头有着什么样的看法,相对于袁崇焕,天启皇帝可是更加期待他的表现。 “夕阳末日,大厦将倾。”徐光启此时也想对天启皇帝在做一次试探,所以大着胆子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如果天启皇帝能够清楚的认识到大明的问题,他愿意真心实意的做些事情。如果不是,那么正好用这句话激怒天启皇帝,将他赶回家。 听了徐光启的话,天启皇帝的心里顿时大喜,这个老徐头真是不错,不但能够清楚的认识到大明的局势,还懂得试探自己了。天启皇帝笑了笑,淡淡的说道:“爱卿这是谋国之言,朝堂上那些人能有爱卿这样见识的恐怕不多。不知道爱卿觉得如何才能挽救大明这大厦将倾的王朝?” 此时的徐光启心中已经是大喜,这位皇帝真的是一位明主,怀才得遇英明主,自己终于可以一展抱负了。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他激动的道:“此时大明若想中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变法。” “是啊!变法,当年的张居正的新政,给大明带来了一丝光明,最终却落得个人亡政息,爱卿知道为什么吗?”天启皇帝此时心中也满是感慨,变法,这个词语在历史上出现了无数次,可是成功的究竟有几次呢? 第三章来了求票票啊! 第五十一章密谈 “这个,臣不知。”徐光启当然知道,张居正的变法之所以失败,还不是因为你们老朱家的皇帝,可是这话他却没有说出口。 “老滑头。”笑骂了一句,天启皇帝继续道:“从秦之商鞅变法到宋代的王安石变法,最终到本朝的张居正变法,哪一位不是胸有江山,腹有良谋。可是最终呢?人亡政存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大多都是人亡政息。在这些变法里,他们的失败都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没有得到当权者的权力支持。最终这些胸怀大略的人,大都含恨而终。” 徐光启虽然和赞同天启皇帝的话,可是只能心里想一想,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 “朕决心锐意革新,立志变法,拯救这个大厦将倾的国家,这次变法朕会亲自主持,不会让人替朕背黑锅。朕已经做好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准备,哪怕因此而亡国,朕也在所不惜。”此时的天启皇帝不再是那个曾经颓然的大学生,而是一个真正的华夏子孙,一个大明的皇帝,一位想要成为绝世英主的皇帝。 “臣虽老迈,可自认还能为陛下出些力,臣甘为陛下马前卒。”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光启,想起昨日的周嘉谟,天启皇帝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自己的身后是千万华夏子孙,是华夏的脊梁。 “朕既然将爱卿找来自然不会让爱卿白来,自然是有事情吩咐。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况且爱卿还不算老,朕自然不会让爱卿清闲。”天启皇帝笑着将跪在地上的徐光启拉了起来,这个徐老头可是自己最看重的,没有之一,很多事情离了他就真的做不成了。 “虽然朕有雄心,也有壮志,可是要一展抱负,还是要做些准备的。首先第一点,朕的手里要有一支军队,一支百战百胜,如臂使指的军队。这样不但能够震慑宵小,而且能够及时的应对各种状况。”天启皇帝第一次将自己心里所想告诉其他人,当然个人我可以给他足够的信任。 徐光启终于明白了这位皇帝的决心了,刚刚那句宁可亡国并不是说说而已,准备军队那可就是为了镇压叛乱的。既然已经有了评判的心里准备,那自然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说刚刚徐光启的心里还有一丝疑虑的话,此时却已经对天启皇帝完全的信任了,而且已经做好了以死报国的准备。 “不知道陛下将臣找来,有什么安排?”既然做好了打算,徐光启都快坐不住了,他实在有太多的想法了。 “预先成其事,必先利其器,朕想要训练一只想要的军队,就一定要有良好的器械。朕知道爱卿对西洋事物非常了解,为此还不惜加入了基督教,朕很欣慰。”对徐光启加入基督教的初衷一直抱有疑虑,现在看来这位徐老头是跑到那里去学人家的东西了。 见天启皇帝这么了解自己,还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徐光启第一次有了遇到知己的感觉。虽然刚刚还是以死报国,此时已经上升到了士为知己者死的高度了。 “朕准备成立一个部门,专门研制火器,以及各种各样的发明。一来为朕的新军提供火器的支持,二来希望能够研究出一些有利的东西。只是这个部门暂时还不能公开,所以爱卿可能要没有什么官衔了,不过爱卿放心,一旦有朝一日事成,朕一定给你扬名,让你名垂青史。”此时的天启皇帝当然能够明白火器的发展才是潮流,长枪大刀总有失去效用的那一天,此时欧洲的很多国家已经开始组建全火器的部队了。自己不但要追赶他们,还要超过他们。 “臣自然不会在乎一些虚名,只是不知道陛下的这个部门叫什么?”徐光启微微笑了笑,不在意的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我便想好名字,对徐光启道:“这个部门暂时就叫火器厂吧,你就你先去做个厂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天启皇帝接下徐光启的时候,皇宫里面发生了一件看似很平常的事情。没有什么人注意,没有太多的人理会,整个皇宫似乎也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和皇宫里的其他宫殿相比,这里要逊色很多,可是却是清雅幽静别有一番韵味。这座院子原本是万历皇帝喜欢的地方,此时却住着一个女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不是泰昌皇帝的妃子,也不是宫里的宫女,她的身份很特殊,她是天启皇帝的奶妈,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客氏。 因为上次将还是皇太子的天启皇帝吓晕了过去,客氏就一直在闭关赎罪,名义上是为了赎罪,究竟是是不是做给外人看的就不得而知了。 在客氏的卧房里,客氏正在和一个男人约会,或者说是和一个太监约会,这个人就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提督东厂的魏朝。两个人似乎刚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此时都有些气喘嘘嘘的。这两个人的关系,在皇宫里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连天启皇帝都知道。况且这个时候明朝的皇宫里,这种对食的现象是非常普遍的,也没有人会多那个嘴,无缘无故的得罪这两个人。要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天启皇帝视若亲母的客氏,另一个可是天启皇帝宠信的大太监,得罪这两个人还能有好日子? 等到将一切都整理好了,魏朝轻轻的将女人揽在怀里,这样做似乎能够满足一个男人的心愿。这一生权力自己拿到了,这个女人也略微的弥补了一些自己的遗憾,此生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些日子皇上也没有来看过我,看来是将我忘了。”轻轻的叹了口气,客氏的声音有些萧索,似乎满腹的委屈。 “陛下前几日还问起你,知道你在闭关,所以才没来打扰。你不要想太多,陛下刚刚登基,事情很多。”轻轻的皱了皱眉,魏朝安慰道。这些话已经是犯了忌讳,但是这里不会隔墙有耳,二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忌讳。 今天第一章求推荐求各种求 第五十二章预料之外的人 客氏轻轻的笑了笑,娇嗔着道:“就不说皇上了,这几天你都不怎么到我这里来,难道有了新的相好的?”语气中有些玩味,可是却有着一丝担心。 “就不要提了,这今天陛下交办了几件重要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东厂和锦衣卫一起办的。我当然不能输给那个骆思恭,自然就得勤勉一些,并不是故意的冷落你。”魏朝高兴的笑了笑,似乎对客氏的态度很满意,却也为自己做了解释。 “那你今天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知道了魏朝的心思,客氏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略微沉吟了一下,魏朝才缓缓的道:“我收了一个干儿子,带来给你看看。” 没有理会笑着的魏朝,轻轻的掀开丝质的薄被,客氏一件一件的穿起了衣服。 “怎么了?”似乎看出客氏有些不高兴,魏朝也没顾得上穿衣服,拉着女人的手问道。 “都是一些出不去这宫门的人,你收来做什么?为你传宗接代?你要是有那个能力,或许我早就为你生一大堆孩子了。”客氏的神色有些萧索,显然皇宫里锦衣玉食的生活,并没有让这个女人觉得有多么的开心。 魏朝的脸色有些尴尬,满是皱纹的脸上也罕见红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略微沉吟了一下,魏朝才道:“这个人不同,你认识的。” “有什么不同?难道不是太监?”客氏有些差异的看了一眼魏朝,很是不屑的道。 “呃,这个。”被客氏这么一说,魏朝显然觉得自己实在无话可说了,这位还真的是巧舌如簧啊!苦笑着摇了摇头,魏朝接着道:“我是他的身份不同,能得到他的投靠,我在宫里的地位会提高很多,王安也不要想拿我怎么样!”魏朝的眼中闪过的是一种欲望,权力的欲望。 愣愣的看着魏朝,客氏有些不明所以,现在在皇宫里最得宠的太监有三个。排在第一的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王安,第二就应该是这位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奉旨提督东厂的魏朝。如果不是因为年龄和皇帝的宠信,魏朝的威势甚至要在王安之上。排在第三的乃是刚刚得宠的太监陈洪,这位昔日里没人看得起的武痴,此时却深的天启皇帝的器重,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这三人中,除了魏朝自己就只有王安和陈洪了,可是陈洪怎么可能拜魏朝为干爹呢?至于皇宫里的其他太监,想拜干爹,魏朝还未必看的上呢! 神秘的笑了笑,魏朝并没有满足客氏的好奇心,而是讨好的道:“你一会去弄几个小菜,我去将他带过来。” 魏朝离开之后,客氏就命人去御膳房要了几个小菜,还有一壶好酒。虽然不如天启皇帝的贡酒,可是放到外面也是不可多得的好酒了。 没有让人等的太久,魏朝就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一样的太监服色,只是这个人不看起来要比魏朝年轻很多。当看得到这个人的脸时,客氏的表情就是一遍,有些阴沉不定。 似乎没有看到客氏的表情,魏朝走进了屋子里,也没有说话,来到桌子前面坐下,夹起了一口菜放到了自己的嘴里。边吃边道:“不错,我还真的饿了。” 没有理会魏朝客氏一直盯着来人,神色颇为复杂,语气复杂的道:“李进忠,你怎么会在这里?没有死在上次的清洗里面,你的命还真大。” “客夫人,这是世界上已经没有李进忠了,我现在姓魏,跟了干爹的姓。至于我能活到现在,自然也是托了干爹的福,以干爹此时的权势,想要保下我还不时易如反掌吗!”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以前跟在李选侍身边的李进忠。要说这个人的手腕还真不是说说的,不但成功的活了下来,还拜了魏朝做干爹。 冷冷的看了一眼李进忠,可是又将目光看向了魏朝,沉声道:“你不是觉得你现在是秉笔太监又是东厂的督公,就没人能把你怎么样了?你真的以为这个人能帮你打败王安?”客氏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显然对于李进忠很是不屑一顾。 “你怎么这么大反映?不就是个李进忠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陛下当初也没让我杀了他。”对于客氏的心思魏朝自然是不明白,区区一个李进忠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自己现在的身份,这样的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客氏不断的喘着粗气,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魏朝,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跟这样一位蠢人弄在了一起。那个李进忠是李选侍的心腹,当初天启皇帝对李选侍可是没有丝毫的手软,登基的第一时间就下了圣旨将整个皇宫清洗了一便。 在客氏的心里很赞成天启皇帝的做法,下手必须要狠,这也让客氏认识到这位小皇帝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杀伐果决,英明睿智,欺瞒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这个李进忠那是第一个就应该被清洗掉的,魏朝不但偷偷的将这个人保了下来,居然还要收为干儿子,这简直就是寿星老喝毒药啊!嫌命长啊! 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低眉顺眼的李进忠,客氏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笑了笑道:“你倒是很会钻营啊!这样都能活下来,李进忠,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你了。” “客夫人玩笑了,这一切全部都是干爹的照顾,没有干爹就没有我的今天。客夫人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结草衔环的报答干爹的大恩大德,也报道夫人的恩情。”李进忠对报答两个字咬的很重,只是一脸气氛的客氏却怎么也没听出来,而满脸不在乎的魏朝则更是什么也没听出来。 李进忠的话一落,屋子里就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这样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好了,没什么事情,这件事情就不要在谈了。总之以后忠贤就是我的干儿子了,你要懂事。”魏朝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显然想要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你说他叫什么?”客氏有些差异,他不是李进忠吗?怎么改了名字了? “做了我的干儿子,自然跟我的姓,我给他起了一个新名字,叫魏忠贤!怎么样这么名字不错吧!”笑着看着一脸恭顺的干儿子,魏朝高兴的道。 第二章求推荐求收藏哈哈哈哈 开个单章池塘有话说 刚刚接到的通知,后天编辑会给个推荐,好像是叫什么分类小说新书推荐,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什么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哦!很感激编辑远征,每次都会和我探讨东西,还帮着些简介,总之帮助很多。 随然这次的推荐是个开始,可是池塘却不得不重视,毕竟是第一个推荐,意义不一般。这本书能不能成,也差不多能看的出来了。 在求大家之前,我先谢谢你们,正因为有了你们的支持,我才能走到今天,这本书才能走到今天。无论是对我说“你写我就看的”我爱邵佳书友,还是给了打赏却从来没有说话的书友,包括斯堪的纳维狼獾、残迷、龙玄成还有相爱半生以及130303095634837。 那些每天给池塘投票,坚持看书的书友,写评论的书友,池塘谢谢你们,发自内心的感谢,谢谢你们的支持。 接下来的ri子里,我会更加的努力,希望能写出好的东西。从后天的推荐开始,推荐涨五百张,我就加一更。收藏只要涨三百个,我就加一更,只要有书友打赏10000起点币,我就单独为他加一更。这次池塘下了很大的决心。也真心的需要你们的支持、 最后要说的,这不是今天的最后一章,稍后会有一章奉上。274298349这是我今天刚建的群,书友们可以加进来,一起探讨,一起聊天。; 第五十三章筹建 徐光启似乎并不知道这个部门究竟是做什么的,不由皱起了眉头,缓缓的问道:“不知道陛下这个不能都有什么职责?臣又应该做什么?” 看着徐光启,天启皇帝缓缓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道:“这个火器厂是朕准备临时建立的一个部门,暂时不会对外公开,需要私下里进行。这个部门的主要工作就是研究,无论是军用火器或者民用器械,只要有用的东西就研究。当然了眼下的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军用的火器,爱卿的责任就是负责招揽人才,无论汉人或者是西洋人,只要能用的就进行招揽。对于这些人朕每月都会发放优厚的俸禄,而且一旦有人研究成功朕会给予重奖。当然了,眼下最主要的就是铸造火炮和枪械,爱卿第一件要做事情就是了解一下,大明当前火器的发展情况。”天启皇帝将自己的构思略微的对徐光启讲了讲,然后眼含期盼的看着若有所思的徐光启。 徐光启此时心中已经是激动不已,既然这个部门直接对皇帝负责,那么自己就可以不受任何人的掣肘。只是造炮和改造火枪乃是重大的事情,所需材料的金银颇多,徐光启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将在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道:“陛下,造炮和改进枪械都是花费巨大的事情,如果铺开了臣怕国库吃不消啊!可是如果小打小闹就不会有什么成效了。” 看着徐光启为难的模样,天启皇帝笑着道:“现在马上就是十月了,朕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将这些搭起来,明天朕带你去看地方。今年不算,明年朕给你一百万两白银,不知道可够?这钱直接从朕的内库里划拨,只要用到了地方不够你可以随时开口。”对于以后安身立命的东西,天启皇帝是绝对不会吝惜花钱的,人都没了还要钱有什么用。 听到天启皇帝的承诺,徐光启的心中顿时大喜,如果有了皇帝这样的支持,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制造出更好的火器,自己这么多年的研究一定可以更好的发挥。 “陛下英明,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此时徐光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第二天一早,天启皇帝也没有上朝而是来到了城东的皇庄。皇庄可以说是皇帝的私有土地,这里面积广大守备完善,距离京城也不远,可是说是皇家科学院的最好地址。 为了避免消息外露,天启皇帝一行人都是身着便衣,随行的除了徐光启外还有东厂的提督太监魏朝,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 “徐爱卿,朕准备将皇家科学院建在这里,不知爱卿以为如何?”天启皇帝看着面前广阔的皇庄,回头问徐光启道。 徐光启此时的心情除了激动之外,没有其他的词语可以形容,这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此时实现了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骆爱卿。”天启皇帝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骆思恭,笑着道。 “臣在。”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来到这里要做什么,可是骆思恭知道自己只要做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好。 “朕交给你一个任务,这里你派驻一位锦衣卫的千户,带五百名锦衣卫驻守在这里。记住此时很是机密任何人不得外泄,一旦走漏了风声朕为你试问。”对于此地不但要建设而且还要做好保密工作,天启皇帝没有将这件事情交给工部也正是为了保密。 “陛下放心,臣知道。”骆思恭此时心里很高兴,锦衣卫只有得到皇帝的信任才能更加的有权势。能够参与到帝的机密之事中,才能说明皇帝对自己的信任。 “陛下,这样机密的事情老奴觉得还是交给东厂来办吧!锦衣卫毕竟是天子亲军,这样明着调动恐怕声势不小,很难做到不走漏消息。”魏朝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对于皇帝多次召见骆思恭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点,对于将这件事情交给骆思恭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东厂和锦衣卫虽然说都只服务于皇帝一人,可是这两个衙门的争斗从建立之初就没有停止过。 骆思恭此时心里很是气闷,魏朝虽然说的话很好听,可是这就是明摆着抢功,争宠。 看着二人争斗的样子,天启皇帝微微一笑,有竞争才有进步,便对魏朝道:“魏公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听到天启皇帝这么说,骆思恭的心就是一沉,谁知天启皇帝继续道:“这样这五百名锦衣卫全部换成便装,在这里附近巡逻。另外东厂调动一百个人守卫在皇庄里面,护卫安全。”说完天启皇帝又将目光转向了魏朝,道:“这一百人,你要精挑细选,不但武艺高强而且一定要靠得住,但凡有走漏消息朕唯你是问。” 见天启皇帝安排完了,骆思恭和魏朝眼神顿时碰到了一起,魏朝是高深的笑了笑,骆思恭则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徐爱卿,朕给你推荐一个人,这个人叫毕懋康,是万历二十六年的进士,对于制造火器非常的有见解。朕会将他调到你的身边来做你的副手,希望你们能够合作愉快。”此时天启皇帝又想起了一个人,这个毕懋康在历史上是非常的有名,虽然出身进士可是因为不结党官路一直不畅。现在应该是赋闲在家,他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他发明了一种很先进的枪械,那就是燧发枪。 “回陛下,这个毕懋康臣听说过,传闻这个人精通西学,喜欢发明创造,只是臣并没有见过他。”徐光启对于大明的人才都有所听闻,这个毕懋康也算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他自然是听过的。 “既然这样,那最好。对了爱卿有没有听过燧发枪?”此时明军使用的火绳枪,也可以说是改进型的火绳枪被称为鸟枪。可是相对于火绳枪来说燧发枪无疑是很先进的,而且此时的欧洲的部队已经开始装备燧发枪了,只有生产出了这种枪才有了建造现代军队的可能。 第三章来了求推荐求收藏 第五十四章家宴 “回陛下,臣知道燧发枪,臣在澳门的时候见过弗朗基人使用。比我们大明的鸟枪先进很多,无论是射速或者射程都是不能比的。”徐光启没有想到天启皇帝对火器也有了解,这样自己以后做起事情来肯定也是事半功倍。 “徐爱卿,等到火器厂成立之后,你就给朕制造这种燧发枪,不但要学习弗朗基人的东西而且要加以改进,争取制造出更好的枪。”对于八旗子弟天启皇帝还是知道的,此时明军积弱,想要凭借刀剑打败后金的八旗子弟,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是如果能够建造一支现代意义上的军队,那就自然另当别论。 “臣遵旨。”虽然天启皇帝似乎干涉的有些过多了,可是徐光启能够体会到光启皇帝心中的那份焦急,自己有何尝不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他又道:“陛下,制造枪械需要很多的东西且大多都是朝廷禁止民间贩卖的东西。如果陛下想要不动声色的制造,这些东西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胆大的人,爱卿或许不知道,东南都多少私自开矿的人,朝廷每年的盐铁都没有他们多。他们将很多的盐铁都卖到了草原上去,这些人的胆子可是很大的,买一些就是了。”此时天启皇帝的口气很是随意,这些事情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可能天下人都在瞒着皇帝一人吧! 果然听到天启皇帝这么说,骆思恭和魏朝的脸色都是一变,相视一眼都看了彼此眼中的骇然。此时他们才明白,眼前的天启皇帝果然是什么都知道,对于天启皇帝的畏惧又多了几分。 “魏公公,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吧!朕想以东厂的能力,这样的事情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肯定神不知鬼不觉。”天启皇帝将目光落到了身后的魏朝身上,这样的私活显然是交给他来办最合适了。 “奴才记下了,既然陛下说没问题那自然就没问题。”魏朝还真有这样的门路,东南有很多镇守太监,魏朝这几天都接到这些人孝敬的银子。对于这位刚刚上任的东厂提督太监,这些在外的太监自然是要巴结的,想弄到这些东西还不容易。 “以后你要听从这位徐大人的吩咐,无论他要什么你都给他弄到,哪怕是人也是一样。还有让你买的那些东西,朕是会给钱的,不过这些钱都是朕内库的钱,这个价格吗?”天启皇帝此时更加意味深长的看着魏朝,他这一段时间的作为天启皇帝自然是一清二楚。或许他压根也就没想瞒着天启皇帝,这或许就是长久以来大明潜规则吧! “陛下放心,奴才怎么敢让陛下破费呢?这银子自然有人出。”在魏朝看来,在那些土豪富绅的身上弄出些东西来,还不是容易的事情吗? “这个不用,你只要将价钱压得低一些就好了。另外最好让他们不要再和塞外的人做生意了,那些东西你让人全买下来。”现在天启皇帝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阻断这条线,不然这些人将这么生铁、铜、食盐、粮食这些东西走私到后金的手里,事情就会越来越麻烦。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就发生了,满清的实力那么强大和这一点不无关系。 清风徐徐,明月皎洁,大明朝的紫禁城此时已经是灯光闪烁,人影闪动,偌大的皇宫里显得无比的热闹。劳累了一天的天启皇帝回宫之后也没能歇一歇,因为皇宫里面要举行家宴。 被叫到慈宁宫的天启皇帝心中虽然不情愿,可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对于这位名义上的母亲天启皇帝必须要有足够的尊敬。其实回想起来自己做的已经很过分了,这位泰昌帝的昭妃,此时的皇太后对天启皇帝还可以。可是自从册封了他为皇太后之后,不要说每日三请安了,天启皇帝都很少过来。 对于这次的家宴天启皇帝本应该好好的准备的,可是在皇庄和徐光启商讨了一天火器的事情,让他觉得劳累非常。却也不得不强打着精神来到了慈宁宫,看着坐在那里的昭妃,天启皇帝恭敬的施礼道:“儿臣见过母后,这一段时间儿臣疏忽了母后,还望母后恕罪。” “皇儿这是说的什么话,母后高兴你是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怎么会怪你呢!”昭妃对于天启皇帝还是很有好感的,如果不是这个孩子争气,自己恐怕不知道去哪里了,哪有现在的皇太后之位啊!况且自己只有一个女儿,有这样一个儿子,自然也是当作亲身儿子养的。 “快,皇儿做到母后的身边来。”天启皇帝自然能听出昭妃对自己的关心,此时也觉得孤寂的心似乎得到了一丝慰藉,似乎觉的疲累的身子也轻松了一些。 没有说话,天启皇帝乖乖的做到了昭妃的身边,听着她不断絮叨着过去的事情,心中也觉得有些温暖。此时的天启皇帝心中似乎渐渐抛却了过去的一切,他真的就是天启皇帝。 陪着昭妃说了说话的时候,酒菜就已经摆了上来,稍稍喝了一些酒,天启皇帝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着睡着了的天启皇帝,昭妃的心里很是心疼,摸了摸天启皇帝头发,缓缓的道:“看来这个皇帝做的很辛苦,怎么累成这个样子了。”说着看到了和天启皇帝一起来的陈洪,便开口问道:“你们今天陪着皇帝做什么了?怎么累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太后问陈洪微微一愣也不敢实话实说,天启皇帝对那件事情如此看重,如果从自己这里走漏了消息,恐怕自己肯定会丢了脑袋。不由苦笑着道:“不敢欺瞒太后,陛下曾经有过话,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允许奴才说,所以奴才。” 陈洪的话没有说完,昭妃却是听明白了,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哀家知道了,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皇上做的没错你做的也没错。下去吧!皇上今天就在这里住下了。” 今天第一章,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五章无忧无虑 “是,奴才告退。”听到太后不追究,陈洪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施了一礼之后缓缓的退了出去。 看着发出轻微鼾声的天启皇帝,昭妃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缓缓的道:“是该找个人伺候着了,没个人怎么也不好,不知道选后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第二天一早,天启皇帝起的很晚。看着外面的太阳,知道今天的早朝上不成了。好在现在的大臣都已经习惯了君王不早朝了,万历皇帝可是三十多年不上朝的主,天启皇帝这样自然算不得什么。 其实明朝的皇帝还是很轻松的,各地的奏折首先要送入内阁,由内阁大学士写上处理意见,然后才成递给皇帝,由皇帝决定最终的处理办法。如果皇帝觉的内阁办法不好,可是不批红,将奏折送回内阁,由内阁大学士再一次拟定办法。 有的时候皇帝批红都懒得做,就将批红的是交给自己身边的太监,这也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的职责,声威一时无两的刘瑾、魏忠贤都是得到皇帝信任的秉笔太监,由于皇帝疏懒,也就让这些人有些篡权的机会。 轻轻的坐了起来,对着外面道:“岚儿,进来。”来到明朝这么长时间,伺候在天启皇帝身边的就一个李岚。对于这个乖巧的懂事的小丫头,天启皇帝是喜欢的很,隐隐的将其当作了自己这一世的亲人。 可是推开门的人却让天启皇帝一愣,因为进来的人并不是李岚,而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身上的穿着华贵无比,身后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一脸怕怕的模样,显然是被小女孩欺负的。看着笑嘻嘻的小女孩,天启皇帝就是一阵苦笑,轻轻的怕了拍自己的额头。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天启皇帝的妹妹,皇太后的女儿大明的合浦公主朱婉君,跟在他身后的乃是天启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刚刚被封为信王的朱由检,也就是后来的崇祯皇帝。此时的朱由检不要说皇帝像了,连个亲王像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受气包,一脸无奈的跟在朱婉君的后面。 “皇兄,婉儿很生气。”朱婉君也没有给天启皇帝施礼,在她的心里,这个人就是他的哥哥而不是什么皇帝。 看着小嘴厥的高高的朱婉君,天启皇帝就是一阵头疼,虽然很喜欢这个小妹妹,不过自己对于照顾小女孩实在没什么心得。 倒是朱由检比较乖巧,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轻声的道:“臣弟参见皇兄,皇兄安好。” “去,没看见我在和皇兄说话吗?站到我的身后来。”天启皇帝还没有说话,朱婉君伸出自己的小手揪住了朱由校的耳朵,向着自己的身后拽了过去。 见朱婉君一脸的凶相,朱由检则是满脸的委屈,敢怒不敢言的。 “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天启皇帝见朱婉君蹬着自己,赶忙收住了笑,试图叉开话题。 “我们就住在这里,皇兄不要打岔,我问你,上次你答应带着我们出去玩,什么时候去?”朱婉君的年纪虽小,可却没有那么好摆弄,双手掐着自己的小蛮腰,小脸也是绷得紧紧的对着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只能摇着头苦笑,上一次无意中说出的带她出去玩,因为这个自己还躲着她很久,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去。就在天启皇帝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看到来人,天启皇帝顿时喜笑颜开。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身为皇太后的昭妃。其实昭妃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会了,看着兄妹三人感情如此的融洽,这个饱受宫廷斗争之苦的女人很是欣慰。对于昭妃来说,现在的日子是无比美好的,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个晚年,能够享受像这样的天伦之乐。如果将来能够看到自己的女出嫁,天启皇帝的生个太子,这一生也就了无遗憾了。 看着天启皇帝直直的看着自己身后,朱婉君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赶忙回头,当看到昭妃那张意味深长的脸,顿时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则是迅速的变化,可怜兮兮的看着昭妃,眼泪巴巴的道:“母后,你要给我做主啊!皇帝哥哥欺负我。” 天启皇帝顿时目瞪口呆,这演技简直逆天了,看到小丫头对着自己不断的眨着眼睛,天启皇帝恨不得将这个小丫头拉揍一顿,狠得。 当看到昭妃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天启皇帝就是一愣,接着赶忙道:“母后,不是。”天启皇帝的话还没说完,昭妃就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拽住了女儿的耳朵,笑着嗔道:“本宫已经来了有一会了,哪是你的皇兄欺负你,明明是你在胡闹,还要出宫去,真是无法无天。” 见阴谋没有得逞,小丫头也不失望,对着天启皇帝吐了吐舌头,笑着道:“走了,小子跟着我。”不但自己向着外面跑去,还将刚刚要施礼的朱由检给拉走了。 “真是那她没办法,是本宫把她宠坏了。”昭妃慈爱的看着渐渐跑远的朱婉君,笑着道。 “婉儿妹妹很可爱,朕很喜欢,这才像是一家人吗!”天启皇帝也有些感慨,只有在看到这个小丫头的时候,天启皇帝才能如此无忧无虑的笑一笑。 “你们伺候陛下穿衣服吧!”昭妃笑着点了点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宫女吩咐道,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伺候天启皇帝的是一个年龄已经很大的宫女,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虽然保养的不错,可是依旧掩饰不住岁月的侵蚀。 看着恭顺的宫女天启皇帝不由想到,或许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在走出这座皇宫。这一生都没有享受过普通女子应该享受的东西。结婚嫁人生子,这些对平常女人来说很平常的事情,在她们的身上却异常的难得。 “奴婢参见陛下。”宫女走到床边对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顺的道。 “这里是哪里?”天启皇帝忽然想起昨晚自己是参见家宴的,怎么会睡在这里? “回陛下,这里是慈宁宫。”宫女微微一愣,便赶忙道。 首先谢谢书友120921051025168书友和xiaotang246两位书友的打赏,其次我弱弱的问一句,为什么这一上午一个收藏都没涨呢?似乎很诡异! 第五十六章新的一年 “哦,伺候朕穿衣吧!”轻轻的走下床,天启皇帝对着宫女吩咐道,这段时间以来很多东西没适应过来,这享受的事情倒是学会了十之八九。看来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是有惰性啊! “你进宫多少年了?”在宫女给天启皇帝穿衣服的时候,天启皇帝无意的问道。 “回陛下,奴婢九岁入宫,至今已经三十年了。”宫女微微一愣,想了想淡淡的道。 “三十年了,一个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三十年。你当初为什么进宫?”此时天启皇帝的心里第一次有了将这些宫女放出宫去的冲动,对她们来说留在这里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当年家里闹旱灾,奴婢全家流亡在外,最后没办法了父母只好把我卖了。经过人贩子的几次倒手,才被一位公公买进宫里,到现在已经是三十年了。”宫女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实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可是在天启皇帝看来却是毫无生气。看来这个地方生活的久了,人都变成了行尸走肉了。 “太后在哪里?朕去请安。”轻轻的扶了扶穿好的衣服,洗漱完毕之后,天启皇帝问身后的宫女道。 “回陛下,太后此时正在佛堂念经,不过刚刚太后走之前留下话了”宫女似乎早就料到了天启皇帝的想法,微微沉吟了一下,恭顺的施了一礼,缓声道。 “说。”天启皇帝微微一愣,不禁暗道:“看来这个世界的人老了,都有一件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吃斋念佛。” “太后说大明的江山在也经不起风波了,希望陛下能够勤政爱民,好好的做一番事业太后就会很高兴。至于那些虚礼就不要讲究了,皇上的心思太后知道了。”宫女显然是在转述太后的话,可能是因为在太后的身边时间唱了,似乎神态也有几分相似,天启皇帝心中好笑却也没有揭穿。 离开了慈宁宫,天启皇帝就回到了乾清宫,吃完了早饭之后,便来到了御书房。看着已经等在这里的李岚和陈洪,天启皇帝的心里微微一暖,或许这就是被人等待的感觉吧! 通过这个时间在皇宫里的生活,天启皇帝也渐渐明白了,明朝为什么那么多的皇帝宠信太监了,对于这些长在深宫大院的皇子们来说,父爱和母爱都是一种奢求。父亲忙于事业(其实是**),母亲忙辅助父亲(其实是看住自己好色的丈夫),让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时间关心自己的儿子。反倒是这些看着皇子长大的太监,他们或许出于利益,或者出于喜爱,毕竟他们都是没有儿子的人吗!最终他们对皇子很好,至少在皇子看来很好,这种从小就建立的信任和感情,不但十分的难以割舍,外人的话也很难起到效果。 对于明朝的皇帝来说,他们大多都有一个不幸的童年,也许这就是他们昏庸的主要原因。 “臣妾、奴才,见过皇上。”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平身,天启皇帝对李岚道:“有没有什么紧急的折子?” 因为天启皇帝很喜欢李岚这个小丫头,而且她也识文断字,所以很多奏折都是她帮天启皇帝批红的。就算是她不帮天启皇帝批红,天启皇帝也得让她看奏折,然后读给自己听。虽然现在天启皇帝不像历史上天启皇帝那样,什么都没学过,可是对于繁体字的文言文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要说写了,现在是看都看不懂。 “回陛下,没什么重要的折子。”此时的李岚更加的成熟稳重了,经很难在找到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身影了。 “嗯”,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对陈洪道:“去将王安找来。”见陈洪走了,天启皇帝对李岚道:“岚儿,朕觉得宫里的宫女实在是太过辛苦,让她们老死宫中似乎也太残忍,朕想放一批宫女出宫,你觉得怎么样?”天启皇帝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了李岚,这一段时间以来和她商量已经成了天启皇帝的习惯了。 “陛下,臣妾说句实在话,陛下或许是好心,可是这样的旨意下去了,那恐怕就会有很多姐妹活不下去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李岚知天启皇帝喜欢她说实话,不但不会责罚反而还会奖赏,所以说气话来自然也就没什么顾及。 “为什么这么说?不想离宫的宫女朕自然不会让她们走,只有想离宫的,朕才会放其离去。”天启皇帝自然知道很多宫女在皇宫里生活了一辈子,而且年老体衰失去了皇宫的庇护,不但不能生活的更好反而很容易失去性命,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皇上这样做自然是最好的,臣妾代宫里的姐妹们谢谢陛下。”李岚没有想到,天启皇帝已经将自己想到的事情都想到了,心中也就是对天启皇帝更加的钦佩了。 天启皇帝遣散宫女的消息刚刚传出来,京师顿时一阵议论,紧接着就是一致的赞扬声。无数的大臣,无数的折子,一时间仿佛天启皇帝成为了天下最圣明的皇帝,大明也仿佛是太平盛世一般。 在这样的气氛里冬天来临了,在这萧索的冬天,似乎什么都安静了。天下一片承平,大臣们和天启皇帝也都整天无所事事。唯一让人疑惑的是京城东面的皇庄最近不是很素净,总是传出剧烈的爆炸声,让京城的人们都休息的不是很好。 虽然有大臣将事情上奏给了天启皇帝,可是折子却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也有人派了自己的家丁前去打探,却被一群凶汉给赶了回来。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面肯定不寻常,甚至有心的人已经知道那里面是火炮的声音,可是却也没有人去找那个麻烦。 这件事情既然发生在皇庄里,那么天启皇帝肯定知道,既然没有透露什么,这些大臣索性也就没有人去找那个麻烦。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京城似乎忽然多出了有些西洋人,金发碧眼的,操着什么语言的都有,可是却也没有太多的人注意。 就这样,在一片宁静和祥和中这一年终于过完了,迎来了天启元年。 今天的最后一章求点击求收藏求票票哦! 第五十七章开始了 天启元年的大年初一,从各府各道选出来的五千秀女都向着一个地方聚集,那就是京师。此时整个朝廷这件事情成为了主流,整日斗来斗去的各个党派似乎也达成了某种共识全部偃旗息鼓了。倒是东厂和锦衣卫不是的在大街上跑动,名义上为天子选后保驾护航。 紫禁城,乾清宫,御书房。 天启皇帝正面无表情的坐在龙书案的后面,站在他身边伺候的依旧是李岚和陈洪。只是除了这二人,还多了一位太监,这位太监乃是东厂的提督太监魏朝。 “皇庄那边的事情还平稳吧?”将手中拍马屁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对下面的魏朝道。 “回陛下,前些日子那一批熟练的工匠已经进入了,这几日正在进行试制,至于结果怎么样奴才就不得而知了。陛下交代收购的东西也都在进行,虽然没有全部收来也有三分之一了。按照现在的使用速度,已经足够皇庄那边用一阵子的了。”魏朝很明白自己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的那就是知道了也不能说。 “嗯,很好,你先给朕好好摸一摸底,南京的守备大营,兵部的将作监有哪些手艺精湛的工匠。尤其是那些世代的军匠能弄到多少就弄到多少,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要让人起疑。”既然火器厂那边以经走上了正轨,那么接下来就是将他们研究出来的东西变为实物,那么这些工匠就是必不可少的。 在大明朝,很多军队都是朝廷统一发放的器械,但是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南京守备大营。那里有着在自己独立的作坊,有着自己的工匠,所以想要挖墙脚,第一个自然就是那里。这样见不得人事情,自然还是交给东厂来办最为稳妥。 “陛下放心,老奴知道了。”对于东厂的督公来说,这样的事情自然没有什么难度,他也并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 就这样新的一年开始了,只是现在没有人知道,这一年将发生什么事情。 河南,祥符县。 张嫣此时正满脸泪水的站在自己门口,而另一侧则是她的父亲张国纪,母亲张氏。 “嫣儿,此去京城前路艰险,你要处处小心到了京城之后,派人回来送个信。”张氏此时拉着张嫣的手,不段的叮嘱着,眼泪也是不断的滴落。虽然不是张嫣的亲生母亲,可是二人的关系却比一般的亲母女更加的亲近,张氏也是一直将张嫣当作亲生女儿看待的。 看到这一幕的祥符县令李昌茂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事情没有出乎他的预料,这位张小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很顺利的通过了选拔就要进京了。 “娘亲放心,女儿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如果没选上女儿很快就会回来了。”张嫣虽然心里难过可是却不得不安慰自己的母亲,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对自己的前路也是无比的茫然。 没来得及再说什,那边已经开始走了,张嫣也没能在多留一会儿,上了自己的马车带着自己的丫鬟小环,上路了。 这段时间整个京城似乎都显得很热闹,随着各地秀女的进京,皇帝选后的热潮再一次掀了起来。街头巷尾,无数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似乎这件事情占据了所有人的生活。 可是很多政治嗅觉敏感的人已经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了,虽然朝堂之上还是报喜不报忧,可是这个朝堂之上,似乎酝酿着什么。 三天后,一份很普通的奏折放到了天启皇帝的龙书案上,这份奏折却又很是特殊。说他普通,是因为这份奏折和其他的奏折一样,没什么区别。说它特殊,是因为这份奏折内阁没有附属意见,需要天启皇帝圣裁。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虽然天启皇帝学过历史,可是也就是大致的学了一下。对于以前的明朝三大案,虽然有些很了解,可是对于很多事情却并不清楚。 天启皇帝只记得天启初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就是在这一年,后金崛起,沈阳丢了,东三省差不多都落到了后金的手里。从此之后,后金和大明开始长达二十多年的战争,大明也彻底进入了灭亡的倒计时。 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内阁大臣刘一璟,天启皇帝淡淡的道:“这份奏折是怎么回事?内阁为什么没有意见?” “启禀陛下,这本奏折是参劾方从哲方大人的,内阁为了避嫌,所以请陛下亲悦。”刘一璟此时也意识到似乎要有事情发生,安静的朝堂上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而处于风暴中心点就是内阁,或者说是内阁首辅方从哲。 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刘一璟,天启皇帝道:“你下去吧!奏折朕会看。” 等到刘一璟走了,天启皇帝将奏折递给了身后的李岚,虽然现在天启皇帝已经能看得懂奏折了,可是这种费力的事情还是很少做。 李岚也没有犹豫接过奏折看了起来,对于李岚来说,这样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李岚的存在早就不是一个秘密了,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岚姑娘是陛下身边的近侍。在皇宫里的地位也就只有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王安能够相提并论,东厂的提督太监魏朝见到李岚都要称一声岚姑娘。 对于朝堂上的大臣,李岚的存在也是他们乐见的,毕竟起到了牵制太监的作用。对于这位岚姑娘他们也并不得罪,也是恭敬的称一声岚姑娘。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皇帝大婚之后,这位蓝姑娘最少也是一位贵妃娘娘。 “陛下。”李岚叫了一声,见天启皇帝点头,接着道:“这本奏折是礼部尚书孙慎行上的,弹劾的是内阁首辅方从哲。” “哼,来头都不小,怪不得内阁递了上来,原来是压不住了。一个东林党的大员弹劾楚党的领袖,看来他们终于忍不住了。”天启皇帝冷笑着将抚摸着七星剑的剑柄,示意李岚继续。 今天第一章求推荐求收藏 第五十八章密谋 “奏折上的理由是方从哲勾结郑贵妃,而且曾经赏赐过献上仙药红丸的李可灼,事后也没有追究李可灼的责任,只是将他赶回了家。所以方从哲乃是和郑贵妃和李可灼有勾结,希望陛下严肃处理。”李岚说这些的时候,脸色很是谨慎,她当初经历过这件事情。此时不禁会想起了当时天启皇帝的表现,那个时候的天启皇帝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凶狠异常。 看到天启皇帝抚摸这自己手中的剑,李岚的身子就打了一个冷战,她至今都记得皇宫里那个血腥的夜晚。无数的太监、宫女被处死,天启皇帝当初说的可是宁杀错,勿放过。那天死的人太多,紫禁城很多天都有一股血腥味,甚至很多人现在晚上都不敢出屋。 李岚的心里不禁埋怨这些大臣,这件事情让天启皇帝对皇宫了一顿清洗,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再次提起?在李岚看来,天启皇帝从没有忘记自己父亲的死因,所以她平时说话都很小心,很害怕触怒到了天启皇帝的心事。 看着天启皇帝阴沉着的脸,李岚一句话也不敢说,身子似乎都有些颤抖。 第二天,天启皇帝没有上早朝,所有的大臣虽然觉得奇怪,可是却也没有深入的询问。 皇帝不上朝,急坏的并不是太监而是朝廷的大臣。此时的礼部尚书孙慎行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的奏折递上去之后就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今天早上,天启皇帝也没有上朝,这让孙慎行的心中很是焦虑。原本以为天启皇帝会将这件事情拿到朝上讨论,那么以自己这边的力量,绝对可以将方从哲在这个位置上赶下去。这一天似乎很平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很多人的心里却是很忐忑。 夕阳西下,太阳为京城撒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在这天晚上,有两伙人在聚会。 第一伙是在兵科都给事中杨涟的府邸,参加的有东林党干将大理寺少卿左光斗,吏部尚书周嘉谟,光禄寺丞邹元标,礼部尚书孙慎行,还有在京的东林党的主要人员。 第二伙是在内阁首辅方从哲的府邸,参加的内阁大学时刘一璟,刑部尚书黄克赞,御史王志道,给事中汪庆,还有就是齐浙楚党的主要大员。 在杨涟的府邸后宅,这些人分宾主落座,可是目光却都集中在了吏部尚书孙慎行的身上。 “孙大人,不知你这次将大家都叫来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说话的是大理寺少卿左光斗,虽然大家同属东陵党,可是左光斗对这些人很是不以为然。每日不想着怎么样为国出力,总是想如何增加自己手中的权力,实在是有违读书人之道。 “好吧!那老夫就说说。昨天老夫上了一道奏折,乃是参奏内阁首辅方从哲的。奏折递上去以后,应该是到了陛下的手里,可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消息,而且陛下今日也没上早朝。”孙慎行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了,因为他相信这些人能够听得懂他的话。 “不知道是用什么罪名参的?”一边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勾结郑贵妃和李可灼,谋害先帝。”孙慎行的话刚说出来,大厅里面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不知道孙大人这么做,有什么想法?这里没有外人,不妨说一说。”杨涟轻轻的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缓缓的说道,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也没有人能看出这位大人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这些人为了家国天下而聚到一起,方从哲这样的蛀虫怎么可以留在这朝堂之上?此时应将其拉下马,然后我们共同推举以一位更加合适的人,成为内阁首辅大臣。”孙慎行的话虽然短,也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在场的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此时的东林党羽翼已经丰满,可以将方从哲这个楚党的领袖拉下马,换上自己人。 孙慎行的话说完大厅里就安静了下来,稍稍沉静一下后,光禄寺丞邹元标大声的道:“奸佞当道,我辈自然义不容辞,明日殿议,一定要给方老贼一个教训。” 随着邹元标的话音,屋子里面顿时热闹了起来,似乎方从哲就是天下第一奸臣,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国法。 可是无论这些人怎么争吵了,有三个人始终一言不发,这三个人分别是杨涟,左光斗和新任的吏部尚书周嘉谟。 看着三人不说话,屋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三人的身上。 “周兄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杨涟将目光看向了周嘉谟,面无表情的问道。 “老夫家里还有些事情就不和各位大人说什么了,不过我有一句良言相劝。正所谓君子朋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众位还是好自为之吧!”说完周嘉谟也没有理会众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走出去的周嘉谟,在场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周大人是怎么了?为什么是这个态度,都将目光落到了杨涟的身上。 “周兄,等一等,在下和你一起走。”随着这句话,一个人也是大步的走了出去,甚至连礼也没有一个就这么走了。 看着离开的左光斗,所有人的心里都开始打起了小算盘,一边的礼部尚书孙慎行则是愣住了。紧接着便是愤怒,愤怒的无以复加,不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大声的道:“竖子,不足与谋。” 看着气呼呼的孙慎行,杨涟微微皱了皱眉头,略微沉吟了一下,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没办法在商量下去了,不由缓缓的道:“各位今天先这样吧!毕竟事关重大,老夫今晚好好想一想,明日在去看看左兄和周兄然后在做定夺。” 听了杨涟的话,孙慎行猛地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紧接着所有的人都跟着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在杨涟的府邸的房顶上,两个黑衣人忽然腾身而起,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飞身而去。 今天第二章求推荐求收藏 第五十九章接着密谋 紫禁城,乾清宫,御书房。 太阳已经落山了,漆黑的夜幕笼罩了天启皇帝的寝宫,准备休息的天启皇帝被人叫了起来,来到御书房的前面天启皇帝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显然对被人打扰很不高兴。 看着对自己施礼的骆思恭和魏朝,天启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两个人难得这么整齐的过来,看来这次是真的有事发生。 “起来吧!”对着二人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接着道:“这么晚了两位来朕这里做什么么?有什么轻轻非要今天说嘛?” “陛下,东厂的密探刚刚探听的到的消息,事关重大,奴才不敢耽搁立刻就来启奏。”魏朝并没有理会一边气呼呼的骆思恭,笑吟吟的道,只是看向骆思恭的眼神带着很浓的挑衅意味。 “骆爱卿,你呢?”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了骆思恭,魏朝的眼光他自然是看在眼里,想来这次他们二人探听到的消息因该是一样的,只是不知道谁的更全面一些。 “回陛下,锦衣卫探听到今天晚上东林党人,在兵科都给事中杨涟的府上聚会。发起人是礼部尚书孙慎行,讨论的乃是弹劾首辅大学士方从哲,以及搬倒方大人之后推举新的内阁大学士的事情。”骆思恭见天启皇帝询问自己,连忙将事情说了出来,刚刚被魏朝抢先的郁闷也稍稍得到了缓解,不由挑衅的看了一眼魏朝。 “嗯,参加的都有什么人?都是什么态度?”听完二人的话,天启皇帝的心里一阵冷笑,看来这次这些人是打定了注意搬到方从哲了。 骆思恭刚要说话,魏朝就抢着道:“陛下,这个是东厂的探子记录的,都谁参加了这次聚会都说了什么,这上面都有。”魏朝边说着便将一本奏折递给了天启皇帝。 看了一眼争来争去的二人,天启皇帝的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好笑,看了一眼二人,面无表情的道:“好了,将你们的折子都拿出来吧!你们的功劳朕记下了。” “陛下,除了东林党之外,齐浙楚党的各位大人今天晚上也都聚在了一起,聚会的地方是首辅大臣方从哲的府邸。”二人将奏折交给了一边的陈洪,同时魏朝缓声的将另一个消息说了出来。骆思恭则是小心翼翼的看这天启皇帝,见天启皇帝挥手让自己回去,二人同时松了口气,如蒙大赦的离开了。 看着魏朝和骆思恭走出去的背影,天启皇帝的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看着手里的奏折,天启皇帝一阵冷笑,小声的道:“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咱们走着瞧。” 没有布置什么。天启皇帝回去睡觉的时候,有三个人还在议论着,这三个人乃是东林党的三位主要人物。都给事中杨涟,吏部尚书周嘉谟,大理寺少卿左光斗,而三人议事的地方就是杨涟的卧房。 周嘉谟起身离开之后,左光斗便追了出去成功的拉住了他,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左光斗二人才来到杨涟的卧房里。 “周兄,今日之事你怎么看?”杨涟轻轻的发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盯着周嘉谟,语气之中满是期望。 周嘉谟此时的脸色很难看而且不住的变换着,略微沉思了一下,缓缓的道:“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这样大张旗鼓的聚会,真是害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结党,二位可知道和结党联系在一起的是什么吗?” 还没等二人说话,周嘉谟继续道:“是营私,二位可还记得当年你们为什么加入东林党吗?”说完周嘉谟目光炯炯的看着二人,眼神异常的凌厉。 “当然,当初年少轻狂,一直抱着为国为民的理想。我当初是到东林书院游学,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觉得那里的文人才是国家的希望。他们读圣贤书,明大义,肯舍身,所以才加入了东林党。”杨涟轻轻的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说起话来也是十分的感概。 看着说话的二人,左光斗赶忙道:“我是被骗的,我并不知道什么是东林党,我只不过是因为和杨涟志同道合。他将他的一些朋友介绍给我认识,我哪里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党争啊!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左光斗狠狠的瞪了一眼杨涟,显然这么多年都觉得自己心中很是委屈,怨念颇重。 “是啊!我们也曾年少轻狂,也曾为国为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在做什么?争权夺利,为了自己的利益致国家大义与不顾,或许我们可以说是迫不得已,可是真的是这样吗?这么多年,我们在东林党之中,这个党派什么样子我们不知道吗?”周嘉谟的语气很是没落,这么多年志不得伸,空有一腔抱负而不得施展,对于周嘉谟来说是件很痛快的事情。 “呵呵,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这个东林党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当初自己太年轻了。随着我的地位逐渐的提上,我才知道东林书院是有东南的盐商和地主们出资资助的。而整个书院里面有七层都是他们的弟子,或者是他们的支持者,这些人才是东林党的主干。我们这些人,唉!”杨涟的这声叹气,很是意味深长。 看了一眼颓废的二人,周嘉谟诡异的一笑,接着道:“这次的事情很明显,这些人想要将楚党的方从哲赶走,按上自己的人,想来也就是那个人了。想要利用皇帝年轻,对朝中局势的不了解,快刀斩乱麻,进一步增加对朝廷的控制力。可是这些人想过没有,历史上那么多雄霸朝野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他们以为他们能做曹孟德?” “大明二百多年了,王振和刘瑾都多么的不可一视,可是最后什么下场?当年的太师张江陵,多么的强势,可是最后呢?更何况这些只为了一己私利的小人?所谓的东林党,都是些什么货色?”周嘉谟的话说的掷地有声,神情也甚是激动,脸上的胡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今天的最后一章来了今天是上推荐的第一天也看不出什么不过还是厚着脸皮像大家求点票票! 第六十章改弦更张 对视了一眼,、杨涟和左光斗都是苦笑着摇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那些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在他们眼里,此时他们已经有了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不去这样的做呢?就算将来倒霉大不了就是被罢官,就算是死罪也不过是一家人,偌大的家族还是损失的起的。 人类是最容易遗忘的动物,现在的人们早就已经忘了朱元璋和永乐皇帝时候的事情了。那些动辄诛九族,杀死几万人的大案,那些鲜血的记忆已经被时间冲淡了。 “周兄,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威严耸听了?”左光斗看了一眼周嘉谟,缓缓的道,显然他并不觉得事情已经到了危及生命的时候。 看了一眼左光斗,周嘉谟又对杨涟使了一个眼色,摇着头询问。 “周兄放心,这里很安全,不会隔墙有耳。”杨涟自然明白周嘉谟的意思,对于无孔不入的东厂和锦衣卫,这些人自然是早就领教过。所以每位大员的家里都有这样一个十分的机密的地方,外面的守卫都很严密,等闲的人是没有办法靠近的。 “二位,那日朝会之后,我被皇帝叫到了宫里,在那里我听到了一些事情。”周嘉谟的眼睛一缩,接着道:“本来君子不应该背后听人言的,可是那日实在是无意,听到之后就没有办法自拔了。咱们的这位陛下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先帝驾崩的那天,陛下是杀了一个太监才从乾清宫里出来的。这件事情只有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王安知道,他并没有对外人说,宫里的太监们也被下了禁口令。那一日我听到了王安和客巴巴的谈话,这些话都是王安对客巴巴说的,陛下亲手杀了一个阻拦他的太监。被鲜血溅到脸上都面不改色,王安称赞陛下有太祖的风范。”周嘉谟的神色不断的变幻,声音也是压得极低。 听了周嘉谟的话,二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看到二人样子,周嘉谟接着道:“让你们吃惊的还在后面呢!你们记得那个跟在陛下身边的魏公公吗?” “记得,不就是魏朝吗?现在的东厂厂公。”左光斗点了点头,缓缓的道。 “根据王安的说法,在陛下登基的当天夜里,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被这位魏公公给清洗了,死了一千多人。皇宫里都要血流成河了,郑贵妃和李选侍都被圈禁了。”周嘉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杨涟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骇然,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外面居然没有传出一点风声,他们或许真的小看了这位少年天子了。 “你们知道吗?我在和陛下谈话的时候,陛下的剑就放在我的脖子上。”二人还没有稳定下来,周嘉谟又报惊人言语。 “什么!”这次二人全部都站了起来,身子甚至都有些发抖了。 “怎么会这样?你到底还知道什么?为什么此时才说出来,还有什么快点说出来。”左光斗狠狠的摇着周嘉谟的肩膀,双眼血红,大声的喊道。 看着左光斗的模样周嘉谟只能摇着头苦笑,等到左光斗的情绪稳定了一下,周嘉谟继续道:“我知道也很有限,那个时候也就是听了一个大概。” 杨涟和左光斗此时已经彻底的愣住了,尤其是杨涟,他不敢想象那个懦弱的十六岁的孩子,居然会有这样的魄力。 “你们知道吗?我不但在陛下的身上看到了太祖的影子,我还看到了另外一个影子。”周嘉谟慎重的看了一眼杨涟,缓缓的道。 “谁?”杨涟和左光斗都是神色都是一禀,差异的问道。 “汉武帝刘彻,汉武帝继位的时候,朝中大臣专权,黄老学派的人执政。内有各路藩王,外有匈奴强权,可是这位汉武帝却内平藩王,外逐匈奴,那可是千古一帝。”周嘉谟此时的脸上满是崇拜,仿佛朝圣一般。 左光斗和杨涟再一次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杨涟对周嘉谟道:“可是这位陛下如此的嗜杀,未必是天下之福啊!如果将来狡兔死,走狗烹,周兄你可想过自己的下场?” “杀了那些人是因为那些人大逆不道,更何况自古就有伴君如伴虎的古话,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陛下肯定不是一位平凡的君主,乱世需用重典,自古以来哪位名流千古的帝王,不是满手的鲜血。在你们心里,大明这个时候,如果不用血腥的手段,怎么办?”周嘉谟丝毫没有将杨涟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天启皇帝是一个又大胸襟,大气魄的君主。 略微沉吟了一下,周嘉谟继续道:“我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现在我看到了光明。为了我年轻时候的抱负,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我愿意赌这一次。或许赌输了,身败名裂,可是也能名垂青史。如果赌赢了,不但能够名垂青史,还能够公侯万代。你们可曾记得,文天祥的那句读圣贤书,所为何事?” 杨涟和左光斗此时终于明白了,周嘉谟这些日子以来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了,原来是改弦更张了。 杨涟还没有说话,左光斗伸出手指了指周嘉谟,严肃的道:“你不够意思,这样的事情你居然到此时在和我说,我们虽说不是桃园三结义的刘关张,可是也是过命的交情。你知道我左光斗的理想,既然有这样的事,我自然应该站在你这边。” 杨涟听了左光斗的话,顿时冷冷的哼了一声,冷笑着道:“左兄,你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我杨某人是贪生怕死的小人似得。” “我自然明白杨大人的想法,只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左光斗丝毫不在意杨涟的语气和表情,笑着对周嘉谟道。 周嘉谟此时也有些后悔,自己就这么将天启皇帝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似乎有些对不起天启皇帝。而且此时这两位已经准备弃暗投明了,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和天启皇帝说呢?天启皇帝会不会怪自己呢? 求票票哦我要票票哦我也满地打滚求票票啊 第六十一章谋划 看着周嘉谟为难的样子,杨涟的心中微微一笑,对着周嘉谟招了招手,“这个,我倒是有个办法,周兄,你附耳过来。”杨涟微微笑了笑,示意左光斗也靠过来:“周兄,明日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完三人相视而笑。 自从万历年间开始,首辅太师张居正就改革早朝制度,每逢三、六、九上朝。天启元年的一月初三,天启皇帝就没有上早朝,下一次早朝就要等到一月初六了,今天的北京城,似乎也不会很平静。 第二天一早,天启皇帝起得很早,和李岚一起吃过早饭之后就来到了御书房,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两份奏折,天启皇帝的眉头就皱了皱。 “这是昨天连夜送进来的,你看看吧!”将桌子上的奏折递给李岚,天启皇帝摇着头哭笑着道。 李岚接过奏折,也没有说话,御书房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不时翻动书本的声音。 “看完了,怎么样?有什么想法?”见李岚放下了奏折,天启皇帝的笑着道,眼中带着期盼的神色看着李岚。 “嗯,看完了,臣妾觉得这些人似乎有些清闲,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可是臣妾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李岚虽然帮着天启皇帝处理奏折,可是毕竟时间尚短,很多朝堂上的事情还是没有弄太明白。 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李岚,天启皇帝走到她的身边,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笑着道:“你要相信朕,这个世界上没有朕解决不了的事情。不要年纪轻轻的就皱眉头,不然你会过早的长皱纹,过早的衰老。你要好好的保养自己,不然你会很容易失宠的。” 李岚轻轻的笑了笑,将天启皇帝的手抓在了手里,放在嘴边轻轻的亲了一下,笑着道:“臣妾有机会伺候陛下,是臣妾上辈子修来的。臣妾相信陛下不是那样的人,就算臣妾年老色衰,陛下也会宠爱我。” “你倒是有自信。”天启皇帝捏了一下李岚的鼻子,笑着道。 “陛下,那这件事情你怎么办?”李岚再一次将目光落到了一边的走着上,忧心忡忡的道。 “我们的老祖宗是伟大的,他们留给后人很多的道理,可是后人们都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或许朕可以做一次渔翁呢?”天启皇帝笑着拿起奏折,心中不住的冷笑,这些人真拿我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儿皇帝了。 “虽然臣妾不知道陛下有什么打算,可是臣妾觉得还有一个词更合适。不过,我说了陛下可不许生气。”李岚歪着头想了想,笑着道。 “哦!什么词?说来听听,你说吧!朕怎么舍得怪你呢?”天启皇帝有些好奇,对于李岚这样的态度天启皇帝很喜欢。 李岚轻轻的笑了笑,道:“臣妾觉得应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啊!你敢说朕是黄雀,看朕怎么收拾你。”天启皇帝伸出手去挠李岚的痒痒,两个人顿时在屋子里笑闹了起来。 “陛下,吏部尚书周嘉谟在外求见。”就在我和李岚打闹的时候,陈洪缓步走了进来,对天启皇帝道。 看了一眼面露苦笑的陈洪,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道:“放心吧!陈公公,朕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怪罪你的,以后也不用担心什么,有重要的事情,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朕送过来。” 陈洪自然知道坏了天启皇帝的好事,可是见天启皇帝不但没有生气,还婉言的安慰,不由欣慰的道:“老奴知道了,陛下放心吧!” 天启皇帝走到陈洪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把你留在身边,对你自然是信任有加,所有你不必太过拘谨。” “老奴不过是老太监,能得到陛下的这句话,老奴这一生就没白活。”陈洪感受着天启皇帝的在意,心中顿时温暖无比,眼角不由有些湿润。 看着陈洪的样子,天启皇帝知道这个老太监是动了真感情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天启皇帝知道陈洪并不是一个会演戏的人。因为习武的原因,这个老太监很是刚硬,很少流露这样的姿态。 “好了,朕一直没拿你当外人,去吧!把周嘉谟带进来。”看着陈洪的模样,天启皇帝笑着道。见陈洪走了,天启皇帝不由回过头看着李岚,笑着道:“李岚,你说这位吏部侍郎回来这里做什么?” “陛下讨厌,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肯定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李岚笑着走到了天启皇帝的身边,撒娇道。 时间不长,周嘉谟在陈洪的带领下走进了御书房,见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周嘉谟立刻跪倒,大声的道:“臣周嘉谟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吧!”看了一眼周嘉谟,天启皇帝又对陈洪道:“搬把椅子来。” 等到周嘉谟坐下了,天启皇帝才缓缓的道:“爱卿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亲自来?上个折子不就好了吗?” “陛下,这件事不能在折子里说。”周嘉谟看了眼御书房,有些犹豫的道。 天启皇帝自然能领会周嘉谟的意思,对着陈洪使了一个眼色,等到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天启皇帝才道:“这回可以说了吧!如果你要说的是昨天你们聚会的事情,那就算了吧!朕都知道了。” “自然不是这件事,臣没以为这件事情能瞒过陛下,大明有东厂锦衣卫,什么事情能瞒过陛下的耳目,臣还有别的事情。”周嘉谟显然并没有吃惊,对于东厂和锦衣卫的能力,他很清楚。只要是皇帝想知道,很少有查不到的事情,何况是那么大张旗鼓的事情。 “哦,说说看吧!”既然周嘉谟不想说,天启皇帝自然也不会问,周嘉谟也没有问天启皇帝要怎么做,自然也是心里明白,看来这个周嘉谟真是一个老狐狸。 “陛下,臣以为欲成大事,首要的就是人才,臣觉得自己在朝堂上有些势单力孤,希望陛下能准许臣拉拢一些志同道合的官员。当然陛下可以放心,臣等自然不是结党,更不是营私,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采取的一种措施。”周嘉谟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严肃的道。有些事情还是说明了好,如果让天启皇帝误会自己结党,那就是适得其反了。 第二章求推荐求收藏 第六十二章早朝之上 看着周嘉谟认真的样子,天启皇帝微微点了点头,这其实也是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可是在没有摸清大臣们的底细之前,天启皇帝是不会开始这件事情,毕竟在没有准备好之前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看着沉思的天启皇帝,周嘉谟的心里就是一定,却也有一种深深的失落。看来自己真的不如杨涟,虽然杨涟没有和天启皇帝打过太深的交道,对天启皇帝心思的揣摩可是很到位的。 轻轻的吁了口气,周嘉谟缓缓的说道:“陛下是不是在担心会走漏风声?这点陛下可以放心,微臣以性命担保这件事情的安全。” 看着周嘉谟的模样,天启皇帝顿时有些奇怪,怎么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可是却又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劲。沉思了一下,天启皇帝面容严肃的道:“周爱卿,你要拉拢的人是谁?” “回陛下,是左光斗和杨涟。”周嘉谟见天启皇帝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不由心中暗喜,连忙将这个两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看到周嘉谟的样子,天启皇帝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就是这个周嘉谟奇怪。看来他已经和杨涟二人谈好了,此时不过是想要得到自己的批准。天启皇帝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如今朝廷里的局势还不明显,不是朕多疑,只是此时不得不小心。你说的这两个人朕知道了,下不为例。你们三人可以暗中观察,将东林党之中可用的人记下来,朕以后会重用,现在就算了吧!”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周嘉谟的心里就是一紧,他没想到天启皇帝一下子猜中了三个人的事情。心中惊惧之余又是喜悦,看来这个皇帝还真是能力不俗。 “陛下,微臣三人乃是生死之交,臣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周嘉谟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不然很可能影响自己在天启皇帝心中的形象。 见周嘉谟有些尴尬,天启皇帝微笑着道:“这没什么,这也不会说什么。爱卿的忠心,朕是相信的,你不要考虑太多。东林党有很多的人才,可是也有太多的蛀虫,朕希望你们能够小心点,不然会很麻烦。” “是,臣知道了。”周嘉谟依旧有些惭愧,可是也切实感觉到了天启皇帝的关爱之意,不由有些感概。 离开皇宫之后,周嘉谟的心情大好,等到他将事情告知杨涟二人之后,三人都是无比的欢喜。是夜,酩酊大醉。 世上的事一直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那边是欢声笑语,这边却是愁云惨淡。内阁首辅方从哲的府邸,这位谨小慎微的首辅大臣此时却如坐针毡。 昨天的聚会虽然来了很多人,可是没有议论出什么结果,一群人的争吵将整个聚会弄的是乌烟瘴气,让方从哲很是头疼。 此时的方从哲已经没了分寸,可是他的心里却相信一点,东林党要得势了。天启皇帝启用了很多东林党人,自己这一边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一旦自己被赶走,自己的那个老对手必然会回来,到时候齐浙楚党的这些人肯定都没好下场。他自然不会认为东林党人会手软,党争就像两个国家交战,国家可能还会议和,可是党争是绝对不可以。输了就是毁灭,就是死亡。 方从哲此时已经年过古稀了,他只想着能够自己平安,至于其他人,他是没有精力再管了。树倒猢狲散,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缓步的走到书桌的后面,将自己最喜欢的湖州笔拿了起来。 略微沉吟了一下,方从哲才缓缓的落笔,这是一份辞官折子。 天启元年,一月初六,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已经是钟鼓齐鸣了。大明朝的百官都缓步的向乾清宫走去,因为他们要去上朝。每天热闹非凡的上朝路上,今天却显得很是冷清,那些平日里喜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大臣,此时却像谁也不认识谁一样。平静的人群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皇上驾到”随着陈洪的喊声,天启皇帝缓步走进乾清宫的大殿,看着下面的大臣,轻轻的一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这千古不变的喊声,大臣们全部跪倒在地。 “众位爱卿平身吧!朕这几天身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有些疏懒了。现在有什么事情都奏上来吧!”天启皇帝笑了笑,大声的道。 天启皇帝的话说完,大殿里却是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开口,似乎这天下并没有什么事情值的参奏。所有的官员都低着头,有的胆小的官员,甚至都开始发抖了。 看着百官的神色,天启皇帝心里不禁哀叹,一个国家让这些人惶惶然的立于朝堂之上,难道不是这个国家的悲哀吗? “臣有本奏。”安静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殿里响了起来,顿时大臣们的目光都有些怪异的看着这个老头。 “方爱卿啊!有什么事情,说吧!”看了一眼方从哲,天启皇帝轻轻的拿起一边的茶碗,一边面容平静的看着这位内阁首辅大学士。 “臣以古稀之年,能存于今,乃上天垂怜。随想在辅佐陛下几年,可是身体老迈,亦是无能为力。臣不敢在其位不谋其政,望陛下准臣辞官归故里。”一边说着方从哲在袖子里面拿出一本奏折,缓缓的举过头顶。 天启皇帝一面示意陈洪将奏折拿上来,一面道:“卿不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爱卿随年过古稀,却乃三朝元老之臣,又是先帝钦命顾命大臣。朕年龄尚小,登基日短,很多事情还需要爱卿在一边辅助,爱卿怎忍心弃朕而去。这辞官二字,万万不可再提。” 看到这一幕,齐浙楚党的人微微松了口气,东林党人却是面色一沉,略微安静了一下之后,礼部尚书孙慎行出列道:“陛下,臣有本奏。” “讲。”天启皇帝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做皇帝的还是装装无知的好。 今天最后一章求推荐求收藏 第六十三章莫须有 “陛下,臣参劾内阁大学士方从哲阻塞言路,蒙蔽圣聪。”孙慎行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在场所有的大臣都知道,要开始了。 “爱卿此话从何说起,方大学士这么多年了,可谓是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快细细道来。”听了孙慎行的话,天启皇帝顿时一惊,脸上也是很不相信。 看了一眼方从哲,孙慎行道:“臣曾经上过一本参劾内阁首辅方从哲的奏折,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依旧犹如泥牛入,杳无音讯。想必是放从哲私下里将奏折扣下了,臣请治方从哲的罪。” 看来这个孙慎行还是蛮有头脑的吗,知道从这个角度切进来,看来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爱卿,这件事你就冤枉了方爱卿了,因为你参劾的乃是内阁首辅,所以这份折子早就到了朕这里。内阁都没有拟意见,也是为了避嫌。”天启皇帝将桌子上的一份奏折拿了起来晃了晃,继续道:“只是事关重大,朕这几日一直在思量,还没有一个结果。也好,既然今天众位爱卿都在,那就议一议吧!拿去念一念。”将奏折递给陈洪,天启皇帝轻轻的押了一口茶,笑着道。 随着陈洪的声音,大殿里更加的安静了,所有人似乎都在听着折子里的话,似乎都在思考着怎么办!可是心里究竟怎么想,却是不得而知了。 等到折子念完了,大殿里顿时陷入了安静,轻轻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天启皇帝缓缓的道:“众位爱卿怎么看?谁先来说说?” “臣有本奏,臣以为方从哲乃是勾结郑贵妃和李可灼,致使先帝龙御归天,当治重罪。”说话的依旧是礼部尚书孙慎行,看来这位是非将方从哲搬倒啊! “臣有本奏,那日李可灼进献红丸,臣和内阁大学士韩旷三人都在。因为并不相信李可灼的话,所有将其轰走了,可是后来陛下亲自询问这件事情,方从哲不得已才将这件事告知陛下。岂知陛下信以为真,如果说方从哲有罪,那么臣等皆有罪。”这次站出来的乃是内阁大学士刘一璟,此时东林党的人全部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东林党的自己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反对。 刘一璟随是东林党人,也是深陷党争,可是这种单纯的为了利益而冤枉人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在知道这件事情做之后,他就一直再犹豫,甚至那天的聚会都没有参加。 看到刘一璟站了出来,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看来这位内阁大学士良心未泯,还有拯救的可能。 “韩爱卿,事情是否像刘爱情说的这样?”天启皇帝将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同时东林党的韩旷身上,想看看这个人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 “回陛下,那日之事确如刘学士所说,可是这证明不了什么。这不过是那一日之事而已,至于私底下方大人是否勾结了李可灼,臣等并不知道。”韩旷的话听起来就是诛心之言,这是在方从哲的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想要将方从哲一脚踹死。 接下来又有很多人说话,参劾方从哲的有之,为方从哲辩解的有之,总是双方看起来似乎是势均力敌。 “陛下,臣以为从哲纵无弑之心,却有弑之罪,纵辞弑之名,难免弑之实。”此时礼部尚书孙慎行再一次站了出来,说出了让所有人都哗然的话,甚至一直没有开口的杨涟等人也是猛地将眉头皱了起来。 原本喧闹的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上面的天启皇帝,似乎都想知道这位少年天子在想什么。 此时乾清宫里的大臣都谨小慎微的看着天启皇帝,可是这位少年天子的脸上看到不到丝毫的情绪,似乎刚刚的话并没有进入他的耳朵。 就在所有人都差异的时候,礼部尚书孙慎行忽然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大声的道:“陛下宜急讨此贼,雪不共之仇!” 这一下将所有的大臣都弄蒙了,这是什么?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位孙大人是真的想将方从哲弄死。而且给安了一个这样的罪名,这可是灭九族的罪名啊!实在是太狠了,就算是党争通常也不会做这么绝。 内阁首辅方从哲的身体则是不住的颤抖,他知道自己这次麻烦大了,自己上了一道请辞折子,就是要告诉这些人,自己不和你们闹了,我只要安安稳稳的回家。可是这是非要将自己赶尽杀绝啊!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竟然还要给按一个抄家灭族的罪名。 “陛下,臣赞同孙大人的意见,对于这样的老贼,一定要严肃处置,决不可姑息啊!”这次说话的是御史邹元标,在他看来这位少年天子似乎已经被吓蒙了,这次东林党大事可成了。 轻轻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天启皇帝看了一眼下面的大臣,缓缓的道:“朕没读过书,可是却听过故事,今天朕就给爱卿们讲一个故事吧!”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在场的大臣都是面面相觑,天启皇帝没有读过书,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大臣都知道,可是说起的听过故事,又是怎么回事? 此时能够摸到天启皇帝心思的也就是吏部尚书周嘉谟了,看着那熟悉的表情,听着那熟悉的话语,周嘉谟知道天启皇帝现在很生气。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位大臣,周嘉谟知道,这些东林党人每一步都算好了,可是有一件事情他们算错了。那就是天启皇帝的心思,这位少年天子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众位爱卿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我相信你们都知道一个人,就是岳武穆,你们还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吗?”天启皇帝看着下面的大臣,满脸严肃的道:“什么证据都没有,你们就要办了内阁大学士,你们说说,你们和那莫须有的秦桧有什么区别。你们以为朕是什么人?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是没长大的笨蛋。” 今天的第一章,求点票票!本来今天早上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可是早起就看到我的读者映象变成了智商无下限。虽然不是什么神作,可是我自觉写的还算用心,忽然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或许每本书都是作者的孩子,可能我还是新人,可能是我不对,我要好好调整一下。 第六十四章妥协 “臣万死,臣有罪。”看到天启皇帝发怒,所有的大臣都跪了下来,很多人此时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位天启皇帝不再是那个懦弱的太子了,已经是一位天子了,那位君临天下的大明天子了。 “尔等食君之禄,可是你看看你们都在做什么?退朝。”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天启皇帝怒冲冲的离开了。 这让所有的大臣都是一愣,原本以为回事雷霆之怒,至少也会有几个人被廷杖的,怎么会雷声大雨点小呢?这位少年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随着陈洪的一声散朝,所有的大臣都向外面走了出去,却没有注意到这位陈公公脸上挂着冷笑。 只有走在最后面的首辅内阁大学士方从哲,此时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难过,而且神情也是更加的颓废。 “你们说,这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拉住杨涟和周嘉谟,左光斗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周兄,是你来还是我来?”看了一眼左光斗,又看了看周嘉谟,杨涟笑着道。自己的这位好朋友杨涟是知道,无论是学识还是胆识,又或是能力那都是没得说,可是这个政治上的东西,实在是太不敏感了。 “杨老弟,还是你来吧!”周嘉谟显然没有解释的兴趣,依旧皱着眉头沉思,似乎遇到了什么过于艰难的事情。 “好,那就我来。”杨涟说完,便将目光转到了左光斗的身上,接着道:“陛下的那些话是说给大臣们听的,让人知道他爱护大臣,不会冤枉了他们。可是陛下举出莫须有的事情,就是有特别的用意了,这是在告诉那些参劾方从哲的人,你们的参劾陛下很生气,陛下也不相信。”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对劲?”左光斗听了杨涟的话,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懂,依旧困惑的道。 杨涟看到左光斗的样子,和周嘉谟相视一笑,周嘉谟道:“你就不要在瞒着了,说吧!你看把左老弟急的。” “你们是说,这里面还有别的意思?”左光斗此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敢置信的道。 “当然了,陛下的话如果从另一角度去理解呢?你们参劾方从哲我很生气,为什么呢?因为你们没有证据就想让我罢免了首辅大学士,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可是你反过来想想,那就变成了只要你们有证据,那么参劾首辅大学士也不是不可以的,而且陛下也不会姑息。”杨涟终于将这件事情说清楚了,而一边的左光斗则是有些痴愣了。 看了一眼周嘉谟和杨涟,缓缓的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可是陛下为什么这么做?” 这次杨涟没有说话,而是周嘉谟开口道:“陛下这样的做的好处很多,第一,可以告诉群臣,陛下不会因为别人的参劾就轻易给大臣降罪,这就体现了陛下的爱护之情。第二,陛下也要让给群臣知道,如果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在证据十足的情况下,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陛下都不会手软。第三,是在告诉那些想要扳倒方大人的人,你们的心思我知道,我也赞成你们这么做。只是你们的手段太差了,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理由,陛下没办法站在他们这一边。” “这没想到,这里边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想到陛下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心思,真是了不得啊!”左光斗此时对天启皇帝可以说满是崇拜,真是厉害。 “可是,我还有一点没想明白,陛下为什么怎么做?赶走了方从哲,对陛下有什么好处?难道陛下也怀疑是方从哲勾结郑贵妃谋害先皇?”周嘉谟此时终于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当然他询问的目标自然不是左光斗,而是一边笑呵呵的杨涟。 看了一眼周嘉谟,杨涟道:“这个其实很简单,陛下想借着他们的手赶走方从哲,然后换上自己的人。等到这些人反映过来,什么都晚了,他们这才叫为他人作嫁衣啊!” “对,就是这样。陛下想要掌控朝廷,那么肯定就要有一个合适且有能力的内阁大臣,可是陛下心中的人选是谁呢?”周嘉谟欣慰的看了一眼杨涟,点点头道。 “会不会是杨兄?”左光斗虽然插不上话,此时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而且是满脸的兴奋。 “这个,杨贤弟肯定是不行,或许二十年之后还是有机会的。”周嘉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杨涟,淡淡的道。 看到周嘉谟的模样,杨涟赶忙笑着道:“周兄不必如此,杨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个是怎么也落不到我的身上。” 带着这个疑问,三人缓缓的离开了紫禁城。 是夜,内阁首辅方从哲府邸。 此时的方从哲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稳重,他不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当年齐、浙、楚三党联手,借着京察将所有的东林党一扫而空,东林党的主要人员叶志高,当时的内阁首辅大臣,也被赶回了老家。可是方从哲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最让他气愤的是这些东林党的人居然想要他的命,想要将他满门抄斩。 原本这样的胜负并没有什么,齐浙楚党和东林党斗了这么多年,自然也就是互有胜负,可是这次这样做还是有些过分了。用一句话就是,这次东林党没有遵守潜规则,捞过界了。 “老爷,韩学士来了。”就在方从哲唉声叹气的时候,老管家来到方从哲的身边,小声的道。 “他来做什么?看老夫的笑话?有那个人在,就凭他也想接老夫的位置?”方从哲对韩旷很是不屑,有野心却胆小入鼠,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罢了,这辈子也就是这个命运了。 “那,老爷是见还是不见?”老管家跟着方从哲几十年了,二人自然不像主仆一样,反而刚像是多年的朋友。 “见,怎么不见,老夫的身家性命还在这个人的手上。”自嘲的笑了笑,方从哲向着大厅里走去。 今天第二章接着求票票 第六十五章请辞 来到大厅,韩旷已经坐在那里了,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见到方从哲进来也没有施礼。 方从哲似乎也没有看到韩旷的态度,二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说吧!让老夫怎么做?”方从哲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的道,毕竟关系着身家性命,方从哲还是不能那么平稳淡定。 “方大人自然知道我们要什么,我想方大人应该明白怎么做!只要方大人做到了,我们也会遵守规则的。”韩旷的话说的很模糊,可是他相信,这位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人,不可能听不明白。 “这个老夫自然知道,你们放心,老夫明天就上折子。不过你们也要说话算话,不可出尔反尔。”方从哲沉着脸,缓缓的道,这些话放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送客。” “不必,我们还是小心些的好。”韩旷没有理会方从哲,缓缓的转身离开了方从哲的府邸。 看着韩旷离开的背影,方从哲轻笑着道:“你毕竟不在京师,消息不够灵通,这次恐怕要为他人作嫁衣了。” 月光皎洁,清风徐徐,紫禁城内异常的宁静安详,乾清宫内此时却是灯火通明。年轻的天启皇帝还没有睡去,而是在看着刚刚递上来的奏折,这让一边的李岚看的心疼不已。 “陛下,这些都是参奏首辅方从哲的奏折,都是一个意思,不要在看了,早些休息不吧!”轻轻的抚摸着天启皇帝的头发,李岚小声的道。 轻轻的拉住李岚的手,将他的手放在嘴边,天启皇帝轻笑着道:“朕也不想,可是这个世界没有白捡的便宜,这个渔翁没那么简单,这次能够捡个便宜,是因为那人距离京城太遥远。也是因为他对我不了解,大意了,以后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陛下,这天下可是大得很啊!哪有不烦心的事情啊!将心放宽一些。”李岚当然知道天启皇帝说的是什么,或许有一点听不明白,可是女人有的时候还是糊涂一点的好。 接下来的几天,北京城很是平静,普通百姓的日子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依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在京城的官场上,却是每个人都很是谨小慎微,每逢出门也都是行色匆匆。所有的官员下班之后,也都不在去走亲访友,青楼楚馆也看不到这些人的身影。 或许唯一意识到京城气氛不同,就是那些八大胡同的老鸨了,甚至有的胆小的青楼都已经关门了。对于这些人来说,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时间如水,时间一晃就来到了一月初九,天启皇帝再一次上早朝了。 随着礼仪的结束,朝堂上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所有的官员都是那么站着,没有人说话。 “陛下,臣有本奏。”在安静了一阵时候,内阁首辅方从哲第一个站了出来,施了一礼之后大声的道。 “方爱卿,有什么话,经管说。”看了一眼方从哲,天启皇帝微微笑了笑,这个老人还是没有忍住,或许他只有这样才能全身而退吧!并不是他的能力不可以,也许这就是游戏规则,每个人都应该遵守的游戏规则。 “陛下,臣以老迈了,老眼昏花,实在不堪大用,最近腿脚又不好了。希望陛下能够体会老臣的艰辛,准臣告老回乡,也算全了君臣之义。”方从哲说着缓缓的跪了下去,以头触地。 看着老头子的模样,天启皇帝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好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份了,怎么能将老人家逼到这个份上?可是又想了想自己的对手和自己的计划,却又不得不将心硬起来。 轻轻的抬起龙袍,缓步的走下龙椅来到了方从哲的身边,伸出手将方从哲扶了起来,天启皇帝淡淡的道:“爱卿乃三朝老臣,朕十分不舍的割舍,既然爱卿去意已决,朕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爱卿此次离去,朕也不会为你保留一个大学士的职位,什么时候身体好了,再回来。” “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再一次跪了下去,有的是真心,有的是演戏,有的则是随大流,不一而足。 “这次是朕对不住你,以后朕会补偿你。”天启皇帝用力的拍了拍方从哲的肩膀,小声的在他的耳边道。 “陛下,臣能得陛下这句话,此生无憾了,老臣在家乡看着陛下中兴大明。”方从哲此时身子不住的颤抖,双眼隐隐有泪光闪现。 缓步的走回龙书案,天启皇帝大声的道:“方爱卿一生为国,披肝沥胆,历侍三朝,朕记得你的功勋,天下人记得你的功勋。朕特旨加封太保,衣锦还乡。”对于这位内阁首辅方从哲,天启皇帝心里并没有什么好感,当初在那场移宫案中,方从哲可是投靠了李选侍。虽然是形势所逼,可是天启皇帝可是没有忘记,这也是天启皇帝决定不保他的主要原因。 “臣,谢主隆恩。”此时方从哲的心里在也没有了那种失落,而是隐隐的兴奋。 这一天,整个朝堂之上没有人在说别的事情,很快也就散朝了。所有的人心里都不是很平静,东林党人的心情很负杂,那种成功之后的喜悦却并没有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反而显得有些沉重。 更多的大臣则是称赞天启皇帝的仁德,你做过的事皇帝心里都记得,只要有功皇帝就不会亏待你的。就这样,天启皇帝似乎拜托了原本那个懦弱太子的形象,而是一个正真的皇帝,真正的天子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池塘,不远处水车不断的转动,一个老者身上穿着粗布的衣裳,端坐在池塘边的大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不长的竹竿。 老者的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清瘦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身上穿着官服,看服色是一位正四品的文官。这位出去就是一方大员的文官,此时却是一脸恭敬的站在老者的身后,似乎在等着老者的吩咐。 今天第三章来了忘了投点票票哦!池塘感激不尽! 第六十六章送行 老者似乎对身后的中年人并不在意,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轻轻的将鱼钩上的鲤鱼摘了下来,慢慢的放到身边的鱼篓里。直到再一次将鱼钩甩出去,老者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年人,淡淡的道:“京城有消息了?” “回老师,还没有,上次早朝事情被皇帝压了下来,这次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以我们现在的势力,老师又运筹帷幄之中,相信不会出什么问题。”中年人恭敬的看着老者,眼中满是敬畏,说起话来也是异常的恭敬。 似乎没有听出中年人话中的奉承,老者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淡淡的道:“这件事事出仓促,毕竟先帝驾崩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老夫又不是身在京城,消息到这里已经有些晚了,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布置,想来是瞒不过那些人的。” “就算瞒不过也没什么,明知道他也得退,那个位置就是老师的。”中年人倒是信心十足,丝毫不在意,笑着道。 老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便没有在说话,而是将目光再次落在了水面上,似乎想知道下一条会不会是一条大鱼呢? 三天后的早晨,京城的西郊。 此时宽阔的街道上,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无数的官员随从,无数的士子乡绅全部聚集到了这里。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内阁大学时方从哲送行,这位虽然致仕却依然圣眷不衰的老大人。 站在这群人最前面的是一个老太监,在这里没人敢小看这个太监,哪怕是那些所谓的清流言官,因为这位乃是天启皇帝身边的陈洪陈公公。让人不敢小瞧的是这位公公乃是代表天启皇帝来的,代表着皇帝来为方从哲送行,这位老大人可谓是一时无两。 “方太保,咱家乃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送送您,那边车上的东西乃是陛下送给你的。”陈洪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架马车,笑着道:“陛下曾交代过咱家,让咱家带陛下敬方太保一杯酒并且送方太保一句话。” 拿过旁边的一壶酒,陈洪缓缓的倒了一杯,送到了方从哲的面前。 看着这杯水酒,方从哲的心里感慨万千,那一丝委屈早就是烟消云散,做官做到自己这个地步真的此生无憾了。缓缓的跪在地上,将那杯酒轻轻的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这壶酒就交给方太保了,这是陛下昨天晚膳特意为您留下的,老大人拿着路上喝吧!另外陛下让咱家告诉方太保,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陈洪的这句话说出来,方从哲已经是老泪纵横。 “臣有生之年能遇到陛下,乃是老臣三辈子的荣幸,老臣祝陛下万寿无疆,大明国祚永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从哲走了,或许有些遗憾,可是更多却是欣慰和感激。此时他的心中没有彷徨,没有遗憾,他知道大明有这样一位皇帝,自己就算死也是没有遗憾了。 随着方从哲的离开,北京城里顿时掀起了一股热潮,无论是士林官场,还是百姓布衣,对天启皇帝都是一致的赞扬。所有人也都寄希望于这位少年天子的身上,希望他能在加把劲,中兴大明。 方从哲离开的第二天就是早朝,此时所有的大臣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方从哲的待遇,让这些人看到了希望,所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憧憬的笑容。 每位官员的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此时东林党人的心里异常的激动,方从哲走了,空下来的内阁大学士,他们可以说是势在必得。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喊声,百官跪倒行礼,一切都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 “诸位爱卿,方爱卿的离去让朕的心里很难过,这样的三朝老臣的离开,是大明的损失。”天启皇帝的声音很是那低沉,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天启皇帝接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内阁也不可一日无首辅大学士,今日众位爱卿就推选一下吧!” 果然,没有出乎大臣的预料,天启皇帝一上朝就将这件事提了出来,大臣们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都在不断的交换着眼神。 “臣有一人选。”礼部尚书孙慎行此时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已经到了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他是万万不能允许别人将这个果实摘走的。而且他相信,在这朝堂之上已经没有敢和东林党唱反调的人了。 “爱卿既然有人选,那就说说看吧!”天启皇帝似乎很高兴孙慎行能站出来,笑呵呵的道。 “前内阁大学士叶向高,廉政奉公,有大才,且有执掌内阁的经验,是不二人选。”孙慎行微微一笑,将自己心中的人选推举了出来。 这位叶向高乃是万历末年的首辅大学士,后来因为无力调停抵挡齐浙楚党而致仕。可是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东林党此时的领袖,或者说是党首。如果他回来执掌内阁,那整个朝廷就真的落到了东林党的手里了。 “臣,复议。” “臣,复议。” 孙慎行的话刚刚落地,东林党人便迅速的站了出来,赞成他的话,只要叶向高回来,他们的这次的事情也就没有白做。 看着下面跪着的大臣,天启皇帝微微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就在这时大殿里再一次站出了一个人。 “臣有本奏。”听到这个人的话,所有大臣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可是这人却是面不改色,依旧那么站在那里,这人就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 这个人出现,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位督察御史杨鹤是朝堂之上少数不结党的人。因为为政清廉,办事有能力又从不参与党争,所以并没有被任何人在意。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位左都御史忽然站了出来。看到杨鹤,孙慎行脸上怒色一闪而逝,他没想到这个平时自己不在意的人,此时居然站了出来。 “杨爱卿,有什么事就说吧!”天启皇帝微微一笑,面色平静的道。 今天家里停电,到现在都没来,跑了半个城市才找个有电的网吧!码了一章传上去,如果晚上来电了,再传,谢谢大家。 刚刚看了一下书评区,我自认是个很用心的作者,可是还是有很多的不足。有位读者说我不懂明史,还敢写明代的小说,我想说的是,如果我懂明史,那我就写明史去了。大家看这种小说,就是因为和历史不同,如果相同,那就去看历史好不好? 我想说是我只是一个新人作者,很多地方不成熟,我自己希望大家多多提意见。我也没有自负什么人都喜欢我的书,就算是大神,我估计也做不到。 所以那些看不下去的书友,请你安静的离开。我谢谢你,真的,那些支持我的书友,我也谢谢你们。谢谢我爱邵佳书友和党寒书友的打赏。 第六十七章孙承宗 丝毫不理会东林党人愤怒的目光,杨鹤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道:“臣不赞成叶向高出任内阁首辅,当年叶向高乃是因为无力治理朝堂,才被迫请辞的。此人能力并不足以当但内阁首辅大学士,臣有一合适人选。”杨鹤的话声音很大,将在场的人都震住了。所有人都没醒到这位杨大人,居然会一反常态和东林党叫起板来了。 “杨爱卿,是什么人?说出来听听。”天启皇帝并没有理会大臣们的表情,只是满脸期待的看着杨鹤,似乎对杨鹤口中的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杨鹤看了一眼上面的天启皇帝,接着道:“臣举荐翰林编修孙承宗入阁,孙承宗乃进士出身且是翰林,又曾放过外任。更是先帝的老师,无论品德还是能力都是非常合适的人选,所以臣举荐翰林编修孙承宗入阁。” 杨鹤的话说完便站了回去,可是大殿里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所有的大臣都是面面相觑,可是没有人开口说话。东林党的人此时也是面色大变,刚刚杨鹤说的事情是叶向高的软肋。 这些东林党人本以为经过方从哲的事情,齐浙楚党不会再有人站出来反对,其他的大臣更是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现在这个左都御史杨鹤站了出来,那局势可就大不一样了,这些齐浙楚党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机会。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是东林党的人做首辅,那就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臣觉得杨大人说的有道理,臣附议。”随着一个人站出来,顿时就有了很多人站了出来。除了齐浙楚党的官员之外,还有一些中立的官员。此时他们看到了得到权力的希望,一旦孙承宗当上了内阁大学士,那个受重用的肯定不是齐浙楚党和东林党的人。 这些保持中立的官员不是没有权力欲望,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自己的党派而已。东林党以东林书院为根基,外人很难插进去。至于齐浙楚党则是以地域划分,排外性比东林党还要高,显然更是不可能接纳他们。 可是此时这些人却看到了希望,以先帝的老师为首,左都御史杨鹤为辅,朝廷里似乎有一股新兴的势力正在崛起。对于这些保持着中立的官员来说,绝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就算不加入也是不要得罪的好。何况东林党和齐浙楚党对这些官员也是多有压榨,平日里也是很不待见,此时有了踩一脚的机会,这些人自然不会放过。 稍微沉吟了一下,朝堂上多半数的官员都支持了孙承宗,只有东林党的这些人面面相觑。此时这些人似乎觉得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由都有些哑然。 “既然众位爱卿众口一词,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吧!还有孙承宗既然是先帝的老师,那么学问应该不会差,这样吧!给他挂一个帝师的名分,有空的时候进宫教朕读书。”天启皇帝也没有理会面色难看的东林党人,就这样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而且最好还说了一句看似很肆无忌惮的话,可是却让大多数的大臣心中一禀。 内阁首辅大学士,帝师,这两个词让他们想起了一个人,同样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同样的帝师,那个人就是当年的江陵相公,太师张居正。 当年张居正在位的时候,努力的改革弊政,推行新政,朝堂上的还没有成型的东林党几乎没有了立身之地。那位创办东林书院的顾宪成都被赶回了家,只能创办了东林书院。 东林党的人是一副死了爹的样子,齐浙楚党和那些中立的官员却是欢心雀跃,而且这两派人的关系,似乎也进了不少。仿佛悄然间,这两批人已经结成了同盟一般。 只是所有人看向杨鹤的目光就有些疑惑了,这位杨大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关键的时刻来了这么一手。这手段也是当真不凡,正可谓一击即中。 说起杨鹤,这个人在历史的名气不是很大,明末是一个人才辈出的时代,杨鹤的才能在这个时代也没有得到凸显。这个人是个好官,可是却不知兵事,后来陕西发生农民起义。这位杨大人就是一力主张招抚,在对待蒙古人,鞑靼人以及后来的后金,这位都是这个态度。 杨鹤的名声很大部分来源于他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杨嗣昌。杨嗣昌可是比他的父亲杨鹤有能力的多,曾经和熊文灿一起在陕西平叛,击垮了当时的罗汝才、李自成等人。只是后来因为决策上的失误,没有进一步的追剿农民军,致使李自成等人恢复了元气,最终大明导致了大明朝的灭亡。 这父子二人都是颇有才能的人,也都是忠义之人,只是并不是能够主持全局的人。 京城的草帽胡同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方,这里是京城大部分官员的居所,楼台殿阁,假山湖泊不一而足。在靠着帽儿胡同不远处的胡同里,有三间房子看起来合很不起眼。和普通的居民没什么不同,房顶上的瓦都掉了,很多地方都塞着干草。 门口没有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只有两颗长歪了的柳树,看起来也很肃静。大门也不是朱红色的大门而是一座枇杷栅栏,很难想像再这么一个达官贵人的聚居区,会有这样一个破败的房子。 “孙大人,在家吗?”平日了没有人的大门口,今天却来了一群人,鲜衣怒马,仆从如云,而且身上都穿着官服,一看就知道是朝廷里的大官。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年龄并不是很大的老头,身上穿着粗布衣服,脚上还穿着一双草鞋,此时还有很多泥土。粗布的裤腿高高的挽起,似乎是刚刚还在地里面干活,身上的尘土还没来得及扫掉。看到门口的这些人,老者明显一愣,却也缓缓的走到了门口,将栅栏门打开了。 “原来是杨大人,不知道杨大人此来有什么事情?”老者似乎并没有让这些人进去的意思,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人,也只是和站在门口的杨鹤点了点头。 昨天停电,电来了电脑又坏了,刚刚弄好,索性里面的存稿还在,不幸中的万幸。先传一章,晚上还有一章,今天也就这样了。 这两天对不住大家了,所以明天爆发一下,五章,让大家看个过瘾!哈哈!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你们提的意见,我都认真看过了,也回复过了。 最后谢谢看书者001书友和尚煜书友的打赏,谢谢你们!明天五章哦! 第六十八章觐见 孙承宗原本是泰昌皇帝的老师,可是自从泰昌皇帝死后,朝廷没有新的任命。他的翰林编修不过挂个虚衔,所以这些天也就一直在家。 看了一眼孙承宗,杨鹤的脸上差异之色一闪而过,虽然以前也见过这位老大人几次,可是真的没打过什么交道。此时来到这位大人的家里,杨鹤才发现这位真是一位好官,单是在这个时候,能够做到廉洁自持,就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杨鹤笑着道:“孙大人,这顿酒席的钱您是省不下了,虽然你不请我等进去,可是这酒你是免不了了。” 杨鹤看了一眼孙承宗身后的房子,这样的屋子怎么看都是乡间的农夫居住的,很难想像堂堂的一代帝师,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 就在孙承宗想问为什么的时候,这个每日稀落的门前,再一次来了一群人,不过这次来的人却是不同。 一顶青色的小骄,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特别,甚至都不如那些乡间的土财主的骄子。让人不敢小瞧这些人的是那群护卫在骄子前的人,那是禁卫,天启皇帝的护卫。 随着骄帘的挑起,一位身着宫服的太监缓步走了出来,当看到站在门口的官员时,稍微一愣,紧接着便笑呵呵的道:“诸位大人来的早啊!看来咱家来晚了。” “陈公公,我们来的早也没用啊!还是得您老人家管用啊!”杨鹤对这位陈公公没有什么偏见,知道这位老人不但得到了天启皇帝的宠信,而且为人颇为正直,和那些大奸大恶的太监并不是一类人。 “杨大人这么说,咱家可担当不起。不知道哪位是孙大人?出来接旨吧!”陈洪缓缓的朝人群里走了过来,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之后,目光便落在了孙承宗的脸上。 “臣,孙承宗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承宗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却还是乖乖的跪在地上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孙承宗进士出身,素有才干,曾为先帝之师。朕自登基以来,谨小慎微,深恐有负先帝重托。特此加封孙承宗为皇极殿大学士,入内阁行走。令特旨加封帝师,进宫教导朕读书。钦此。”随朕陈洪的宣读,孙承宗的身体一直都在不住的颤抖,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臣谢主隆恩。”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孙承宗的神色虽然有些激动,可是却是满脸的欣慰。 看着孙承宗的模样,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宅子,陈洪心中暗道:“这位孙大人真是不凡,怪不得陛下如此看重。” “孙大人,陛下知道大人生活清苦,这是陛下赏赐的。”陈洪一边说一边对身后的禁卫招了招手,禁卫心领神会,端着一个木质的盘子走了过来,在盘子的上面还盖着一块红色的丝绸。 轻轻的拿起丝绸,顿时露出了里面银白色的东西,陈洪轻轻笑了笑,缓缓的道:“这里是纹银五百两,是陛下赏给孙大人,希望孙大人能够笑纳。” 看着那晃人眼睛的银子,孙承宗心里有些感叹,看来这位少年天子真的不简单啊!轻轻的拿起一锭银子,放到了陈洪的手里,笑着道:“谢过陈公公,这次辛苦陈公公了。” 将银子赚到手里,陈洪顿时笑了起来,看来这位孙大人也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也很是明白事理吗! “众位,老夫要回去换一身衣服,众位等等。众位来恭贺老夫,这顿酒老夫请了。”对着陈洪笑点了点头,孙承宗又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边的杨鹤等人,笑了笑道。 随着内阁首辅事件的结束,整个朝堂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虽然死气沉沉,却也是井然有序。东林党人似乎也默认了这个结果,齐浙楚党则是抓紧时间联系中立的大臣,似乎他们才是朝廷里的主角。 乾清宫,御书房,天启皇帝正在召见新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 君臣二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互相的看着,天启皇帝不住的打量这个明末的名臣,眼中闪动着是喜悦的神色。在天启皇帝打量孙承宗的同时,这位新任的大学士也在打量着天启皇帝。印象中的那个懦弱的少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满脸的坚毅,双眼开合间精光不断的闪动,看起来就很是不凡。 “孙爱卿,这几日如何?家里有什么事情吗?可以和朕说说。”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孙承宗,天启皇帝不禁暗自佩服起这位老先生,单单这份养气的功夫就不是常人能及的。 “回陛下,老臣家中一切安好,劳陛下挂心了。”孙承宗对着天启皇帝微微的施了一礼,略带感激的 虽然已经很晚了,可是大内皇宫依旧灯火通明,宫里的人都知道,天启皇帝在召见新的内阁大学士孙承宗。 对于这位新任的内阁大学士,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认为这是一位深的帝宠的大臣。御书房里,天启皇帝和孙承宗相对而作,桌子上放着几道菜还有一壶酒。 “孙爱卿,朕今日很高兴,陪朕喝几杯!”天启皇帝的心情很好,从他的脸上就能看出来,这样的笑容是这么长时间来,很少见的。这让站在一边的李岚更加的好奇,这位孙承宗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天启皇帝如此的看重? 相对于天启皇帝的高兴,孙承宗就显得有些紧张了,在汉唐,大臣和皇帝一起吃饭并没有什么。可是在明朝,除了正是的大典之外,很少有人能够得到这样的殊荣。轻轻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孙承宗道:“陛下,老臣无功受禄,寝食难安。” 对于这位宦海沉浮的老臣,这一生的经历很是坎坷,虽然十六岁中了秀才,可是好运气似乎在那时候用完了。一直到十六年后,三十二岁的孙成宗才考中了举人。原本以为自己好运来到的孙承宗,发现命运再一次和他开了一个玩笑。直到十一年后,孙承宗才考中进士,这个时候的孙承宗已经四十三岁了。虽然考中的是榜眼,但是也可一说是大器晚成了。 今天就这样了,谢谢大家了!祝大家晚安! 第六十九章京营 和那些考到老的童生不同,孙承宗少有才名,满腹经纶,按理说肯定是少年得志,可是就这样蹉跎了半辈子。 考上进士以后,孙承宗如愿以偿的点了翰林,下一步就是入阁。可是命运此时似乎有何孙承宗开了一个玩笑,翰林编修的位置一坐就是十三年年,此时的孙承宗已经五十六岁了。 在这个年纪,孙承宗的好运似乎来了,因为他入了詹事府,教导当时还是太子的泰昌皇帝读书。本以为泰昌皇帝一旦登基,就可以平步青云,一展胸中的抱负,可是命运似乎又和孙承宗开了一个玩笑。 泰昌帝刚刚登基一个月,就这样驾崩了,孙承宗就这样又失去一次机会。 直到天启二年,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才赢了事业的第一个高峰,他做了兵部尚书,也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内阁大学士。这个时候,孙承宗巡抚辽东,建立宁远防线,准备一展胸中的抱负。 可是这个时候,命运又想起了孙承宗,这样的日子他只过了四年,孙承宗终于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那就是魏忠贤。终于这位老大人没有斗过这位九千岁,被赶回了家。 在家赋闲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崇祯二年,袁崇焕被下狱,人们似乎才想起了这位老大人。孙承宗在一次被任命为了辽东经略,坐镇辽东,抵挡皇太极。这个时候孙承宗已经六十五岁了,为了自己心中的抱负,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这位老大人再一次站上了战场。 可是这次孙承宗再一次失望了,两年后,辽东的情况刚刚稳定,这位老大人就受到了东林党的排挤,再一次的被赶回了家,这个时候孙承宗六十七岁。 这一次孙承宗似乎真的失望了,他开始在家里着手整理自己的东西,将他们全部都写成书。或许,在这位老人的心里,这是他最后施展胸中的抱负的方法,是他能为帝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在这个时候,这位命运多踹的老者,也没有放弃自己心中的理想。 直到崇祯十一年,这位老大人再一次被想了起来,被调往前线抵挡多尔衮,这个时候孙承宗已经七十六岁了。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和梦想,这位老大人毅然决然的走向了战场。在保卫高阳的战斗中,孙承宗六个儿子、两个侄子,十二个孙子、侄孙殉国,全家老小四十余人遇难。 这位七十六岁的老大人,倒在了自己抗争的路上,翻看明末的历史,或许我们会认为袁崇焕死的冤枉。死后还被人扣上了汉奸的帽子,直到天启皇帝穿越之前,对于袁崇焕的争论还没有一个结论。 可是在天启帝看来,明末的历史就是一个悲剧的历史,从熊廷弼,到后来的袁崇焕,无数的名将死于非命。他们不是死于战争,大多都是死于内部人的暗害。更多的是死于自己人的软刀子,比如祖大寿,比如满贵,比如曹文诏。或许我们曾经抱怨过吴三桂是一个汉奸,可是想过没有,这些为大明卖命的大将,大明的皇帝是怎么对他们的?说是狡兔死走狗烹,或者都是好听的。 在明末的时候,投降最积极的是谁?是那些江南的富贾士绅,是那些满嘴名族大义的东林党。在崇祯皇帝死后,吴三桂都没有过投降清朝,他想找的是李自成。或许在他看来,李自成虽然推翻了明朝,却也算得上官逼民反,情有可原。 自己和李自成怎么也算是同宗同源,可是李自成是怎么做的?抢了吴三桂的老婆,抓了吴三桂的父母,这样的时候,吴三桂能怎么做? 或许在谴责这些人的时候,可以想想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而孙承宗,可以说是明末大臣之中,最为悲催的一位。 在天启帝看来,明朝原本还有希望,可是因为那些自私的东林党,因为老朱家那些无能的皇帝,这些将军无一不是饮恨杀场。或者当他们死去的时候,还是抱着为国为民的胸怀去的,他们或许心中的怨恨也是十分的深重。 看着面前苍老的孙承宗,或想着这位大臣的经历,天启皇帝感慨良多。这样一位能够挽救江山的人,却一生不得施展自己的抱负,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将自己纷乱的心绪压了压,天启皇帝为宋承宗倒了一杯酒,在孙承宗的苦笑中,和这位老大人喝了一杯酒。这或许是天启皇帝对着为老大人的一丝歉疚,为老朱家的这些皇帝而有的一丝歉疚。 “孙爱卿,朕这些日子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应该怎么样才能中兴大明?朕是否还能中兴这个国家?”看着孙承宗,天启皇帝第一次流露出了自己的软弱,第一次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怀疑。 “陛下,臣相信陛下一定可以。”孙承宗此时对天启皇帝很看好,这绝对是一个明君,能够清楚的认识到现状就是最好的皇帝了。他不被表面的东西蒙蔽,不会被别人的话语动摇,只要坚持自己的信念,那就一定可以做到。 “希望如此吧!”轻轻的喝了一杯酒,天启皇帝将手里的杯子放下,道:“朕想整顿一下京营,大明的兵马此时已经是虚弱不堪,可是边军朕鞭长莫及,只能先从京营开始,不知道孙爱卿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 孙承宗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他很赞成天启皇帝的意见,这个国家的弊病太多。积弊已久,不能一下子翻身,只能一点一点的来。从军队入手是必须的,只有掌握了军队,其他的事情才好说。而军队从京营开始,也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此时孙承宗更加的相信,这位天启皇帝能够做到中兴大明。自己在这样一位明君的身边,肯定可以一展自己的抱负。 略微沉吟了一下,缓缓的道:“陛下,京营人马,虽然多,可是能战之兵却并不多。根据臣这么多年的了解,军队里的问题主要就是那么几点。” 今天五更,小小爆发一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两个小时之后,还有一更! 第七十章火器厂 略微沉吟了一下,孙承宗接着道:“第一点就是战役,战役的人多为将领的家奴,一营之中战役的人,大概有几百人,这些人不是兵丁却是每月领取饷银。不但使国库钱粮耗损,而且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另外一个问题就吃空饷的问题,将领虚报瞒报人问题,在军队中屡见不鲜。只有解决了这两个问题,京营的军队才有成为精锐的可能。”孙承宗对军队的事情了解的很,此时说起来也是极有见地。 见孙承宗说的头头是道,天启皇帝便开口道:“既然孙爱卿如此了解,不知道爱卿有什么办法?” 见天启皇帝下定决心这样做,孙承宗自然是心中欣喜,不由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陛下,京营的问题只需要选一干练官员,对京营进行整改,京营必能焕然一新。” “不知道爱卿有什么人选?”既然孙承宗这么说,天启皇帝自然不会反对,笑着问道。 “臣推举吏部主事孙传庭,孙传庭这个人虽然是进士出身,可是懂兵事,又对朝廷忠心耿耿,可堪大任。”孙承宗马上说出了自己心目中的人选,他可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是真的认为孙传庭这个人合适。 对于孙传庭这个人,天启皇帝并不是很了解,可是这个人做的一件事,天启皇帝是知道。那就是擒杀高英祥,这位既然能够抓住并杀死高英祥,想来能力没什么问题。后来好像也是战死了,那么忠诚自己也没什么问题,这样既有能力,又忠心的官员,天启帝自然不会放过。 轻轻的笑了笑,对孙承宗道:“就依爱卿所奏,明天朕就下圣旨。” 接下来的几天,两件事情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第一件事情就是天启皇帝下旨整肃京营。对于京营,天下的官员没有不知道的,曾经那只追随燕王扫被的精锐,此时的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当年跟随燕王扫北的时候,能够可以和蒙古铁骑面对面交战,还能大胜的部队已经不存在了。京营虚弱不堪,不要说对阵八旗铁骑了,就是后来对付李自成的部队,都是被打的落花流水! 李自成的部队虽然不是乌合之众,可也没差多少,这些自学了游击战的军户,也就只能对付一下大明无能的官军。后来吴三桂率兵入关,十几天的时间就打到了京城,给这位做皇帝梦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要知道,一万的八旗兵可以在野战中对付两万的吴三桂的部队,而且还能打赢。如果将此时的部队战斗力做一个排行,那么排在第一的肯定是后金的八旗子弟,紧接着就是蒙古的骑兵。无论是被后金打败的林丹汗,还是投靠后金的蒙古科尔沁部,战斗力都不是明军可比的。排在第三的就应该是辽东的袁崇焕的部队,被称为关宁铁骑,也就是后来吴三桂的部队。 排在第四的应该就是李自成的部队了,这群造反的百姓,有着比明朝边军更加强大的战斗力。排在第五位的,就是明朝的京营,这只拱卫京师的部队。虽然在前期镇压农民起义的过程中,有些许的战功,可是最后还是被自学了游击战术的李自成给打败了。排在最后的就应该是大明的官军了,这支军队不但人员不够,而且大多老弱病残,可是说无论和谁打都是一触即溃。 按照这个排名,就可以看出明朝的军队积弱到了一个什么程度,虽然名义上两百多万的军队,可是真打起仗来,除了关宁铁骑之外,其他都是酒囊饭袋。更不要说此时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兵种了,此时的欧洲已经开始出现了全员火器的部队了。其中一荷兰和西班牙为代表,法国更是后来居上,迅速的建立火器部队。而且对于火炮的研究也是相差很多,这个时候明朝还在使用红衣大炮,而欧洲人的加农炮已经问世了, 大明和欧洲国家的差距已经拉开了,后来又经过清朝三百多年的拖延,就相差的太多了。差距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如果没有外力的介入,恐怕真的无力回天了。 对于整肃京营,这些文官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因为历史上文官干涉军队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图谋不轨,这样做的人最终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大明的这些文臣,虽然自己斗得邪乎,可是对于武官他们是看不起的。就算让那个他们去管,很多人都是不屑一顾,除非是去做督师,否则这些文人是避之惟恐不及。 对于那些军队中的武官,虽然很是惊惧,可是却也没什么办法。明朝的制度就没给武将留下造反的机会,就算有这个想法,这些人也没这个胆子。 让所有人觉得不妥的是这次整肃的官员虽然是孙传庭,可是天启皇帝却派了锦衣卫和东厂插手,后来得知这些人都听命孙传庭,才让很多人松了口气。其实很多人不懂,天启皇帝让锦衣卫和东厂参与,主要是为了主持刑法和打探消息。 相对于整肃京营来说,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好事了,因为天启皇帝的秀女进京了。每天京城四门都有从各地赶来的秀女,无数的人都想要一睹芳容,可是很少有机会能见得到。就算见到了,也都是带着蒙面巾,让人看不清容貌。 用太监们的话说,陛下还没看呢!你们就想看!想什么呢? 对于所有人都关心的两件事,天启皇帝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对于京营,可以放心的交给孙传庭,而选后,就算是天启皇帝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说了不算。 虽然这两件事都没天启皇帝什么事情,可是这位皇帝也没能闲下来,因为他接到了徐光启的奏折,火器厂那边有东西问世了。 这天一早,天启皇帝带着大太监魏朝和五十名禁卫,微服去皇庄,同行的还有新任的首辅内阁大学士徐光启。 来到皇庄之后,天启皇帝缓缓的走下了骄子,回头看了一眼刚下骄的孙承宗,天启皇帝微微笑了笑。伸手指着面前的皇庄,天启皇帝道:“孙爱卿,听说过这里吗?” 第二章来了求票票哦!今天五更,大家给点票票啊! 第七十一章燧发枪 看着面前的建筑,孙承宗点了点头,这里他自然听说过,他也很想知道里面的秘密,也曾多方打听,可是却是一无所获。只是隐约知道这里总是传出爆炸声,似乎在造什么东西,甚至有人怀疑这位天启皇帝是不是有了什么特殊的癖好。 在明朝的历史上,有特殊癖好的皇帝实在太多,再多一位天启皇帝也不算什么奇怪的。对于这个事情,所有的大臣都有思想准备,所以虽然好奇却也没有非要弄清楚。 此时看着微笑着的天启皇帝,孙承宗知道这里不可能是什么特殊的地方,这里边肯定在制造火器而且是天启皇帝授意的。 跟随着天启皇帝走进了皇庄,孙承宗可谓是大开眼界,无数的白衣人来回的走动。这里的人似乎都很忙,对着天启皇帝的施礼之后,又都行色匆匆的走了。很多人都在低着头向前走,甚至都没有注意天启皇帝,禁卫想要招呼人行礼却被天启皇帝挥手打断了。 时间不长,徐光启就跑来了,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天启皇帝知道这个就是毕懋康。在历史上,就是这个人发明了大明的燧发枪,虽然比欧洲稍稍晚了一些,可是却是国人自己造的。 可是因为明朝的灭亡,清朝对火器的遏制,这种先进的武器丧失了装备的机会。如果在那个时候,大规模的装备这种枪,后世就不一定会怎么样了。此时的毕懋康还很年轻,只有二十多岁,虽然年龄不大可是看起来却很沉稳。天启皇帝相信,有了徐光启的教导和自己的支持,这位年轻的毕懋康肯定会比历史上走得更远。 轻轻的将跪在地上的徐光启搀了起来,看着这位老者似乎又苍老一些的老者,天启皇帝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回过头对着身后的陈洪道:“明日调一些御厨过来,这里的伙食以后由他们负责,一定要让他们吃好,这件事情由你负责。另外在派几名太医过来,驻守在这里,时刻为这些人看病。记住,一定要选信得过的人。” “是,老奴记下了。”对于天启皇帝交代的事情,陈洪自然是照办,而且是不打一点折扣的照办。 “臣,谢陛下。”徐光启自然能够感觉到天启皇帝的爱护,心中感动的同时也下定决心要更加卖力的工作。 一行人并没有过多的耽搁,缓步的向里面走去,他们的目的地是火器的试验场。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火炮,天启皇帝很欣慰。这些火炮比大明的火铳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进,不论是射速还是射程都要强很多。燧发枪也已经造出来了一些,虽然还不是很完美,可是却也比火绳枪强了很多。 轻轻的将一只燧发枪交给孙承宗,天启皇帝笑着道:“爱卿,看看这些新造的新式火器。” 对于火器,孙承宗自然是不陌生,接过火枪之后,他就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这支枪没有火绳。 看了看一边的徐光启,孙承宗缓缓的端起了枪,轻轻的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枪响,远处的靶子应声而断。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孙承宗自然能看出这种枪的优势,兴奋的说道。 燧发枪在射击时,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击发。大大简化了射击过程,提高了发火率和射击精度,使用方便,而且成本较低,便于大量生产。 看着兴奋的孙承宗,天启皇帝微微点了点头,回过头对着身后的徐光启道:“爱卿,这种燧发枪朕很满意,但是朕知道,这只是步兵使用的燧发枪,还有一种是骑兵使用的燧发枪。虽然都是燧发枪,可是大小型号却是差很多,你们下一步就是要生产这种骑兵使用的燧发枪。” 徐光启缓缓的点了点头,对着天启皇帝道:“是,臣一定尽快将这件事情抓起来。这些日子燧发枪的产量还可以,不知道陛下想要怎么处理这些制造出来的枪?”这一点徐光启一直很好奇,也很担心。正所谓好马配好鞍,这样的好东西如果落到一般人的手里,不要说好好的使用了,说不定一转手就卖给了敌人。 天启皇帝了然的看了看徐光启,轻笑着道:“这个朕自有主张,让人在这里建造一个专门存放火器的仓库,你们要为朕制造五万只步兵使用的燧发枪,两万只骑兵使用的燧发枪。朕的要求也不高,给你一年的时间,只要在年底之前造出来就可以。” 想了想现在的制造进度,徐光启只能苦笑着摇头,有些无奈地道:“陛下,这恐怕做不到,现在火器厂的产量一个月不过一千只燧发枪,这个目标很难达到。” “这个爱卿可以放心,朕回会给你派人来的,你们现在的人只负责研究和改进燧发枪,其他的朕会找人来做。还有就是火炮,爱卿,这种远程的大炮以后不要制造太多,在制造一百门就可以了。你们以后的研究方向是小型的火炮,那种适合两个人搬运的火炮,类似于弗朗基人的火炮。这个才是你们制造和改进的方向,当然大炮的改进也不能停,朕需要的是体积更小,但是威力更大的火炮。”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接着道:“朕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们好好的研究,过些日子,朕会让制造火炮的人过来。” 徐光启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孙承宗此时却是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巨大的火炮,抚摸着那冰冷的炮管,孙承宗的心里却是一阵火热。 虽然不认识这位主管造炮的大臣,可是孙承宗实在忍耐不住,不由笑了笑,对站在不远处的徐光启道:“徐大人,能不能为在下介绍一下你们新造的这些大炮?” 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见天启皇帝点头,徐光启缓步的走到了孙承宗的身边,笑着道:“在下徐光启,不知这位大人?” “孙承宗,承蒙陛下不弃,现在内阁行走。”虽然不知道这位徐大人的官职,可是从天启皇帝的神态中,孙承宗知道这位肯定是天启皇帝非常器重的人。 今天第三章,最后的两章在晚上,谢谢大家了,最后厚颜无耻的求票票啊!我记得我那天公布了一个qq群,为什么都没有人加呢?一会我把群号放到公告里去~! 第七十二章试炮 对于有能力的人,孙承宗一项都是非常的敬重,对于能够制造先进火器的徐光启自然很是尊敬,丝毫没有没有将对方看作工匠的意思。 只不过徐光启有些诧异,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对于外面的事情可以说一点也不知道。虽然不知道这位孙大人是什么时候成为内阁大学士的,可是出于文官的本分还是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道:“下官见过孙大人。” “徐大人,客气!”孙承宗赶忙避开徐光启的一礼,笑着拉住徐光启。“我们还是说一说这种大炮吧!” “嗯,这样吧!我先让人打一炮给孙大人看看吧!”对着远处的几个人招了招手,徐光启笑着道。 看着那几个人熟练的操作大炮,孙承宗看的一丝不苟,明军中装备的火炮很多,无论是火铳还是虎蹲炮,种类很多。现在这种改进型的红衣大炮,孙承宗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体积相比于以前的红衣大炮小了一些,炮管也短了一些,可是看起来却是更加的稳重。 红衣大炮是十六世纪欧洲人制造的,传入明朝的时间并不长,属于比较新型的武器。徐光启组织制造的这种新式的红衣大炮,更是加入了徐光启很多的研究成果。相比于欧洲人的红衣大炮要更具威力,体积却小了很多。 看到孙承宗的样子,徐光启很是满意的笑了笑,自己研究的东西得到了别人的赞同,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见操炮的人对自己示意,徐光启便拉着天启皇帝和孙承宗退出去很远。 随着一声巨大的火炮轰击声,一颗巨大的黑色铁球弹迅速的飞了出去,至于落点,天启皇帝和孙承宗谁都没有看见,因为实在是太远了。 “徐大人,这炮的射程?”孙承宗显然被震惊到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直直的看着炮弹打出去的方向,有些磕巴的道。 “这炮的射程,卑职已经派人量过了,大概在八里左右。”徐光启丝毫不觉得孙承宗的态度有什么不对,明朝自己制造的火铳,射程不过三里远。与之相比,这红衣大炮可就是威力十足了。 衡量红衣大炮这种重型炮的关键,就是射程。有了这样的射程其他很多东西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如果用这样的大炮攻城,几炮下去,城墙必定是垮塌一大片。 红衣大炮的缺点,也是考量一种大炮的另一个关键因素,也就是射速了。这种红衣大炮,虽然射程足够,可是射速就差强人意了。一刻钟能射出十发炮弹就以经很不错了,这还不算冷却炮管的时间。按照后世大的时间计算,也就是两分钟打一炮,这速度不得不说实在是太慢了。 回想着红衣大炮的优缺点,天启皇帝也没什么办法,这种前装炮,想要提高射速,那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也是为什么天启皇帝只让徐光启制造一百门这种大炮的原因,实在是耗费太大,而实际作用却是不大。有了这一百门大炮,可以说一段时间内够用了,主要也就是放在城头守城。至于想要打野战,更多的还要准备那种射速非常高的而且便于搬运的小炮。 一只万人军队携带小炮三百门,并不会占用太大的人力物力,可是战斗的时候却能发挥很大的威力。只要射速足够,那么炮弹就是铺天盖地的。 此时的八旗骑兵和蒙古骑兵的速度都是非常快的,两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能够跑出去很远了,红衣大炮的间歇就太长了,野战根本就没什么用武之地。 就在天启皇帝独自沉思的时候,孙承宗和徐光启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二人携手来到了天启皇帝的身边。 “怎么样?这些东西还不错吧?”笑着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明知故问道。 “这真的是攻伐的利器,真是好东西!”孙承宗的心里颇为感慨,真不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在哪找来的这个徐大人,这可真是国家的宝贝。如果神机营的子弟全部都用上这样的枪械,每只军队都配上的这样的火炮,那明军的战斗力可就能提高一大截啊! “陛下,这些武器是不是要装备到部队去?”孙承宗对于大明此时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的了解,心中顿时火热起来,满脸期盼的看着天启皇帝。 对于这件事情,天启皇帝自然是想过的,可是也就是想想,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好东西,一定要交给好的人,不然不但不能成为助力,反而会成为伤害自己的利器。 原本的历史上,明军也是配备了大量的红衣大炮,可是后来怎么样?红衣大炮成了后金手中的利器,攻打大明朝的城池,几炮就能轰开。 一旦此时将这种大炮拉出去,后金和那些大明朝的敌人,很快就能使用的上。如果在被人进行仿制,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毕竟这种大炮并不擅长守城,而是擅长攻坚,在坚固的城池也挨不了几下。 天启皇帝之所以如此秘密的研究这些东西,就是为了不传出去,在没有可有自己能够真正掌握的部队之前,天启皇帝宁愿这些东西全都放在仓库里。 这些事情,天启皇帝自然不会对孙承宗讲,看了一眼满脸期盼的孙承宗,天启皇帝笑着道:“朕知道爱卿的心情,这些东西朕自有安排,到时候爱卿就知道了。” 孙承宗的嘴里有些苦涩,刚刚的话问出口,他自己都觉得不妥。此时大明不但是外部的危机,还有内部的那些人,他们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一定要提防他们,这些东西怎么可以轻易的拿出去呢? 孙承宗的神情有些颓然,可是忽然又觉得自己似乎钻了牛角尖,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年天子,既然不声不响的做出了这些东西,那么肯定有着自己打算。孙承宗相信,这位天启爷的心里肯定比自己还着急,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直以来的养气功夫都哪去了?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 第四章来了今天五更一万字下一章马上来 第七十三章将军 天启皇帝回到皇宫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这一天的奔波让这位少年天子倍觉劳累,早早的便睡下了。 一夜无话,这天一早天启皇帝起的很晚,今天的早朝就这样又泡汤了。人的惰性真的是没办法,这位天启皇帝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偷懒的方法,对于早朝也看的并不是那么重。 在天启皇帝百无聊赖的时候,选妃的事情按照进度在进行,另一件天启皇帝没有想到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如果按照历史的轨迹,这将是一件让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辽东的初春依旧寒冷,根本没有一点春天的意思,每个辽东将士都知道,这个时节是最容易生病的时候。 在明军的营门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说是马车却和普通的马车不同,因为这是一辆囚车。高大的木笼里面站着一个人,一个中年人身上穿着白色的囚服,披头散发的。虽然这这人很是狼狈,可是那双眼睛却很是明亮,无论看向谁都是摄人心魄。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丞兼河南道监察御史,现任的兵部尚书熊廷弼,代表天子来到辽东慰问的熊大人。此时熊廷弼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威武,显得很是狼狈。 说起熊廷弼,就不得不提到明朝和后金的一场决定性的战役,那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萨尔浒之战。 这场战役发生于大明万历三十六年,当时担任辽东经略的是杨镐,一位历史上有名的无能之人。在这个时候,明朝对后金有着绝对的优势,可是这位杨镐志大才疏,派出四路大军围剿当时的建州女真。 因为这位的指挥失误,被后金将明军四路大军逐一击破,明军出征时十万精兵,被歼灭了五万。粮草物资丢失无数,这一站明军元气大伤。 萨尔浒之战之后,辽东自沈阳以北全部丢失,明朝在也没有了出兵征讨的实力。而保住沈阳的人,就是这位熊廷弼。熊廷弼来到辽东的时候,明军已经大溃败,后金八旗趁机攻城略地,一直打倒沈阳。 熊廷弼来到沈阳之后,熊廷弼上任逮捕了准备逃跑的知州李尚皓,斩杀逃将刘遇节等,以求稳定军心。前辽东经略杨镐被熊廷弼逮解进京下狱,前辽东总兵李如柏(李成梁之子,萨尔浒大败中唯一没有被歼灭的一路总兵)被召回北京后自杀。熊廷弼当时屯兵筑城,将辽东局势扭转。 自此以后,这位熊大人一直驻守辽东,那位后金的大英雄**哈赤顿时没有了往日的威风。无论如何挑衅,这位熊廷弼就是不出城,一直坚守沈阳。 **哈赤在熊廷弼的手上吃了几次亏,对于这位熊大人,**哈赤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给他起来一个外号叫做熊蛮子。 熊廷弼是一位典型的武官,心性粗犷,为人也是很豪爽,可是却是精通兵事。这位大人对于大明的忠心是丝毫没有瑕疵,可是他实在看不惯大明的这些文官,认为这些人均是尸位素餐,不堪一用。 于是熊廷弼屡次表达自己的不满,而他表达的方式就是骂,不得不说这位大将军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不但骂了文官,还骂了兵部,甚至骂了监察御史。可以想象在这个文官当道的时代,这位熊将军是多么的不得人心了。 要知道此时文官当道,兵部是熊廷弼的顶头上司,而监察御史是负责监察百官的。虽然对于这位熊大人,这些人都表示不与之为伍,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可是明朝的文官都是小心眼出名的,对于熊廷弼这样的人,这些人自然会狠狠的记在心里。 天启皇帝刚刚登基的时候,**哈赤带领八旗子弟攻打沈阳,可是又一次被熊廷弼给打了回去。 可是原本在历史上应该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发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启皇帝的到来,改变了原本历史的轨道。可是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事情似乎又回归了原本的轨道,这位熊将军倒霉了。 此时的辽东势力盘根错节,可是在这个地方,兵权才是说话的根本。辽东此时有明军十万,而大部分的兵权都掌握在辽东总督杨渊的手里。这个杨渊是谁呢?就是我们上文提到的原辽东经略杨镐的叔叔。熊廷弼的手里有多少兵呢?答案是一万人,这一万人还不时朝廷给熊廷弼的,是他收拢了一部分的明军在萨尔浒的败兵,大概有五千人。另外的五千人,是这位熊将军自己招募的。 就是凭借着这一万人,熊廷弼驻守着辽东,挡住了**哈赤的兵锋。 书归正文,这位辽东总督杨渊对熊廷弼可以说恨之入骨,当初杨镐就是被熊廷弼下狱的。杨渊曾经求过熊廷弼,希望他能为杨镐求情,将杨镐的性命保下来,可是却被熊廷弼言辞拒绝了。 可想而知,这位杨渊对熊廷弼的痛恨,此时熊廷弼就被杨渊打上了囚车,装上了木笼,准备押解进京。就像当年自己的侄子一样,杨渊相信,只要将他弄进去,就一定不会在让他出来。 看着离自己原来越远的明军大营,熊廷弼的心里很复杂,他虽然恨杨渊,可是对自己做的事情却不曾后悔。可是对于自己的前路和未来,这位大将军的心里却是没有一点底,那位新登基的皇帝是个什么样子,他并不知道。 如果天启皇帝是一位英明之主,那么熊廷弼相信自己肯定能够再回到这里,一定可以一展胸中的抱负。如果还像以前的那位皇帝,那么自己一定凶多吉少。虽然熊廷弼性格暴躁,可是却不傻,他知道杨渊既然选择动手,那么京城肯定也做好了准备,自己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位新登基的陛下了。 对于自己的人缘,熊廷弼有着清楚的认识,到了京城之后,为自己求情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有。对自己踩一脚的人,却是肯定有很多。 天启皇帝此时正在皇宫里散步,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是没有丝毫的准备,或许这将是一个重要的转折。 第五章今天五更明天就恢复了三更了……求票票啊!有票票的,给点啊! 第七十四章体检 一月的京城虽然不如辽东那般寒冷,可是偶尔也会有雪花飘落,银白的雪片让这座古老的都城更添了几分萧索。 张嫣来到京城已经五天了,这五天的时间里她和各地来的少女一起住在了城西的一座皇庄里。虽然心里忐忑,可是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让张嫣的心里平静了不少。 “小姐,有公公来了。”张嫣正坐在屋子里看书,小环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来到张嫣的身边,喘着粗气道。 “你呀!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这里不是家里,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如果犯了什么规矩,我也保不住你,知道吗?”张嫣从小长在深宅大院,亲生母亲死的早,在身边的也就是这个贴身的丫鬟,二人虽然名为主仆,感情却似姐妹。此时看到小环这样,不由的有下担心。 “小姐,环儿知道了。”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小环笑着道:“小姐,有一位公公过来了,听说似乎要开始选了。” 看了一眼激动的小环,张嫣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道:“很多事情自己是没办法做主的,等着吧!” 时间不长,屋子外面就想起来脚步声,走进来的是三个太监。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太监,在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小太监。 轻轻的晃了晃手中的拂尘,太监严肃的道:“这里的是谁?” 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翻了翻手中的书册,笑着道:“回崔公公,这位是来自河南的张姑娘。” 张嫣此时已经来到了太监的不远处,看了一眼太监,轻轻的扶了扶,轻声道:“见过公公。” “姑娘请起,咱家可受不起,这说不定哪天你就是主子了,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是没这个福分。”太监似乎很和善,对着张嫣笑了笑,柔声的道。看了一眼张嫣,太监笑着道:“张姑娘,话虽然这么说,不过这该有的流程可是还要有的。” 这个姓崔的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似乎是要做什么。 “不知需要我做什么?”张嫣对着身后的小环使了一个眼色,轻声的道。 “姑娘不必做什么,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就好。”此时这位的崔公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好了,跟着我们走吧!”让张嫣没想到的是居然还要离开这里,连忙接过小环递过来的东西,轻轻的塞进了崔姓太监的手里,那是一个翠绿色的翡翠坠子。 一边的小环也将两个银锭子塞到了两个小太监的手里,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似乎这事情也没有发生的似得。 崔公公摸了摸手里的东西,缓缓的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回过身对张嫣道:“张姑娘不但长的美,而且心地善良,温婉贤淑,想来这次肯定能选得上。” “那就多谢崔公公了!”张嫣些轻轻的笑了笑,此时她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似乎这位年轻的少女此时多出了很多的东西,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的灿烂了。 这一天,张嫣和一些年轻的女孩接受了检查,仅从外表上大概检查了一下,她们这这一组负责的正是这位崔姓的太监。一百名少女一组,按年龄大小站好。崔姓太监从她们面前走过,高一点的,矮一点的,胖一点的,瘦一点的,全都不要,这样被涮去了一千人。 第二天,进行五官检查,仍由太监负责。只是这次负责的不是那位崔公公了,而是换了一位年纪更大的太监。与头一天那样,百名一组站好,细看每一女孩的耳、眼、嘴、鼻、头发、皮肤、腰围、肩宽等,有一地方不合格者,哪怕身上长颗黑痣,都要淘汰。又让女孩报家门,听其声音如何,是不是结巴子。这样,又涮去了两千人。 第三天,借用工具测量身体是否符合比例,看其气质如何。凡是手腕粗短的,脚趾肥大的,举止轻浮的,都不能过关。这样,再被涮去一千人。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来到京城时的五千少女,就这样被刷掉了四千人,最后剩下的还有一千人。 第四天的检查是张嫣怎么也没想到的,因为这一天是“裸检”。余下的一千名女孩全部召入宫中,以备**之选。由年老的女宦官带到密室,摁摁ru房,查看长得挺不挺;闻闻腋下,有没有狐臭。最后摸遍全身,试试长得是否发达。这样,又涮去了七百人。此时最后剩下的少女,就剩下三百人了,当然张嫣全部都通过了这些检查,向着那个位置有迈出了一步。 到了这个时候,剩下的过程就有些漫长了,长期观察,重在性情。三百名精选下来的女孩留在宫中生活一个月,以观察其生活习性、说话态度、智力高低、人品如何。前面的四道程序重在观察“体”,这一关重在“德”和“智”。选出了德、智、体全都优秀的女孩五十名,这五十名少女就是天启皇帝的妃子,也就是这次选妃的最终成果。 由五千人,最后选出了五十人,这么算来,正是俗话说的“百里挑一”。有明一朝,估计都是采用如此“淘汰法”,选出宫妃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嫣要和剩下的这三百名少女一起生活在皇宫里,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一个月却是决定一生命运的一个月。 不过这次选妃和以往的选妃不同,这次还要选出一位非常重要的人,那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选妃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天启皇帝此时却有些无聊的躺在御书房的龙椅上,身边站着的只有陈洪。那个一直配在天启皇帝身边的李岚,此时已经不在了,去淑庆宫参加选举了。 当然她只不过是去参见最后的生活一个月的步骤,相信也只不过是走个过程。负责最后选举的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刘克敬,天启皇帝可不相信这位老太监敢将李岚给刷下去,那可真是老寿星和砒霜了。 花开三朵,在表一枝,这个时候,京城的门口来了一辆囚车,这位长途跋涉的熊廷弼终于来到了京城。 今天第一章来了,求推荐,求收藏,各种求!谢谢兄弟们的打赏,在这里就不列名字了,我会记在心里,谢谢了! 第七十五章朝议 天启元年一月二十一日,早朝。这一天的早朝天启皇帝准时的出席了,因为屡次不上朝,御史言官已经是颇有微辞了。天启皇帝也觉得因为这件事情被御史言官骂一顿不值得,所以不得不做一些样子。 老套的开场,老套的模式,一切都和每天的早朝一样,听着下面的大臣说着鸡毛蒜皮的事情,天启皇帝昏昏欲睡,不住的点着头。 “臣有本奏。”就在天启皇帝觉得是不是应该退朝的时候,忽然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的道。将原本昏昏欲睡天启皇帝吓了一跳,这个人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天启皇帝开口。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将桌子上的茶水拿起来喝了一口,用手揉了揉皱巴巴的脸,天启皇帝才将目光落到了站在下面的人身上。 站出来的是一位御史,这个人长的倒是不错,四方形的脸膛,浓眉大眼的,很有官威,看起来就像是清官一样。可是天启皇帝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一段时间,天启皇帝对这些御史言官是厌烦不已,此时看到站出来是一位御史,顿时头如斗大。 这些御史言官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天启皇帝,好像能够找到天启皇帝的毛病才对得起自己的职责一样。每次都是犯颜直谏,要不就是要痛哭流涕,要不就是要撞死在大殿上,让天启皇帝毫无办法。 如果天启皇帝大发雷霆,将这些人拉出去廷杖,或者贬斥,那么这些人第二天就成了英雄。仿佛这样做才是大明的忠臣一样,只要贬斥了一个人,第二天就会有无数个人上来讨打。天启皇帝此时看到站出来的是一位御史,顿时心里就有些没底。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天启皇帝缓缓的道:“冯爱卿,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臣要参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辽东经略熊廷弼。熊廷弼在任辽东经略期间,在边地假名增税,勒索小民,声言筑城御敌,实是误国欺君。臣请罢免其官职,严加问罪。”冯三元看了一眼天启皇帝,缓声的说道。 整个大殿里随着这句话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都是面面相觑,有的人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面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的身上,可是这位老大人却是一副至不关己的神态。这样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御史风大人怎么会参劾熊廷弼?这两个人根本就没什么交集吗! 天底下聪明人总是有的,比如兵部的都给事中杨涟,此时这位杨大人的眉头皱的很紧,心中也在不住的盘算。熊廷弼和冯三元的恩怨他是知道的,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熊廷弼骂了冯三元而已。这在这个时代本就算不得什么,官员互相谩骂,甚至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情。 冯三元虽然记仇,可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啊!身为兵科的都给事中,杨涟知道很多事情。辽东的局势很紧张,后金一直都有夺取沈阳的心思,因为这个熊廷弼在,沈阳才能保住。这个时候这些人将目光盯上了熊廷弼,事情肯定不是冯三元安排出来的,这个人恐怕就是一个马前卒! 杨涟还有些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上面的天启皇帝却是满身的冷汗了,脸色苍白的可怕,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前几天,天启皇帝就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此时听到熊廷弼的名字,他终于想起来了。 熊廷弼被押解进京,然后就被天启皇帝下狱,在接下来的这一年里,辽东战事不断,陆陆续续的将沈阳,辽阳等地方都丢了。后金在辽东彻底的站稳了脚跟,拥有了和大明一较高下的实力。 看着站在下面的冯三元,天启皇帝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声有些奇怪,嘶哑而干涩,似乎这位少年天子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半晌,天启皇帝才缓缓的道:“冯爱卿身为御史,本就有监察百官的责任,这一本奏的也没什么,不知道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天启皇帝的语气虽然平和,可是他藏在袖子里的两只手不断的互相掐着,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他稳定下来,而不是下令将这个冯三元拉出去砍了。 “陛下,臣有本奏。”天启皇帝的话音刚落,又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恭着身子道:“陛下,臣曾经在辽东呆过一段时日,深知熊廷弼的为人。此时性格暴躁,时常打压下属,带领兵卒外出巡视,实则借着巡视之名,勒索当地百姓,臣那时没有证据,臣请将熊廷弼下狱,并彻查此人。”这次站出来的是兵部尚书姚宗文,说出的话也是丝毫不留情,看的出来对于熊廷弼的也是非常的不满。 杨涟此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兵部尚书姚宗文的为人杨涟很清楚,此人志大才疏,而且贪得无厌。曾经因为内阁首辅方从哲器重而巡抚辽东,不知兵事,且贪污勒索。熊廷弼不齿姚宗文的为人,将其大骂一顿,并上书参劾。 方从哲为了安稳人心,将姚宗文调回了京城,这位姚尚书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将熊廷弼恨上了。看来熊廷弼此时的处境非常不妙啊!杨涟不禁将目光看向了天启皇帝,心中不断的问自己,是不是应该站出来为熊廷弼说几句话呢? 天启皇帝此时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总之很复杂。见杨涟看向自己,天启皇帝微微摇了摇头,缓声道:“冯御史参劾熊廷弼,姚尚书也这么说,不知道众位爱卿还有谁有话说?” 下面的大臣则是面面相觑,很多人都在心中不住的盘算,熊廷弼是楚党的人,而冯三元等人是东林党人。此时内阁首辅方从哲已经被东林党人弄下马了,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是上一次东林党人没占到便宜,想要扳回一局呢? 很多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内阁首辅孙承宗,这位朝廷里刚刚兴起势力的首脑,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依旧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第二章来了,求点击,求收藏,各种求啊! 第七十六章罢官 此时的朝堂上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天启皇帝,等待着这位少年天子的决断。 天启皇帝的脸色此时也是阴晴不定,不由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下面的孙承宗,见这个老家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天启皇帝不由有些气恼。 “众位爱卿,不知道熊廷弼现在在哪里?”天启皇帝这就属于明知故问了,这段历史他还是知道了。此时的熊廷弼已经被押进来京城,只差天启皇帝的一道圣旨,就直接下狱了。 “回陛下,熊廷弼已经被辽东督师杨渊逮捕,此时已经被押解回京了。”这次站出来的人是最有份量的一个,因为他是内阁大学士顾慥,没有理会周围差异的目光,顾慥接着道:“臣以为熊廷弼乃是大明的罪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斩不足以正国法。” 顾慥的话已经是诛心之言了,也就是最后的图穷匕见,所有大臣都看向了天启皇帝。 “好吧!朕想问问,爱卿们有什么证据?这么言辞凿凿。难道熊廷弼做的这些都是众位爱卿亲眼看见的?众位爱卿身在京城,居然对辽东的事情这么了解,难道你们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天启皇帝终于压制不住心里的火气,狠狠的甩了甩袖子,大声的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辽东经略私自押解进京,就算辽东督师可以节制文武,可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抓人,这是什么?这是专权。” 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慥,天启皇帝大声道:“身为内阁大学士,不辨是非,人云亦云。朕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熊廷弼的这些罪过的?” “臣,这个。”见天启皇帝大发雷霆,顾慥脸色顿时苍白如纸,赶忙跪下道:“陛下,这个,是辽东督师杨渊给臣来信说明的。” “杨渊给你来信?你是什么人?辽东经略有罪,辽东督师不是上折子给朕,居然写信给你?你以为你是谁?”这是天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当着这么多的人发脾气,也是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呵斥大臣。 “身为内阁大学士,居然因为别人的一封信,就要将朝廷大员斩首,你是干什么吃的?回家哄孙子吧!尸位素餐!”没有在理会颤颤巍巍的顾慥,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下面的大臣,大声道:“没有真凭实据,朕不会滥杀一位朝廷大员,有功于朕的,有功于国的,朕都会记得。” “吾皇圣明!”所有的大臣都跪在了地上,大声的喊道,此时他们的心里已经慢慢的对这位少年天子有了归属感,这可能就是被呵护的感觉吧! “将熊廷弼释放回家,三日后的早朝,朕会钦此询问于他。至于顾慥,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罔顾君恩,识人不明,免职归家,永不叙用。”用力的挥了挥袖子,天启皇帝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乾清宫,留下了百味陈杂的大臣。 缓缓的站起身子,顾慥的神情很是落寞,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官司,自己居然就被解职回家了。同样失魂落魄的还有兵部尚书姚宗文,这位老大人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的精神,一脸的颓然。 “陈公公,留步!”就在陈洪想要跟着天启皇帝离开的时候,一个人赶忙来到陈洪的身边,拉住了想要走的陈洪。 “杨大人,不知道杨大人找咱家有什么事情?”看了一眼杨涟,陈洪轻声的笑了笑,满脸揶揄的道。 丝毫不在意陈洪的语气,杨涟小声的在陈洪的耳边道:“陈公公,劳烦您给通禀一声,就说杨某有要事要见陛下!” 轻轻的挥了挥手里的拂尘,陈洪沉声道:“杨大人,咱家知道陛下喜欢你,可是陛下此时正在气头上,咱家劝你还是不要去找这个没趣。刚刚罢免了一个内阁大学士,咱家觉得一个兵部的都给事中陛下未见得就舍不得。” “公公误会了,杨某不是为顾慥求情的,他是罪有应得。因为一点私人恩怨就置国家大事于不顾,居然陷害朝廷大臣。杨某是有别的事情,劳烦公公了。”杨涟自然明白陈洪的意思,不由笑着道。 “唉,也就是你杨大人,咱家去给你问问,成不成的,咱家可不敢保准!”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杨涟,陈洪快步的向着天启皇帝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 看着快步跑过来的陈洪,天启皇帝眉头微蹙,沉声道:“怎么了?”对于顾慥这样的官员天启皇帝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个朝堂上的官员迟早要罢黜一大批,现在拿掉几个没什么大不了。 “陛下,是这样的,杨大人想要见一见陛下。”陈洪自然能够看出天启皇帝的情绪不高,硬着头皮道。 半晌,天启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缓声道:“去吧!将他带进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天启皇帝见杨涟的时候,紫禁城的宫门口,熊廷弼正站在车里。这位昔日的熊经略,现在更加的狼狈了,看的出来这一路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有些担心的看着走出来的大臣,熊廷弼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自己的命运全部系于这次朝会上。 对于熊廷弼,很多人是看一眼就走,虽然天启皇帝没有将熊廷弼治罪,可是这不并不能让这些大臣对熊廷弼另眼相看。 “熊大人,这次你受苦了!不过看你的气色还不错吗?”就在熊廷弼望眼欲穿的时候,两个人缓步的走到了囚车边,年纪较大的人笑着道。 熊廷弼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搭理自己,不由诧异的看向下面的人,接着便笑着道:“原来是周大人,好久不见,想不到周大人官运亨通啊!不知周大人此时担任何职?”熊廷弼没想到居然是一位故人,不由笑着道。 “熊大人玩笑了,周某承蒙陛下不弃,现在恬为吏部尚书。”周嘉谟轻轻的松了口气,还有调侃自己的力气,看来这位熊大人的心情还不错。虽然受了些苦,可是精气神还是不错的。 最后一章,有些晚了,大家见谅! 第七十七章疑惑 “周大人官运亨通,不像熊某人,落魄至此!”自嘲的笑了笑,熊廷弼的神色无比的落寞,看起来很是有几分英雄迟暮的味道。 周嘉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感激的看了看紫禁城,缓声道:“熊大人不要太过担心,陛下已经下旨将熊大人释放回家了,至于那些参劾熊大人的事情,三天后的早朝,陛下会亲自询问熊大人。” 二人的谈话的时候,在紫禁城里走出了一队士兵,都是天启皇帝的禁卫。来到了木笼的前面,也没有看站在一边的周嘉谟和左光斗,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熊廷弼,领头的人沉声道:“熊大人,我等奉命来释放熊大人。”说完便将木笼打开了。 在禁卫的搀扶下走下了囚车,熊廷弼对着紫禁城缓缓的跪了下来,此时这位杀场宿将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嘶哑的道:“皇恩浩荡,臣万死难报!” 看着远去的禁卫,周嘉谟将熊廷弼馋了起来,笑着道:“熊大人,我送你回去,我们边走边谈!” 见周嘉谟的神情很是严肃,说起话来也是意犹未尽,熊廷弼的眼睛猛地一缩,缓缓的点了点头,三人便向不远处走了过去。 “周大人,不知今日朝堂上?”刚刚走出去不远,熊廷弼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熊廷弼自然是担心的很。 “熊大人,周某的话可能有些重,希望熊大人不要见怪!”对着熊廷弼告了声罪,周嘉谟接着道:“今日朝堂之上,第一个出来参劾周大人的就是御史冯三元,这个人我不说想必周大人也知道。” 这个人熊廷弼当然知道,当初自己就是大骂了这个人一顿,见周嘉谟说的隐晦,熊廷弼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第二个站出来乃是兵部尚书姚宗文,这个人想必熊大人也不陌生吧!”周嘉谟此时的语气就有些调侃了,见熊廷弼有些窘迫,便笑着道:“至于这第三位,想必熊大人想不到。” “是谁?”熊廷弼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太多,但是大多数人都只会坐山观虎斗。在没有弄明白天启皇帝的真实意图之前,很少会有大臣表露自己的想法,毕竟明哲保身不是说说而已! “这个人是内阁大学士顾慥!”周嘉谟的神情颇为严肃,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怎么会是他?熊某虽然得罪了很多人,可是却没有得罪他啊?”熊廷弼有些不明所以,自己虽然性格暴躁,喜欢骂人,可是从来没有骂过内阁大学士,这怎么还出来一个顾慥呢? “这个周某也不知道,不过想来是有原因的。辽东的督师杨渊,御史冯三元,兵部尚书姚宗文,内阁大学士顾慥,如果把这四个人串连起来,不知道熊大人会想到什么?”周嘉谟虽然知道这里面不对,可是却真的想不明白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等到杨涟出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周嘉谟相信政治嗅觉敏锐的杨涟肯定能猜到一些什么,至于一边紧皱眉头的左光斗,压根就不在周嘉谟的考虑之内。 “这个,算了吧!熊某对于朝堂上纷争,一项是没什么办法,既然周大人都想不明白,我就更想不通了。”苦笑着摇了摇头,熊廷弼便和周嘉谟二人缓步的向远处走去了。 此时被周嘉谟记挂在心上的杨涟,正一脸恭谨的站在与书房的龙书案前面,脸上挂着的是一丝苦笑。 “来人啊!给杨大人那个凳子来,别让杨大人累着。”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杨涟,天启皇帝又好气又好笑的道。 “臣,谢主隆恩。”对着天启皇帝恭敬的拜了拜,杨涟也不客气,接过太监手里的凳子就坐了上去,站了一早上的朝了,杨涟真的有些累吧! “既然来了,就说说吧!你找朕有什么事情?”天启皇帝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笑着看着杨涟,轻声道。 杨涟的心里不断的琢磨,这话到底该怎么说呢?半晌才道:“陛下,臣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啊!” 见杨涟一副马上就要天下大乱的模样,天启皇帝笑骂道:“有什么话赶紧说,朕没时间看你在这里演戏!” “那臣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陛下可要赦臣无罪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杨涟缓声道。 “有话就说,有,朕要治你的罪,还能等到现在。”狠狠的瞪了杨涟一眼,天启皇帝笑着道。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杨涟有些不好意思道:“陛下的爱护臣自然知道。”接着便严肃的道:“只是今天的事情臣觉得很不寻常,杨渊将熊廷弼押解进京,这没什么,不过是为了杨镐的事情。当年杨镐被下狱,熊廷弼就是将杨镐直接押解进京,不过熊廷弼那个时候是钦差,身份是不同的。”似乎想起了天启皇帝在朝堂上说的话,杨涟又把话收了回来。 见天启皇帝的神色不变,杨涟接着道:“冯三元和姚宗文也不过是和熊廷弼有隙,他们两个人出来参劾熊廷弼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在陛下没有表态之前,这二人就站了出来,显然是不正常的。顾慥的参劾就更加的没有道理,这位顾大学士,一项都是谨小慎微,在内阁里也是很少发表意见,恪守自己的本分。这次的事情很反常,臣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笑着看了看杨涟,天启皇帝沉声道:“有什么难懂的,或许是老糊涂了,好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在搀和进来,过几天朕有事情交给你办,现在回家吧!” 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杨涟实在不知道这位少年天子在想什么,虽然满腹疑窦,却只能躬身道:“臣告退。” 见杨涟离开了,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出御书房,看到外面有些阴郁的天空,轻声道:“有些人总是闲不住,要不是时机不到,朕绝对不会容忍你们,希望这次你们能记住,手不要伸的太长了!” 回头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严肃的道:“把骆思恭和魏朝给朕找来!” 第一章来了,止水谢谢你打赏,也谢谢党寒和李白的打赏,不过止水你居然投了四章更新票,你好狠,我好恨! 第七十八章博弈 乾清宫,御书房。 天启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努力的将纷乱的心绪压了下去,缓声道:“朕有一件事情交给你们去办,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办好?” “臣,定当不负陛下的期望!”两个人同时以头触地,大声的道。 “这次的任务你们两个各有分工,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一件事情!骆思恭。”天启皇帝的语气虽然不严厉,但是两个人都能听出天启皇帝话里,那份别样的凝重。 见天启皇帝叫自己,骆思恭连忙道:“臣在,陛下有什么事情经管吩咐!”他的语气很坚定,自从天启皇帝登基以来,交给东厂和锦衣卫的事情其实并不多,很多也并没有直面文臣武将,可是这次的事情让骆思恭看到了一丝希望。只有和那些当朝的文臣斗,锦衣卫和东厂才有存在的必要。 “御史冯三元,兵部尚书姚宗文,这两个人你给朕好好的查一查。这第一,是查一查他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第二是要弄清楚这二人参与这次的事情,是因为一己之私,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当然最重要的是要保密,不可以让任何知道。”天启皇帝的语气越来越严厉,看向骆思恭的眼神也是越来越诡异。 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接着道:“还有就是那个顾慥,你给朕看住了,看他这几天都做什么,和什么人联系。顾慥参与这件事情的目的非常的不简单,你要把这个给朕弄清楚,这两件事情,你能办好吗?” “臣定当不负陛下之托,一定将事情办好!”虽然事情有些难度,可是锦衣卫就是做这个的,如果不行的话那还留着锦衣卫做什么。 魏朝此时的神色就有些难看了,这次的事情参与的总共就这三个人,现在这三个人都交给了锦衣卫,那么自己做什么? “魏公公,朕交给你的任务要困难一些,你要是完不成,朕就交给骆爱卿去办!”魏朝胡思乱想的时候,天启皇帝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不带一丝感情,那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后脊梁直发凉。 “陛下,厂臣乃是陛下的家奴,只要陛下有吩咐,厂臣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这个时候魏朝自然不会露怯,看了一眼笑吟吟的骆思恭,眼中冷光一闪而过,斩钉截铁的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接着道:“朕希望你能够派一个得力的人到辽东去,将熊廷弼一案的来龙去脉给朕查清楚,主要查一查杨渊这个人,以及辽东此时的情况。这件事情一定要在暗中进行,不可走漏一点风声,东厂能不能办到?” 这个时候魏朝已经没有了退路,虽然事情有些困难,东厂也不是吃干饭的,不由深深的点了点头,大声的道:“厂臣自当尽力而为。”似乎觉得这么说少了些什么,魏朝接着道:“一定将事情办好!”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看着二人,警告道:“朕告诉你们,这次事关重大。朕知道你们私下的小动作,但是这次绝对不允许,谁也不准给对方找麻烦,如果谁做了,那么就要看看朕的刀快,还是你的脖子硬了!” 天启皇帝话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对于这二人不光要拉拢,恩威并施才是关键。 “这次的事情你们好好的给朕办着,如果办的好了,朕重重有赏!”要想马儿跑,就得喂点好草,这个道理天启皇帝可是非常的明白。 “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两个人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互相对视了一眼,快步的离开了。每次那争斗的一嘴,这次也全都不见了。 “陛下,要不要老臣找两个人盯着他们?”陈洪缓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小声道。 天启皇帝诧异的看了一眼陈洪,眼睛微缩,知道陈洪额头渗出冷汗,才缓缓的道:“你跟在朕的身边,应该知道朕的脾气,这样的事情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依旧是一个池塘,水车还在不但的转动,一把木椅,一根鱼竿,一个老者。一切都显得安静和和谐,老者躺在椅子上,轻轻的眯着眼睛。 “老爷,京城的消息来了!”一个老仆人缓步的走到老者的身后,恭敬的道。 轻轻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水里被吓跑的鱼,老者轻轻的摇了摇头,缓声道:“说吧!” “刚刚传来的消息,皇帝刚刚罢免了顾慥,将熊廷弼放回了家。”老仆人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想要递给老者,见老者挥手,便沉声道。 “预料之中的事情,顾慥的年龄不小了,回家享享清福也好。年纪那么大了,也干不了几年了,这个时候出些力也不是什么坏事。至于熊廷弼,弄倒熊廷弼也不是我们的目的,毕竟那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杨渊想要将借助我们的手为他的侄子报仇,我们可没那么蠢。”老者似乎对顾慥的事情丝毫不在意,好像那位内阁大学士压根就没在他的心上。 “老爷,兵部尚书姚宗文也参与了进来,不过皇帝倒是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老仆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老者,有些犹豫的道。 “什么?姚宗文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年的一点小事,到现在居然还记得,误了我的大事。”老者似乎很生气,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的道。 似乎没有想到老者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老仆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老爷,这没什么吧!皇帝不也没追究吗?” “你知道什么?上次的事情输的糊里糊涂,我就想通过这次的事情,将上次的事情弄清楚。到底是谁抢了我的东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次我就想找出这个渔翁。我要告诉他,渔翁不是那么好做的,顺便在我那个不争气的学生铺铺路。一个顾慥的我们还输得起,如果在搭进去一个兵部尚书,那这次可就不划算了。”老者的情绪似乎很是激动,在老仆人的手里拿过那封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第二章来了,谢谢浅夏诗韵书友的打赏,谢谢。另外你们太狠了,对手残党使用那么多的催更票,我表示压力山大啊!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啊! 第七十九章夜晚 夜晚总是能掩盖很多的东西,无论多么的肮脏,多么的丑陋,都可以在这漆黑的夜晚不被人发觉。 京城的风水是东富西贵,南贱北贫,作为贵人最多的西城,每到夜晚便很是安静。巡逻的兵丁总是不经意间从这里走过,小心的巡查着这里的一切。一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道折子,那巡城御史就得下岗,所以每一任的巡城御史都是特别注意西城的治安。 在一队官兵走过之后,一个躲在大树后面的人一闪身出现在了大街上。这是一个全身上下都穿着夜行衣的人,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分外的明亮。 快步的来到一道墙的下面,黑衣人抬头看了一下墙的高度,没有丝毫的犹豫。黑衣人在腰间拿出了一样东西,这是一个三抓钩,前面是用精钢制造的类似与鹰爪的爪子,爪子的后面用软绳拴着。将软绳握在手里,在手里转了几圈,黑衣男子就像爪子抛了出去。 等到爪子飞过墙头,黑衣人用力的拽了拽,用脚一蹬地,双手用力的拽住绳子,黑衣人飞身就上了墙。下意识的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黑衣人一跳就进了院子。 似乎对这个院子很是熟悉,黑衣人在院子里不断的穿梭,绕过回廊,走过假山,躲过巡视的家丁。最终,黑衣人在一个小院的门口停了下来。 四下打量一下,见没有人,黑衣人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开口学猫叫。“喵,喵,喵。”三声猫叫,不多不少,黑衣人学的是惟妙惟肖。 时间不长,院子里面响起了脚步声,那人来到院子的门口,对着外面道:“堂下锦衣几把刀。” 黑衣人似乎也是在等着个人,听到这句话马上达到:“堂下锦衣七把刀。” 黑衣人的话音刚落,里面的人马上打开了院门,黑衣人一闪身便进了小院。 二人也没有停留,迅速的来到了院子里的一个屋子,那个人左右看了看,便将屋子的门关上了。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看了一眼黑衣人,老者立刻跪了下去,沉声道:“锦衣卫校尉张成,见过总旗大人。” 黑衣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成,缓声道:“起来吧!我这次找你来是有事情!” “大人有什么事竟管吩咐,张成一定竭尽全力!”老者站了起来,可是还是对着黑衣人施了一礼。 轻轻的点了点头,黑人道:“你是我们锦衣卫的暗探,也是世袭的锦衣卫校尉,这职位是烙印在骨子里的,所以你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二十年前,锦衣卫曾经用过你,二十年过去了,希望你还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黑衣人的眼中凶光直冒,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大人,卑职明白,这锦衣卫是祖上传下来,这里面的轻重卑职自然明白。”老者脸色严峻的点了点头,虽然他是锦衣卫的暗探,可是这里面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 “我们锦衣卫一项都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身为锦衣校尉,如果这次的事情做的好了,你的儿子会得到你个锦衣卫的世袭总旗。如果办的不好,你的儿子有没有命,我可就不知道了。”显然黑衣人并不相信老者的话,眼中凶光一闪,依旧威胁道。 中年人的身子微微一颤,看了一眼黑衣人,这次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不但是为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如果能为自己的儿子搏一个前程,也就值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道:“你在顾府做管家多少年了?” “回大人,十年了,来到这里已经十年了。”老者虽然不知道黑衣人为什么这么问,可是依旧恭顺的答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老者,沉声道:“顾慥的现状你应该知道吧?这和你这次要办的事情有直接的关系。” 老者想到顾慥回府的样子,轻声道:“大人,我知道了,顾慥已经被免职了。” “嗯,这次的事情是这样的,你要弄清楚顾慥为什么要参劾熊廷弼,一定要拿到证据!”黑衣人又对着老者交代了了几句,才缓步的走出了屋子,在老者阴晴不定的脸色中,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 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很多人都在动,很多人的心情都很糟糕,当然能够睡到天亮的却也不少。 京城的夜晚是黑的,辽东的夜晚也是黑色,没有什么不同。沈阳城内督师府的书房里,有两个人也在交谈着。 “父亲,这次的事情是不是有些急躁?我们这里也准备的不太充足,只要朝廷派人来查一查,肯定就会出问题。”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双眼开阖之间不时有精光闪动。 “平儿,你虽然心智卓绝,可是这朝廷上的事情却不如为父。为父虽然因为杨镐的事情迁怒熊廷弼,可是为父还没有到为了给他报仇不顾自己的份上。熊廷弼在辽东军中的威望很高,这一次又打退了鞑子,如果不想些办法,为父就没办法遏制他了。咱们杨家的根基就在这辽东地界,当初杨镐的死,对我们杨家打击很大,熊廷弼和我们本就是仇敌。”杨渊看了一眼儿子杨平,接着道:“如果现在不拿掉他,那么以后,为父很可能就会成为下一个杨镐了。” “可是父亲,一旦朝廷派人来查一查,那不就出事了?”杨平显然不同意杨渊的意见,有些担心的看着杨渊,叹了口气道。 “平儿,朝廷不会派人来,就算派人来也会我们说什么,他就会查什么!朝廷上想要熊廷弼死的不只我们一家,而且为父已经送了三万两银子进京打点,银子是可以通神的,何况是人?”略微沉吟了一下,杨渊接着道:“况且那些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辽东在那些人眼里何尝不是一块肥肉?他们如果有人在这里,那贩卖东西的时候可就方便多了,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听了杨渊的话,杨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这朝廷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最后一更,你们的催更票啊!我这是很无奈啊!这样吧!求催更票,十二点之后就不要投了啊!只要催更票到位,明天就一万二,这次手残党拼了!雄起,雄起,雄起啊! 第八十章审问 虽然事情过去一天了,天启皇帝罢免了一位内阁大学士,可是朝廷上下似乎都忽略了这件事情。那些直言敢谏的文臣也很安静,也没有人给顾慥求情,似乎整个朝廷都默认了这件事情。 京城有四门,每天的早晨伴随着太阳,城门都会缓缓的打开。朝堂上的虽然都是大事,可是对老百姓的影响却是不大,他们关心的不是谁做内阁大学士,那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关心的是今天的菜价涨了没,盐是不是又贵了! 随着城门的打开,早早等候在城门两侧的百姓都快步的进城或者出城。因为朝廷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大事,京城的城门处看守的也并不严,只是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每个城门的门口都有一队锦衣卫站在这里,看着过往的人群,也不上去找谁的麻烦,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慢慢的升了起来,过往的人越来越多,可是那些锦衣卫依旧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虽然很多人都好奇,可是却没有人敢过来询问,甚至都没有人敢看一眼。 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慢慢的走进城门口,他没有出城而是缓步的来到了那群锦衣卫的身边,奇怪的是那群锦衣卫却没有拦住他,还把上前的兵丁给叫了回去。 这个人胡子都白了,眼睛似乎也不怎么好,手里拄着一根木棒,缓步的来到了领头的锦衣卫身边。 “百户大人,就是那个身穿蓝色衣服的人,一行三人,领头是那个长着胡子的中年人。”这个领头是一位锦衣卫百户,看了一眼佝偻的男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们是哪个府里的?”这位百户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对着这个佝偻身影问道。 “是兵部尚书姚宗文。”佝偻的身影说完便转过了身,向着原路走了回去。 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这群锦衣卫全都迅速的跑到城门外,在拴马的桩子上解下各自的马,向着那三个蓝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这一幕还发生在京城的西门,只不过西门出去的是一个年老的仆人,只是这个人的身后却没有人跟着。来到城门口,老仆人对着锦衣卫的百户点了点头,这群锦衣卫便跟了上去。 三个蓝衣人出城之后便来到了一个茶肆,在茶肆里面牵出三匹马,一人一匹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走出去二里远,再一个树林里,三个人就被锦衣卫给拦住了。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领头的人还是硬着头皮来到前面,沉声道:“官爷,不知道拦住在下有什么事情?” 没有理会领头人递过来的银子,锦衣卫的百户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那些锦衣卫顿时一拥而上将三个人捆绑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京城外的一个宅院的门外来了一群人,将身下的马交给宅子的仆人,这群人快步的走进了宅子里。 “属下刘华参见骆大人。”随着这群人走进,早早等在院子里的那个锦衣卫百户马上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施礼。 来人轻轻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道:“起来吧!人都带回来了吗?” “回大人,一切顺利。”刘百户马上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房间,恭着身子在前面带路。跟在领头人身后的这些人,则是五步便留下一个,不一会儿,整个院子就变成了五步一岗。 来到后院的一个屋门口,领头的人对着身后挥了挥手,余下的那些人快速的分开,将整个房子包围了起来。 缓步的抬起腿,领头的人缓步的走上台阶,此时跟在他身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上穿着白的长袍,手里拿着折扇,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像是一个读书人。另外一个是一个老者,胡子都白了,年岁看起来就不小了,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手绢,不时的用手绢捂着嘴咳嗽几声。让人诧异的是老者拿着的东西,在老者的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木箱子,这让老者看起来就像一个郎中。 来到门口之后,领头的人缓步的站住身子,那个年轻一些白衣人缓步的走上前,将屋子的们打开。至于那个刘百户,此时这能恭敬的站在不远处,似乎上来开门都不够资格。 屋子里关着的是那三个身穿蓝色衣服的人,三个人的手举过头顶,手腕子上被绳子拴着。三个人的脚都是脚尖点地,虽然被吊着的时间不长,可是三个人却是脸上冷汗之流,身子都不住的颤抖。 没有理会三个人,领头的人缓步的走到了屋子中坐了下来,笑着对着身后的两个人道:“你们谁来?” “大人,老朽已经是行将就木,这种体力活还是交给年轻人吧!”那个颤颤巍巍的老者将木箱子放在地上,也没有看那个中年人,甚至都没有看那个领头的,自顾自的坐在了自己的箱子上。 领头的人似乎也不生气,对着老者笑了笑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陈先生乃是我们锦衣卫的能人,自然不好让你多劳累。”接着这个人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中年人,笑着道:“张冲,你虽然也是能人,可是这年龄毕竟太小了,这件事情还是你来吧!” 中年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都三十七了,在这二位的眼里还是年轻人,却也没有推辞。轻轻的摇动着手中的折扇,男子缓步的走到三人的面前,沉声道:“你们也知道,抓你们的是锦衣卫。我们也知道你们不过是小卒子,所以你们最好识趣一点。” 对着那位领头的人拜了一拜,中年人接着道:“看到没有,那边坐着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骆大人。你们应该明白事情的轻重,所以还是不要让我动手了,自己说吧!” 三个蓝衣人此时是如丧考妣,没想到居然惊动了锦衣卫指挥使,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哭了。有一个甚至已经吓晕过去了,听了中年人的话,领头的蓝衣人连忙点头,哀求道:“大人,小人一定有问必答,求您饶小的一命。” 今天六更,一万两千字,这是第一章。你们第一次这么崔更,虽然无奈,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给点票票呗!手残党好可怜! 第八十一章出发 见骆思恭对着自己点头,中年人微微笑了笑,对吊着的那个人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你明白,那就说吧!” 对于等在外面的人来说,里面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知道的,或许也没有人想知道。这里面却有一个例外,这个人就是锦衣卫的百户刘成。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他总觉得事情似乎太顺利了,好像对方并没有什么防备。 其实刘成有些多心了,那些人真的是没有防备,对于这些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姚宗文他们还真的没什么办法。况且他们也想不到天启皇帝已经对他们动手里,在他们看来,自己的行事还是非常隐秘的。 时间不长,三个人就重屋子里面出来了,刘成赶忙走上前去,恭敬的道:“大人!” 满意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拍了拍刘成的肩膀,笑着道:“事情办的不错,给你一个是受的锦衣卫千户,好好办差!”说完了不理会发愣的刘成,带着身后的两个人缓步的离开了。不过在走到门口时,对着一个站在门口的人道:“这几个人给我看好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小心你们的脑袋。” 锦衣卫这边的事情似乎办的差不多了,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便将天启皇帝交代的事情办好了。这让骆思恭的心里非常的高兴,看来这次肯定能压魏朝一头了,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守在城门口的锦衣卫并没有留意,在他们走后城门口又来了一群人。一行人大概二十几个人,全都是骑着高头大马,除了领头的人之外,其余的人身上都背着刀。 这群人出城之后并没有停留,而是迅速的向前跑去,直到正午,这些人才在一个路边的茶摊前听了下来。 将茶摊上的客人全部都驱赶了之后,这群人才走进了茶摊,领头人来到一个桌子边坐了下来,身边只有三个人。其余的这些人在不同的方向散落在整个茶摊上,看起来都是很随意的站着,可是如果是行家里手就能看出来不同了。 这些人看起来站的都很随意,可是仔细看去,这些人将茶摊整个都守住了,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的人都不能直接走到中间的桌子上。 “大人,我们这次的事情不知道您想怎么办?”看了一眼喝着茶的领头之人,坐在下首的一个中年人小声的道。 “王大档头,你是干爹的心腹,这次的事情还有赖兄弟们出力啊!”领头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似乎很是满足和欣慰,看了一眼下首的中年人,这个人笑着道。只是这个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奇怪,虽然故意装的粗犷,可是让人听起来却是有些纤细。 王大档头心中暗自道:“整天干爹长,干爹短的,没有那个东西就是不成。原本吆五喝六的公公,这么大年纪了,也难得这么恬不知耻!”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脸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献媚着笑了笑,缓声道:“这次的事情督公既然交代给了魏公公,我等自然是听从魏公公的话,您的话那就是军命。” 似乎很满意的这位王大档头的话,魏忠贤轻轻的笑了笑,却忽然皱了皱眉头,沉声道:“王大档头,这个身份的问题我们要定下来,不能总是这么称呼,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魏公公果然明鉴,我等愧不能及,不知道魏公公有什么好办法?”王大档头似乎很敬佩对方,表演的没有丝毫破绽,一看就是发自内心。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这位王大档头的话的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这本事怎么样,如果只是一个嘴上说得好,那这次恐怕就麻烦了。沉吟了一下,魏忠贤才道:“这次的事情有些复杂,先把身份定下来。我们是京城的一家商号,这次到辽东去是为了寻找机会的,我是商号的掌柜的,你们就称呼我魏掌柜的就可以了。”看了一眼王大档头,魏忠贤接着道:“至于你,就叫王大吧!” “掌柜的真是有能力,怪不得督公会把这次的事情交给您,真是名副其实。”王大档头心里不知怎么想的,可是这嘴上却是极尽阿谀奉承之能。 一行人并没有停留太久,喝了一些茶之后,就再一次大马上路了。这些自然就是东厂派去辽东的,只是不知道这一行是否会顺利。 东厂的人刚刚出发,锦衣卫这边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骆思恭此时是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皇宫里。 乾清宫的御书房里,天启皇帝正在翻看着面前的折子,不过大部分都是内阁递过来的,很多都已经附属了意见。有了孙承宗做内阁首辅大臣,每件事情办的都是非常不错,这让天启皇帝的这段时间轻松不少。 “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骆大人来了。”就在天启皇帝有些无聊的时候,陈洪缓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小声的道。身为天启皇帝最信任的太监之一,陈洪对于天启皇帝的安排自然是知道的,骆思恭既然来了,那就说明事情有了眉目。 天启皇帝的脸上也是一喜,笑着道:“让他进来吧!不知道他带来的是不是好消息!” 时间不长,骆思恭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走进了大殿里,整理了一下衣服,骆思恭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上,口中大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骆爱卿,起来吧!来人,赐坐。”天启皇帝看着一丝不苟的骆思恭,轻声的笑了笑,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 在骆思恭坐下的同时,陈洪缓步的走到大殿里,对着那些宫女太监吩咐道:“都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他自己也跟着这些人一起出去了,还将门给关上了,自己亲自守在门口。 “陈公公不愧是陛下看重的人,真是忠于职守啊!”看着出去的陈洪,骆思恭拍了两个人的马屁,他相信自己的话陈洪一定也听到了。 “陈洪身在宫里多年,对朕也是忠心耿耿,是个好内臣。”天启皇帝也有些感叹的道。 第二章来了,今天六更,早上的两章完了,中午的两章中午更,晚上的两更晚上更。好累啊! 第八十二章信 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骆思恭,天启皇帝轻轻笑了笑,也不在犹豫直奔主题道:“爱卿如此面色,看来事情有些眉目了?” 骆思恭轻轻松了口气,这位新皇帝还真是沉得住气啊!这么久才问自己,琢磨了一下说辞,骆思恭面色严肃的道:“陛下,经过臣连夜彻查,事情有了些眉目。”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果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那么锦衣卫在历史上就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名声。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道:“先从顾慥说起吧!这个人朕比较好奇,居然不惜内阁大学士的职位,为的不过是搬到一个辽东经略,朕实在想知道这里面的原因。” 骆思恭也没有推脱,轻轻的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了两封信,将上面的一封递给了天启皇帝,一边说道:“陛下,这是顾慥准备送出的信,我们锦衣卫的一个校尉在顾慥的府里做管家,送信的就是这个人。这封信是今天早上送出来的,臣拿到这封信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进宫来了。” 伸手接过骆思恭递过来的信,天启皇帝看着依旧密封着的信封,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锦衣卫的指挥使,知道是什么事情该怎么做。 “陈洪,你进来。”天启皇帝没有拆开那封信,而是将信封放到了桌子上,对着外面叫了一声。 随着开门声,站在外面的陈洪快步的来到大殿里,恭敬地站在天启皇帝面前,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你把这封信打开看看,一会儿说给朕听。”又将目光看向骆思恭,天启皇帝接着道:“这封信是送到什么地方的?送给谁的?” 骆思恭有些诧异,他不知道为什么天启皇帝要将陈洪叫进来,可是这也不是他该问的。见天启皇帝问自己,骆思恭连忙答道:“回陛下,据锦衣卫校尉张成禀报,这封信是送到南直隶的,送往的是东林书院。至于这封信是送给谁的,张成却不知道。只是知道将这封信送到东林书院交给外面的管家,至于这个管家是谁,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送到那里才是对的,看来这次的事情和东林党依旧分不开,这些人还真是不安分。只是天启皇帝现在也不明白,这些人要做什么,难道弄倒一个辽东经略,对这些人有什么好处吗?更何况为了这件事情还暴露了很多人,在天启皇帝的意识里,没有人会做赔本的买卖。 东林党这些人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沉吟了半晌,天启皇帝道:“这个张成很不错,让他将这封信送到他应该去的地方。另外派人跟着他,到了南直隶之后,将这里面的事情给朕摸清楚。”回过头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道:“这封信里面写什么?” “陛下,信里面没有提到收信人的身份,从内容上来看,这是一封致歉的信。另外就是顾慥想要回老家了,只是说答应对方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再留在京城已经没什么必要了。”陈洪将信看了一遍,显然他也知道天启皇帝最关心的是什么! 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天启皇帝早就猜到了,这样的信件里根本不会有什么太有用的东西。不过也知道了一些事情,这次的事情却时和东林党有些脱不开的关系,也是南直隶的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安排的。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却已经锁定了目标,这就好办多了。 不过天启皇帝疑惑的却是杨渊和东林党的关系,这位杨渊其实没有明确的党派,他究竟是与东林党有合作,还是他就是一个东林党呢?如果是合作的话,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说杨渊是为杨镐报仇,那么东林党的这些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此时也有些头疼,虽然事情有些眉目了,可是却似乎更复杂了。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骆思恭,天启皇帝对陈洪道:“将这封信封好,送去吧!” “知道了,陛下。”陈洪恭顺的施了一礼,沉声道。 “骆爱卿,还有别的进展吗?”既然现在想不明白,那所幸就不要想了,等到有别的消息在说吧! “回陛下,御史冯三元昨天夜里去了兵部尚书姚宗文的府邸,在姚宗文的府邸出来之后,又去了顾慥的府邸。至于他们说了什么,陛下恕臣无能,没能弄到。至于这封信,是兵部尚书姚宗文府邸里出来的。”恭敬的将手里的信递给陈洪,骆思恭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陛下,”陈洪接过信封,便将目光看向了天启皇帝,见天启皇帝点头,便将信拆开了。 半晌,陈洪都没有说话,脸色也是越来越阴沉。 看着陈洪的样子,天启皇帝的脸色也是微变,沉声道:“上面说的什么?” “回陛下,这封信是写给辽东督师杨渊的,是兵部尚书姚宗文和御史冯三元联名的。上面说熊廷弼的事情或许事不可违,陛下很可能派人到辽东查察此事,希望他们能够做好准备。另外姚宗文说,这次的事情他已经被申斥了,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便不好在参与了。信中还提到,希望杨渊打点一下在京的官员,希望能够将事情办成。”陈洪一边说,一边看着天启皇帝的脸色,见天启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陈洪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 此时天启皇帝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不由静静的陷入了沉思,这次的事情发起者是杨渊,这个肯定没有错了。至于原因,应该是为了报仇,有没有其他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冯三元和姚宗文参与这件事情,一来是因为和熊廷弼有仇想要落井下石,第二应该是杨渊打点的关系。天启皇帝相信,杨渊送给这两个人的东西肯定不少。冯三元和姚宗文虽然都是东林党人,可是两个人的地位却差很多,姚宗文的兵部尚书可是重要多了。 今天的第三章。 第八十三章来龙去脉 天启皇帝在大殿里来回的踱着步,将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回头对陈洪道:“陈洪,姚宗文是不是在信里说,他被申斥了,这件事情不能在帮什么忙了?那他有没有说他被什么人申斥了?” “回陛下,姚宗文却是说被申斥了,可是被什么人申斥了,他并没有提到。”陈洪不知道天启皇帝在想什么,只能如实答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接着在大殿里来回的踱着步,看来这次姚宗文是自己插进来的。那么事情的整个经过是什么样的呢? “陛下,不知陛下有什么发现?”骆思恭看到天启皇帝喜上眉梢,立刻问道。其实这些本不是他该问的,可是这个时候问一问不但不会让天启皇帝申斥,反而会让天启皇帝心中欢喜,这个就是为臣之道了。 天启皇帝此时很是兴奋,他大概的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到骆思恭这么问,果然没有生气。兴致勃勃的道:“朕确实想到一些东西,你们帮朕分析一下。” 缓步的走回龙书案的后面,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接着道:“事情的起因应该死杨渊,或者是为了给杨镐报仇,或者是为了其他什么原因,杨渊将熊廷弼押解进京。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杨渊在熊廷弼离开辽东之后,派人先一步来到了京城。杨渊找到的是和熊廷弼有仇的两个人,一个是御史冯三元,另一个就是兵部尚书姚宗文。” “这个时候,东林党的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可能是杨渊透露的,也可能是东林党在辽东的人传递的消息。这个消息很快的就到了东林党能做主的人手里,而这个人或者是这些人就在南直隶,或者说是东林书院。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这些人觉得这件事情有值得利用的地方。一来帮助杨渊搬到熊廷弼,可以是杨渊心怀感激。这第二,可以让辽东的东林党人得到好处,而能够得到好处的很可能就是传递消息的这个人。” “就这样,事情的大致脉络就出来了。东林党人派人到京城找到顾慥,不惜一切代价搬到熊廷弼。至于顾慥就成了弃子,虽然顾慥可能不愿意,可是这件事他做不的主。让这些东林党人没有想到,兵部尚书姚宗文也参与了进来,这就出乎了这些人的预料。” 似乎是说的累了,天启皇帝轻轻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接着道:“他们没有料到两件事,第一件是姚宗文,第二件就是朕的态度。他们没想到姚宗文会参与进来,他们更没有想到朕会直接罢免了顾慥。在他们的计划里,顾慥就算是处分,也不过时罚俸或者申斥而已,这就让这些人害怕了。” “朕既然能够罢免了顾慥,那在罢免一个兵部尚书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为了这件事情,牺牲一个内阁大学士,一个兵部尚书,那就太不值的了。所以那个人才会来信申斥姚宗文,并且警告姚宗文不要在参与这件事情。姚宗文在接到信之后,心里自然是十分的紧张。在和冯三元商议之后,这两个人觉得还是先和杨渊通个气,这也就有了这封信。” 见天启皇帝讲完了,陈洪和骆思恭都呆住了,他们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二人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彼此大的眼中看到震惊,再看向天启皇帝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这位陛下可真不是一般人,通过这点条件就得到了这么多的东西。 “陛下,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半晌,骆思恭似乎回过神来了,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小心翼翼的问道。 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才道:“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查清楚,东林党在幕后主导这件事的是谁?第二就是这些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语气森然的道:“这些人为了一己私利,将朝廷至于不顾,将社稷至于不顾,朕定会严惩。骆爱卿,这次派去南直隶的人一定要干练,你要给朕查清楚,这次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至于辽东的事情吗?” “陛下,东厂的人虽然去辽东了,可是那个时候掌握的东西有限,他们主要是查熊大人的案子和杨渊去的。臣以为,对于辽东的东林党人也要好好的查一查,最好能弄清楚这些人要做什么。毕竟边塞之地乃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啊!”骆思恭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只要将事情争取到自己这边来,这次锦衣卫就一定能压东厂一头。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严肃的道: “好吧!骆爱卿,你派些人去辽东,尽快的将事情查清楚。” “是,臣必不负陛下所托。”对着天启皇帝拜了拜,接过陈洪递过来的两封信,骆思恭就要出去了。 “骆爱卿,那封送往南直隶的信可以送去,至于辽东的那封。”话到这里天启皇帝忽然顿住了,半晌才道:“也送去吧!让人盯住了,看看杨渊的人到了京城之后,都会去找谁。一定要给朕弄一份名单出来,切记不可走漏一点风声。” “臣明白。”慎重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恭着身子退了出去。 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陈洪,天启皇帝笑着道:“怎么了?你有话说?” 犹豫了半晌,陈洪才小心翼翼的道:“陛下,这件事情是不是要知会魏公公一声啊!” 听了陈洪的话,天启皇帝才想起来,这次的事情是有对不住魏朝。因为路途和任务分配的原因,这次魏朝恐怕要让骆思恭压一头了。 虽然东厂和锦衣卫总是争斗不休,也是互有胜负,可是这次的事情却是怪自己啊!想了想,天启皇帝笑着对身后的陈洪道:“你去将刚上贡来的吃食,赏给魏朝一盒。另外将这件事情告诉他,这次的事情有些对不住他,下次朕一定给他一个翻盘的机会。” “是,臣这就去。”陈洪见天启皇帝听从了自己的建议,顿时心中欢喜,笑着道。 第四章求点票票哦! 第八十四章熊府 对于很多人来说,平静的日子是很难得的,可是对很多人来说,平静意味着更大的凶险。 自从两天之前回到家,熊廷弼心里就没有平静过,虽然这几天一直都有家人陪在身边,可是他的心里总是空空的。这几天熊廷弼在担心之余,也在不断的反思自己,这么多年自己的坚持是不是错了,自己做这些究竟有没有意义? 有些无聊的在院子里闲逛,熊廷弼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一个老管家来到了熊廷弼的身边,将一个拜帖递给熊廷弼,恭敬的道。 这几天熊府很是冷清,以前总是来拜访的人,这次也不见了踪影。可能这就是官场的规则,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不在乎自己。 听了老者的话,熊廷弼就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有人来看自己。接过了管家手里的名帖,缓缓的打开。 下一刻熊廷弼就愣住了,龙公子,自己不认识一个姓龙的人啊!况且龙这个姓似乎太少了。而且这个姓似乎很犯忌讳,这个人到底是谁?半晌,熊廷弼对身后的管家道:“人在哪里?” “回老爷,在客厅。”老管家答道。 快步的离开花园,熊廷弼虽然不知道是谁,可是既然这个是后来,那就肯定是有事。肯定是关于自己的事情,不然不肯能来的,不管认不认识见一见在说。 熊廷弼来到客厅便见到了那个人,接着便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这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稚气未脱,身上穿着上好的丝绸长衫,头上带着一顶白色的帽子,帽子前面一块青色的玉石非常的特别。腰间系着金镶玉腰带,上面坠着一块玉佩,脚上等着一双薄底快靴,看不出是什么皮的,不过能看出来珍贵异常。 这样的年轻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让熊廷弼诧异的是这个年轻人腰间竟然配了一把剑。这个时候很多的文人都佩剑,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装饰品。可是熊廷弼能够看的出来,年轻人的这把剑是一把能杀人的剑,虽然宝剑还藏在白鲨鱼皮的剑鞘里。 让熊廷弼不满意的是这个年轻人的座位,身为一个客人,年轻人此时却坐在主位上。这是十分失礼的事情,可以说是对主人的蔑视,赤裸裸的打脸啊! 看到这一幕,熊廷弼顿时觉得怒气上涌,可是却没有鲁莽的冲出去,而是缓步的走了出去。 走进大厅,熊廷弼才发现年轻人的身后还有一个人,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可是熊廷弼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这个人的不凡,危险,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危险。 将这个人自己的打量了一番,当看到这个男人那明亮的双眼以及宽大的手指,熊廷弼知道这是一个高手。此时在打量年轻人,熊廷弼就谨慎了很多,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 熊廷弼打量两个人的时候,年轻人也在上下打量着他,在年轻人的眼里,熊廷弼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虽然久经杀场,可是熊廷弼看起来却没有杀场宿将的那种肃杀,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富足的乡绅。 年轻人曾经一位熊廷弼是一个黑脸大汉,此时才发现这个认识是多么的错误。熊廷弼不但不黑,反而还很白,看起就像是富家翁一样。 “上门就是客,无论什么样的客人,熊某都是扫蹋欢迎。”没有发脾气,熊廷弼走到下首缓缓的坐下,似乎也没在意年轻人的无理,说起话来语气也是分外的平静。 “闻名不如见面,熊大人之名可谓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熊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年轻人也不起身,笑着看了一眼熊廷弼,话语虽是恭维可是脸上却是一点恭维的表情也没有。 熊廷弼的心里一阵气闷,他本就是性如烈火,嫉恶如仇的性子,此时见少年这副模样,顿时失去了耐性,有些不耐烦的道:“不知公子来此所谓何事?熊某此时乃是朝廷侵犯,虽然皇上开恩,熊某没有被下狱却也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们耗着。” 年轻人微微一笑,对着身后的人点了点头,才缓声道:“这才是我知道的熊大人吗!本该如此啊!” 站在青年人身后的那个人快步的走了过来,将一快令牌似的东西递给了熊廷弼。 拿过来一看,熊廷弼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年轻的面前,撩衣服跪倒,口中大声道:“臣不知天颜尽在眼前,实在罪该万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在地上的熊廷弼,天启皇帝微微点了点头,笑着道:“起来吧!君臣二人第一次见面,朕似乎做了一次恶客啊!” 缓缓的站了起来,熊廷弼连忙道:“臣一时心绪纷乱,还望陛下见谅。” “坐吧!站着累。明日早朝朕要召见你,很多事情都要需要了解。”见熊廷弼要说什么,天启皇帝挥了挥手,笑着道:“爱卿的忠义,朕是相信的,也相信爱卿是被人冤枉的。朕来找爱卿,是想要和爱卿聊一聊辽东的事情。” 看着有些窘迫的熊廷弼,天启皇帝笑了笑,又道:“这么多年辽东糜烂,自从萨尔浒以来,辽东便一天不如一天。朕登基日浅,虽然也听说过辽东的事情,现在想听一听爱卿的看法。” 熊廷弼此时渐渐稳定了下来,他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没提自己案子的事情,看来这位陛下虽然年纪小,可是这心里却是明白的很。心里欢喜,脸上的愁容自然也就不在了,沉吟了一下,熊廷弼皱着眉头道:“辽东糜烂已久,萨尔浒之战,臣不在说什么了。毕竟一些陈年旧事,现在讨论是非功过,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见天启皇帝认真听着自己的话,熊廷弼心里一阵宽慰,接着道:“自从萨尔浒以来,我军士气低落,虽然已经收复了一些失地,可是却总是凭借城关据守,臣觉的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第五章来了,第六章马上到! 第八十五章熊廷弼 看着熊廷弼颓然的神情,天启皇帝也叹了口气,这位一心报国的臣子,应该受了很多苦,这也就是他的性格为什么这么偏激的原因, 天启皇帝不禁在心里慢慢的回想真实历史上的熊廷弼,熊廷弼曾经三次在辽东任职,可以说这三次为了实现梦想的征程。可能到了最后,熊廷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为什么那个自己为之卖命的皇帝,那个国家会将自己杀了,而且一点没有犹豫。 熊廷弼第一次去辽东,是万历三十六年,熊廷弼巡按辽东。此时的辽东经略是杨镐,那个时候的杨镐可谓是兵权在握,风头一时无两,一个小小的巡按自己不在他的眼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熊廷弼面对辽东地广人稀,边防多事,特别是后金势力兴起,提出保卫辽东的方略“实内固外”和“以夷攻夷”,并上疏备陈修边筑堡、以守为战的存辽大计,实行军屯,建粮仓十七所,三年之内屯积粮谷三十万石。修建七百余里的边墙以及城池七座、墩台一百余座,按劾将吏,军纪大振 熊廷弼在辽东一呆就是十一年,这十一年的时间里,熊廷弼对辽东可谓非常了解。无论是后金的现状,或是大明朝的现状。在这十一年里,熊廷弼一直被杨镐压制,虽然有一身抱负,可是却终不得施展。 历史上熊廷弼第二次出任辽东,是在萨尔浒之战之后,历史上关于这件事情是这样的记载的:经略杨镐指挥的十二万大军惨败,从此明朝力量大衰,在辽东失去优势,不得不由进攻转为防御。战后,经廷议,擢升熊廷弼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代杨镐为辽东经略。其时开原、铁岭相继失陷,沈阳军民纷纷逃奔。 熊廷弼到任后,逮捕了准备逃跑的知州李尚皓;斩杀逃将刘遇节等,以求稳定军心。前辽东经略杨镐被熊廷弼逮解进京下狱,前辽东总兵李如柏被召回北京后自杀。熊廷弼在任期间督造军器,修缮城堡,调兵遣将扼守各冲要地点,互为应援,守备大固。他还亲巡沈阳、抚顺,相度形势,召置流移,安定民心。熊廷弼的策略是以守为主,反对浪战,并联合朝鲜牵制后金,卓有成效,使后金军一年多内不敢轻进。 熊廷弼的第二次到辽东,可谓卓有成效,虽然没有将后金如之何,却稳定了萨尔浒之战后的辽东。让原本摇摇欲坠的边塞之地,再一次成为了大明的官方。 好景不长,杨渊就将熊廷弼押解进京,真实的历史上,熊廷弼没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熊廷弼被天启皇帝下旨罢免,取代熊廷弼的乃是袁应泰(后文会有介绍)。在接下来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辽东重镇沈阳、辽东首府辽阳相继失陷,袁应泰畏罪自杀,辽河以东全部沦为后金所有。 这个时候似乎所有人都想起了熊廷弼,东林党人也不在攻讦这位大人,似乎在所有的人都想起了这位能人。纵观明末的历史,但凡有能力的人都会被攻讦,而在危机的时候战斗和牺牲的往往又是这些人。无论是孙承宗,熊廷弼,还是后来的袁崇焕,以及祖大寿,曹文诏等等,这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个时代特有的事情。 或许这些能人挡住了那些人的道路,总想着搞倒这些人,最后整个明朝都被搞的亡国了,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后悔了。 书归正文,就这样,熊廷弼再一次出任辽东,这是他第三次出任辽东了。可是这次熊廷弼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王化贞。王化贞虽然有胆略,但是他对后金的军事力量估计不足,主张主动出击,三个月内荡平后金。二人一主战,一主守,造成“经抚不合”的局面,然而朝廷上争论的结果是支持王化贞而放弃熊廷弼的策略。 在这里就要说一说王化贞的身份了,为什么朝廷支持了王化贞而放弃了熊廷弼,其实和策略本身的关系并不大。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王化贞的身份,这个时候王化贞的老师乃是内阁首辅大臣叶向高。叶向高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东林党的在朝中的领袖,相对于根基浅薄的杨涟,这位才是东林党之中泰斗式的人物。 王化贞拥重兵守广宁,而熊廷弼则徒拥经略虚名,仅有数千军士。王化贞不听节制,计划以降敌明将李永芳作为内应,发动进攻。还没来得及实施,天启二年(1622年)正月,**哈赤亲率五万人马,分三路向河西进攻。渡过辽河,攻占西平堡。王化贞调出广宁、闾阳的守兵去攻打后金军队,三万大军全军覆没。同时后金方面派入广宁的间谍孙得功挑起了兵变,打开城门迎接后金军队。 王化贞狼狈逃出广宁,在右屯见到熊廷弼。王化贞在熊廷弼面前痛哭流涕,熊廷弼嘲笑他:“你那个六万军队三个月荡平后金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王化贞建议再设法阻击后金军队,熊廷弼认为事已不可为,遂撤回山海关。广宁失守,熊廷弼竟未率军入城进行殊死战,尽守土之责,只是消极退至山海关,接着王化贞也退入关内。山海关以外的整个辽东完全被**哈赤占领。 这里就要说一说熊廷弼和王化贞两个人了,这两个人都是颇有才能,但是相对于王化贞,熊廷弼则是更加的了解辽东的局势。也能明白明朝的军队和后金八旗之间的差距,王化贞的刚愎自用,导致了这次战斗的失利,。 在战争的最后,熊廷弼却因为和王化贞赌气,将整个辽东全都交给了后金。虽然做到了坚壁清野,可是却将面积广袤,土地肥沃的辽河平原全部都交给了后金,也是在得到这一片土地之后,后金才正是有了和大明一争高下的资本。 熊廷弼第一次和第二次出任辽东是有功的,而第三次出任辽东却是功过掺半了,应该说并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可能是这么的多年的压抑,这么多年的郁郁不展,让这位睿智的统帅做出了一个非常不智的决定。 今天的最后一更了,六更一万二,谢谢你们的催更票,谢谢你们的支持,池塘现在是痛并快乐着。不过止水,你居然还投催更票,一点都不心疼我。明天恢复三更,谢谢诸位了!谢谢你们的打赏,你们的票票,谢谢。 第八十六章策论 看着天启皇帝坐在那里发呆,这位久经沙场的宿将,此时也有些手足无措。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天启皇帝身后的陈洪,熊廷弼的眼中满是询问。 轻轻的的笑了笑,陈洪对着熊廷弼摇了摇头,熊廷弼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洪却是明白的很。每次天启皇帝露出这样的神色,都是在想着什么大事情,这次恐怕就是辽东的事情。 半晌,天启皇帝轻轻的舒了口气,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熊廷弼,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无论是熊廷弼,又或者是王化贞,能力是有的,不过主要说的是熊廷弼。至于王化贞,就是一个典型的东林党人。志大才疏,嘴上说的很好听,做起事来毫无章法。 天启皇帝为熊廷弼下了一个定义,这是一位深知辽东局势的官员,是一位忠心报国的将军。最重要的是他有能力,可是他的能力主要在作战和防守上,可为一军之长,却不可统领全局。 熊廷弼若为将,必能攻无不克,战不无胜,守土安民,为一方良将。可是要做总览全局,布置整个辽东的战事,这个人没那个能力。 “熊爱卿,将你的想法和朕说说吧!朕自登基以来,对辽东的事情就是颇为忧虑,爱卿有什么话经管说。今日朕和爱卿相谈,无论爱卿说什么,朕都不怪罪!”笑着看了一眼熊廷弼,天启皇帝为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臣就说说,臣在辽东的多年,对于辽东的局势十分的清楚。我军和后金的军队战斗力相距甚远,自从萨尔浒以来,我军已经失去了和后金一战的实力。”说着熊廷弼起身,在不远处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幅地图,挂在了大堂的中央。看了一眼天启皇帝,熊廷弼指着地图道:“此时的辽东可分为三方势力,一为后金,后金占据着沈阳以北大面积地盘。这里水草丰盛,既有大面积的平原,又有山林。为后金提供了很大的战略纵深,且后金多位骑兵,速度飞快。可以长途奔袭我防守各点,寻找弱点进行击破。” “为了对付后金的战法,我军当以防守为主,在辽河一线,建筑城防,堡垒,进行防守阻击。至于第二方势力,就是鞑靼,虽说是鞑靼却不如说是蒙古人。此时的蒙古人已经进行整合,名义上的统领是林丹汗,蒙语叫做丹巴图尔台吉。现在我们虽然和林丹汗有着良好的关系,不过也是为了对付崛起的后金,此时我们在广宁和鞑靼通商。”说道这里熊廷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见天启皇帝面无异样,轻轻的吁了口气。 其实此时蒙古和明朝之间的和平是短暂的,是不稳定的,如果不是有后金**哈赤牵制,这两方恐怕早就爆发大战了。在万历三十六年夏季的萨尔浒大战之前,林丹汗所统治下的蒙古与后金、明朝所形成的三足鼎立中处于有利的地位。自万历三十八年起,林丹汗连年进攻明朝的辽东边界,要求市赏。在面临日益壮大的后金威胁面前,明朝为避免两线作战,并希望借助林丹汗的力量牵制后金,明朝于万历三十八年同意以广宁镇(今辽宁锦州北镇)作为与蒙古通商的窗口,予蒙古以经济方面的好处,因而在**哈赤进攻辽东地区初期,明朝北部边界与蒙古相安无事。作为回报,明朝每年向林丹汗赠送白银千两以示感谢。 萨尔浒战役大获全胜的后金与蒙古和明朝的力量对比发生了根本性的转折。萨尔浒战役结束后不久,**哈赤又马不停蹄地继续攻击明朝驻守的铁岭,大伤元气的明朝此时不得不向林丹汗求援。于是林丹汗急派内喀尔喀五部、科尔沁部率军万余人驰援明军,当蒙古援军抵达铁岭时,**哈赤已攻陷铁岭,在数量占优且士气高涨的后金军的攻击下,蒙古军败下阵来,几个王爷将领也被后金俘获。 对于这些事情,熊廷弼自然是清楚的,此时蒙古虽然还有一定的实力,但是却已经没有了攻打后金的实力。加上后金采取的乃是分化蒙古诸部的策略,这让林丹汗自顾不暇,在解决了蒙古对与自己的威胁之后,后金的**哈赤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辽东的明军击溃,夺下水草丰美,物资丰富大的辽河平原。 “现在蒙古自顾不暇,很难有实力出兵帮助我们,而我们自己的实力有不足以攻击后金,所以臣认为还是以守为主的好。”熊廷弼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可惜这位少年的天子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不到赞同也看不到反对。 缓缓的站起身,天启皇帝来到了地图的前面,看着上面三个势力的占据的位置以及兵力部署的情况,天启皇帝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爱卿,不知道对于朕能为辽东做些什么?”半晌,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目光灼灼的看着熊廷弼。 “陛下,臣虽有想法,却不敢说。”熊廷弼撩起自己的衣服,双膝跪倒,大声道。 看着神情激动的熊廷弼,天启皇帝知道,这位心中苦闷异常。心中有凌云志,可是却不能施展,总是被外物所左右,这种抑郁不得志,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 天启皇帝心情也有些沉重,缓步的走到熊廷弼的身边,将他搀扶了起来,沉声道:“爱卿,今日有话经管说,朕恕你无罪。” “陛下,臣觉得大明之祸,不在辽东,不在后金,而在朝内啊!后金虽然实力强劲,可是我大明幅员辽阔,地广物博。当年太祖被逐蒙元,用的不也是这些兵吗?成祖扫被,也是亦然,为何到了此时,我明军却被小小的后金压制?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是因为朝中的掣肘啊!军饷被贪污,将军领兵在外却是多方掣肘。大臣们结党营私,为了各自的利益置国家和万民于不顾,此祸不除,我大明永无宁日啊!”熊廷弼再一次跪了下来,以头触地,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却是泪流满面。 第一章来了,求票票哦! 第八十七章辽东行 看着外面的夕阳,天启皇帝的心情微微有些沉重,想着熊廷弼的样子,天启皇帝也只能摇着头苦笑。此时的大明朝可谓内忧外患,老天爷也不帮忙,弄了个小冰川期,正可谓是一团乱麻啊! “陛下,天色不早了,该回宫了。”见天启皇帝站在那里发呆,陈洪缓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小声的道。 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熊廷弼的府邸,轻轻的叹了口气,便当先离开了。 这一次出宫,天启皇帝了解了辽东的情况,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可是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次的事情还是很糟糕的。明天就是早朝的日子里,对于熊廷弼的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真是让人有些心焦。虽然有信鸽传递消息,调查似乎也花了太多的时间了,是不是应该催催魏朝了。 辽东的初春依旧寒冷,魏忠贤一行人昨天就来到了沈阳城,他们没有时间欣赏着北国的风光。在来之前,魏朝可谓耳提面命,这次的事情一定不准出意外。 昌隆客栈是沈阳城一个比较大的客栈,位于沈阳城城东最繁华的街道上,每日都是车水马龙的。魏忠贤此时正脸色阴沉的坐在客栈后院的一间屋子里,周围都是东厂的番子。站在魏忠贤的面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张掌柜,你在辽东多少年了?”看了一眼昌隆客栈的掌柜的,魏忠贤淡淡的道。这位昌隆客栈的展柜的,就是东厂在辽东的暗桩。 “回大人,已经二十年了。”张福在心里叹了口气,面前的这位和以前的那些太监可不一样,这位实在是太精明了,最让他诧异的是这位居然努力办公,来到这里居然不是为了捞银子,真是不多见。 轻轻的点了点头,魏忠贤看了一眼张福,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魏忠贤深知此时事情的牵扯,魏朝来之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事情尽快的搞清楚,要在三天之内将消息送回京城。 “回大人,查清楚了,其实这件事情没有什么调查的必要,只要是辽东的人都知道。”既然对方不图钱,那肯定是另有所图啊!张福觉得自己还是把事情办的漂亮一些的好。 魏忠贤顿时来了兴趣,看了一眼张福,连忙问道:“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大人,熊廷弼大人一直在辽东为官,辽东的百姓也都知道。这位熊大人虽然性格暴躁,可却是一位难得的好官,他整肃军纪,加强边防。让鞑子不敢打过来,辽东的百姓都很感激他。至于杨家可谓树大根深,十几年的经营,在这辽东一亩三分地上,说是土霸王也不稀奇。”张福对于辽东的事情可谓非常了解,开的又是客栈,自然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认识,知道的自然也就多一些。 “接着说,别卖关子!”见张福说道关键的地方居然停了,魏忠贤的眉头就是一皱,冷哼了一声道。 “是大人,前几年,因为杨镐为辽东经略,杨家又有兵权,自然不会将一个巡按放在眼里,所以这熊大人可谓郁郁不得志。可是后来杨镐死了,是被熊大人押解进京的,杨家去找熊大人却被熊大人骂了出来。这也就是杨家和熊大人不和的原因,可是却不是这次事情的主要原因。熊大人有能力,在军队里很得军心,以前是名不正言不顺,熊大人并没有兵权。可是这个时候,名正言顺了,熊大人自然要将兵权拿到手里。” “可是这就触及到了杨家的利益,辽东之地和其他的地方不同,在这里拳头才是硬道理,谁有兵权自然就是谁说的算。杨家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也就有了这次的事情。”讪讪的笑了笑,张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缓缓的点了点头,魏忠贤若有所思的道:“朝廷里有人参奏熊大人践踏民田,勒索百姓,这是不是真的?” 张福这次却点了点头,沉声道:“这是真的,不过是事出有因。熊大人抢得不是别人,是本地的富贾乡绅,其实也算不抢。熊大人每年都会让这些人出资驻军,这些年却没有到熊大人自己那里,而是全部都投入了军队了。至于说道践踏民田,就有些可笑了。” “每次秋收的时候,鞑子都会来劫掠,为了保住粮食,熊大人每次都命人抢收,当然这些粮食大部分都运到了军营里。有的时候,来不及抢收,熊大人就下令焚烧谷物,将所有的粮食全部都烧掉。说起来怪谁,还真不好说。”张福的神态颇为感慨,看了一眼魏忠贤轻轻的摇了摇头。 身在辽东这么多年,张福深知辽东的情势,对熊廷弼也是能颇为维护,所以说起话来也是保着熊廷弼居多。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魏忠贤有些无奈,把面容一正,沉声道:“我们的职责就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至于谁对谁错,谁是谁非,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这些事情要交给皇上了定夺,我们不能在这里参杂自己的感情,不要忘了你是干什么的。” 张福身子一正,对着魏忠贤拜了拜,感激的道:“大人教会的是,卑职明白。” 轻轻的站起身子,魏忠贤缓步的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郁的天空,语气严肃的道:“张福,这次的事情是皇上下命令追查的,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回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下来,送到我这里,待我看过之后,写成暗语,在飞鸽传书京城。” “是,卑职明白。”张福对着魏忠贤施礼一礼,面容严肃的回答道。 对着张福挥了挥手,魏忠贤沉声道:“去办吧!这次的事情办好了,督公自然有重赏。如果办砸了,不但是你,就连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对着魏忠贤施了一礼,张福恭着身子退了出去,轻轻的将门带上了。 用力的拍了拍窗台,魏忠贤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第二章来了,这两天的收藏很不理想,在这里池塘厚颜的求点收藏,求点票票,拜托大家了! 第八十八章君王不早朝 每天早上太阳都会依旧升起,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天一早,太阳照常升起,高高的挂在天空中。 大明朝的官员们都来的很早,骑马坐轿不一而足,目的地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明的皇极殿。今天的早朝有些非同寻常,上一次对熊廷弼的攻讦所有人都是历历在目,天启皇帝大发雷霆,罢免了一位内阁大学士。 今天是这件事出结果的日子,所有的心情都不一样,有的担心,有的无所谓,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虽然这些大臣都来的很准时,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天启皇帝竟然没有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虽然都在猜想着这位少年天子为何没有来,可是脸上的表情却都是有些无所谓。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很多大臣都觉得腿都麻了,才在大殿的后面转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看了一眼下面的大臣,挥了挥手里的拂尘,大声的道:“众位大人,陛下偶感风寒,今天的早朝就不上了。陛下吩咐了,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可以先由内阁处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天启皇帝的贴身太监陈洪,此时这位天启皇帝面前的红人,将下面大臣的脸色全都看在眼里。有的脸上松了一口气,那应该是站累了。有的则是一脸的阴郁,看来这位是准备攻击熊廷弼的。至于一脸庆幸的,陈洪也知道,那是想保住熊廷弼的。 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在想什么,很多人也怀疑这位陛下在装病,可是却没人说问出来。这种想法只能放在脑子里,就算明知是这么回事,也没有人敢说。有些事情就是双方都是心照不宣,彼此都明白,可是就是不能捅破。 轻轻的翻了翻身,将手搭在那纤细的腰肢上,天启皇帝轻轻的睁开眼睛。看在在自己胸前的那张俏脸,天启皇帝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娇俏的小鼻子。 “陛下,又欺负臣妾。”声音甜儿柔腻,女人缓缓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幸福。 “岚儿,这几天怎么样?”天启皇帝昨日会到宫里就一直兴致不高,晚上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想起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李岚来了,连夜潜进淑庆宫,做了一次偷香窃玉的美事。 轻轻的坐起身子,雪白的香肩就那么暴露着,李岚微微的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哪里不是一样,只是不能陪在陛下的身边,有些孤单而已。” 天启皇帝也轻轻的坐起来,将女人的身子缓缓的揽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脑袋压着女人的肩膀,在女人的耳边小声的道:“你就是妖精,让君王不早朝的妖精。” “那陛下还是快去上朝吧!不然将来历史上肯定说臣妾是妖妃,如果耽误了大事,臣妾可就万死难辞其罪了。”李岚的口中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是微微叹了口气,她跟在天启皇帝的身边时间不短了,天启皇帝很多事情也不瞒着她。李岚自然知道,这些话都是这位陛下哄自己开心的,在天启皇帝的心里,这天下才是最重要的。 “朕今天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岚儿,这么多天没见到岚儿,朕很想你。”天启皇帝这话确实是发自内心,可是配上那有些不安分的大手,怎么都觉得有些怪。 李岚自然能够感觉到天启皇帝对自己的宠爱,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陛下因为自己放弃了江山,自己就高兴了吗?这是在叫的什么劲啊! “陛下”李岚娇笑着回过身,甜腻腻的叫了一声,心中打定了一个主意,一定要尽快的怀孕,一定要为天启皇帝生一个儿子。那样即便自己当不上皇后,自己的儿子也是皇长子,自己也是百年之后就有靠了。 这一生甜腻腻的叫声,就仿佛是一种信号,天启皇帝顿时将这个胆大的女人压在了下面。 天启皇帝在屋子里翻云覆雨的时候,门外却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太监。 “你来这里作什么?”太监刚要靠近这间屋子就被一个人叫住了,声音冷的让人害怕,顿时将这位太监吓了一跳,赶忙抬起头像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原来是陈公公,不知陈公公来此处有吩咐?”看到来人,这个太监立刻笑着走到那人身前,重重的施了一礼,笑着道。 陈洪的地位在皇宫里面很高,入宫的年限也不短了,主要是现在非常的得宠。先前天启皇帝有为陈洪加了一个秉笔太监的职位,虽然不办公事,可是每天陪在天启皇帝的身边就让很多人嫉妒的眼红了。在整个皇宫里,地位和陈洪相当的太监就只有两位,一位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王安,另一位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奉旨提督东厂的东厂督主魏朝。 “崔管事,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看了一眼那个太监,陈洪笑了笑,不过怎么看都是皮笑肉不笑。 “回陈公公,卑职是来找李姑娘的,今天的点卯李姑娘没去,刘公公让我来看看。”对于李岚的身份,崔公公自然也知道,那可是天启皇帝身边唯一的侍妾,一个贵妃的名头肯定是跑不掉的。宫里的很多人都在传说,这位可能就是皇后了。 刘克敬让人来看看,可不是为了催促,而是想拍一拍这位李姑娘的马屁。 略微沉思了一下,崔公公忽然反应了过来,这位陈洪陈公公可是每天跟在天启皇帝身边的,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每天这个时候,这位可都是陪着天启皇帝上早朝的,莫非。似乎没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崔公公有些震惊的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屋子。 “还看,还看,去去去,该干嘛干嘛!”陈洪见这个崔公公居然回头看,不由将脸沉了下来,大声的呵斥道。 “是,卑职驽钝,这就告辞,陈公公放心,刘公公那里小的知道怎么说。”崔公公也是猛地一震,刚忙说道,告辞了之后便快步的离开了。 “真是笨蛋!”看着崔公公远去的背影,陈洪吐了一口唾沫,有些不屑的道。 收藏有些不理想,大家给点收藏呗!没有登录的,麻烦登录收藏一下。没有收藏的,顺便点一下,池塘拜谢!这次真的求大家帮忙了,如果这周成绩不好,那下周的推荐就很难了,大家帮帮忙啊!; 第八十九章隆中对一 “小姐,小姐。”娇俏的小丫鬟快步的跑了进来,小脸通红,眼角眉梢也挂着汗珠。 苦笑着摇了摇头,张嫣嗔怪道:“跑什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里不是咱们家,这里是皇宫。” 轻轻的吐了吐舌头,小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姐,小声的道:“是真的有事情吗!” “好吧,说说吧!”自己的这个小丫鬟一项都是一惊一乍的,也不知道这次又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哪个丫鬟和太监打起来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姐,小环笑嘻嘻的凑到了张嫣的身边,小声的道:“小姐,昨天皇上来这里了。” 张嫣的心里猛地一沉,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环,严肃的道:“真的?” “当然了,这样的事情我能说谎吗?我听崔公公说的,他说是他亲眼看见的,而且他说皇上昨天晚上就住在了淑庆宫。”四下看了看,小环在张嫣的耳边小声的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张嫣若有所思,半晌才道:“这里的女人本就是皇上的,皇上来这里也没有什么稀奇,只是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是错啊!” “小姐当然是对的,我从小跟在小姐的身边,小姐从小的聪明好学,机智聪明,小姐想的事情就没有错过。”小环对自己的小姐当然是敬佩不已,说起话来满脸的骄傲,好像那就是自己一样。 轻轻的叹了口气,张嫣只能苦笑着道:“你呀!皇上昨天晚上睡在哪里的?” “是那位李岚,身边的丫鬟都是眼朝天的那个李姑娘!”小环轻轻的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姐,满脸不快的说道。 “哦,是她呀,那就不奇怪了。”张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个李岚她是知道的,这位的身份很是特殊。在这群待选的女子里,李岚是后加进来的,前面的检查也都没有参加。在张嫣看来,李岚的特殊不光是那些太监对她的态度,最重要的是她怀疑李岚不是处子之身。 以前张嫣还怀疑李岚是不是哪位大人物安排进来的,此时才明白,确实是大人物安排进来的。这个人物是大的不能在大了,是当今的皇上,人间的帝王。看来这位李岚很是得宠啊!既然皇帝没有直接等到大婚之后给她封个贵妃,而是送到这里来,看来皇帝是想让她坐上那个位置啊! 天启皇帝留宿淑庆宫的消息,很快就在皇宫里传开了,当然都是私底下传的,最后就连皇太后都知道了。这位老太太也就是一笑,对于儿子的荒唐事也没有管,甚至都没有问。 皇宫里为这件事情吵闹着,天启皇帝却没怎么受影响,此时的天启皇帝心情很不错。从淑庆宫回来之后,天启皇帝召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 在陈洪的带领下,孙承宗缓步的走进了御书房。 “臣孙承宗,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来到大殿里,孙承宗撩起自己的衣服,缓缓的跪了下去。 “快,起来,先生身为帝师,朕早就说过,不用在行礼了。来人,赐坐。”快步的走下台阶,天启皇帝将孙承宗搀扶了起来,对着身后的陈洪淡淡的吩咐道。 “臣受宠若惊!”孙承宗虽然这么说,可是脸上的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似乎本就应该如此似的。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是摇头苦笑,这位老人还有这样的一面,回头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道:“叫人将地图挂上,然后你们就出去吧!” 时间不长,一副大明朝的疆域图就挂了起来,让整个大殿似乎都暗了一些。 轻轻的拿起一根放在一边的木棍,天启皇帝笑着道:“先生,朕登基日浅,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今天想和先生好好的聊一聊。” “陛下有话经管说,臣有问必答。”虽然天启皇帝称呼他为先生,可是孙承宗却很是恪守身为臣子的本分,一点也不倨傲。 轻轻的笑了笑,天启皇帝看这孙承宗,沉声道:“先生,你对熊廷弼的事情怎么看?”自从熊廷弼的事情出了,这位内阁首辅大学士就一直保持沉默,似乎这件事情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天启皇帝此时也是想看一看他的态度,毕竟天启皇帝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陛下,臣言语或许有些不敬,请陛下先恕臣无罪!”孙承宗忽然站了起来,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面容严肃的道。 “天启皇帝连忙走过去,将孙承宗搀扶了起来,笑着道:“这里就朕和你,先生不必如此。今日先生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天启皇帝知道这位老大臣虽然得到了自己的重用,可是心里却未必那么放得开。 孙承宗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见天启皇帝的眼中满是真诚,缓缓的点了点头,很用力。沉吟了一下,孙承宗才道:“现在的大明已经是岌岌可危,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秋了。”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见他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孙承宗松了一口气,接着道:“朝廷里第一件要解决的就是党争,这个不解决,别的什么都是白说。一个不能做到如臂使指的朝廷,上面的思虑的在周全到了下面也是枉费功夫。” 天启皇帝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所考虑的,一部不能全力运转的国家机器,那是没有什么用的。后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可是老生常谈的事情了。何况此时的朝廷上下,都由那些豪强富贾,士绅地主把持着,不要说改革了就连上行下效都做不到。 “熊廷弼这件事情,不过是党争的延续而已。上一次的内阁首辅大学士之争,那些人没能达成愿望,这次的目的不过是辽东而已。”孙承宗的话虽然不多,可是对朝堂上的局势却是非常的了解,说出来的话也确实是恰到点子上。 后世有人曾将孙承宗列为大明朝最后的希望,看来真的是名不虚传,这位还真有这样的才能。满眼火热的看着孙承宗,天启皇帝的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可能有几天两更了,昨天就应说的,本想试一试的三更的,才发现做不到。我出差了,一个星期,我尽量保持两更,如果三更可能的话,就三更。 最后厚颜无耻的求点票票,求点收藏啊! 第九十章隆中对二 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对孙承宗道:“那先生有什么看法?熊廷弼的事情又该怎么解决?” 孙承宗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躬身道:“陛下,这些事情是陛下的事情,臣不敢多言。不过臣相信,陛下一定能够做好。” 缓缓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的心中颇感温暖,这位老先生真的很信任自己。轻轻的笑了笑,天启皇帝接着道:“先生,昔日刘备曾三顾茅庐,诸葛武侯还未出世便有了三分天下的言论。后来武侯出山,也是按照隆中对来行事的,不知道先生对我大明接下来有什么看法?” 孙承宗没有想到天启皇帝居然会这么问,虽然自己的心里有很多想法,可是在这里真的不知道应不应该说。自古伴君如伴虎,如果真的说出来,这位少年天子会不会全力的支持自己,自己会不会和当年的江陵相公张居正一个下场? 见孙承宗的目光不断的闪烁,天启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位老先生的经历颇为坎坷。看来万历皇帝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对于自己他也不是很相信啊!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天启皇帝缓步的来到孙承宗的对面,恭敬的道:“朕登基日浅,国家这个样子朕心中实在不安,请先生教我。”说着天启皇帝对着孙承宗一躬到地。 “陛下,折杀老臣了。”孙承宗在也顾不得自己的那些想法,赶忙跪倒在地,大声的道。此时他是真的感觉到了天启皇帝的决心,也感觉到这位少年天子对自己的绝对信任。 轻轻的将孙承宗搀扶了起来,天启皇帝沉声道:“先生无论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就算日后有一天朕成为众矢之的,也不会将先生推出来。哪怕有一天社稷倾覆,朕也不会怪罪爱卿,先生放心就是!” 深深的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沉声道:“陛下,臣有生之年,自当任陛下驱驰,百死不悔!” “好,先生放心,先生以国士报朕,朕自当以国士报之。”天启皇帝也有些激动,这些中正之人就是自己今后的依靠,自己实现理想的基石。 “那臣就说了,”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孙承宗接着道:“大明此时的境遇可谓非常艰难,内部天灾人祸不断,外部也是岌岌可危。陛下想要中兴大明,首要做的就是澄清朝堂,解决党争。用人当不拘一格,无论是哪个党派,只要是忠心为国,为了天下苍生的,陛下都可以重用。另一方面,要严厉的打击党争,将那些为了一己私利而占据朝堂的官员全部清除。”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承宗道:“臣接下来的话不过是一些想法,陛下觉得不对可以不必当真。” “先生有话经管将,今天可以畅所欲言!”天启皇帝笑了笑,拉着孙承宗坐回了椅子,自己也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臣觉得应该进行革新,重新推行江陵相公张居正的新政,为张居正恢复名誉,为新政平反。”孙承宗说这些的时候很小心,甚至刚说出去就有些后悔了,这可是要天启皇帝说自己的爷爷不对。正所谓疏不间亲,自己这么做恐怕落下埋怨的只有自己。这个政策一旦出台,那个时候受到攻击的肯定不是天启皇帝,而自己自己啊!这位少年天子真的能够顶住那样的压力? 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笑着道:“先生不必担心,朕也是这么想的。当年江陵相公的新政却是一条好的道路,尤其是一条鞭法,更是不可多得好政策,可是朕觉得这样还不够。” 孙承宗顿时呆住了,这位少年天子在想什么?还不够?那他是要做什么? “先生,朕现在有些想法,只是还有些想不明白,先生可否为朕解惑?”天启皇帝笑着看着孙承宗,他很喜欢这位老臣子,这是宝贝啊!国宝级别的人物。 “老臣洗耳恭听,陛下但讲无妨。”孙承宗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朕的主要想法有两个,那就是农业和商业都要征税。朕不说爱卿可能也明白,现在天下的钱财掌握在什么人手里,那些乡绅富贾,那些士人官宦。这些人侵占了天下大部分的钱财,弄得民生凋敝,国库空虚。”天启皇帝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孙承宗,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很多想法是好的,也是对的。可是好的,对的,实行起来未必就能行。天启皇帝需要面前的这位老大人,为自己找道一天能够实行的道路。 沉吟了半晌,孙承宗才沉声道:“陛下,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爱卿但说无妨。”天启皇帝要听的就是真话,既然孙承宗想要开口,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陛下,那就是天下大乱,叛乱四起啊!”孙承宗虽然知道天启皇帝说的是对的,可是事情却没那么好办!那些豪强富贾,甚至各地藩王都是天下最的商贾,天下最大的地主,想要在这些人的手里抢出东西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天启皇帝没想到孙承宗会这么说,他本以为孙承宗会说出一些政策上的意见,微微一愣。见孙承宗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天启皇帝心中有了一丝明悟,这是在试探自己啊! “先生不要如此,朕已经做好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准备,哪怕因此而亡国,朕也在所不惜。”天启皇帝的心中此时燃烧着的是火焰,是奋斗的火焰,因为激动他的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沉吟了半晌,孙承宗才道:“那陛下想怎么做呢?” “农税以后只征收一种,那就是田亩税,按照田地的所有量征收税费。朕会改革官员制度,建立新的税收衙门,和现有的地方行政衙门划分开了。每年的赋税全部上缴国库,再由国库根据用度,统一下拨地方。”天启皇帝将自己的想法抛了出来,对于这些事情自己可谓思虑已久,虽然现在还不能是实行,可是一定要想好了,在一件一件的做。 今天的第一章,来了。忽然觉得有些累,每天上班,每天写书,好累啊!还总是有人说这个,说那个的,忽然觉得心里也好累。上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忽然觉得有些遥遥无期,唉!求安慰,求暖心! 第九十一章隆中对三 深深的叹了口气,孙承宗有些颓然,这位少年天启的想法他自然是赞同的。对于大明的现状他心里也很是明白,可是事情却没有这么容易。 无论在什么时代,那些富商巨贾肯定和官府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很多本身就是官吏所为。大明的这种现象尤其严重,江南的那些富商巨贾大部分都是士人。无论是先经商还是先入仕,到了这个时候也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朝廷中的东林党、齐浙楚党,又或者是没有明确的党派的人,大部分都是这些人出身。就算不是这些人出身,为官这么多年,也和这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这里面还参杂了一类人,那就是大地主,这些地主的代表就是分封在外的藩王,以及那些世代勋贵的爵爷们。无论是云南的沐王府,还是南京的徐国公府都是如此。想要进行土地改革,首要面对的就是这些人。 如果朝廷改革土地制度,天下的百姓也未必支持,其实很多的大地主并不是巧取豪夺来的土地。那些百姓是情愿将自己的土地献给地主,或者是挂靠在地主的名义下的。此时的大明朝的官场混乱,可以说是贪官污吏横行,各种苛捐杂税无数。 那些以土地为生的农民在交了这些东西之后,剩下的粮食甚至都不够一家人吃饱的,也就正应了那句诗:四海无闲田,农夫由饿死。与这个现象相反的却是那些官员贵戚,他们的土地甚至不用交税,很多的官员为了巴结他们,瞒报,漏报,不收税的现象也是非常普遍。这基本都成了大明官场约定俗成的东西,想要打破这些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激起了民变,孙承宗相信早饭的肯定不光是那些大地主,平民百姓在煽动之下可会随之而起。在这里面在夹杂着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那可就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如果此时大明既无外患,各地军队也强健,那么天启皇帝想要进行这样的改革,或许还可以。可是那也是要徐徐图之的,这样激烈的变革绝对是山崩地裂般的,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看着孙承宗静静的在那里沉思,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一个国家要想有强大的国力,首先一点就是要有钱,没有钱那就说什么也没用。 没有钱就不能建军队,没有军队就不能彻底的解决外患,那么辽东就会变得更糟糕,后金入关也是迟早的问题。 没有钱就不能赈灾,在这个灾难不断的时代,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天启皇帝是不会忘了那个地方的,那就是陕西。 如果不能在陕西的旱灾爆发之前,解决的财政的问题,朝廷依旧没钱赈灾。到那个时候,依旧会像历史上一样,烽烟四起。张献忠、李自成这些人也一定会依次登台,天启皇帝也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哪怕自己只有七年的受命,天启皇帝也要将这个世界变一个样子。 “陛下,臣觉得现在还不易实施这样的改革。”孙承宗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可是却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对于天启皇帝其他的改革政策,孙承宗都没有问,因为那都是水中的月亮,根本没有办法实施。 让孙承宗没有想到的是天启皇帝居然没生气,在他看来,这位少年天子雄心勃勃。第一次提出的想法就被自己否定了,想来也是很不高兴的。 天启皇帝笑着看着孙承宗,有些无奈的道:“先生,朕什么时候说要现在就进行改革了,此时的大明是个什么情况,朕的心里有数。朝堂尚未肃清,边关尚且不稳,朕哪有那个精力进行这样的改革。这样的改革是需要军队做后盾的,朕可不想到时候出兵平叛的时候无兵可派。” 轻轻的松了口气,孙承宗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笑着道:“是臣想错了,陛下虽然年轻,却是思虑周全。” “先生别这样的说,朕只是想知道,这样的改革是不是有必要。如今知道了先生的态度,朕相信,有了先生的支持,朕一定可以将这江山变一个样子。”天启皇帝的脸上满是憧憬,看向孙承宗的眼中满是希翼。 重重的跪在地上,孙承宗面容严肃的道:“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先生快起来,这些事情朕也就是这么一说,眼前还是要将辽东的事情解决了。熊廷弼被押解回京,朕相信后金那边一定会有所行动,不知先生怎么看?”天启皇帝将目光落到了那副地图上,伸手指了指辽东的位置,回头问孙承宗。 轻轻的皱着眉头,孙承宗轻声的道:“陛下,渡过眼前的危机并不难,无论是将熊廷弼调回辽东,还是在派遣一位能臣干吏,辽东都可以保证无忧。” 见天启皇帝轻轻的点头,孙承宗接着道:“臣想的是日后。” “先生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在,朕会考量。”见孙承宗犹豫,天启皇帝笑着道。 “陛下,臣不是不敢说,只是这些事情臣思虑的还不是很完整。”孙承宗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见他笑着看着自己,摇了摇头,接着道:“臣,曾经将大明的境遇和历史上做了对比,历史上出现这样的朝代很多,可是能够化解这样危机的朝代却是不多。”孙承宗有一句话却是没说,那些没能化解危机的朝代,基本都已经灭亡了。 “先生请讲。”天启皇帝办了一个凳子,做到了孙承宗的身边,笑着道。 “那些没有解决危机的朝代就不说了,解决了且解决最好的有两个朝代,一个是唐朝,一个是汉朝。唐朝的时候,唐太宗面对的是强大的突厥人,那个时候唐朝国力雄厚,又有百战雄师,打败突厥却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孙承宗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唐太宗虽然打败了突厥,也征服了高句丽,可是后来的唐朝却依旧被突厥困扰了很多年,直到武则天的时候,突厥与大唐之间还是战火不断。 今天还是一章,出差刚回来了,好累。这章是在火车上写的,也没怎么修改,大家将就看一下。 明天开始,更新恢复,每天三更依旧。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投票。 第九十二章隆中对四 孙承宗很高兴天启皇帝能够听的进去,便接着道:“汉高祖刘邦建立汉朝,分封着自己的儿子为诸侯王。这样的制度在天下初定的时候,并没有暴露什么样的弊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诸侯王越来越有尾大不掉的趋势。” 见天启皇帝听的认真,孙承宗便更有兴趣说下去了,兴致勃勃的道:“汉武帝刘彻十六岁登基”,说道这里孙承宗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这个自己面前的少年天子倒是一样,只是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是否会有汉武大帝的作为。 将自己纷乱的心绪压了压,孙承宗接着道:“在这之前,汉朝有了六位皇帝。虽然文帝景帝都是少有的英明皇帝,为汉武帝留下了一些家底,也平定了七国之乱。”孙承宗不禁哀叹,这里明朝和汉朝就不同了,天启皇帝虽然和汉武帝一样十六岁登基,可是他的上两代可不是英明的皇帝。 “可是整个汉朝却依旧是岌岌可危,内部有藩王割据,其中代表就是淮南王刘安。在外部,北有强大的匈奴,那个时候的匈奴带甲之兵六十万,能征善战。在南方,有不时作乱的百越,东方则是朝鲜、百济、新罗组成的高句丽,西方则有葱岭和大腕。汉武帝登基的时候,整个天下虽然稳定,可是却也是内忧外患。”孙承宗经过这么多年的考量,他发现大明这个时候和汉武帝时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同样的外患,内部虽然没有藩王之乱,可是朝廷之上党争严重,地方官员腐败无能,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话他听在天启皇帝的耳朵了就更不同了,他知道历史,知道接下来的几年大明可谓天灾不断。淮河水灾,陕西大旱都是很棘手的问题。 在天启皇帝看来,孙承宗这是在为自己树立目标,树立一个榜样。他告诉天启皇帝,此时的大明朝和汉武帝时期很像,天启皇帝是可以成为汉武大帝那样的皇帝的。 “先生,这些朕都知道,能不能请先生直奔主题?”孙承宗的想法,天启皇帝自然是明白的,可是他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这个偶像就不用树立了,他的目标可是很远大的。 苦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知道自己想错了,这位陛下可不光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现在看起来已经是颇有明君的风采了,而且有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 “是陛下”,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孙承宗接着道:“臣要说的是关于兵力的问题,当年的汉朝,汉军和匈奴的军队力量对比非常的悬殊。汉朝的军队虽然数量不菲,可是在和匈奴作战的时候,却没有什么优势。虽然凭借城关据守,可是每次都是被匈奴人攻破关隘,杀掠人口。” 伸手指了指地图,孙承宗接着道:“这就和我大明的情况有些相似,大明的北方有蒙古人,东方有后金人,这些就相当于匈奴人。我大明就相当于汉朝,所以汉武帝对于匈奴的策略,我们就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 “大明虽然和蒙古人暂时平安无事,可是这不是长远的事情,只是为了对付后金而已。整个战场上有三股力量,这第一股就是我大明,第二股是后金,第三股则是蒙古人。”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孙承宗接着道:“臣为陛下说一下,三方的军事力量构成是不同的。蒙古和后金主要是以骑兵为主,能够快速的穿插于塞外,任意攻击我大明的边境。我大明的边境很长,要守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明军主要是步兵,可是步兵不利于塞外作战,塞外广袤的草原,非常适合骑兵奔驰。所以我大明的军队只能守在城里,这样我们先天就占据了弱势。每次战争之后,就算能够将后金打退,甚至是死伤惨重,可是凭借抢来的奴隶牲畜,后金很快便可以恢复元气,大明则是疲于应付。”轻轻的叹了口气,孙承宗心中也有些无奈,自己的这样的想法多少年了,可是谁愿意听自己说一说啊! “这就和汉朝的时候差不多,汉军据守城池,匈奴人每次来都是劫掠。这样战争就成了消耗战,没完没了。草原大漠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就将大明当成了随时可以来劫掠的地方,我大明也就成了他们的粮仓。时间长了,情况会越来越糟糕,周围的这些藩属国都会这么办,那可就是烽烟四起了。”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孙承宗心里微微一松,既然天启皇帝喜欢听自己说,那这次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看了一眼地图,又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面色凝重的道:“如果大明没有内患,这样的消耗也没什么,毕竟大明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可是此时却不行,这个天下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会将大明的东西卖给敌人。总是在挖大明的墙角,就像当年的大宋一样迟早会将塞外的人养起来,难免不在出现一次蒙古人入关的情况,甚至是五胡乱华啊!” “陛下英明,所以要采取一种策略,一劳永逸的解决这样的问题。”孙承宗见天启皇帝认识的如此深刻,便轻轻的点了点头,赞同的道。 “先生接着说吧!既然说到了这里,想来先生是有什么想法的。”天启皇帝自然不会以为孙承宗只是说说而已,这位是真真正正的实干家。 重重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接着道:“当初的汉武帝就是这个想法,所有他采取了很多的措施对付匈奴。其中虽重要的一项就是建立远征骑兵,建立一只能够和匈奴人打野战的骑兵,敢和匈奴人面对面的骑兵。” “爱卿觉得我们也应该这样做?”天启皇帝似乎明白了一些,不过这和他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同,他想要建立的是一只后世的火器部队。又想想似乎二战的时候还有骑兵,这个好像也并不冲突。既然孙承宗有想法,那就不妨听一听了。 今天三更,谢谢大家的支持。这几天出差,昨天刚回来,那一章也是在火车上写的。弄了一个那么大的乌龙,不过看着书评区这么多兄弟提出来,心里还是热呼呼的。这是今天的第一章,厚着脸皮,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三章隆中对五 孙承宗对于自己的想法自然很是了解,说起来也是滔滔不绝,天启皇帝既然露出这样感兴趣的样子,他自然也是说的更加详细。 “陛下,短期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稳定住辽东的局势,一来是稳定的军心,二来稳定住辽东的民心。辽东乃是京师的门户,有着水草丰美的辽河平原,如果朝廷想要建立一只有战斗力的骑兵,那么自然离不开马匹。辽东就是必不可少的养马之地,大明不可或缺。”伸手指着宽大的地图,孙承宗的神情颇为激动,建立这样的一只骑兵是他一声的梦想。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心中不断的思索着,历史上就是孙承宗在辽东的时候,整个辽东的局势才有了好转。也是自己面前的这位孙承宗,在辽东建立了一只骑兵队伍,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关宁铁骑,大明的最后一只堪战的骑兵。 “稳定辽东的局势,巩固边防,建立强大的骑兵,这些都是军事上的措施。辽东乃是偏远之地,在有了这样的基础之后,可以在辽东实行政改。那里地处偏远,阻力相对会很小很多,相信应该没有问题。就算是有些披露,军队就尽在咫尺,也能尽快的解决问题。朕相信,一旦局势稳定下来,朝廷下拨银钱,建立马场,恢复辽东的生产,问题应该不大。一两年之后,辽东的局势稳定钱粮就会很充足,供应辽东的大军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天启皇帝低着头,一边喃喃自语的说道。 一边的孙承宗见天启皇帝沉思,便不在开口说话,只是听着天启皇帝的话,他的心里顿时颇为激动。天启皇帝不但赞同自己的意见,而且似乎还将改革辽东的制度,这样原本那些掣肘和牵绊就不负存在了。如果得到天启皇帝的全力支持,孙承宗有信心在三年之内,将辽东变一个样子。 缓缓的跪在了地上,孙承宗的脸色颇为严肃,大声的道:“陛下乃是英明之主,辽东之事臣请前往,一定将陛下的希望达成。”孙承宗将自己的意见也全部归给了天启皇帝,这样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那些人的攻讦就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走到了孙承宗的身边将他搀扶了起来,有些为难的道:“爱卿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这个时候去辽东,朕心不忍。何况先生乃是朕的老师,让先生涉险,朕更加的不忍。”天启皇帝这就是在演戏了,正所谓刘备摔孩子收买人心。 “陛下,臣承蒙陛下不弃,能够在陛下的身边为臣。这是臣一声的梦想,哪怕为陛下战死杀场,臣也情愿。”孙承宗却没有起来,依旧跪在地上面色严峻的说道。 “先生先起来,让朕好好想一想!”天启皇帝现在非常的混乱,想法很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实行,他是真的想静一静。 “陛下,如果不允许臣去辽东,臣自请辞官!”孙承宗虽然站了起来,可是口中的话可谓掷地有声,这样的机会他是一定不会错过。此时他也是头脑发热,这样的话也是脱口而出。 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孙承宗,只好开口道:“好,朕让爱卿去!” “陛下恕罪,臣失礼了!”孙承宗也觉察到了不妥,连忙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沉声的道。 对着孙承宗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的眼光依旧落在地图上,回头对身后的孙承宗道:“先生,你看这里。” 沿着天启皇帝所指的地方,孙承宗看了过去,随之就是微微一愣,因为那个地方他很熟悉,哪里是山西和陕西啊!不知道这位少年天子又想到了什么。 “先生,辽东有了一只铁骑,朕觉得还不够。这里是就是秦地,从古至今秦地民风骁勇好武,是一个很好的兵员来源地。最重要的这里背靠广袤的黄河平原,河套平原更是古时就有的养马名地。如果在这里建立一只强大的骑兵,那局势就不一样了。不但可以防备辽东的后金的偷袭,也可以随时出击,战略上就很主动。”天启皇帝的眼光此时紧紧的盯着那里,不仅仅是为了对付后金和蒙古人,更是为陕西和山西。 几年之后的大旱,虽然导致了民不聊,农名起义大爆发。可是真正的原因却是有迹可循,山陕两省吏治糜烂,边军那个时候甚至已经是名存实忘了。最重要的是这里有着明朝的一大走私犯,那就是晋商。 在这个时候,因为丝绸之路的中断,山陕两省的大部分都成为了大地主。风调雨顺的年景,这些人或许还能够安稳的当一个富家翁,走一走官场。可是那里发生了大旱灾,很多的商人没有办法,便做起了买卖。 因为地域的限制,这里没有江南的优势,很多行业都没有办法从事。这些人为了生存,就做起了一些违法的买卖。那就是走私,走私的对象就是蒙古诸部以及后金。这些人可能没有想到,他们没有死在朝廷的手里,而是死在了那些农民和军户的手里,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想要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自然不是没有办法,当然阻止大旱天启皇帝没有想过,因为那是他做不到的。办法就是赈灾,赈灾就要解决几个问题,第一个就是粮食的问题。这个问题天启皇帝想过,需要推广几种高产的作物,努力的提升粮食的产量。虽然记忆中有印象,可是现在的农业状况,天启皇帝本就不了解,这个只能以后在说。 至于第二个问题,就是陕西的吏治问题。历史上的崇祯皇帝对山陕两省主要就是以招抚为主,可是却是不见成效。一来是因为镇压的不到位,这二来就是因为赈济的不到位。朝廷下发的粮食都被无良奸商和贪官污吏合伙给黑了,这些人活不下去自然是死命的造反。再加上死心造反的人的煽动,那农名起义自然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晚上还有一章,这是第二章。谢谢书友们的资料,谢谢额你们的支持,池塘感激不尽! 接着求票票,求收藏!求求求! 第九十四章隆中对六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要澄清山陕两省的吏治,另一方面就是要打掉这些大的晋商集团。想要做到这两点,那就一定要采取强硬的措施,采取强硬的措施,那就避免不了要用到军队。 山陕两省的军队战斗力不用想也知道,空额空饷,天启皇帝甚至都不用派人去查,都会知道有多么的严重。在这支军队里,肯定很多当地人士绅的人,朝堂上代表晋商的势力也是有的,那就是秦党。虽然此时的秦党远没有东林党势力,齐浙楚党之中也排不上名号,可是实力确实非常的雄厚。晋商集团也不是那么好打掉的,这么多年的根基,除非派兵进剿否则很难达到目的。 “先生,朕的这个想法怎么样?”压下心头纷乱的思绪,天启皇帝将目光落在孙承宗的身上,笑着问道。 “陛下圣明,如果真能有这样一只军队,那么就可以出击蒙古了。”在孙承宗的心里,真的希望大明能够恢复往日的荣光,能够实现燕王扫北的愿望,将塞北的蒙古人一扫而空。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夕阳日落了,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天启皇帝顿时觉得有些疲累。伸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天启皇帝笑着对孙承宗道:“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事情也就这样了,这些都是大的方略,剩下的朕要好好思量一下。” “是陛下,那臣告退了。”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承宗就要离去了,这一天将他也累坏了。肚子里也是空空如也,此时真的想回到家里吃些东西。 “先生为果实操劳,晚膳就在宫里用吧!”对于孙承宗这样的能臣,天启皇帝自然是要恩宠的。 “臣,谢陛下!”孙承宗也没有矫情,这是皇帝的恩典,有的时候还是不要推辞的好。 天启皇帝生病没有上朝,可是却召见了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这本没有什么。可是让人吃惊的是孙承宗傍晚的时候才离开皇宫,没有人知道天启皇帝两个人谈了些什么。 有些有些渠道的大臣,找了些宫里的太监宫女打听消息,可是消息却很让这些人失望。所有人都说这件事情上面不让说,而且也不知道,整件事情除了天启皇帝和孙承宗,也就陈洪陈公公知道一些。可是却没有人敢到他那里打听,陈洪从小长在皇宫里,在被天启皇帝提拔起来之前,几乎没有人在意这样一位老太监。陈洪对天启皇帝的忠心可想而知,这些人自然不会去找那个麻烦。 傍晚的紫禁城依旧是灯火通明的,一切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陛下,天凉了,该歇息了!”看着站在窗前的天启皇帝,陈洪小心翼翼的道。 “陈洪,你在皇宫里这么多年,想不想出去走走?”天启皇帝神态有些奇怪,目光直直的看着外面的天空,似无意的说道。 “皇宫虽然繁华,可是却也苦闷的很,这里就是臣的家。出去走走自然是好的,可是臣却不想离开这里。”陈洪知道怎么说话能够让天启皇帝高兴,轻轻的笑了笑缓缓的道。 将窗子轻轻的关上,天启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轻轻的道:“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魏朝和骆思恭也没一个人来奏报。” 陈洪这次却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愁苦的表情。 “行了,不要这个模样!真是的!”天启皇帝笑骂了一句,便没有在理会陈洪,而是缓缓的走到向了自己的龙床。 月上高空,时间已经很晚了,很多人家都熄灯了。辽东沈阳城内,昌隆旅店内都熄灯了,只有后院的一个小院还亮着灯。 “啪、啪、啪”,三声敲门声在屋子的外面响起,沉闷且凝重。 摸了摸床边的刀,似乎这把刀能让他心安一样,魏忠贤缓缓的坐起了身子。看了一眼外面的月亮,沉吟了一下心神,魏忠贤小声的道:“谁!” “大人,是我!”外面响起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让魏忠贤的心安定了不少。 将手里的刀再一次放好,将鞋穿上,缓步的走到屋门口将门打开。转身走到桌子边坐下,魏忠贤为自己到了杯茶,喝了一口之后,皱着眉头道:“王档头,有什么事情吗?” “大人,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督公那边明天应该就能收到消息了。卑职在办差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王档头似乎看出魏忠贤的不满,说话自然是小心翼翼的。 魏忠贤微微一愣,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沉声道:“什么事情?” “是锦衣卫,卑职发现党寒来到辽东了。”王档头的神色很是严肃,似乎对这个王强很是忌惮。 从王档头的语气中,魏忠贤就感觉到了不同,这位王档头乃是魏朝的心腹。虽然职位只不过是个档头,可是在东厂之中的地位却并不低,能让她忌惮的人不多,锦衣卫的人就更不多了。 轻轻的皱了皱眉,魏忠贤沉声道:“这个党寒是什么人?” “大人,党寒(本角色由党寒书友扮演)的职位不高,不过是一个千户,只是这个人在锦衣卫之中的地位非常的特殊。虽然挂着千户的职位,可是却没有任所,只是一直跟在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的身边。这样的人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死郎中崂山,另外一个就是白衣书党寒。”王档头的脸上满是忌惮,说道崂山的时候却似乎有些畏惧。 “详细的说说!”魏忠贤虽然是太监,可是以前都是在皇宫里,对于锦衣卫和东厂的了解并不多。 “死郎中崂山,没人知道这个人多大年龄,总是一副老者的模样。无论走到哪里都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子,看起来就像一个走方的郎中至于这个人的来历,卑职并不清楚,他出现的甚是突兀,仿佛就那么出现了一样。”看了一眼魏忠贤,王档头没有在说下去。 早就知道东厂锦衣卫卧虎藏龙,看来这两个人都是奇人异事,魏忠贤顿时来了兴趣。 第一章!来了!一直都想说,有谁想当龙套的,写上名字,性格,职业,总之想写的都写上!这次我为党寒弄了一个龙套,下一个是谁? 第九十五章厂卫 见魏忠贤对这些事情这么好奇,王档头自然是投其所好,虽然自己是魏朝面前的红人,可是这位却是他的干儿子。虽然太监大多死在太监的手里,可是外人还是很难理解太监之间的感情,王档头对魏忠贤自然也是巴结得很。 “死郎中崂山这个人很神秘,也没有知道他的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只是知道锦衣卫一旦遇到特别难审理的犯人都会派他处理,只要是他审理过的大部分都能招供,只是犯人也全都死了。”提起这个人王档头自己都觉得后脊梁发凉,说话的声音却也是越来越低。 可是看到魏忠贤的目光时,王档头却是一愣,那就像是自己见到美人时候的目光。就像太监见到金银的目光,眼中透露出的是赤裸裸的占有欲。王档头顿时觉得不寒而栗,这些太监果然没有一个正常的。 “那个党寒呢?这次来的这个人不是他吗?”许久魏忠贤才缓缓地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王档头,如无其事的问道。 “这个党寒的来历也不明,似乎被锦衣卫掩盖了,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查到。这个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真实的年龄却没人知道,平日里总是一副书生的打扮。接人待物夜视仪非常的彬彬有礼,斯斯文文的。和死郎中崂山相同的是他也很擅长审理犯人,讨厌血腥的逼供方式,不过使用什么方法却没人知道。”王档头看了一眼魏忠贤,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是不是党寒的对手。 轻轻的叹了口气,魏忠贤的心里有些压抑,他相信东厂肯定也有这样的人,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这也更坚定了他努力争权的决心,只要有了她,自己的将来一定会很美好。沉吟了一下,魏忠贤道:“就这些吗?” “回大人,还有一些。这个党寒虽然和崂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却也有很多的不同。这个人虽然擅长审案,可是真正让人畏惧的却不是这一点。此人擅长无中生有,栽赃陷害,每次只要是此人出手,一定能将案子做成铁案。在暗中布局整人,这位绝对是锦衣卫中的一号人物,咱们东厂就在他手上吃过亏。”对于这位看似光明磊落,实则阴险毒辣的党寒,王档头可谓记忆颇深。 缓缓的在屋子里走了几步,魏忠贤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时候一点变数都不能有啊!这不但关系到自己的前途,也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上次自己侥幸逃过一死,这次却怎么也不能在犯错误了。 “知道这个党寒来辽东做什么吗?”既然不能出意外,那就一定要做到知已知彼,一定要弄清楚这些人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锦衣卫的一行人非常的秘密,也和咱们一样没有走官面,也是启用的地下暗桩。”王档头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次来的是党寒,如果能被这么轻易的查明来意,那才是怪事呢! 紧紧的皱起眉头,魏忠贤不断的在脑海中思索着,难道是自己的情报有问题?应该不会啊!那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呢?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魏忠贤记得在自己离开北京之前,魏朝对自己有过交代。这次的事情是天启皇帝亲自交办的,东厂和锦衣卫分开办差,而且天启皇帝下有严旨,不允许互相捣乱。 轻轻的叹了口气,虽然心中还有怀疑,可是却没有刚刚的担心。他不相信锦衣卫敢违抗圣命对自己这些人做什么。况且魏朝交代的任务也完成了,自己只要在这里好好的关注这些人就行了。 “好了,这事情咱家知道了,你先去吧!”对着王档头挥了挥手,魏忠贤缓缓的向着自己的床边走去。 “大人早些休息,卑职告退。”王档头身为东厂的老人,对这些太监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魏忠贤不喜欢公公这个称谓,所以这一路上他都称呼魏忠贤为大人。 这天晚上似乎很安静,辽东的天气却不是很好,宫中总是飘过漆黑的云彩,似乎真的要下雨了。 沈阳城的另一端,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只有一间屋子里还有昏暗的灯光。 “大人,东厂的人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屋子里站着四个人,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领头却是一个刀疤脸。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人施了一礼,刀疤脸恭着身子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辽东的夜晚有些凉,这人的动作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站在这里的四个人,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或许他们真的没有看到,因为这四个人都不敢将自己的头抬起来。 将手中的折扇并拢,这个人缓缓的道:“知道就知道吧!本来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知道才奇怪呢!况且这次我们要瞒住的不是他们,而是辽东的这里的人!无论是辽东的锦衣卫还是辽东的东厂,督师府或者是别的什么人,都不能让他们怀疑我们。” “是,大人。这次的我们的差事很不好办,不知道大人有什么布置?”刀疤脸似乎和这个人很熟,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语气也非常的平淡的问道。 “这次的事情查起来不会太难,难就难在时间上。骆大人只给了三天的时间,这就有些不好办了。今天晚上我要好好的想一想,主要的事情还是要落到暗桩的身上。我们出到辽东,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很难做到在这样的期限内将事情办好。”沉吟了一下,这个人看了一眼刀疤脸,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颓然的说道。 “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如果是容易的事情,骆大人也不会派大人来了。我们兄弟跟着大人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大人的本事,小事情还能劳烦大人出马。”刀疤脸虽然长的很是粗犷,可是这马屁拍起来却是丝毫的不逊色,配上那面无表情的脸庞,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发自内心的。 坐在椅子上的白衣人却依旧那般云淡风清,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依旧在那里轻轻的摇着自己的折扇。 求票票啊!大家看完,别忘了投票啊!为什么留言区没人留言龙套呢?难道没人想做? 第九十六章师徒 虽然是一月份,可是这里的天气似乎很暖和,池塘里的水都开化了。天也很暖和,似乎冬天就要过去了。 老者坐在池塘边的椅子上,手里却没有拿着鱼竿,而是端着一本书,看的很认真。 “先生,弟子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缓步的走到了老者身后,对着老者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将手中的书放下,老者缓缓的回过头,看着一脸干练的白衣男子,老者轻轻的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老者淡淡的道:“京城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弟子知道一点点。”似乎早就猜到了老者会这么问,男子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答道。 “嗯”老者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道:“上次的事情我们就没有做成,本以为可以让为师一举回朝,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位子。到现在为师也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谁在背后搞的鬼。要说是孙承宗,为师对这个人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听着北京来的消息,很多事情还是不能确定的。”老者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了些许的无奈。 “这本没有什么,先生距离京师太远了,依弟子看,先生不如进京吧!”男子轻轻的笑了笑,似乎没有将老者说的事情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自己的老师不用登上朝堂,却能操纵天下大势,这才是人生的极致目标。 看了一眼白衣男子,老者轻轻的笑了笑,缓声道:“你呀!明知道为师走不得,却有来这里说。虽然为师现在在这里似乎没有什么人关注,可是只要一动身,为师相信很快就会传到京城里。现在京城里很多人应该也猜到了是为师,只是还没有人能拿的出证据。”忽然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道:“老了,老了,这里都不好使了。”说着老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先生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白衣男子对老者很是尊崇,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做作。 “哈哈哈”老者笑了笑,满意的看着白衣男子,沉声道:“你都是一表人才了,我还能不老。如果是年轻的时候,早就该猜到了,看来这你已经知道了,这次为师为什么找你来?” “弟子猜到了一些,先生既然不能离开这里,京城却总归要有个人坐镇,那么弟子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男子恭敬的答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老者沉声道:“是啊!一来以声名不显,没有人会关注你。二来你的才能为师是知道的,为师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弟子还有很多的地方该向先生学习。”男子对着老者施了一礼,沉声的道。 没有接男子的话,老者淡淡的道:“你有举人的身份,明年就是大考之年了,你正好上京赶考。辽东的事情如果可为,那就尽力争取,如果不可为,那就果断的抛弃掉。我们虽然在辽东有很多的利益,不过那些都能用钱买通,如果投入太多就不合算了。你去京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暗中查明,到底是谁在和我们做对。主要的目标就是左都御史杨鹤,还有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 “是,先生,弟子明白。”男子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答道。略微沉吟了一下,年轻人接着道:“不过先生,弟子到觉得辽东的事情还是争取一下的好,一来师兄在辽东,可以为师兄谋一个前程,二来也可以拿到一些实际的利益,还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 “这次辽东的事情,为师有些草率了,因为上次的事情,为师也有些失了分寸!朝廷现在的局势很复杂,皇上的态度还不清楚,这就很麻烦。熊廷弼乃是杀场宿将,他的人缘不好,或许是他自己故意的。”老者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真的老了吗? 男子有些诧异,失声道:“故意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看了一眼男子,老者面色一禀,严肃的道:“你这是则怎么了?为师给你的表字是止水(本角色由止水书友扮演),就是希望你能做到天上崩于前而色不变,这心如止水可不是说说就可以的。” “是,先生,弟子惭愧。”男子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妥,有些惭愧的道。 “这么多年朝局动荡,但凡领兵在外之人,都是是受人攻讦的目标。熊廷弼身在辽东的多年,这样的道理不会不明白,当年的杨镐是怎么死的?杨镐虽然打了败仗,却是罪不至死,可是却依旧被杀了。杨家在辽东树大根深,正因为这样也被朝廷忌惮,这次是为师错了。杨家迟早要被朝廷打掉,我们不能和他们走的太近,熊廷弼得罪那些人未尝不是一种自保的方法。”老者轻轻的摇了摇头,上次的失败也不是没有一点用,最起码自己的心态改变了。 “大智若愚,熊廷弼也是聪明人啊!”止水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道。 老者却是轻轻的一笑,有些嘲讽的道:“聪明人也不一定活的长,这世上多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熊廷弼的想法能不能实现,还要看坐在上面的皇上是不是聪明。如果能理解他的这番苦心,皇上自然会保住他,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可是如果那位小皇上不明白呢?那么那些错事就是他的取死之因,熊廷弼这是在玩火。”老者说道这里顿时冷冷的笑了笑。 “唉,这是何苦啊!稍有不慎,就把就是万劫不复啊!”止水也是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赞同熊廷弼的做法。 老者自嘲的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在自己的教导下,自己的这个弟子深的自己的真传,可是却是自己晚年的真传。自己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满腹的抱负,何尝不是心怀天下?或许在熊廷弼看来,如果不能遇到一位明主,一展胸中的抱负,那就是生不如死。 熊廷弼这是在赌,自己却早就没有了这种想法,究竟是什么改变了自己?自己的这个弟子,恐怕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想法吧! 今天第一章,谢谢大家的支持!求票票啊! 第九十七章抵京 京城的四门每天都是按时打开,每天等在这里人也很多,繁华的京师似乎并没有受到朝堂的影响,或许朝堂上的事情和普通的百姓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有心的人却能看出很多的不同,每日里没有个好样子的守门兵丁,这几天却是严肃的很。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认真的模样,双眼警惕的看着过往的人群,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人。这让过往的人都有些紧张,通过城门的速度也快了很多,让人奇怪的是这些兵丁却并没有找谁的麻烦,也没有上前询问什么,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 日上中天,气温慢慢的提升,大地也有了一丝回暖的迹象,京城的南门来了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的两个人。一个人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袍,头上带着方巾,手里则是拿着一把纸扇。在这个人的身后,跟着一个青衣小厮,看起来就像是这个人的跟班。 京师每天走过这样的人不知凡几,也就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人的不同。白衣公子晃动着手里的折扇,缓步的走进城门,小厮则是牵着两人的马匹,缓步的跟在白衣公子的身后。 看着京师繁华的街道,白衣公子微微皱着眉头,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喃喃自语道:“曾经年少轻狂,被人逼着离开这里,这次既然回来了,我倒要看看这京华烟云。” 小厮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家的公子,当年的事情他没有忘记,可是他和自家的公子不同,真的不想要回到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或许这就是小厮和公子的不同,一个注定是小厮,另一个就算落魄也依旧是公子。 “公子,我们去哪里?”见自家的公子站在那里不动,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小厮快步的走到公子的身边,小声的问道。 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小厮,白衣公子微微点了点头,缓声道:“不用担心,这次本公子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被人赶走,我要让那些人明白,莫欺少年穷。” 小厮微微一愣,心里却是更加的打鼓,公子的眼神好熟悉,怎么和当年的那些人一样?难道公子也变得和那些人一样了吗? 自嘲的笑了笑,白衣公子似乎觉得不应该和小厮说这个,缓缓的摇了摇头,沉声道:“去风月楼!”说着当先向这里面走去,小厮则是缓缓的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人注意这对主仆,很快他们就消失在了城门口,这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似乎这两个人并没有出现。 京师的紫禁城是皇帝的居所,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天启皇帝此时就住在里面。虽然很多人想知道里面的样子,可是很少有人能进去。真正了解里面的人,除了皇帝的本人,就是皇帝的女人,要不然就是皇帝身边的太监。 天启皇帝此时正在接见的就是自己的身边太监,只不过这是一位能够让小孩停止哭泣的太监,他就是东厂的督公魏朝。 “魏公公,朕终于把你盼来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魏朝,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面无表情的道。 听着天启皇帝的语气,魏朝的心里就是一沉,这次的差事东厂办的并不好,被锦衣卫狠狠的压了一头。不但时间上晚了,似乎查出来的东西也不是很全面,魏朝不禁在心里埋怨起了魏忠贤。 “臣有罪,请陛下治罪。”做人要能屈能伸,身为一个资深的太监,魏朝更是明白的这个道理。输了一次没有关系,下次在找回来也就是了,只是不能让天启皇帝不满意,一旦失去了天启皇帝的信任,那么就真的是大势已去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不狡辩,不找理由,这个魏朝确实有过人之处。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缓缓的道:“起来吧!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地上凉。” “臣谢主隆恩。”对着天启皇帝施完礼,魏朝才缓缓的站起了身子,接过一个小太监递过来的凳子,缓缓地坐了下去。能够在天启皇帝面前坐着的人不多,太监就更少了,除了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王安,就应该是魏朝了,再有就应该是站在天启皇帝身后的陈洪了。 “把你们查出来的东西拿上来吧!希望时间上耽误了,东西不会让朕失望。”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在意,对着身后的陈洪使了一个眼色。 将怀里的东西交给陈洪,魏朝的神色就有些忐忑,见天启皇帝翻看了起来,便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似乎那凳子上长了刺,没有办法做下去。 轻轻的打开奏折,天启皇帝慢慢的看了起来,最近很多的奏折都是他自己看的。李岚不在身边,让天启皇帝觉得很不适应,恨不得早点将她接回来。 缓缓的合上奏折,天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魏朝,笑着道:“虽然时间晚了一些,东西却不错,这里面的东西你没有透露给外人吧!”天启皇帝似有意又似无意的道。 “臣哪有那个胆量,这可是陛下亲自交办的事情。”天启皇帝的话说的很随意,魏朝却不能听的随意,赶忙跪倒在地,连声辩解道。 “起来吧!朕信得过你,不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陈洪,将前几天上贡来的燕窝赏给魏朝一些,这几天辛苦他了。”对着魏朝笑了笑,天启皇帝对着身后的陈洪说道。 “臣愧不敢当,不敢受赏。”魏朝此时的心里微微有些感动,自己的差事办的不好,天启皇帝不但没有怪罪,还婉言安慰。 轻轻的拿起奏折,缓缓的敲打着龙书案,天启皇帝陷入了沉思。这上面的东西却是没有问题,和自己想的也是一样,熊廷弼的事情却是被冤枉的。也有些事情做的有些出格,不过都是情有可原。这份奏折上不但陈述了事实,还有几个典型的案例,更是附有证人的证词。 魏朝对自己很忠心,这份东西应该是真的,也就是说熊廷弼并无大错,而是有心人想要搬倒他。想到这里天启皇帝就将眼睛眯了起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求票票吗?当然了,来票啊! 第九十八章暗桩 风月楼是京师一个很特殊的地方,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人开的,也没有人见过这里的老板。只是知道这里的来历很是不凡,平日的小混混总是绕着走,收常例的锦衣卫也很少来,就算来了态度也是非常的客气。 对于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自然很多人都想进去看看,只是这样的人全都被挡了架。或许只有那些能进去的人,才知道这里究竟应该怎么进去,至于里面有什么那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位于京师东城的风月楼,很少有人在这里驻足,虽然以前很多人好奇,可是现在很多人都知道这里的不同寻常,自然很少会有人来这里找麻烦。不过此时这里却是站着两个人,一个白衣的公子,手里拿着折扇。在这位公子的身后则是一个青衣小厮,手里牵着两匹马,两个人风尘仆仆的,一看就是远道而来的。 两个人在门口刚刚站定,风月楼里就跑出了一个人,一副店小二的打扮。 “两位,不知道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小二的脸上最然在笑却没有一分献媚,看起来很是自然。 没有说话,年轻的公子在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块木牌,伸手递给了小二。”原来是公子,公子请跟我来。”对着里面的人招了招手,里面顿时跑出来一个人,将二人的马匹接了过去。 来到风月楼的大厅里,这位公子被带到了大厅里,在吩咐上茶之后,小二快步的向后面走去。 白衣公子则是缓缓的打量起了这里,和普通的茶楼不同,风月楼是环形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台子,而这座楼似乎是围绕着台子而建的,将台子围在了中间。 三层高的风雨楼,无论在哪一层都能看到台子,一楼除了北面是挂着帘子的雅间,其余的都是这样的大堂。虽然对这里早有耳闻,这确是第一次来,白衣公子也有些差异。单是这样一座阁楼,耗费的钱粮可以说数以万计,再加上这里的摆设、物件,这花费可就是不知几何了,那些人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时间不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小二的带领下走了过来,身上穿着锦衣大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看就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公子,这是你的牌子。”来到白衣公子的身边,中年人将一块牌子递给了白衣公子,态度很是恭敬。 伸手接过牌子,白衣公子也没有站起来,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缓声道:“你就是这里的掌柜的?” 似乎对于白衣公子的态度,中年人似乎觉得理所当然,笑了笑,恭敬的答道:“回公子,是的,小的时緔(本角色由书友时尚担任),是这里的掌柜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白衣公子缓声道:“牌子你看过了,想必我的身份你也知道吧?” “这个自然,老管家之前来过消息,让小的好好伺候着。”时緔连忙答道,似乎对这位白衣公子很是尊重,看了一眼白衣公子,时緔有些为难的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和老爷是什么关系?” “你可以称呼为止水公子,至于你口中的老爷那是家师。”止水公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推脱,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时緔。缓缓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厮,又看了看自己,笑着说道:“这一路来的有些急了,不知道我们的房间安排好了没有?” 掌柜的轻轻的拍了自己一下,笑着道:“这个自然,小的将落荷斋边上的雨花厅准备害了,给公子居住。” “为什么不是落荷斋?我们公子的身份难道不应该住最好的吗?”小厮似乎看出了这位掌柜的对自家的公子很尊重,说起话来底气自然也足了不少,自家公子不能争取的,自己一定要争取。 “胡说,在敢瞎说,我打断你的腿。”掌柜的还没有说话,止水公子却对着小厮踹了一脚,面容严肃的骂道。见小厮很是委屈,止水公子将声音放轻缓了些,接着道:“落荷斋是家师在这里居住的,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敢住在那里。我身为先生的弟子,怎么可以去那里?” “小的知错了。”小厮似乎也不生气了,对着站在一边的掌柜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厮有些尴尬的说道。 “公子一路舟车劳顿,先去休息一下吧!小的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也备好了饭菜。公子可以先洗去一身的疲累,在吃点东西。”掌柜的虽然微微皱着眉头,却没没有说什么,而是邀请白衣公子去雨花厅。 白衣公子缓步的跟着时緔,慢慢的走出了风月楼,来到了后面。这里是一座座的小院,不过却被一个一座大大的院墙圈了起来,可以看出这里的院子都是属于一个人的。 在靠着最北面有两座院子,比其他的要大一些,其中一个就是落荷斋,另一个自然就是雨花厅了。 “掌柜的,我来到这里的事情不要说出去,自己人也不可以。等我想好了,会叫他们来的。”止水公子对着时緔掌柜的吩咐了一句,便缓步的走了进去,至于时緔也就只能在门口恭敬的站着。 看着走进去的白衣公子,站在时緔的身后小二有些愤愤不平,不由小声的道:“掌柜的,这人是谁啊?这么不把你放在眼里?” 看了一眼小二,掌柜的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道:“他不将我放在眼里,是因为他有不将我放在眼里的本事。就像我也不会将你放在眼里一样,这么多年了,这点事还不懂,这是你该问的吗?” “是,是,小的有眼无珠,掌柜的自然是英明无比。”轻轻的扇了自己一下,小二献媚的对着时緔道。 轻轻的甩了甩袖子,也没有说话,大步的离开了。直到掌柜的走了,小二的脸色顿时便的很严肃接着便是兴奋不已,自己忍不住小声的道:“想不到我苏饼(本角色由苏饼书友扮演)也有今天,这次的事情如果成了,肯定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炷香之后,一个人影在风月楼的后院一闪身,快步的离开了。 第一章来了,有点晚,不好意思啊! 第九十九章告密 锦衣卫指挥使司,锦衣卫指挥骆思恭正一脸凝重的坐在大堂上,刚刚接到的报告,魏朝去见了天启皇帝。东厂的督公此时去见天启皇帝,骆思恭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听说骆思恭这次的得了赏赐出来的,难道自己这次又要被东厂压一头? 心中既然不快,骆思恭的脸色也就不是很好看,此时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党寒的身上,希望这次辽东一行人能够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 “大人,有人要见您,说有重要的事情。”一个守门校尉快步的走进大堂,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之后,满脸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骆思恭的心里一阵郁闷,这是谁啊!这么没眼力劲,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虽然不高兴,可是他也知道没有重要的是守门校尉是不会报进来的,而且还直接报道自己这里来。只好耐着性子问道:“什么人?” “回大人,是我们的一个暗桩,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人!”校尉似乎也知道骆思恭的心情不好,可是这事情他是不敢蛮下来的,一旦以后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骆思恭有些错愕,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来暗桩,心中就是微微一沉。锦衣卫的规定暗桩都明白,弄到情报之后只需要报给自己的上官,只是这次情况特殊,自己才交代下去有了特别重要的情报一定要送到自己这里来。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骆思恭的脸色不断的变幻,对着守门校尉挥了挥手,沉声道:“去把人带进来。” 时间不大,守门的校尉就领着一个人进来了,看到这个人骆思恭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瘦小,眼睛不大,如果微微眯起来,看起来就似乎像是闭上了。让人差异的是这人虽然眼睛很小,眉毛确很浓,两条漆黑的眉头斜插而上,看起来就有些凶恶。 看了看,骆思恭就觉得这个人不是一般人,走起路来虽然摇摇晃晃的,每个正行,总是前脚掌着地。可是骆思恭却明白,这个人的轻功极高,是个能飞檐走壁的人。 “小的苏饼,见过大人。”虽然骆思恭在打量着苏饼,苏饼却没有胆子向上面看去,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便不在抬头了。 盯着这个人看了半天,骆思恭也没有说话,这样的人在其他地方可能会被嫌弃,可是在锦衣卫里这是个人才啊!心里不禁下定决心,这个人如果这次带来的消息很重要,自己一定好好奖励他。 “就是你要见本将军,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半晌,骆思恭才缓缓的道,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苏饼此时心里非常的紧张,刚刚的气氛压抑的厉害,他的后背此时全都是汗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苏饼大声的道:“是,小人得到了一点消息,相信对大人一定有用。”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的算的,不要拖延,快快讲来!”骆思恭微微皱了皱眉,此时他可没有心思陪着个人打哈哈,便有些不悦的道。 “回大人,小的乃是风月楼的暗桩,这次”苏饼自然不敢隐瞒,变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了,只是他的话刚到一半,就被骆思恭打断了。 紧紧的盯着苏饼,骆思恭的眼中满是兴奋,真的没想到消息居然会来自那里,六年了,整整六年了。自己多少次都对那里抱有希望,可是却一次次的失望,这次终于来了。 “说,什么事情?”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激动,骆思恭迫不及待的问道。 苏饼不知道骆思恭为什么这么高兴,六年前他被锦衣卫费了很大劲送进了风月楼,也没有说明是什么任务,这一呆可就是六年啊!本来是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此时却成了跑堂的小二,苏饼一直想要离开那里,这次有机会了,他自然不会放弃。 “回大人,风月楼今天来了两个人,一个公子和一个小厮,是一对主仆。看起来身份很不一般,掌柜的很是尊重他。”苏饼自然是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前程啊! “仔细说说,究竟是什么人?”将自己激动的情绪压了压,骆思恭知道这次自己肯定能压东厂一头了,心里的兴奋可想而知。 见骆思恭如此兴奋,苏饼的心里安定了不少,这次的事情自己果然赌对了,看来这次自己是要飞黄腾达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苏饼缓缓的道:“那个白衣公子看起来三十多岁,他说他是止水公子,至于名字他没说,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小的套了风月楼掌柜的话,这个人的身份很高,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牌!” “木牌?什么样的木牌?”骆思恭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的走到苏饼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大声的问道。 “回大人,是一块不知道是什么木头的牌子,不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唯一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牌子上的图案了。那是一个绿色的叶子,不过时间似乎有些长了,颜色掉了很多了。”苏饼的声音有些颤抖,骆思恭越是激动,自己的这个消息就越是珍贵,自己的功劳就越大啊! 两只手不断的搓着,缓缓的在大厅里踱着步,一边走一边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辽东的事情也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到最后,骆思恭已经是仰天大笑了。 “你回去,好好的给我看住这个人,无论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一点要第一时间报上来,我会派专人配合你。这次的事情如果办好了,我保证你有的是荣华富贵,可是要是办砸了,那你就小心你的购狗命!”骆思恭对着苏饼一阵威胁之后,又给他调了几个精干的人手,才将苏饼赶了出去。 等到屋子里剩下骆思恭一个人之后,他才缓缓的坐会了椅子上,小声的道:“这次的功劳可是我的,魏朝你就等着挨罚吧!我要让你知道,我骆思恭也不是好惹的。” 第一百章叶志高 明天就是天启皇帝上早朝的日子,大臣们此时心里都有些忐忑,有的是担心熊廷弼,有的则是担心受到牵连,有的则是单纯的幸灾乐祸,当然这里面也有想浑水摸鱼的。只是这些人的想法能不能实现,都要看一个人的态度,那就是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此时也在犹豫,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有些不知怎么办了!东厂和锦衣卫查出来的东西,虽然自己知道是真的,可是很难压服那些大臣,更不要说御史言官了。只要说是东厂锦衣卫查出来的,这些人很可能都不问对错,直接就站出来反对。 现在要想的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来不能让熊廷弼受委屈,这二来是不能放过那些人。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来了。”就在天启皇帝冥思苦想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快步的走了进来,对着天启皇帝道。 “让他进来吧!”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天启皇帝觉得有些疲累,却也只能强打精神。 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骆思恭大步的走了进来,轻轻的撩起衣服,对着天启皇帝就跪了下去,大声的道:“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骆思恭的神态,天启皇帝也是为之一振,精气神倒是不错,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爱卿的精神不错,看来是有什么喜事啊!是不是又纳了一房妻妾?” 听着天启皇帝揶揄的话语,骆思恭顿时有些窘迫,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尴尬,有些脸红的道:“陛下玩笑了。” 天启皇帝顿时大笑,这位锦衣卫的指挥使骆思恭,平日里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美色。不过也没有什么强抢民女的事情,大多都是买回去或者是明媒正娶的,在这个时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似乎心情不错,天启皇帝的神情也好了很多,对着一边的小太监道:“去给骆大人拿个凳子”,又将目光落到骆思恭的身上,轻声道:“起来吧!你来找朕有什么事情?” 骆思恭却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大殿,有对天启皇帝使了一个眼色。 “你们都下去吧!”天启皇帝没有说话,一边的陈洪就将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赶出去了,自己也想要带上门出去。 “陈洪,你留下吧!”天启皇帝却没有让他走,在他要出门的时候叫住了他。 骆思恭可不敢说什么,这位陈洪陈公公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在这位天启皇帝面前很是得宠。自己对付一个魏朝已经很吃力了,如果在来一个陈洪,骆思恭觉得自己肯定吃不消。 “有什么事情说吧!”缓缓的站起身,活动着自己的筋骨,天启皇帝这几天一直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这么活动活动。 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骆思恭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奇怪,轻轻的舒了口气才道:“陛下,臣昨天查到了一些消息,另外辽东那边也传了消息!” “哦,锦衣卫的效率真的不错,这次的差事爱卿办的不错,朕自当有赏。”天启皇帝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这个消息来的非常及时,希望对明天的事情能有帮助。 骆思恭听了天启皇帝的话,顿时心中欣喜,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而是笑着道:“这些都是陛下运筹帷幄之功,臣等又有什么功劳的。” “好了,说事情吧!这些自谦和拍马屁的话就不要说了。”天启皇帝轻声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因为事情有了线索,还是骆思恭的马屁,总是现在天启皇帝的心情非常好。 “是,昨天锦衣卫在风月楼的密探打探到了消息,有人来到风月楼了。”骆思恭的神色有些凝重,却有些兴奋,感情似乎很复杂。 至于天启皇帝到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他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风月楼,这是京城著名的妓院吗? “陛下,风月楼是京城的一家酒楼,只是这酒楼并不对外营业,而是东林党人用来聚会,聊天的地方。据他们说是交文交友,平常到没有什么人,不过每逢大考,那里都会聚集很多的读书人。”陈洪见天启皇帝不明所以,便赶忙说道。此时关于党派的资料都由他负责,对着这些东西他是尽可能背下来,一边随时回答天启皇帝的疑问。在宫中这么多年,这位老太监也是深知怎么做一个得宠的太监。 轻轻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样一个地方,这可以说是东林党在京城的一个基地啊!无论是举行聚会,还是拉拢赶考举子,都是非常方便的。 “这个风月楼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天启皇帝面色很是凝重,这些人的胆子可是不小啊!真的以为皇帝不敢抄家,怪不得历史上魏忠贤把这些人全都抓起来杀了! “回陛下,是七年前,那个时候的内阁首辅大学士是叶向高。”陈洪还没有说话,骆思恭就抢先着说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的脸色变的更加凝重,对着身后的陈洪道:“这个叶向高在东林党之中是什么地位?” 在脑海中想了想叶向高的资料,陈洪便开口道:“叶向高是东林党的老人了,因为曾经担任过内阁首辅大学士,所以门生故吏很多。当年因为反对矿税为闻名天下,曾经上书一百多次,力主废除矿税。” 听到这里,天启皇帝就明白了,这位叶向高在东林党之中的地位很高,人脉也非常的广。曾经反对矿税,说明这是一个典型的东林党人,嘴上说的非常好,可是做起事来却是维护着那些人的利益。 无论这个人能力如何,天启皇帝也不会重用他,反对矿税这一条就不行。因为天启皇帝也要征收这个税,开矿的这些人可都是有钱人,这些人居然不交税,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天启皇帝甚至都想过,将这些人抄家,资产全部充公,矿山全部收归国有,当然也就是天启皇帝自己所有。 求票票啊! 第一百零一章王化贞 虽然不喜欢这个叶向高,可是天启皇帝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骆思恭道:“这样吧!这件事情朕知道了,那个来京城的是个什么人?” “回陛下,根据我们的暗桩回报,这个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至于是什么身份暂时还不清楚,他来此的目的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风月楼的掌柜的很是尊重他,而且这个人手里有一块木牌,似乎是什么人的信物,这个就是木牌的图案。”骆思恭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站在一边的陈洪。 接过陈洪递过来的纸张,天启皇帝的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这个令牌他真的没见过。那是一块看起来很普通的令牌,上面只有一片叶子,也没有文字,也没有标注什么信息,看起来神秘。 “这个令牌是什么意思?你们锦衣卫没有档案吗?”将图画放在桌子上,天启皇帝在一次看向了骆思恭,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原本以为东林党不过是一个松散的团体,没想到居然会组织的如此严密,这简直就像是后世的某些国际组织一样啊! 无论是在后世,还是在当下,想要打掉这样的组织都是非常困难的,况且这个组织还掌管着这个国家大部分的权力。 对于天启皇帝的忧虑,骆思恭虽然不能全部理解,不过多少也能猜到一点点,心中虽然忐忑,却只好硬着头皮道:“请陛下恕罪,臣无能。” 对于东林党的事情,锦衣卫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调查,不过没有皇帝的支持,很多都是在暗中进行的,所以取得的成果并不多。 “是朕有些着急了,爱卿别往心里去,爱卿回去安排人,好好的查一查。不过要记住,不要走漏了风声。”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也觉得有些为难骆思恭了,说话的语气不由的放轻缓了很多。 骆思恭则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是心中一暖,连忙对天启皇帝道:“陛下如此爱护臣下,臣必当忠心报国,不负圣恩。” 天启皇帝则是缓步的走到骆思恭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声道:“爱卿乃是国之干城,朕自当疼惜,爱卿不必太过谦虚。爱卿这次的功劳朕给你记下,等到这次的事情完结,朕有重赏!” “臣谢陛下,臣必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骆思恭则是满脸的感动,一脸的决然,一副慷概赴死的模样。 看到骆思恭的样子,天启皇帝差点没笑出来,赶忙转过身缓步的走回龙书案。这个家伙也真会演戏,不过这件事过去,君臣二人之间的关系却又近了不少。 “骆爱卿,你刚刚说辽东那边也有些消息,不知道是什么消息?”天启皇帝虽然担心东林党,不过对辽东则是更加的担心,如果那边真的按照历史的发展,那么沈阳丢了,后金真的就是羽翼丰满了。 “回陛下,是前几天事情,臣派去辽东的人将消息传回来了!”骆思恭对于党寒的能力是丝毫不怀疑,不然也不会派他去辽东。党寒也当真没有让他失望,这次传回来的消息让他很激动。 天启皇帝自然记得,为了查清东林党在辽东的主要人物,以及和杨渊勾结的主要目的,才在东厂之后派人去的辽东。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这件事情也有眉目了,那你就说说吧!” “是陛下,这次锦衣卫在辽东主要查了查有东林党背景的人,将消息传回来之后,臣看了一下。和这次的案件有关系的人有一个,那就是广宁知府王化贞。”骆思恭此时可谓胸有成竹,这次他可是要露一把脸,要将魏朝狠狠的甩出去。 天启皇帝的面色凝重了很多,这个王化贞他还是有印象的,这个人似乎就是将沈阳等地丢了的罪魁祸首,没想到这个人也是东林党人。 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有些疑惑的道:“你怎么知道这次的事情和他有关系?” “回陛下,这个王化贞乃是东林党叶向高的弟子,还有这次风月楼突然来的这个人,所以臣觉得这件事情和叶向高脱不了关系。那么事情牵扯辽东,那么为叶向高传递消息的很可能就是王化贞。也有可能就是他将杨渊和叶向高联系在一起的,东林党的目的很可能也是在这个人的身上实现。”魏朝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将自己的猜想全部说了出来。 天启皇帝则是在大殿里来回的踱着步子,心中在不断的盘算着,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只是很多细节还没有弄明白。忽然间天启皇帝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位王化贞可不是一个好人,虽然东林党人很多都是光说不练。可是也有很多的硬骨头,虽然他们不认为自己的观点是错误的,可是却愿意为了自己的观点献出生命,这种精神还是值得尊敬的。 这个王化贞却很是不堪,他不但有东林党人爱说大话,不会办事的毛病,而且是个软骨头。这个人身为叶志高的弟子,可谓一个非常明显的东林党人,可是他却投靠了魏忠贤。在东林党人和魏忠贤的斗争中,很多人都死了,不过也都是站着死的,那份骨气还是有的。可是这位王化贞却恰恰相反,他投降了,做了阉党。 相对于那些顽固的东林党,天启皇帝更加的不喜欢王化贞这样的人,这就是个汉奸的典型啊! 半晌,天启皇帝才严肃的道:“骆爱卿,朕也很相信你的猜想,但是没有证据。骆爱卿,你记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朕不会轻易的动一位大明的大臣。所以你们锦衣卫要好好的查,朕要的不是证据,而是事情的真相,你明白?” 骆思恭自然是明白,也知道这是天启皇帝对大臣们的爱护,当年多少锦衣卫的指挥使因为文官的攻讦,而被下狱甚至被杀。天启皇帝是在告诉自己,放手去做,朕不会那么糊涂。骆思恭的心里这次真的很感动,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道:“臣明白。” 这几天的收藏有些慢,大家帮帮忙,这周的收藏很重要!没有收藏的书友给个收藏,没有帐号的书友注册一下给个收藏,池塘在这里拜谢了! 第一百零二章拜访 风雨楼后院的听雨阁,止水公子正在品着香茗,脸上也是一脸享受的模样。站在他身后的则是风月楼的掌柜的,一脸的恭敬,丝毫不敢懈怠。 “掌柜的,本公子是昨天到的这里,虽然休息了一天却还是有些疲累,不过今天却该办正事了。”轻轻的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止水公子笑呵呵的说道,只不过脸上的笑容虽然不少,可是眼中的目光却是平淡如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不知公子有什么吩咐?”掌柜的看了一眼止水公子,恭敬的回答道。对这位止水公子,掌柜的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深不可测,虽然看起来很是随和,很是掌柜的知道,这就像是一条随时可以择人而噬的毒蛇。 微笑着点了点头,止水公子很享受这种感觉,对着掌柜的道:“本公子刚刚来到京城,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明白,需要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不知道这方面什么人比较了解?” 掌柜对这位止水公子又高看了一眼,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不愧是那位看重的人物,没有一点的虚假,这本事可是实打实的。想了想,掌柜的道:“要将对事情的了解,以及对京师官场的形式,那就只有工部尚书王林光了。这个人本是京城的本地人,不过也是我们自己人,在京为官三十年,对什么事情都了解。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十分聪明,从来没有被卷进过什么案子。” 缓缓的点了点头,止水公子心中有些明悟,这个风月楼的掌柜的也没那么简单。此时看来这京城的事情很多都是由他负责的,毕竟是从开始就在这里,还是很有用的。 “掌柜的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见他一面?”想到这里,止水公子在对掌柜的说话语气就客气了不少,也有征询他意见的意思。 “公子,这风月楼虽然是老爷一手建立的,可是自从老爷离京,这六年来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钱财什么的不缺,可是这里的作用却大不如前了,除了这店里的人,外面也有很多人关注着这里。公子来到这里,很可能已经引起很多人的关注了,如果公子想要见王林光,希望公子还是到他的府上去一趟。”掌柜的虽然那态度看起来很是恭敬,可是说起话来却是不卑不亢,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缓缓的点了点头,止水公子慢慢的陷入了沉思,他不禁有些后悔,本以为这里不会有人注意,此时却知道这不过是异想天开。对这里关心的人肯定不少,东厂和锦衣卫自然在内,那些齐浙楚党人也肯定都知道了。不过他也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就算有人注意恐怕也不会怎么重视。 不过止水公子倒是觉得掌柜的说的有道理,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应该去登门拜访。” “那小人去为公子准备,公子在这里的身份就是我的侄子,到京城赴考,不知公子怎么看?”掌柜的自然不会让止水公子没有一个对外的身份,那样肯定会让人怀疑,行走气了也方便些,希望这个可以掩人耳目。 工部尚书王林光的府邸在西城的月牙胡同,是靠着最里面的一间,朱漆的大门,门口一对威风的石狮子,门上则是巨大的匾额,上面写着尚书府三个烫金的大字,门的两侧则是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 站在王府的门口,止水公子不禁想起风月楼掌柜的说的话,这王家是京城的一个不算小的家族。从太祖开始就已经有了,以前也出过进士,举人,大多是知府,不过也有做过的巡抚的。此时的当家人王林光位列工部尚书,这王家在京师的地位也不低。 将手中的拜帖交给看门的下人,止水公子就在门口等着,虽然自己是那位的弟子,不过见了这位还是要称一声世叔的,自己前来拜访也没说的过去。 王林光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虽然年纪不小了身体还是不错的,耳不聋眼不花的。此时这位老大人正在书房里写字,前天将作监的监正总给了他一副文征明的字,对于书法喜欢到极点的王林光自然要写个够。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这是拜帖!”就在王林光写的兴起的时候,老管家王安快步的走了进来,见王林光收笔,才将拜帖递了上去。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王林光有些不耐烦的道:“什么人?” “回老爷,是个白衣公子,拜帖上说是风月楼李掌柜的子侄,来京赶考特意来拜访您的。”管家似乎也知道打扰了老爷写字,说起话来也是小心翼翼的,深怕这位老爷迁怒自己。 深深的叹了口气,王林光苦笑着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拿过管家手中的拜帖,有些无奈的道:“唉,该来的迟早回来,想躲也躲不掉。” “老爷不想见,让我出去告诉他就可以了!”老管家有些不明所以,到了老爷这个地位,除了皇帝王爷还有谁的面子需要给?更何况是一个风月楼掌柜的侄子,不想见直接轰走就是了。 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管家,王林光再次叹了口气,沉声道:“去吧!把人带进来,要是什么事情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老爷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时间不大,止水公子在老管家的带领下,缓步的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止水公子,王林光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似乎是一个谦谦君子。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可是眼中却是有着不一样的桀骜和阴狠。或许也只有像王林光这样的人,才能发现吧!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王林光不禁有了英雄迟暮的感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或许真的老了,该考虑回家颐养天年了。 看到坐在大堂上的王林光,止水公子就是一皱眉,他最不愿意打交道就是王林光这样的人。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不过一看就是个老狐狸,这样的人很不好糊弄啊! 今天三更,求收藏啊!求推荐啊!满地打滚求收藏啊! 第一百零三章老狐狸 缓步的走进大厅里,对着王林光施了一礼,止水公子恭敬的道:“小侄止水,见过王世叔!” 轻轻的点了点头,王林光满脸的笑容,大声的道:“今天早上这喜鹊就在院子里叫,没想到是贤侄来了,真是让老夫高兴的很啊!”快步的走到止水公子的身边,将他的手轻轻的拉在手里。 “去,将我珍藏的茶叶拿出来。”一边走,王林光一边回过头对身后的老管家淡淡的吩咐道。 “是,老爷。”管家答了一声,便下去张落了。 “世叔客气了,小侄哪里当得起这样的礼遇,实在是折杀晚辈了。”止水公子的脸上则全是苦笑,神色则很是很感激,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颤抖。 只是二人稍稍对视,便看到了两个人眼中的不同,都是平静如水,透明通透,就连王林光那浑浊的双眼,此时却也是一样。二人稍稍对视了片刻,接着便同时大笑了起来,仿佛一对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 轻轻的松开止水的手,王林光笑着道:“贤侄坐。” “谢过世叔”,止水公子则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下首的椅子上坐下。 “贤侄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可有地方住?世叔的尚书府也不算小,住到世叔这里来!”王林光的神色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做作,就像是一个发自内心关心子侄的叔叔一样。 “小侄谢过世叔了,小侄这次来借住在叔叔那里,多谢世叔。家师就特别交代小侄来拜会世叔,还叮嘱小侄一定要和世叔多亲多近,在这京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需要世叔多多的照料。”止水公子眼中精光一闪,看了一眼笑呵呵的王林光,自己也是满脸的感激道。 看着这个滴水不露的年轻人,王林光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样的城府,这样的心智,这样的智慧,何愁不出人头地啊! 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王林光笑着道:“不知贤侄的老师是”刚刚亲热的交谈了这么久,此时却不知道对方的来历,王林光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的尴尬。 “小侄拜在家师的门下时间虽然不短了,可是这几年却一直跟在家师的身边,至于家事的身份,世叔一看便知。”在怀里将那块木牌拿了出来,将他给递给了王林光。 看到拿开令牌,王林光就觉得心中一紧,这么多年了还是再一次见到了。在那个地方,有这种令牌也不多,看来真的是那几个老家伙。等到看到令牌上面的树叶,王林光也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上一次的事情自己就有所怀疑了,看来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身在官场多年,王林光深知这里面的玄机,这里的水太深,一步小心就会掉下去。自己的年纪这么大了,此生也就到顶了,想要入阁是不可能了,要是老了老了在声明不保,可是一生尽毁了。自己倒了,王家的这些人可怎么办?此时他的心里颇为复杂。 心中虽然想了很多,可是王林光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反而是一脸的怀念,有些感慨的道:“当年都是雄姿英发,如今都是垂暮之年,叶公还好吗?” 止水公子知道王林光是一个老狐狸,可是此时在他的身上却看出了一丝真诚,看来他和自己老师的关系也不简单啊!笑了笑,止水公子道:“老师的身体还算安泰,就是多年不见世叔了,有些想念。” “是啊!一晃六年过去了,我们还能有几个六年呢!”王林光似乎也是颇多感慨,神态也便的有些复杂。沉思了半晌,王林光才道:“贤侄,说吧!这次你来京师有什么事情,世叔能帮的一定帮忙。不过贤侄也要理解世叔的难处,身为王家的一家之主,世叔也是颇多顾虑。” 本以为这个老家伙会痛快些,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句,止水公子不禁在心里大骂。脸上却是满脸的感激,笑着道:“世叔的爱护之心,小侄真的很感动,世叔放心,小侄一定不会让世叔为难。” 见王林光点头,止水公子才接着道:“这次家师派小侄进京,一来是为了明年的大考,这二来就是为了拜会一下家师在京的老朋友,这最后才是一点小事情。” 听了止水公子的话,王林光的心里就是一阵冷哼,还为了明年的大考?这才一月,你用的着这个着急的跑来吗?就算来了,不找个地方好好的读书,瞎跑什么?还来看看在京的老朋友,你的老师都走了六年了,虽然每年的年节都会各自派人,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不年不节的,你还来拜访我们?也就是说的小事才是你这次的主要目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王林光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依旧是一副感慨的模样,半晌才道:“人老了,总爱想些事情,真的不中用了,贤侄接着说!” 止水公子则是一阵的无力,这老狐狸真是难相与,也不知道能不能从他的嘴里掏出些东西来。 “世叔,小侄听说最近京城发生了些事情?上次还有人推举家师?不知是不是真的?”止水公子此时觉得也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在绕了,他相信王林光肯定能听得懂自己的话! 轻轻的点了点头,慢慢的端起桌子上的茶碗,抿了一口,王林光才道:“事情是出了些,不过都是小事情,贤侄说的事情确实有,不过没有成!世叔也希望叶公能够回来,可是事与愿违啊!” 虽然不知道王林光说的是真的假的,不过既然他愿意开口,那就好了。轻轻的点了点头,止水公子道:“世叔,不知道上次的事情为什么没有成?”这次问的则是更加的直接,可更加的露骨了。 心里叹了口气,王林光有些感叹,六年的时间,当年那位英明睿智的叶公,此时这是怎么了?新皇登基,根基未稳,你们就搞出这么多的事情,从李选侍郑贵妃到方从哲,再到现在的熊廷弼,你们真的以为能一手遮天?虽然那位少年天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可是王林光却总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二章来了,求收藏求票票啊!满地打滚啊! 第一百零四章朝局 王林光此时的心情很复杂,虽然身在官场这么多年,见多了尔虞我诈,反倒觉得当年的感情颇为珍贵。他现在心里明白,自己的老友选了一条很危险的路,成则名垂千古,败则一败涂地。 自己的心里虽然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阻止自己的老友。这让王林光觉得自己很为难,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位老大人的心里充满了无奈。自己能做的或许就是为他提供一些帮助,当然是在不牵扯自己和王家的前提下。只是这次的事情却不行,新皇帝刚刚登基,王林光的心里也没底,上次天启皇帝罢免了顾慥,让王林光知道这位年轻的陛下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止水公子此时则是有些不明所以,从刚刚开始王林光的眼神就不断的变幻,刚刚他还以为王林光是在思考是不是要帮着自己,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个老狐狸肯定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 轻轻的叹了口气,王林光道:“止水,身为你师傅的好朋友,我有这个资格这么叫你。你师傅让来京城的目的我也是一清二楚,可是有些话我却不得不说。你师傅距离京师太远了,虽然这次你来了,可是却来不及了。”王林光的语气很是真诚,说出的话也似乎是发自肺腑的,脸上挂着的却是一丝苦笑。 “不知世叔为何这样说?”虽然王林光这样说话,可是止水公子却是很高兴,王林光这样的态度只能代表他愿意帮助自己,只要有了这个态度,那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止水公子,王林光对自己的那位老友真的有些佩服,居然调教出了这样一位人才。苦笑着摇了摇头,王林光笑着道:“贤侄,你可能还不知道,京师现在的情形很复杂。上次的事情,虽然赶走了方从哲,可是你老师的目的却没有达到。其实就算你的老师目的没有答道也没什么,毕竟只要赶走方从哲就是一大胜利。” 止水公子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王林光的说法他是赞同的,自己的老师也是这么说。现在的朝廷上能和东林党抗衡的就只有齐浙楚党,这里面又是以楚党为首的。这次能够将楚党的掌权人方从哲赶走,那就是最大的胜利。 见止水公子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王林光接着道:“在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之前,那位刚刚登基的陛下就换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吏部尚书李汝华,新任的吏部尚书则是周嘉谟。李汝华虽然是没有自己立场,可是和我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这个周嘉谟我们都是知道。虽然身上有些我们的立场,可是却也很多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了什么事情,他站在哪边就还很难说。” 轻轻的喝了口茶水,王林光接着道:“吏部可是六部之首,掌管着天下的官帽子,其实要是没有后面的事情,这也算不的什么大事。你们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成功的赶走了方从哲,可是却半路杀出个杨鹤,推举了一个孙承宗,皇上也没有犹豫,直接就准了,这里面的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止水公子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本就不是蠢笨之人,这件事情本来就没这么简单,此时也大概能猜到一些了。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止水公子才接着道:“世叔有什么经管说,小侄洗耳恭听!” “那次的事情,有了一个很不好的倾向,那就是另一股势力的崛起,代表的就是内阁首辅孙承宗,左都御史杨鹤,如果在加上一个吏部尚书周嘉谟,那么就真的可怕了。而且因为上次的事情,再加上势单力孤,齐浙楚党已经开始靠向了孙承宗,如果这两批人真的走到一起,那事情就真的麻烦了!”王林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些东西他是一直放在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说出来过。也不是因为他多么信任止水,而是想通过这个人将这些告诉自己的来由,就算是自己最有的一点心意。 至于怎么选择,那就要看自己的那位老朋友自己了,自己这么做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老朋友了。 难道自己这次还要灰头土脸的回去?不要,一定不要。止水公子的心里不断的盘算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可怖。 客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王林光一脸的惬意喝着茶,止水公子则是一脸的犹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紧要的事情。 “世叔,那你觉得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此时止水公子已经明白,朝中的局势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发生了改变,现在的局势不但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反而有些岌岌可危了。 “这件事情我也一直在怀疑,这后面一定有人在操纵,只是现在我还没有想明白是谁,不过杨鹤和孙承宗就算不是领头之人,恐怕也是主要之人!”王林光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些人苦心经营了这个久,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想,只是他也年不敢说出来,如果这一切真的是那位少年天子操纵的,那么这些人做什么都徒劳无功。 当初那么对李选侍,为的也是在新君的面前争得一个好感,让其像泰昌皇帝一样的信任自己这些人。可是这位少年天子,一来就是没有什么城府,可是后面却又一位极为得宠的人。根据现在是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人不可能是太监,魏朝和王安都没有被宠信到这个份上。那么只有一个人可能,那就是天启皇帝极为宠爱的李岚,那个帮着天启皇帝批阅奏折的女人。 如果是另一种情况,就是这些都是天启皇帝自己的注意,那么这位少年天子就是城府极深,也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无论是哪种情况,王林光都不会参与进去,也不会说出去。他已经老了,没有那份争雄的心思了,况且这天下是皇家的,和这两位哪位较劲,王林光都觉得会死的很惨,他在等,只要这次的事情过去就致仕,无论是老朋友那边还是皇帝那边,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今天又看到书评区有人说太子的自称的问题了,为什么总拿这个攻击人呢?我在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皇帝身边的女人自称本宫,因为皇后住的是坤宁宫,太后是慈宁宫,而贵妃是东西十二宫,所以他们自称本宫。至于其他的嫔妃,就只能自称臣妾!宫,在古代是皇帝居住的地方,王爷住的不过是王府,却没有人说是王宫的。算是称王宫也是指诸侯王,而明朝是没有分封的诸侯王的,就算是封了王,也只是藩王,有的也只是王府!在这里有一个人是不同,那就是太子,因为他住的地方是东宫,所以封太子也被成为入主东宫。既然是住在宫里,为了宣示自己的地位,太子也是可以自称本宫的。 第一百零五章愁 对于王林光的说法,止水公子也很赞同,只是他总觉得王林光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似乎还隐瞒着很重要的事情。只是对方不说,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或许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那世叔对这次的事情怎么看?”沉吟了半晌,止水公子面色凝重的道。按照王林光的说法,这次的事情真的晚了。明天就是早朝,就算自己现在布置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王林光苦笑着道:“朝中的局势很复杂,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这次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熊廷弼的事情你们不应该参与进来,虽然不知道你们这次为了什么,可是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熊廷弼的事情说到底是辽东的问题,这些人争来争去不是为了国家,也不是为了辽东,而是为了自己。杨渊嫉贤妒能,希望将权力揽在杨家的手里,那个为你们报信的人也是没安好心,他希望从中能够拿到好处。你们虽然会得到一些,可是肯定得不偿失,现在辽东的情势严峻,你们这么做只会让陛下产生反感,以前的那些好恐怕也会当然无存!” 对于自己老友的事情,王林光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些人在辽东都自己的利益纠葛,自己不能说的太深,希望他能明白吧! 客厅里再一次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止水公子在慢慢的咀嚼着王林光的话,这位官场老吏的话对他的触动非常大。当年受辱离京,自己的心里那份恨意从来就没有消减过,学了些东西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其实自己差的太多了。 “世叔,多谢世叔指点迷津,小侄告辞了。”止水公子觉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自己还要回去想一想这次的事情究竟该怎么办! 轻轻的点了点头,王林光笑着道:“知道贤侄还有事情,这次就不留贤侄了,下次在和贤侄一醉方休!”王林光知道,这位老头的弟子肯定不会按照自己说的办,不知道他会在做些什么? 目送着止水公子离开,王林光对着站在不远处的管家招了招手,语气中略带苦涩的道:“去把我那几个不孝的儿子找来,就说我要辞官了。” “辞官?老爷,您这是”老管家顿时大惊失色,这位老爷是怎么了?这官是说辞就能辞的吗? “走的早或许能够平安的渡过晚年,走的晚,或许就被抄家灭族了。方从哲啊!方从哲,你还真是个老狐狸!”王林光的语气颇为感慨,又带着几分萧索,很是意味深长,见管家还站在那里,顿时皱了眉头,大声的喝道:“还不快去!” “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管家赶忙答应一声,快步的离开了。 这个时候,止水公子已经来到了尚书府的大门口,翻身上马之后,慢慢的向着风月楼的方向走去。 在他离开不久,一个躲在墙后面的人缓缓的露出了身影,看着远去的止水公子,心中暗道:“这次苏饼那个小子立了大功了,这六年可没有白费,就这一个功劳恐怕就得有个百户的位子。” 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天启皇帝虽然有些担心,可是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先那么放着。虽然自己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可是有些事情办起来却没有那么简单,自己刚刚登基,如果给人留下刻薄寡恩的印象,那就真的麻烦了。 “皇兄,皇兄!你在哪里啊?”就在天启皇帝愁愁不展的时候,一个身影猛地跑进了大殿里,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叫着,还不时催促着身后的小男孩,“你快点,让皇兄跑掉了,本公主要你好看!” 一身粉红色的公主装,头上戴着一只蝴蝶发簪,让这位大明朝的公主看起来很是漂亮可爱。跟在她身后的则是一个小男孩,小嘴厥得老高,看向小女孩的目光也是惧怕不已,一点也没有王爷的威风。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册封为长公主的朱婉君,那个小男孩则是刚刚被册封为信王的朱由检。前些时日,天启皇帝下旨册封朱婉君为长公主,朱由检为信王,让朝野一片哗然。因为自大明开过以来,只有朱元璋册封过一位长公主,很大臣都觉得不妥,可是却没有人站出来反对,这毕竟是皇帝的家事,且不像立太子这样政治意图明显的家事,这件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长公主,您慢点!”跟在这二人身后的是十几个太监和宫女,有一个年纪不小的宫女则是紧紧的跟在朱婉君的身边,不时还小声的提醒一句。 看着走进来的这一群人,天启皇帝知道自己今天又什么也做不上了,不够接着便皱起了眉头,没有理会见礼的太监和宫女,天启皇帝直直的看着朱婉君,大声的道:“你的公主冠呢?为什么要带这个?” 原本兴冲冲的朱婉君却是一愣,天启皇帝一项对她是爱护有加,今天这是怎么了?不由一愣,眼泪顿时在眼里打转,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小声的道:“这只蝴蝶簪是母后送给我的,人家戴上了就想要皇兄看看,没想到皇兄居然凶人家!” 完了,天启皇帝在心里暗暗叫苦,本以为先发制人,唬住这个小丫头,让她少提些不靠谱的要求,看来这次肯定要被她敲一笔狠的了。 “皇姐,这哪是母后送给你的,明明是岚姐姐送给你的,不对,是你在岚姐姐那里抢来的。”天启皇帝还没有说话,站在朱婉君身后的朱由检已经将她出卖了。 “闭嘴,瞎说什么!”回过头吓唬了一下小叛徒,朱婉君有些讨好的看着天启皇帝,眼中的泪光早就消失不见了,拉着天启皇帝的手摇啊摇的! “好了,说说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天启皇帝拿自己这个小妹妹也没什么办法,不由苦笑着问道。 “是母后让我们来的,母后说皇兄很久没到**吃饭了。”朱婉君此时却是认真了起来,只是眼睛还在不断的四处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求点票票呗! 第一百零六章私心 天启皇帝在宫里陪着太后吃饭,外面的大臣们也各自呆在家里,这几天互相拜访的事情也似乎少了不少。所有人都等待着明天的到来,事情或许到了明天就可以见分晓了。 止水公子回到风月楼的时候,夕阳已经落了下去,和去的时候相同,同样是两个人两匹马。来到自己的房间,止水公子就坐到了桌子边的椅子上,笑了笑道:“来了就出来吧!” “唉,几年没见,你倒是成熟了不少!”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随着话音,一个人从屏风的后面转了出来。 “人总是要成熟的。”看着来人,止水公子轻轻的笑了笑,语气之中颇多的感慨。 那人微微一愣,也有些感慨的道:“是啊!人总是要成熟的!今天的事情顺利吗?” 轻轻的叹了口气,止水公子道:“有什么顺不顺利的,我不过是那个人的弟子,离开京师这么多年,回来就被人盯上了,这里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这里本就是卧虎藏龙,不然当年你也不会离开了,我也不会隐姓埋名的过这么多年,我们可都在等着你回来!”来人也不客气,缓步的走到一边,轻轻的坐了下去。看了一眼止水公子,沉声道:“既然回来了,有什么打算?” 轻轻的笑了笑,止水公子接着道:“能有什么打算,现在势单力薄的,能做什么?我要是能在老师的位置上,或许还能做些什么,现在还能怎么样?” “你可不是甘于寂寞的人啊!这几年难道转性了?”那人轻轻的笑了笑,缓声道。 “都是些老狐狸,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我没猜错,王林光明天就会上辞官的折子,他都这样,别人就更不好说了!”轻轻的叹了口气,止水公子接着道:“现在我已经被人盯上了,做起事来本来就不方便,今天如果不是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能到这里来?” 那人也不在意,喝了一口茶,才道:“这不就是你的打算吗?想要人知道他们派人回来了。” “当年拜在老师的门下,不过是为了一个前程,现在事不可违,怎么能把自己搭进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止水公子无所谓的道。 “你这个说法,说给别人听听还差不多,可是我却知道,你当年拜他为师,不过是为了报仇,现在有机会了,还不出手?”那人脸上一脸的不屑,对止水公子的说法也是颇为不以为然。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人,止水公子叹了口气,便道:“现在局势很复杂,只有保存自己,才能在想别的。我现在是身不由己,想做什么,也是没有办法!他们的势力已经不如从前了,或许是树敌太多了,我的那个老师也没能再次回到权力的巅峰,我能有什么办法?” “好了,别说这些人,你费了这么多周折将我找到这里,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骗人的话吧?”那人似乎失去了耐心,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也渐渐的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这个人啊!还是像当年一样没趣!”轻轻的笑了笑,止水公子接着道:“这次老师也没有给我明确的交代什么,至于熊廷弼的事情,不能在参与进去了,一不小心就陷进去了。那些人想要对付我的那个老师,可能不太容易,可是要想对付我,可就简单的多了。”止水公子的神色也渐渐的严肃了起来。 缓缓的点了点头,那人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如果不出手,冯三元和姚宗文怎么办?这两个人恐怕就保不住了?” 摸了摸桌角,止水公子淡淡的道:“冯三元本就无足轻重,贪得无厌的家伙,要保也是兵部尚书姚宗文。这样吧!等一下我写一封信,你派人送到姚宗文那里,他就知道怎么做了!” “那辽东那边呢?如果这次不帮着杨渊,我们在辽东那边的事情就不好办了。我们能这样高房大屋的,可都是因为那些人,辽东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啊!”那人似乎没想到止水公子的态度,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诧异的道。 “杨家这次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去呢!熊廷弼短期内回到辽东的可能性也不大,我们要做的是尽力的在辽东推举我们自己的人!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止水公子的眼中冷光一闪而过。 缓缓的点了点头,那人笑着道:“这几年你倒是颇有长进,看来你的老师也教了你很多的东西啊!”笑过之后,那人又接着道:“只是辽东的事情似乎也没那么简单,朝廷不一定会使用我们的推举的人啊!”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人,只要去查,就肯定能查出问题。我们的人如果不能上去,那就派个人去查查那个能上去的人,我就不相信,还弄不倒他们。不过我们要站的远一点,不要像这一次一样,事情还没办的怎么样,就把自己卖了个底掉。”止水公子对这些蠢材是没有一点办法,只有站在阴暗的地方,才能看到外面的事情而不被发现。他们倒好,还没等做什么呢,就先让人盯上了。 那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心里也是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位老朋友变了很多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沉吟了一下,他接着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你去写信吧!” “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王林光的事情,他肯定会辞官,户部尚书的位置我们要拿到手里。户部掌管着天下的钱粮,掌握了那里就能办很多的事情了,这次要用我们自己的人,老师那边我会想办法!”止水公子眼中闪烁着莫名的东西,当年自己离开京城,留下的那些后手,此时也该拿出来了。 想要我为你们卖命,那可没有那么简单,我不是任何人的狗。朝廷上政乱,那更好,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安插一下自己的人。至于东林党的人,不过是我的垫脚石,老师,你已经老了,是时候放手了,交给我,你会很放心的。 第一百零七章大朝会一 天启元年的一月十九,本来是非常平淡的一天,可是整个京城的官员却知道今天很特殊,因为今天是天启皇帝召开庭审的日子。在朝堂上审理官员,大明立国这么多年也很少这样的阵仗,这让很多官员都有些紧张。 因为泰昌皇帝驾崩,天启皇帝取消了上元节的庆祝,这让原本应该繁华的京师,这段时间显得分外的萧索。也让很多人觉得这就是山雨欲来,平静的下面隐藏的是巨大的波浪。 随着太阳升起,大明的官员都知道事情要来了,伴随着钟鼓齐鸣,大明在京的四品以上文官,三品以上的武官全部都向着一个地方聚集,那就是紫禁城的皇极殿。此时所有大臣都很困惑,每年的年首都会举办大朝会,可是今年天启皇帝却并没有召集。这本来没有什么,大朝会虽然是古来就有的规制,可是上不上还是要看皇帝本人。 只是现在所有人都疑惑了,因为这次天启皇帝招来了在京的文武百官,而且举行朝会的地方就是每次大朝会举行的皇极殿。难道一个熊廷弼的事情,还要在皇极殿审理吗?这也太兴师动众了。更多的有心人都能明白,这次的事情真的麻烦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相同,也没有人交头接耳,目光平直,挺胸抬头。 “皇上驾到”,随着陈洪熟悉的喊声,天启皇帝缓步的走进了皇极殿大殿,宫殿里面的顿时响起了礼乐声。 等候在外面的大臣也是鱼贯而入,文官在左,武官在右。文官的领头人乃是内给首辅大学士,刚刚被加封为太保的孙承宗。武官的领头人则是大明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定国公徐希,在这二人的带领下,文武百官缓缓的走进大殿里。 等到都走了进来,百官在孙承宗的带领下,对着天启皇帝三拜九叩,口中好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轻轻的抬起手,天启皇帝面容严肃的道:“平身。” 等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顿时愣住了,因为他么看到了天启皇帝的服饰。今天这位年轻的陛下没有传常服,而是穿上了冕服,头上带着平天冠,在腰间还握着一把宝剑,看起来英姿勃勃的。看惯了这位少年天子温文尔雅的样子,这种气势逼人的打扮,顿时让那些文官有些不适应。反倒是另一侧的世袭勋贵和武官都是心神一阵,甚至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在明朝皇帝很多时候都是穿着便服的,冕服和平天冠除了祭祖祭天或者登基等大的礼仪,皇帝是很少穿着的。不像汉朝的时候,皇帝平日里都需要穿着的。 没有理会下面大臣的目光,天启皇帝向下面扫视了一眼,此时他已经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感觉了。“众位爱卿,今天的朝会有几件事情要定下来,所以有什么人有什么事情,现在就奏上来。”天启皇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听起来却是让人一阵。 半晌,大殿里依旧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这些大臣也不傻,这个时候天启皇帝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明显就是要处理大事的,自己的那些小事还是写个折子递上去吧!就连准备辞官的户部尚书王林光,此时也是将袖子里的奏折向里推了推,谁也不想做出头鸟,生怕被天启皇帝给煮了。 “既然众位爱卿都不想说,那朕就说说!”轻轻的笑了笑了,天启皇帝接着道:“先说说熊廷弼的事情吧!” 见天启皇帝直奔主题,大臣们都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心里都明白,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位新皇帝登基之后并没有培植自己的心腹,也没有安插自己的心腹,这是不正常的。此时都没有认为孙承宗和杨鹤是天启皇帝的人,毕竟上次的事情并不是天启皇帝主导的,就算有人察觉了一点点,也没敢肯定。 在这样的时候,谁也不想做天启皇帝立威的对象,天启皇帝上次罢免了一个顾慥,就已经让很多人心里没底了。这个时候如果还找不自在,那可就真的是脑袋有问题了。 “这件事情本应该在上次的早朝就解决,只是朕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拖了下来,今天就解决了吧!”天启皇帝对着下面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御史冯三元的身上。 “冯爱卿,那日你参劾熊廷弼,不知道这几天可有什么新的证据吗?”天启皇帝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脸上的表情也是丝毫不变,摆明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陛下,臣有罪。”冯三元此时已经是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昨天晚上他去见兵部尚书姚宗文被拒之门外,他就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他们要抽手了,而自己就成了弃子。在痛恨这些人的同时,冯三元心里就是害怕,他可不认为以自己的能力能搞倒熊廷弼。那些人收手了,就证明事不可为,辽东的杨家都未见得能够保得住,更何况自己。内阁大学士都是说罢免就罢免,自己不过是一个御史。 冯三元也曾想过在大殿之上,来一次死谏,就算被打一次廷杖,自己也能名扬天下了。可是冯三元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熊廷弼本就没有什么罪责,这纯属栽赃嫁祸,一旦朝堂上有人拿出证据,自己肯定会遗臭万年的。 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冯三元,天启皇帝微微一笑,这个时候就不能太光明正大了,还是弄一些小手段的好。 “冯爱卿,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经管说来,朕自当为爱卿做主!”天启皇帝的语气似是颇为关心,又像是有些好笑,总之是让人捉摸不透。 “陛下,臣有罪啊!臣失察,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就参劾辽东经略熊廷弼,请陛下治罪。”冯三元此时跪在地上,身子不断的发抖,看起来很是可怜。只是他的心里却带着几分希望,暗暗的道:“希望你不要骗我,只要我倒戈,你们就保住我。”想着昨天晚上来见自己的人,冯三元把自己的心一横,自己这次豁出去了。 小高氵朝!求票票!求推荐啊! 第一百零八章大朝会二 整个朝堂上此时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冯三元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些御史是出了名的难缠,没有什么人能让屈服,廷杖只能让他们更加嚣张。 只有兵部尚书姚宗文脸色变得很难看,心里也是一沉,昨天晚上他接到了一封信,知道自己这边要放弃冯三元了。这个冯三元搞出这么一手,事情看来又变的复杂了,心里顿时无比的忐忑。 在一阵安静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天启皇帝的身上,此时能够做主的只有这位了。很多人看向冯三元的眼光都充满了怜悯,和他站的近的大臣甚至都微微挪了挪身子,生怕天启皇帝大发雷霆时溅到自己。在大明朝的官场上,御史风闻奏事,很少有受到牵连的,可是此一时彼一时。辽东的形势在场的大臣都明白,这个时候参劾边关大将,往小了说是私人恩怨,不顾大局。要是往大了说,那就是通敌卖国了。 感受着朝堂里的气氛,冯三元的心不断的往下沉,不禁对那些人也产生了怀疑,他们真的会帮自己吗?看向兵部尚书姚宗文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恨意。 “参劾熊廷弼的人不止冯爱卿一个,只不过冯爱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参劾,那就可是说是诬陷了,构陷边关大将,冯爱卿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天启皇帝的声音很冷,似乎在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气,没有破口大骂。 大臣们都是噤若寒蝉,只说是构陷边关大将其实已经是很小的罪名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提出通敌卖国,冯三元也只能认着。就算是构陷边关大将,皇帝一个不高兴也是抄家灭门的罪名,冯三元这次真的完蛋了。 “陛下,臣有本奏!”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想起,声音很是低沉,不带丝毫的感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说话的人身上,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兵部尚书姚宗文。大臣们心里也是明白,冯三元参劾熊廷弼,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就是姚宗文,这个时候他站出来保护冯三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跪在地上的冯三元身子猛地一颤,看向姚宗文的眼光越发的阴狠起来。 “爱卿有本经管奏。”看到姚宗文天启皇帝的脸色顿时含难看,似乎对他这个时候站出来很是不满。 “陛下,御史冯三元涉嫌构陷边关重臣,臣怀疑他通敌卖国,包藏祸心,希望陛下下旨严查。”姚宗文也没看冯三元,声音低沉而阴冷,说出的话也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原本的队友姚宗文会狠狠的踩一脚。 站在朝堂上的东林党官员此时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冯三元居然就这样被抛弃了,再看想冯三元的眼光中就多了很多的怜悯。很多人的心里都是微微一寒,这会不会就是自己将来的下场? 天启皇帝的脸色则是年越发的阴沉,嘴唇也在不住的颤抖,显然是相信了姚宗文的话。 “冯爱卿,你可有什么话说?”将目光转向冯三元,天启皇帝的目光阴沉的可怕,只要冯三元一个答对不上来,恐怕就会被直接拉出去。 很多东林党的官员此时站不住了,冯三元在东林党之中的人员还不错,尤其是都察院之中的一些御史,受过他恩情的人不在少数。冯三元虽然贪钱,可是对同僚还算大方,那些生活困苦的御史很多都受过他的接济,此时看到冯三元可怜的样子,顿时就有人忍不住了。 只是还没等这些人出来,内阁大学士韩旷的目光便扫了过来,眼神中满含着深意。很多人刚抬起的腿就被这一眼顿住了,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们此时明白这不是姚宗文和冯三元之间的矛盾,而是整个东林党都将冯三元抛弃了。 这个时候唯一无所谓的就是那些世袭勋贵了,对于这些来说,这些文官斗的越是热闹,他们就与高兴。那些武官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锦衣卫的指挥使骆思恭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此时朝堂上的明白人不多,他或许就是其中一个。 “陛下,臣,臣”冯三元的心里充满了绝望,说起话来也有些语无伦次了,这些人实在太狠了,不单单的是抛弃了自己,还想将自己弄死啊!眼中的疯狂之色一眼,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定。 天启皇帝没有在说话,目光在下面的大臣之中不断的闪过,意味深长。 “陛下,臣有本奏!”就在所有人都等着天启皇帝的决定的时候,大殿里再次响起了一个声音,中正平和,很是威严。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说话的人身上,再次让所有人没有想到,这次开口的是左都御史杨鹤。这位杨大人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才朝中的地位很高,很多人都称呼他为孙党的二号人物。一号人物自然就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太保孙承宗。 “杨爱卿,你最好想好了再说!”看到杨鹤站了出来,天启皇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看向杨鹤的目光也是充满了不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天启皇帝很生气,这位杨大人恐怕要有麻烦。 “陛下,自古就有文死谏,武死战之说。臣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上书谏言本就是为臣的本份,臣时刻不敢忘。”杨鹤此时目光直视着身后的御史,这些人大部分属于都察院,很多都是自己的下属。看到杨鹤的目光,这些人大部分都低下了头。 天启皇帝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些,深深的看了一眼杨鹤,才缓缓的道:“我大明自开国以来,就没有阻塞言路之事,朕自然不会做。君有过可以直谏,臣有过可以明参,可是杨爱卿你可要想好你要说的话!” 所有大臣的心里都是微微一禀,天启皇帝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很多人都不明白杨鹤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被东林党抛弃的人,值得吗? 跪在地上的冯三元身子微微一震,看向杨鹤的眼中则是充满了感激,充满了决然。站在前面的内阁大学士韩旷,脸色则是变得很难看,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求票票哦! 第一百零九章大朝会四 “臣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陛下信任微臣,臣自然不敢信口雌黄!一定对得起陛下的知遇之恩。”杨鹤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冯三元,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可是说起话来却是掷地有声。 天启皇帝的脸sè依旧不是很好看,yin沉的可怕,半晌才缓声道:“熊廷弼乃是辽东经略,现在辽东是个什么样子,朕不说你们也知道。萨尔浒之战之后,熊廷弼保住了辽东,那是对朝廷有大功的,朕不能寒了边关将士的心,不能寒了众臣的心。”深深的看了一眼杨鹤,天启皇帝道:“杨爱卿,你有什么话说吧!”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所有的大臣都明白,这位少年天子对熊廷弼的印象非常的不错,想要扳倒熊廷弼的人怕是要倒霉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冯三元。刚刚那些想要站出来为冯三元鸣不平的人,此时也全部收住了脚,为了冯三元得罪内阁大学士韩旷,还得罪了天启皇帝,实在是得不偿失。 那些齐浙楚党的官员和刚刚加入孙党的官员,此时则是满脸担心的看着杨鹤,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杨大人这是怎么了。这样一个人值得吗?千万别触怒了天启皇帝,那可就麻烦了。 “臣斗胆问一句,不知陛下想要怎么处置冯御史?”杨鹤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位大人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不过他的话问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天启皇帝的身上。 “参奏失实,交付有司衙门查处,至于有没有构陷大臣,通敌卖国,那就要查过之后才知道了。”天启皇帝似乎也没有生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下面的大臣一听,果然自己没猜错,进了三法司还能出得来?这可是天启皇帝钦定的罪名,没有人敢轻易的推翻。况且这个冯三元不过是东林党的弃子,谁敢冒着得罪皇帝还得罪的东林党的风险救他啊!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杨鹤的身上,所有人的都看着他,有担心,有幸灾乐祸。也有人将目光落到了站在最前面的人孙承宗身上,毕竟在他们看来孙承宗是因为杨鹤才又的今天,这个时候孙承宗怎么也应该站出来啊! “陛下对臣有知遇之恩,可是今ri臣有些话却不得不说了,陛下既然以国士带臣,臣自当以国士报之!”杨鹤却是上前一步,缓缓的撩起自己的官服跪了下去,轻轻的将自己的官帽摘了下来,放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大臣都愣住了,这朝会刚刚开始,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就摘了自己的官帽。跪在地上的冯三元此时双眼通红,眼中泪水不断的流了下来,自己在官场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太多的落井下石。此时杨鹤这样对自己,真的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天启皇帝此时也很诧异,心中暗道:“好你个杨鹤啊!让你演个戏你也太投入了,等这件事情完了,看朕怎么收拾你。” 心里虽然不高兴,可是天启皇帝的脸sè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将看向杨鹤的目光放到了一边,似乎对于杨鹤的动作无动于衷。 “陛下,自古一来御史就有监察百官的责任,风闻奏之本就是御史的职责,至于审狱断案乃是三法司的事情。冯御史参奏辽东经略熊廷弼,乃是一个御史的本分,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至于陛下说的有没有证据的事情,那是应该交给三法司去查的,如果御史将这些事情都做就是越权了。大明从无阻塞言路之说,陛下乃是盛世明君,更不应该有这样的决定。臣今ri在这大殿之上,力保冯御史。”杨鹤的话可谓震耳发聩,震得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可是批龙鳞,犯颜直谏啊! 很多人都激动了起来,这次的事情过去,无论结果如何让,这位左都御史杨鹤在清流之中的地位一定会再升一个台阶,这天下恐怕在也无人能望其项背了。杨鹤身为左都御史,在清流之中有着极高的威望,要不然也不会在东林党和齐浙楚党争斗那么激烈的情况下,保住都察院的位子。此时更是犯颜直谏,这声明想必就是如ri中天了,很多站在杨鹤身边的御史顿时也有些跃跃yu试了。 天启皇帝此时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总觉得好像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里了,这些人啊!没一个好对付的。 “杨爱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天启皇帝脸sèyin沉的可怕,脸sè也变得铁青,站起身子对着杨鹤大声的喝问道。 “陛下,冯御史参劾辽东经略熊廷弼乃是本分,因为这件事情陛下处置了他,今后让我等御史如何自处?臣深受皇恩,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掌管都察院,这个时候如果不站出来,上对不起陛下知遇之恩,下对不起属下的拥戴之义。这是为臣的本分,如果陛下要处置冯御史,身为冯御史的上官,臣请带之受罚!”杨鹤此时居然也站了起来,回头看着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几位御史,眼神十分的锐利,说出的话却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这位杨大人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上对得起皇上,对得起下属。为了心中的一股正气,批龙鳞,犯颜直谏。如果皇帝一意孤行,愿意为了自己属下顶罪,这样的上官到哪里去找? 那些投靠过来的人,此时心中一片火热,站在杨鹤身后的御史们,东林党的人或许还有些犹豫,那些无党派的人此时也不再观望,有这样的上官一定要好好的逢迎一下。 天启皇帝缓缓的做了下来,看向杨鹤的眼光中充满了威慑,似乎想要将他一口吞下去! “陛下,臣觉得杨大人说的有道理,请陛下收回成命!”这次站出来的是吏部尚书周嘉谟。 “请陛下收回成命!”有人一带头,顿时大殿里的大臣跪下来一大半,齐浙楚党,孙党,中立的文官,包括一些世袭勋贵。 第一百一十章大朝会五 见这件事情定了下来,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扫视了一圈,缓缓的道:“这里有一份折子,杨爱卿,念给众位爱卿听一听!” 听到天启皇帝的话,这些大臣都有些茫然,那些敏感的人此时已经明白过来了。这次天启皇帝召集大朝会,并不是为了熊廷弼,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正题。 “这份奏折是辽东监军太监上的,里边的建议朕觉得值得商量,众位爱卿听听吧!”将奏折交给了陈洪,天启皇帝缓声道。 还是辽东的事情,很多大臣都在心里感慨,这些人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天启爷是一定要将辽东弄个水落石出的。很多在辽东有着利益纠葛的大臣,此时已经有了退意,皇帝如此关注,以后的事情怕是不好办了! 杨鹤则是微微一愣,这本是太监的活,怎么交给自己了?看来天启皇帝是对自己不满了,这是在报复自己,心里虽然腹诽,脸上却是一脸高兴的接了过来。 “臣,辽东监军太监崔福,叩请圣安!臣得陛下信任,监军辽东,时刻不敢懈怠,今有一事,臣觉不妥,恭请陛下圣裁!”杨鹤接过陈洪递过来的奏折,大声的念了起来,“辽东战事频繁,各军将领实心用命,辽东局势倒也稳妥。近日臣却觉有一事不妥,辽东之地将领繁复,悍将无数。辽东督师杨渊,治军虽然有方,可辽东土地广袤,展示颇多,臣奏请陛下派一威服中军之人,提督辽东。” 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啊,这份奏折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对辽东的将士也多为夸奖之词。只是明白人都能听得出来,这是在参劾辽东督师杨渊啊!罪名也不小,明着是说辽东地域广袤,战事颇多,杨渊一个人忙不过来,其实就是在说杨渊没有能力统领辽东,希望皇帝派遣有能力的人到辽东去。 杨鹤的奏折虽然念完了,可是大殿里顿时陷入了安静之中,此时能够摸到脉的也就是东林党的这些人。其中看到的最明白的要数兵部尚书姚宗文,他明白天启皇帝是要对杨渊动手了,也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自己。这位少年的天子的心机不是一般的深啊!不明着说是因为杨渊参劾了熊廷弼,而是弄出了这么一手。 那辽东的监军太监是什么人?那是天启皇帝的家奴,没有天启皇帝的允许他敢说这样的话?况且姚宗文可不相信,杨渊没有打点好这位监军太监,崔福上书参劾杨渊,是谁在背后授意不言自明了。 轻轻的喝了一口茶,天启皇帝淡淡的道:“众位爱卿有什么想法,经管说来,朕不会治罪的。”天启皇帝笑容看在东林党人的眼里,那就是魔鬼的微笑。 “陛下,臣有本奏!”半晌,大殿里想起了一个声音,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次站出来的很特殊,因为他是兵部尚书姚宗文。在很多人看来,这个时候姚宗文多还躲不及呢,怎么会自己跳出来? “哦,姚爱卿,有什么意见经管说!”天启皇帝轻轻的一笑,和颜悦色的道。 “臣觉得这件事情很很重要,辽东乃是大明重地,辽东一旦有失则威胁京师,不可不重视。既然三法司要派人前往辽东查察熊廷弼一案,那朝廷也可派一大员前往辽东,查察吏治,整肃边军。如果事情真如崔公公所言,那也好早做打算。如果没有,也可是陛下放心!”姚宗文的话说的中规中矩,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只是姚宗文有些忐忑的看着天启皇帝,这也算是他递给天启皇帝的一份诚意。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缓声道:“姚爱卿不愧为兵部尚书,这个意见提的好,有真知灼见!不知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 “陛下,臣觉的姚尚书的建议非常好,臣附议!”第一个站出来的左都御史杨鹤,接着便是吏部尚书周嘉谟,兵科都给事中杨涟,户科给事中左光斗。再加上齐浙楚党的大部分官员,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吧!既然事情定了,那就要选拔一位能臣干吏,不知道众位爱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站在大殿之上的这些人都明白,重头戏终于来了,这才是争夺的重点。东林党能都拿到,那么辽东的事情自然万无一失,这次的损失不但全部回来,还占了很大的便宜。 “陛下,臣推举一人!”第一个站出来的依旧是兵部尚书姚宗文,这次他的目光没有在接触天启皇帝,而是有意无意的看向站在前面的韩旷。 “爱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经管说来?”天启皇帝似乎很高想,看着姚宗文,迫不及待的道。 姚宗文将心一横,大声的道:“辽东之事乃重中之重,这次前往的人也当为声望与才干兼备的人选。内阁大学士韩旷,威望足够,且精通兵事,臣以为是不二人选。” 天启皇帝的眼睛微微一缩,笑着看了一眼站在前面韩旷,若有所思。 “陛下,臣觉的姚尚书言之有理,这次的事情却非韩大学士莫属,臣附议!”这次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王林光,这位决定辞官的老狐狸,此时还是决定在做一件事情。 “臣附议!”随着他的站出来,朝堂上东林党的人无论官职大小,全都站了出来。 轻轻的眯着眼睛,天启皇帝将这些人的行为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不住的冷笑。 “杨爱卿,你怎么看?”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原本很好说话的天启皇帝这次却没有答应,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杨鹤,那些没有站出来的官员,此时也将目光看向了杨鹤。 “陛下,臣以为辽东之事既然为重中之重,那这次朝廷派往辽东之人必将是老成持重,且在军中有着很高的威望。韩大学士虽然在朝威望很高,可是说道统御辽东驻军,恐怕不太合适,臣有一合适人选。”没有理会东林党人吃人的目光,杨鹤大声的道。 求推荐啊!有票票的给点啊!满地打滚求票票! 第一百一十二章大朝会完 看到杨鹤的模样,东林党人的心都是一沉,这一幕是多么的似曾相识。上一次也是这样,这位一张嘴,东林党内阁首辅大学士的位置就没有了。 “哦,不知爱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天启皇帝倒是没有理会大臣们复杂的表情,而是满脸感兴趣的看着杨鹤,显然对他口中的合适人选非常的感兴趣! 看了一眼身后的大臣,杨鹤缓声道:“臣举荐内阁首辅大学士孙大人,孙大人历任地方,在军队中也曾任过职。此时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更是陛下的老师,也是当朝的太保。论声望无人能出其右,论能力虽没有诸葛亮安居平五路的能力,可是整肃辽东还是十拿九稳的!” 杨鹤的话是越说越顺,简直可以用口若悬河来形容,只是站在前面的孙承宗却是满脸的黑气。 “陛下,臣觉得杨大人说的有道理,这次的事情确实非孙大人莫属!”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御史冯三元,这个刚刚倒戈的人,此时便十分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臣附议!”这次跪下的人就更多了,齐浙楚党,孙党,文臣武将一大堆!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东林党人都没有站出来反对,似乎就默认了这样的事情! 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缓声道:“既然众位爱卿都推举孙爱卿,不知道孙爱卿自己怎么看?”一边说着,天启皇帝便将目光落到了孙承宗的身上。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孙承宗也没有拖沓,撩衣服跪倒在地,大声道:“臣深受皇恩,誓死报答陛下!” 用力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缓声道:“先生忠君为国之心,朕心明了,朕就将辽东托付于爱卿了。” “臣粉身碎骨,难报万一!”孙承宗对着天启皇帝拜了拜,这位老大人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这一天,可以一展胸中的抱负了! 等到孙承宗站回去之后,一个人却站了出来,大声的道:“陛下,臣有本奏!”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在一次集中,一起落到了这个人的身上,只是让人没有想到,这次站出来的人很多都熟悉,但是却都没有在意过,因为这个人被提拔的时间非常短,这个人就是现任的大理寺卿邹元标。 “爱卿,有什么事?”天启皇帝似乎有些累了,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缓声的道。 “陛下,内阁首辅大学士孙大人出任辽东,内阁不可一日无首辅,臣推举内阁大学士韩旷暂代内阁首辅大学士!”邹元标的话不多,可是说出来却让人震惊非常。此时这些人也明白了,为什么东林党人不在争夺辽东的职位了,原来是为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天启皇帝似乎也愣住了,深深的看了一眼邹元标,缓声道:“今天已经决定了很多事情,内阁首辅大学士的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众位爱卿回去之后上折子吧!退朝!”挥了挥手,天启皇帝居然抬起身子走了。 这下所有的大臣都愣住了,这位陛下到底是什么脾气?谁也摸不准脉了,只是有心人都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皇上。 等到天启皇帝离开之后,大臣们也都向外走,和来的时候不同,此时这些大臣心情都非常的不错。很多人都围在杨鹤的身边,恭喜之声不绝于耳,拍马屁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 回到自己的寝宫,天启皇帝连忙招呼太监宫女为自己脱衣服,这衣服穿着实在太累!将头上的平天冠拿了下来,脱下身上的冕服,天启皇帝轻轻的舒了口气。本来一位穿上这个会很帅,此时才发现,实在是太累了。 “陛下,午膳吃些什么?奴才去传膳。”天启皇帝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陈洪小声的道。 “朕现在没什么心情,你让小太监去吧!告诉御膳房,清淡些!”天启皇帝似乎真的累了,有气无力的道。 “是陛下!”陈洪答应了一声,便挥手招了一个小太监,耳语了几句便将小太监打发走了。 似乎有些无聊,天启皇帝将目光落到了陈洪的身上,天启皇帝道:“陈洪,今天的事情朕办的怎么样?” “陛下自然是英明无比,只是臣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保住冯三元?那个人不但能力低下,且人品太过恶劣,这样的人不要也罢!”陈洪知道这个时候,天启皇帝最需要的是一个人捧一捧,当然不能太明显。 天启皇帝伸手指了指陈洪,笑着笑,缓声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装傻了?拍朕马屁的人太多了,不差你一个!” 见自己的计量被拆穿,陈洪的脸上也没有不好意思,依旧笑呵呵的道:“臣虽然猜到一些,可是还有很多的地方不明白。” “好吧!那朕就说给你听听。冯三元自然是不算什么,一个小小的御史,东林党抛弃的棋子而已。正如你说的,能力地下,人品低劣,本来就不应该留着。可是你要知道,朕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一个朝会?为的不过是将杨鹤树立成文臣楷模。”看了一眼陈洪,见他若有所思,天启皇帝便没有在说话。 半晌,天启皇帝才接着道:“那些清流最敬佩什么?那就是诤臣,敢谏之臣,朕就是要树立一个这样的人,让天下的读书人都崇敬他!那些清流掌握着言论,朕要把言论抓在手里,就要有一个这样的人。”天启皇帝的此时目光不断的闪烁,他自然明白言论的重要性,这个是一定要抓到自己的手里的。 “在有朕最担心就是辽东了,想要消弭熊廷弼的事情,就只能从参劾熊廷弼的人下手。杨渊太远,姚宗文会有很多人保,只有冯三元是最合适的人选。官不大,而且被东林党抛弃了,这样的人最适合震慑大臣。这样做,不但可以震慑百官,树立杨鹤,而且还能得到一个能让东林党人头疼的人。要知道,在严密的组组织,只要内部出了问题,那么很快就会土崩瓦解。虽然冯三元不过是一只蚂蚁,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冯三元就是那第一只蚂蚁!”天启皇帝说这段话的时候,双眼中闪烁着一种莫名的目光。 谢谢各位书友的打赏,池塘感激不尽!谢谢!谢谢你们的支持,谢谢你们的票票! 厚颜无耻的在要点票票!嘿嘿! 第一百一十三章出发 天启元年,一月二十三。这一天本是天启皇帝早朝的日子,可是这一天天启皇帝却没有上朝,而是一早就来到京城城东的城门口。 天启皇帝来到这里的时候,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周围早就被锦衣卫和禁卫围上了,普通人根本就不能接近这里。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尖利的喊声,天启皇帝缓步的走下龙辇,走向了站在中间的那个人。 “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口中高呼着万岁。 看着周围跪着的大臣,天启皇帝却仿佛无动于衷,缓步的走到一个人的面前,将他轻轻的搀扶了起来。等到这个人站起来,天启皇帝才缓声道:“众位爱卿平身!” 将目光转向面前的人,天启皇帝勉强的笑了笑,沉声道:“先生,朕对不住您!”天启皇帝的语气很是诚恳,眼中的神色也是颇为复杂。 看到天启皇帝的模样,孙承宗的眼中一阵欣慰,自己这一生得遇这样的皇帝,真是三生有幸啊!用力的握了握天启皇帝的手,孙承宗大声的道:“陛下,臣今生只希望能看到大明如日中天,此生便了无遗憾了。多年来,臣对辽东之事很上心,如果这次臣不能亲自去,恐怕会抱憾终身。”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量,天启皇帝用力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一去山高水长,先生受累了,朕没有什么相赠的,在为先生添一道助力!”回头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大声的道:“把东西拿过来!” 这个时候在场的大臣才看到,跟在天启皇帝身后的陈洪手里捧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木制的,看上去有些古朴。 轻轻的将盖子打开,天启皇帝在里面拿出了一把剑,一把很特殊的剑。造型上没有什么特别,剑柄的后方挂着明黄的剑穗,剑鞘上刻着三个字,只是有些小,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见的。 看到这把剑,孙承宗的身子猛地一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天启皇帝,紧接着便躬身跪倒,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缓缓的将宝剑抽了出来,天启皇帝的神色颇为凝重,离得近的人能看到,剑身花纹细凿,图纹清晰,剑身一面刻着腾飞的蛟龙,一面刻着展翅的凤凰,而且剑身上还纹饰着北斗七星。 对着天空挥舞了几天手中的宝剑,天启皇帝又将宝剑插回了剑鞘里,看了孙承宗,大声的道:“内阁首辅大学士、太保孙承宗奉旨提督辽东,朕特赐尚方剑,受你先斩后奏,临机专断之权!” “臣,请剑!”孙承宗将自己的双手举了起来,大声的道。 所有的大臣都跪了下来,心里虽然震撼,可是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找麻烦。不过这些人对孙承宗可谓嫉妒不已,尚方剑啊!先斩后奏,临机专断。 将手里的剑轻轻的放到了孙承宗的手里,天启皇帝接着道:“先生起来吧!朕就将辽东托付给爱卿了。” 孙承宗走了,同行的还有三法司的人,还有一个很多人都没有注意的人,这个人就是兵科给事中杨涟,新任的辽东巡抚。在孙承宗的影响下,这个本应该很大动静的任免,此时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在此同时,天启皇帝将一个人调回了京师,这个人就是原辽东巡抚袁应泰。 看着渐渐走远的人群,天启皇帝的神色颇为复杂,看着湛蓝的天空,心中暗道:“这是自己的第一次大动作,希望能够成功。” 在孙承宗离开的第二天,一只商队由京城东门离开了,这只商队很大,足有上千人。这样的队伍在京师很少见的,一百多辆马车,延伸出很远。领头是是一位锦衣卫的千户,四个百户,这只商队装载着火器厂刚刚生产的紅夷大炮,还有小号的弗朗基大炮。 在领头的锦衣卫的千户身边还有一个人,长长的胡子,暗红的脸膛,正是本应被羁押在家的熊廷弼。 “他们都走了吧!”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洪,天启皇帝沉声道。 “是,陛下,都走了!”陈洪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少有人知道,宫里可能就是自己知道,就连东厂的魏公公都不知道。 “事情告一段落了,朕也该处理一下宫里的事情了。”天启皇帝的情绪似乎不是很高,说起话来也是满脸的苦涩,仿佛在想着极为为难的事情。 只是陈洪的眼睛却是一缩,心里猛的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的在心里升起。跟在天启皇帝身边这么长时间,见过天启皇帝高兴,也见过天启皇帝生气,陈洪发现了天启皇帝一个特点。这位少年天启在极度生气,想要罢免或者杀人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用右手的大手指抚摸剑柄。抚摸的越用力,越频繁,就说明他要办的事情越大。天启皇帝此时就是不断的抚摸着剑柄,虽然脸上的表情很是从容,可是陈洪却觉察到了一丝不寻常。 “去将李岚找来,还有客氏和魏朝,朕有话要说!”天启皇帝的声音有些冷淡,里面似乎隐藏着很多的东西,说这些的时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是,陛下!”虽然知道有事要发生,可是这些却并不是自己该问的,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些为好。 辽东,沈阳城,南城的一个小院,内堂。 锦衣卫这次派到辽东的负责人是白衣书生党寒,此时这位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堂上,眼睛微眯着看着下面的人。 “怎么样?事情有消息了?”轻轻的喝了一口茶,将手中的茶碗放下,党寒面无表情的道。 “回大人,东厂的人已经出发了,一行七人,卑职已经派了十个人在后面跟着,在三里之外就是大人说的葫芦谷!”那人一抱拳,声音有些沙哑,却不带丝毫的感情。 缓缓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折扇晃了晃,党寒笑着道:“这差事可真是累啊!终于可以回京了,我们也走,在等下去东厂的人就跑了。如果这次带不回那个人的人头,指挥使大人肯定没好果子吃,我们就等着吃瓜落吧!”说完便带着那个人快步的走了出去。 求票票! 第一百一十四章劫杀 初春的辽东依旧寒冷,地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道上的路也很是不好走。如果不是非常要紧的事情,这个时候很少有人会在路上行走,毕竟战乱连年,路上的土匪也是不少。 在沈阳城西,有一处非常的险要的地方,叫做葫芦谷。因为两侧都是山崖,这里就成了唯一的通路,在山谷的谷口,谷中央以及出口处都非常的窄小,看起来就要像是一个倒着的葫芦,所以这里就被称为葫芦谷。 清晨的阳光刚刚升起,阳光还没有照进葫芦谷,这里显得有些黑暗,却也是非常的宁静。只是一群人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山间的鸟兽都沸腾了起来。 “我们快速的通过葫芦谷,到前面的出口处等着那群龟孙子!”这群人身上的都穿着夜行衣,脸上也都蒙着蒙面巾,背后都背着刀。每个人都端坐在马上,眼中凶光直冒,在领头之人的招呼下,这对人马快速的冲过了葫芦谷。 这群人渐渐的没有了声息,葫芦谷里也逐渐安静了下来,似乎这些人就没有出现过。 不知过了多久,再一次来了一群人打破了葫芦谷的宁静,相对于前一批人,这次的人更像是游山玩水来的。七个人,七匹马悠哉悠哉的在路上走着,显然是不着急。 轻轻的打了打马,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魏忠贤缓声道:“王档头,这次的差事办的漂亮,回京之后,干爹一定会有重赏的。” “多亏了魏公公英明,以后还要多靠魏公公提携啊!”王档头对着魏忠贤抱了抱拳,虽然心里瞧不起,可是这脸上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反而充满了讨好之意。 “好说,好说。咱家看王档头身手不错,将来一定大有可为。”轻轻的眯了眯眼睛,魏忠贤笑了笑,大声的道。看了一眼前面的地势,魏忠贤轻轻的拉住了自己的马。 有些不明所以的向四周看了看,王档头茫然的问道:“魏公公,怎么不走了?” “这里的地势险要,如果遇到土匪,我们可是会很危险的。”对于辽东的事情魏忠贤还是知道一些的,这里土匪多如牛毛,一定要小心些,不然小命就没了 拉着马的缰绳,王档头笑了几声,接着道:“魏公公,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里虽然地势险要,却不会有土匪的。” “这是为什么?”好奇的看了一眼王档头,魏忠贤问道。这里毕竟地势险要又是通往沈阳的要道,如果在这里做些打家劫舍的事情,想来是很保险的。 “这里地方叫葫芦谷,是西面通往沈阳的咽喉要道,以前的确有土匪,而且还不少呢!不过这几年,辽东不太平,总是打仗,这里就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有的时候战事吃紧,这里都会有驻军,那些土匪早就跑了。不跑的,也都被剿灭了,毕竟这里不能落到土匪的手里。 缓缓的点了点头,既然安全那就无所谓了,不过魏忠贤还是对王档头道:“还是派个人去看看吧!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魏公公真是英明”,回头对着一个人招了招手,王档头道:“你去看看!”虽然心里颇为不以为然,可是魏忠贤的意思,王档头还是不敢违逆的。 时间不大,那个人便回来了,对着魏忠贤道:“回魏公公,这里没有什么人。” “那走吧!”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知道为什么,魏忠贤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一行人的速度并不快,慢慢的向前走着,魏忠贤则是在这群人的中间,不断的向着四周看去。不过似乎本就没有什么事情,这些人走到山谷中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让魏忠贤也放心不少。 王档头看了一眼魏忠贤,心中颇为不屑,这可真是的太监,胆子这么小,真不知道督主为什么这么器重他?难道就是因为他是太监? 就在王档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嘣”的一声,心中不禁暗道:“有人射箭”,下意识的过去。将身子一歪,羽箭贴着他的身子就飞了过去。 在王档头身后的那个人就没有了这么好的身手了,还没等他反映过来,那只飞来的羽箭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那人的身子在马上摇晃了下,便栽倒了下去,最后看向魏忠贤的眼中充满了怨念。如果这个时候他能说话,肯定对着魏忠贤说一句,你可真是乌鸦嘴。 随着一声弓弦响,山谷里面不断响起弓弦的响声,魏忠贤身边的人不断的栽倒落马。王档头此时已经将身后的刀拽了出来,不断的拨打着羽箭,同时伸出手将马上的魏忠贤转了下来,躲在了一匹死马的后面。 “不知是哪一路的兄弟?为何为难在下?”此时魏忠贤虽然咬着牙,可是身子还是在不断的发抖,倒是王档头颇为有些胆识,擎刀在手,大声的喝问道。 可是山谷里却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出现,也没有说话,只有倒地的马匹在不断的嘶鸣。王档头也不敢起身,只好拉着魏忠贤就那么趴在那里,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时候要跑,肯定被人射成刺猬。 不知过了多久,山谷里想起来马蹄声,让王档头差异的是马蹄声并不是来自对面,而是来自身后。和魏忠贤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喜悦,既然不是一个方向来的,想来这些人也不是一伙的,看来真是命不该绝啊! 时间不大,一对人马出现在了山谷里,人数不多,只有四五人。不过每个人都骑着马,都带着弓箭和刀,每个人的马上还挂着一把火枪。 领头的是一位白衣的公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看到面前的这一幕,白衣公子似乎也不惊讶,翻身下马来到了魏忠贤二人的身边。 “真是山不转水转,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二位,我们还真是有缘啊!”轻轻的打开折扇,缓缓的扇动着,白衣公子的脸上笑容很是和善。 第一百一十五章下雪了 天气似乎有规律,又似乎总是变幻莫测的,刚刚还阳光明媚,此时却飘起了雪花。一朵朵洁白的雪花缓缓的落到了地上,很快山间就变得一片洁白,天地间似乎也安静了下来,没有了丝毫的声息。 葫芦谷里,雪花也一样的飘落,只是这里的地上布满了鲜血,雪花落到鲜血上,便迅速的消融了。很快,雪地上的鲜血便凝固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王档头摇着头苦笑,半晌才缓声道:“白衣书生党寒,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我们不是这么有缘分吧?” 缓缓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看了一眼王档头身边的魏忠贤,党寒有些疑惑的道:“你就是李进忠?” 魏忠贤本就是聪明人,此时也有些明白了,虽然心里有些害怕,可是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害怕。慢慢的点了点头,魏忠贤沉声道:“咱家就是李进忠,不知道你们锦衣卫为何拦住咱家?” “对上号就行,拿着你的人头回去就可以了。”党寒笑了笑,显然对于杀人没觉的丝毫的愧疚。 “白衣公子党寒,很多人都传说你有一身的本事,可谓如雷贯耳了,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这也不枉王某送了性命。”王档头已经知道自己必死,说起话来也是颇为决然。 “无论是你进了东厂,还是我在锦衣卫,心里应该早就有准备。我们的脑袋早就不在属于自己,做我们这行太损阴德,没有几个人能得到好的下场。今天是我送你上路,明天不知道是谁送往上路了,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党寒似乎感触颇深,眼神平淡了看了一眼王档头,缓声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王档头笑着笑,只是笑容中满是苦味,看着党寒沉声道:“当年师傅教我本事,出师的时候师傅交代切莫为非作歹,可是为了心中的那点念想,还是没有听他老人家的话。走到今天也算是咎由自取,不过,王某死之前还是希望见识一下党兄的手段,希望党兄成全。”此时王档头已经站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握着刀柄,目光灼灼的看着党寒。 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王档头,缓缓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党寒笑着道:“这又是何苦呢?希望你能一路走好!” 王档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党寒,嘴角流出了一丝血液,只是那血液有些黑,显然是中毒了。轻轻的将嘴角的血迹擦去,王档头苦笑着道:“你是什么时候?” “在我见到你们的时候,安息吧!”随着党寒的回答,王档头的身体猛然栽倒在了地上,在也没有了生机。 缓步的走到王档头的身边,党寒沉声道:“这个世界上太多人死的不明不白,你恐怕也是,不过你是个聪明人。”转过头看着魏忠贤,党寒淡淡的道:“这些人都是为了你死的,你说他们死的值不值?” “本就是贱命一条,死和不死有什么区别?”不屑的笑了笑,魏忠贤目光直直的看着党寒,似乎毫无畏惧。 “是啊!本就是贱命一条,我们都是一样啊!如果不是有人要你的人头,我还真想留你一个全尸。”党寒似乎对魏忠贤颇为有好感,说起话来也是颇为同情。 有些嘲讽的看了一眼党寒,魏忠贤大笑着道:“全尸?自从我将自己阉割了进宫,我就没打算要这个。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追求,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你要是真的可怜我,就帮我带一句话给那个要我脑袋的人,如何?” 沉吟了一下,党寒郑重的点了点头,缓声道:“说吧!” “你告诉他,那个女人不过是我从大街上捡来的,抚养他长大也不过是为我做事,她的身世都是我编的。希望能看到那个女人尽心伺候的份上,饶她不死,咱家就是到了阴间也会念他的好的。”魏忠贤缓缓的对着党寒跪了下去,眼泪不断的滴落,对着党寒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没有理会落在身上的雪花,缓缓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看着阴沉的天空,党寒苦笑着道:“我会把你的话带到,不过能不能成,我就不知道了。”说完,缓步的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回头道:“把他的人头拿下来,这些人的尸体,全部抛到林子里喂狼。” 北京城也下雪了,仿佛是寒冬的余威,要给这做古老的城池在添一些寒冷的气氛。 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天启皇帝的神色有些阴沉,心情似乎有些不好。 为天启皇帝倒了一杯酒,李岚笑着问道:“陛下,你怎么了?”这天的一早,她便被天启皇帝叫来了这里,虽然心里奇怪,可是李岚的脸上却是笑颜如花。 “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吃完了吗?吃完了陪朕去赏雪?”轻轻的拉住李岚的手,天启皇帝笑着问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李岚的心里很高心,自从进宫一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个开心了。今天天启皇帝找她来,居然为她做了新的吃食,每一步都是天启皇帝亲手做的, 红色的东西,天启皇帝说是辣椒,薄薄的羊肉片,一个炭火盆,一个铜制的锅子。天启皇帝说这个叫涮锅,吃着天启皇帝亲手切的肉片,感受着天启皇帝的浓浓的爱意,李岚的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来到一个空旷的院子里,天启皇帝将李岚轻轻的揽在怀里,在她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缓声道:“岚儿,我们堆雪人吧?” “好啊!我们堆什么?”李岚的脸上挂着笑容,满是幸福的微笑。 “我们在这里堆,堆一个你,在堆一个我,等到天晴了,太阳出来了,雪人就化了。那个时候就是你中有朕,朕中有你了,好不好?”天启皇帝将怀里的女人搂的更紧了,似乎很害怕她消失一样,眼中似乎也有些湿润。 看着天空中的大雪,李岚的眼中也有些湿润,缓声道:“陛下,无论将来陛下怎么对臣妾,臣妾都不会忘了陛下的好,臣妾今生能够伺候陛下,是臣妾的福分。” 求票票! 第一百一十六章首级 雪花不断的飘落,似乎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天地间一片肃穆,让人的心情也有些压抑。 “公公,魏公公和客夫人来了。”一个小太监快步的走到陈洪的身边,小声的道。 “好好的伺候着,让他们等着,陛下现在谁也不见。”看了一眼雪地中的天启皇帝,陈洪深深的叹了口气,神色颇为复杂的道。 “岚儿,过来!”轻轻的将一顶帽子扣在雪人的脑袋上,天启皇帝对着身后的李岚招呼了一声。 李岚的脸上挂满了笑意,快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娇声道:“陛下,臣妾的雪人堆完了。” 看着并排的两个雪人,天启皇帝笑着道:“好了,雪人堆完了,我们也回去吧!不然会生病的。” 在天启皇帝的怀里笑了笑,李岚道:“臣妾什么都听陛下的。” 来到屋檐下,天启皇帝对为自己扫雪的陈洪道:“吩咐人,朕要洗澡。”看了一眼李岚,又小声的道:“去,让客氏和魏朝先回去吧!” “是,陛下。”陈洪答应一声,缓步的走了出去。 轻轻的将李岚揽进怀里,天启皇帝笑着道:“岚儿,陪朕去沐浴。”说完便拉着李岚走了。 这场大学连着下了三天,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整个京城都被大雪笼罩了。天寒地冻的,很少有人出行,一月二十六日的早朝天启皇帝也没有上,公开的理由是天启皇帝偶感风寒。 紫禁城的太监和宫女都知道,这三天的时间里,天启皇帝每天陪着李岚在宫里玩乐。什么也不理会,将事情全部抛给了内阁和司礼监,仿佛这位皇帝忽然间就昏庸了。外间的大臣想要进宫一探究竟,也全都被挡了驾,这让外面多了很多传言。如果不是时间短,说不定就会发生闯宫的事情了。 这一天的正午,天气似乎也没有好转,雪花依旧不断的飘落,在紫禁城的门口,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另一个是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在这样的大雪天手中却拿着一把折扇,还不时的扇动几下。 天启皇帝这个时候正在午睡,当然是和李岚一起,看着怀里熟睡的女人,天启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骆大人来了。”就在天启皇帝想要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陈洪脚步轻轻的来到了天启皇帝的床边,小声的道。 对着陈洪挥了挥手,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做起身子,轻轻的下了床。在李岚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天启皇帝快步的离开了寝宫。在天启皇帝离开的瞬间,李岚的眼睛便缓缓的睁开了,一滴眼泪缓缓的滴了下来。 “臣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到天启皇帝缓步的走了过来,骆思恭拉着身后的人跪下,口中大声的喊道。 “起来啊!这么冷的天还让爱卿劳累,朕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啊。”将头转向陈洪,天启皇帝道:“给两位爱卿搬两个凳子,让御膳房送两碗汤过来,给两位爱卿暖暖身子。” “臣,谢主隆恩。”骆思恭再次跪倒行礼,见天启皇帝挥手,便站了起来。 打量了一下骆思恭,天启皇帝的目光便落到了他身后的人身上,以及那个人手上拿着的木盒子。 半晌,天启皇帝的目光又落到了骆思恭的身上,缓声道:“辽东的事情完了吧?你身后的可是这次去的人?” 骆思恭将身后的人推了出来,对着天启皇帝道:“这个人是锦衣卫的千户党寒,这次的事情就是他去办的,已经办妥了。” “臣,锦衣卫千户党寒,参见陛下。”党寒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道。 “起来吧!爱卿不辞劳苦,等一下朕让骆爱卿好好的赏一赏你。”轻声的笑了笑,天启皇帝淡淡的道。 看到骆思恭对自己使眼色,党寒连忙将周中的盒子举了起来,对着天启皇帝道:“全赖陛下护佑,这次的事情非常的顺利,这是逆贼的首级,已经被臣带了回来。” 对着党寒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赞赏道:“国之干才,骆爱卿要好好的重用啊!把东西放下,你们去吧!” “陛下,臣有本奏。”骆思恭和天启皇帝都没有想到,一边的党寒忽然开口了,将二人都下了一跳。 “你要说什么?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狠狠的瞪了一眼党寒,骆思恭有些气恼的道。 看着脸色胀红的骆思恭,天启皇帝笑着道:“好了,骆爱卿你也不要生气,不过是一些小事,爱卿有什么话就说吧!” “陛下,李贼死前有话带给陛下,臣请陛下屏退左右。”党寒也没有拖沓,对着天启皇帝大声的道。 “陈洪,你们都出去吧!”天启皇帝轻声笑了笑,对着陈洪吩咐道。骆思恭也缓缓的起身,跟着从陈洪缓缓的走了出去。 骆思恭和陈洪并肩来到外面,骆思恭对着陈洪小声的道:“这次的事情有些不同寻常,公公知道是怎么回事嘛?不过是一个太监,怎么让陛下如此兴师动众?” 狠狠的瞪了一眼骆思恭,陈洪面色不愉的道:“骆大人,你也不是第一天当差了,这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难道不明白?咱家劝你一句,这件事情还是知道的少点好,咱家可是躲都躲不及呢!也不怕知道多了被人灭口。” 陈洪的话说的很不客气,可是看到陈洪的神色,骆思恭也觉得全身发冷,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很大啊!此时他也明白了党寒为什么不和自己说了,这是为了自己好啊!一旦有什么牵扯,也不至于牵扯到自己啊! “陛下,就是这些了,他倒是没有为自己说什么,只希望陛下能绕了那个女人。至于那个女人是谁,臣不得而知了。”这些话必须带到,可是也要尽可能的将自己摘出去啊!党寒的心里此时也很忐忑,生怕天启皇帝一个不高兴,将自己拉出去砍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党寒,天启皇帝的脸色不断的变化,半晌才道:“你去吧!朕会让骆思恭重赏你的。” “谢陛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党寒快步的离开了。 求票票啊!厚颜无耻的要一点!嘿嘿! 第一百一十七章抉择 等到党寒离开,天启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着已经进来的陈洪道:“看看是不是他!”其实天启皇帝的心里非常的明白,那里面就是李进忠,现在的魏忠贤,不然骆思恭是绝对不敢拿来的。 “回陛下,是李贼!”缓缓的关上盒子,陈洪满脸义愤的道。 “去把魏朝和客氏找来吧!朕有话要说。”将自己的手缓缓的放到剑柄上,天启皇帝沉着脸,声音冷冽的道。 陈洪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恭敬的道:“是,臣这就去!” “陛下,不用找他们了,有什么事情问臣妾吧!”陈洪的身子还没有出屋子,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平淡却很是娇柔。 缓缓的闭上眼睛,天启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沉声道:“为什么?朕是多么不希望你来,难道你不明白吗?” 缓步的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轻轻的撩起自己的裙子,李岚缓缓跪了下去,轻声道:“能够伺候陛下,已经是臣妾三生有幸了,事已至此,臣妾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陛下,老臣还是出去吧!”陈洪看着那里的两个人,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在这里的好,毕竟是天启皇帝夫妻二人的事情,自己在这里也不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淡淡的道:“去吧!”半晌,又将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的李岚,沉声道:“起来吧!地上凉。”说着将李岚从地上拉了起来。 “陛下,臣妾”李岚神色复杂的看着天启皇帝,眼中的泪水不断的落下,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这么长时间,朕自问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这么对朕?那个李进忠在朕登基的时候就该死,可是你去找了魏朝,要魏朝保下他。朕知道,朕也明白,所以朕没杀他。你知道不知道,当时朕多么希望你来找的是朕,你来求的是朕,可是你没有。朕给你了这么长时间,你也没有和朕说,朕的心里多难过,你知道吗?”愤怒的看着李岚,天启皇帝大声的咆哮着,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稳重,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李岚此时早已是泣不成声,看着天启皇帝的样子,用双膝走路来到了天启皇帝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天启皇帝的双腿。将脸贴在天启皇帝的龙袍上,李岚痛哭着道:“陛下,臣妾早就知道陛下的心思,可是臣妾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臣妾也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有什么苦衷?因为李进忠是你的叔叔?”天启皇帝右手的手指不断的抚摸着剑柄,冷笑着看着李岚,大声的呵斥道。 “他不是臣妾叔叔,这个臣妾早就知道,臣妾不过是他在大街上捡来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木盒子,李岚自嘲的笑了笑,有些讽刺的道。 天启皇帝此时愣住了,他没想到李岚竟然会这样回答,不由诧异的道:“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不和朕说?” “陛下年少登基,刚刚登基就杀了宫里的很多人,臣妾也很害怕,当时李进忠更是在被杀之列。可是他来求臣妾,希望臣妾能救救她。虽然臣妾知道他不是臣妾的叔叔,可是当年毕竟是他救了臣妾,没有他臣妾或许早就死在了路边,或者被人卖到了妓院。是他,救了臣妾的命,抚养臣妾长大,教臣妾读书,教臣妾写字,送臣妾进宫。如果没有他,怎么可能会有臣妾的今天?虽然臣妾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在臣妾的心里,对他一直是视之如父的。”李岚的声音很是平淡,听不出丝毫的感情波动,只是看向天启皇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的是浓浓的不舍。 “你知道朕为什么要杀他吗?”天启皇帝轻轻的抚摸着李岚的头发,语气有些飘忽的道。此时天启皇帝对自己的做法也产生了怀疑,这个时候杀掉魏忠贤究竟对不对?以前没有杀他,一来是为了李岚,二来也有利用他的心思。一旦有一天,自己没有能力对付东林党,那就将这个大家伙推出来。 不过此时天启皇帝已经用不到魏忠贤了,朝廷上的有了自己的小势力,东林党在朝堂上的势力也被驱赶的差不多了。只要假以时日,天启皇帝相信自己不会再惧怕东林党了。至于牵制文官集团,天启皇帝也有自己的想法。 “陛下,臣妾在陛下的身边时间已经不短了,对陛下的为人也是有些了解的。对于潜在的威胁,陛下是不允许他存在的,李进忠本是陛下的人,可是却倒向了李选侍,单单这一条,就已经是死罪了。更何况,这个人野心颇大,想要利用臣妾答道他的目的,陛下自然是不可能留着他的。”李岚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缓缓的道,只是双手依旧紧紧的抱着天启皇帝的大腿。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来和朕讲?难道在你的心里,朕的地位就不如这个人吗?”天启皇帝猛地将手中的剑拔了出来,同时对着李岚大声的喝道。天启皇帝非要杀死魏忠贤还有一个原因,正真的历史上,天启皇帝有三个儿子,两个女人。却没有一个长大,全部都是半路夭折,这里面就有客氏和魏忠贤的功劳,要不是为了李岚,天启皇帝早就将魏忠贤剁了喂狗了。 “事已至此,臣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能够伺候陛下这么长时间,臣妾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臣妾只想告诉陛下一句话,他不过是有些野心罢了,陛下是皇上,养他就像养一条狗一样。他曾经救过臣妾,臣妾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杀了他,只是这次臣妾没有能力阻止陛下罢了。”李岚很是不舍的看着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缓缓地松开了抱着天启皇帝的双手。 天启皇帝神情不定的看着李岚,不知道这个女人还要做什么。 “陛下,臣妾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也不让陛下为难,臣妾自己就去了,希望来世臣妾还有机会伺候陛下!”李岚决然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身子猛地站了起来,对着不远处的柱子就撞了过去。 “不要。”见李岚的动作,天启皇帝顿时觉得心里一空,口中大喊,同时伸手拉住了李岚的胳膊,向自己的怀里就拉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要当爹了 无论是什么人总有好心办坏事的时候,天启皇帝此时就是后悔不迭,因为急于拉住李岚,也没有顾忌用力的大小。虽然一把拉住了李岚,可是伴随着“咔吧”一声响,李岚的顿时一声惨叫,便晕了过去。 天启皇帝赶忙将晕倒了的李岚搂在了怀里,李岚的胳膊此时就那么捶在地上,仿佛没有了丝毫的牵扯一样。轻轻的将额头的汗水擦去,此时天启皇帝的心里一阵后怕,要不是自拉住李岚,就刚刚那一下,李岚绝对是头破血流的下场。 轻轻的将李岚放在地上,天启皇帝对着外面大声的喊道:“来人啊!传太医!” 时间不大,一个胡子头发都白了的老者,背着一个大大的木箱子,在陈洪的带领下快步的走进了大殿里。 “臣,太医院王安,见过陛下。”老者快步的来到大殿里,见天启皇帝没什么事,便松了一口气,赶忙过来见礼。 “起来,这个时候还施什么礼!赶快救人。”天启皇帝快步的来到了王安的身边,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快步的向着李岚走了过去。 看到地上躺着的女人,王安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心想不知道是不是这位陛下霸王硬上弓,这位姑娘抵死不从,才落到在这个下场。等来到进前,看到是李岚,王太医才松了口气,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陛下,男女不便,带臣施展悬丝诊脉之术!”见天启皇帝一个劲的拉自己,王太医赶忙止住了脚步,这个时候可是将男女之大防的。这可是皇帝的女人,一个不小心可就会有杀身之祸的。 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王安,天启皇帝又气又怒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悬丝诊脉?他不过是胳膊脱臼了,还不快去给她接上?”在后世,这种胳膊脱臼的事情常有,天启皇帝自己也曾经有过一次,自然是不陌生的,也知道只要接上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陛下,臣精于内科,这个接骨并非臣之所长,这个”王安一听天启皇帝的介绍,顿时有些发蒙,有些尴尬的道。 “你说什么?你不会?”天启皇帝顿时有发飙的迹象,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安,似乎他一回答不,立马将其拉出去砍了。 虽然心里害怕不已,王安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此真非臣所长,实在是不敢尝试啊!” “陛下,这个臣会接骨。”还没等天启皇帝再次发脾气,一边的陈洪快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小心的道。 “你会?”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差异着道,此时他才想起了,自己身边的这位是一位高手。在后世的影视剧里,这样的高手大多身有不凡的本领,像接骨绝对是小事一桩。 将王安帅在一边,天启皇帝赶忙对陈洪道:“那你就快点啊!” 陈洪赶忙来到李岚的身边,伸出的自己的手在李岚的胳膊上轻轻的捏了几下,回过头对天启皇帝道:“陛下放心,不过是一般的脱臼,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接上就好了。” “那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比如下雨的时候就疼什么的?”天启皇帝十分紧张的看着李岚,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个不会,陛下放心,没什么的。”陈洪此时不禁在心里感叹,虽然二人刚刚发生了什么,可是天启皇帝对李岚的宠爱,还真是到了一定的程度了。 轻轻的摇动李岚的胳膊,陈洪慢慢的静气凝神,猛地用力一推,接着便是嘎巴一声。 “啊!”天启皇帝还没有说什么,李岚的口中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将在长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赶忙走上前去将李岚揽在怀里,天启皇帝小声的道:“没事了,没事了。”后世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女人,那是出轨之后都理直气壮的,像李岚这样肯为一个男人自杀的,也不能说没有。天启皇帝一直相信着,可是却从没有遇到过,此时李岚的那些过错也就不叫过错了。 “陛下何苦拦着臣妾,臣妾对不起陛下,让臣妾就这么去了吧!”虽然胳膊还有些痛,可是心里却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轻轻的倚在天启皇帝的怀里,李岚缓声的道。 天启皇帝只是轻轻的将李岚揽在怀里,没有接李岚的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王安,又好气又好笑的道:“朕看你也一把年纪了,也是非常不容易,朕再给你一个机会。你不是说你会悬丝诊脉吗?让朕看看。” 将头上的汗擦掉,王安连忙恭敬的道:“谢陛下!”说着在轻轻的打开了身后的要箱子,拿出了一根丝线递给了陈洪。 将丝线系在李岚的手腕处,天启皇帝笑着看着王安,这个时候这个老家伙在天启皇帝的眼里,就和一个骗子没什么区别。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神医啊?还悬丝诊脉? 只是王安的表情却让天启皇帝大笑了起来,这个老家伙仿佛一个耍马戏的,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啊!一会纠结,一会大喜,天启皇帝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老家伙的脸上居然能有这样的表情。 半晌,天启皇帝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王安大声的道:“这里可不是你耍宝的地方,有什么话就快点说。” “陛下,娘娘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不过臣发现了一些事情,只是现在还不敢确定。如果想要确定,臣需要为娘娘把把脉!”王安此时很是尴尬,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尴尬,老脸涨的通红。 “哈哈哈,”天启皇帝心中的郁闷此时已经消减了不少,听到王安的话,顿时大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王安,天启皇帝笑着摇了摇头,半晌才道:“你啊!来吧!” 涨着通红的老脸,王安缓步的走到了李岚的身边,轻轻的搭在了李岚的手腕上。 天启皇帝没有理会王安,这个老家伙在天启皇帝看来实在是太不靠谱,而是对着一边的陈洪使了一个眼色。 对着天启皇帝点了点头,陈洪快步的走到那个装着人头的盒子边,将盒子藏在身前,快步的离开了。 “陛下,大喜啊!”天启皇帝刚刚松了一口气,一边的王安忽然跳了起来,大声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震动 看着一脸激动的,满脸欢喜的,身子都在不断颤抖的王安,天启皇帝真的想一剑宰了这个家伙。一惊一乍的,吓了自己一跳,真是该死。 “你作死啊!在这么一惊一乍的,信不信朕把你拉出去砍了?”对着王安怒目而视,天启皇帝大声的呵斥着,显然这个老御医留给天启皇帝的印象非常的不好。 “陛下,就算陛下要将老臣斩首,也要让老臣将话说出来。”王安似乎并不害怕,脸上也是满不在乎,对着天启皇帝拜了拜,胸有成竹的道。 看着王安的模样,天启皇帝觉得这个老家伙真有意思,要不要将他阉割了送到自己的身边?不过想来老家伙不会愿意的,强迫人又不是自己的性格,谁让自己讲究的是以德服人呢? “说吧!看你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天启皇帝对着王安,实在是生不起气来,不由笑着道。 “陛下,大喜啊!娘娘有喜了!”王安给天启皇帝磕了一个头,大声的道,似乎是因为激动的,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天启皇帝却愣住了,呆呆的,半晌才反应过来,拉起王安大声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说着用一种期盼的目光看着王安。 “陛下,这种事情臣怎么敢乱开口的,是真的,娘娘的确是有喜了,我大明有后了。”王安似乎比天启皇帝还激动,说起话来也是不断的颤抖。 前世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大学生,别说孩子了,甚至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到穿越过来之前,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处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也不够才十七岁,居然要有孩子了。天启皇帝的心里一阵茫然,又似乎有些忐忑,可谓百味陈杂。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大殿里的人只有四个,在得到王安肯定的回答后,陈洪赶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贺喜道。 轻轻的拉起李岚,天启皇帝用力的握着她的手,缓声道:“朕有孩子了,朕有孩子了,朕要做父亲了。”说着在大殿里来回跑着,大声的笑着,大声的跳着。 看着不断乱跳的天启皇帝,李岚的眼中顿时满含这泪水,心中一阵欣慰,这个就是自己的男人。这个就是那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这个就是权倾天下的男人,这个就是像孩子一样的男人。 想着天启皇帝刚刚痛苦的模样,看着天启皇帝此时欣喜的模样,李岚又轻轻的笑了笑,自己这一生别无所求了。 过了许久,天启皇帝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或许这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激动。快步的来到李岚的身边,天启皇帝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好好做朕的女人,朕不希望你在做傻事!” 用力的点了点头,李岚此时的心里无比的安宁,在天启皇帝的耳边道:“臣妾是个孤儿,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亲人,只有一个李进忠。”感觉到天启皇帝将自己搂的更紧了,李岚凄然的笑了笑,沉声道:“他也是死有余辜,臣妾不会在想什么,从今天开始陛下就是臣妾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臣妾的一生就不会离开陛下。” 李岚怀孕的消息迅速的传开了,皇宫里传递消息的陈洪,宫外则是王安。宫外的贺喜折子每天都是好几本,宫里则是忙翻了天,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太后。这位晚年幸福的老太太,知道自己能够含饴弄孙的时候,心里自然是高兴无比。将李岚拉到自己的身边,轻声细雨的询问,对这位能为自己生孙子的女人,疼惜无比。只是不知道疼惜李岚,还是疼惜李岚肚子的孩子,可能疼爱孩子更多一些。 相对于天启皇帝有后的这件事情,大内失踪了一个太监,便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了。只是宫里的人都知道,东厂督公的干儿子死了,死在了辽东,死在了土匪的手里。只是让人诧异的是,原本睚眦必报的东厂,这次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8○電孑書 wwW.TXτ八○.しà 只有一个人明白,那就是天启皇帝的贴身太监陈洪,这位天启皇帝面前最为得宠太监对这件事情还是知道的。那天下午,东厂的督公魏朝被天启皇帝叫到了御书房,说了什么陈洪不知道。只是魏朝离开乾清宫的时候,一脸的颓然,全身冷汗,落魄非常。 在这之后的三天里,皇宫里又发生了一件事,天启皇帝的奶妈死了。那位曾经被天启皇帝十分依赖的奶妈,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小屋子里。至于死因,没人关心,也没人敢问。宫里的人都明白,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然下一刻死的就是自己了。至于宫外的人,没有人关心一位奶妈的死活,就算是李选侍现在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 在天启皇帝有后的事情下,其他的事情都成了细枝末节,都显得微不足道,没人关心没人问。 京城欢天喜地的时候,辽东的大地上却还是寒冷无比,连日的大雪虽然停了,可是太阳却没有露头的迹象。阴冷的天气,呼呼的北风,让这片大地上的人们依旧很少出门。 沈阳城外这个时候却聚集了一群人,全部都是达官显贵,富贾士绅,他们来此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送行。他们要送的是刚刚接到调令的辽东巡抚袁应泰,对于官场上的人来说,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袁应泰就是这样的代表,虽然朝廷来了调令,可是却没有说是免职,只说是调入京城,另有任用。这样的情况通常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那些威震边关人,朝廷诓骗回去直接就下狱。袁应泰虽然在辽东的民众中颇有威望,可是距离那个程度却差的太多了。那么就只能是另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这位要升职了,要成为京城的大老爷了。 对于高升的人,这些人巴结还巴结不过来的呢!来送行就是必须的,还要被上厚礼,一旦有事情,以后也是好说话!这样的机会,任谁也不会错过。 第一百二十章探子 天气依旧寒冷,可是送行的人却是越来越多,这寒冷天气并没能阻止这些人的热情。 袁应泰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单是看他的长相,这位原本的辽东巡抚是一位典型的大明朝的文人。一脸的正气,身上的官服看起来也颇为陈旧,怎么看都是一个清官。 对着周围送行的人拱了拱手,袁应泰大声的道:“袁某在辽东多年,承蒙各位的照顾,袁某才又今日。今日袁某离去,心中虽然不舍,奈何皇命在身,在这里袁某谢谢诸位了。天气寒冷,诸位的心意袁某收到了,诸位请回吧!” 袁应泰走了,辽东官员心里都有些忐忑,也不知道新来的巡抚是什么样子,只能等着看了。 辽东的事情既然已经安排好了,天启皇帝也就没有再花太多的心思,这位少年皇帝此时还沉浸在要当父亲的喜悦里。 “陛下,这是锦衣卫方面带来的辽东折子!”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天启皇帝没心思处理政务,可是陈洪却不敢耽误,恭敬的将折子递给了天启皇帝。锦衣卫和东厂是皇帝的私人衙门,那里的折子是可以不经转内阁的,也没有人有看过,能知道里面内容的不过天启皇帝一人而已。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接过了陈洪递过来的折子,慢慢的翻看了起来。 折子的内容让天启皇帝心惊胆颤,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的天启皇帝有没有收到过这样的折子,还是收到了却并没有在意,总之现在的天启皇帝看了之后却是全身的冷汗。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不过是件小事,奏折上说现在辽东的局势复杂,很多地方都有后金的探子,希望京城的锦衣卫加派人手。这在很多人看来很正常,每逢战争双方派出探子非常的正常,没有必要小题大作。可是天启皇帝的心里却明白,沈阳城七万守军,辽阳城五万守军,作为辽东的首府,辽阳城池高大还有火炮,可是就是这样的两座城池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全部落到了后金的手里。 别人或许不知道原因,天启皇帝却明白,这里只有一个因素,那就是这些探子。在后世太多的影视剧都是演的谍战,这也侧面说明了间谍的重要性。大明虽然在辽东有锦衣卫和东厂,可是大多却都是监视辽东官员,针对后金和蒙古的间谍就没有了,更不要战争用的间谍了。 沉吟了半晌,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这奏折来的太及时了,不然天启皇帝还真的没想到。天启皇帝也意识到了一点,自己似乎太想当然了,如果不小心应付,自己做的一切都会付诸流水。 “去把骆思恭给朕找来!”将奏折放在了桌子上,天启皇帝对身边的陈洪吩咐道。这件事情必须抓紧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又道:“把魏朝也找来吧!” 这几天骆思恭的心情不错,上次的差事办的漂亮,让天启皇帝很是夸赞了一番,东厂的魏朝是弄的灰头土脸。 时间不长,魏朝便先来到了皇宫里,这位往日里风光无限的大太监,此时却有些落魄。上次的事情办的非常的不好,李进忠死了,天启皇帝对魏朝保下李进忠非常的不满意。将魏朝一顿臭骂,好在李岚没有追究的意思。不过客氏的死,对这位大太监的打击非常大,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喜欢客氏,而是因为在宫里失去了强援。 魏朝的心里担心的很,生怕天启皇帝找个理由将自己弄死,这几天忐忑无比。 看着有些颓然的魏朝,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看来这位大太监被自己磋磨的够呛啊!看了一眼一边的小太监,天启皇帝笑着道:“去给魏公公拿个凳子,别让他累着!” “臣不敢”,魏朝此时可谓如履薄冰,魏忠贤和客氏的死都是是十分的蹊跷,他的心中也在怀疑,可是他却真的不敢去查。因为他的心里清楚,如果这是有人蓄意做的,那肯定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年天子。 “做吧!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朕不会追究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天启皇帝觉得自己还是安慰一下这个大太监吧!不然这位都能把自己吓死。 魏朝的心里顿时一定,天启皇帝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没有在怪自己的意思。如果是和文臣武将,天启皇帝还可能说假话,对于太监却从来不用,毕竟是自己的家奴,看着不顺眼,随便找个理由就杖毙,这样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的。 “谢陛下,臣当死而后已!”魏朝赶忙跪在地上,大声的道。 “起来吧!这次的朕还是有事情交给你去办,放心大胆的去吧!不过这次还是和锦衣卫一起,你要想压过锦衣卫一头,还是要尽力啊!”天启皇帝的神态颇为严肃,说话的神态也是颇为怪异! 天启皇帝的话虽然不重,可是听在魏朝的耳朵里却像是一个惊雷,这无疑就是天启皇帝给自己的一个警告。人要有用,哪怕是被利用,天启皇帝这么说无非是告诉自己,这次的差事如果在办不好,那就等着死去吧!就算不死,肯定也是被发到南京去守灵。 “臣,一定尽心尽力!”魏朝的心里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把差事办好,事关生死啊!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无所谓的看了一眼魏朝。 时间不长,骆思恭就跟着陈洪进来了,看到骆思恭,魏朝的眼光就是一变,两个人此时可以说是互相看着都不顺眼啊! “臣骆思恭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对着天启皇帝磕了一个头,骆思恭的神色则是有些激动,在他看来这次又是自己打赢魏朝的机会,只要将魏朝打倒,那么以后东厂就要永远比锦衣卫低一头。 “爱卿起来吧!来人赐坐!”天启皇帝对骆思恭的态度就好了很多,脸上也是布满了笑容,看起来很是器重的样子。 遣将不如激将,天启皇帝就是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魏朝能够争点气,传说中的东厂督公,一点气势都没有。 第一百二十一章笑四笑 看了一眼骆思恭和魏朝,天启皇帝淡淡的道:“这次的事情还是关于辽东的,任务有两个,你们分开来办!我不希望像上次一样,这次我要看到你们的功绩!”天启皇帝的声音很是平淡,说出来的话也算中规中矩,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陛下经管吩咐,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骆思恭此时可谓意气风发,赶忙跪倒在地,还不时挑衅的看着魏朝。 只是为魏朝的态度让他有些吃惊,自己的这位老对手不但没有生气,依旧是一脸笑吟吟的样子。 骆思恭没有看到,天启皇帝却看到了,魏朝的眼中闪烁着的是无比的很辣。一个男人,对自己下手都那么狠,就不要说别人了,所以说在这些太监基本都是心狠手辣的人。 “这份折子你们看看吧!”天启皇帝将奏折递给陈洪,一边对二人说道。 等到两个人看完,天启皇帝才接着道:“这次的差事分为两部分,一方面是对内,另一方面是对外,交给你们两个人办!” 见两个人点头,天启皇帝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对外主要是后金和蒙古的探子,这些人一定要找到,抓到,杀掉!因为事关战事,就由锦衣卫负责。”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道:“骆爱卿,你们派往辽东人,要找到孙承宗,将这次的任务告诉他,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他派兵协助你们!” “是,臣一定派遣最得力的人选前往辽东。”虽然任务不简单,可是骆思恭却不怎么担心,这本就是自己的看家本领,如果这都办不好,自己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也就没脸在干下去了。 将目光转向魏朝,天启皇帝道:“魏朝,对内的部分就交给你们东厂的人,主要给我查官员了将领。朕对那些辽东的官员不放心,朕相信有很多人都会私通后金,给我好好的查,大胆的查。把这些人都给朕找出来,还有就是那些走私商人,抓起来全部审问清楚,情节严重的,朕灭他九族!”天启皇帝的话语中满是杀气,脸上的表情也略显狰狞,这个时候天启皇帝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用鲜血趟,也要将辽东稳住。 辽东不稳,京师就不稳,京师不稳,则天下不稳。只有辽东方面没有了威胁,天启皇帝才敢实行心中的改革,不然不过是空谈。 谨慎的看了一眼魏朝和骆思恭,天启皇帝又不得叮嘱道:“朕把丑话说在前边,你们两个不得干涉对方的事物,有什么事情也要相互配合。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给朕记住,不得干涉地方。”将目光看向魏朝,天启皇帝道:“你们的人接触辽东巡抚杨涟,但是不可以干涉执政,这个一定要注意。”又将目光落到骆思恭的身上,天启皇帝接着道:“至于你派去的人,不能干涉军队的事物,如果你们两个人在这方面犯了错误,到时候朕会怎么做,可就不一定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魏朝和骆思恭心中都是一紧!以前的任务,天启皇帝大多是利诱,重奖二人。可是这次却不一样了,这是威胁啊!看来这次的事情天启皇帝真的上心了。 “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骆思恭有些犹豫的看着天启皇帝,表情也很是复杂,似乎觉得不妥又觉的应该说。 “说吧!”骆思恭既然这么问,要说的肯定就不是小事,一定要听听的。 沉吟了一下,骆思恭严肃的道:“陛下,很多的时候我们不能查明实据,可是却明知道是他做的,这个时候是不是可以?” 骆思恭的话没说完,天启皇帝也听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权限的问题。锦衣卫和东厂这些人,罗织罪名那是最在行的,天启皇帝却不可能让他们这么做。 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的眼中冷光一闪,面无表情的道:“如果查无实据,对不同的人要采取不同的策略,如果是商人,那就是宁杀错别放过!如果是官吏和将领,去征求杨涟和孙承宗的意见,看看这两个人怎么说。” “臣,知道了。”两个人同时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见天启皇帝点头,二人便恭着身子退了出去。 东厂衙门依旧那么阴森,或者只是人感觉阴森,刚刚从皇宫里出来,魏朝的神态却是完全不同了。脸色阴沉的可怕,眼中冷芒不断的闪动,脚步也非常的快。 坐到自己的位置之上,魏朝对一边的小太监道:“去,把笑四笑给咱家找来!”说完魏朝便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小太监自然不敢违逆他的命令,连忙快步的跑了出去。 时间不长,大堂里便进来了四个人,这四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因为长的实在太特殊了。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彪型大汉,身高九尺,肩宽背后,膀大腰圆,赤裸着上身,身后背着一把巨大的鬼头刀。此时大汉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巨大的羊腿,不时的啃上几口。 紧跟在大汉后面的是一个矮子,不但身材矮小,而且十分的瘦弱,身高至到大汗的膝盖处,一看就是一个侏儒。 在侏儒的后面是一个女人,身上穿着大红袍,胸前别着小手绢,脸上画着非常浓的装,这样的女人再一个地方非常的多见,那就是青楼里,这个女人看起来就像是老鸨一样! 四人最后的却不知道掌的什么样,身材倒是不高不低,很是匀称,可是脸上却蒙着黑色的面巾,整个人也包裹再一个巨大的黑色斗篷里。 四个人虽然来到了大殿上,可是每个人的表现都不相同,大个子坐在地上啃鸡腿,侏儒则是眼睛不断转动,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事情。女子则是百无聊赖的挥动着手绢,只有那个全身漆黑的人,对着魏朝施了一礼,淡淡的道:“笑四笑加过督公!” “笑一笑,笑二笑,笑三笑,笑四笑,你们兄妹四人跟随咱家多年,可以说是咱家手里的利器,没有大事咱家是不会找你们笑四笑的,这次是生死存亡!”魏朝也没有在乎四个人态度,只是淡淡的道。 “公公有什么吩咐,我等都会照办!”四人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只有那个黑衣人恭敬的回答 第一百二十二章骆思恭的人选 看着站在下面的四个人,魏朝的心里可谓信心满满,不禁暗道:“骆思恭,这次咱家一定不会再输给你,最好把你的差事也枪了。” “你们四个过来”,对着四个人招了招手,等到四个人都走到了身边,魏朝才缓声的道:“这次的事情是这样的,你们需要” “督公放心,我们一定将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绝对不辜负督公的期望。”其余的三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只有黑衣人对着一边的魏朝恭敬的道。 满意的看了看四个人,魏朝笑着道:“回去收拾一下,事不宜迟,今天就走吧!” 锦衣卫的大堂上,骆思恭也是一脸严肃的坐在椅子上,下面的两个人则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站的是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正是白衣书生党寒。那个坐着的是一个老者,手里一个手绢,不时的咳嗽几声,坐在自己的木箱子上,正是死郎中崂山。 “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所以才将你们两个都找了来。”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骆思恭轻声的笑了笑,这次的任务就交给他们吧,交给别人自己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大人,卑职跟了您这么久,定当为大人效死力,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对着骆思恭一抱拳,党寒大声的道。 一边的崂山猛地咳嗽了几声,似乎被党寒的吓到了,神色颇为古怪的看着党寒,直到党寒有些恼怒才对骆思恭道:“大人,既然年轻人这么有干劲,我们要给他机会,老夫年龄大了,也没有几天好活了,这次的事情就让他去吧!” 党寒顿时一阵气闷,整天说自己要死了,老家伙活的比谁都好,一副痨病鬼的模样,也不知道哪天才死! 看着斗嘴的两个人,骆思恭轻轻的笑了笑,仿佛心事也淡了些。这两个人都是大有能力的人,跟在自己身边的时间也短了,看到他们这样自己的心里也是充满了信心。 “这次的事情是这样的,”说着骆思恭便把天启皇帝交代的事情告诉了两个人,最后才道:“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个人能一起去!” 此时的两个人都是紧皱着眉头,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刚刚那种玩笑的模样,似乎都在琢磨着究竟该怎么做! 半晌,死郎中崂山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道:“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到辽东那个苦寒之地去受苦,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老鬼,好人长命,祸害活前年,像你这种人,阎王爷都不收!”党寒则是缓缓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无所谓的道。看了一眼崂山,党寒面容忽然严肃了下来,对着骆思恭道:“大人,此去风险极大,卑职二人势单力孤,希望大人能够将两个人给卑职调过来!” 骆思恭缓缓的点了点头,对着党寒道:“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全力去办!” 有些玩味的看了一眼崂山,党寒笑着道:“就是雪花和冰花,这两个人如果能够掉到卑职这里,这次的事情一定能够完成的非常好。” “臭小子,你找死是吧!”骆思恭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崂山却是大骂了一句,脚尖一点地,身子猛地一拧,崂山的身子顿时就腾空了,右腿狠狠的向党寒的脑袋上扫了过去。 不过党寒似乎早有准备,左手已经举了起来,挡住了崂山的一腿! 崂山落地后,也没有停止,身子猛地向前一蹿,左膝对着党寒的小腹就顶了过来。同时双手也没闲着,从两侧拍向党寒的脑袋,整一个双峰贯耳。 党寒丝毫不敢大意,身子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同时伸出自己的右腿,由下向上猛地踢上去! “臭小子,有长进!”崂山的身子猛地向后一退,便再次做到了箱子上,拿出手绢捂着嘴,一阵猛烈的咳嗽。 “老鬼,要不是早有防备,肯定被你打的下不了床,一点情分也不念啊!”党寒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一边笑着道。 一边的骆思恭至始至终都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眼中没有丝毫的怪罪和吃惊,显然这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争了,至于雪花和冰花这两个人,你还问崂山吧!我说了也不算!”骆思恭对着二人笑了笑,便起身离开了。 看到骆思恭离开,崂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党寒,冷笑着道:“臭书生,我们交情归交情,你要是在打我两个女儿的注意,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哎呀!老鬼,你看看,我也是尚未婚配啊!你的两个人女儿都十五岁了,嫁给我正合适吗!我也是一表人才,这个玉树临风,文采斐然”党寒对崂山的威胁显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笑呵呵的说道。 “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那可是我的女儿,给你?那还不等于掉进了火坑,你想都别想。”崂山的态度很坚决,见党寒还要说什么,崂山冷冷的道:“你要是在提这件事,我就让你看看的我的箱子里有什么!” 赶忙摇头,这样的事情党寒可不想知道,虽然自己也很好奇,可是党寒也知道,凡是看过那个箱子的人都死了。自己还不想死,虽然平日里二人切磋是差不多,可是党寒还真就没有信心能够打赢崂山,这是一种直觉! “说真的,这次的事情很危险,辽东毕竟是战乱之地,每天都死人,我们两个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我是孤家寡人一个,生死由己,没人在乎。”自嘲的笑了笑,党寒苦涩的道,看了一眼崂山,党寒接着道:“你不一样,你的两个女儿才十五岁,虽然不是亲生的,却也差不多。要不,这次的你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吧!” 诧异的看了一眼党寒,崂山用手帕擦了擦嘴,才眯着眼睛道:“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有什么?我的女儿,就像你说的,这次我得带着他们,不然我们两真的就不一定能活着活来。”崂山的手中握着手绢,很用力。 求推荐啊!推收藏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到了 自从上一次的大雪之后,辽东的天气就好很多,虽然依旧寒冷,可是却没有在飘下大朵的雪花。在辽动生活的辽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气候,这让辽东也多了一丝人气。 这天的中午,沈阳城的西门出来了一队人马,先到的人不多,只有十几个人。不过每个人的马都不错,身上穿着的大明禁军的制式铠甲,来到城门口之后,便找到了守门兵丁。 时间不长,沈阳城的守将贺世贤便来到了城门口,在他身后是沈阳城内没有紧急军务的将领。这些人全部都在站在雪地里,静静的看着远方,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贺世贤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是一个典型的武官,高大的身材,一脸大胡子,脸上还有一条疤,看起来就是凶神恶煞的。身上穿着厚实的铠甲,腰上佩戴着一把刀,站在寒风里一动不动。 时间不是很长,不远处出现了一对人马,当先的依旧是几个禁卫,只是这些禁卫和刚刚的不同。身上穿着的铠甲都是崭新的,骑着高头大马,每个人都背着一把火枪。 在禁卫的后面,是一辆一辆的马车,有的是人坐的,有的是拉着东西,延伸出去很远。 来到沈阳城的城门口,队伍渐渐的停了下来,一个人在一群官员的簇拥下,向着贺世贤这边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老者,身材不是很高大,倒是走起路来颇有气势。还没等老者走过来,一边的一个禁卫便凑到了贺世贤的耳边,小声的道:“将军,这个走在前面的人就是新任的辽东督师,当朝首辅大学士,太保孙承宗,孙大人!” 看到孙承宗坐过来,贺世贤赶忙将甲胄撩起,对着孙承宗跪了下棋,大声的道:“末将沈阳守将贺世贤,见多孙督师!” 快步的走到贺世贤的身边,将他搀扶了起来,孙承宗笑着道:“贺将军不必如此,身在军旅,将军行一个军礼就是了,这样的大礼以后就不要有了。” 轻轻的一抱拳,贺世贤面容一整,沉声道:“谨遵大帅教诲!” 上下打量着贺世贤,心中不禁感叹,这个人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可是这做起事情来却是圆润的很。刚刚还是孙督师,现在就是大帅了,看来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啊! 孙承宗并没有猜错,贺世贤却是有向孙承宗示好的意思,情势如此,这位边关的武将也不得不参杂很多东西。熊廷弼的事情在辽东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杨家的霸道也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因为出身的关系,贺世贤和杨家人并不对付。这个时候孙承宗来了,自然要示好一下,况且这位的身份实在太高,相信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靠山。 对于贺世贤这样的人,孙承宗还是要考察一下的,不但是能力,更重要的是人品。不过自己刚刚来,显然还不时候,对方的好意自己却必须收下,不然以后就不好办了! “贺将军免礼,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贺将军。”虽然是接受对方的好意,可是却不能太客气,孙承宗的地位比贺世贤高的太多了,如果太客气反而会适得其反。 “末将自当以大帅马首是瞻!”贺世贤虽然是示好了,可是毕竟文武殊途,只要表达了意思的就好了,没有必要太过! 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孙承宗笑着道:“光顾着说话了,老夫来给你介绍一下。”说着一指一边的一个中年男子,笑着道:“这位是新任的辽东巡抚杨涟,贺将军来见过!” “末将见过杨大人,”这个时候文武相差很大,况且品阶上也是杨涟高,所以贺世贤给杨涟见礼,没有一个人觉得诧异的。 接下来就是互相介绍,互相客气了,只不过三法司的人让贺世贤有些诧异,本以为熊廷弼凶多吉少,看来这次可不一定了。 “大人,卑职想到辽阳去,袁大人奉旨走的急,只是再半路上和卑职简单的交接了一下,这沈阳卑职就不进了。想来辽阳的事情不会少,卑职有些着急!”见一群人有入城的趋势,杨涟赶忙对着孙承宗道。这个时候的辽阳才是辽东的首府,是辽东经济文化中心,也是辽东巡抚衙门的驻地。 沈阳的地位却和辽阳不一样,沈阳是军事重镇,这里囤积着辽东军队的三分之二,是大明直面后金的战场。这里虽然重要,却不是杨涟这个巡抚应该呆的地方,倒是孙承宗应该住在这里。 “杨大人忠心为国,为了国事操劳,老夫自然不会阻拦,杨大人一路顺风!”对于杨涟,孙承宗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个人原本是东林党,可是现在和自己一样,是帝党!这个人不但为官清廉,而且颇有能力,对天启皇帝给自己派来这么一个人,孙承宗是非常满意的。有一个好的搭档,做起来是自然是事半功倍! “卑职祝大人旗开得胜,卑职告辞了!”杨涟也没有拖沓,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便将自己的人带走了,以及天启皇帝交给他的秘密武器! 杨涟是走了,那些三法司的人却都留了下来,因为要查的是辽东经略熊廷弼,而熊廷弼之前就在沈阳,他们哪里也去不了。 “大人,卑职已经在城内准备好了行馆,大人一路劳顿,还是进城休息吧!”贺世贤见杨涟等人已经走远了,便对身边的孙承宗说道。 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孙承宗的心里暗暗下决心,这次一定不能辜负天启皇帝的希望。 孙承宗到达辽东的时候,天启皇帝正在皇宫里发呆,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天启皇帝对身边的陈洪道:“孙承宗走了好几天了,是不是已经到辽东了?”对于这个时代的交通不了解,天启皇帝是不可能估算出到辽东需要多长时间的,不过看前几次来回辽东的速度,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回陛下,按照时间算是差不多了,辽东有了孙大人,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以孙大人的才能,鞑子猖狂不起来了!”陈洪知道天启皇帝所虑何事,自然要拍一拍马屁! 天启皇帝则是不置可否的一笑,没有说话! 下周爆发!推荐票和收藏,有一个涨五百,我就加一更!希望大家给点票票!池塘感激不禁!明天开始!大家给票票哦! 第一百二十四章工部尚书 天启元年,一月二十九,早朝。 缓缓的那拿起桌子上的奏折,天启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头,大声的道:“王爱卿历侍三朝,朕心中十分的不舍,可是爱卿的身体也让朕十分的担心。爱卿既然去意已决,朕只能让爱卿离去,希望爱卿能够颐养天年!”天启皇帝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低沉,一副很不舍的样子。 “臣,年老体衰,多谢陛下体谅!”王林光赶忙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好一副君臣和美的景象。 熊廷弼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完,可是也已经有了眉目,朝堂上的局势也已经稳定了下来,王林光此时却一定要辞官了。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年天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摆明打压东林党的人,自己这样一个人还是先走吧!王林光本就是铁杆的东林党,没必要为这件事情搭上自己的性命。 “王爱卿劳苦功高,一心为国,回家后依旧领一品俸禄!”天启皇帝似乎颇为伤感,语气低沉的说道。 “陛下隆恩,臣无以为报!”王林光赶忙跪倒在地,感激的说道。其实无论是天启皇帝还是王林光都明白,这不过是双方的一个默契。王林光致仕之后,天启皇帝不会为难他,至于一品的俸禄,那就实在是太低了,指着这个钱,都得饿死。 等到王林光站了回去,天启皇帝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洪,淡淡的道:“让袁应泰进来吧!” “宣袁应泰!”陈洪一声喊喝,外面便响起了脚步声。 此时的袁应泰依旧身穿辽东巡抚的官职,走上大殿之后,撩衣服跪倒,对着天启皇帝三拜九叩。 “爱卿起来吧!”天启皇帝挥挥手,笑着道。 “谢陛下!”站起身子,袁应泰的态度显得很是恭敬。 看着一脸干练的袁应泰,天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好官,有能力的官员,爱民的官员。可是有一样,袁应泰不会打仗,就是因为使用了这个人,辽东的沈阳和辽阳才全部失陷了,这也是天启皇帝将他调回来的原因。 这位袁大人的长处是治执政一方,造福百姓,十分的有能力。这些还不是天启皇帝看重的地方,在辽阳城破的时候,袁应泰对着京师的方向上吊了。这样的人最起码忠心没有问题,既有忠心还有能力,怎么可以不提拔呢? “爱卿巡抚辽东,劳苦功高,这一路辛苦了。”将袁应泰的资料在脑海里过了一便,天启皇帝笑着笑,淡淡的道。 “陛下夸奖了,臣并没有什么功劳,这一切都是陛下运筹帷幄之功啊!”袁应泰很谦虚,在辽东多年,虽然朝局知道一些,可是面前的这位陛下,自己可是第一次见到,还是先摸一摸脾气的好。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似乎对袁应泰的回答很满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天启皇帝淡淡的道:“爱卿一路舟车劳顿,先歇一歇吧!” 听着天启皇帝说话,袁应泰就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皇帝,如果真的想让自己歇一歇,也就没有必要将自己找到这里来。看来天启皇帝是想要自己的态度,想到这里袁应泰赶忙跪倒在地,大声的道:“臣不累,为大明效力,为陛下进忠。”袁应泰将进忠两个字咬的很重,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的马虎,不然自己就得回家种田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笑,对袁应泰道:“爱卿拳拳报国之心,朕已经知道了,工部尚书给朕上了辞呈,朕已经准了。你就先代理一下工部尚书,好好干,不要让朕失望。”天启皇帝看似无意的说道,可是下面的大臣却下了一跳,不由面面相觑。 “臣谢主隆恩!”宦海沉浮多年,袁应泰也不傻,工部尚书,自己算是升官了。只是代理就是天启皇帝对自己你的一个考验了,做好了,自然没有话说,做不好那就不好说了。 天启皇帝的朝会还在继续,京城里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对于朝堂上的事情,老百姓还是一样的漠不关心。 一个挑着两个挑筐的小厮,一步步的向前走,还不时的左右看看。这是一个不短的胡同,因为并不靠近闹市,所以这里并没与多少人。 小厮缓缓的走到胡同里,不是大声的喊道:“茴香!上好的茴香! 伴随着一声响动,一个院子的后门缓缓的打开了,一个小二打扮的人缓步的走了出来,将肩膀上的手巾甩了甩,小二对着小厮道:“你过来!” “来了,”小厮快步的跑到小二的身边,笑着道:“您买茴香,上好的茴香!” 小二看了一眼小厮,百无聊赖的问道:“你的茴香是几月的?” 听到小二的话,小厮微微一愣,接着便笑着道;“看您说的,当然是六月的,不然小的也不能拿出来卖啊!” 小二缓缓的点了点头,对着小厮道:“不知道这茴香能不能回乡?” 小厮缓缓的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一脸的献媚,笑着道:“想要回乡,那的把活干好!” “终于等到茴香了,不知道怎么才能回乡呢?”看着小厮,小二满脸严肃的问道。 “让点子回乡,茴香就能回乡了!”小二则是一脸的笑意,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四下看了看,小二接着道:“这是你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差事,只要办的好,你就能离开了!” 小二重重的点了点头,严肃的道:“我要怎么做?” 在一个挑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小厮大声的道:“您的茴香,已经给您包好了。”又在小二的耳边道:“这里面是落雁沙,给点子一颗,然后去官府报案,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小二点了点头,对小厮道:“那这个案子我要到哪里去报?那个衙门?” 诧异的看了一眼小二,小厮笑着道:“不愧头那么看重你,想的真周到,去顺天府,记住了是顺天府!” “知道了,你走吧!不然会惹人怀疑的。”将纸包踹到怀里,小二对小厮笑着道,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第一百二十五章命案 早朝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工部尚书王林光致仕,原来的辽东巡抚袁应泰做了新任的工部尚书,这件事情虽然不小,可是**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天气皇帝疲累的躺在椅子上,轻轻的闭着眼睛,想着一件自己谋划已久的事情。 “陛下,太后派人过来。”看着闭目养神的天启皇帝,虽然不忍心打扰,可是陈洪还是硬着头皮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百无聊赖的道:“什么事情?让朕过去吃饭吗?” “不是,太后娘娘说选妃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选出了三个人,太后觉得非常不错。希望陛下过去,选皇后的事情,还要看陛下的意思!”陈洪轻声笑了笑,这对整个紫禁城来说都是一件喜事,他也是真心的为天启皇帝高兴。 看着一脸兴奋的陈洪,天启皇帝有些好笑,又不是给你娶媳妇,你高兴和什么劲呢?不过天启皇帝的心里却有些怪异,这是不是就是前世的相亲?不过自己没想过亲,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想来应该不同,毕竟这些人女人是被挑的,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后世的相亲可以说成是互相挑,在一定程度上,男人反而成了被挑的人。 “好了,朕知道了,李岚那边怎么样?你派人过去传个话,就说朕今天有事在身,不能过去了。”天启皇帝对李岚的感情很深厚,可能是人对自己的第一次,总有着别样的感情。虽然经历了魏忠贤的事情,天启皇帝和李岚却似乎都遗忘了这件事,这个人,没有人提起,没有人再说,似乎世界上就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是,那边臣已经吩咐下去了,太后也去走动了,下面的人知道轻重。”此时李岚在宫里的地位非常高,不但是天启皇帝唯一宠爱的女人,还身怀龙种,一旦生下龙子,说不定会做皇后的。 “朕睡一会,到时间了你叫朕!”轻轻的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天启皇帝有些疲累,对着一边的陈洪淡淡的吩咐道。 天启皇帝正在休息,可是顺天府的府尹王怀就没这个心情了,刚刚有人来报案,死人了。顺天府乃是京师重地,死个把人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是这报道官府来就是事情了。当听到发生命案的时候,王怀第一个想到就是案发地点,如果是小地方,那事情就好办了,该判判,该押押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官多年,王怀深知官场之道,京师乃是首善之区,官多衙门多,随便拉出一个人都不知道有什么牵扯。虽然顺天府的府尹是从三品,可是在这京师的地面上,真的不够看啊! 当听到发生案子的地方是风月楼,这位大人顿时脸色就变了,风雨楼是什么地方,王怀自然知道。那里可是东林党的产业,很多文人士子,全都到那里聚会,较为交友。最重要的是那里和京师很多衙门都有牵扯,地位非同一般,这次自己真的遇到麻烦了。 “老爷,外面来人了。”就在王怀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师爷快步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小声的道。 心里不住的叫苦,自己还没去案子的现场呢,这就开始来人了,唉,这官做的可真是憋屈啊! “谁啊?是为了案子来的吗?”看了一眼身边的师爷,王怀此时真的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只是这浑水却不得不沾一下了。 “这个不知道,是一位御史,好像是叫冯三元的”!师爷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了案子来了一御史,这里面的牵扯也太大了吧! “你说谁?”诧异的看了一眼师爷,王怀大声的道。这个冯三元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王华本身是楚党,对于冯三元自然是不陌生,况且那日的朝会他也参加了。知道冯三元原本是东林党的人,只不过被当作了弃子,现在做了孙党的人。 虽然对叛徒都深恶痛绝,可是冯三元这样的人却并不在此列,大家都知道这位冯御史是为了党派办事,结果却被人抛弃了,也就谈不上背不背叛了。 这个时候的齐浙楚党和孙党是盟友,而且有合为一党的趋势,对于冯三元,王怀自然不能不见。对着师爷挥了挥手,王怀淡淡的道:“去吧!请进来。” 时间不长,冯三元就在师爷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这位当日狼狈不堪的冯御史,早就没了那日的狼狈相。一身洗的发白的官服,很符合御史的身份,这一段时间,冯三元和受杨鹤的器重,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虽然杨鹤走了,左都御史的位子还没有人,可是谁也不愿意得罪这位冯御史! “见过王大人,王大人风采依旧啊!”冯三元和客气,对着王怀拱拱手,笑着说道。 “冯御史说笑了,王某可不如冯御史,冯御史是风采更胜往昔啊!”王怀的话可谓意有所指,点出了两个人的立场。 看了一眼王怀,冯三元大笑了起来,和明白人说就是简单!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冯三元也没有说什么,大声的道:“王大人,冯某刚刚路过顺天府衙门,想到王大人就进来走走。这顺天府乃是京师重地,首善之区,王大人这府尹做的很好啊!” “冯御史说笑了,一点微末小功,不足挂齿,本分而已!”王怀此时是越来越糊涂了,他可不相信冯三元是来自己这里串门的,一来两人不熟,二来这里也不是串门的地方啊!这三来这个时候挑的也太寸了。 “王大人,我们身受皇恩,要上对得起黎民,下对得起百姓,才能不负陛下的重托。这京师重地,无论什么事情,都要讲求事实,不能因为一些人的关系就寻思枉法!”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怀,冯三元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所有所思的着冯御史,王怀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冯三元也不着急,慢慢的喝着茶。半晌,王怀恍然大悟,笑着道:“冯御史真是金玉良言,王某茅塞顿开啊!” “既然这样,那冯某就告辞了!”对着王怀拱拱手,冯三元笑着离开了。 等到冯三元离开,师爷来到了王怀的身边,小声的道:“他来这里,说了这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了一眼师爷,王怀笑着道:“他是来交我们如何办案的,走,去现场!” 第一百二十六章夜宴 看着熟睡的天启皇帝,陈洪还是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叫醒天启皇帝,慈宁宫那边已经催过三次了,已经准备妥当了,就差天启皇帝一个人了。 “陛下,陛下!”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陈洪缓缓的摇动着他的胳膊,轻声的呼唤着。 “嗯”,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一边的陈洪,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天启皇帝淡淡的道:“到时间了吗?” 拿起一边的茶碗,交给了天启皇帝,陈洪笑着道:“到了,慈宁宫那边已经来催过三次了,臣见陛下睡的熟,便没有打扰陛下!” 正在喝茶的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接着便严肃的看了一眼陈洪,神态颇为认真的道:“哪有让太后的等的道理,以后怎么吩咐的就怎么做,越来胆子越大了。” “陛下,老臣,老臣”陈洪赶忙跪在地上,跟在天启皇帝身边,深得天启皇帝的信任,陈洪可是知道这位陛下一旦生气,后果非常的严重啊! 缓缓的站起身子,天启皇帝轻轻的踹了陈洪一脚,笑着道:“起来吧!装什么死,朕就是那么一说,又没有惩罚你!” 天启皇帝来到慈宁宫的时候,这里已经是华灯初上了,还没有走进慈宁宫,天启皇帝就听见了里面吵闹的声音。当然敢在这里吵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启皇帝的妹妹,大明朝的长公主朱婉君。 “你又在做什么?”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天启皇帝对着朱婉君吓唬道。 正在上窜下跳的朱婉君果然吓了一跳,接着就是恼怒,居然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大声的说话。赶忙回过头,也没看是谁,手里的橘子就扔了出去。反正母后坐在自己面前,还有谁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天启皇帝是没想到,只觉着眼前有一个东西飘过来,下意识的一闭眼,可是疼痛感却没有传来。 缓缓地睁开眼睛,天启皇帝看到自己面前有一之手,手里握着一只橘子。这个时候整个大殿上鸦雀无声,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胆小的身子都在发抖。 看了一边的陈洪,天启皇帝欣慰的点了点头,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实在太安心了。对着陈洪笑了笑,天启皇帝缓缓的道:“好了,这里没有刺驾,不过是一个捣蛋的小丫头,这个橘子就赏给你了。” 陈洪缓缓的收回手,眼中也没有了刚刚的精光,再一次恢复以前的样子,对着天启皇帝笑了笑,献媚的道:“谢陛下赏赐!” 缓步的走到桌子前面,天启皇帝对着太后施了一礼,笑着道:“孩儿睡着了,陈洪怕惊扰了孩儿,也就没叫孩儿,所以来的有些持了,母后恕罪!” “皇儿说的这是哪里话,一家人的,母后怎么会怪你呢!”太后轻轻的笑了笑,对着自己身边的一个桌子道:“皇儿,坐到这里来!”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对着大殿里的人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等到大殿里恢复了刚刚的样子,天启皇帝的目光才四下的扫了一下,让他没有想到李岚居然也来了。坐在距离太后不远的地方,看的出来太后很喜欢她,是个会讨婆婆喜欢的儿媳妇。 当看到信王的时候,天启皇帝微微一愣,因为这个小家伙居然在一边偷笑。虽然嘴里吃着东西,还是不时的偷笑一下,然后鬼头鬼脑的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就接着偷笑。 在大殿里扫视了一圈,天启皇帝也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堂堂的大明长公主居然畏罪潜逃了。看了一眼一边的信王,天启皇帝严肃的道:“别笑了,你姐姐呢?” 正在大吃大喝的信王听到这句话,立马吓了一跳,好像噎着了,喝了一口茶,半天才缓过来。看着面陈似水的天启皇帝,信王朱由检一脸的无辜,又一脸的委屈! “不要摆这个模样,朕问你姐姐去哪里了?”天启皇帝这次是打定心思要教育一下这个妹妹,自己都敢打,那别人还不得杀了灭口啊! 天启皇帝不知道,在这**里,被杖毙的宫女和太监不计其数,死因也是千奇百怪。只要是公主高兴,打死了个把人不算什么事情。当然天启皇帝对于这种野蛮的方式,显得很是排斥,毕竟后世那么多年的教育可不是白受的。 “好了,不要为了一点点小事扰了兴致。”太后赶忙开口相劝,事情发生的**,就可以定性为兄妹之间的嬉闹。如果闹大了,反而不好收场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不是朕生气,皇妹还小,这么大的年纪脾气居然这么不好。对朕都是这样,更何况别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正所谓长兄如父,天启皇帝管教自己的妹妹,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皇太后也只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轻声的道:“不要生气了,管教她有的是机会,今天可是大日子!” 天启皇帝也知道不是时候,对着皇太后点了点头,笑着道:“母后说的有道理,朕有些鲁莽了。” “皇儿不要说这样的话,你的妹妹年纪小,以后还得你多照顾。”轻声的笑了笑,皇太后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一个老太监的道:“开始吧!” 这个老太监就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刘克敬,虽然那挂着司礼监的名义,却是一直伺候在皇太后的身边。此时的司礼监真正掌权的秉笔太监是陈洪,掌印太监则是王安,至于魏朝则是之管东厂的。 “是”刘克敬笑着答应了一声,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时间不大,当先走进来的是三个女子,刘克敬则跟在后面。这个时候的这三个女子身份已经不同了,虽然不知道谁能当选皇后,可是一个贵妃是跑不掉的。 天启皇帝此时正上下打量着三个少女,年纪都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和自己差不多。不知道为什么,天启皇帝的心里忽然有了罪恶感,便将目光看向一边的李岚。只是李岚今年二十岁,比天启皇帝大四岁,这样天启皇帝比较坦然一些。 第一章来了,满地打滚求推荐!昨天上了推荐榜,心里那叫一个欢喜,今天早上就掉下来!唉,大家能不能帮帮忙,在推上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选定 对于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张嫣心里早就有了准备,自己距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看着身边的王氏和段氏,张嫣的心里不只是什么滋味。 这一个月里,姐妹三人的感情还算可以,这个时候却成了对手,不过以后应该还是姐妹吧! 刚刚刘克敬来叫三人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在外面的等了有一会了,这个时候来到大殿里,也没有敢抬头。只是按照刚刚叫教的规矩,对着上面施了一礼,然后便站在那里不动了。 “你们都是来自哪里?都叫什么啊?”皇太后看了一眼三个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轻缓的问道。 “回太后,小女子张氏,来自河南。” “回太后,小女子段氏,来自山东。” “回太后,小女子王氏,来自南直隶。” 皇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将目光看向了天启皇帝,毕竟是皇帝大婚,选谁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毕竟这不是选太子妃,太子没有说话的权力,这可是选皇后,这皇宫里还没有人敢代替天启皇帝做这个主啊! 看着站在那里的三个少女,天启皇帝的心里也是微微一动,长的都是很漂亮。后世的自己要是能娶上一个,那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年龄似乎太小了点。 不过天启皇帝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为了这件事情花费金钱人力无数,全国范围内的挑选,自己要是拒绝了,还不定惹出什么事情来呢!对于这三个人,天启皇帝还是知道的,只有张嫣适合当皇后,不仅仅因为历史上就选了他。 这个张嫣颇有才学,最重要的是人品,李自成攻陷北京的时候,他就自杀殉国了。这样的女子不娶,那还能找什么样的? 慢慢的来到了皇太后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回去。 “好了,你们回去吧!”皇太后笑呵呵的看了一眼儿子,对着三个人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招手将刘克敬叫了过来。 “太后,老臣在!”快步的来到皇太后的身边,对着太后施了一礼,笑着道。 皇太后此时似乎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看了一眼刘克敬,笑着说道:“陛下准备立张氏为后,去将张家人接过来,赏赐一座宅子,先住着。” “老臣这就去办!”对着天启皇帝和皇太后施了一礼,刘克敬便要大步的走出去了。 “等一下”,刘克敬的脚步刚抬起来,天启皇帝便把叫住了,紧接着又笑了笑,“你去吧!” 等到刘克敬走了,天启皇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皇天后,小声的道:“母后,这次的事情都需要哪个衙门做主?” “好了,这个你就别操心了,一切都有母后来操持,等你冠礼之后,就着手安排你们大婚!”摸了摸天启皇帝的手,皇太后淡淡的道:“转眼间皇上也长大了,老身就算是去了,也没有辜负陛下!” 皇帝选后了,这个消息一直在京师传扬着,最近刚刚有稳定的趋势,可是现在又再次翻腾了起来。皇后的人选已经确定了下来,是来自河南的张氏。明朝的皇后本就是来自民间,最起码大多数都是如此,臣民们关心的不过是这位皇后的人品和长相。 选后的消息刚刚传出来,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了,天启皇帝马上就要冠礼了。其实天启皇帝冠礼的事情早就定好了,早在泰昌元年的十月份,礼部尚书孙如游便上书请天启皇帝冠礼。这件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同年的十二月,钦天监卜的吉时,天启元年正月二十八日卯时大吉。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天启皇帝都在为这件事情做准备,其实天启皇帝没在意,其实这件事情,礼部和钦天监的人一直都在准备。 河南,祥符县,张家庄。 自从张嫣去了京城之后,张家庄就仿佛一下子衰败了下来,庄子里的人都没有人人气。无论是张老夫人还是张老爷,甚至是庄子里下人,都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 看到张府的样子,原本喜气洋洋的县令李昌茂也高兴不起来了,甚至都不好意思到张家来了。 这一天,张府的门口却来了一队人马,大概有百十人的样子,让人吃惊的不是人数,而是这些人的身份,都是锦衣卫。 走在前面带路的是祥符县的县令李昌茂,此时这位县太爷是一脸的喜气,走起路来都是一摇三摆的。 “李兄,不知这是?”张老爷出来之后就被吓了一跳,自己的院子里站立的都是锦衣卫,县令都来了。 看着出来的张老爷,李昌茂赶忙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张老爷的手,笑着道:“恭喜张兄,贺喜张兄啊!” 顿时将张老爷弄的一愣,这喜从何来啊!可是还没等他问,一边的锦衣卫已经走了过来。 “这位可是张国纪,张老爷?在下乃是锦衣卫千户陈发,特地来请张老爷全家进京。”对着张国纪抱了抱拳,带头的锦衣卫来到了张国纪的身边。 这位张老爷虽然是举人出身,可是却也没有见过太大的市面,一听锦衣卫来了,还要全家进京,顿时呆住了。 “张兄,张兄?”李昌茂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刚忙伸手拉张国纪。 “你,都怪你,要是没与你,我张家怎么可能落到今天的地步?”张国纪是醒过来了,可是却一把掐住了李昌茂的脖子,面色狰狞的大声喊道。 李昌茂顿时被惊呆了,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呢,便已经觉得有些呼吸苦难了。一边的陈发虽然不知道怎么了,还是让人将两个人分开了。 “张老爷,虽然您的身份尊贵,可是也不能这样说话吧?就算不谢恩,也不能污蔑皇上,我们可是锦衣卫!”陈发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有人不愿意做国丈的?这人的脑袋是不是有病啊? “你们不是押解我们进京的?”张国纪也反映了过来,可能是自己误会了? 李昌茂和陈发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同时大笑了起来,李昌茂拍着张国纪的肩膀道:“你的女儿选为皇后了,你要当国丈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杀人 京师这段时间很热闹,天启皇帝的冠礼,接着还要举行天启皇帝的大婚,整个京城都被喜悦的气氛笼罩着。无论你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脸上都挂着笑容。 在这两件大事的面前,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顺天府的命案就是这样的一件事情。顺天府的府尹王怀来到命案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风月楼里的人也都还在。 死者被人称为止水公子,还有一个是这位公子的小厮,死因只有也很好看,就是中毒,没有其他的说法。 在调查风雨楼的时候,顺天府的小二提供了人证,认为是风月楼的掌柜的图财害命。接下来的调查也是异常的顺利,在掌柜的房间里搜出了大量的财物。人证物证俱在,也就坐实了案子,顺天府尹王怀也没敢耽搁。在当天就封了风月楼,将风月楼的掌柜的打入大牢,连夜审问,拿到供词之后,便将文书交到了刑部。 整件事情可谓行云流水,王怀的能力得到了朝堂上和民间的称赞,没有人站出来包庇那位掌柜的。接下来的事情也很顺利,刑部和大理寺的复审非常的顺利,三天的时间就给风月楼的掌柜的定了一个秋后处决。 顺天府衙门发出了告示,希望被害者的家属前来认尸,可是到了最后也没有人来。在无奈之下,顺天府的府尹王怀从自己的俸禄里拿钱安葬了被害人,又是被人一阵称赞。 这件事情很快便消弭了,没有人在去在意,没有人在去理会,或许很快便不会有人在记得。这件事情还没过去,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很多官员都知道了,不过却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前内阁大学士叶向高死了,暴毙,说是来的急病。虽然很多人觉得可惜,很多人都派了人去,吊唁这位前内阁大学士。 叶向高的死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另一个人的死更加的不会,这个人就是叶向高的老管家。据说叶向高死的当晚,这位老管家便在自己的房间里上吊了。得知这件事情的人,也就会赞叹一声,不愧是一位好管家。 两件事情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很快便过去了,在这之后还发生了一件事情,同样是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刚刚只是的工部尚书王林光,举家南迁了,据说是回老家扬州。王家在京师的产业全都卖了,一家人全都回扬州去了。这一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王家虽然在祖籍扬州,可是在这京城里已经生活了太久了,没有人还会选择回到扬州去。虽然不知道这位老大人为什么这么做,可是京城还是有不少官员前去送行,送一送这位已经致仕的老大人。 京城发生的事情,辽东不可能知道,虽然距离不是很远,可是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辽东新任的督师和巡抚到了三天了,巡抚没有什么不正常,刚刚到人便开始巡查吏治,整肃官风。出人意料的是那位信任的辽东督师,三天来没有出门,也不见客,仿佛来到辽东就是来养老的。 直到今天的上午,沈阳城来了一队人马,大概一千人,都是商人的打扮。这些人来到之后,便被孙承宗安排住下了,而孙承宗则带着几个人来到了杨渊的府邸。 杨渊的府邸不说是沈阳城内最好的,可也差不多,在辽东杨家已经渐渐有了当年李家的威势。如果不是萨尔浒之后,辽东经略杨镐被杀,相信此时的杨家已经超越了当年的李家了。 来到杨渊的府邸前,看着着气派的宅院,孙承宗的眼睛就咪了起来。不知道这位新进的辽东督师在想什么,只是见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尚方宝剑。 “孙大人,卑职迎接来迟,还望大人恕罪。”孙承宗在门口站的时间不长,杨渊便快步的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笑着道。 “杨大人,这礼就不用,接旨吧!”从怀里拿出一个黄色的卷轴,孙承宗免去表情的道:“陛下有旨!” 恭敬的将孙承宗接近院子里,牌摆香案,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杨渊撩衣服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辽东督师杨渊,上书参劾辽东经略熊廷弼,为不使大臣蒙冤,特遣三法司亲赴辽东查察此案。在查案期间,辽东督师杨渊,辽东经略熊廷弼皆暂停职权,配合查案。辽东督师职务,交与钦差特使孙承宗,带案情查清之后,在旅其职!钦此!”孙承宗念得是抑扬顿挫,面容严肃,一丝不苟。 一边听着的杨渊却没有了那份心思,说的好听,是让自己配合查案。可是这就等于变相免职啊!虽说是案子查清了就官复原职,可这要是查不清呢?况且朝廷已经派了孙承宗来了,就算自己官复原职,那也被孙承宗压了一头。 此时的杨渊心中那叫一个悔恨,一个熊廷弼,不但没把他弄倒,反倒是自己一身骚,这次麻烦了。 “杨大人,接旨吧!”看着跪在地上的杨渊,孙承宗严肃的道。他对杨渊没什么好感,就看这座宅子,这个杨大人就干净不了。在此国难之际,身为边关守将,还有心思高宅大屋的,实在是没有为国之心!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心里颇多想法,可是这个时候,杨渊可不敢马虎。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将圣旨接到手里,杨渊站起身子,笑着对一边的孙承宗道:“孙大人,下官略被薄酒,希望大人赏光啊?”对于这位孙大人,杨渊觉得还是不得罪的好,这位可是新近党派的领袖,一旦那边靠不住,自己还可以和这边联系一下吗! 看了一眼杨渊,孙承宗面无表情,语气严肃大道:“杨大人,辽东局势复杂,老夫没有这个喝酒的心思。希望杨大人还是以国事为重,明日午时,老夫在大营等着杨大人,既然有旨意,那老夫也不敢抗旨不尊!”说完,孙承宗便大步的走了。 今天加一更,还有两更! 第一百二十九章东厂和锦衣卫 疲累的躺在床上,天启皇帝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道是因为钦天监的人真的会推算,还是因为老天爷给面子,天启皇帝冠礼的这一天,天气真的好的没话说。这一天很多人都很高兴,不过天启皇帝却不在此列。无数繁琐的礼仪下来,天启皇帝可谓疲累非常,一脸的颓然。 努力的坐起身子,或者说是被香气吸引起来的,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和点粥。可是如果只让天启皇帝喝粥,天启皇帝说不定会杀人。一只党参乌鸡,天启皇帝看着就颇有食欲,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拿起来就啃。 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口喝进肚子里,天启皇帝顿时觉得自己有了精神。看了一闭目养神的陈洪,天启皇帝不禁暗道,这位大太监是越来越会做人了。 “去把骆思恭找来!”天启皇帝也没有在意是不是打扰陈洪的美梦,一边擦着嘴,一边吩咐道。 “陛下,天色已经不早了,陛下也累了一天了,是不是明日在?”陈洪看了一眼面带疲惫之色的天启皇帝,有些犹豫的道。 虽然知道陈洪关心自己,可是显然不是休息的时候,事情既然交代了下去,还是问问的好。缓缓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淡淡的道:“去吧!夜长了梦多啊!” 见天启皇帝心意已决,陈洪也就没有在说什么,恭着身子出去了。 时间不长,骆思恭就来了。自从天启皇帝登基一来,骆思恭的心情就一直不错,皇帝越来越器重,差事也办的很顺利,每次都能压东厂一头。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段时间的骆思恭可谓春风得意。 “臣,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骆思恭进来之后三拜九叩,一点头不含糊。 笑着点了点头年,天启皇帝随意的道:“起来吧!”又将目光转向陈洪,笑着道:“带着人出去吧!” 陈洪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便将人带了出去。等到大殿里没人了,天启皇帝才道:“事情都办好了?怎么样没出什么纰漏吧?” “回陛下,神情很顺利,前内阁大学士叶向高的弟子在京城被杀了,是被风月楼的掌柜的图财害命。顺天府尹王怀已经将案子查清了,刑部了大理寺已经批核了,凶手秋后问斩。至于前内阁大学士叶向高,前几日在家里无疾而终,也算是天意吧!”骆思恭一脸严肃,将事情说了出来,不时还一副唏嘘的模样,仿佛那就是天妒英才。 压抑着心中的笑意,天启皇帝神色颇为古怪的看了看骆思恭,第一次发现这位锦衣卫的指挥使还有这样的一面。可真是官越大越无耻,东林党的那套都学来了。 “真是天妒英才啊!叶大学士乃是大明的栋梁之臣,劳苦功高,他的弟子想来也是人才。奈何发生这样的惨事,朕会派太监前往叶大学士坟前代为祭扫,对大明有功的人,朕是不会忘得。”天启皇帝觉得演戏还是演全套的好,看了一眼下面的骆思恭,天启皇帝也颇为伤感的说道。 “陛下,真乃当世明君!能够在殿下面前为臣,乃是臣祖辈的荣幸。陛下如此感念叶大学士,相信叶大学士泉下有知,也会对陛下感激涕零的。”骆思恭赶忙跪倒在地,以头触地,看不到脸不知道哭没哭,不过样子做的倒是挺足。 看着跪在地上的骆思恭,天启皇帝恨不得上去踹几脚,真是的诚心恶心人,也不怕晚上做恶梦。将殴打骆思恭的心思压下去,天启皇帝悲伤的道:“爱卿起来吧!爱卿和叶大学士为至交好友,如果叶大学士有什么事情,想来一定会找到你的,到时候别忘了转告给朕。”想恶心朕,没门,看朕怎么恶心你。 缓缓的站起身子,骆思恭还是一脸的悲伤模样,看起来真的像死了至交好友一样。 看着骆思恭的样子,天启皇帝也只知道不能再探讨这个话题了,想了想,天启皇帝开口问道:“骆爱卿,朕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探知各种秘密的?” 骆思恭似乎也觉得演的比较过来,见天启皇帝转移话题,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严肃的道:“陛下,锦衣卫在全国各地都有分支机构,无论是王侯公爵,还是文武百官,都有锦衣卫的密探。有的密探已经是几代的了,锦衣卫乃是父传子的差事,很多当年进入王公府邸的人,经过这么多年早就成了心腹,这些都是锦衣卫消息的来源。” 骆思恭说的随意,天启皇帝却是一脸的震撼,当年就听说锦衣卫和东厂强大无比,现在看来这岂止是强大,简直是强大。几代人的密探,平时都是忠心耿耿的模样,怎么可能知道他就是锦衣卫的探子。还有分布在各个地方的分支机构,还有暗桩等等,这锦衣卫可以说是遍布全国啊。 不过天启皇帝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锦衣卫的重点是监察百官,是不是也能发展一下谍报方面的能力,无论打仗还是做什么,这消息都是最重要的。 来回的踱着步,天启皇帝不断的思考着,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疑惑的道:“这些你们都做了,那东厂做什么?” “这个,东厂一来是监察锦衣卫,还有就是锦衣卫不太方便监视的地方,东厂有它的优势。”骆思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晌,才有些为难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有些似懂非懂,又问道:“东厂在什么地方比锦衣卫有优势?”东厂监察锦衣卫,这个无可厚非,可是东厂怎么也那么多密探呢? “回陛下,东厂的监视目标主要是王府,分封在外的王爷很多,每个王爷都是监察的对象。王府里普通人很难进去,如果使用婢女,接触的不过是王妃,很难接触到王爷。东厂就不一样,那里很多太监,他们才是王爷最亲近的人,有的甚至是看着王爷们出声的时候就派过去的抚养太监。”骆思恭也不怕魏朝找他,将东厂的事情全盘的托给了天启皇帝。 第一百三十章采纳 时间的事情似乎很难预料,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张国纪这一生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做国丈的一天。自从昨天来到京城,张国纪一家人就被安排住下了,宅子倒是不小,宽敞明亮。女儿张嫣也回来了,在家里准备大婚,这让张国纪非常的高兴。 80電釨書 Www.tXT⑧零.ξá 天启初年,二月初一。 这一天天启皇帝起的很早,因为几天要举行一个很重要的仪式,就是采纳。天启皇帝的婚姻是遵循祖制的,不过这婚礼的仪式却没什么定制,如果是有太子妃的太子登基做了皇帝,那不过是举行了一个封后大典,那就比这个皇帝大婚简单的多了。 天启皇帝不是明朝第一个经历大婚的人,第一个是明英宗朱祁镇,现在到了天启皇帝也就遵循着那个时候的规矩。 虽然还不知道接下的仪式是什么,不过天启皇帝已经头疼不已了,那天的冠礼已经让自己疲累非常了,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些,这次还要来一次更大规模的,还不知道累成什么样呢! 看着忙里忙外的太假,天启皇帝心里有些烦闷,这些人忙的没有别的,不过是天启皇帝的穿着。 “太后驾到!”天启皇帝刚要呵斥这些人,外边已经响起了太监的呼喊声。 随着脚步声,皇太后在一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看到天启皇帝的模样,皇太后笑着道:“陛下真的长大了,这模样是越来越英俊了!” “是啊!皇兄真是一表人才,真龙天子。”一边的朱婉君赶忙道,脸上也挂着讨好的笑容,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朱婉君就躲着天启皇帝。这是兄妹二人第一次见面,朱婉君满脸都是献媚的表情,大眼睛眨呀眨的! 看着妹妹的样子,天启皇帝也没办法生气,对着一边的皇太后道:“孩儿参见母后!” “今天是皇儿的大ri子,母后自然要来看看!”说着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陈洪,淡淡的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会皇太后,都准备好了!”陈洪笑着答道,天启皇帝大婚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喜事。 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太后缓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欣慰的对天启皇帝道:“去吧!总要长大的!” 皇帝采纳仪式举办的地方是乾清宫,跟随着一大群太监宫女,天启皇帝缓缓的走向乾清宫。此时的乾清宫的门口已经站满了人,基本在京城能来的全来了。对于这些大臣来说,皇帝大婚也是稀奇的事情,有的甚至是三朝老臣,可是却还是第一次见。 此时这些大臣全都站在乾清宫的门口,文武分列两侧,完全没有上朝时的严肃,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大家都在互相的聊天。 没有理会这些大臣,天启皇帝快步的走进了乾清宫,这个时候的乾清宫和每天已经不一样了。在乾清宫的大殿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左侧摆放着节,右侧则摆放这诏书。桌子的时候,则是一大堆礼物,按照皇家的礼制采办的礼物。在大殿的两侧,摆放着女乐,随着天启皇帝的脚步,开始演奏。 将目光看向身后的陈洪,天启皇帝自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像上次的冠礼一样,天启皇帝还是要接受陈洪的指挥! “陛下,请登位!”陈洪见天启皇帝看着自己,连忙小声的在天启皇帝的耳边道,这可不能出一点纰漏,不然自己就是其罪当诛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撩起自己的龙袍,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到了龙椅上,一丝不苟的坐好。 “宣”,见天启皇帝做好了,陈洪轻轻的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大声的道。在陈洪的这声之后,大殿外也响起了喊声,开始还是一两个人,到后来就是宫中的锦衣卫了。声音很大,似乎地面都在颤抖一样。 在喊声过后,早已等候在外面的文武百官缓步的走进乾清宫,宫内的女乐也响了起来。等到所有人都进来了,这些大臣一起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淡淡的道:“众位爱卿平身!” 接下来天启皇帝又将目光投向了陈洪,可是这次陈洪却没有说话,缓步的来到了大殿的桌子前面。轻轻的拿起桌子上的诏书,缓缓的打开。还没等陈洪开念,这些大臣再一次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基以来,上顺天意,下应民心。今以冠礼,自当遵循祖制,迎娶皇后,以安**。查河南张氏之女,贤良淑德,容颜端庄,可谓帝后。今特旨加封内阁大学士刘一璟为正使,礼部尚书孙如游为副使,前往张府,行采纳之礼,钦此!”陈洪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在大殿里回响着。 听着这诏书,天启皇帝有一阵恍惚,自己这也是要结婚了。不过让他疑惑的是,这诏书自己怎么没看过,这不是假传圣旨吗?谁这么大胆子?天启皇帝并不知道,每一位皇帝的大婚诏书都是一样的,因为是定制,司礼监直接加印可以了。 “臣,刘一璟。” “臣,孙如游。” “领旨谢恩!”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排演好的,这两个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说话也是无比的整齐。 在陈洪的指导下,天启皇帝将使臣的节交给了刘一璟,在众人的呼喊声中离开了乾清宫。 “这就完了?没朕的事情了吗?”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天启皇帝疑惑的问道。这个过程虽然也很繁琐,可是和自己想象中的差远了。 “回陛下,这是六礼之中的第一礼,今天已经完了。”看到天启皇帝乐呵呵的样子,陈洪忍不住泼点冷水,这劳累的ri子在后面呢! 天启皇帝回宫了,文武大臣也散了,可是有一部分人却还得留下来。那就是正使刘一璟和副使孙如油,两个人带着礼部的官员,宫中的太监宫女,带着一应的礼物,去给皇帝行采纳之礼。 开路的是一对锦衣卫,以铜锣开道。一路上正使持节,副使捧问名诏书;仪仗队、鼓乐队在前开路,送礼官员跟在二使屁股后头,乾清宫出发,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地奔向张府。 今天的最后一章,加更哦! 第一百三十一章纳采二 京城非常的热闹,纳采的队伍在京城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两边的百姓笑呵呵的跟随着,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国纪的府邸。 此时的张府早就已经忙了起来,打扫院子,准备晚宴。虽然不用将来人全部招待了,可是正使副使,礼部以及陪同而来的官员,那是全部都要招待的。 随着鼓乐声,纳采的队伍距离张府越来越近,张家的人在张国纪的带领下,来到张家的大门口迎接天使。这个时候,张家的大门口早已经摆好的香案,一切事物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早一步到这里的吏部官员,早就帮张家安排好了一切,这个巴结国丈的机会,没有人愿意放过。 等到队伍来到进前,便缓缓的分开,当先走出来的是手捧圣旨的内阁大学士刘一璟。看了一眼张国纪,刘一璟高声的道:“张国纪,接旨!” 随着刘一璟的喊声,周围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张国纪则是大声的道:“草民接旨!” 缓缓的将圣旨展开,刘一璟大声的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张氏之女,贤良淑德,温婉贤淑,立为帝后,特遣使者内阁大学士刘一璟,行纳采问名之礼。钦此!”刘一璟念完之后,便将手里的圣旨交给了张国纪。张国纪接过圣旨之后,自然是三呼万岁,谢主隆恩。 刘一璟却没有上前搀扶张国纪,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似乎在等待着张国纪做什么。 将圣旨供在香案上,张国纪在桌子上拿起了一张纸,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刘一璟,大声的道:“这是小女的生辰八字,请天使收好!”这个张国纪可是有些担心,一旦钦天监那边算出自己的女儿和皇帝八字不和,那可是就是乌龙了。不过他这也算是瞎担心,估计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说八字不和这种话。 接过张国纪递过来的表,刘一璟将它交给了身后的一个人,面容严肃的道:“回去推演良辰吉日,陛下择日成亲!”刘一璟自然深明此道,掐算八字的话压根都没说,直接就变成了择选良辰吉日了。 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刘一璟大声的道:“上礼!”随着他的话音,在他身后那些抬着礼物的锦衣卫,一对一对的走进张府。在张府管家的引导下,将礼物一件一件的摆在张家的大院里。 在纳采礼节刚刚形成时候,纳采不过是托媒人去探探口风,问问姑娘家的意思。那个时候的人认为大雁是感情专一的象征,所以纳采的时候都要送一只大雁。如果姑娘家不同意,也就会再这个时候拒绝,那大雁也就成了见面了。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国人爱攀比的风气在那个时候也不是没有,所以这见面礼是越来越重,也只有礼重了才能体现诚意的。如果礼轻了,女方就会认为你是不尊重他们,婚事很可能就成不了。当然了,皇帝娶亲,就算什么都不送,也没人敢拒绝。 不过皇家更丢不起那个人,所以这礼物是无比的多,也非常的珍贵。原本的那只大雁,被一只玉雁给代替了,不过个头却不比真的大雁小,一看就不是凡品。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全部都是内府特供,一般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官窑的瓷器,名家的字画,总之是珍贵无比,数量也不少。 站在人群里的人就只要羡慕的份了,多少人恨自己没这个福分啊!不用说什么爵位,封地之类的赏赐,单单就是这见面礼,就够一大家子人活几辈子的了。 等到所有的礼物都进了张府,张国纪再次的谢过恩,刘一璟的脸上才露出笑容,快步的走到张国纪的身边,拉着张国纪的手,亲热的道:“国丈辛苦了,恭喜啊!今天老夫可是厚颜的来讨一杯水酒啊!” “看您这话说的,你是内阁大学士,这可是我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里面请,酒菜早已备下!”将所有人全都招呼进去,有对外面的管家嘱咐好,照顾好外面来的人。 每位来的人都有赏钱,这是绝对不能少的,就连刘一璟和孙如游都有。这已经是规矩了,送的人心安理得,收的人也是心安理得。不过不同职位的人,送的数量就不一样,只不过太少了张家也不好意,打鼓的都有赏钱二两。总之光是赏钱,张家就花出去差不多两千两,好在张家颇有家产,不然这个钱都出不起。 这一日张家很热闹,京城也很热闹,紫禁城里也不例外,当然庆祝的地点是慈宁宫。 看着高兴无比的皇太后,以及泰昌皇帝的几位嫔妃,现在也都是太妃了,天启皇帝沉思了一下,对着皇太后道:“母后,儿臣前面还有一些事情,就先走了!” 慈爱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皇太后笑着道:“去吧!做一个好皇帝。” 也没有犹豫,天启皇帝站起身对着众人施了一礼,便带着陈洪快步的离开了。天启皇帝回到乾清宫的时候,这里早就有一个人在等着了。 看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面容严肃的问道:“骆爱卿,辽东那边有消息了吗?”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骆思恭恭敬的道:“回陛下,锦衣卫和东厂后派去的人已经到了,臣这里有刚刚传回来的信息!” 坐在龙椅上,揉着发胀的额头,天启皇帝淡淡的道:“朕没心思看,挑重要的和朕说说!” “是,陛下。孙大人和杨大人早就到了辽东,运去的那批物资,也到了沈阳。孙大人将军用的留了下来,那些种子,孙大人已经派人送到了辽东巡抚那里。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也都到了辽东,查探间谍的事情还没有展开,所以没有什么收获。”骆思恭将奏折里有的,简单的对天启皇帝说了一边。 “重中之重是那些种子,朕已经告诉杨涟要保密,你在发一道密令,让辽东的锦衣卫将它们给我照顾好。”天启皇帝目光灼灼的看着骆思恭,显然心里还是担心这辽东的事情,丝毫没有因为大婚而放松警惕。 第一百三十二章威信 辽东,沈阳城。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将领,孙承宗微微点了点头,虽然谈不上满意,可是看起来还有几分的军人的样子。昨天,孙承宗在杨渊的手里接过了兵符,此时他已经是辽东的最高指挥官了。 今天孙承宗擂鼓聚将,当然找来的都是镇守在沈阳城内的,以沈阳守将贺世贤为首。目光在下面的将官之中扫视一圈,孙承宗淡淡的道:“本帅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我想在坐的各位都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可能很多人都认为我不过是一介文官,这样的人你们见多了,和杨镐没什么区别。好大喜功,不会打仗,对军队事物横加干扰。” 孙承宗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不严厉,不过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神sè一禀。这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明白,这次的这位大帅和以前不同。不过哪里不同,他们暂时还没看出来,只是知道原来的那些大帅不会这么说话。 在众人之间扫视了一圈,孙承宗接着道:“你们都是杀场宿将,战场迎敌是你们的强项,这个我就不多说了。本帅上任,也没存什么拿人立威的心思,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不过,本帅是陛下的老师,在出京的时候,对陛下有过承诺。这辽东本帅一定会整治,不过以前事情本帅一概不管,以后就要按照本帅的规矩办了!” “末将谨遵大帅教诲!”大厅里的将官对着孙承宗一抱拳,一起大声的说道。 “虽然本帅没有来过辽东,但是在大同呆过很多年,对于边关和军队的事情,本帅知道的很清楚。你们以前做的事情本帅不追究,你们回去之后,将自己军队的兵员全部查清,并登记在册。凡是吃空饷,冒领的事情全部都报上了,本帅在这里承诺,这次的报上来的,本帅不追究。但是本帅也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这次不报上来,本帅要是查出来,你们自己知道后果。”孙承宗说到这里,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过,眼中目光顿时变得非常严厉。 在场的众人互相看了看,眼中满是疑虑,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贺世贤的身上。在这沈阳城里,最有权势的或者是杨渊,可说到最得士兵信任的,那就是这位沈阳城的守将贺世贤了。 不过让所有人失望了,这位平ri里总是十分冲动的将军,此时却是一脸的严肃。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似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孙承宗挥了挥手,淡淡的道:“去吧!都回去吧!给你们三天时间,把文书交上来!” “是,大帅!”众人一抱拳,缓步的向外走去,可是第一个人还没有踏出去,孙承宗便又开口了,“有一件事情本帅忘了,在来之前陛下和本帅说了一件事情。以后你们的军饷不走户部,由陛下直接过问,内帑直发军前!” 孙承宗的话虽然不多,语气也很随意,可是听在那些将官的耳朵里,却是如同九天之雷。朝廷每年拿出的军饷不少,可是能到下面士兵手里的却是少之又少,每次都被人私吞掉了。层层的贪污,层层的吞并,到士兵手里,基本就是没有了。 至于内帑直发军前,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的事情了,万历皇帝多年不上朝,军费全部都是经转户部。内库的银子,那位万历爷除非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否则那就是属铁公鸡的。 没有理会发愣的将军们,孙承宗背着手,悠哉悠哉的离开了,不过嘴角却始终挂着一丝笑意,很是有种深不可测的味道。 等到孙承宗的背影消失,站在门口的将军们才反映过来,各个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兴奋,迷茫以及怀疑,很复杂的表情,很复杂的情感! “将军,这位大帅说的是真的吗?末将怎么觉得有点不可信呢?”一位参将在贺世贤的耳边小声的道,眼睛不住的转动,眼中的疑惑之sè非常的浓重。 看了一眼说话的参将,伸出手在他的头盔上打了一下,贺世贤呵斥道:“**的以为你是谁啊?你知道这位大帅是什么身份吗?那是当今皇帝的老师,内阁首辅大学士,官加太保,手持尚方宝剑的钦差。你以为你是谁啊?你配让人家骗吗?我告诉你,这位大帅就是砍了你,都不用和谁商量,还骗你?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是,是,将军真知灼见,那个叫什么来着?对,洞若观火,小的愧不能及啊!”参将立刻变了脸sè,一脸羡慕的看着贺世贤,拍马屁来也是丝毫的不脸红。还特意的用了两个文邹邹的词,不过说的是磕磕巴巴的。 看了一眼参将,贺世贤对着他就是一脚,脸上笑也不是,怒也不是,表情很复杂。 看了一眼周围的手下,贺世贤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么多年了,边军疾苦,本将军看在心里,却是没有一点办法。杨家的事情我们管不了,辽东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朝廷的事情我们更管不了。好不容易有个熊经略,还被杨家抓到大狱里面去了。本来以为没什么希望了,没想到朝廷派来这样一位大帅,看来我们这次要享福了。皇上英明啊!” 感叹了一下皇上英明,又一起谈论了一下大帅,虽然没有什么立威的手段,不过这些人倒是对孙承宗颇为敬畏。 过了一会儿,贺世贤咳嗽了一声,对自己的这些手下道:“以前我也懒得管你们,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是一个机会,搏一个前程的机会。你们给我记住了,回去好好的整肃你们的士兵,给我好好的cāo练。这次的大帅交代下来的事情,都给我如实汇报,谁要是敢欺骗大帅,不用大帅动手,我先弄死他,都知道了吗?” “是,将军!”所有人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对着贺世贤大声的答道,声音最大的要数那个刚刚被贺世贤踹了一脚的参将了,将贺世贤都吓了一跳。 愤怒的看了参将一眼,贺世贤有踹了他一脚,大声的道:“王老五,你找死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思考 天启元年,二月初一。 时间前进的并不快,不过却没有人能够阻挡,只不过每段时间忙碌的事情都不一样。从上个月开始,整个大明朝的朝廷就都在围绕一个人转,或者说大明朝的朝廷一直再围着一个人转,这个人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天启皇帝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进过钦天监的推算,天启皇帝和张皇后的八字非常的和。乃是天生的一对,能够福保大明千秋万代,多子多福! 至于这个推算知否准确,那是显而易见的,因为满朝的文武没有一个反对的,这就重侧面说明了这个推算是无比的准确。或许这个世界上唯一对这件事情,抱有怀疑态度的就是天启皇帝自己了。 既然是珠联璧合的一对,那么接下来自然就是结婚了,经过钦天监的推算二月初八是一个好日子,大吉大利。这个推算自然也是十分准确的,因为没有人怀疑,当然,天启皇帝除外。 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洪,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缓声道:“这是在干什么?朕好无聊啊!”这段时间以来,天启皇帝的早朝早就停了,美其名曰准备大婚。 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奏折,陈洪笑着道:“如果陛下觉得无聊,可以出去走走啊!” 见陈洪看了自己面前的奏折,天启皇帝苦笑着道:“连你这个老家伙也敢开朕的玩笑,找打是不是?” 在天启皇帝身边这么长时间,陈洪对这位少年天子多少了解一些,开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会让天启皇帝更加的信任自己。讪讪的笑了笑,陈洪讨好的道:“老臣知道陛下是一位明君,这样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不过看到陛下每天这么劳累,老奴有一句不知道该不该说?” 虽然明朝早就有宦官不得干政的说法,可是这么多年基本没人遵守,这个时候陈洪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是关于国事的。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天启皇帝笑着道:“说吧!又不是第一次了,非要做这个姿态!” 虽然被天启皇帝拆穿了,陈洪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一脸献媚的笑着。想了想,陈洪才道:“陛下,朝廷大事其实都是掌握在内阁的手里,无论是地方赋税,出兵平叛,又或者是官员的升迁。这也就决定了内阁在朝廷里的地位,当年太祖爷建立内阁也是为了分担皇帝的负担。因为有了内阁票拟,所以陛下看折子就不会这么累。” 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些天启皇帝自然知道,见陈洪还有说下去的趋势,天启皇帝挥了挥手,淡淡的道:“说重点,这些朕都知道。” 这次陈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老脸罕见的一红,讪讪的笑了笑,便开口道:“内阁的办事的快慢和好坏,直接取决于内阁大学士的能力,也就是用人,陛下用人,老臣不应该多嘴的。”说道这里陈洪似乎觉得不妥,忽然不在往下说了。 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有些生气了,老家伙。脸色顿时一变,大声的道:“少来这套,说!” 呵呵的笑了笑,陈洪甩了甩了手里的拂尘,接着道:“陛下让孙承宗大人入了内阁,这段时间内阁报上来的折子每一件都处理的很好,那几天陛下不就很清闲!”陈洪的话点到为止,他相信聪明如天启皇帝肯定能听的明白。 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原本的内阁首辅大学士方从哲回家了,孙承宗去了辽东,顾慥被自己赶回了家。现在的内阁大学士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韩旷,另一个是刘一璟。 这两个人为官多年,深知官场深浅,只是说道能力,并不是那么出彩。看来真的该在找几个人来了,弄的自己这么累,真是得不偿失。 缓缓的闭上眼睛,天启皇帝慢慢的翻找自己的记忆,希望能在这里面找到一些人,一些自己记得人。 天启皇帝正在为找人发愁的时候,辽东却来了人,很秘密的来到了辽东,一伙人去找孙承宗,另一伙人去找杨涟。 孙承宗看了一眼身边的熊廷弼,心中满是欣慰,这个人是个人才啊!只要有了这样的人,大明就还有希望。慢慢的走到沈阳城的城头上,熊廷弼在则是缓步的跟在孙承宗的身后。 熊廷弼来到辽东之后,一直被软禁在军营里,和那些京城三法司人住在一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昨天,辽东督师孙承宗派人来传信,说军营不是查案的地方,三法司的人不能住在这里。不由分说的,便将三法司的人赶走了,赶到了驿馆里。 三法司的人知道自己惹不起,那好我们闪,可是让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三法司的人可以走,熊廷弼却要留了下来!孙承宗的理由也很充分,熊廷弼是重要的人证,住在军营便于保护,况且熊廷弼不过是配合调查,没人有权力拘押他!三法司大的人知道这是不讲理,可是也没有人赶去找孙承宗的麻烦。就这样,在熊廷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便被人带到城头上。 抚摸着城头上架设的大炮,熊廷弼感慨良多,这么多年自己一腔热血,都为了辽东。自己多少次发下誓言,哪怕将自己的满腔热血全部都洒在着辽东的山山水水,自己也要达成心中的抱负。 见熊廷弼的复杂神色,孙承宗微微一笑,这才是一个将帅应该有的气概,不怕死。在战场上,怕死者死,不怕死的生。 “熊大人,怎么样?这次京城一游,再回到这辽东的土地上,有什么感觉?”虽然和熊廷弼接触的不多,可是对于有能力的人,孙承宗是很敬佩的,无论文武,不论出身。 “不瞒大人,这么多年,下官一直身在辽东。对于这里的人,这里的土地,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下官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够克复辽土,能够一展胸中的抱负。可是这么多年了,卑职的心里却一直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所以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得罪了很多人。”熊廷弼满脸的释然,似乎蜕变了一样,仿佛佛家的顿悟一般,似乎将心里的东西放下了很多。 求推荐!求收藏!求 第一百三十四章局势一 看着一脸安然的熊廷弼,孙承宗很难想像,这位就是那位脾气暴躁的辽东经略,或许这么多年的压抑让他的性格改变了很多,此时放下了很多的东西。 轻轻的笑了笑,孙承宗淡淡的道:“熊经略这次险些被下了大牢,不但没有抱怨咒骂,却是一副顿悟的样子,真不知道熊经略经历了什么。能不能和老夫说说,老夫很好奇啊!” “大人玩笑了,虽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可是下官却是甘之如饴啊!下官这次看到的是希望啊!大明的希望啊!”熊廷弼一脸的欣慰,此时他的脑海想到的是那个年轻人,以及那个年轻人信任的眼神。 微微有些发愣,孙承宗实在不敢想象熊廷弼会有这样的一面,笑了笑,淡淡的道:“熊经略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啊!老夫也不问了,不知道熊经略对这辽东的局势怎么看?” 轻轻的叹了口气,熊廷弼苦涩的笑了笑,有些颓然的道:“辽东的局势复杂,很多人都会这么说,可是在下官看来却一点也不复杂。”熊廷弼的眼光逐渐变的深邃,也逐渐变得狠厉。 “哦,这话怎么说?老夫很好奇啊?”孙承宗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自然很想知道个究竟,他刚来辽东,还是知道一些这里的内情比较好。 “辽东不过三股势力,蒙古人,后金,再就是我们大明。虽然号称三股势力,可是却不是三股势力,此时的蒙古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实力。林丹汗就像一个老了的老虎,他的牙齿掉了,爪子也秃了,没有了什么威胁,那么就剩下我们和后金了。”熊廷弼的手不断的抚摸着炮管,眼中满含着感情,仿佛这大炮就是他的孩子一样。 虽然心里很好奇,可是孙承宗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位熊经略有话要说,这话已经藏在心里十几年了。这次要让他说个痛快,他想说的,或许就是自己想听的。 “后金下官就是不说,大人也能知道,长于骑射,善于野战,典型的鞑子的作战风格。无论是汉朝时候的匈奴人,或者是唐朝的突厥人,都是这种战法,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下官想说的是我们自己。”熊廷弼此时目光直直的看着孙承宗,眼中满含的是希望与决然。 “熊经略经管说,老夫绝对不会泄露半个字!”孙承宗的脸色顿时严肃了下来,对着熊廷弼承诺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熊廷弼苦笑着道:“大人,这次的案子还没有结,熊某的下场还未可知,或许是被砍头也未可知,自然不在意大人外不外传。下官的这些话牵扯颇深,大人真的要听?”熊廷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孙承宗说这些,当初见到那位少年天子,自己都没有开这个口。 “熊经略经管说,无论有什么牵扯就没关系!”孙承宗这次来辽东,就没打算了活着回去。如果能克复辽东那自然是好,如果做不到,他也不会回京去见天启皇帝了。 用力的点了点头,熊廷弼缓声道:“辽东最复杂的莫过于我们自己,看起来一片祥和,兵强马壮,可是真的细究起来,这辽东没有多少能打仗的兵啊!下官给大人举个简单的例子,辽阳城有三万守军,这是能打仗的军队,至于其他的不算。扣除冒领和吃空饷的,也就有两万五千的能战之兵,在这两万五千能战之兵中,有一小部分用的还是四年前的刀,穿的还是三年前的铠甲。有的因为打仗弄坏了的,士兵就穿着单衣,这样怎么打仗?”熊廷弼越说越激愤,用手狠狠的拍了拍炮管,似乎也没觉得疼。 孙承宗愣住了,一动不动,他没想到熊廷弼开口就是这样的话,心中除了震惊就是愤怒。当年孙承宗在大同,军队里虽然也有吃空饷的事情,上下一手刮一刮,可是却远远没有这里厉害啊!将士们居然拿着这样的装备,面对的却是勇猛善战的鞑子,这仗是怎么打的?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熊廷弼的肩膀,孙承宗道:“熊经略,接着说。 “将士的粮饷,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有全额的发放过,这么多年过来了,士兵有一半的时间在饿着肚子!”熊廷弼说道这里更加的激愤,他曾经亲眼见过饿的面黄肌瘦的士兵,这件事情他也是身有感触。 缓缓的摇了摇头,孙承宗也摸了摸那冰凉的炮管,沉声道:“大明一年的岁入三百二十万两,陛下每年投到辽东的粮饷却是四百一十万两,这么多的银钱,辽东的将士居然还有饿肚子的,老夫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熊廷弼也缓缓的点了点头,苦笑着道:“很多人都看不过,纷纷的上书弹劾,可是那奏折仿佛泥牛入海,杳无音讯!那些上奏折的人,很快便会被人用这样的那样的罪名拿掉,充军甚至杀头。下官在辽东多年,这样的事情见得太多了,这辽东虽说距离京师不远,可是也算的上山高皇帝远了。”话语虽然随意,可是熊廷弼的口中却满是苦味。 “身为臣子,有些本不该说,可是这里就你我二人,说一说也无妨。当年的万历爷什么也不过问,朝廷的大事被那些人把持着,这辽东的事情自然没有人理会。陛下不管,那些人更不会管,只要不出大乱子就没什么。或许他们本就没看得起这些野猪皮,不是他们放纵,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陛下刚刚登基不久,很多事情还不明白,这是一张大网,不是我们能弄得破的!”孙承宗的语气不重,说的话却有些大逆不道,不过这位老大人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变色。 在京师的时候,孙承宗无数次的和天启皇帝议事,天启皇帝很多次都抱怨自己的那位爷爷。有的时候气愤了,说的话很是难听,孙承宗这个不过是小屋见大屋了。 轻轻的笑了笑,孙承宗接着道:“不过我相信陛下,我想很快就会有动作了,或许我们都能看的到。” 求各种票票!给点呗! 第一百三十五章局势二 微笑着点了点头,熊廷弼的眼神变得很是深邃,声音低沉的道:“下官虽然是文官出身,可是更像一个武夫。大人不知道,这次被押往京城,下官的心里也以说是心如死灰。”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自然能明白,如果这次不是天启皇帝力排众议,相信现在熊廷弼一定在大牢里。 看了一眼孙承宗,熊廷弼笑着道:“到了京城,下官就感觉到了不同,原本应该下大牢的,却被压到家里。”一边说熊廷弼似乎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陛下刚刚的登基的时候,很多人弹劾内阁首辅方从哲,你知道那个时候陛下说了什么吗?”笑着看着熊廷弼,孙承宗淡淡的问道。 “这个,下官那个时候还在辽东,并不知道。”熊廷弼好奇的看着孙承宗,笑着道。 缓缓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孙承宗才道:“陛下说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就查办朝廷大员。当时在京的官员都知道,可是很多人都认为那是新皇帝登基收买人心的话。可是方从哲的事情,陛下并没有追究,你的事情,陛下自然会谨慎的处理,所以你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看着远处开阔的地面,又看了看城墙上的大炮,孙承宗笑着道:“这些事情说的有些远了,还是说刚刚的话题吧!这辽东还有什么问题?” 似乎也觉得话题有些远,熊廷弼也笑着道:“是啊!那下官就接着说。贪污军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将士们的装备。” “哦,装备怎么了?大明的将士的装备不都是一样的吗?”孙承宗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将熊廷弼找来是对的,还是他了解一些啊! 深深的叹了口气,熊廷弼有些无奈的道:“下官也很无奈啊!辽东将士的盔甲兵器虽然有一部分是自己锻造的,可是很大一部分还是来自工部的作坊。这里面的兵器就有很大的问题,虽然每年朝廷投入的钱财不少,可是那里的兵器质量却并不好。一把工部造的刀,在砍死三十人之后,肯定会倦刃,这刀就没法用了。可是总不能总换刀吧?这就让很多士兵不敢轻易的出刀。更人受不了的是这刀不够锋利,很多时候砍到鞑子的身体里,就会被骨头卡住,插不进去也拔不出来。” 再一次叹了口气,熊廷弼接着道:“拿着这样的兵器,怎么打仗啊?再说盔甲,大明的盔甲可以说是最好的,有链子甲,也有叶子甲,可是在这辽东之地,能够穿上铠甲的士兵却没有多少。” 深深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古语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当兵的连兵器铠甲都没有,还什么打仗啊! 深深的看了一眼熊廷弼,孙承宗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位熊经略看起来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可是对辽东的事情非常的了解,对军中的诸般要点充分的掌握,这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啊! “不知道熊经略有什么解决办法?”孙承宗呵呵的笑了笑,紧紧的盯着熊廷弼,他可不相信这位熊廷弼没有想过解决的办法。 “这个,不瞒大人,小官确实想了一些办法,可是有些不合适。朝廷是不会同意的,而且很可能为大人惹来麻烦!”熊廷弼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何尝不想做啊!只是这实在是没办法啊! 轻轻的拍了拍熊廷弼的肩膀,孙承宗摆了摆手,笑着道:“行不行的说一说,老夫洗耳恭听。” “既然大人想听,那么下官就说说。辽东打了这么多年仗,有很多的能工巧匠,完全可以自己打造兵器。而且可以根据士兵的需要进行改进,不但避免了工部的节流和贪污,同时也能让辽东的将士用上精良的装备!”见孙承宗的脸色丝毫不变,熊廷弼才将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此时孙承宗的脸色虽然不变,心里却在不断的思索着,他也明白了熊廷弼为什么不敢说了。辽东十几万的将士,虽然有一部分兵器铠甲是自己铸造的,可是毕竟是小部分。如果这样大规模铸造兵器,抢了很多人的钱财就是让人头疼的事情。正所谓抢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那些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以天启皇帝的英明,或许能够促成这件事情,可是这牵扯还不仅仅是这一点。大明朝对武官限制非常的严重,如果辽东自己铸造兵器,整编士兵,那辽东就可以独立在大明朝之外了。朝廷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虽然孙承宗一直认为天启皇帝是一个英明的皇帝,对自己也是信任有加。可是孙承宗也没有这个把握,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人,是不是也觉得很为难?”熊廷弼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想了很多办法,只有这个可行。一来省去了很多流程,可以避免官员贪污。二来可以因地制宜,能够更加适合辽东的将士使用。三来能够保证质量,不过出现偷工减料的情况。可以说是一举数得,可是熊廷弼的心里清楚,这也只能是想想,那位皇帝的老师恐怕也是没有办法!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沉声道:“这里面牵扯的太大了,不过老夫会把这个建议上奏陛下,至于成与不成,那就得看陛下了。”将目光转向熊廷弼,孙承宗笑着道:“熊经略,不知道还有什么建议?” “还是铸造的问题,不过不是兵器铠甲,而是火器。相对于鞑子,我们大明的火器很是犀利,可是这质量,下官实在不敢恭维。每次打仗,火铳总会有炸膛的,将人炸死不少不说,弄的士兵们都不敢使用火器了。这样根本就没有办法发挥火器的优势,更重要的是这些火炮,看起来高大威猛,可是真的打起来却更加的适合攻城,野战和守城很难发挥威力啊!实在是太慢了,刚刚打出一发炮弹,鞑子就冲上来了!”虽然很喜欢火炮,可是熊廷弼的眼神也很复杂。 求推荐!求收藏!求啊!满地打滚求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局势三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孙承宗自然是赞成熊廷弼说的话,不过这个问题就不是哪里铸造能够解决的了。 “还有什么问题?熊经略经管说,不要有丝毫的顾忌!”大声的笑了笑,孙承宗的目光就再一次落到了熊廷弼的身上,看来今天他是非要见熊廷弼榨干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熊廷弼有些无奈的道:“刚刚下官说的这些问题,如果能够得到解决,在严明军纪,编练新军,鞑子就猖狂不起来了。” 虽然熊廷弼这么说,可是孙承宗还是看到了熊廷弼眼中闪过的一丝异样,不由笑着道:“熊经略有什么顾虑?难道不相信老夫?” 深深的叹了口气,熊廷弼缓缓的道:“下官只是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说着熊廷弼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孙承宗,神态很是为难。 “老夫虽然不是济世安邦之才,可是却自认还是有些度量的,熊经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孙承宗笑了笑,目光直直的看着熊廷弼,真诚的道。 “唉!”深深的叹了口气,沉吟了半晌,熊廷弼才开口道:“这辽东还有一块顽疾,此疾不除,就算前面的事情都解决了,也是意见很麻烦的事情。” 没有说话,孙承宗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熊廷弼,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见孙承宗这么看了自己,熊廷弼顿时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块顽疾就是通敌!” 这一句话可谓震耳发聩,通敌,这两个字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最让人痛恨的字眼。孙承宗的眼睛猛地一缩,却什么也没有说。通敌其实很好解决,抓住杀了就是了,就算灭了九族,凌迟处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是熊廷弼却如此的吞吞吐吐,孙承宗自然是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辽东地面上,地瘠民穷,官兵很多都吃不上饭,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在这里却活跃着一群商人,他们的手面很广,是什么来历下官并不清楚。可是这些人却是神通广大,什么东西都能弄的到,哪怕是粮食,铁,食盐,这些朝廷禁运的东西。”熊廷弼说道这里,眼中闪过的是一丝冷厉,接着便是颓然无奈。 “熊经略,有什么话但讲无妨,就算有什么事情,老夫一力承担!”孙承宗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也能体会熊廷弼的心情,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 深深的看了眼孙承宗,熊廷弼才道:“这些商人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有的能搞到兵器铠甲,甚至火器。这些兵器铠甲,都是上好的,比辽东将士所用的好很多。原本这也没什么,拉过来我们买了也就是了,可是我们没有钱。这些商人就打着和朝鲜贸易的旗号,讲很多东西贩卖了出去,至于卖到了哪里,没人知道。不过打仗的时候,我们就能发现,鞑子所用的兵器,很多都是这些,那么贩卖的对象也就不言自明。” “这些人真是败类,全都应该抓起来,就地正法!”用力的拍了拍炮管,孙承宗怒喝道,胡子都一颤一颤的。 似乎早就料到了孙承宗的态度,熊廷弼顿时满嘴的苦味,苦笑着道:“大人,下官何曾不想这样做?不是不想,是做不到啊!” “做不到?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这里面又很大的牵扯啊!”孙承宗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熊廷弼连工部的事情都说了,克扣军饷那样的事情都没有隐瞒,却在这件事情上吞吞吐吐,看来这牵扯肯定小不了啊! “大人,您也知道,锻造兵器的事情,查起来就是工部的那些官员。克扣粮饷的,就是户部的人,就算将这些人都杀了,也没有什么。以大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以及在朝中的职位,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追查这些商人,那就牵扯实在太大了。这些商人背后的人,卖给他们东西的人,辽东这里给予他们方便的人。如果真的追查起来,就不知道牵扯到谁了。”熊廷弼的话语中透着深深的无奈,思考了这么久,也没能找到破局的办法。 “恐怕熊经略所担心的不光是这些牵扯吧?这些虽然很复杂,攻击起我们来也很是麻烦,可是最让熊经略担心的应该是那些给人方便的人吧?”孙承宗深深的看了一眼熊廷弼,眼睛微微的眯着,若有所思的道。 对着孙承宗拱了拱手,熊廷弼苦笑着道:“大人真是睿智无比,什么也瞒不过大人。是啊!那些人可以不追究,只将这些商人打掉,然后严肃的整肃边军也就是了。可是那些给人方便的人,怎么办?如果不惩治,那些人再派一些人来就是了,可是如果惩治,那” 熊廷弼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孙承宗却听明白了,能够给这些商人方便的,肯定是在辽东极有权势的。最重要的是肯定文武都有,如果这些人尸位素餐也就罢了,如果武能打仗,文能治民,那就麻烦了。 如果全都惩治,不但容易让商人背后的人抓到把柄,也容易动摇军心民心。深深的叹了口气,孙承宗也有些无力的感觉,自己来到辽东的时候,可谓志得意满,听了熊廷弼的话,可谓当头棒喝。 孙承宗自然明白,熊廷弼所说的都是实话,可是这几件事情没有一件是好办的。每一件都牵扯很大,却每一件都是重中之重,实在是让人头疼。和熊廷弼对视了一眼,二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城墙上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只有呼呼的风声,二人谁也没有在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快步的跑上城墙,来到了孙承宗的身边,在孙承宗的耳边,小声的道:“大人,来了几个人,很神秘,说是要见大人。” 疑惑的看了一眼来人,如果不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孙承宗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骗自己。 “这些人在哪里?”孙承宗虽然心里疑惑,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淡淡的问道。 “回大人,已经到了行辕里。”孙承宗是奉旨钦差,这钦差行辕可是早就准备好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信任 回到钦差行辕的时候,孙承宗面陈似水,身后跟着的是一个老管家,然后就是一脸苦笑的熊廷弼。 看来人一眼老管家,孙承宗淡淡的问道:“来人在哪里?” “回老爷,在大厅!”老管家恭敬的答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大步的向着里面走去,目标自然是钦差行辕的大厅。 “大人,下官是不是先回去?”熊廷弼一脸苦笑的来到孙承宗的面前,有些犹豫的说道,那些人既然这么神秘,想来找孙承宗也是有机密的事情,自己跟着似乎有些不合适了。 缓缓的摇了摇头,孙承宗笑着道:“飞百,你我虽然相交时间尚短,不过却是倾心相交,老夫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隐瞒的,跟着一起来吧!” 听到孙承宗称呼自己的表字,熊廷弼的心里微微一顿,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得到了孙承宗的认可,以后就是孙党的人了。缓缓的点了点头,笑了笑,熊廷弼便跟在了孙承宗的身后。 来到大厅的时候,孙承宗便发现了屋子里的四个人,只是有两个坐着,另外的两个站在二人的身后。走到中间主位上坐了下来,孙承宗笑着对熊廷弼道:“飞百,坐。”又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管家道:“上茶!” 对于孙承宗的爱搭不理,坐在那里的两个人却是一脸的淡然,似乎本就不在意。 将目光转向坐着的两个人,孙承宗的眼睛微微一眯,这两人,不应该说这四个人都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在坐的两位,一个老者,一个年轻人。老者看起来像一个郎中,脚边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箱子,看起里颇为怪异。那个年轻人却是一身白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还不时的扇一扇。这可是一月份,而且是在辽东,外面还是冰天雪地,这位的衣着实在是有些怪异。 至于站在二人身后的两个人,却是两个女人,让人吃惊的是,这两个人是一对双胞胎! 孙承宗仿佛没有看到四个人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一脸的淡然。四个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大厅里忽然陷入了一片安静。 许久,白衣的年轻公子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着道:“孙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的很,不过我等都是有要事在身的人,没有时间耗在这里,请孙大人屏退左右。” 孙承宗的眼睛猛地一缩,这几个人果然不简单,这分明是在讽刺自己有事情不做啊!不过这么多年的宦海沉浮,孙承宗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了,一脸淡然的笑了笑,沉声道: “老夫没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阁下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说吧!” 年轻的书生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目光看向一边的老者,淡淡的道:“老鬼,还是你来吧!老人和老人或许容易沟通一些!” 冷冷的哼了一声,崂山也没有说话,将手伸到了怀里,拿出了一封信。 “大人,这里有一封给你的信,请大人过目!”崂山的态度就要好多了,对于孙承宗也很是尊重,说着将信递给了孙承宗。老管家上来接信,却被崂山挡下了,显然这封信不能让他过手。 诧异的看了老者一眼,孙承宗微微一愣,接着便是淡然的笑了笑,却没有伸手去拿那封信。 “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人的信都有资格让老夫看的,你最好能拿出一些证明身份的证据。”孙承宗虽然是文官,可是也是颇为谨慎,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崂山缓缓的点了点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道:“大人对我等不信任,又不肯屏退左右让我等表露身份,这实在有些难为人了。” 孙承宗却是一愣,不过身在辽东,必须要谨慎小心,不然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眼睛微微一咪,便笑着道:“老夫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你们有什么还是直说吧!” 崂山和党寒对视一眼,都看出来两个人眼中的无奈,二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崂山只要对党寒道:“看来这次辽东的事情会很麻烦,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呢!” “老鬼,没什么,看本公子的手段!”党寒轻轻的笑了笑,用力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一边一脸诡异的看着孙承宗。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干嘛,可是孙承宗却是满不在乎,它虽然知道这钦差行辕里的人大多靠不住,可是这周围的钦差护卫还是值得信任的。如果这些人想要对自己不利,屋子里和外面的守卫能保护自己,如果将他们都屏退了,那可就说不准了。 在党寒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钦差护卫便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地上,包括站在门口的护卫。还有屋子里的管家和丫鬟,全都倒在了地上,悄无声息。屋子里清醒的人就只有熊廷弼和孙承宗关,当然还有党寒这四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做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孙承宗,而是一边的熊廷弼,一脸谨慎的看着面前的四个人,脚步慢慢的向着孙承宗移动了过去。 “熊大人,不要紧张,我们是锦衣卫!”崂山和党寒已经站了起来,拿出了锦衣卫的腰牌,对着二人恭敬的道。 孙承宗微微一愣,一脸谨慎的问道:“既然是锦衣卫,为何要藏头露尾?” “大人,您还是先看看这封信吧!看过之后您就明白了!”崂山脸色丝毫不变,将那封信双手托起交给了孙承宗。至于信里面写的什么,崂山和党寒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要把信当面交给孙承宗。 既然知道了对方是锦衣卫,孙承宗的戒心就放下来一些,虽然对锦衣卫没有好感,可是在这辽东这也是自己人。接过崂山的信,孙承宗撕开信封,拿出信纸。只不过他没有看信的内容,而是直接去看下面的落款,他想第一时间知道这是谁写来的。 当看到下面的落款之后,孙承宗就愣住了,因为那里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私章,那是天启皇帝的印信。 第一百三十八章找人 自从天启皇帝大婚的消息传开后,北京城里大多数人都是翘首以盼。对于这个缺少娱乐项目的年代来说,皇帝大婚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大事了。 天启皇帝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二月初八,据说是大吉大利。纳采和告期都已经过了,整个婚礼的前戏已经准备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等到婚礼当天的迎亲了。当然上门迎亲那是民间的风俗,皇帝自然不能上门迎亲,不过这规矩都是差不多的。皇帝会选派一位儿女双全的人为迎亲使者,希望能够从他们身上借一点好运过来。 虽然还没有到二月初八,可是整个紫禁城已经开始布置了,整座紫禁城先是一变大清扫,各个宫殿也都是张灯结彩,忙的不亦乐乎。当然,这些忙的都是宫中的太监和宫女,至于天启皇帝则还是百无聊赖。因为不用上早朝,奏折不是紧要的也不会拿上来,天启皇帝也就闲了下来。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洪,天启皇帝招了招手,将他叫到了身边。然后淡淡的道:“去,找几个禁卫,拿几套衣服,我们去吏部!” “陛下,后天就是大婚之期了,是不是”陈洪有些犹豫,皇太后可是对他有过嘱托,这几天一定要照顾好天启皇帝,这里面的深浅他可是知道的。 “快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天启皇帝诧异的看了一眼陈洪,伸手拿过他的拂尘,左右晃了晃。 天启皇帝带着陈洪和八名禁卫,悄悄的离开了皇宫,奔着吏部就来了。一切非常的顺利,天启皇帝很快的进入了吏部衙门,也见到了吏部尚书周嘉谟。周嘉谟做吏部尚书已经有一阵了,他的手段不弱,这吏部虽然还没有全在他的掌握之下,可也没有人敢明着违背他的意思。 “臣,周嘉谟见过陛下!”周嘉谟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来做什么,不过心里却是有些紧张,对于自己的前任是怎么致仕的,周嘉谟也有些耳闻。天启皇帝第一天来,结果原本的吏部尚书第二天就递上了辞呈,自己一定要小心应付。 “爱卿起来吧!朕有件事情需要爱卿办,所以就来了。”天启皇帝笑了笑,淡淡的道。 “不知陛下有什么事情?臣定当尽心尽力!”周嘉谟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接着道:“也没有什么大事,朕这次要找两个人,一个叫李彪,另一个叫钱龙锡,你给朕找找!” 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周嘉谟的心此时算是放回到了肚子里,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周嘉谟恭敬的道:“陛下,这两个人臣都认识。”对于这两个人,周嘉谟的确非常熟悉,而且和其中一个还颇有些交情。在周嘉谟看来,这两个人都是有才能的人,这次天启皇帝来找二人,显然是要重用的,不由的替二人高兴。 “爱卿认识?那就给朕说说!”既然周嘉谟认识,那就正好好好了解一下,虽然天启皇帝对这两个人也有些印象,不过也就是知道这两个人是不错的官,至于其他的就不甚了解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周嘉谟回答道:“钱龙锡万历三十五年进士。由庶吉士授编修,现任詹事府少詹士。李标万历三十五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现在也是詹事府的少詹士!” 听了周嘉谟的话,天启皇帝就愣住了,居然都是万历三十五年的进士,这二人是同年。现在有都在詹事府里做少詹士,看来这二人的关系应该很不错,毕竟是门生故旧中的啊! “既然爱卿与这两个人熟悉,那不知道爱卿对这两个人怎么看?”天启皇帝笑着看着周嘉谟,淡淡的问道。其实天启皇帝听说这两个人在詹事府,心里就已经打定主意要用这两人了。詹事府说白了就是皇太子的府邸,泰昌帝并没有做几天太子,詹事府可能都没去过。天启皇帝就更不用说,可能连詹事府的门对着那边开都不知道。 “回殿下,李标和钱龙锡都是万历爷看重的人物,是预备给先皇使用的。这人品和才能都是非常不错的,是一等一的人才。”周嘉谟对这两个人其实很同情,在明朝的初年,这詹事府是为了教导太子设立的。可是到了中期,这詹事府的职位就成了翰林的进阶之地了。李标和钱龙锡都是进士出身,点的翰林,然后做的詹事府的少詹士。如果按照正常的途径,那肯定是泰昌帝为太子,接着登基为帝,然后提拔重用。 可是世事难料,天意难测,泰昌皇帝登基八天便得了重病,一个月便一命呜呼。可能都还没想起这两位少詹士,就已经死了。接着便是天启皇帝登基,对于一个没住东宫的太子,这詹事府的少詹士是谁恐怕都不知道。 由于中进士之后便点的翰林,接着便入了詹事府,这些人可以说是太子的班底。天启皇帝都没说提拔,自然不会有人敢举荐,没人敢去碰那个眉头。要是因为天启皇帝不喜欢这两个人,那举荐的人就是自找麻烦,谁也不愿意这么做。如果不是天启皇帝想起了这两个人,这二位还不一定做几年少詹士呢! 天启皇帝对于周嘉谟的识人之能还是信得过的,况且这两个人都是历史上出名的能臣,无论怎么样先找过来看看。对着周嘉谟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既然想找的人找到了,那朕就走了,周爱卿好好干,朕可是很看好你的!”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向外走去。走过周嘉谟身边的时候,还伸手拍了拍周嘉谟的肩膀。 “臣,恭送陛下!”周嘉谟的心里是乐开了花,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自从他做了吏部尚书之后,这吏部自然是有人阳奉阴违,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情,周嘉谟觉得那些人肯定要收敛一些。最重要的是看到天启皇帝这么器重自己,下面的人肯定会跳到自己这边来。毕竟良禽择木而栖,下面的人有着更深的体会! 今天强推,本来想写个感言的,可是还是觉得应该把很多话留着上架的时候再说,所以就没写。明天就是新的一周了,希望能够冲一下推荐榜,所以厚着脸求点推荐票,当然是明天的!谢谢大家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大婚一 天启元年,二月初八,天气晴,宜嫁娶出行,忌动土搬家。 “陛下,该起床了!”小心翼翼的走到天启皇帝的床前,陈洪小声的道。 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没有说话,他现在很累。来到大明这么长时间,天启皇帝第一次失眠了,这一晚上浑浑噩噩的,总是似睡非睡的。现在天启皇帝很是疲累,眼圈都有些发黑,头更是难受的要命。 “陛下,要不要把太医找来看看?”见到天启皇帝痛苦的揉着额头,陈洪有些担心的问道。今天可是天启皇帝大婚的日子,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可是担待不起啊! 缓缓的做起身子,天启皇帝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道:“不用了,朕就是没睡好,你去让人准备一点清淡的东西,在弄点能够降温去火的。” “是,老臣这就去!”陈洪恭敬的施了一礼,便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在吃过早饭之后,天启皇帝的精神好了一些,站在大殿的门口甚了一个懒腰,看看外面的天色,天启皇帝淡淡的道:“接下来朕要做什么?”自从上次冠礼之后,天启皇帝就明白,只要举行什么仪式,自己就得被累的够呛。只是希望自己大婚,不要折腾自己了。 “陛下,该更衣了!”陈洪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这皇宫中还没有一个人敢不笑呢!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跟着陈洪回到了房间里,立刻被一群太监和宫女包围了。天启皇帝一脸好奇的接受着这些人的摆弄,穿上婚礼该用的衣服,戴上该戴的东西。天启皇帝一直都是笑着看着忙碌的这些人,可是当这些人开始往自己的脸上抹一些胭脂水粉的时候,天启皇帝在也笑不出来了。 “停”高高的举起手,天启皇帝大声的喊道, 随着天启皇帝喊声,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口中都在喊着,皇上恕罪,虽然他们心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 “都起来吧!没你们什么事。”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淡淡道,又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边的陈洪,有些疑惑的道:“这些东西可不可以不擦?”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些胭脂水粉。 “陛下,这个恐怕不行!”听了天启皇帝的一句话,陈洪果断的摇了摇头,这个规矩他可不敢改,等一下还要去拜太后,还要接见文武百官,如果被人知道了,那么受罪的就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了。 见反对无效,天启皇帝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看着身后的太监宫女,满脸委屈的道:“来吧!” 等到天启皇帝化好妆,外面已经大亮了,本来想看看自己的模样,可是最终也没有那个勇气。接下来便是仪式了,在陈洪等人陪同下,天启皇帝先去祭祖,然后拜见太后。过程可谓一板一眼,皇太后的表情也是非常的严肃,没有平日的关心和笑容。 等到流程完毕,天启皇帝已经累的是气喘嘘嘘了,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天启皇帝知道,今天不过刚刚开始! 在陈洪的陪同下,天启皇帝缓步的前往下一个地点,紫禁城的太和殿。此时在前往太和殿的路上,早就已经铺满了红毡子,道路的两旁早就准备好了礼乐。在礼乐声中,天启皇帝缓步的走进了太和殿。 此时的太和殿里,早就已经布置完毕了,在大殿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册立皇后的诏书,皇后的金印等等。来到桌子的前面,天启皇帝左右看了看,然后才缓步的走到了龙椅上。天启皇帝心中不禁感叹,这个媳妇娶的太不容易了,这还没怎么样呢,先把自己累的够呛。 将身子靠在龙椅上,用手轻轻的敲打着小腿,此时天启皇帝的小腿是酸胀的难受啊! “升殿!” 天启皇帝刚刚觉得好一点,就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去陈洪正在扯着嗓子大喊。紧接着便是门口的太监,然后是外面的侍卫,声音宏大,整个紫禁城都笼罩在这样的喊声里了。 随着喊声的传开,陈设在太和殿之前的中和韶乐,以及设在太和门内丹陛大乐全部都响了起来。静鞭三响,在鼓乐声中,早就喜气洋洋地站在太和殿丹陛上和太和殿庭院中的王公大臣,在太监的引领下缓步的走进太和殿。 大臣们走进大殿里,对着天启皇帝三拜九叩,口中高呼万岁,顿时紫禁城又被万岁之声笼罩了。 “众位爱卿平身!”天启皇帝缓缓地将双手抬起,坐直身子,对着下面的大臣道。然后,天启皇帝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便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陈洪。 “宣诏!”陈洪果然没有让天启皇帝失望,大声的喊道,喊完,陈洪缓步的走下台阶,来到了大殿中央的桌子边。 陈洪的话音刚落,站在大殿里的人边走出来一个,正是礼部尚书孙如游。缓步的来到桌子的另一侧,撩起衣服缓缓地跪了下去,接过了陈洪手中的诏书。 缓缓的将诏书打开,孙如游面陈似水,大声的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地畅和,阴阳调顺,万物之统也。兹有张氏之女张嫣,温柔和顺,仪态端庄,聪明贤淑,乃依皇明之礼,册立张氏张嫣为皇后,母仪天下,与民更始,钦此。” 等到孙如游将诏书读完,所有的大臣都站了起来,孙如游躬着身子身子对天启皇帝道:“请陛下任命迎亲使者!”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天启皇帝大声的道:“朕任命内阁大学士刘一璟为迎亲使者。”这个倒不是天启皇帝自己说的,而是那些人早就选好的。选择刘一璟不是因为他是内阁首辅大学士,而是因为他能生。这位老大人,此时已经有了儿子七个,女儿四个,可谓无人能及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刘一璟心里感叹,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赶忙走出来,恭敬的跪倒在地,大声的道:“臣,刘一璟接旨!” 谢谢大家的票票!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四十章大婚二 躺在柔软的床上,天启皇帝一脸的舒适,一边还有两个漂亮的宫女帮着按摩,这才是皇帝应该过的日子啊!从太和殿回来之后,天启皇帝一直就是这个姿势,实在是太累了。整个大婚的流程进行到这里,天启皇帝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陈洪,天启皇帝笑着问道:“陈洪,朕的大婚花费多少?” 听到天启皇帝的问题,陈洪顿时有些局促,脸上也是苦笑着,犹豫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国家钱粮吃紧,所以皇太后说婚礼需要从简,可能” “有什么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看着陈洪的样子,天启皇帝就是一阵烦躁,大声的道。 “是,陛下大的大婚因为节俭,所以总共用银一百二十万两,内库出银八十万两,户部出银四十万两!”一边说着,陈洪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启皇帝,很是害怕的样子。 天启皇帝不明白,可是陈洪却明白的很,这次的皇帝大婚可以说是花费不多,如果天启皇帝发脾气,事情还真的麻烦了。陈洪可是清楚的记得,神宗为他的两个儿子操办婚礼,光采购珠宝一项,就花费了白银两千四百万两。天启皇帝的大婚,不过用银一百二十万两,相比较来说这是一个寒酸而拮据的婚礼。 天启皇帝愣住了,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不是因为花的少了,是因为花的多了。一百二十万两啊!这一笔钱如果放到辽东,放到西北,放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啊!可是现在却只是办了一个婚礼,当初天启皇帝拨给了徐光启一百万两白银,都已经觉得非常的多了。 看了一眼惶恐的陈洪,天启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或许在陈洪看来,这次的婚礼花费的银子太少了。到了这个时候,天启皇帝终于明白了,这大明朝不是没钱,是钱都在大户手里,都没有花到该花的地方,自己就是这天下最大的大户啊! 想了想,天启皇帝对陈洪道:“这皇宫里,一个月花费多少?” 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为什么问这个,不过陈洪这个时候可不敢触天启皇帝的霉头,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道:“这皇宫大内,每月花费在十五万两左右。如果有祭祀或者节日,就会适当的增加一些!” 天启皇帝再次摇头苦笑,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忽然觉得非常刺耳,这仿佛不是婚礼的喜悦声,而是为这个国家敲响的丧钟。颓然躺在床上,天启皇帝觉得这婚礼,真是充满了讽刺! 没有人知道天启皇帝的心情,外面依旧是热闹非凡,迎亲的使者离开太和殿之后,便向着外面走去。此时法驾卤簿陈设在太和殿丹陛及庭院内。皇后仪仗陈设在午门之外,其中有一顶皇后礼舆,外面的杏黄色缎子帷幔上,用金线绣着大凤凰。“女乐”分设在乾清宫后面和交泰殿前面。 迎亲使者,内阁大学士刘一璟将把金册、金宝放到“龙亭”里。仪仗队、鼓乐队在前,迎亲使者居中,后面跟着迎亲官员、太监、侍卫,出午门,会同皇后仪仗,抬上大批的礼品,直奔张府! 一行人绵延数里,前面都是锦衣卫开道,大街上观看的,跟随的人不计其数。 张府自纳采,便开始了小规模的整修;自纳吉,便开始了大规模的整修;告期以来,全府总动员,上上下下,谁都不能闲着,整修宅院,大搞环境卫生。虽然不能“僭越”,搞得像皇宫一般辉煌,但是,也得光彩夺目,尽量让人看着有“门当户对”的感慨。单是阖府上下、全家老小,置办里外三新的行头,就忙得够呛,何况,还得张灯结彩,张罗喜筵,广泛散发“喜帖”呢!、 为新娘子化妆,最伤脑筋。弄这么大动静,差不多天下尽人皆知,生米基本成了熟饭,“退货”是不大可能了。可是,万一皇上女婿一掀盖头,不满意,不开心,这门儿亲戚走得不近乎,皇恩就不会浩荡了。于是乎,沐浴呀,恨不得把张大小姐搓掉一层皮!沐浴之后,反复地用以绿豆粉为主要原料制成的护肤剂、西域香水,揉面擦身。再用蜂蜜、玫瑰花瓣等原料制成的洗面奶涂面,用朝廷大臣都难得一见的高级纸膜,轻轻地擦拭。又用羊脂、白色素馨香等原料制成的护肤霜,反复涂抹。最后一道工序是,在脸上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红唇。再在两个脸蛋子上,鼓捣出两块“颊红”来。 至于发式,当然要按“文件”中规定的几种样子,选择处理。那是有“级别”的,整得像妃子、贵妃,那就糟了。不管是浪漫的“飞天髻”,还是新颖的“朝天髻”,既要考虑带凤冠的方便,又要适合张大小姐的脸型。两绺鬓发,无论如何也要“自然下垂”,有如飘逸的蝉翼,让皇帝女婿一见,就两眼发光。 说时快,那时慢。经反复推敲,反复试验,反复论证,反复彩排,直到迎亲的头一天晚上,才最后“定盘子”。可倒好,这么一幽闵,看上去,钱大小姐像个瓷人儿似的,一点儿活泛气儿都没有了。不过,她爹妈都说好∶美丽,最要紧的,是“端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张嫣也是摇着头苦笑,一脸的无可奈何,在这件事情上她是没有发言权的。就连一项和自己亲近的丫鬟小环,此时也是满脸幸福的为自己操办着,小脸上全是汗珠。 此刻,张大小姐全副武装,端坐在绣楼上,耳闻迎亲的鼓乐声越来越近,心里的那面“鼓”,点儿也越敲越急。时刻未到,终不知这副尊容,能否得到“客户”的青睐! 虽然和天启皇帝有过一面之缘,两个人不过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张嫣甚至都没看清天启皇帝长的什么样。和要结婚的少女一样,这心里忐忑的很啊! “小环,给我倒一杯水来!”似乎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对站在不远处的小环招呼道。 “小姐,你可得小心点,千万不能把装弄花了!”将水杯递给张嫣,小环满脸紧张的嘱咐道。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满地打滚求! 第一百四十一章大婚三 北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在那哪里?有人或说东城,有人会说南城,只是此时此刻,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张家的门口。 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张家的所有人都等在门口,都跪在地上迎接迎亲的队伍。队伍慢慢的来到张家的门口,沿着大街分列两边,露出了中间手捧诏书的使者刘一璟。 没有过多的寒暄,刘一璟将封后的诏书又念了一遍,鼓乐声中,锦衣卫轿夫把皇后礼舆、龙亭,抬入前院,再由太监抬到后院的“绣楼”前,按钦天监官员指定的“吉利方位”停放。张家大小姐着皇后礼服,戴凤冠霞帔,闪亮出场,跪受金册、金宝,回“楼”等待吉时。 吉时一到,新娘子张嫣升舆启驾。大队人马经前门,沿御路,过大明门,入天安门、端门,到午门,城楼上钟鼓齐鸣。队伍从午门正中门洞进入紫禁城,经太和门,到乾清门。皇后仪仗入乾清门,太监、宫女列队夹道,跪倒迎接皇后。在丹陛下,迎亲使者还节复命。鼓乐声中,礼部官员奉皇后金册、金宝,交有关人等陈列于乾清宫后面的交泰殿。新娘子坐的礼舆,由诰命夫人、女官、宫女,或引,或抬,或扶,或随,送到坤宁宫去拜天地,行大礼。 外面忙的如火如荼,天启皇帝却是在皇宫里静静的沉思,站在一边的陈洪则是一脸的愁苦,不时的向外望去。自从谈论了刚刚的话题,天启皇帝就变成了这个模样,也不知道这是在想什么。 陈洪虽然担心,可是却不敢打扰天启皇帝,这位少年天子平日了很是和善,对宫女太监不打也不骂,可是真要是动起手来,可是绝对不心软的。 就在陈洪毫无办法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太监,恭敬地对陈洪道:“干爹,时辰到了!” 对着小太监挥了挥手,陈洪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快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小声的道:“陛下,吉时到了,该出去了。”见天启皇帝不动,陈洪伸出手缓缓的摇动天启皇帝的胳膊。 “知道了!”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淡淡的道。 等到天启皇帝出来,真正的大典这才开始。刘一璟和礼部、内务府一众官员跟在皇上的后面,去坤宁宫拜堂成亲。拜过堂之后,有一个礼节是非常的重要的,那就是合卺宴开。 卺即“瓢”。古时,把一只葫芦剖成两个瓢,新郎新娘各执其一,喝交杯酒,取“合二而一”之意。然而,俗话又说∶按下葫芦起来瓢。这东西似乎不大吉利,后来人们多用杯子喝交杯酒。到了天启皇帝这个时候,皇帝和皇后已经有了专门的酒具,青玉合卺杯,两只连体圆筒杯,高约两寸,外侧有凸雕、镂空的龙、凤,以及两首喜庆的诗句。 将天启皇帝和张嫣送到坤宁宫,然后所有都离开,留下夫妻二人,这合卺宴开就开始了。在这之前,天启皇帝还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为张嫣拿掉盖头。 将床头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材质,也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木棍拿起来,气沉丹田,然后轻轻的挑起那红色的盖头。只是下一刻,天启皇帝的手猛地一抖,木棍应声掉在地上。天启皇帝本人,也是猛地向后一跳,踢倒了一把椅子。 “陛下,你怎么了?”看到天启皇帝有摔倒的趋势,张嫣赶忙站起身子,想要过去搀扶天启皇帝。 “你别过来,坐回去,坐回去!”此时的天启皇帝摇头苦笑,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 张嫣愣住了,虽然没有想过天启皇帝看自己一眼就会喜欢上自己,可也不能是这个态度的,顿时愣愣的站在原地。 轻轻的椅子扶起来,然后缓步的走到桌边拿起一面镜子,将镜子递给张嫣,苦笑着道:“你自己看看吧!” 下意识的接过镜子,张嫣眼中的疑惑一闪而逝,赶忙拿起镜子看了一眼。 张嫣看着自己的时候,天启皇帝也在上下打量着她,身材看不到,因为被凤袍盖着。脸上长的什么样,看不出来啊!白色的脸色,不知道擦的什么,就像扑了一层面粉一样。血红的嘴唇,画的非常小,挽着一个大大的发髻,看起来就像恐怖电影里的瓷娃娃。如果是后世,大晚上看到这幅模样,一定会吓死人的。 有些疑惑的放下镜子,张嫣不明所以的看着天启皇帝,这是怎么了?虽然自己也不喜欢这么装扮,可是不是说这是礼制吗? 不好意的笑了笑,天启皇帝有些局促的道:“这个,朕有些不习惯,第一次看到,吓了一跳,你要知道,朕的胆子比较小!” 轻轻的捂住嘴,张嫣很怕自己笑出来,不过看向天启皇帝的目光却和善了不少。面前的这位大明天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更像是一个调皮的弟弟! 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天启皇帝笑着道:“这个,接下来该做什么?” “陛下,接下来该和合卺酒了!”张嫣缓步的走到桌子的边上,拿起桌子上的青玉合卺杯,倒了一杯酒,然后递给了天启皇帝。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天启皇帝轻轻的接过酒杯,然后一饮而尽!然后品了品,笑着道:“这酒不错,比朕以前喝的都要好!” 看着天启皇帝的表情,张嫣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个,不对吗?”天启皇帝似乎也发现了不妥,心中不禁埋怨陈洪,也不教教自己,还得自己出丑,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下。只是天启皇帝不知道,这些都是结婚副使的任务,不过那位礼部尚书孙如游,显然是忘记了! 拿起酒壶,再一次倒了一杯,张嫣笑着将酒杯递给天体皇帝,轻声道:“陛下,抿一口就好!” 既然不懂,那就不要装懂,天启皇帝笑着接过酒杯,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张嫣拿过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看到这一幕,天启皇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在另一个杯子里倒了一杯,然后递给张嫣,张嫣轻轻大的抿了一口,然后天启皇帝一饮而尽! 礼成! 求点击!求票票!求收藏!满地打滚的求! 第一百四十二章大婚四 垂头丧气的走在皇宫里,天启皇帝可谓郁闷无比,本以为马上就可以入洞房了,结果礼仪还没有结束。看着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边的张嫣,天启皇帝的心里颇为怪异。 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洪,天启皇帝有些无奈的道:“这是要去哪里?” “陛下,婚礼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老臣会陪着殿下的!”陈洪微微笑了笑,恭敬的说道。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天启皇帝偕皇后张氏,先去祭拜列祖列宗,诣皇太后寝宫,行谒见礼。然后天启皇帝御乾清宫,“诏告”大婚礼成,皇后张氏率妃子等,叩拜丈夫。皇太后在寝宫,向新婚夫妇赠礼,设宴祝贺。天启皇帝御太和殿,接受王公大臣祝贺。皇上设宴款待皇后家人,赐礼物。 等到所有的流程走完,天启皇帝已经是筋疲力竭了,在几个太监的搀扶下,缓步的走向自己的新房。此时天启皇帝是不住的苦笑,自己现在正是腿软,脚软,全身酸疼。只想找一张舒服一点的床,然后躺在上面睡一觉。至于入洞房那么高难度的事情,天启皇帝是心有余,力不足了。更何况面对的是一个可以演恐怖电影的瓷娃娃,估计也没什么欲望。 轻轻的做到床上,天启皇帝挥手示意陈洪等人出去,然后自己躺在了床上。半晌,天启皇帝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四下打量了起来。进来有一会了,居然没有看到皇后张嫣,难道新婚之夜,皇后逃婚了? “陛下,在找什么?”就在天启皇帝想要叫人进来的时候,屏风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笑语嫣然的看着天启皇帝,娇声的问道。 天启皇帝愣住了,原本那个吓死人的瓷娃娃已经不见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身上穿着红色的丝绸短衫,雪白的玉臂暴露在外面,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体态丰盈,身材娇小,肌肤吹弹可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天启皇帝虽然没有很多女人,可是却见过了很多的美女,包括李岚都是难得意一见的美女。不过和面前的这个女子比起来,还是要差一些的,这可以说是天启皇帝见过最美的女人了。 见天启皇帝痴愣愣的看着自己,张皇后的心里顿时一阵娇羞,也夹杂着一些窃喜。天启皇帝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时候,被自己吓了一跳,虽然嘴上没说,可是张皇后的心里可是不怎么舒服。此时看到天启皇帝的样子,心里顿时一阵舒爽。 虽然心里觉得出了一口气,可是张皇后的脸上却是依旧挂着一丝娇羞的笑意,缓步的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笑着道:“陛下劳累了一天了,妾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洗澡水,让妾伺候陛下洗洗吧!” 天启皇帝已经回过神来了,笑着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见张皇后要为自己脱衣服,天启皇帝连忙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叫几个丫鬟进来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张皇后微微一愣,见天启皇帝关心自己,顿时觉得心里甜丝丝的,笑着摇了摇头,张皇后脸色微红的道:“陛下,这里可是洞房,怎么能让人进来呢!让妾来服侍陛下,妾现在已经是陛下的人了。” 天启皇帝看着张皇后一件一件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去,有些傻愣愣的。忽然捂住自己衣服,大声的道:“还是朕自己来吧!”说完向着屏风后面跑了过去! 看着天启皇帝的背影,张皇后一脸的诧异,紧接着是满脸的笑容,发出了清脆的笑声。 听着外面张皇后的笑声,天启皇帝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都有些发烫。对着外面的张皇后道:“竟然敢嘲笑朕,信不信朕将你打入冷宫?” 这次张皇后害怕了,顿时想起这个人不光是自己的相公,还是当今的皇上,连忙跪倒在地,满脸畏惧的道:“陛下,妾,妾,不是,陛下绕了妾吧!”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的话,居然把张皇后吓到了。赶忙从水池子里跳了出来,跑到张皇后的面前,伸手把她拉起来。讪讪的笑了笑,天启皇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朕是开玩笑的,就是和你闹着玩的,你快起来吧!朕以后不吓你了!” 听着天启皇帝安慰的话语,张皇后也知道自己误会了,可是当他看到天启皇帝此时的样子,俏脸顿时通红,扭过头不再看天启皇帝了。 看到张皇后的样子,天启皇帝猛然想起自己还光着,顿时大囧,连忙站起身子,向回跑去! 看着天启皇帝狼狈的样子,张皇后忽然觉得这个皇帝很不错,会是一个好相公,眼中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柔和了许多。 等到天启皇帝再次出来,身上穿着的是短衣短裤,这是天启皇帝特意命人做的,和后世的差不多。看着张皇后红着脸坐在床上,天启皇帝顿时觉得有些激动,身体上的疲倦似乎也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缓步的走到床边,天启皇帝其实也有些紧张,抬起头看着张皇后,天启皇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朕刚刚吓到你了,不要往心里去,以后你就知道了,朕还是不错的。” 似乎被天启皇帝的话说动了,张皇后抬起头看着天启皇帝,淡淡的道:“陛下,其实妾当初并不想进宫。”说着,抬起头看着天启皇帝。 “是啊!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这皇宫大内,情有可原!”缓缓的坐到床上,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张皇后的腰上,盈盈一握,天启皇帝心里顿时火热了起来。 感觉到腰间的温度,张皇后的脸色微红,身子也有些颤抖,可是却没有动,自顾自的道:“可是今天见到陛下,妾感到很庆幸,陛下会是一个好皇帝,也会是一个好相公。”笑着看了天启皇帝一眼,张皇后将头靠在了天启皇帝的肩膀上。 “这个,想要互相了解,以后有的是时间。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朕觉得还是”天启皇帝一边说着,一边搂着张皇后向后面的床上倒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艾菲斯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杨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挥了挥手,杨涟有些无奈的道:“好吧!你是东厂的人,陛下派你来的,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大人,陛下让我们辅助你,凡是大人不方便的地方,都可以由我们去做!”黑衣人似乎并不在意杨涟的态度,抱了抱拳,大声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涟并不是那种腐儒,虽然对东厂没什么好感,可是他也明白,天启皇帝派这些人来,肯定有他的用意。看了一眼黑衣人,杨涟淡淡的道:“那好吧!你去忙你的吧!有事情的时候,本官去找你。” “是,大人,告辞!”对着杨涟施了一礼,笑四笑缓步的走了出去。 苦笑着摇了摇头,杨涟小声的道:“陛下,你让这些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杨涟自然不会认为天启皇帝真的将这些人交给自己,肯定有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在想了,对着站在门外的衙役招了招手,杨涟淡淡的问道:“李捕头,那个弗朗基人在做什么?” “回大人,那个弗朗基人在指挥人挖地窖呢!好大一个地窖呢!”李捕头说起那个弗朗基人就觉得有些好笑,忍俊不禁的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杨涟笑着道:“我们去看看吧!他可比我们金贵多了!” 在巡抚府邸的后院,一群人正在忙碌着,干的热火朝天的。在这里面最显眼的就是那个指挥的人,黄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身上穿着上好的丝绸长衫,让人一看就想笑。 “艾菲斯,你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缓步的走到艾菲斯的身边,杨涟笑着问道。 “哦,是杨大人,上帝与您同在。您找来的这些人非常的不错,干起活来很卖力气,从来不抱怨,这是好工人!”艾菲斯似乎非常的兴奋,小胡子都是一颤一颤的。 轻轻的笑了笑,看了一眼艾菲斯,杨涟淡淡的道:“艾菲斯,本官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不远万里的来到大明?” “哦,杨大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在我们那里流传着,东方是一个遍布香料和黄金的地方,我们当然是为了发财才来的!”艾菲斯诧异的看了一眼杨涟,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位杨大人,人是非常不错的,可是总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涟并不是那些古板的文官,不会认为艾菲斯是一个逐利之徒,便不屑于与之为伍。在听了艾菲斯讲述葡萄牙的事情之后,对杨涟的触动非常大。此时他也知道了世界很大,非常大。 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杨涟曾经想上书天启皇帝,洋洋万余言的奏折,在写完之后就被杨涟烧了。冷静下来,杨涟才想起来,这个艾菲斯还是天启皇帝派给自己的,想来天启皇帝早就知道了外面的事情。这个时候杨涟对天启皇帝更加的钦佩了,这位少年天子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长远,自己是怎么也比不上啊! 看了一眼艾菲斯,杨涟笑着问道:“那你为什么来到辽东?这里的环境和气候都不是很好啊?而且还在打仗!” 用力的点了点头,艾菲斯笑着道:“因为你们的皇帝给了我承诺,只要将这件事情办好,他就给我一百斤黄金!” 看到艾菲斯双眼冒光的样子,杨涟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对天启皇帝真的是敬佩不已。看来这位少年天子对这些弗朗基人真是了解,知道用什么来吸引这些人。这件事情如果做成了,就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一百斤黄金听着不少,可是真的和这件事情相比,就真的是微不足道了。 看到地上的土有些发黑,杨涟好奇的道:“这里的土怎么黑了?” “哦,这里的天启太冷了,地都冻住了,这是放火烧的,不然挖不动!”艾菲斯脸上挂满了得意,笑着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涟深深的看了一眼艾菲斯,这个人还真是有些能耐,是不是应该在笼络一些弗朗基人呢?想了想,杨涟淡淡的道:“艾菲斯,你还知不知道哪里有有能力的弗朗基人?” “杨大人真是问对人了,我们过来的很多都是有能力的人,有会挖矿,会造船的,会造炮的,都是很有能力的人!”艾菲斯得意的笑了笑,他明白只要把自己说的厉害一下,才能得到更多。 对于比的杨涟没什么兴趣,但是会造炮的可是让杨涟很感兴趣,现在军中装备的就有很多弗朗基的大炮。只不过杨莲没有见过会造炮的弗朗基人,不由赶忙问道:“那这些人都在哪里?” 似乎看出杨涟的心思,艾菲斯摇了摇头,对杨涟道:“杨大人,他们是来不了的,他们都在京城!” “在京城?在京城做什么?”杨涟有些诧异的道,难道是这些人都不愿意来?那自己一定上书皇上,将这些人全部都招揽过来。 “当然是给皇帝工作了,我也是,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印地安大陆呆过,也不会被派到这里来。”艾菲斯觉得和这位杨大人沟通存在问题,在他心里甚至觉得这是一个笨蛋官员,只是脸上没有丝毫的表露,依旧一脸笑眯眯的。 再次苦笑着摇头,杨涟此时明白了,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天启皇帝的深谋远虑,远非自己能比得上,如果不是这次见到艾菲斯,杨涟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一群人,在私下为天启皇帝做事情。看来这位少年天子不但心机深沉,眼光长远,做起事情来这保密做的也是非常好的。跟着这样的皇帝,中兴大明有望啊!杨涟对天启皇帝充满了希望。 不过被希望的天启皇帝却是在懒床,日上三竿了才睡醒,原本应该早起去给太后请安的,不过皇太后交代了,所以陈洪才没有叫醒天启皇帝。一天的婚礼,将天启皇帝折腾够呛,昨天晚上又是翻云覆雨,早上能起来都怪了。 看着眯着眼睛装睡的张皇后,天启皇帝轻轻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着道:“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皇后 起床之后,天启皇帝带着懿安皇后张嫣拜见了皇太后,之后便回到了乾清宫。 看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天启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便是紧皱眉头。对于这些自己看的不太懂的东西,天启皇帝实在是没什么办法!本来这些文言文他还是能看懂一些的,可是这些大臣上折子的时候,没有一个直接说正事的,全都是之乎者也一大套,常常洋洋万余言,让天启皇帝只能望之兴叹! 在这之前,天启皇帝有李岚帮忙,可是自从李岚有了身孕之后,这些事情就没有人做了。就在天启皇帝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人缓步的走了进来。 “陛下,不要太过劳累,妾身做了燕窝粥,陛下吃一点!”张皇后缓步的走进大殿里,手上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瓷碗,笑语嫣然的看着天启皇帝。 目光温和的笑了笑,天启皇帝走下了龙椅,关心的道:“梓童也劳累了一天了,怎么不好好休息?” 轻轻的摇了摇头,张皇后笑着道:“陛下在这里为国事操劳,妾身怎么好独自去休息呢?陛下尝尝妾身做的粥,看看合不合胃口。”说着轻轻的端着勺子,在自己的嘴边吹了吹,在放到了天启皇帝的嘴里。 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赞赏道:“这东西就算不好吃,可是梓童花了这么多的心思,也是世间少有的美味。况且梓童的厨艺不输于御厨,朕是甜到心里面去了!” 看着天启皇帝的样子,张皇后的心里顿时觉得一阵甜蜜,轻轻的抚摸着天启皇帝的胸膛,张皇后笑着道:“陛下真会哄妾身开心,虽然知道陛下是哄着妾身的,可是妾身的心里还是很高兴。” 轻轻的捏了捏张皇后的小鼻子,天启皇帝笑着道:“梓童,你读过书没有?”在天启皇帝的认识里,这个时代的人崇尚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自己的皇后或许真的没有读过书。 张皇后此时心里也犯了嘀咕,天启皇帝这么问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也明白,这个时候讲究的是无才便是德,天启皇帝是希望自己怎么回答呢?其实张皇后自然是读过书的,不但读过书,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写的一手好字! “陛下,家父是举人,妾身在家里也读过一些书,不过多事女戒之类的。”在没有弄明天启皇帝的意图之前,张皇后决定还是先不要暴露的好,如果天启皇帝喜欢自然是好,要是不喜欢,自己以后就得多多注意了。 “认字就好,过来,过来!”见张皇后说自己认字,天启皇帝顿时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快步的走到龙椅上。 见天启皇帝拉着自己坐下,张嫣赶忙摇头,有些畏惧的道:“陛下,妾身可不敢!你饶了妾身吧!”虽然他贵为皇后,可是这龙椅也不是她能坐的。 见张皇后一脸畏惧的模样,天启皇帝在她的脸上捏了捏,淡淡的道:“好了,别怕。”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陈洪,天启皇帝淡淡的道:“皇后应该坐哪里?你去安排一下,在这里加个位置!” “是,陛下!”这些事情对天启皇帝来说有些为难,可是对陈洪来说却没什么难度,毕竟每位皇帝都有皇后,规矩早就定下来了。 可是陈洪摆放椅子的位置,天启皇帝就有些失望了,距离龙书案那么远,这怎么帮自己看奏折吗!也没有理会一边的张皇后和陈洪,天启皇帝将那把椅子搬到了龙书案的右侧,对着张皇后笑了笑,淡然的道:“以后梓童就坐这里!” 看着天启皇帝的样子,张皇后那想要拒绝的话,忽然间怎么也开不了口。温和的笑了笑,张皇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拉着张皇后的手,让她坐在那里,天启皇帝才回到自己的龙椅上,笑着对张皇后道:“以后梓童就坐在这里,陪着朕看奏折,这些奏折都快让朕累死了,有了梓童,朕肯定会轻松不少!” “这个是户部调拨赈灾折,内阁已经批复,派钦差前往,钱粮也由钦差带着!”张皇后拿起一本奏折,看了一下,然后对着一边躺着天启皇帝道。 “送到司礼监加印。”也没有睁开眼睛,天启皇帝淡淡的道。这样的折子一天也不知道收到多少,索要钱粮的数额也不大,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灾。这次内阁派人去,想来也是想去查一查,天启皇帝自然不会不同意! 将奏折放在一边,张皇后再一次拿起一本,小心的看了看,然后开口道:“御史张怀,参劾致修大员方从哲,说方从哲强抢民女,抢了人家一个小寡妇!”张皇后说着,一边轻轻的啐了一口,脸色微红的看着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猛地睁开眼睛,接着便是哈哈大笑,方从哲都多大岁数了,还抢小寡妇?难道是因为回家之后添了毛病?见张皇后神情古怪的看着自己,天启皇帝赶忙咳嗽一声,大声的道:“太不像话了,真是的!堂堂的内阁首辅大学士,三朝元老,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亏他还是圣人门徒,必须要严惩,内阁怎么说?” 颇为古怪的看着天启皇帝,张皇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内阁的票拟是让地方官查一查,看看是不是却又其事!” 用力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大声的道:“好,查,一定要好好查!简直就是斯文败类,如果却又其事,朕绝对不会绕了他!” 见天启皇帝这个样子,张皇后觉得还是不要在说这个了,将折子放到一边,然后拿起了一本。看了一会奏折,张皇后在天启皇帝的耳边小声道:“陛下,这是工部尚书袁应泰上的折子,似乎没有经转内阁,是密折!” 听了张皇后的话,天启皇帝微微一愣,密折?这还真是不多见啊!看了一眼张皇后,天启皇帝严肃的问道:“上面说什么?” 四下看了看,张皇后对天启皇帝使了一个眼色,却没有说话。等到大殿里只剩下天启皇帝二人,天启皇帝才道:“说吧!” 求票票! 第一百四十五章努尔哈赤 看着张皇后小心翼翼的样子,天启皇帝微微一笑,淡淡的道:“这里就只要朕和梓童了,陈洪会把事情办的很好的!” 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张皇后小声的道:“工部尚书袁应泰上书,希望陛下能够让他整治工部,彻查贪腐,重整工部的作坊!” 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不禁想笑,这个袁应泰真不是安分的人,这才去工部几天啊!居然想搞这么大的事情。天启皇帝何尝不知道工部的问题,整个大明又岂止是工部的问题?需要整顿的也不仅仅是一个工部,不过确实应该动一动了,只是这个时候动是否合适啊! 见天启皇帝紧紧的皱着眉头,张皇后伸出手抚摸着天启皇帝的额头,柔声道:“陛下,不要发愁,天下这么大,是不可能没有烦心的事情的。” 轻轻的抓住张皇后的手,天启皇帝笑着道:“是啊!慢慢来!不过有些事情,应该试一试了!” 天启皇帝自从登基以来,就一直在发愁,而东北的爱新觉罗**哈赤也在发愁,因为辽东闹了饥荒。从去年开始,辽东就开始闹饥荒,甚至饿死了很多人。此时**哈赤正一脸愁容的站在屋子里,紧紧的盯着墙上的地图。 “大汗,额驸李永芳求见!”一个兵丁走了进来,对着**哈赤施了一礼,大声的道。 紧皱眉头的**哈赤顿时面露喜色,对着兵丁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大,随着脚步声,一个人缓步的走了进来。这是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着女真人的衣服,脸色也是土黄色。此人快步的走到**哈赤的面前,大声的道:“李永芳,见过大汗!” “好了,不要行礼了,过来坐!”**哈赤似乎对李永芳很器重,笑着对他挥挥手,招呼他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这么多年了,你也是女真人了,本汗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脸的书生气,现在也是颇为彪悍的女真勇士了!”轻轻的拍了拍李永芳的肩膀,笑着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李永芳有些讨好的道:“这么多年,多亏了大汗宽厚,信任小人,提拔小人,不然小人也没有今天啊!” 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永芳,**哈赤的眼中闪过一次嘲讽,不过很轻微,轻微到看不到。轻声的笑了笑,**哈赤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小人来是想告诉大汗,可以攻打沈阳和辽阳了!”李永芳对着**哈赤施了一礼,笑着道。 “哦,是吗?本汗记得一年前本汗就想打了,是你拦着的,现在你来分析一下吧!当年的萨尔浒还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集中兵力,逐个击破的策略,也不会胜的那么容易。那一战之后,本汗才有了和大明一争长短的实力,你是后金的功臣啊!”用力的怕了拍李永芳的肩膀,**哈赤赞赏的说道。 似乎觉得非常满意,李永芳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献媚的对**哈赤道:“小人本就是铁岭人,又在明军之中做过游击,对明军的事情自然知道一些。当年萨尔浒虽然是小人的主意,可是毕竟还是八旗子弟能征惯战,大汗英明神武,不然也不会有那样的胜利啊!” “好了,说说你的想法!”大笑了几声,**哈赤笑着拉着李永芳来到地图前,看着他问道。 “大汗,小人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大汗看这里。自从攻占了开原和铁岭,便打通了和蒙古诸部的联系。大汗又将和大明朝有盟约的扈伦四部,哈达、辉发、乌拉已经被大汗灭了,至于和大明朝走的最近的叶赫部也被大汗收编了。通过这样的策略,大汗一举震慑了蒙古诸部。同时大汗英明果断,又和科尔沁部联姻,不但大汗娶了科尔沁部的格格,几位贝也都娶了科尔沁部的格格。这样整个科尔沁部就成了我后金的盟友,察哈尔部的林丹汗就是想要插手,中间隔着这么多的蒙古部落,也难以成事,大汗真是英明啊!”李永芳看着**哈赤,眼中满是敬佩,语气真诚,神态满是献媚。 大笑了几声,**哈赤指着李永芳道:“好了,这些就不要说了,一年前已经说过了。只不过那个时候驻守辽东的是熊蛮子,你不建议本汗攻打沈阳和辽阳,确实是对的。这一年多来,本汗尝试了很多次,真的没有在熊蛮子那里找到便宜。说说吧!这次你有什么把握?” “大汗慧眼独具,小人的这点见识就献丑了!去年小人不赞成大汗出兵是因为熊廷弼,这次小人希望大汗出兵,还是因为熊廷弼。熊廷弼已经被押解回京了,生死不明啊!而且自从去年开始,大明朝先后死了两个皇帝,刚刚登基的天启皇帝不过才十六岁。以小人看,熊廷弼这次凶多吉少,明朝人内斗的习惯可是源远流长,不用我们动手,他们就会杀了熊廷弼!”李永芳的眼中闪着兴奋的目光,似乎辽阳和沈阳已经被打下来了! 看着李永芳的样子,**哈赤嘴角微翘,笑着道:“额驸真是我后金的能人,接着说!” 对着**哈赤施了一礼,李永芳接着道:“大明朝的朝廷不稳,这次派到辽东来的是一个叫孙承宗的,据说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应该是个文官,想来也是不足为虑。沈阳城的总兵贺世贤,此人有勇无谋,没有了熊廷弼,沈阳城的七万守军,不过是七万乌合之众,凭借我八旗子弟的骁勇善战,拿下沈阳不会太大的力气!” 缓缓的点了点头,**哈赤也觉得李永芳说的有道理,况且后金此时正逢大灾,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如果不到大明那里劫掠一番,恐怕都不用等到别人来打,后金自己就饿死了。看了一眼李永芳,**哈赤问道:“那辽阳的怎么办?”既然能够拿下沈阳,那就顺带着把辽阳也拿下来,这样肥沃的辽河平原就是自己的。到时候后金就可以种粮食了,有了粮食,在不在畏惧任何人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建奴来了 -- 看着有些苍老的徐光启,天启皇帝不禁有些愕然,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心疼的道:“徐爱卿,你这是怎么了?要不朕放你几天假,回去好好修养一下吧!” “陛下抬爱,臣没事,不知道陛下找臣来有什么事情?”显然徐光启并不想在这里多待,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是工部尚书袁应泰上的折子,爱卿看一看!”将奏折递给陈洪,天启皇帝笑着道。 接过奏折徐光启也没有客气,迅速的翻看了起来,半晌徐光启才道:“陛下,事情是好事情,臣也希望能够将工部的作坊和臣的火器厂合二为一,可是这里面牵扯太广。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计划,恐怕很难成事啊!”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苦笑着道:“朕也希望有那么一天,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到来。这里是朕写的一些东西,你拿去看看,能不能行的朕也不知道,你自己拿去试试吧!”说着天启皇帝将一本册子递给徐光启。 上面写的东西不多,因为天启皇帝是学文的,所以对于理科的东西自然不是很了解。造枪、造炮、烧玻璃、做蒸汽机,这些创举的事情,天启皇帝一件也不会做,这本小册子山是天启皇帝记得的一些东西,比如流水线,再比如颗粒火药,最后比如火药的最佳比例等等。反正是自己能想到的,全部都写上了,至于能不能成,天启皇帝就不知道了。原本天启皇帝想要画一个水力冲压机,可是看到徐光启制造的那个大水车,天启皇帝果断的没有写,自己和专业人事差远了。 接过小册子,徐光启仔细的翻了翻,发现上面很多东西都是没见过的。看了之后,顿时觉得思如泉涌,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迫不及待的道:“陛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臣就先回去了?” 看到徐光启的样子,天启皇帝只好挥了挥手,对徐光启道:“去吧!” 看着徐光启远去的背影,天启皇帝对身边的陈洪道:“你派个机灵一点的去伺候他,一定要照顾好了,不要有任何的闪失!” “是,陛下,要不要监视他的行动?”看了一眼天启皇帝,陈洪小心翼翼的道。 “只是让你照顾他,谁让给你监视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太监真是没办法了,天启皇帝也很无奈啊! 天启元年,三月十日,宜嫁娶出行,忌动土搬家。 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叫嚷的人群,孙承宗的脸上挂着笑容,在他的身边的依旧是待罪的熊廷弼。 “大人,城下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大多是蒙古人,可是这也不是办法啊!是不是做点什么?”看了一眼孙承宗,熊廷弼有些担忧的道。 “飞百的意思是将这些人放进城里来?”好奇的看了一眼熊廷弼,孙承宗笑着问道。自从半个月之前开始,就有无数的难民朝着沈阳城汇聚,当然大多数都是蒙古人。这些人都穿着破烂的衣服,一副难民的模样。 听到孙承宗这么说,熊廷弼赶忙摇了摇头,苦笑着道:“大人玩笑了,下官怎么会有这样的建议呢?这些人本就来历不明,况且大多不是我大明朝的人,其中虽然有老弱妇孺,可是也有很多壮年,一旦将他们放进来,这后果不堪设想啊!下官只是觉得,将这些人放到这里也不是什么妥当的事情,必须要想一个办法!”看着下面的人,熊廷弼有些担忧的道。 “启禀元帅,有锦衣卫的人求见!”一个兵丁快步的走到孙承宗的身边,恭敬的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淡淡的道:“让他过来吧!” 时间不大,三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位锦衣卫的千户,仔细一看此人便是当日的党寒。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校尉,别人看不出什么,孙承宗知道,这个恐怕就是那两个女子了。 “卑职锦衣卫千户党寒,见过孙太保!”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党寒大声的道。 “党千户不必客气,不知道来找本官有什么事情?”在这样的场合,孙承宗自然不会和党寒显得很亲密,不由面请严肃的问道。 向前一步,党寒在孙承宗的耳边道:“大人,卑职得到消息,建奴努尔哈赤已经出兵了,直奔沈阳而来,卑职怀疑城下的这些人之中有细作!” 看了一眼党寒,孙承宗心中感叹,不愧是锦衣卫的人,消息居然不比军队的消息来的慢。不过城下的这些人之中有细作,他自然也明白。皱了皱眉头,孙承宗道:“党千户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看一眼孙承宗,党寒笑着道:“卑职觉得应该把这些人放进来。”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对身后的熊廷弼道:“是啊!确实应该放进来,我们大明朝毕竟是天朝上国,我等也是圣人教化,儒家门徒,这样绝情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干的出来呢?”说道这里孙承宗不由怜悯的看了一眼下面的百姓。 熊廷弼先是一愣,接着若有所思,最后三人相视一笑。 “既然这样,卑职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看着熊廷弼和孙承宗,党寒大声的道。 “党千户,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多着呢!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笑着看着党寒,孙承宗也大声的道。 重重的点了点头,党寒沉声道:“大人有一颗济世救人的仁心,党寒听闻之后惭愧不已。既然大人想要将外面的难民放进来,卑职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大人能够将这些人交给卑职安排,也算卑职为辽东尽了一份力!”党寒此时一副为国为民的表情,让周围的士兵一阵差异,这还是嚣张跋扈的锦衣卫吗? 轻轻的拍了拍党寒的肩膀,孙承宗大声的道:“好,好,党千户不愧为天子亲军,实乃正人君子,乃是锦衣卫之楷模。既然党千户有报国之心,有为君分忧之意,老夫自然不会反对!他日必将奏明皇上,为党千户请功。” 天启元年,三月十一,宜动土出行,忌婚丧祭拜。 经过昨天一天的疏导,两千多的难民已经进了沈阳城,在城外的广袤的平原上,已经能看到后金的骑兵了。不过大多都是小股,侦骑居多。 “大帅,让我出城去吧!卑职愿意带着一千亲兵,出城去清剿建奴的零散骑兵。”辽东的守将贺世贤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一边对孙承宗说着,一边神情急迫的看着城墙下面。 和熊廷弼对视了一眼,孙承宗淡淡的笑了笑,这位贺将军还真是。昨天熊廷弼就和自己说要看住他,不要让他出城去。根据熊廷弼的叙述,这位贺将军虽然此时官居总兵,可是却丝毫没有总兵的样子。嗜酒如命,尤其是在每次大战之前,都是要很多的酒。 不过这位贺世贤贺总兵却是非常的勇猛,手使四十斤的铁鞭,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孙承宗当时就很好奇,能够让性格暴躁的熊廷弼说一声性格暴躁,那这位贺总兵得是多么的暴躁啊! 轻轻的笑了笑,孙承宗对贺世贤道:“好了,贺将军不要着急,以后的仗有的是,不要急于一时。” 见孙承宗的态度坚决,贺世贤只好作罢,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边的孙承宗和贺世贤却是相视而笑,这就是武将的可爱。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下的后金兵马越来越多,似乎是后金的先锋到了,看着大概有五千人马的样子。轻轻的在城墙垛口上抓起一把雪,在自己的脸上擦了几下,见孙承宗看着自己,熊廷弼有些尴尬的道:“下官在辽东多年,很是喜欢这里,这里的雪,这里的一切。” 深深的看了一眼熊廷弼,拍了拍他的肩膀,孙承宗沉声道:“飞百是个好官,等到将建奴剿灭,飞百就可以在这里好好的生活。不过想来那个时候,飞百已经官居高位,想到这里都不可能了!” “呵呵,能够活动的时候,自然是要报国的。以前下官在这辽东,想的也是如何保护辽东的父老,辽东的土地。说句大不敬的话,对于生活在京城的皇帝没有什么映像,不过就是忠君爱国而已。可是这次去了京城,见到了陛下,虽然还很年轻,可是下官看到了希望,大明的希望。”颇为感慨的看着孙承宗,熊廷弼有些动情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笑着道:“陛下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却是一位深谋远虑的君主,我也相信陛下能够中兴大明。” “元帅,末将有事情想说。”就在熊廷弼和孙承宗谈话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二人的身后响起,正是刚刚去巡城的贺世贤。 看到去而复返的贺世贤,孙承宗二人像是苦笑,眼中都闪过一丝无奈。 “贺将军,有什么事情吗?”虽然心里很明白,可是孙承宗依旧一脸的笑容,淡淡的问道。 “大帅,城下的建奴已经要扎营了,末将愿意大人出去,趁建奴立足未稳,挫挫他们的锐气!”贺世贤对着孙承宗一抱拳,脸色很是急迫,一脸的不耐,似乎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第一百四十八章大兵压境 -- 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一脸无奈,走到贺世贤的身边,沉声道:“贺将军,我们有高大的城墙,有火器,为什么非要出去和建奴拼命呢?” 贺世贤有些愣住了,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卑职明白了。” 看到贺世贤的样子,孙承宗就知道这个家伙肯定是嘴上说明白了,可是这心里还是不服气,想要出城。略微沉思了一下,孙承宗对贺世贤道:“这样吧!老夫有一个计划,如果能够成功,肯定能够重创建奴。不过这里面有一个是十分危险的差事,很可能会丧命,老夫这几天一直在考虑人选。” “大帅,不要考虑了,末将愿意去!”贺世贤此时心情激荡,对着孙承宗单膝跪倒,大声的道。 看了一眼贺世贤,孙承宗颇为感动,这样的将领获许没有什么才能,只知道领兵冲杀。可是这样的人不惜死,敢去死,他们比那些满嘴挂着忠君报国的人更可爱,这些人才是大明的希望。 轻轻的将贺世贤搀扶起来,孙承宗有些动情的道:“贺将军,这次的事情怎的非常危险,可谓九死一生,贺将军你可要想好啊!” “大人,卑职身为总兵,镇守着沈阳城,如果沈阳有失,卑职也没有脸在回去了。在这个时候,大丈夫自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如果能够做到,我贺世贤这一辈子,就没有白活啊!”贺世贤此时雄心万丈,右手紧紧的握着腰间的刀柄,脸上也是一脸的决然。 “好,既然贺将军有报国之心,老夫自当给你这个机会,事情是这样,这样,然后再这样。”孙承宗似乎也是心情激荡,一脸激动的样子,在贺世贤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等到贺世贤离开,孙承宗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熊廷弼,二人相视而笑。 “大人,给贺世贤将军安排了什么差事?”熊廷弼笑着看着孙承宗,有些好奇的问道。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孙承宗为难的道:“这个,是原本打算让你去做的。” 熊廷弼顿时愣住了,一脸的无奈,颇为幽怨的看着孙承宗。 “这个,飞百啊!老夫死来想去还是让贺将军去做吧!你还是留在老夫的身吧!”拍了拍熊廷弼的肩膀,孙承宗笑着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熊廷弼沉声道:“大人,撤走和安置百姓的事情有人去做了吗?” 见熊廷弼说到了正事,孙承宗严肃的点了点头,缓缓的道:“已经让地方官去做了,沈阳知府钱凉已经在办了。” 看了一眼孙承宗,熊廷弼有些担心的道:“大人,那些难民交给锦衣卫,是不是有些不妥啊?我们要不要派一个人看着点啊?” 看了一眼熊廷弼,孙承宗笑着道:“飞百啊!这些人是陛下从京城派来人,能力和忠诚都没有问题。作为一个合格的统帅,要懂得知人善任,那些事情既然我们不擅长,那就交给擅长的。”看了一眼熊廷弼,孙承宗沉声道:“何况,这些人都是陛下派来的,如果派人去监视,恐怕非常的不妥啊!”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熊廷弼从此时终于明白自己和孙承宗的差距了,以前虽然对孙承宗很是尊重,不过因为他的官职和地位。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熊廷弼明白,这位大人的能力非常的不错,能够很好的协调好各个衙门之间的关系。对于战场的局势和把握,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而且往往是一针见血。可是在这些方面,熊廷弼自认也有才能,可是此时他终于明白自己和孙承宗的差距在哪里。那就是敏锐的洞察力,以及对官场的了解,人心的把握。 深深的叹了口气,熊廷弼知道自己的脾气非常的不好,只是自己也忍不住,得罪了很多人。兵部的人、御史言官、地方官吏,自己可以说是得罪个遍。可是这孙大人,对人心的把握却非常的精准,无论是地方官、武将、还是锦衣卫,都能很好的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在这个时候,还能顾及到远在京城的天启皇帝的感受,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飞百,对各地方守军的军令都传达下去了吗?”就在熊廷弼沉思的时候,孙承宗开口问道。 微微一愣,熊廷弼笑着道:“大人,都传达下去了,让他们紧守城池,不必增援。”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沉声道:“建奴受灾了,没有粮食,只能来我们这里抢。只要我们守住,能够不让他们抢走,这次就是一个胜利。” 熊廷弼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赞同的道:“是啊!沈阳城高且大,只要凭城坚守,建奴就什么办法也没有。” 将目光落到熊廷弼的身上,孙承宗缓声道:“对了,老夫一直忘记问了,你的案子怎么样了?那些三法司的人查出些什么了?” “具体的不太清楚,总之是说在调查,至于查没查到什么,下官也不知道。”苦笑着摇了摇头,熊廷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这样的事情,或许只能听天由命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没有说话,他的心里明白,这里面其实本就没有熊廷弼什么事。此时三法司在等的无非是天启皇帝的态度,而且不是对熊廷弼的态度,是对杨家的态度。杨家在辽东多年,地方上也是盘根错节,军队中也是颇有牵连,三法司不敢轻举妄动。 在等的就是天启皇帝对杨家的态度,不过在孙承宗看来,天启皇帝自然不会放过杨家。孙承宗也相信,这贪污军饷,走私货物的事情,杨家肯定有牵扯,就算直接抄家,也不会冤枉了杨家。 看了一眼城下,孙承宗对熊廷弼道:“这些年沈阳城花费了不少心思啊!老夫这是捡了一个便宜,什么也没做啊!” “大人,沈阳虽然不如辽阳重要,并不是辽东的首府,但也是辽东重镇之一,作为辽阳的“藩蔽”而受到重视。为了保住沈阳,使之发挥对辽阳的护卫作用,边将曾精心构筑了一套体系完备的防御工事。自从开原和铁岭失守之后,沈阳作为辽阳城唯一的卫城,就更加大了防守的力度,大人请看。”一边说着,熊廷弼对着下面一指。 “在城外挖深壕,用大木头立为栅栏。在靠近城墙的地方,挖壕二道,各宽五丈,深二丈,壕底插有尖桩。在壕的内侧,即接近城墙的一侧,再构筑马墙一道,间留炮眼,排列战车,枪炮。在大壕外边,挖了一道道沟堑,设下陷阱,井底插上尖木桩,上面铺上秫秸,掩上土。这套庞大的工事,专用来对付后金骑兵冲锋,并阻止步兵扛抬攻城器械接近城下。当年下官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大吃了一惊,很难想像能攻破这样的城池,会是什么样的军队。”看着下面的建筑,熊廷弼依旧颇为感叹。 轻轻的叹了口气,孙承宗沉声道:“老夫在离开京城的时候,皇上和老夫说过一句话,到现在老夫一直记忆犹新啊!” “是什么话?不知能不能和下官说说?”熊廷弼好奇的道。 “最坚固的城池,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轻轻的笑了笑,孙承宗淡然的道:“我们这次的困难,不在城外,而在城内!” 熊廷弼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见过一面的天启皇帝敬佩不已,可谓远见卓识啊! 这天下午,后金的兵马逐渐在沈阳城外集结,不时有散兵游勇出现。傍晚十分,努尔哈赤的大军抵达了沈阳城外,在城外扎营。虽然号称十五万,可是真正的八旗精锐不过六万,营房绵延出去很远。 营房最中间大的帐篷里,努尔哈赤身着盔甲,做在主位上,在两侧坐着的是八旗的将领。在两侧的人之中,有四个人的地位显然要高一些,因为他们都是紧挨着努尔哈赤坐着的。 这四个人就是著名的四大贝勒,分别是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那个看起来比较文雅的,就是皇太极。这四个人在军中的地位非常高,可以说是战功卓著。最主要的这四个人不是靠他们的父亲努尔哈赤,他们的军功和地位都是一刀一枪自己打出来的。这就让这四个人在八旗军中的地位非常高,而且没有人不服。 坐在左侧的两个人,都是年纪比较大,看起来一脸的凶悍。这两个人就是大贝勒代善和阿敏。坐在右侧的两个人,年纪虽然不是很大,可是也是一脸的坚毅。这两个人就莽古尔泰和皇太极,这四个人之中,唯一一个看起来文雅一些的就是皇太极了。 看了一眼大帐里的将领,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四个儿子,努尔哈赤心中可谓意气风发。当年自己十三副铠甲起兵,何曾想过有今时今日?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四个儿子,这些都是后金的将来,后金的希望,好在他们都没有让自己失望,每个都都能独当一面。 第一百五十一章换位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缓缓的升了起来,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万里无云,也没有什么风。 看着城墙上忙碌的军士们,孙承宗满意的笑了笑,只要有这样的气势和信心,建奴就不要想着拿下沈阳城。 “大帅,建奴等一下应该就会攻城,这里会很危险的,大帅还是回到钦差行辕去吧!如果大帅有了什么闪失,卑职万死难辞其罪啊!”就在孙承宗想要到城墙垛口上看看的时候,贺世贤快步的走到了孙承宗的身边,大声的道。 看了一眼贺世贤,此时的贺世贤已经是全副武装,身上穿着厚实的铠甲,手中拿着一把鬼头刀,看起来满是彪悍之气。伸手拍了拍贺世贤的肩膀,孙承宗笑着道:“贺将军放心,老夫在城墙下搭建一个临时的房子,老夫就在那里。” 见孙承宗没有反驳自己,也没有坚持要呆在城头上,贺世贤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城下也有危险,可是却差很多,有钦差卫队和自己派去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不由缓缓的点了点头,感激对孙承宗道:“大帅运筹帷幄之中,冲锋打仗的事情就交给卑职去做吧!”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笑着问道:“飞百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见到他?” “回大人,熊经略觉得他还是暂时不露面的好,以免被有心人窥探,毕竟熊经略回到辽东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大帅,卑职,就是锦衣卫的人了。相信建奴那边还没有得到消息,这样也能够麻痹建奴一下,毕竟他们在熊经略的身上吃过亏。刚刚熊经略找大帅没有找到,现在正在城下卑职那里,不如大人也到那里去吧!”熊廷弼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自然明白贺世贤的意思,如果自己有什么闪失,他们都要受到牵连。堂堂的钦差大臣战死杀场,那本就有守土之责的贺世贤他们自然是难逃一死。 “好吧!贺将军派一个人带着老夫下去,这上面就交给你了!”拍了拍贺世贤的肩膀,孙承宗大声的道。 这是一个位于城墙下的小屋,都是用和城墙一样的手法建造的,这里就是孙承宗作战指挥的地方。看了一眼屋子里,孙承宗缓步的走了进来,此时在这里面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原本的辽东经略熊廷弼。 “大人,见过大人。”听到有脚步声,熊廷弼将自己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向着身后看去。见到是孙承宗,熊廷弼连忙施了一礼,恭敬的道。 快步的走过去,将熊廷弼搀扶住,孙承宗笑着道:“飞百,你我不需要如此客套了。” “大人,并不是下官客气,这乃是礼,下官不敢不守规矩。”熊廷弼一副认真的样子,似乎是一个典型的儒家子弟。 苦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挥了挥手,拍着熊廷弼的肩膀道:“飞百,这可不是你的作风,老夫可没听说你还有这样的时候。”熊廷弼的脾气不好,性格暴躁,那是出了名的,不管认不认识,很多人都称他为熊蛮子。 似乎有些脸红,讪讪的笑了笑,熊廷弼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让大人见笑了,下官不过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一眼就被大人看穿了。” 伸手指着熊廷弼,孙承宗苦笑着道:“你啊!真是的。”向前走了走,看到桌子上的地图,孙承宗好奇的问道:“飞百这是在看什么?” “回大人,下官这是在研究地图,沈阳城外可谓一马平川,下官在想如果是下官,会怎样攻下这座城池。”轻轻的将地图向孙承宗那边拽了拽,熊廷弼沉声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笑着道:“那飞百可想到了什么?” 苦笑着摇了摇头,熊廷弼皱着眉头道:“可能是下官才疏学浅,实在是没有办法找到弱点,除了围城,或者强攻。可是如果围城,建奴的粮草肯定不够,而且等到各路援军汇集沈阳城,就只能撤军。如果要是强攻,以沈阳城的此时防守力量,建奴的这点人马,都不够往里填的。”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皱着眉头沉声道:“我们想到的,建奴未必想不到,努尔哈赤也算得上沙场宿将,而且几乎是每战必胜,很少有失败的时候。在老夫看来,他对沈阳城也应该非常的了解,说不定我们的兵力部署图他都有,所有老夫还是有些担心。” “大人说的对,既然知道强攻行不通,围城也行不通,他还来了,所以建奴一定有阴谋!”熊廷弼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思索道。 两个人逐渐在屋子里陷入了沉思,都盯着地图,皱着眉头思考着。半晌,熊廷弼猛然抬起头,看着孙承宗有些不确定的道:“大人,卑职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不知道对不对。” 看着熊廷弼的样子,孙承宗自然也来了兴趣,赶忙道:“快,说来听听!” 颇为为难的看了一眼孙承宗,熊廷弼犹豫的道:“大人,可能会有所冲撞大人,希望大人不要怪罪!” 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淡淡的道:“老夫虽然说不上宰相的胸襟,可是还是能听一些难听话的,飞百有什么尽管说吧!” 点了点头,熊廷弼指着地图,颇为严肃的道:“大人,自古以来,坚城很多,可是大多时候该失陷的,却没有一个能保存的下来。坚城被攻陷的原因非常的多,可是守将的无能肯定是非常主要的原因。” 见熊廷弼停了下来,孙承宗对他点了点头,神情严肃道:“接着说。” 缓缓的点了点头,熊廷弼接着道:“下官回到沈阳城的事情知道人并不多,除了大人就只有总兵贺世贤,副总兵尤世功。再有就是沈阳知府钱凉,同知王梁,还有就是锦衣卫的那四个人了。无论是杨家的人,还是三法司的人都不知道,所以下官怀疑,建奴并不知道下官已经回到了沈阳。” “知道你回来的人不多,知府钱凉,同知王梁不过是昨天晚上才知道,所以你在沈阳的消息并没有走漏。就算走漏了,昨天就封了城,这个消息也没有传到建奴的手里。”孙承宗皱着眉头,接过了熊廷弼的话。 用力的点了点头,熊廷弼接着道:“是啊!那建奴就会认为下官在京城,而且生死未卜。如果接着推断,那沈城里,杨渊被停职在家,那么沈阳城里就只有总兵贺世贤和大人。” “按照大明以往的规律,每一个指挥作战的文官都不怎么样,杨镐就是一个例子。所以老夫也就是这一类里面的,不但不懂的作战,还对武将指手画脚。沈阳总兵贺世贤为人暴躁,虽然作战勇猛,可是谋略不足,这样老夫和贺将军之间肯定充满了矛盾。”孙承宗看了一眼熊廷弼,将他想说却不好意思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一边笑着看着熊廷弼。 沉吟了一下,熊廷弼接着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只要略施小计,就能够将总兵贺世贤调出城。只要出了城,那贺总兵也就回不来了,沈阳城里群龙无首。这样无论是劝降,或者是强攻,都没有问题。”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接着道:“如果里应外合,就像开原和铁岭,那沈阳就能攻下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兴奋很激动,如果事情真的如二人所料的那样,那机会就来了。 “大人,不会是真的吧?如果是真的,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似乎太过激动,熊廷弼的手都在不断的颤抖,说起话来满脸的不敢置信。 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孙承宗自嘲的笑了笑,淡然的道:“这不过是你我二人的猜测,事情究竟是怎样,还不得而知呢!” “报!”就在二人想要接着说的时候,一个人来到了屋子的外面,大声的道。 二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等到两个人平复了下来,孙承宗才道:“进来吧!” 随着脚步声,一个军士快步的走了进来,单膝跪倒,大声的道:“参见大帅。” 轻轻的摆了摆手,孙承宗面无表情的道:“起来吧!有什么事情?” “启禀大帅,贺将军要出城,尤将军正在阻拦,不过似乎拦不住了。尤将军让小的来找大帅,请大帅赶快去看看!”军士说起话来都非常的着急,显然事情已经到了非常紧急的地步了。 孙承宗和熊廷弼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敢置信,以及接踵而来的狂喜。看了一眼军士,孙承宗大声的道:“带我去,快点带我去!” 跟随着军士来到屋子外面,熊廷弼也顾不得隐藏身份,跟着就跑了出来。不过却也没忘记加点掩饰,在身上披上了一个大大的斗篷。三个人快步而行,片刻就来到了北门的门口,这里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也能听到这些人在争吵。其中声音最大的乃是沈阳总兵贺世贤,另一个就是副总兵尤世功。 第一百五十二章文武失和 --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孙承宗没有想到贺世贤还有这样的一幕。此时的贺世贤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满脸通红,口中不断的叫嚷着。 快步的走到贺世贤的身边,所有人看到他走了过来,全部都慢慢的散开,只有还在争吵的贺世贤和尤世功还在吵着。来到二人的身边,孙承宗面陈似水,目光直直的看着两个人。 似乎觉得周围的气氛点不对,贺世贤抬起头四下打量了一下,当他看到孙承宗的时候,立马打了一个冷颤。可能贺世贤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不敢看孙承宗,一碰到孙承宗的目光就赶忙将脸移开。 “卑职参见大帅!”将头低的很低,贺世贤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大声的道。 目光直直的看着贺世贤,孙承宗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贺世贤。 “大人,您有什么话请直说卑职”半晌,贺世贤的脸涨得通红,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孙承宗,小声的说道。 “你知道你是谁吗?”孙承宗的话语很是平淡,没有丝毫的感情,听不出来是愤怒还是生气。 看了一眼孙承宗身后的熊廷弼,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尤世功,贺世贤大声的道:“卑职沈阳城总兵贺世贤。” 轻轻的笑了笑,孙承宗拍了拍贺世贤的肩膀,沉声问道:“可是我大明的军官?可还归我大明管辖?” “这个自然,卑职自然是大明的军官,自然受大明朝的管辖。”贺世贤此时已经开始出汗了,额头上,手上,看起来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围着贺世贤转了转,孙承宗将目光看向了尤世功,大声的问道:“依照大明军纪,在军中饮酒,应该怎么处罚?” 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孙承宗,又看了看熊廷弼,尤世功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熊廷弼。 见尤世功和贺世贤的目光都看着自己,一边的熊廷弼就想走上前去,刚要开口,却见孙承宗看着自己,还对自己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孙承宗想做什么,可是熊廷弼知道孙承宗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稍稍向后退了一步,便不在说话了。 将目光落到尤世功的身上,孙承宗大声的道:“尤世功,本帅在问你话呢!难道你不知道吗?要不要把军中掌管军纪的人找来?” 看了一眼孙承宗,见他似乎是认真的,尤世功顿时有些窘迫,有些犹豫的看着贺世贤。 “看我做什么?大帅问你话呢?”贺世贤似乎也有些生气了,气喘嘘嘘的看着尤世功,大声的对尤世功喊道。 “回禀大帅,依照军法,除非大胜或者盛大节日,在军中不得饮酒,违者重打四十军棍。”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又看了一眼熊廷弼,尤世功大声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围着贺世贤转了几圈,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半晌,孙承宗大声的道:“贺将军,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饮酒?眼下大战在即,你居然犯下此等错误,你说本帅应该如何处置你?定你个扰乱军心,就地处斩,你可服气?”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孙承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包括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熊廷弼。贺世贤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孙承宗,简直就像不认识这个人一样。尤世功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贺世贤对孙承宗颇为赞誉,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很多人立马跪了下来,大声的喊道:“大人开恩,贺总兵虽然是一时糊涂,可是罪不至死啊!” 尤世功可撩起战袍单膝跪地,大声的道:“大人,大战在即,斩杀大将不吉利啊!” 用力的一甩袖子,孙承宗大声的道:“当年太祖一统天下,成祖挥军扫北,靠的是什么?是他们的英明神武,是军纪严明,大明的军队才能战无不胜。在看看你们,身为总兵,大战在即,居然带头饮酒,你把军法当成了什么?”你真的以为军法是儿戏?”伸手指着贺世贤,孙承宗不断的大声的呵斥着,脸上的胡子在不断的颤抖,看的出来他很生气。 贺世贤此时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似乎是说完了,也可能是说累了,孙承宗挥了挥手,大声的道:“来人啊!把贺世贤拉出去斩首,以正军法。” “大人,大人,不可啊!希望大人看在我等的面子上,饶了贺将军这一次吧!”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大声的喊道,甚至以头触地。 尤世功从时也是双膝跪地,大声的喊道:“大帅,贺总兵镇守沈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希望大帅看在我等的面子上,在给贺总兵一次机会。况且大战在即,杀了贺总兵会动摇军心的,大帅慎重啊!” 此时在场的人中,只有三个人还站着,一个是孙承宗,另一个是贺世贤,最后一个就是藏在斗篷里的熊廷弼。三个人的表情都不相同,孙承宗怒不可遏,贺世贤是满脸通红,青筋暴起,熊廷弼却是一脸的玩味,大有看好戏的意思。 看到贺世贤在不断的摸着刀柄,熊廷弼的眼睛微微一缩,赶忙将孙承宗护在身后,在孙承宗的耳边小声的道:“大人,差不多了,如果激起众怒,弄出了兵变,可就糟了。” 诧异的看了一眼熊廷弼,孙承宗缓缓的点了点头,大声的道:“既然众人为他求情,那么就免去一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着将目光看向贺世贤,孙承宗大声的道:“本帅打你四十军棍,你可服气?” 孙承宗说完这句话,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熊廷弼却是紧紧的盯着贺世贤,在他松开了握刀的手,才轻轻的舒了口气。 “卑职心服口服,大帅真是治军严明,末将佩服不已。”目光直直的看着孙承宗,熊廷弼一边冷笑,一边大声的道。 见贺世贤服软,孙承宗自然是非常的高兴,大声的笑了笑,傲然的道:“那当然,本帅可是陛下亲自指派的,自幼熟读兵书,对怎样治军自然是轻车熟路。虽然不能说是孙武在世,可是也差不多。”见一边的军兵想要拉贺世贤走,孙承宗了吗皱起了眉头,大声的道:“你们以为本帅是从京城来了,什么都不懂?想骗我?你们还早着呢!” 看了一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卫士,孙承宗大声的道:“把贺世贤拉到房间里,你们找几个人行刑,我要在一边看着。” 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拿人的卫士身上,孙承宗对身后的熊廷弼道:“去找一只条狗来,老夫要用。”会意的点了点头,熊廷弼快步的离开了。 沈阳总兵贺世贤被新来的钦差大人治罪了,要打四十军棍,消息是不胫而走。很多人愤怒,很多人担忧,还有很多人兴奋。 行刑的地方距离城墙不远,是在一间土房子里。具体的行刑过程没人看的见,不过里面响起的棍子打在肉身上的声音,很多人都听到了。只是有人听到贺世贤的惨叫声,众位军士不禁肃然起敬,总兵大人不愧是总兵大人,挨了四十军棍都不叫一声,真是铁骨铮铮的真汉子。 等到行刑之后,众人看到了被抬出来的贺世贤,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一丝鲜血。雪白的内衣上,全都是血,屁股上更是被打的血肉模糊。看到这一幕,所有人你都对孙承宗怒目而视,包括沈阳城的副总兵尤世功。 贺世贤被打的消息传的非常快,很快整个沈阳城都知道,也知道这是新来的钦差在立威啊!这让很多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文武失和本就是大忌,更何况在这个大战即将来到的时候。军队中的军士似乎更加的直接,早上调动起来的积极性似乎也没有了,整个沈阳城一片惨淡。 不过孙承宗却没有理会这些,而是带着人来到了城墙上,因为他刚刚听说,居然有人来劝降来了。 “城下何人,为何到此来?”见孙承宗走了过来,一边的一个军士对着城下大声的喊道。 “在下李永芳,请你们的大帅孙承宗出来说话!”李永芳坐在马上,身后跟着一百多个八旗士卒,笑着对城上道。 军士将目光看向了孙承宗,等待着他的回答。只是孙承宗还没有说话,一个身披黑斗篷的人将军士的身体对外,在军士的身后大声的喊道:“我们大帅说了,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不配和他这受圣人教化的,儒门子弟讲话。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会传达。” 微微一愣,李永芳却笑了,脸上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对着城上拱拱手,大声的道:“人最重要得是知天命,识时务。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天数有变,神器移位,自当归有德者用之。李某不忍看到城池攻破,城中百姓惨遭屠戮,再次有一良言,希望孙大人能够听一句劝。” 第一百五十三章阵前对骂 -- 看着下面准备说教的李永芳,孙承宗淡然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兵丁身后的熊廷弼,有些玩味的问道:“这个李永芳是什么人?汉人吗?” “回大人,是的。这个李永芳原本就是辽东的人,老家是铁岭的,原来是一名游击将军。建奴攻破抚顺的时候,他就投降了建奴,做了一名汉奸。这么多年,建奴的很多事情,都是这个人支的招。”似乎对李永芳很是憎恨,熊廷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冷,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李永芳。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紧紧的盯着下面的李永芳,似乎想要把这张脸记在自己的心里。一项儒雅的孙承宗,此时眼中却是冷光闪动,显然是动了杀心了。 “这天下本就是不是一家之天下,既然是神器易主,自然是有德之人拥有。我大金兵强马壮,大汗英明睿智,这天下自当归我大金所有。”下面的李永芳还在口若悬河的说着,并没有看到城墙上人的表情,或许看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建奴不过蛮夷,也敢谈什么顺应天命?杀我百姓,戮我人口,抢我粮食,这样的人纯粹就是禽兽。这个人放着人不错,偏要跑去给禽兽当走狗,你可对得起列祖列宗?你就不怕九泉之下无言面对先祖?”这次开口的再还是熊廷弼,而是站在一边的孙承宗。 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李永芳颇为玩味的看着城墙上的人,大声的喊道:“你们要知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如今我大金带兵数十万,带天威南下,启是你们能够阻挡的?李某奉劝你们一句,赶快归顺天意,否则必将似无葬身之地!你若是现在来降,将封侯拜相自然是不在话下。” “哈哈哈哈,”听着城下李永芳的话,孙承宗忽然大笑,接着面带嘲讽的道:“老夫原以为你身为大明的游击将军,来到这两军阵前,肯定会说出一番新鲜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就是这样一番封侯拜相的陈词滥调。对于你的生平,老夫也有所了解,本以为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可是今日看来,你却是甘心情愿的做为禽兽走狗,真是让老夫可发一叹。倘若你的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也会永世不得安生啊!你这种人,早晚必受万箭穿心之苦,下场凄凉无比。如果不想他日暴尸荒野,遗臭万年,老夫奉劝一句。你不如今时今日,自绝于两军阵前,老夫也算你是忠贞义士,将来青史留名也好过遗臭万年。” “老贼,不要以为你读过几本书,就在这里绕来绕去,天堂有路你不走,他日破城之时,就是你的死期。”伸手这只孙承宗,李永芳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次他是真的被气着了。孙承宗的话仿佛利剑,每一句话都刺中了他的内心。 只是还没等他接着说,孙承宗忽然大喝一声,大声的道:“住口,你这匹夫,无耻之尤,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你有何面目在这里说教?你即为叛变之人,无父无母无君之徒,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怎敢在煌煌天朝之前妄称天数?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建奴不过一时嚣张,你这小小匹夫,助纣为虐,天将责罚,你必将命不久矣,到时看你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交代?” “你,我,我”伸手指着孙承宗,李永芳不住的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由脸色涨得通红,眉头止不住的跳了起来。 用力的甩了甩袖子,孙承宗伸手点指李永芳,大声的呵斥道:“二臣贼子,你枉活这么大年纪,一生寸功为立,只会摇尾乞怜。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老夫面前嘶吼狂吠。老夫一生六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倘若你还有一丝良知,还不自绝于此,祈求上天原谅。” “你,你”伸手指着孙承宗,李永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是那种单纯的武将,家学渊源读过书,所以孙承宗说的这些,正好触痛了他。在马上摇摇晃晃了几下,便一头栽到了马下,顿时不省人事。 看到这一幕,沈阳城上的兵卒顿时欢声雷动,兴奋非常,气势似乎又回来了。看向孙承宗的目光又再一次便的不一样了,那是充满了崇敬的目光,连带着刚刚的不满似乎都减弱了不少。 “大人真是神人啊!当年诸葛武侯三气周瑜,今日大人将李永芳骂于马下,这份功力可是输于诸葛武侯啊!”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熊廷弼大声的赞扬道,脸上全都是兴奋的神色。 轻轻的摇了摇头,孙承宗连忙挥手,大笑着道:“老夫可不是什么神人,也没有诸葛武侯的才能,不过是凑巧罢了。 沈阳城内是一片欢腾,孙承宗的神异被传的人人皆知,气氛为之一震。可是在沈阳成为的大营里,努尔哈赤看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李永芳,顿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挥了挥手让人将李永芳抬下去,努尔哈赤对身边的人道:“去把代善给本汗找来。” “是,大汗!”兵卒答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的离开了。 时间不长,大贝勒代善快步的走了进来,身上穿着明晃晃的盔甲,腰间挎着弯刀,手中拿着头盔,大步的来到努尔哈赤的面前,恭敬的对努尔哈赤施了一礼,大声的道:“儿臣参见父汗,不知父汗找儿臣来有什么事情?” 看着一脸干练的儿子,努尔哈赤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笑着点了点头,淡淡的问道:“李永芳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回父汗,知道了。”目光直直的看着代善,努尔哈赤严肃的问道。 沉吟了一下,代善颇为不在意的道:“孙承宗能够将李永芳骂下马来,虽然是一种本事,可是却不能说明什么。明朝的文官都很能说,可是能打的却没有,儿臣觉得这个孙承宗恐怕也是驴粪球表面光。” 看了一眼儿子,努尔哈赤缓缓的点了点头,代善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也不能大意。沉吟了一下,努尔哈赤沉声道:“按照昨天安排,你带人去沈阳城下,一定要想办法将明军诱出来。然后抓到几个活的,好好打听一下城里面的消息,现在没有办法和城里取得联系,我们十分的被动。” “是,父汗,儿臣这就去!”对着努尔哈赤一抱拳,代善快步的走了出去。 刚刚回到自己的指挥所,屁股还没做热,外面就有人来报。和熊廷弼对视了一眼,二人只能摇着头苦笑,看了一眼外面的士卒,孙承宗大声的道:“进来吧!” “参见大帅,城下来了一些建奴,大概有五百人左右,都是精锐骑兵,看起来像是建奴的侦骑。”士卒对二人见了礼,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和熊廷弼再一次对视了一眼,这次两个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谨慎,侦骑在军中的作用不言而喻,这个时候建奴派出侦骑,难道是要攻城了? 两个人也顾不得许多,跟着士卒快步的走了出去,来到了外面的城墙上。趴在城墙的垛口上,孙承宗看到五百侦骑已经分开了,围着沈阳城肆无忌惮的查看着,丝毫不在意上面的人,不时还抬起头看看。有的见有人看着,还不时挥舞以下手中的大刀,懂汉语的还不时马上几句。 轻轻的拉住马,看着城墙上的明军,代善轻轻的笑着笑,对着身后的一个人挥了挥手,便没有在动了。 那个被代善招呼的人则是轻轻的提起马,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对着上面大声的喊道:“上面的胆小鬼听着,我们大贝勒代善在此,深知你们汉人胆小如鼠,所以就不要求你们出来了。对于你们的行为,我们大贝勒很是看不起,作为草原上勇猛的战士,我们大贝勒邀请你们的守将贺世贤出来单打独斗,以男人的名义。” 见上面没有人说话,代善轻轻的笑了笑,将马上的羊皮口袋摘了下来,喝了一口酒,接着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的那人。 “大贝勒听说贺世贤是个男人,没想到也是个缩头乌龟,出来一战都不敢。看来这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还不如闻名,你们就躲在上面吧!你们是男人吗?叫贺世贤出来答话!”那人对着城楼上不断的叫嚣,什么难听说什么,显然是在激怒那些人,也可以说主要是激怒贺世贤。 看着不断叫嚣的人,熊廷弼看了一眼孙承宗,笑着道:“大人,看来我们分析的不错,不过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将计就计,是为上计!”轻轻的笑了笑,孙承宗淡淡的道。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 将手中的奏折交给一边的张皇后,天启皇帝看了一眼骆思恭,淡淡的问道:“这么说辽东那边的战事还没有爆发?不过也快了?” “是的陛下,应该就是在这几天了,并不的文书这两天也该到了。”骆思恭恭敬的道。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希望能够坚持的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缓声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开战了 -- 对着跪在地上的骆思恭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无力的道:“爱卿,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朕在找你!” 等到骆思恭走了,天启皇帝才将目光落到一边的张皇后的身上,有些颓然的笑了笑,无力的道:“爱妃,朕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不知道辽东的事情怎么样了?” 轻轻的站起身,缓步的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抚摸着天启皇帝的额头,张皇后笑着道:“陛下是英明之主,朝内有贤臣辅佐,一定能够让大明更加的兴盛。辽东虽然吵闹一时,不过建奴成不了事的,现在虽然沈阳吃紧,可是有孙大人坐镇,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将张皇后揽在怀里,把自己的头贴在她的身上,天启皇帝笑着道:“爱妃,有朝一日,朕做了亡国之君,你说怎么办?” 轻轻的抚摸着天启皇帝的头发,张皇后温柔的笑了笑,娇声道:“陛下不要有这样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似乎想到了历史上的灭国君主,张皇后的表情有些迷惘,半晌才缓缓的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臣妾愿做虞姬,绝不拖累陛下。” 看着张皇后娇艳的样子,天启皇帝微微有些失神,用力的搂了搂怀里的女人,天启皇帝颇为感动的道:“有你这句话,朕就知足了。” 辽东的战事,对于远在京城的天启皇帝来说,也就是一份战报,一些忧心。可是对于沈阳城里的士卒来说,那就是鲜血与死亡。 代善的心情非常的好,因为他在沈阳城的城墙上看到了一个人,那是沈阳总兵贺世贤。对于贺世贤这个人,代善还是有些了解,当然是通过李永芳,他知道贺世贤有勇无谋,是个典型的武夫。只要他来了,那么就有把握把他诱出来,只要他出来了,那沈阳城就好办了! 前边的人还在不停的咒骂,代善笑呵呵的看着上面,只见贺世贤似乎和一个老者吵了起来,代善的脸上挂满了笑容。看一眼身后的士卒,代善笑着道:“将人都收拢回来,等一下要打仗了!” 果然不出代善所料,贺世贤在和老者争吵了一番之后,一挥手带着人下了城墙,代善脸上的笑容更浓厚了。此时看着面前的沈阳城,他的眼中满是兴奋,这里面都是财富,都是粮食,都是女人。最重要的,这座城池马上就是大金的了。 时间不大,沈阳城的吊桥慢慢的放下来,城门缓缓的打开,一队人马飞驰而出。 代善身为大金的大贝勒,见惯了骑兵,可是看到这支人马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出来的人都是清一色的骑兵,这点代善并不吃惊,让他吃惊的是这些人的装备和表情。这些人的装备很精良,骑的马也是好马,最让他在意的是这些人的神态和表情。根据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些人的表情只代表这种感情,那就是漠视,对自己和敌人的漠视。能有这样的表情,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些人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这些都是精锐。 缓缓的回过头,代善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回去禀告大汗,就说贺世贤已经出城了,让大汗尽快安排。出城的都是骑兵,而且都是精锐,大概有两千人左右。” 那人用力的点了点头,用力的打了打马,快速的离开了。 轻轻的举起手,贺世贤慢慢的将马拉住,拿起了一个羊皮袋,嘴对着嘴便开始喝了起来。等到将里面的酒喝了大半,贺世贤将羊皮袋一扔,在得胜钩上将自己的铁鞭拿了起来。伸手高高的举起铁鞭,贺世贤大声的喝道:“弟兄们,和我冲啊!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冲啊!杀了这些狗娘养的。”跟在贺世贤身后的人也发出怒吼,跟在贺世贤的身后,向着代善等人冲了过去。 看到贺世贤冲了过来,代善苦笑着摇了摇头,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口中大喊道:“冲啊!”说完,领着身后的五百骑兵,向着贺世贤冲了过去。只是两队人马相距的很进近,代善身后的人也没有使用弓箭,都是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贺世贤冲了过去。 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顿时烟尘四起,两队人马很快的绞杀在了一起。 挥舞着手中重四十斤的铁鞭,贺世将一个八旗子弟砸到了马下,鲜血直接溅到他的脸上。似乎被鲜血激起了血性,贺世贤兴奋的吼叫了一声,用铁鞭一挡,再一次砸飞一个八旗子弟。就这样,两队人马交战在了一起。 看到贺世贤勇猛无比,片刻间已经杀死了十几个八旗子弟,代善顿时有些激动,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砍向贺世贤。见有人砍自己,还是这次的领头的,贺世贤兴奋的大吼一声道:“来的好!”说着用手中的铁鞭向着代善的脑袋砸了过来。 心里暗自苦笑,代善赶忙将头歪向一边,手中的弯刀向上一架。顿时铁鞭和弯刀就碰到了一起,代善觉得自己的手一麻,手中的弯刀险些被大飞了。不由再次苦笑,这贺世贤完全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刚刚自己要是不收刀,代善肯定自己能在贺世贤的肚子上扎一刀。可是他也明白,那样自己的脑袋一定能会被贺世贤打成碎西瓜。 和贺世贤打了一会,代善觉得自己快顶不住了,四下看了看,周围的八旗子弟已经死了不少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代善大声的喊道:“撤,撤,快撤!”说完调转马头,向着远处跑了出去。 看到对方跑了,贺世贤的心里顿时无比的舒畅,大笑了几声,将一边一个准备偷袭的八旗子弟打到马下。贺世贤挥舞着手中的铁鞭,大声的喊道:“追!杀了这帮狗日的!” 伴随着滚滚的尘土,很快两队人马就消失不见了,沈阳城上的军队顿时欢欣鼓舞。 看了一眼身边的熊廷弼,轻轻大的抚摸着沈阳城上的积雪,孙承宗面色沉重的道:“希望贺将军能够平安的归来,如果贺将军有个闪失,老夫无颜面对贺将军的家小啊!” 熊廷弼也是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大明才又希望。在大人身上,下官看到了文官的气节,在贺将军的身上,下官看到了武将的骨气,下官感佩不已。” 轻轻的摇了摇头,孙承宗缓缓的摇了摇头,苦笑着道:“贺将军在拼命,此一去可谓九死一生。那两千士卒之中,一千是贺将军的家丁,五百是贺将军的亲军,最后那五百才是选出来的将士。正所谓人死如灯灭,这些人都是为了什么?功名利绿对于一个死人来说还有什么意义?这些人远比那些庙堂上夸夸其谈的人,要有用的多。” 缓缓的点了点头,熊廷弼颇为感叹的道:“大明自立国以来,重文轻武,虽然避免了藩镇之祸,可是武将的地位却是越来越低。”说道这里,熊廷弼苦笑着摇了摇头。 拍拍手,孙承宗理了理心神,顿时气质为之一变,神色严肃的道:“贺将军在外面拼命,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看着,你把事情和尤将军说清楚了吗?” “回大人,说清楚了,而且贺将军走之前对他也有过交代,万无一失!”熊廷弼的神色也是一变,满脸严肃的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孙承总面容严肃的道:“派人把尤世功找来,老夫有话要说。” 时间不大,尤世功便缓步的走了过来,一脸凝重的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的道:“卑职见过大帅!” “尤将军,客套话本帅就不说了,事情的经过熊经略已经告诉你了,接下来就去好好的布置,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吊桥那里一定要派信得过的人去,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看了一眼尤世功,孙承宗大声的吩咐道。 “是,大帅,卑职一定尽心尽力。”尤世功对着孙承宗一抱拳,大声的答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看着熊廷弼,沉声的道:“守城的事情就交给尤将军,至于那件事情,就交给了你了。”说着孙承宗严肃的看着熊廷弼,“飞百,你才是这次的重中之重,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现在带着人,按照我们商议的好的去办!” 恭敬的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熊廷弼大声的道:“大人,城里是不是也拍些人手吧!不然” 熊廷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孙承宗挥手打断了,看了一眼熊廷弼,孙承宗笑着道:“相信他们,他们会做的很好的。” 三人正说着,沈阳城里忽然响起了敲锣声,一边还有人大喊:“建奴来袭,所有人不准擅自离家,如有违者,以通敌罪论处。灭门抄家,决不手软!” 轻轻的笑了笑,孙承宗淡然道:“看,老夫说了,他们肯定做的非常好!”互相看了看,三人相视而笑。 看着屋子的崂山,党寒淡淡的道:“三千精兵已经到了,你有什么安排?这次还是你来安排吧!” 诧异的看了一眼党寒,崂山笑着道:“哈哈,总算懂事一次!” 第一百五十五章交战 -- 苦笑着摇了摇头,党寒也没有说话,对于崂山的嘲笑早就习惯了,况且要是自己也会那么做。 似乎觉得党寒的反映有些没意思,崂山无聊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沉声道:“这次的事情还是你出面,我就不出去了,年纪大了,不爱动。” 似乎早就料到崂山会这么说,轻轻的点了点头,党寒笑着道:“那就你赶快说,总是拖拖拉拉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崂山沉声道:“三千精兵,一定要分开,一千人在城内巡查,但凡有上街之人,全部逮捕关押。剩下的两千人,去对付那些人。记住那寻街的一千人,每百人为一队,不可分散。各自拿好联系用的信号炮,一旦有事情可是及时沟通。” 缓缓的点了点头,党寒有些犹豫的道:“那些家族怎么办?不在今晚拿掉吗?夜长了梦多啊!” 看了一眼党寒,崂山淡淡的道:“真是没想到啊!这次有长进了,不过今天晚上会很乱,那也确实是一件事。等一下拿着你的令牌,把这里的锦衣卫全都掉出来,将那些家族都监视起来。今天晚上不适合动手,等到明天一早,这些事情不能让锦衣卫插手,明天我们自己做。”眼中不断的闪着冷光,崂山的身子这一刻似乎直了一些。 轻轻的点了点头,党寒沉声道:“好吧!我这就去安排。”说着站起身子,快步的向外面走了过去。 沈阳城内正在紧张的布置着,城外却在上演着一场追逐战,只是和每次不同,这次是明军在追着金人的军队。 看了一眼身后的贺世贤,代善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已经跑出十几里了,看来今天能将贺世贤围杀在这里。 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铁鞭,贺世贤大声的吼叫着,还不时向自己的嘴里灌一口酒。将一个稍稍慢一些的八旗子弟打下马,贺世贤口中不断的大叫着。 “将军,查不多了吧!我们是不是该撤了,在这样追下去很可能被包围了,孙大人那边卑职交代不下去啊!”一个跟在贺世贤身边的人,用力的打了几下马屁股,赶到了贺世贤的身边,大声的道。 四周看了看,贺世贤面色凝重的道:“还不行,这里距离沈阳城还不是很远,如果现在就撤,建奴肯定不会上当。这次本将军既然答应大帅,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说着贺世贤用力的打了几下马屁股。” “报大汗,前面的消息传过来了!”一个士卒快步的跑进大帐,对着努尔哈赤施了一礼,大声的道。 “讲!”丝毫没有犹豫,可没有看大帐里的其他人,努尔哈赤快步的来到那人的面前,大声的道。 “大帅,贺世贤已经出城了,带着两千骑兵,大贝勒希望大汗赶快派人包围他。”那人也不敢拖延,大声的将代善交代的话说了出来。 缓缓的点了点头,努尔哈赤大笑着道:“天助我也!”说着将目光在大帐里的人身上扫过,最后大声的道:“阿敏,带上五千人马,去把贺世贤的人头给拿下来!” “是,父汗!”站起身答了一句,阿敏就快步的走了出去。在他看在,在野外就算是一千八旗子弟打败两千的明军都没什么奇怪的,自己带着五千精骑,要是不能杀了贺世贤,那可真的没脸回来了。 正在追赶代善的贺世贤,忽然将手一挥,所有人顿时都停了下来。四下看了看,贺世贤对身边的人道:“前面是一个大坑,中间低四外高,如果我们冲进去,就很难在出来了。如果这里有伏兵,我们就危险了。” “将军,我们并不是为了和建奴拼命的,既然这么危险,我们撤吧!”刚刚那个人再次来到了贺世贤的身边,皱着眉头说道。 看了一眼那个人,贺世贤顿时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道:“就算是败退,就要做出点样子来,不然你以为建奴都是傻子?如果因为我们坏了大帅的大事,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说着一挥手,带着身后人马向前走了过去。 来到一道土梁上,贺世贤再一次停了下来,坐在马上向着下面看去。此时代善的人马已经冲入了大坑,正在坑底冲去。 “将军,我们冲下去吧!他们就这么一点人,只要一个回合,就能把他们都消灭。”这个时候一个参将提着马来到了贺世贤的身边,有些兴奋的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贺世贤笑着道:“我虽然是莽夫,可是也知道什么叫死地。我们现在城外,没有援军,没有补给,什么都没有,可以说是死地。这里就是死地之中的死地,只要我们冲下去,建奴的骑兵把这里围上,那么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将军,这里只有这一支人马,怎么会有建奴的骑兵呢?”参将轻轻的笑了笑,颇为不以为然的道。 对着时候的人挥了挥手,贺世贤大声的道:“他们来了,就在我们的身后,转身。” 等到所有人都转过来,果然看到不远处烟尘四起,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骑兵,贺世贤大声的喊道:“冲过去,杀了他们!” 很快两队人马再一次交战了在了一起,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刚刚的轻松。贺世贤带着人动挡西杀,不断的砸死建奴的骑兵,可是建奴的骑兵就仿佛没完没了一样,杀死一个,就会上来两个。 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去,贺世贤觉得差不多了,一拉马的缰绳,大声的喊道:“撤,快撤!” 见贺世贤这样喊,大明的骑兵跟在贺世贤的后面,向外冲杀而去。这个时候,刚刚跑下大坑的代善已经上了了,看到这一幕,顿时带着人冲向了贺世贤,想要缠住他。 大战再一次爆发了,贺世贤带着人一边打,一边跑,向着南边就撤了下去。 “大汗,有一个汉人要见你!”一个士卒快步的来到努尔哈赤的身边,恭敬的道。 “汉人?什么人?”努尔哈赤诧异的看了一眼士卒,皱着眉头问道。 “是一个明朝的军士,他说是城里的人让他来的。”士卒把头一低,大声的答道。 听到士卒的回答,努尔哈赤顿时面露喜色,对着士卒道:“快让他进来!” 时间不大,一个身穿明朝军服的男人被带了进来,此时他满脸都是泥土,身上的盔甲也有些歪了。见到努尔哈赤站在那里,男子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道:“这位可是大汗?” 缓缓的点了点头,努尔哈赤淡淡的道:“正是本汗,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此?见本汗有什么事情?” “在下辽东陆家,家兄正是陆参将,这次来找大汗,自然是为了承诺而来!”男子轻轻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努尔哈赤,恭敬的答道。 走到男子的身边,努尔哈赤在腰间拔出了弯刀,将弯刀放在男子的脖子上,努尔哈赤冷笑着道:“你最好能证明你的身份,不然本汗的刀可是不认人的。” 男子丝毫不在意,依旧是脸上挂着笑容,恭敬的对努尔哈赤道:“这个是自然,我是不会到这里找死的,在我的胸口里又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对一边的士卒点了点头,努尔哈赤吩咐道:“把他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轻轻的笑了笑,男子温和的道:“大汗还真是小心,真让人没有想到。” 冷冷的笑了笑,努尔哈赤淡然的道:“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还是小心些的好,不然死的早。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本汗小心谨慎,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想本汗死的人可是不少。” 缓缓的点了点头,男子接着道:“是啊!想大汗死的很多,想我陆家死的人也不少。” 此时那个士卒已经将男子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半块玉佩,看起来晶莹剔透,只是只有半块,不过看起来却像它本就应该有半块一样。 将放在男子脖子上的弯刀拿开,努尔哈赤笑着道:“你们陆家这么多年也是劳苦功高,这次只要打下沈阳城,一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男子献媚的笑了笑,淡然的道:“我们陆家和大汗先交多年,自然能信得过大汗,希望大汗能够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大声的笑了笑,努尔哈赤淡淡的道:“有了你们的帮助,这次自然是万无一失,沈阳城内现在怎么样?” “城内的情形大汗应该能够料得到,杨家的杨渊被压在家里,动弹不得。熊廷弼在京城候审,这两个人现在都不在军中,领兵的不过贺世贤一人而已。大汗已经用计将贺世贤诱出城了,想来贺世贤被杀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不过如果不是贺世贤,小的还没有机会来这里见大汗呢!”见努尔哈赤问道,男子轻轻的笑了笑,恭敬的答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努尔哈赤沉声道:“这个本汗早就料到了,听说来了一个孙承宗,此人怎么样?” 看了一眼努尔哈赤一眼,男子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上午孙承宗可是将李永芳臭骂了一顿。 第一百五十六章攻城 -- 轻轻的笑了笑,男子对努尔哈赤道:“因为没有接触过这个人,所以具体的为人不太清楚,不过可以从他这几天做的事情来推断一下!” 好奇的看了一眼男子,努尔哈赤惊异的道:“事情?难道他做了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吗?” 轻轻的笑了笑,男子有些嘲讽的道:“其实算不得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本来就是在预料之中的。贺世贤早就想出城,孙承宗似乎不同意,可是又没有什么理由阻止贺世贤,毕竟外出迎敌也无可厚非。可是贺世贤有一个习惯你,在每一次打仗之前,都要喝不少的酒。孙承宗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本来是要将贺世贤就地正法的,不过似乎是很多人保举。差一点就闹出了兵变,迫不得已才没有那么做,却还是打了贺世贤四十军棍。” 见男子故作可惜的样子,努尔哈赤心中冷笑,脸上却是笑着道:“好,非常好!既然这样那本汗现在就挥军攻打沈阳城。” “在大汗攻打沈阳之前,小的还是有件事情要说,贺世贤可是往南逃了,那可是辽阳的方向,那里可是有着三万的明军精锐。小的不知道您派去追杀贺世贤的人马,是不是足够对付那三万精锐,如果不够,大汗还是派人去看看吧!不然很可能会出事情的。”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努尔哈赤,笑着道。 让男子差异的是努尔哈赤的脸色丝毫不变,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努尔哈赤的心里清楚的很,如果让阿敏自己去或许会有事情,可是代善却是一项沉稳谨慎,有他在自然不会出什么纰漏。 “这个就听天由命吧!谢谢陆公子的提醒。”努尔哈赤看了一眼男子,笑着道。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努尔哈赤接着道:“本汗要安排出兵事宜,陆公子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对着努尔哈赤施了一礼,男子笑着道:“既然是这样,那小的就不打扰了!”说完,男子跟着一个士卒向外走去。 看着面前的沈阳城,努尔哈赤的眼中闪烁着无比的兴奋,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左右看了看,见八旗子弟都是摩拳擦掌,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身边的皇太极,努尔哈赤严肃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都准备好了?” “是,父汗,都准备好了!”皇太极坐在马上,身上穿着明晃晃的铠甲,一抱拳,大声的道。 轻轻的拔出自己手中的刀,努尔哈赤大声的喊道:“进攻!” 随着他的喊上,却没有八旗骑兵猛地冲出去,而是一些身披毡被的八旗子弟,他们每个人都推着一个独轮车。车里面装的都是土,飞快的向着沈阳城外的第一道壕沟冲了过去!在这些人独轮车的后面,是一队队的八旗骑兵,他们紧紧的跟在后面,张弓搭箭,对着城楼上,随时准备射击。 看到城下的建奴攻来了,尤世功顿时摩拳擦掌,挥舞着手中的鬼头刀,大声的喊道:“开炮!” 随着他的话音,沈阳城上顿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一颗颗炮弹向着推着独轮车的建奴轰了过去。伴随着剧烈的爆炸,无数的钢钉铁屑飞溅,顿时炮弹周围的人全都被炸成了烂肉。就这样,战斗打响了。 八旗子弟果然英勇善战,虽然伤亡很大,可是只要有人倒下,就有人补上来。他们努力的推着独轮车,想要将壕沟填出一道能够让骑兵使用的通道。在这些人身后的骑兵,张弓搭箭,对着城上抛射,在让明军心里紧张的同时,还能造成一定的伤亡。 快步的走上城楼,孙承宗看着士兵将火焰塞进去然后再放入炮弹,接着便点火开炮,然后又重复刚刚的动作。在火炮的一边,还有两个兵丁,手里拿着木桶像着火炮上浇水,显然是在为火炮降温。 看到孙承宗走上了城头,尤世功赶忙跑了过来,将孙承宗拉住,就像城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的道:“大帅,这城上有流矢,快点下去吧!这里就交给卑职了,如果有什么闪失,大帅砍了卑职的脑袋!”看了一眼身后的兵丁,尤世功大声的喊道:“你们两个,快,把大帅拉下去。保护好大帅,不然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见兵丁过来拉自己,孙承宗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看到孙承宗离开了,尤世功才松了一口气,挥舞着大刀,继续在城墙上指挥。 看着面前八旗子弟不断的战死,努尔哈赤的脸色丝不变,想要攻下这样的城池,就被就必须要付出代价。慢慢的城墙上的火炮就没有刚刚那么密集了,火炮的炮管都打红了,射速自然就慢了下来。 就这样,在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代价之后,八旗子弟终于在第三道壕沟上踩出了一条路。所有人都快速的向着第二道壕沟冲了过去,一样的独轮车,一样的战法。不过这次却有不一样,那就是明军的防守。虽然火炮的喷射速度大减,可是这第二道壕沟却是进入了弓箭的射程范围以内,这里能够造成有效的杀伤。城墙上的羽箭非常密集的落了下来,狠狠的扎在八旗子弟的身上。 这个时候八旗子弟身上裹着的毡被就起到了作用,有的八旗子弟被扎成了刺猬猬,还努力的推着车填土。不过也有倒霉的,被羽箭射穿了喉咙,便直接一命呜呼了。 看到自己身边的士卒中了流矢到底,尤世功顿时双目喷火,对身后的人大喊道:“告诉操炮手,不要轰击那些推车的了,火炮瞄准那些在后面射箭的,狠狠的打。” 战斗还在继续,沈阳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绞肉机,鲜血飞溅,惨叫声响起。不能理会倒下的同伴,心中有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杀人。 将自己手中的大刀一扔,尤世功拿过自己的弓箭,张弓搭箭对着一个八旗子弟就射了过去。那个还在射箭的八旗子弟,一翻身,栽倒在马下。就这样,尤世功左右开攻,每两只箭,便能杀死一个人。刚刚射出一箭,尤世功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上一疼,连忙侧着身子向一边滚去。他的身子刚刚倒地,他站立的位置有接连落下三只羽箭。 缓缓的站起身子,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口,尤世功连忙向下看去,之间一个八旗军官手里拿着弓箭,正在不断的瞄准。 伸手将羽箭折断,尤世功将弓一扔,快速的来到一门火炮的进前,对着操炮手大声的道:“看到那个人没有,给我把他炸了!” 看到尤世功的样子,满脸鲜血,一副狰狞的表情,操炮手赶忙点了点头,将炮口对准,放入火药炮弹,刚要点火,尤世功大声的道:“给我,你个狗娘养的,看老子不炸死你!” 抢过操炮手的火把,尤世功一边咒骂着,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点燃了引线。伴随着一声巨响,一颗炮弹猛地飞出,向着那名八旗军官就飞了过去。 那海拉还在寻找刚刚那位明朝的将军,却怎么也不见踪影,他可不相信那位明朝将军被自己射死了。等啊等,终于那位将军露头了,那海拉一阵兴奋,张弓搭箭,可是还没等他射出去,就能觉的耳边响起一声巨响。接着他就觉得自己似乎飞起来了,然后就没哟然后了,他的身体瞬间肢解了! 看到那个八旗将领被炸到了天上,尤世功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满脸不屑的道:“跟老子斗,找死!” 沈阳城的攻坚战大的热火朝天,在沈阳城很远的地方,沈阳总兵贺世贤却没有尤世功那么威风了。此时的他狼狈不堪,身上一种中了两只箭,不过好在都不是致命的地方,一只在小腿上,另一只在肩膀上。 看了一眼身后的不到一千人的队伍,贺世贤一阵苦笑,这次真是九死一生了,两千人的队伍,现在就剩下不到一千了,这可真是伤亡惨重了。 “将军,在坚持一下,还有十几里就是辽阳城了,到了那里就安全了!”参将紧紧的跟在贺世贤的身边,他的身上也插着一直羽箭,只是看起来好像是卡在盔甲里了。 “那我们就再快点!”用力的抽打这马匹,贺世贤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头晕,打了这么多年仗,他知道自己的血留得太多了,如果在不止血的话,自己就得把血流干了。 轻轻的拉住缰绳,代善猛地大声喊道:“停,不要追了!” 非常不解的看着代善,阿敏也拉住了缰绳,大声的问道:“怎么不追了,追上去就能杀死他们了?” “你自己看!”代善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有些颓然的道。 阿敏不禁抬头看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城池,城墙高大,在这里都能看到城墙上的士卒。不由有些疑惑的看着代善,大声的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辽阳,这一路上我们没有遇到拦截,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拦不住我们,可是到这里,我们没办法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代善落寞的说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安全了 -- 看了一眼身后的骑兵,见他们停下来了,参将的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来到熊廷弼的身边,大声的道:“将军,他们没有追来,我们安全了!” 轻轻的笑了笑,贺世贤小声的道:“是吗?安全了!”说着身子左右摇晃,就要像马下栽倒。 参将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满身冷汗,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拉出贺世贤。右手一用力,将贺世贤拽到了自己的马上,回头对军卒大声的喊道:“快走!大帅受伤了”一行人打马奔着辽阳城飞驰而去。 辽阳城虽然没有被进攻,可是也很紧张,城上的军卒不断的来回巡视,显然也是严阵以待。辽东巡抚杨涟,此时正面陈似水的坐在屋子里,在他身后是八员武将和一个文官。这八个武将是沈阳城的八个总兵,那个文官自然就是辽阳知府。 “大人,沈阳现在正在激战,我们是不是派人去看看?这样下去很危险啊?”一个总兵大步的走了出来,对着杨涟施了一礼,大声的道。 缓缓的转过身,看了一眼那人,杨涟面无表情的道:“沈阳城有多少人马?比我辽阳如何?” 那人微微一愣,虽然不知道杨涟为什么这么问,可是还是恭敬的道:“沈阳守军七万,有总兵一人,副总兵一人,参将十四人。我辽阳城,守军八万,总兵八人,参将八人!”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涟沉声道:“沈阳城虽然只有总兵和副总兵各一人,可是却有十四名参将,这些人都是能做总兵的,只是朝廷的旨意和兵部的文书还没有到。况且辽东督师孙承宗亲自坐镇沈阳,想来也是万无一失的!” 那人还要说什么,外面却大步跑进来一个士卒,单膝跪地大声的道:“报,城下来了一支人马,说是沈阳总兵贺世贤!” 所有人都愣住了,难道是沈阳出了什么事情?杨涟快步的来到士卒的身边,大声的道:“他们在哪?” “回大人,守城的兵卒不敢让他们进来,现在都在城下呢!”士卒恭敬的道。 对着身后一挥手,杨涟大声的道:“走,跟我上城墙。”说着大步向外走去。 参将抱着贺世贤的身体,在士卒的帮忙之下下了马,仰着头看向城墙上。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兵卒,有气无力的道:“他们去禀报了吗?” 兵卒点了点头,回答道:“去了,说是去禀报巡抚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参将无奈的笑了笑,有些无力的道:“希望这个巡抚是个明白人,不然将军就危险了。”说完颇为担心的看了一眼贺世贤。 快步的走上城楼,杨涟趴在城墙垛口上向下看,果然看到一支人马,只有四五百人的样子。几乎是人人带伤,满脸都是疲倦的神色,一看就是刚刚经历过大战。缓缓的转过身,杨涟就要招呼兵卒下去开门,一边的那个总兵赶忙过来,小心的道:“大人,还是先问清楚的好!”此人姓李,单名一个衮,他是沈阳城的守将,地位就相当于贺世贤在沈阳城的地位。 似乎觉得自己太过着急了,杨涟赞赏的看了一眼李衮,对着城下喊道:“你们怎么证明你们是沈阳城的人?” 参将顿时呆住了,这个还真的没办法证明,自己是出来打仗的,自己的身份令牌,他们肯定不相信,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在我的怀里,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把他交给辽东巡抚杨大人!”一边的贺世贤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对着参将小声的道,他的脸色很是苍白,说起话来声音也很微弱。 参将缓缓的点了点头,在贺世贤的怀里拿出了一封信,只是此时上面已经沾染了不少的鲜血。参将抬起头,对着城墙上,大声的喊道:“可是辽东巡抚杨大人?这里有孙督师给您的信!” 看了一眼身边的李衮,杨涟沉声道:“怎么能将那封信弄上来?” “这个有办法!”招手叫过来几个兵卒,李衮命令道:“把竹筐放下去,让他把信放到里面。” 看着城墙上慢慢落下的筐子,参将的心里顿时送了一口气,这次真的安全了。不由看了一眼贺世贤,心里不由怀疑,早就准备好了书信,看来这仗还没打就已经准备好来这里了。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将这些想法甩开,参将知道这些不是自己应该想的。不过这个时候他想起一个人,就是那个一直跟在贺世贤身边那个钦差卫队的人,不过好像是死了。 来不及多想,见筐子落下来了,参将赶忙跑过去,将书信放在里面,一脸忐忑的向上看着。 接过兵卒递过来的书信,杨涟也顾不得上面的鲜血,连忙拆开来看。当看到孙承宗的笔记和下面两个人约定的落款,杨涟对一边的兵卒道:“开城门,把他们接进来。”又将目光看向李衮,杨涟沉声道:“李将军,安排食宿,找来军医为他们治伤,等一下我要见贺世贤!” “是,大人!”李衮答应了一声,快步的离开了。 等到安排完了,杨涟才再一次将目光落到那封信上,可是信上的内容却让杨涟有些失望。因为上面值写着:来人可信,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等到杨涟见到贺世贤的时候,贺世贤还是清醒的,当知道自己面前的人就是杨涟之后,贺世贤小声的道:“不要发兵去沈阳!”说完这句话就晕倒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杨涟便将目光看向了李衮,沉声问道:“那位副将怎么说的?” “大人,建奴的八万人马正在猛攻沈阳城,这位贺总兵是带着两千骑兵出城的。为的是追杀建奴的侦骑,不顾好像遇到了埋伏,所以只能逃到这里来了,至于沈阳城的情景,他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李衮此时的眉头皱的很紧,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杨涟。 缓缓点了点头,杨涟满脸忧虑的道:“此时沈阳是什么情景我们也不知道,本官的心里有些担忧啊!” “大人,不如派些人马去看看,一来能够增援一下沈阳城,二来也能打探一些虚实!”李衮对着杨涟施了一礼,试探着道。虽然他是沈阳城的军士主官,可是这出兵的事情他还真是说的不算,只能看杨涟的态度。 轻轻的摇了摇头,杨涟眉头微蹙,沉声道:“这位贺将军在晕过去之前,说了一句话,不让我们派兵到沈阳去。这可能是孙督师派人传来的话,还是等他醒来吧!这里面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贺世贤,李衮的脸色不断的变幻,最有咬了咬牙,小声的道:“大人,卑职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轻轻的笑了笑,杨涟淡然的道:“虽然相交时间不长,可是李将军也应该知道,本官不是迂腐之人,有什么话直说吧!” “是,大人,卑职在参将那里听说,这位贺总兵因为饮酒,差一点就被孙督师杀了,因为众人求情才逃过一死。不过也被孙督师打了四十军棍,他会不会怀恨在心,所以”李衮的表情严肃,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他的话没有说完,他相信杨涟一定能够听懂。 听了李衮的话,杨涟顿时皱起眉头,他没想到还有这样得事情,不过想了想便摇了摇头。这位贺总兵可谓力战而出,差一点就战死了,应该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如果真的是因为私人恩怨,贺世贤未必敢这么做。 缓缓的摇了摇头,杨涟觉得还是谨慎一点为好,如果沈阳失陷了,那么自己这边派人也是于事无补。如果没有,那就算派人也没什么用,还有可能弄巧成拙。更何况,在这之前孙承宗就来信嘱咐过,不要派出援兵。 就在杨涟犹豫着是否派兵的时候,沈阳城的激战依旧在继续,尤世功依旧在城上指挥。 在付出了两千人的代价后,八旗子弟终于冲到了第三道壕沟的面前,依旧是拉锯战。这面填土射箭,猛烈的冲级,不过沈阳城上的大炮却打不到推土的人了,只能轰击后面射箭的骑兵。 不过在这个时候,沈阳城上大的另一样武器发挥了作用,那就是火枪。伴随着噼噼啪啪爆豆似的响声,无数的推车子的八旗子弟被打死。毡被虽然对弓箭有一定的防护能力,可是对于火枪,可是差了很多。就这样,八旗子弟的伤亡猛地增加了很多。 打马来到努尔哈赤的身边,皇太极皱着眉头道:“父汗,这么打似乎损失大了些啊!” 看了一眼儿子,努尔哈赤摇头苦笑,沉声道:“本汗也不想这么打,可是能怎么样?现在不过是施加压力而已!去,让人大喊,就说贺世贤已经死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打马去安排了。 听到城下建奴的叫喊声,一时间沈阳城上的人都愣住了,贺总兵真的死了? “别听他们瞎说,贺将军武功盖世,那是一等一的勇将,不要上了建奴的当,给我打!”将身边的士卒踹倒,尤世功大声的喊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暮色 --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散落在大地上,宣告着这一天马山就要过去了。 坐在一张大椅子上,尤世功正在包扎伤口,他的胳膊上的羽箭刚刚被起出去。拉住一个兵卒,尤世功问道:“怎么样?换人得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兵卒对着尤世功施了一礼,恭敬的回答道:“将军,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大帅正在上面指挥。” “你说什么?”将郎中甩开,尤世功将布狠狠的系上,拿起一边的大刀,就像着城楼上走去。 当尤世功来到城上,果然看到了孙承宗,不过此时孙承宗已经换了打扮。身上穿着盔甲,头上带着缨盔,身后披着红色的披风,腰间悬着宝剑。右手握着宝剑,孙承宗就那么站在那里,威风凛凛。 快步的走到孙承宗的身边,尤世功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大声的道:“大帅,卑职失职!”见到孙承宗这身打扮,尤世功就知道,这次是不可能再让他下去了。 走到尤世功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还在渗血的伤口,孙承宗大声的道:“尤将军,好样,不愧为军中悍将。你和贺将军都是好样的,铁骨铮铮的真男儿。等到战事结束,本帅上表为你们请功。” “谢大帅!”尤世功一抱拳,大声的道。只是听孙承宗说起贺世贤,不禁神色有些黯然,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会不会埋尸疆场了。 “报!建奴已经越过第三道壕沟,马上就要攻城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兵卒快步的来到城楼上,大声的道。 “好,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狗娘养的!”伸手握住大刀,尤世功满脸的兴奋,对着孙承宗一抱拳,尤世功大声的道:“大帅,您在这里督战,卑职去了。” 看着尤世功的样子,孙承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都是热血的真汉子,不禁激动的道:“去吧!本帅就在你的身后。” 看着越过壕沟的八旗子弟,努尔哈赤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大声的道:“攻城!拿下沈阳城,美酒女人在等着你们!” 伴随着这道命令,八旗子弟拿着云梯,推着战车向着沈阳城就冲了过去!在明军火炮的间隙,他们将云梯搭在墙上,攻城的战车不断的向着沈阳城靠近。这是一种很高的战车,在最上面的人动能看到沈阳城里,他们不断的向沈阳城里射箭,用来压制明军。 看到建奴冲上来了,尤世功顿时打喊道:“火炮轰击战车,把那个东西给打掉。滚木擂石准备,将爬上云梯的人都砸下去!让下面的人烧开水,然后抬上来!” 伴随着攻城战斗的开始,明军也开始出现了伤亡,无论是受伤还是战死,都有人将他们抬下去。孙承宗早就组织了全城的郎中,建立了一个战地医院,为那些伤员治伤。一旦有人伤亡,后面的明军就会补充上去,沈阳城内的守卫力量非常的充足。 战斗还在继续,明军的准备非常的充足,一根根巨大的原木,上面布满了钉刺,两边拴着绳子。顺着城墙扔下去,顿时砸死不少云梯上的建奴,然后在用两侧的绳子将原木绕上了。这种看似简单的守城器具,可以说非常的好用。不断的放箭,顺着城墙向下倒开水,扔石头,就这样明军努力的守卫着沈阳城。 看着前面惨烈的战斗,代善来到了努尔哈赤的身边,有些颓然的道:“父汗,儿臣无能,不能将贺世贤的人头拿回来!” 轻轻的拍了拍代善的肩膀,努尔哈赤笑着道:“打仗难免四人,攻打沈阳这样的城池,更是不可能不死人。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本汗心里很欣慰。” “可是,如果我将贺世贤的脑袋拿回来,说不定现在沈阳城已经拿下来了!”代善还是颇为自责,看着八旗子弟不断的被打下来,听着那惨叫声,代善觉得自己的心里非常不好受。 轻轻的摇了摇头,努尔哈赤淡淡的道:“你要记住,慈不掌兵,这本来就是一场硬仗。本汗也不想打这样的仗,可是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没有粮食,我们在受灾,如果不想办法劫掠一番,我们怎么过。去年的存粮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这还没有到种地的时候,这一年要怎么过?” 代善用力的点了点头,这些他自然明白,只是看着死了这么多人,颇为自责。 神秘的笑了笑,努尔哈赤大声的道:“这样的进攻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们而已,真正的致胜之道是在晚上。” 诧异的看了一眼努尔哈赤,代善大声的道:“父汗,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这样进攻?这会死很多人的!” 怕了拍代善的肩膀,努尔哈赤淡淡的道:“不要把大明人当成笨蛋,如果我们不拿出强攻的架势,他们怎么会相信我们是来拼命的?一旦他们有了防备,那就功亏一篑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代善虽然不知道努尔哈赤的打算,不过明白,自己的父汗英明神武,一定有他的想法。这么多年年的经历告诉他,努尔哈赤永远都是对的。 将一个爬上来的建奴砍刀,尤世功顿时兴奋的乱叫,他此时守在一个云梯的上面。也不浇开水,也不扔石头,就那么看着,等到建奴爬上来了,尤世功就挥刀砍倒!此时他是砍的非常的过瘾,也非常的兴奋。 看到尤世功的样子,孙承宗只能无奈的摇头,对于这位将军的癖好,孙承宗不敢苟同。不过也没有无聊到阻止尤世功,既然他喜欢让他去做吧!在他的身边有几十个兵丁,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依旧在继续,鲜血的碰撞,死亡的堆积。月上中天,八旗子弟已经换了几波人,城墙下面也推挤了几千人的尸体,可是沈阳城还是矗立在那里,丝毫没有被撼动的意思。 看着走进来的尤世功,孙承宗笑着道:“尤将军坐吧!好好的休息一下,劳累的时候在后面呢!” 对着孙承宗一抱拳,尤世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帅,卑职是粗人,今日对大帅无理,忘大帅恕罪!” 伸手指了指椅子,孙承宗笑着道:“尤将军坐吧!你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本帅怎么会怪罪?就是怕你在跑上去,本帅才将你找到这里来。这才刚刚开始,让别人盯着吧,尤将军在这里好好的休息。” 听到孙承宗这么说,尤世功顿时有些急了,连声道:“大帅,现在建奴攻城,将士们浴血奋战,让卑职在这里休息,卑职做不到。” 将脸色一沉,孙承宗颇为严肃的道:“尤将军,这事情还在后面,你的担子很重,千万不要因小失大。你要知道,为了这次得事情,本帅动用了很多的人力物力,还有贺将军和那两千军兵,可谓九死一生。如果在你这里出了问题,你有何面目面对贺将军,面对那两千将士,面对那些战死的将士?” 缓缓的坐在椅子上,尤世功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悲愤的道:“大帅既然知道,那么多人在牺牲,那么多人在流血,那么多人在死战,卑职怎么能在这里呆的下去啊!”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休息,接下来就靠你了,不要让贺将军他们失望,不要让本帅失望。你要知道,这一次本帅可是堵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如果你那里出了问题。不但是你,贺将军,还有本帅,都会人头落地。可是如果你那里成功,本帅,贺将军还有你,都将会名垂史册。加官进爵,封妻荫子,都是不在话下!”孙承宗走过去拍了拍尤世功的肩膀,笑着道:“上面有那些参将的,没什么问题,我们去喝酒!”说着,拉着贺世贤向后面走去。 “大人,贺将军醒了!”一个人快步的走进房间,对着杨涟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贺将军醒了?好,好,带本官去!”杨涟一边说着,一边在书桌的后面走了出来,快步的向外面走去。 缓缓的睁开眼睛,还没等看清什么,贺世贤就觉得自己的身上一阵疼痛。可是他却没有呲牙咧嘴的,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老子还活着,老子还活着!” “贺将军真是豁达,看来也不是不怕死吗!”就在贺世贤叫喊的时候,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看了一眼门口的人,没有穿官服,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不由笑着道:“这世上就没不怕死的人,谁都怕死,不过那要看怎么死!那个圣人不是说过吗?那叫什么来着?” “舍生取义,死得其所!”杨涟看着皱着眉头的贺世贤,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将军,不由笑着道。 “对,就是这么说的。”对着杨涟报了抱拳,贺世贤淡然的问道:“还没请教高兴大名?” “杨文孺,无名小卒而已。将军醒了,也不问问这是哪里?难道就不怕被俘吗?”杨涟笑着看着贺世贤,淡然的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贺世贤笑着道:“如果被俘,那问了反而添堵,如果在辽阳城内,那就不问又如何?” 第一百五十九章喝酒 -- 看了一眼贺世贤,杨涟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粗狂的武夫,竟然会有这样的见识,不由更加的欣赏了。缓缓的点了点头,杨涟笑着道:“贺将军真是看的开,大丈夫当如此啊!缓缓的点了点头,杨涟面容一整,接着沉声问道:”贺将军,不知现在沈阳城的情况怎么样了?” 轻轻的摇了摇头,贺世贤紧紧的皱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深沉,接着颇为严肃的道:“我发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是眼下最要紧的!” 见贺世贤说的严重,杨涟顿时也严肃了起来,眼中闪过了一丝担心,连忙沉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沈阳城出了什么事情?”见贺世贤依旧眉头紧皱,杨涟大声的问道:“你倒是说话啊!” 看着杨涟焦急的模样,贺世贤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道:“我说的事情,是我饿了!” 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贺世贤,杨涟伸手指着贺世贤,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杨涟笑了笑,大声的道:“来人啊!给贺将军端一碗粥来!” 这次轮到贺世贤不知道说什么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贺世贤有些凄苦的道:“杨大人,不要和卑职一般见识,还是拿一点肉食来吧!卑职饿的不行了,最好在弄一坛好酒,卑职这酒瘾上来了!” 笑着看着贺世贤,杨涟有些玩味的道:“看来贺将军认识本官,不过这是为了什么呢?” 深深的叹了口气,贺世贤有些悲凉的道:“卑职见过太多的文官了,这么多年对文官卑职骨子里不信任。武将战死沙场,这本就没有什么,自古没有武将不已战死沙场为荣。可是大明的很多将士死的太冤枉了,卑职的袍泽就是死不瞑目,这么多年卑职见得太多了。” 看着贺世贤的样子,杨涟也有些伤感,跟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再一次叹了口气,贺世贤深沉的道:“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这本是用来形容我们这些武将的,可是卑职觉得形容那些文官更合适。不过他们不是无能,而是根本就不懂,对于军事可谓一窍不通,不过却喜欢干预和瞎指挥!” 颇为古怪的看了一眼贺世贤,杨涟也是颇为尴尬,毕竟自己也是所谓的文官之一。轻轻的笑了笑,杨涟沉声道:“熊将军这么说,就不怕本官生气?” 大声的笑了笑,贺世贤颇为严肃的道:“卑职知道大人不是那样的人,在卑职来之前,孙大帅就已经和卑职说过大人。对于大人的为人,卑职钦佩不已,也知道大人死谏的事情,大人当的文臣楷模啊!” 轻轻的摇了摇头,杨涟笑着道:“贺将军能不能动?本官准备了酒菜,那可是本官珍藏多年的女儿红,三十年的!” 听了杨涟的话,贺世贤顿时双眼冒光,麻利的从床上下来,快步的走到杨涟的身边,笑着道:“大人果然是忠义,急人之所急,简直就是及时雨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杨涟拉着贺世贤向后面走去! 就在杨涟和贺世贤把酒言欢的时候,孙承宗和尤世功也在喝酒,不过四个人的心情肯定是不同的。 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为尤世功倒了一杯,然后孙承宗语气低沉的道:“老夫刚刚来到辽东,照理说不应该这么冒险的,可是老夫还是冒了!尤将军,你知道为什么吗?” 将酒杯端了起来,尤世功轻声的笑了笑,然后摇着头道:“照理说,大人官居极品,深的皇帝的信任。不要说冒险了,就是辽东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您都不应该来!可是您来了,您也冒了这个险。卑职那是粗人,不会说话,可是卑职看到了大人的忠心,对大明的忠心,对百姓的忠心!这杯酒,卑职代贺将军,代辽东的将士,敬您!” 将酒喝下去,孙承宗苦笑着道:“老夫却有报国之心,也希望能够平定辽东,可是老夫却不是这么想的。稳定辽东的局势,编练新军,选拔将领,一件件的做。可是这次的事情却让老夫措手不及,如果这次的事情失败了,老夫没有脸回到京城去见皇上了。” 为孙承宗倒了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尤世功淡然的道:“卑职从小就励志,希望能够做一个纵横疆场的将军,所以卑职少年从军。这么多年了,卑职也渐渐的没有了那样的雄心,变得争名夺利,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可是这次看到大帅,卑职是从心里感佩。如果事情成了,自然没得说,可是一旦失败了,那大帅可就是声名狼藉了!身在大人的位置,本不必这样做,自然能够名垂青史!可是大人却做了,卑职感佩莫名。这一辈子,能够跟着大帅干这一次,哪怕是死了,卑职也知足了!”将酒杯里的酒,猛地喝掉,尤世功的眼圈有些发红。 用力的拍了拍尤世功的肩膀,孙承宗大声的道:“成败在此一举,男儿生于天地间,老夫发一次狂!”说着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沈阳城内的酒似乎喝的很有味道,辽阳城内也不例外,贺世贤已经喝掉了一半的女儿红,吃掉了两只鸡。杨涟只能坐在一边,一口一口的饮着,笑着看着一边狼吞虎咽的贺世贤! “贺将军,听说你被孙大人打了四十军棍?现在怎么样?”轻轻的将杯中的酒喝掉,杨涟笑着问道。 将口中的肉咽下去,又喝了一口酒,贺世贤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的道:“大人这里不会隔墙有耳吧?” 笑着摇了摇头,杨涟淡然道:“自然不会,没想到贺将军还很谨慎。” “那是当然的了,事关机密吗!其实卑职并没有挨打,那不是孙大帅的计谋,只是卑职开始并不知情。卑职当时真的以为大帅要杀了卑职,差一点就对大帅动手了,现在想来,还真是惭愧啊!”苦笑着摇了摇头,贺世贤有些尴尬的道。 “计策?苦肉计?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你们这两千人出城,很难活着回去,孙大人为什么让你出城?本官还以为是你自己跑出来的,现在看来传言也不是真的,那孙大人为什么派你们出来?”一头雾水的看着贺世贤,杨涟疑惑的问道。 摇着头笑了笑,贺世贤淡然的道:“我们这两千人,自然是出城送死,至于能不能逃到辽阳城,那就是要看老天爷了!不过阎王似乎对我不错,没有收了卑职的这条贱命!” 此时的杨涟更是愣住了,送死?这是什么策略?不由的再次问道:“这究竟是什么策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大明的将士怎么可以白白牺牲?凭借沈阳城的坚城利炮,守住沈阳城根本就不成什么问题,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了一眼杨涟,贺世贤颇为意味深长的道:“如果仅仅是为了守住沈阳城,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大帅有着更加详尽的计划。此时的沈阳城里,熊经略被压回了京城,杨渊被压在家里。这个时候朝廷派来的新督师,是一位不通军事的文官,站前想要杀了沈阳城的总兵,虽然没有杀成,可是还是打了四十军棍。就这样,新来的督师和沈阳城守将之间有了矛盾,而且在对待敌人的问题上,二人产生了分歧。沈阳的总兵,带着两千亲军冲出了沈阳城。”将自己所做的事情慢慢的告诉杨涟,贺世贤是一脸的得意。 “这样,沈阳城内就只有一个不通兵事的督师,而且士兵对他也是充满了怨念。这样沈阳城就是群龙无首,想要攻下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如果城里在有细作,那想要攻下来,就是易如反掌了!”杨涟兴奋的一拍桌子,大声的道。 贺世贤也是颇为感慨的道:“是啊!这样想要攻下沈阳城,就真的易如反掌了!”说完一口将杯中的酒喝掉了。 沈阳城和辽阳城都有两个人在喝酒,北京城自然也不例外,在这里喝酒的两个人在紫禁城乾清宫。 看着兴致不是很高的天启皇帝,张皇后眉头微蹙着道:“陛下,还是不要在喝了吧!” 将酒壶从张皇后的手里拿了过来,为自己倒了一杯,又为张皇后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天启皇帝笑着道:“爱妃,你说现在辽东还在打仗吗?” 见天启皇帝说话的语气颇为怪异,张皇后的眼中满是担心,可是脸上却是笑着道:“应该不打了吧,毕竟已经这么晚了,打仗也要吃饭啊!” “是啊!打仗也要吃饭!朕真的想要去辽东看看,亲自指挥着大明的军队,将建奴全都杀死。可是朕知道,朕走不了,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在出去了!不过就是连累了爱妃,让你陪着朕,在这深墙后院里渡过一辈子。”将酒壶拿过来灌了一口,天启皇帝语带嘲讽的道。 “陛下,女人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嫁给一个有情有义的相公,妾身能够得到陛下的宠爱,这一辈子还有什么遗憾呢?”将天启皇帝手里的酒杯拿下来,张皇后笑语嫣然的道。 第一百六十章人手 -- 看着满脸幸福的张皇后,天启皇帝微微有些失神,轻轻的笑了笑,将酒杯里面的酒一口喝干。拉起张皇后的手,天启皇帝小声的道:“爱妃,走吧!陪朕就安寝!”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张皇后俏脸微红,娇声的道:“妾身遵旨!” 天空中的月亮似乎藏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了一躲云彩,将原本明亮的月亮遮挡了起来。让这原本就有些寒冷的夜晚,变得更加的寒冷。 抬头看了看天气,孙承宗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道:“这天气似乎要变,如果天公不作美,恐怕我们这次的谋划要落空了!” “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会保佑我们的!”尤世功身上穿着盔甲,腰间挎着大刀,一脸微笑着道。 此时二人站着的地方正是沈阳城的城门楼,建奴攻打沈阳城已经一天一夜了,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虽然死了很多人,也很少有人能够冲到城头上,可是他们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大人,党千户派卑职来的,那边已经开始了!”一个锦衣卫校尉快步的走到孙承宗二人的身边,躬身施了一礼,沉声道。 看了一眼城内,孙承宗淡然的道:“终于要开始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成败再次一举,老夫下去了,这里就交给尤将军了。” “大帅放心,保证万无一失,如果不能完成,卑职提头来见!”尤世功用力的一抱拳,大声的说道。 拍了拍尤世功的肩膀,孙承宗大声的道:“好,非常好!”说完,便大步的走向城下。 孙承宗此时来到的是位于沈阳城中央的钦差行辕,端坐在大厅里,等待着各方面传来的消息。 “大人,党千户让卑职禀告大人,听到喊声之后,这边就可以开始了!那边的情况他会控制住,不会有纰漏的!”跟在孙承宗身后的锦衣卫,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看着前面的院落,崂山问身边的党寒道:“那些难民都安排在这条街上?” 轻轻的点了点头,党寒沉着脸道:“是的,都安排这里。”说着隐晦的看了一眼崂山,小声的道:“我在他们今天晚上的食物里面,放了泻药!” 狠狠的瞪了一眼党寒,崂山嘲讽的道:“你白痴啊!你真的以为那些人会吃你的饭?他们自己肯定带有干粮和水,你要好进来做细作,会吃城里的东西?” 看着崂山的表情,党寒顿时张口结舌的,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一阵红一阵白的。 “大人,下面的人来报,城内的几个家族有动静,他们将家丁都召集了起来,似乎要做什么。不过行事都非常严密,都没有点灯,可能有的还没打探到!”一个锦衣卫小心翼翼的来到党寒的身边了,声音极低的说道。 将目光落到崂山的身上,党寒皱着眉头问道:“老鬼,该怎么办?这里的人手不能动,是不是找孙大人在要点人来?” 缓缓的摇了摇头,崂山皱着眉头道:“不行,时间上来不及。况且孙大人那边人手也不充足,我们不能在开这个口。”将目光看向来报信的人,崂山迟疑的问道:“去把沈阳城里锦衣卫说的算的人找来。” 那人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这沈阳城里只有一个千户所,职位最高的就是一个千户,叫做郑虎,你找他做什么?”党寒有些好奇的看着崂山,皱着眉头想了想,党寒不敢置信的道:“你不是想用他们吧?那些可都是死士,锦衣卫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欺压百姓他们倒是在行,对付那些人,不行的!” 轻轻的笑了笑,崂山淡淡的道:“行不行不知道,不过一定要试试,况且城里还有一千精兵,虽然不多,可是也不少。就算不能杀光他们,牵制一下总没问题的,况且不会有多少人,能有一千人已经是极限了。也不可能都是死士,你以为死士是什么?你以为是锦衣卫和东厂啊?都是死士!” 时间不长,一个身上穿着锦衣卫千户军服的人快步的走了过来,对着党寒二人施了一礼,恭敬的道:“卑职见过两位大人,不知道大人找卑职来有什么吩咐?”虽然三人都是锦衣卫的千户,可是党寒二人却是拿着骆思恭令牌的人,那就是上差,身份自然是不一样。 缓缓的点了点头,崂山沉声道:“郑千户,时间紧迫,我也就不客气了,有什么失礼的地方,郑千户担待!” “大人客气了,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只要是郑虎能办到的,一定不含糊!”郑虎将自己的胸脯拍的梆梆响,沈阳这个地方他早就呆够了,奈何没有门路,一直跳不出去。这次既然来了上差,自然要好好的巴结一下。 “郑千户,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次的事情如果办的漂亮,我保证,这次回到京城为你在骆大人面前保荐,一定把你调回京城去!”崂山知道,想要别人实心用命,那就一定要给人一个念想。想要马跑得快,那就得喂点好草。 郑虎顿时心中大喜,一脸沉着的道:“大人请讲,只要卑职能办成,一定赴汤蹈火!” 满意的点了点头,崂山沉声道:“郑千户真是大明的忠臣,事情是这样的,沈阳城里的锦衣卫校尉和力士总共有多少?” 看了一眼崂山,郑虎一咬牙,沉声道:“因为战乱,所以人并不是很多,整个沈阳城,校尉三百多人,力士大概六百多人!” 满意的点了点头,崂山笑着对党寒道:“看到了吗?这不就是人吗?”又将目光转向郑虎,沉声道:“郑千户,具体的我就不和你说了,会有人安排的!”说着看了一眼刚刚来报信的人,嘱咐道:“你领着郑千户去找两位小姐,她们会安排!” “是,卑职这就去!”那人答应了一声,便带着郑虎离开了。 笑着看了一眼崂山,党寒调侃的道:“老鬼,你似乎对你的两个女儿很有信心,不知道她们成不成!” 没有理会党寒的调侃,崂山的神情颇为落寞,缓声道:“我这一辈,娶了一个媳妇,收了一个徒弟,结果媳妇和徒弟跑了,我也就什么都没有了。后来遇到了这两个小丫头,就在人贩子的手里救了下来,这么多年了,她们就是我的全部。我将自己这身本事都交给了她们,其实现在我有些后悔,她们本应该青春年少,找个年轻的公子嫁人,此时却是跟着我在这里,也不知道我是帮了他们还是害了她们!” 看着崂山的样子,党寒也有些难过,沉声道:“老鬼,不要说这些了,事情都过去了!” 看了一眼党寒,崂山欣慰的笑了笑,慨然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老了老了有你这样一位朋友,知足了。如果这次孙大人的计划失败了,我可能就回不去了。你一定要带着那两个孩子离开,从此隐姓埋名,不要再露面。替他们找一个好人家,让他们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轻轻的拍了拍崂山的肩膀,党寒笑着道:“老鬼,你也知道,我本就是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无牵无挂。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我留下吧!你带着她们两个离开。只是要记得每年的清明,给我烧点纸就好了。” 二人忽然看了彼此一眼,同时笑了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谁也没有在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人,里面有动静了,每个院子都有人出来了!”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来到党寒二人的身边,声音低沉的说到。 对着那人招了招手,党寒看了一眼崂山,沉声问到:“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可是有两千精兵,他们也就一千人。” 缓缓的摇了摇头,崂山皱着眉头道:“他们虽然人不多,可是这些人肯定也是精锐,而且我想里面应该有很厉害的角色。” “没关系,我们这里也有很厉害的角色。”说着,党寒将自己的扇子拿了出来,故作潇洒的扇了扇。 苦笑着摇了摇头,崂山有谢五百的道:“这里可是辽东,大冷的天,你拿着一把扇子,不伦不类的!” 狠狠的瞪了一眼崂山,党寒气呼呼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八般兵器,我是一样也不会,就学了这扇子。我不每天拿着怎么办?跟人打架怎么办?” 二人还要接着斗嘴,就听到大街里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接着每个门里都出来一行人,有的多,有的少。这些人慢慢得在胡同里聚集,没人说话,也没人乱动,显得秩序井然。 伸手指了指那些人,党寒有些无聊的道:“看看他们,居然都不穿夜行衣,真是太不像话了,一点觉悟都没有。” 崂山摇着头苦笑,沉声道:“夜行衣?他们用得着吗?事情成了,没人抓。事情不成,那就是死路一条,还穿夜行衣。”说着伸手拉了拉党寒的衣服,笑着道:“你以为谁都像你?穿一身红色的夜行衣,看看这里就你一个人穿着。” 第一百六十一章中计了 -- 丝毫没有在意崂山的嘲讽,党寒将目光落到那些走出来的人身上,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似乎有些兴奋。似乎想起了什么,党寒再一次将目光看向了崂山,沉声问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把刘参将和他的人马安排在哪里了?” 轻轻的笑了笑,崂山沉声道:“这里的宅子很多,一旦逃出几个人,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刘参将让一千人将这条街道围住,派另外的一千人埋伏在这里,等一下好进行彻底的清剿。” 缓缓的点了点头,党寒笑着道:“这样会不会增加伤亡?毕竟一千对一千,不一定能打的赢啊!” 颇为古怪的看了一眼党寒,崂山笑着道:“这样吧!你去找刘参将,然后把你的想法和他说一说!” 狠狠的瞪了崂山一眼,党寒笑着道:“想让我上当,我才不去呢!那个刘参将对我们可是非常的不满意,说我们耽误了他打仗。要不是有贺世贤将军的军令,我估计他现在都到城头上去了。这个时候去找不自在,我可不想去挨骂!” 就在二人谈话的时候,似乎人出来的差不多了,这些人都围着一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怎么还不动手?刘参将在等什么?”党寒看着那群人有散开的趋势,不由有些焦急的道。 看了一眼党寒,崂山笑着道:“你也不小了,稳重一点,刘参将比你会打仗,你啊!就老实的看着吧!” 崂山的话刚说完,街上忽然响起了一声弓弦的响声,虽然在这嘈杂的夜里,不时还有火炮的响声,可是周围的人还是听到了这声弓弦声。接着便是羽箭破空的声音,然后一个人猛地身子一顿,然后便倒下了。 巷子里的人还没有反映过来,弓弦的声音便响成了一片,接着便是无数的羽箭破空声,然后就是惨叫声和混乱的叫喊声。 巷子里的人不断的叫喊着,躲避着,想要躲开飞来的羽箭,有的直接退回了院子。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大声的喊道:“放!”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火炮的轰鸣声就响了起来,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 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党寒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刘参将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了。这才是真正的精兵啊!对付这些身上都没有穿着铠甲的人,就算穿着铠甲,也是死路一条啊! 五门火炮并排轰击,很快整条街的房子就都被打上了天,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北城都弥漫着火药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忽然在巷子里响起了几声凄厉的叫喊,然后很多院子的门忽然打开了,很多人手里挥舞着大刀,向着刘参将那里冲了过来!他们的面容很是狰狞,完全忘记了生死,这个时候他们爆发了身体内最后的凶性。 看着冲过来的人,刘参将轻蔑的一笑,挥了挥手,大声的道:“放!”然后巷子里再一次响起了爆豆式的声音,那是火枪的声音,顿时冲在最前面的人,想割麦子似的倒下了一大批。 将腰间的刀拽了出来,刘参将大声的喊道:“点火,其余的人和我冲!” 快步的跑进屋子里,一个锦衣卫来到孙承宗的身边,沉声道:“大人,党千户那边已经开始了!” 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孙承宗满脸的决然,大声的道:“去,来人,通知熊廷弼,开始了!” 这个黎明,沈阳城注定了不平静。 沈阳城的城头上,忽然起火了,叫嚷声不断,无数人的人冲上城头,将城上的站着的人砍到。这些人都是劈头散发的,身上穿着破衣烂衫,手里拿着钢刀,一脸的狰狞。 看着沈阳城城墙上的大火,以及城墙上交战的人,皇太极顿时兴奋无比,拉着马来到了努尔哈赤的身边,大声的道:“父汗,父汗,开始了!” 笑着点了点头,努尔哈赤大声的道:“关键时刻到了,不要顾着攻城了,整顿人马,等到城门打开的时候,杀进去!一鼓作气,拿下沈阳城!” 似乎在验证努尔哈赤的话,沈阳的城的城门不一会便打开了,一群人举着火把,站在城门口。这些人和那些站在城头上的人不同,他们身上穿着夜行衣,每个人都是手里都拿着火把。 看到这一幕,努尔哈赤顿时大喜,挥动着手中的大刀,大声的喊道:“冲进去!杀死孙承宗者,赏银千两,官升一级!” 随着努尔哈赤的喊声,无数的八旗子弟向着沈阳城内冲了进去,骑兵的速度非常的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城门口,飞速的冲了进去! “父汗,我们也去吧!”代善等人也在努尔哈赤的身边,神情颇为激动的道。 笑着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儿子们,努尔哈赤大笑着道:“你们要记住,为将者要谋略在前,不要只想着冲锋陷阵,那只不过是莽夫而已。现在的沈阳城里,只有一个孙承宗,你们就不要去了!只要城门一开,这沈阳城就再无凭借,收拾一下,准备进城!” 刘参将带着人冲了过去,战斗开始的很快,结束的更快,时间不长,冲过来的人,便全都躺在了地上。 快步的走到刘参将的身边,党寒笑着道:“刘将军,果然非同凡响,这是砍瓜切菜般的啊!” 冷冷的看了一眼党寒,刘参将刀在尸体上擦了擦,沉声道:“这里的事情都完了,城里的那些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都是些乌合之众。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北门那里应该开始打了,本将军要带人过去帮忙!”说完也没有理会党寒,便整点人马,向着北门那里走了过去。 党寒等人也没有在这里过多的停留,锦衣卫很快就来到了这里,将整个现场都封锁了起来。看到满脸兴奋的郑虎,党寒笑着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的道:“怎么样?事情顺利吧?” 对着党寒施了一礼,郑虎笑着道:“顺利,太顺利了,他们不过几百人,被杀的被杀,被抓的被抓!” “好,非常的好!”党寒笑着拍着郑虎的肩膀,笑着说道。 “这个,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郑虎见党寒高兴,连忙笑着问道。 将目光看向一边的崂山,党寒沉声问道:“老鬼,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沉吟了一下,看着东边似乎有些发红,崂山颇为严肃的道:“现在天快亮了,城北那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派人将那些家族全都押起来,一定要小心,免得出意外。对了,刘参将留下的一千精兵,都让他们动起来,封锁街道,把那些家族都围起来。等到北城那里结束了,我们请示孙大人,抄家抓人!” 城里的局势似乎稳定下来了,城北却还没有开始,建奴的骑兵还在不断的涌进沈阳城,这些人都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一个站在沈阳城城门口的黑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衣人,小声的问道:“怎么样?进去多少了?” “将军,一万多人了,里面已经打起来了!”四周看了看,那个黑衣人小声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领头的黑衣人沉声道:“差不多了,去点火,接下来就靠我们了!” 那人点了点头,带着三个黑衣人走到了不远处的土堆前,拿着手中的火把,将地面上的引线点燃了。 所有站在门口的黑衣人,全都都退到了城里,都躲在城门的后面,等着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在城里面指挥打仗的是熊廷弼,此时他一身戎装,站在高台上,周围都是大明的军卒。在城里的街道上,都被设置好了路障,八旗的骑兵很难奔驰起来,进来之后便被围上陷入了苦战。有的人似乎觉察了什么,可是外面的人不断的进来,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报信。 熊廷弼指挥着人马围攻进来的骑兵,不断的传达自己的命令,调配着人马,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他的心里却是非常的着急,尤世功怎么还不动手?这已经进来快两万人了,要是都放进来,那就没得打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由有些担心的看向北门。 没有让熊廷弼失望,很快北门那里就传了一声巨响,听到这个声音,熊廷弼欣慰的笑了笑。 听到外面的响动,尤世功心里颇为紧张,等到觉得一阵风吹过,看到尸体飘过,他的心里一定。接着大声的喊道:“关门!” 说时迟那时快,早就躲在城门后面的人,在两侧努力的推着城门。此时成为的爆炸声还在继续,一波接着一波的,将想要冲进来的八旗子弟全都炸上了天。 城内的八旗子弟也愣住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城门都已经关上了,这个时候,他们成了名副其实的瓮中之鳖! 这时候有人反映了过来,大声的喊道:“快,冲上去!把他们杀了把门打开,我们中计了!” 尤世功在腰间拽出大刀,对伸手的几十个黑衣人道:快!让下面的人上来,我们几个挡不住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血战沈阳城 -- 听了尤世功的话,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顿时站成了一排,将尤世功紧紧的护在后面。分出来几个黑衣人,在城门的西侧,将一块青石板搬了起来,顿时从里面开始向外出人。一队队身着明军铠甲的士兵,由里面鱼贯而出。 看到有人出来,尤世功顿时松了口气,此时他前面的兵丁已经被砍倒了好几个了。建奴的骑兵骑在马上向着他们冲了过来,不过因为城门洞很是窄小,他们只能有二十几个人进来,其他的还都堵在外面。 尤世功将手中的大刀一挥,对着下面的马腿就看了过去,顿时战马一声哀嚎,倒在了地上。 见城门关上了,站在指挥台上的孙承宗和熊廷弼都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够将这些人建奴你都消灭了,那就是大功一件。最重要能够将建奴打疼,让他们几年之内没有办恢复元气,这样辽东就有了喘息的余地。这也是孙承宗愿意冒这么大风险的原因,一旦城门那里关闭不及时,或者守不住,那沈阳城就丢了。 看了一眼熊廷弼,孙承宗大声的道:“地道里的人兵卒一定要充足,上面加紧进攻,尽快的消灭他们!这里就交给你了,建奴应该很快就开始攻城了,老夫上城墙上去,一定要挡住他们。” 用力的点了点头,熊廷弼一脸激动的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将这里的人全都消灭!” 怕了拍熊廷弼的肩膀,孙承宗带着人快步的走上了城楼,见上面的士兵严阵以待,孙承宗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传令兵,孙承宗大声的道:“让人去告诉本帅的护卫队长,让他把那些大炮拉上来。” 时间不长,就有一队人拉着火炮走了上来,这次火炮和以往的不同,这次的火炮非常的大,炮身有一丈左右。火炮被放在三个轮子的木车上,被十几个人推着,前面还有拿绳子拉着的,看起来很是沉重。 等到大炮来到炮位上,用撬杠和缆绳,几十个人才将它由车上弄了下来。将火炮放在炮位上,用巨大的铁钩将炮身固定住,然后调好位置。 城墙的士卒都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种大炮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非常的不可思议。没人能想象这样的大炮能够打多远,也没有人知道这样的大炮会有多大的威力。除了这些大炮,让这些士卒更加好奇的是一个人,那是一个长着金发蓝眼的人,看起来就像是妖怪一样。有的人认识,知道那是海外的洋夷。 那个洋夷不断的指挥人搬动大炮,固定大炮的位置,一面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当看到沈阳城城外发生的爆炸时,努尔哈赤的心就是一沉,接着沈阳城的城门便关上了,此时他已经愣住了。从人生的大喜到大悲,只用了一瞬间! 听着沈阳城里传来的惨叫声,努尔哈赤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猛烈的敲击着一样。他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没有了声音,眼前也是一片模糊,人在马上摇晃了几下,险些栽倒马下去! “父汗,父汗!”皇太极距离努尔哈赤最近,见努尔赤要摔倒,连忙一把扶住她。 看着皇太子慌张的脸,努尔哈赤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慢慢的将身子坐正。眼中不断的喷出怒火,双眼血红,举起手中刀,大声的喊到:“冲上去!攻城,拿下沈阳城!” 伴随着努尔哈赤的喊声,八旗子弟猛地冲了出去,举着云梯,推着战车,向着沈阳城冲了过去。 战斗再一次打响了,建奴的军队发动了更加猛烈的进攻,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顶着明军的炮火,向着沈阳城猛烈的冲击! 此时的沈阳城里,战况空前的激烈,熊廷弼指挥者人马不断的冲杀,想要将这支部队给打残。可是这只部队的韧性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么长时间了,依然在和明军的兵马激战。 战斗最激烈的地方,要数尤世功所在的城门,无数的建奴兵马猛烈的冲击着这里。他们知道,只要能将这里打通,不但能够活命,还能拿下沈阳城。所以这些人猛烈的攻击这里,丝毫不顾及伤亡。 尤世功这一边就有些惨了,那个通道虽然总是在出来人,可是毕竟太小,人数有限。这样尤世功只能坚守在城门洞里,可是面对建奴不时射来的冷箭,尤世功这些人伤亡很大。尤世功自己身上中了三只羽箭,好在他的夜行衣里面有穿着软甲,不然此时已经战死了。 就算是这样,尤世功的身上还是不断的渗出鲜血,不过他自己没感觉到,而其他人也看不出来。尤世功此时整个就是一个血人,全身上下都是血,跟本就看不出是谁的血。 尤世功此时状若疯魔,似乎早就不认识人了,再他的心中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杀人,将这些人都杀了! 看了一眼面前的战局,熊廷弼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些人绝路之上爆发出来惊人的战斗力,自己虽然用三万人围攻,可是想要全歼他们,肯定也会损失惨重。 将目光落到身边的亲兵身上,熊廷弼若有所思,想了想,对身边的士卒道:“你去到城墙上去,找打孙大人,让他掉两百名弓箭手过来,要箭术好的,要快!” 士卒来找孙承宗的时候,这位内阁首辅大学士,辽东督师,当朝的太保,天启皇帝的老师正在擂鼓。每只手拿着一个大鼓槌,不断的捶打这那面巨大的牛皮鼓! 此时沈阳城墙上的战斗异常的激烈,这里驻守着一万大明将士,面对着建奴犹如潮水般的攻击,居然有些力不从心!看到这一幕,孙承宗顿时心如火焚,一旦让这些人攻进来,不但自己的一番谋划功亏一篑,这沈阳城恐怕也是生灵涂炭。 在得知兵丁的来意之后,孙承宗也没有拖沓,将城墙上的弓箭手掉了两百名给熊廷弼。孙承宗自己则向着还在调试的大炮的洋人走了过去,满脸都是希望。 看着兵卒带着弓箭手回来了,熊廷弼顿时有些激动,大声的对这些弓箭手说道:“你们自己找位置,你们的命令只有一个,那就是射杀建奴的军官。”对着弓箭手挥了挥手,熊廷弼大声的道:“去吧!” 在离开了这里之后,所有的弓箭手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对着战场内的建奴武将开始狙杀! 来到那个洋夷的身边,孙承宗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因为他将这个人的名字忘了。虽然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对于那长的一大串的名字,孙承宗还是没有办法记住。 看到孙承宗站在自己的身后,那个洋人顿时有些差异,此时他的头上顶着一个头盔,看起来颇为的怪异。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洋人笑着道:“大人,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有些急迫的问道:“怎么样?你这火炮什么时候能用?如果这里守不住,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耸了耸肩膀,洋人大声的道:“大人,这已经是最后一门了,要完成了!”然后有抱怨道:“这次的事情太危险了,皇帝陛下只答应给我五十斤黄金,这次回去我要涨价,要在加五十斤黄金。” 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这个视钱如命的洋人,孙承宗大声的道:“快一点,一定要在快一点!” 此时建奴的攻击更加的猛烈了,已经开始有人跃上了城头,双方展开了肉搏战。这样的事情屡次发生,而且越来越频繁了!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个洋人大声的道:“好了,大人,都弄好了!” 兴奋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疑惑的问道:“你确定这火炮安好了?” “当然了,大人应该相信我!”洋人看了一眼孙承宗,有些委屈的说道。 “好的,看到那里那群人没有,就是那群站在后面的人。老夫知道,这种火炮能够打那么远。等一下,你让二十门火炮对准那里,给我开炮!明白吗?” 缓缓的点了点头,洋人拍着胸脯,大声的道:“大人放心,这个肯定没有问题。” 那些搬用火炮的人,此时正熟练的操纵着这种大炮,他们将火药装进去,然后放进去炮弹。可是这种火炮的引线却是非常的长,大概有四五米的样子。 “这个为什么这么长?上次老夫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看了一眼那个洋人,孙承宗诧异的问道。 “这种炮太大了,如果放满火药的话,一旦在后面点火,会把点火的人震飞,那个人就活不了了。这么长大的引线,虽然麻烦了一些,可是不会死人的!”洋人一边指挥着士卒拉着引线,一边向孙承宗解释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也没有深究,毕竟自己不懂,还是不要问的好。 等到所有的火炮都准备完毕,那个洋人快步的来到孙承宗的身边,笑着道:“大人,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等一下会有些危险!” 第一百六十三章打赢了 --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这个洋夷拉着自己离开,可是孙承宗也没问,这个时候并不是追究的时候。只见那个洋夷将手对着那些人挥了挥,那些蹲在地上等着点火的士卒,顿时点燃了引线。然后猛地向后一趴,双手抱着头,似乎是在保护着自己。 见到这些人这个样子,孙承宗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那个洋夷。本来孙承宗是想问问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做,可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他甚至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都在晃动,接着便又是一声巨响,一直响了二十次! 在这之后,沈阳城上陷入了安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巨大的火炮,接着便将目光看向了城外。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努尔哈赤此时正在指挥人攻城,他站立的地方,距离沈沈阳城足有七里远。明军的火炮能打三里远,这努尔哈赤早就知道,所以他也不认为自己站在这里有什么危险。 忽然沈阳城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努尔哈赤就看到沈阳城的城墙上飞出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这么多年,努尔哈赤有着一种本能的直觉,他觉得非常的危险。身子一翻,便将自己的半边身子藏到了妈的另一侧。 努尔哈赤的姿势还没有摆好,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就响了起来,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爆炸声在努尔哈赤的身边不断的响起,无数人的尸体被抛上了天空,鲜血和残肢到处飞。这个地方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努尔哈赤不知道自己的马是什么时候倒下的,只是紧紧的藏在马的一侧,正是这种警觉,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等到爆炸过去,刚刚完好的地方可谓满目疮痍,跟随着努尔哈赤站在这里的有一千多人,此时却没有多少站着的了。最多也就有二百人活了下来,大部分都死了,这二百活下来的,还有很多都受了重伤。来不及查点人数,努尔哈赤叫过来一群人,将这里的人抬着向后撤! 等到撤出去三里远,努尔哈赤拉住了自己的战马,打量了自己狼狈的样子,他忽然大笑了起来。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蓝天,努尔哈赤大声的道:“长生天,我做错了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努尔哈赤猛地栽倒在地。 “父汗!”看到这一幕,皇太极猛地跑了过来,一把将努尔哈赤抱在怀里,大声的喊着。 看着脸色苍白的努尔哈赤,皇太极心如刀割,大声的叫喊着,双眼逐渐变得血红,一把拿起身边的弯刀,就要上马。 “不要,不要去!”就在皇太极想要冲到沈阳城下的时候,一个人猛地来到皇太极的身边,一把将他抱住,大声的喊道。 “大哥,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当看到是代善之后,皇太极大声的喊道。 猛地转过身,代善对着皇太极就是一个耳光,接着大声的道:“父汗生死未卜,阿敏被炸死了,莽古尔泰的一条胳膊没了,这个时候你要去干什么?” 听到代善的话,皇太极突然愣住了,然后猛地抓住代善的肩膀,大声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缓缓的摇了摇头,尽量不然眼泪从自己的眼中滑落,代善沉声道:“这个时候了,需要你我兄弟拿主意了!你不要做傻事,好好的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办!” 此时建奴这边一片哀鸿,沈阳城上却是一片狂喜,孙承宗猛地保住那个洋夷,大声的道:“好,非常好!这次老夫为你向皇帝请功,让陛下赏你一百斤黄金!” “哦,真的吗?大人你是我见过最慷慨的人,上帝会保佑你的。”那个洋人顿时大喜,大笑着说道。 虽然不知道刚刚炸死了谁,可是孙承宗知道,肯定有建奴大人物,毕竟那些都是陪在努尔哈赤的身边人。如果能将努尔哈赤炸死,那可真是非常的好了! “快,快,将那些大炮都装上炮弹,再打一次!”孙承宗忽然跳了起来,拉着那个洋人大声的说道。 “额,大人,那些人离得太远了,已经来不及了!”听了孙承宗的话,那个洋人果断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看了一眼努尔哈赤他们此时的位置,孙承宗觉得既然打不到,那还是不要开炮的好。虽然能够杀死一下建奴士兵,可是却暴露了火炮射程的问题,这个还是保密的好。 很快,建奴的方向就响起了锣声,攻打沈阳城的八旗子弟顿时如潮水般的退去了!很快便和努尔哈赤的队伍回合,带着残兵败将退回了军营。 看到建奴退去,沈阳城内顿时欢心鼓舞,可是战斗还没有结束,下面的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传令兵,孙承宗大声的道:“传本帅的命令,四城的城墙上,只留下三千守军,其他的全都下去清剿建奴!” “是,大帅!”传令兵答应了一声,便带着人快步的离开了! 缓步的来到城墙的垛口,看着外面的平原,任凭着寒风吹着自己的脸庞,孙承宗的脸上老泪纵横。看着远处渐渐的升起的太阳,孙承宗对着京城的方向,缓缓的跪了下去。以头触地,孙承宗大声的道:“陛下!臣做到了,臣没有辜负陛下的重托!陛下,你看到了吗?臣真的做到了!” 轻轻的走上台阶,熊廷弼第一眼就看到跪在那里的孙承宗,缓步的走到孙承宗的身边。将孙承宗搀扶了起来,熊廷弼有些激动的道:“大人,成了,我们成了!” 看到熊廷弼,孙承宗笑着问道:“下面也完了?” “回大人,完了,俘虏了八千人,剿杀了九千人!”熊廷弼看着孙承宗一脸激动的道。 夜晚,天空中下着小雨,虽然是小雨,可是让每个人都觉得有些寒冷。被雨水滴到身上,就会冷一阵子。 快步的走进大厅,熊廷弼将身上的蓑衣脱了下来,然后交给了一边的仆人,看着屋子里的人,笑着道:“建奴退兵了,这次损失惨重,加上天灾,建奴这次真的元气大伤了。”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很是愉悦。 “飞百啊!坐吧!派往辽阳的人去了吗?”孙承宗招呼熊廷弼坐下,然后笑着问道。 “回大人,派去了,卑职也很担心贺将军一行人的安危,他们才是这次的大功臣!”拉过了一把椅子,熊廷弼便坐了上去。 此时屋子里有几个人,孙承宗、熊廷弼、以及锦衣卫千户党寒。 互相看了一眼,孙承宗笑着说道:“飞百,你来说一下这次的损失吧!” 轻轻的点了点头,熊廷弼沉声道:“本次战役,共歼敌一万八千余,俘虏八千余,缴获战马一万余匹。我军贺世贤将军和两千精兵,不知道损失,守城损失兵丁三千余。围攻建奴,损失六千余。此一役,我军损失一万余人,因为在城内发生战斗,很多宅院都遭到了破坏,需要我们出钱修缮。整个北城,几乎被毁掉了。”说着熊廷弼看了一眼党寒,可是却什么也没说。 党寒去只能哑巴吃黄连,虽然自己那里也毁了很多建筑,可是那都是刘参将炸的。不过毕竟名义上是为锦衣卫办事,这些自然是要锦衣卫来负责了! 将目光转向党寒,孙承宗笑着问道:“党千户,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回大人,这次功杀死建奴派进来的细作一千二百人,杀死通敌的汉人六百人,查出叛变的家族六个,走私通敌的家族九个,都是本地的大户。”党寒看了一眼孙承宗,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说了出来! 低着头想了想,孙承宗抬起头看了二人一眼,颇为严肃的道:“那些家族先不要动,就那么放着吧!”轻轻的拍了拍额头,孙承宗有些急迫的问道:“尤将军怎么样了?” “回大人,尤将军身上的羽箭已经拿下来了,都上了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郎中说尤将军劳累过度,需要好好的休息,已经给他开了安神的药,尤将军此时已经睡着了。”熊廷弼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沉声道。 深深的叹了口气,孙承宗慨然的道:“这次能够大胜,多亏了两位将军,九死一生,置生死于度外,真乃大丈夫啊!”将目光看了一眼周围的二人,孙承宗沉声道:“党千户,你们锦衣卫的事情,老夫就不过问了。老夫这边会上一道折子,将辽东的战事禀告皇上,至于那写家族怎么办,老夫觉得还是看看陛下的态度吧!” 缓缓的点了点头,党寒笑着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会尽忠职守,如实的奏报。” 满意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看了一眼党寒,最终沉声道:“党千户,你一定要好好查一查这些家族的牵扯,然后在报上去,不然老夫怕你引火烧身。咱们在辽东相识一场,老夫看的出来,党千户不像是一般的锦衣卫,希望你能明白老夫的苦心!” 对着孙承宗一抱拳,党寒沉声道:“大人放心,卑职明白!” 第一百六十四章辽东大捷 -- 一匹马,一个人,飞速的在京城的街道上奔驰,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一路上狂奔而过,无数的人被吓得跳开,路边的小摊都被撞倒了很多。 京师重地,很少有人敢在这个地方飙马,哪怕是王公大臣世家子弟,也不会这样做。可是今天却有人做了,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小兵,身上穿着大明的制式铠甲。他狂奔的路上,遇到了几次官员的车架,甚至有王公大臣的车架,可是没有一个人拦住他,也没有一个人上来询问。因为这个人的背后背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辽,同时这个人口中还不断的喊道:“辽东八百里急报!” 辽东打仗了,这个所有人都知道,一听说辽东的战报来了,上到王公大臣,下到百姓布衣,没有人不关心的。只不过看到战报来的这么急,很多人的心里都是一沉,这一幕是那么的似曾相识。无数次的辽东战报,无数次的喋血杀场,无数次的折戟沉沙,让京城的百姓已经习以为常了。只不过此时所有人的心中依旧抱着那一丝希望,希望能够有一次难得的胜利。 那人骑着马一路狂飙,快马来到了紫禁城的门口,口中大声的喊道:“辽东大捷!”说着翻身跳下马,不过似乎太过疲累,猛地一下,扑倒在地上。 站在门口的禁卫赶忙走过去,将那人搀扶了起来,扶着他到一边坐下,侍卫统领大声的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在怀里拿出一份折子,气息微弱的对侍卫统领道:“这是辽东督师孙承宗孙大人派小的送来的八百里急报,直接呈给皇上,辽东大捷,我们打赢了!”在说出最后的五个字之后,那人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拿着那份奏折,侍卫统领顿时就愣住了,紧接着便是面露狂喜,他自然也知道这次辽东的战事。既然说是打胜了,那就肯定是大胜啊!想到这里,这位侍卫统领将战报高高的举在手上,同时口中大声的喊道:“八百里加急,辽东大捷!”迅速的向皇宫里跑去。 这一声大喊顿时惊动了很多人,在这紫禁城中,任何人都是要谨小慎微的,哪有人敢这么大声的叫喊。可是当听到辽东大捷之后,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多少年了,期盼这个声音多少年了。 此时天启皇帝正在皇极殿,六部尚书和六部的侍郎都在这里,他们正在说的正是关于辽东的战事。只不过都是嘴上说说,毕竟事出突然,那边都打起来了,这边做什么都有些迟了。 “陛下,臣觉得这次辽东之战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沈阳城城池高大,守军七万,想来是没什么问题。”一个文官站了出来,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大声的说道。 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乃是吏部尚书周嘉谟,这位原本的东林党干将,此时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抱负工作了。见他站出来说话,天启皇帝微微点了点头,笑着道:“但愿吧!” “陛下,微臣觉得应该一道圣旨,让孙大人严防死守,切不可出城迎敌,当年的萨尔浒之战,我军就是大败于野战啊!”这次站出来的是礼部尚书孙如游,在他看来明军积弱,想要正面击败建奴的机会非常的低。这个时候只能是坚守,徐徐图之。 看着孙如游,天启皇帝微微叹了口气,刚要开口,一边又站出来一个人,大声的道:“臣不同意孙大人的说法,我辽东带甲之兵二十万,建奴不过八万,应该主动出击,一举剿灭建奴!” 看着侃侃而谈的兵部尚书姚宗文,天启皇帝心中哀叹,这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熊廷弼的事情,天启皇帝需要顾及东林党的反映,没有干掉这个家伙,居然还敢站出来。其实天启皇帝心中认为孙如油的说法是对的,毕竟明军野战不如建奴是不争的事实。 就在大殿里的人大声的发表各自意见的时候,天启皇帝似乎听到了外面有人在大喊大叫。不过这些人实在是太吵了,听不清楚,只是听到了辽东。此时天启皇帝对于辽东十分的关心,不由用力的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都不要在说了,像什么样子?拿这里当菜市场吗?” 顿时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当外面再次传来喊声的时候,大殿里的人都愣住了,因为那人喊的是:“八百里加急,辽东大捷!” 天启皇帝也没有理会那些大臣们,快步的从上面下来,向着外面就跑了出去。 等到天启皇帝冲出了大殿,里面的人才反应过来,陈洪领着一群太监宫女在后面追,一边还喊着:“皇上,慢一点,慢一点!” 那些大臣们则是跟在最后面,很多都已经是年纪很大了,刚跑几步便气喘吁吁,可是依旧互相搀扶着向前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异、惊喜、在加上不敢置信! 跑出去不远,天启皇帝就看到一个锦衣卫的统领手里举着战报,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道。快步的来到天启皇帝身边,那人马上跪了下去,大声的道:“陛下,大喜!辽东大捷!”说着将捷报举过了头顶。 轻轻的将捷报拿起来,天启皇帝缓缓的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天启皇帝,可是当看到天启皇帝不断颤抖的双手,大臣们又担心了起来。忽然天启皇帝猛地抬起头,对着天空大叫了一声,接着眼泪便流了下来。来到这里时代,每天过着压抑的生活,每天都在思考着怎么改变这个国家。内心里的苦楚没有人去说,也没有人知道自己想法,对于前路充满了担心。这一刻,天启皇帝的心里百味陈杂。将捷报交给身边的陈洪,天启皇帝大声的道:“念!” 颤抖的接过天启皇帝的递过来的捷报,陈洪大声的道:“臣孙承宗顿首,臣自来到辽东以来,恰逢建奴围攻沈阳。沈阳总兵贺世贤,副总兵尤世功努力奋战,,辽东将士浴血沙场,沈阳大捷!此一役,歼敌一万七千余,俘虏八千余!缴获战马一万五千余匹。重伤建奴努尔哈赤,报捷于陛下!”念完之后,陈洪的身子都在不断的颤抖,紧接着便跪在地上,对着天启皇帝大声的道:“恭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满脸不敢置信的大臣,此时也反映了过来,连忙跪在地上,大声的喊道:“恭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接下来的来的时间里,就像在紫禁城里投下了一颗石子,溅起了无数的涟漪。从天启皇帝站立的地方开始,向着外面,一层层的下跪,一层层的呼喊,整个紫禁城万岁之声之上云霄。 辽东大捷,杀死了好几万的建奴,消息飞快的传播着,整个北京城陷入了空前的喜悦之中。作为天朝上国,屡次让小小建奴跳出来,这让天朝臣民情何以堪? 一时间整个北京城陷入了空前的兴奋中,百信对于天朝臣民的自豪感再一次回来了,自信心前所未有的高涨。一时间孙承宗的名字响彻北京城,上到王公大臣,下到百姓布衣,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很多茶馆已经开始讲起了这件事情,那架势仿佛他就亲眼参见了这场战斗一样。只是无论在那里版本里,孙承宗都成了一个羽扇宽巾,神机妙算的人。更有甚者直接就说,孙承宗坐在小车上,谈笑间建奴灰飞烟灭,整个就是诸葛再世,武侯复生。每家茶馆都在说这些,每家茶馆都是暴满,人们对于这件事乐此不疲。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不可能尽如人意,仗打赢了,问题自然就来了。在第一次听到关于杀敌和俘虏的时候,朝中就有人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明君之中谎报,瞒报已经成了惯例,这次一定要给孙承宗一个教训。一定要让皇帝不信任他,最好能让他似无葬身之地。对于这个刚刚崛起的党派领袖,很多人想要除之后快的! 远在辽东的孙承宗自然不会知道京城的情况,不过天启皇帝会高兴,那是肯定的。此时的沈阳城陷入了空前的喜悦之中,孙承宗下令全军大庆三天,杀鸡宰羊,全军不禁酒。 城里的百姓也知道了这次打了打胜仗,他们几年都不用在担心被袭扰了,也是非常的高兴。听说大庆三天,很多人都自发的来到军营,送米送粮,送酒送肉!总之整个沈阳城,家家都像是过年,应该说比过年更加的兴奋。这三天里,沈阳城的鞭炮声就没有停过,每天都是响彻内城。 “大帅,卑职来了!”在几个人搀扶下,尤世功缓缓的走了出来。这位这次战役的关键人物,身中六箭,后背还被人砍了一刀,可以说是捡回了一条命。 快步的走到尤世功的身边,孙承宗将他扶住,嗔怪着道:“将军既然有伤,就不要出来了!” 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尤世功大声的道:“卑职这一辈子第一次这么痛快,这庆功酒怎么能少的了我?” 第一百六十六章谁耍了谁 -- 见几个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老者的心里微微一定,原本那些担心似乎也不存在了。轻轻的叹了口气,老者沉声道:“叶向高的事情不能在翻出来,不管是被别人杀的还是病死的,他在那个时候死是最合适的了。杀了叶向高的人,也不想和我们死战,不过是想通过叶向高的死告诉我们,他已经知道是我们在背后了。”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人有些迟疑的道:“大人,如果是那样,那为什么不利用叶向高的死?只要查一查他的死,就能把杀人凶手找到,也能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缓缓的摇了摇头,老者笑着道:“查叶志高?怎么能查啊!一个致仕的大学士干涉朝政,这本就是不合规矩的事情,如果查到辽东的事情,那我们真的全都会被牵连上。所以老夫说,他死的是时候,那些人也不想和我们正是的决裂。这样将叶向高弄死,就是一个平衡。” 坐在老者下首的那个人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道:“恩师,只是这样辽东那条线不就断了?这样损失是不是大了些?” 轻轻的摇了摇头,老者深深的叹了口气,沉声道:“辽东那边确实非常的可惜,可是现在断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次熊廷弼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朝廷又在辽东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没有外部的压力,这内部的很多事情就该拿到上面来了。” 周围的人都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到他们茫然的样子,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接着道:“现在皇帝登基已经半年了吧?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天子,可是你们谁知道这位天子的脾气?喜好?性格?” 在座的几个人都茫然的摇了摇头,再一次将目光看向了老者。 轻轻的摇了摇头,老者叹了口气,然后沉声道:“就是这样老夫才担心啊!你们看自从皇上登基,看似什么都没做,不过我们看看现在的朝堂和当年有了什么不同。先从上面说,就从内阁开始。虽然当年方从哲是内阁首辅,可是我们在内阁里有两个大学士,一个顾慥,一个韩旷。至于刘一璟,虽然不是我们的人,可是和我们的人也差不多。再说六部尚书,我们分别有吏部尚书李汝华,工部尚书王林光,兵部尚书姚宗文以及礼部尚书孙如游。我们老对手,他们不过掌握着刑部尚书官应震,户部尚书吴亮嗣。” 看了众人一眼,老者接着道:“你们再看现在,叶向高想要弄倒方从哲,结果方从哲是没有了,可是出来一个孙承宗。然后就是熊廷弼的案子,我们什么也没得到,却失去了一个顾慥,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再说六部尚书,吏部尚书李汝华一早就致仕了,接替他的名义上是我们的人周嘉谟,可是实际上你们都知道,周嘉谟和我们不是一条线上的,我们合不来的。然后因为叶向高,王林光也致仕了,接替他的是原本的辽东巡抚袁应泰。这个人我们都了解,他没有党派,现在我们在来看看。” 老者喝了一口酒,然后沉声道“我们两个内阁大学士,两个六部尚书,然后是孙承宗那一面,一个内阁首辅大学士,一个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最后是我们老对手的那一面,两个六部尚书。这样就简单的多了,看起来我们还是占据着朝堂上的优势地位,可是一旦这两党联手,那么我们就肯定不是对手。也就说,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我们就从原本绝对优势的地位,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听了老者的话,周围的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啊!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是不知不觉间,整个朝堂上就成了三足鼎立的趋势啊!三足鼎立和两派相争,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真正的情况是大不一样的。如果是两派相争,那么只要弄倒另一方,那么自己就可以独霸独霸朝堂,当然英明的皇帝是不会允许任何人这么做的。 只是平衡两派的关系,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如果陷入到两派斗争之中,那么就算是皇帝也很难再有精力顾及别的事情。可是三党并立却不一样,只要其中两党争得特别厉害,那就肯定会有一党捡便宜。你们两党斗得特别厉害,第三党肯定不会看着不管,直接雪中送炭,那么他们就会合二为一。 见众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老者才缓缓的道:“现在的我们就像是三国时的曹魏,虽然势力最大,可是却敌不过那两个党派联手。那两个党派就像是刘备和孙权,虽然有矛盾,可是在对付我们的时候,肯定会非常的一致。”深深的叹了口气,老者无奈的道:“仅仅是半年的时间,朝堂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虽然地方的势力孙承宗那一边还弱一点。可是明年就是礼围了,只要主持一届大考,那就门生故吏全都来了。 有人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有些激愤的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老者淡然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其实老夫开始也没想明白,可是这次辽东的事情出了,老夫才看出来一些。每一件事情的背后,似乎都有人在推着,他从不露面,从不直接站出来。总是在后面利用别人,因势利导,所以我们一直忽视了他。” 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急迫的看着老者,只有一个人脸色阴沉的可怕,端着酒杯的手都在不断的颤抖。将已经洒了一半的酒喝干,那人伸手向上指了指,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你说的不会是他吧?” 老者缓缓的点了点头,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颓然的说道:“我们都没有在意他,都觉得一个没有读过书的年轻人懂什么,可是就是这个年轻人,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毁了我们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 那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悲凉的道:“如果真的是他,那这次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老者喝了一口酒,缓缓的道:“如果真的是他,那么这次辽东的大捷,带来就不仅仅是一个大捷。外面的压力没有了,就该处理内部了。能够任用孙承宗打一个这么大的胜仗,能在半年的时间里,在不知不觉间将朝堂上变了个样子,我们还能做什么?” 看到老者有些颓然,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有人试探着问道:“会不会我们弄错了?皇上刚刚登基半年,今年也不过刚刚十六岁,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智?” 缓缓的摇了摇头,老者苦笑着道:“老夫也希望自己的想法是不对的,可是经过多次的推敲,老夫知道没有错,这些都是出自皇上的手笔。” 众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紧张的看着老者,一个人沉声问道:“那接下里,皇上还会做什么?” 老者沉吟了片刻,有些迟疑的道:“皇上以前没有什么动作,一来是因为刚刚登基,二来是因为有外敌虎视眈眈。经过这次的事情,辽东的建奴几年之内,没有了在来攻打我们的实力。而通过这件事情,皇上的威望也是一时无两,也就不存在什么资历不足的事情了。” “那我们可以用老办法啊!是在不行我们就风闻奏之,上书逼宫。”一个人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决然的说道。 “当今皇上,成长的环境很复杂,从小就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在郑贵妃和李选侍这两个女人间徘徊,不但成功的活了下来,还讨得万历爷的欢心。在没有册封皇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先册立了皇太孙。以前我们都小瞧他了,这位皇帝可是不简单。老夫最近得到了一个消息,半年前,皇帝登基的当晚,就早紫禁城里杀死了上千名宫女太监,动起手来丝毫的不手软。”老者脸色很是不好看,一脸深沉的接着道:“你们不要忘了,当年开过时候的洪武皇帝是怎么做的?现在皇帝没有那么做,未必就是没有那种想法,不过是因为没有那个能力。” 刚刚那个第一个猜出天启皇帝身份的人,此时也苦笑着摇了摇头,沉声道:“现在皇帝有了这个威望,也有了这个想法,那么接下来肯定就会做,这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清洗朝堂。” 老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沉着脸说道:“没错,这恐怕就是皇上接下来的打算。可是老夫担心的不是这个,如果皇帝来硬的,我们也有我们的办法。只是。” 一边那个人接口道:“只是皇上不会这么做,能够在我们都没注意的时候,通过几个人的升迁,改变了朝堂上的局势。这样一位皇上,绝对不会明着来的,那样会让他失了民心,失了天下士子的心。” 老者苦笑着道:“事情就出在这里,皇上不会硬来,肯定也是因势利导,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真的麻烦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吗?要想一个办法啊!”一个人猛地站了起来,有些急迫的说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 月光皎洁,虫鸣啾啾,紫禁城里面宫殿都已经点燃了灯火,在灯光的映衬下,整个皇宫显得非常的明亮美丽。 “娘娘,这段时间陛下非常的宠爱娘娘,娘娘这皇后的地位是不可撼动了。”将一个金钗插在张皇后的头上,小环笑着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张皇后面容严肃的道:“小环,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在这皇宫里,女人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生儿子。虽然现在我是皇后,皇上也宠爱我,那是因为新婚燕尔,可是五年以后呢?十年以后呢?等到我年老色衰,那事情就说不准了。”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小环笑着道:“这有什么的?娘娘肯定能生儿子,那可是将来的太子。” 看了一眼身后的小环,张皇后有些感慨的道:“小环,你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我也很舍不得你,可是这皇宫里毕竟不是你应该生活的地方。这样吧!过几天我和皇上说说,让你回家去!我给爹爹写一封信,让他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那才是女人应该过的生活。” “娘娘,奴婢不离开娘娘,这么多年了,奴婢一直在娘娘的身边,怎么舍得啊!”小环虽然感动,可是脸上却是一脸的不舍,有些凄然的说道。 “傻丫头,那才是女人该有的日子,你看看这宫里的那些宫女,他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现在我还得宠,还有地位,可是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啊?出宫去吧!找个好人嫁了,那才是一个女人一生的归宿啊!”见小环又要说话,张皇后轻轻的挥了挥手,接着道:“远的不说,就说这次选进宫里的妃子,除了我和纯妃、良妃,还有四十多个。看看当今的皇上,想的是江山社稷,想的是家国天下,是一个圣明的皇上。可是对这些女人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恐怕甚至会有人这一生都不能见到皇上。” 见张皇后说的凄苦,小环笑着道:“娘娘,这或许就是明吧!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轻轻的摇了摇头,张皇后笑着道:“或许吧!小环,你放心吧!我会给父亲写一封信,你是我身边的人,家里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你放心吧!” “我不走,我要是走了,那娘娘身边就没有人了,都没人说体己话了。”小环用力的摇了摇头,态度很是坚决。 见小环这样的态度,张皇后只好摇着头苦笑,没有在说什么! 张皇后在准备赴宴的时候,或许心里没有什么负担,可是对于另外两个人来说,那就是非常的紧张。这两个人中,其中一个就是住在长春宫的段纯妃。 “娘娘,衣服已经熏好了,用的是上好的紫檀香!”一个宫女手捧着一件衣服,来到段纯妃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闻了闻,段贵妃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这也不香啊?灵儿,你是怎么弄的?” 一边的丫鬟轻轻的笑了笑,淡然的道:“娘娘,奴婢已经去打听过了,皇上不喜欢太香的东西,在皇上的卧房里,从来都不点香。所以这衣服这样刚刚好,过犹不及,如果太香了,会让皇上厌烦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段贵妃笑了笑,欣慰的道:“有你在身边就是好,这么多年了,就属你最贴心。” 丫鬟笑了笑,对着段贵妃施了一礼,然后恭敬的道:“奴婢谢贵妃娘娘夸奖。” “好了,过来伺候本宫穿衣服。”招呼着周围的丫鬟过来,段贵妃轻轻的笑了笑,又转过头问道:“今天这次的都有谁啊?有没有岚贵妃?” “回娘娘,没有。奴婢问过来传旨的太监,只有皇后和娘娘,还有就是王贵妃。”丫鬟轻轻的笑了笑,恭敬的回答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段贵妃叹了口气,沉声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对我们不满,这么多天了,都没召见我们两个,说来我们也是同病相怜。” 拿过段贵妃的头饰,丫鬟笑着道:“娘娘,奴婢打听过了,以前咱们没进宫的时候,这宫里皇上只宠爱岚贵妃。可是皇上大婚之后,却非常宠爱皇后,甚至现在都是带着皇后批奏折。所以娘娘不要着急,有人会着急的。” 看了一眼丫鬟,段贵妃轻轻的笑了笑,沉声道:“你知道什么啊?如果岚贵妃能够为皇上生下儿子,那就是皇长子。如果皇后没有儿子,那可就是太子。就算皇后有儿子,那皇长子的地位也低不了,所以只要能生一个儿子,那岚贵妃的地位就没有人能动的了。除非皇上想动手,不过依照皇上对她的宠爱,恐怕没有这个时候了。” “可是奴婢听说,皇上很宠爱皇后,已经很少到岚贵妃那里去了。这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哪一天,那就说不准了。”丫鬟压低了声音,在段贵妃的耳边小声的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段贵妃笑着道:“你啊!不要以为谁都是傻子,皇上可是英明着呢!当年父亲就和我说过,这天下的东西就怕没有主人,只要有了主人那就没人敢抢。山中的野兽跑出来,会有无数的人追,可是在被人杀了之后,就没人抢了,那是为什么?那是因为他有主人了。在我们没进宫之前,皇上宠爱的是岚贵妃,谁也不能说什么,因为皇上就这么一个女人。” 看了一眼丫鬟,段贵妃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皇上的女人多了,谁都想多得到些宠爱。可是皇上就这么一个,每天还将大部分的时间放在军国大事上。那么有些争斗就是难免的,就像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狼多肉少啊!” 轻轻的皱着眉头,丫鬟有些不解的道:“那和陛下现在的态度有什么关系呢?”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在家里也没少见,老爷有几个小妾?你见争斗过吗?彼此斗一斗,谁敢惹大事?谁敢找夫人的麻烦?”段贵妃看着丫鬟,笑着问道。 “自然是没人敢找夫人的麻烦,也没人敢做过分的事情,因为老爷和夫人的感情那么好,相敬如宾的。”忽然丫环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段贵妃,不敢置信的道:“娘娘是说!” 缓缓的点了点头,段贵妃沉声道:“就是这样的,皇上现在做的就是在巩固皇后的地位。如果这个时候皇上还宠着岚贵妃,一旦岚贵妃生出儿子,那就会有皇位之争了。虽然皇后的儿子名正言顺,可是古往今来被废掉的皇后还少吗?皇上这个时候冷落岚贵妃,宠爱皇后,甚至连我们这两个贵妃了不搭理,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巩固皇后的地位。皇上是要让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皇后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不要有什么非份之想。今天晚上的这次家宴,应该就是皇上看一看我们是否理解了吧!”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丫鬟有些不敢置信的道:“这里面这么多东西,娘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轻轻的摇了摇头,段贵妃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她自然不会告诉丫鬟,这是自己的娘亲告诉自己,当年自己的父亲就是这么做的。每一个刚进家门的人,都会冷淡一下,让她知道东西来之不易,要好好的珍惜,也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过段贵妃却有些好奇,这位年轻轻的皇上,是怎么明白这些的呢? “娘娘,那王良妃能明白吗?”丫鬟一边将披肩给段贵妃披上,一边好奇的问道。 “我们这次的三个人都是来自还算殷实的家庭,对这些都知道的差不多,所以没有人不明白。”段贵妃轻轻的笑了笑,淡然的说道。 轻轻的将灯火挑亮一些,陈洪缓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沉声道:“陛下,天色不早了,三位娘娘都已经来了。陛下是不是过去?” 轻轻的揉了揉额头,天启皇帝苦笑这着道:“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次朕把着三个女人弄到一起,不知道会不会有好戏看,好了,把这里收拾了吧!朕去看看。” 天启皇帝来到后面的时候,三个女人已经等在了这里,不知道在聊什么,很远就能听到笑声。 缓步的走进屋子里,天启皇帝的神色有些怪异,看了几人一眼,笑着道:“你们几个在聊什么?” “妾身参见皇上!”三人见天启皇帝来了,连忙站立来施礼。 对着三人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道:“夫妻在一起就不要顾及那么多,你们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朕实在是太忙了,有些冷落了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几个人都坐下,段贵妃笑着道:“皇上是要做盛世明君的,日理万机也是在所难免,妾身们怎么会生气呢!” 看着娇艳的段贵妃和王贵妃,天启皇帝忽然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是不是可以。 见天启皇帝的目光不太对,段贵妃顿时将求助的母光看向了张皇后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高宏 -- 轻轻的睁开眼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拿开,看着躺在身边的两个女人,天启皇帝苦笑着拍了拍额头。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缓步的走下床,段贵妃和王贵妃还在熟睡,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或许这对她们来说,这就是幸福了吧!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对着不远处的太监招了招手,天启皇帝缓步的向门外走去。 “陈洪干什么去了?”天启皇帝看了一眼小太监,沉声问道。 “回皇上,陈总管在前面,外面的大臣来了,好像是辽东的战报来了。”小太监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回答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对小太监道:“不要打扰两位娘娘,让人都精心一点的伺候。” “是,皇上,奴婢会吩咐下去的。”小太监神色一禀,献媚的答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便抬腿向乾清宫走去,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对小太监吩咐道:“让御膳房把朕的早饭送到乾清宫去!让他们用点心思,给两位贵妃补一补!” 天启皇帝还没有走进乾清宫,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陈洪,便开口问道:“怎么?外面来了奏折?”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恭敬的道:“回陛下,详细的辽东战报已经来了,还有孙承宗孙大人上的请赏折子都来了。内阁的大学士和六部的尚书侍郎,还有在京的文武官员都来了,陛下是不是见一见?” 轻轻的拍了拍额头,天启皇帝有些疑惑的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些人全都来了?” “回陛下,今天是三月十九,应该是早朝的日子。本来内臣想告诉大臣们这早朝就不上了,可是这辽东的战事折子既然来了,陛下是不是上朝啊?”陈洪躬着身子,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是啊!应该上个早朝,这毕竟是一件大喜事,有了这次的事情朕也就可以一展拳脚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天启皇帝有摇了摇头,对陈洪说道:“朕还没吃早饭,让他们等一等吧!” 天启皇帝在吃早饭,朝堂里的大臣们却等的有些着急了,不禁互相看了看,开始谈论了起来。不过谈论的大多是这次辽东的战事,大明自萨尔浒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胜利,自然是要好好的庆祝一下的。 不过有的大臣是高兴,有的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不过世袭勋贵的这一边,却是非常的热闹,说起话来声音也大。有的认为孙承宗的做法是对的,有的则认为太冒险,还有的人认为孙承宗过于的小心了,应该趁着大胜的威势,直接攻打开原和铁岭。甚至有人的认为应该直接攻打建州,一举剿灭建奴,永绝后患。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此时却是吵得不可开交。 “皇上驾到!”随着这一声喊声,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天启皇帝缓步的走上自己的龙椅,对着下面的大臣挥了挥手,沉声道:“众位爱卿平身!”等到所有人站了起来,天启皇帝笑着说:“听说辽东的战报到了,找个人念一念吧!”说着看了一眼刘一璟,天启皇帝便道:“刘爱卿,你来念一念吧!” “是,皇上。”刘一璟接过陈洪递过来的奏折,轻轻的打开,大声的读了起来。 这份奏折非常的详细,从建奴来犯,到派出细作,到孙承宗将计就计,到血战沈阳城,写的非常的详细。其中有对将领的赞扬,有对皇上的吹捧,更是着重说了那个洋人和新式的火炮,洋洋洒洒万于言。 等到刘一璟将奏折念完了,朝堂上都愣住了,对于战斗经过的惊险,这些人并没有想到。沈阳城险些就丢了,他们都没有想到孙承宗敢冒这样的险。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新式的火炮,谁也没有想到朝廷居然还有新式的火炮,真是让人不可思议,这些大臣不由的面面相觑。 “众位爱卿,奏折念完了,不知道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不如站出来说说吧!”接过陈洪递过来的奏折,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虽然心中有些后悔暴露了火炮的事情,可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和自己马上要着手办的事情,这些都是小事情。 “陛下,臣有本奏!”天启皇帝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 看了一眼站出来的人,是礼部尚书孙如游,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大声的道:“孙爱卿啊!说吧!” “陛下,臣觉得此次辽东大捷,乃是鼓舞军队士气,振奋军心民心之大事,臣觉得应该让孙承宗孙大人午门献俘,陛下亲自出迎,以彰显其功。也能告诉天下的百姓和军士,只要有功于朝廷,有功于皇上都能得到应有的待遇。”孙如游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便开始慷慨激昂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觉得孙如游说的有道理,这样的事情必须要大力的宣传。不但能够振百姓的士气,也能够震慑周围的国家,确实是非常的不错。 “陛下,臣觉得孙尚书说的有道理,不过在这个基础上,应对孙大人以及此次有功之臣进行奖赏。让天下所有人都看到,有功于国的,有功于朝廷的,朝廷都会记得!”这次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吴亮嗣,他的话说完,很多人都慢慢的点了点头。 满意的看了一眼下面的大臣,天启皇帝笑着道:“既然是众位爱卿都是这个意思,那就这么办吧!让孙承宗午门献俘,内阁拟出一个赏赐的办法了,就根据孙承宗上的那个折子。” “陛下,臣有本奏!”天启皇帝的话音刚落,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道。 天启皇帝向下看去,忽然觉得这个大臣自己并不认识,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中书舍人。以前的朝代,中书舍人掌管着诏书诏命,很多时候替皇帝拟圣旨,地位非常的高。可是到了明朝,这个权力给了内阁,在内阁之内设了中书科,中书舍人便归了中书科,而中书舍人的官职不过是从七品。 看了一眼这个人,天启皇帝有些诧异,这不过是一个中书舍人,在这朝堂上并么有他的位置。他之所以能在这里,是为了记录天启皇帝上朝时候的旨意,回去之后由内阁拟旨。 此时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人的身上,在这朝堂之上,他是没有说话的权力的。在这朝堂之上,也很少有人认识他,就连站在天启皇帝身后的陈洪都不认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爱卿的官职是从七品的中书舍人,说句实话,朕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现在也不用告诉朕你的名字。既然你有本奏,那朕就让你说,如果你说的能让朕满意,朕在问你的名字。” “是,陛下。对于辽东的战事,臣没什么好说的,臣想说的是关于新式的火炮的。”那人虽然被众人看着,可是脸色却丝毫不变,依旧是一脸的沉着淡然,侃侃而谈。 “陛下,微臣看过我大明的军器制造作坊,普通军队使用的器械都是由工部牵头,各部衙门配合打造的。可是工匠待遇低,地位也低,他们没有打造好武器的兴致。这就导致了很多武器质量不合格,生产速度也非常的慢,更加的不利于改革和革新。陛下既然研究了新式的火炮,臣有一个非常好的设想,就是成立。”那人说起话来很是明白,一看对这件事情关注就不是一两天了。 那人还要继续说,天启皇帝却一挥手打断了他,笑着看着那人,兴奋的问道:“好了,你说的朕非常感兴趣,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臣高宏图!”那人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道。 此时大殿里的大臣都在看着这个高宏图,只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同,只不过大多数都没有在意,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大殿里,除了天启皇帝对高宏图有兴趣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工部尚书袁应泰。 袁应泰早就有了改组工部的想法,此时有了这样一个人,自然是非常的感兴趣,恨不得现在就和他好好的谈一谈。 天启皇帝此时却愣住了,上大学的时候看过一些历史方面的书,他还真的知道这个高宏图。这个人因为不巴结任何人,也不结党,所以前半生都是郁郁不得志。甚至一度在家赋闲十几年,直到南明小朝廷,他才成为了内阁大学士。可是他的话没人听,在明朝灭亡了之后,他自己绝食而死,跟随着自己终于的国家一起死了。 对于这样的人,天启皇帝是一定不会放过的,此时看到从容淡定的高宏图,天启皇帝心里一阵欣喜。这次得到了这个人,工部的事情就可以考虑实行了。对于这个人,天启皇帝是十分的喜欢,不禁高兴的笑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章无赖 -- 没有再看高宏图,天启皇帝在大殿里扫视了一圈,大声的道:“众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那就退朝吧!” 天启皇帝说完之后,下面的大臣也没有人在说话,天启皇帝便示意的看了一眼陈洪,便站起来走了出去。 回到乾清宫之后,天启皇帝便笑着走上了龙书案,时间不长,陈洪也跟了进来。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笑着道:“怎么样?高宏图呢?” “回陛下,高宏图在外面,不过工部尚书袁应泰袁大人也跟来了。内臣和他说陛下没有召见,可是他不听,非要见陛下。”陈洪有些不敢看天启皇帝,同时也在心里埋怨袁应泰,这个人一个文官,怎么一副无赖的模样。其实陈洪不明白,朝廷这些文官,在某些地方和无赖是共通的。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没想到袁应泰居然来了,不过这件事情有工部尚书在也刚刚好。上一次他要改组工部的事情就被自己否决了,这次就将他也带进来吧!看了一眼颇为无奈的陈洪,天启皇帝笑着道:“让他们进来吧!袁应泰来了正好,免得以后朕还得找他。” “是,陛下!”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转身离开了。 时间不长,袁应泰和高宏图在陈洪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二人一起跪倒给天启皇帝施礼。 让二人起来之后,天启皇帝笑着道:“今天朕得到了一个贤臣,高爱卿,朝堂上人多嘴杂,你有什么想法现在说吧!工部尚书袁大人也在这里,朕陪你们好好的合计合计,看看这些事情究竟要怎么办?” “陛下,臣上次上了整顿工部的折子,陛下没有准许,臣也明白。可是这次臣觉得到时候了,不光是工部,臣觉内阁六部在京的衙门,全都应该整顿,只有做到令行禁止,才能国事通畅。”袁应泰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他在辽东多年,深知京城这些官老爷的德性,既然自己有了机会,就一定要改变这个现状。 看了一眼袁应泰,天启皇帝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高宏图,笑着道:“高爱卿,说说你的想法!” 见天启皇帝这个态度,袁应泰顿时脸色涨的通红,不由有些激动,便又要开口。 “袁爱卿,话要一句一句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天下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很多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要好好的思量,自古以来无论是变法改革,还是整肃立新,哪一次不是损失惨重?又成功了几次?不要总觉得什么事情想到了就要去做,好好的想一想。你是堂堂的工部尚书,朝廷的一品大员,怎么还不如高爱卿沉得住气?”见袁应泰的样子,天启皇帝顿时把脸一沉,有些不悦的说道。 似乎也意识到天启皇帝生气了,袁应泰顿时一脸的严肃,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沉声道:“陛下英明神武,这一番话恍如醍醐灌顶,只要有了陛下这话,臣就明白了。请陛下放心,臣一定思虑周详,在没有一个详尽的策略之前。臣是不会动手的。” 见到袁应泰的表情,在听他说的话,天启皇帝就知道自己上当了。没想到还敢在皇帝面前玩游戏?这个袁应泰摆明了就是在等天启皇帝的这番话啊! 狠狠的瞪了一下袁应泰,天启皇帝笑着对高宏图道:“高爱卿,说吧!不要理会这个无赖!” “陛下,臣要为袁大人说一句话,袁大人大公无私,为了国事不顾私名,这位担当在朝廷里不多见啊!”说着有看向了袁应泰,一脸崇敬的道:“卑职早闻袁大人之名,今日的见三生有幸,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袁大人颇有古之圣贤之风啊!” “高大人,过奖了!袁某何德何能,敢与古之圣贤相提并论?倒是今日高大人在大殿之上一鸣惊人,颇有古之毛遂之风范,相信他日高大人功成名就之后,这便是一段佳话啊!”袁应泰连忙一副不敢的样子,脸上挂着笑容在一边客气着,一边却摆出一副你说的就是我的模样。 看到互相吹捧的两个人,天启皇帝心里微微一定,看着二人的样子,以后搭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脸上却是一副很不爽的表情,冷冷的哼了一声,喝问道:“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了?是不是朕给你们牌摆香案,然后你们来个桃园三结义啊?” “启禀陛下,这桃园三结义乃是三个人,我们这才两个人啊!”袁应泰的神色一禀,说话的语气也是非常的严肃,可是这说出的话依旧让人啼笑皆非。 看了一眼袁应泰,天启皇帝颇为严肃的道:“你真的以为朕可以任由你为所欲为,告诉你,别把朕惹急了,不然朕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看到天启皇帝发怒,袁应泰猛地跪在地上,大声的道:“圣人云:‘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我袁应泰一生俯仰无愧于天地,可谓死的其所。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臣今日能为陛下守节而死,臣自当死而无憾。” 看到袁应泰一副无赖的模样,天启皇**被气笑了,一边的高宏图也是目瞪口呆,他实在是没想到,袁应泰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更让高宏图没有想到是,天启皇帝的好脾气,袁应泰如此这般,天启皇帝还能容忍,这可真是明君圣主啊! 见高宏图的神情,天启皇帝就觉得差不多了,见袁应泰还在那里装,不由的气不打一出来。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沉声道:“陈洪,你看袁大人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啊?” “回皇上,袁大人君前失仪,胡言乱语,应该推出午门廷杖。可是袁大人多年职守辽东,又为工部尚书,劳苦功高,如果真的打了,万一打坏了,这有损陛下英明仁爱的名声。可是这如果不惩罚,那传扬出去,以后难免有人效仿,这有损陛下天威。所以内臣觉得还是不要打了,换一些别的惩罚,臣听说袁大人府上有一玲儿,生的聪明伶俐,平日颇得袁大人喜欢,不然将这玲儿宣进宫来,就算是惩罚吧!”笑着看着袁应泰,陈洪笑着说道。 此时陈洪的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上一次就来这一套,这此次还来?咱家早有准备。 “陛下,臣知罪了,臣罪有应得,皇上怎么处罚臣,臣都没有怨言,求皇上放过了玲儿吧!”袁应泰听完陈洪的话,顿时大惊失色,一脸紧张的说道。 看了一眼高宏图,天启皇帝笑着道:“玲儿是袁应泰养的一只鸟,爱卿不必在意,让他跪着吧!不然咱们君臣没有把法说话,上一次朕拒绝了他的意见,这几天一直和朕闹矛盾呢!” “陛下真是宽宏大量,真乃盛世明君!”高宏图此时算明白了,对于天启皇帝也是敬佩不已,见天启皇帝示意自己,便接着道:“臣考察过工匠们的生活,可谓十分的贫苦,朝廷每年拨付的款项并不少,可是给他们的却十分的少。臣觉得应该单独的成立一个武器制造衙门,可以归兵部名下,但是不能归兵部管辖。这个衙门下面设立作坊和精研两个部分,精研呢,就是研究和改善现有的器具,也就是火器也包括刀剑和铠甲等等。至于作坊,那就应该是专门生产精研出来的东西。这个衙门因为牵扯到兵部居多,多生产军用,所有应该挂靠在兵部下。至于农用器具的改变和推广,则是硬该挂在户部的下面,由他们负责。” 轻轻的摇了摇头,天气皇帝迟疑的道:“这样不行,兵部的人自己造兵器,户部的人管农田水利,这样子行不通。长期下来,一定要出问题。不过爱卿的建议非常的好,确实可以把着两部分拆开,可是还是要挂在工部的名下。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一来这样改起来阻力会小很多,二来这样不会削弱工部的地位,这三来可以互相牵制。” 对于天启皇帝的话,高宏图不是很懂,可是跪在地上的袁应泰却听懂了,不由大声的道:“陛下英明,确实是如此。” 看到袁应泰跪着的样子,天启皇帝笑着道:“好了,起来吧!这件事情先不要说出去,让朕好好的想一想。” 缓缓的站起身,袁应泰面容严肃的道:“陛下,臣刚刚从辽东过来,很多事情还不明白,也不清楚。可是有一件事情,臣却非常的明白。臣在辽东的时候,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要上上下下托关系才能办的成。这还不是臣的私事而是公事,臣那个时候就觉得,这样子下去不行。身为一省巡抚,做些事情都这么费力,那其他的人呢?” 再一次跪倒在地上,袁应泰沉声道:“陛下,臣不是无理取闹,也不是和陛下生气,实在是心急如焚啊!这是真的该查一查,该改一改了!希望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袁应泰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第一百七十一章午门献俘 -- 天启元年,三月二十八,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自从辽东的战报传来,整个京城一直是热闹非常,不过最热闹的日子,就要算今天了,因为今天要午门献俘了。 虽然三月有早春的说法,不过京城的冬似乎还没有过去,冷风依旧呼呼的刮着,路旁两边的村干都光秃秃的。不过也有些不同,有的树上已经能看到一点绿意了,地面上有的也有一些小草长了出来。或许在这样的天气里,就数这野草是最有生命力了。 天气虽然还是有些冷,不过整个京城从早上开始就是热闹非凡,天是冷的,人心是热的!整个北京城现在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家家户户,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大商贾,再到底层的小百姓都非常的高兴,比过年都兴奋。 所有人都在街上等着看今天的午门献俘,沿街的酒馆茶馆早就已经客满了。茶馆里都请了最好的说书先生,讲的也是这次辽东大捷的事情。 身在酒馆里的客人也一样,所有人都在议论一件事情,那就是“辽东大捷”“午门献俘”。 京城各条大街,小路,甚至小胡同里面,都到处张灯结彩,可以看到礼部的一些小吏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无数人都在忙碌着,都在憧憬的那一刻,这不光是一次简单的胜利。这是自万历皇帝击败倭寇之后,又一次午门献俘,这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希望天启皇帝在加一把劲,中兴大明。 “午门献俘”,皇帝亲自迎接,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敢马虎,总从萨尔浒以来,大明朝再外面就一直抬不起头。这一次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这礼仪一定要做到一丝不苟。这也是震慑外夷,让万国臣服的大事情。 强盛一时的建奴,这次也是大败而归,这就是要告诉周围的小国,天朝上国不是你们能够侵犯的。没有人能够招惹,一但惹怒了,那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诸位!你们可知道。这沈阳大战的厉害!孙承宗孙督师,那可是诸葛武侯降世。能够夜观星相,能掐会算啊!将建奴的几万人放进沈阳城,这孙少保就在沈阳城都蹬坛做法。那一夜是天色骤变,天将神雷,据说沈阳城方圆百里都听到了巨响。那是一声接着一声,每一次打雷都会劈死无数的建奴啊!”一位说书先生似乎没有找到茶馆,在路面支起了一张桌子,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这就开说了。 “这建奴那可是非常的勇猛的,可是在孙少保的面前就什么都不是。那一夜。”这样的说书人到处都是,只是各个版本都不同啊! 京城东头,一间连绵数十间房屋的茶楼之中,宾客云集,成败上千,都在听说书先生讲辽东大战的事。 看着面前高大的城池,孙承宗淡然的笑了笑,感慨的道:“贺将军,本帅这才走了没多久,这次又回来了。” 坐在马上的贺世贤此时一身的戎装,身上顶盔掼甲一丝不苟,身后披着崭新的血红披风,一副英气勃勃的样子,对着孙承宗报了抱拳,大声的道:“大帅离开京城的时候,那是奉旨的,这次也是奉了旨的,不过这次却是大大的不同啊!” 看着穿着光鲜的贺世贤,孙承宗笑着道:“贺将军,本帅和你说,要是本帅是你,就绝对不这么穿。你作战的时候那套铠甲呢?就是你被射了好几箭的那件。” “这个大帅,卑职第一次见皇上,这个是不是?”忽然贺世贤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大声的道:“哎呀!卑职糊涂,多谢大帅提点!” “来了!”一匹快马飞速的跑过京城的街道,做在马上的人不断的喊喝着。在听到喊喝之后,所有的人都迅速的聚集到了街道的两边。 寒风之中,一对整齐的兵马,杀气腾腾,连绵数里,威武雄壮,同时押解着无数俘虏,带着整齐的仪仗队,昂首挺立在巨大的官道上。官道两旁,全部站立着都是皇室御林军,一丝不芶。似乎是迎接这支大军,鸣锣开道的。 官道两旁,全部都站着无数百姓,还有商贾,山崩海啸一般的呼喝着。有的人还拾起地上的石头,向着队伍之中大的俘虏扔过去,同时口中不断的咒骂着。 没有人阻止这样的事情,反倒是有人将一个俘虏打倒了,顿时传来了周围的喝彩声。在这成千上万的百姓呼啸声中,寒风也变得热烈了起来。 无数的礼部小吏,在京城官道上来回奔走着传递消息,蚂蚁一般的忙碌着。 此时巨大的午门口,数百名文武百官都分两旁站立着,六部尚书,侍郎,员外郎,等等等等,足足排到数里开外。同时,还有许许多多观光的各国使节也都在文武百官下面,被御林军隔开,让他们瞻仰天朝凯旋的军威。 天启皇帝穿龙袍衮服,乘舆出内宫。起驾时,午门鸣钟;到太和门时,鸣金鼓、奏铙歌。皇帝到午门前,沿着马道,御楼升座。 也不知道是排练好的,还是怎么回事,天启皇帝刚刚蹬上午门,远处就已经出现了献俘的队伍。此时走在最前面的孙承宗,身上穿着蟒袍,骑在马上,不时对道路两旁的人笑一笑。 和孙承宗差一个马头的正是沈阳总兵贺世贤,此时他身上穿着染血的盔甲,背后的披风也是破破烂烂的,好像只剩下了半截。腰间挎着大刀,一脸的狰狞,让人一看就是百战之将。很多人看到他的样子,都迅速的向后退去,也有人在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沙场宿将。 整支队伍在众人的注目下缓步的前进,只是走一步,便有一部分停在了原地,最后真正走到屋门前的就只有孙承宗和贺世贤,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位参将和游击。 这个时候一个人缓步的走了出来,来到了众人的面前,站到了孙承宗的身边,这个人就是兵部尚书姚宗文。其实按照规矩,他因该站在孙承宗的前面,可是无论是官职还是圣眷,孙承宗都是一时无两。姚宗文虽然是东林党的人,可是他也没有胆子站到孙承宗的前面。 在孙承宗和姚宗文的带领下,所有站在屋门前的人全都跪了下来,兵部尚书姚宗文大声得道:“献俘!” 姚宗文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御林军便大声的喊道:“献俘!”同时手中的长枪猛地向着地上一蹲,连着三次,顿时整个广场上和声四起。 不过很快这声音就被压下去了,因为姚宗文的话音刚落,早就准备好的鼓乐便响了起来。然后就是一边的礼炮,礼炮的轰鸣声让整个午门前都安静了下来。 在礼炮响过之后,站在一边的典礼官大声的道:“行礼!”站在不远处的御林军把俘虏牵过来,让他跪伏在地。其实这些俘虏只有三百人,而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兵部尚书姚宗文再一次大声的上奏:“奉旨出征辽东,所获俘囚,谨献阙下,请旨。” 姚宗文的话音刚落,跪在一边的孙承宗大声的道:“臣孙承宗,奉旨讨贼,赖吾皇天恩,合辽东诸军,幸不辱使命。沈阳城一役,斩敌首万伍仟由于,俘虏七千有余。今献敌酋于午门,听吾皇发落!” 这个时候站在一边的另一个人又快步的走了出去,这个人乃是刑部尚书官应震。来到午门的门前,官应震跪倒在地上,大声的道:“合赴市曹行刑,请旨!” 站在午门的上面,天启皇帝笑着看着下面的表演,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只是见到官应震跪下来,忽然想起来,这个时候好像有自己的事情,便挥了挥手,大声的道:“拿去!” 天启皇帝左右的大臣二人,重复高喊:“拿去!”再左右四人高喊:“拿去!”这样,一增为二,二增为四,四增为八,八增为十六,最后大汉将军等三百六十人齐声高喊:“拿去!”声音之大,如轰雷矣。 然后这三百俘虏就被押走了,等待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斩首。行刑的时间是在献俘之后,地点是在菜市口,这个是很多人期待的。鲜血迸流,人头落地,或许是很多人想要看的。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天启皇帝缓步的走下了屋门,跟在他身后的是手捧圣旨的陈洪。 缓步的来到孙承宗的身边,天启皇帝笑着道:“先生亲赴辽东,旬月之间便有此大捷,先生劳苦功高,居功甚伟。朕他亲自来迎,与众位将士痛饮一杯庆功酒。”对着身后的太监招了招手,天启皇帝大声的道:“上酒!” 站在天启皇帝身后的太监立马跑了过来,为在场的众位将军倒酒,天启皇帝则是拿起了酒壶,亲自为孙承宗倒了一杯酒。 轻轻的举起手中的酒杯,天启皇帝大声的道:“众位爱卿沙场浴血,乃是大明的英雄,这杯酒算是朕给你们的庆功酒。”说完天启皇帝一口把酒喝掉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拼了 -- 看着眼圈发红的将军们,天启皇帝微微有些感概,这些人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礼遇。所谓皇上以国士代之,臣子必当以国士报之,明朝的这些文武官员,对皇帝其实都没有什么好感。 轻轻的笑了笑,天启皇帝大声的道:“朕今晚在皇宫设宴,为众位将军庆功,明日朕在皇宫举行庆功宴,文武百官都要参加。这要让所有人明白,只要有功于国,有功于朕,朕绝不吝啬赏赐!” 见这些将军都有些激动,天启皇帝对身后的陈洪挥了挥手,有事情还是趁热打铁的好。轻轻的笑了笑,天启皇帝大声的道:“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继天命以来,每事躬亲,丝毫不敢懈怠。然天加以佑,辽东大捷,朕自当论功行赏,以安有功之臣。 内阁首辅大学士、荣禄大夫、少保孙承宗,督师辽东,以奇谋破敌,运筹帷幄之中,当居首功。特旨加封光禄大夫,授少傅,赏银万两,丝绸百匹。荫一子为世袭锦衣卫百户,钦赐忠勇护国上大夫! 辽东总兵、昭武将军贺世贤,诱敌深入,不计个人安危,身中十余箭,忠勇过人。特旨加封镇国将军,赏银万两,绸缎百匹,荫一子为世袭锦衣卫总旗。此次战役,贺世贤身先士卒,可谓中军楷模,为彰显其功,钦封二等忠勇伯。 沈阳参将廖丰,追随辽东总兵贺世贤,深入诱敌,力战不退,特旨加封怀远将军,赏银千两,绸缎百匹,升总兵。” 就这样,陈洪一直念,等到将在场所有人的封赏都念完了,已经累的是满头大汗了。这里仅仅是这次来到京城这些人的赏赐,至于像尤世功以及其他将领的赏赐并不在此列。 只是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让很多人吃惊了,虽然想到赏赐会很丰厚,可是也没有想到这赏赐会丰厚到这种地步啊!跪在地上的贺世贤就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封爵,二等伯啊!还荫一子,自己真的算是光宗耀祖了。 天启皇帝看了一眼陈洪,笑着笑道:“把给孙爱卿的圣旨一起念了吧!” “是,陛下!”轻轻的拿起圣旨,陈洪缓缓的展开,大声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阳之战,朕心甚慰,自当论功行赏。未能前往京城之将官,由辽东督师孙承宗带朕搬赏,对有功将士厚赏。对战死杀场之将士,准许其家人优先顶替其位置,优渥抚恤阵亡家属。朕虽不能亲自前往,但朕心却在辽东。特旨建祠堂,供奉此间阵亡之将士,以供后辈瞻仰,展现其功,钦此!”说完,将圣旨递给了孙承宗。 “臣孙承宗接旨,臣带辽东将士,谢陛下天恩!”孙承宗恭敬的接过圣旨,大声的答道。 喧闹的一天终于过去了,这一天注定很长时间内都将成为京城的焦点,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忘记。这天晚上,天启皇帝在皇宫里举行了盛大的晚宴,将所有将军都请到了皇宫里。那些跟随孙承宗回到京城的士卒,也在午门前摆好了桌椅板凳,天启皇帝召集京城名厨,为这些人将士们做了一顿丰盛的庆功宴。喝的都是很多人一辈子没喝过的御酒,这一夜皇宫大内喧闹非常,多年以后依旧有人记得,那天晚上午门口的兵丁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然后便是响彻天地的万岁之声。 第二天依旧是盛大的庆祝仪式,天启皇帝祭天祭祖,宴请群臣,依旧是喧闹的一天。 天启元年,三月三十日,宜动土搬家,忌婚丧嫁娶。 轻轻的睁开眼睛,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天启皇帝声音低沉的道:“水,给朕拿些水来!”昨天晚上一时高兴,就多喝了一些,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很多人都知道醉酒之后有多难过,可是很难控制住自己。 “陛下,来!”将一杯温温的茶水端了过来,张皇后温柔的将水送到天启皇帝的嘴边。 清水入腹,天启皇帝顿时好了很多,看了一眼颇为担心的张皇后,天启皇帝笑着道:“宝珠不要担心,朕没事,只是喝的有点多。” 在张皇后的服侍下,天启皇帝穿好了衣服,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天启皇帝笑着道:“朕有些饿了,宝珠让人弄点吃的来吧!” 轻轻的走到桌子前,将一个小碗端了起来,张皇后笑着道:“早知道陛下醒来会饿,昨日陛下喝了不少酒,这胃里肯定不好受。妾身这里有些上好的燕窝,为陛下做了一碗燕窝银耳桂花粥,现在刚刚温热,陛下喝了吧!” 看着张皇后要喂自己,天启皇帝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将碗接过来,天启皇帝笑着道:“宝珠真是朕的知心人,能够有宝珠陪在身边,真是朕的福气。” 吃完早饭,天启皇帝便陪着张皇后在御花园里散步,对于这个比后世强了很多的大公园,天启皇帝还是非常喜欢的。只是还没有走多远,陈洪便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 “陈公公如此焦急,希望不是坏消息!”笑着看着陈洪,天启皇帝淡然的道。 “陛下,孙少傅来了,想见陛下!”陈洪快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对着天启皇帝和张皇后施了一礼,才恭敬的说道。 看了看张皇后,天启皇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宝珠,今天朕本想好好陪陪宝珠,看样子又不成了!” 淡然的笑了笑,张皇后缓步的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为天启皇帝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娇声的道:“陛下是一国之君,英明之主,这国家大事自然是重要的很,儿女私情就先放一边吧!妾身理解。” 抚摸了一下张皇后的头发,天启皇帝笑着道:“宝珠真是通情达理,这样吧!今天晚上朕好好赏赐你一下!” 脸色娇红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张皇后有些害羞的道:“妾身等着陛下!” 伸手捏了捏张皇后的鼻子,天启皇帝在他的耳边小声的道:“洗白白了,等着朕!”说完便大笑而去。 看着站在那里的孙承宗,天启皇帝狠狠的瞪了一眼陈洪,颇为严厉的道:“为什么不给先生拿一把椅子?真是的,以后记住,先生来到这里可以不参拜,赐坐!” “是,陛下!臣这就去办!”陈洪答应一声,赶忙去搬椅子去了。 “陛下,这样折煞老臣了!”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承宗苦笑着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颇为严肃的道:“先生年岁已高,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朕不忍心让先生奔波劳累。这样的待遇是先生应得的,先生有大功于国,是国之栋梁啊!”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承宗真诚的道:“陛下以国士带臣,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缓缓的摇了摇头,见陈洪把椅子搬来了,天启皇帝便示意孙承宗坐下,然后沉声道:“先生在辽东很是劳累,这几日赶路也很辛苦,为什么不在家里休息?难道有什么急事吗?” “陛下,这次辽东虽然大胜,可是臣的心里却并不踏实。建奴八万骑兵,就能围攻我辽东重镇,如果不是臣去的及时,及早发现了建奴的阴谋,这次真的不堪设想。塞外有建奴和蒙古,对大明一直是久存觊觎之心,总是骚扰我大明边疆,掠夺我大明财物。”孙承宗的语气颇为沉重,这次能够打赢,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侥幸,可是下次呢?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自然明白,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沉声道:“先生接着说吧!朕不会怪罪的!”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承宗沉声道:“陛下,建奴久居塞外草原,每年劫掠我大明边境,简直就将大明当成了自己的牧场。这样下去只能是建奴越来越强大,而我大明却越来越积弱。臣认为需要做些什么,来彻底扭转这种军事上的颓势!” 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自然明白这是对的,可是这个做些什么,实在是包含深渊啊!不过天启皇帝知道,孙承宗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了办法。只不过是这个办法或许会触动很多人,甚至是自己,所有他才如此的小心谨慎。 深深的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神情严肃的道:“先生有话经管直说,朕对先生可谓信任有加,无论什么事情,先生经管直言!” “陛下,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臣需要辽东一省之地,以五年为期,臣定能将来动变一个样子。能够一扫边关之颓势,只是朝中是人恐怕对臣颇有攻讦,臣请陛下鼎力支持!”孙承宗猛地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大声的说道。 紧紧的盯着孙承宗,天启皇帝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此时自然明白孙承宗的意思。可是天启皇帝陷入了沉思,这样的牵扯的人实在太多,可是事已至此,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了。 既然外面暂时没有压力,建奴几年之内没有在闹事的能力,那为什么不趁这个时候?说不定这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拼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定计 -- 看着跪在地上的孙承宗,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将他搀扶了起来。天启皇帝微笑着道:“先生,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你得罪了太多人,恐怕很难善终啊!”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承宗笑着道:“陛下,臣这一生没有别的追求,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看到大明中兴,如果真的能看到那臣就死而无憾了。不过陛下,倘若真的有那一天,希望陛下能为孙家留个后,臣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见孙承宗一脸的真诚,天启皇帝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嗓子,眼睛也有些发胀。轻轻的转过身,缓步的走上龙书案,虽然距离很近,可是天启皇帝走的非常慢。似乎每一步都非常的用力,每一步都很坚定。 轻轻的撩起龙袍,沉着脸坐在龙椅上,天启皇帝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就是一变。 站在下面的孙承宗自然感觉到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仿佛一瞬间,天启皇帝就变得沉稳了。在天启皇帝的身上,多了一些东西,又似乎少了一些东西。 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神情严肃的道:“爱卿身为臣子,为国之心虔诚,朕身为天子,大明朝的皇帝,有些事情自当时首当其冲,当人不让。” “陛下,臣明白陛下的心意,可是做事情要留有余地,臣就是陛下的余地。一旦将来有了什么冲突,陛下就有了回旋的余地,不会有损陛下的声明。将来一旦有一天,皇上可是杀了臣,平息众怒。如果臣做到了,那陛下自然是慧眼识人,英明神武!”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承宗接着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笑着道:“先生,你是朕的老师,虽然没有交过朕什么东西。不过这不怪老师,怪学生自己,毕竟总是让你太操劳。不过今天有时间,朕就请教先生一个问题。” 微微一愣,孙承宗没有想到天启皇帝会这么说,不由恭敬的道:“陛下请讲,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指了指那把椅子,天启皇帝笑着道:“先生,坐吧!朕今天想要和先生讨论的是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汉朝的晁错!” 听到这个名字,孙承宗就是一愣,这个晁错可是一代名臣,这个人在历史上的名气非常的大。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孙承宗笑着问道:“不知道陛下想知道关于晁错的什么事情?” 笑着看着孙承宗,天启皇帝淡然的道:“朕虽然身为先生的弟子,可是从没有正经的听先生讲过课,今天先生就给朕讲讲吧!” 颇为感动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孙承宗笑着道:“既然陛下想听,臣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那臣就先来说说晁错其人。晁错是汉景帝的老师,在汉景帝登基之后,便做了御史大夫。晁错这个人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他总结了秦朝灭亡的经验,主张改革,革除弊政。汉朝因为受到匈奴的威胁,晁错主张迁徙百姓屯田于边塞,建立长久永固的要塞。首先阻挡住匈奴的劫掠,然后再进行反击!” 说道这里孙承宗便停了下来,因为天启皇帝正一脸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不由好奇的问道:“陛下,臣说的有什么不妥啊?” 淡然的笑了笑,天启皇帝沉声道:“先生,有没有觉得自己和晁错很像?”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孙承宗愣住了,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沉声道:“陛下,臣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轻声的笑了笑,天启皇帝缓步的走了下来,淡然的道:“既然先生不说,那就朕来说。晁错的确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也非常的想要做一番事业,为自己的国家做一些事情。就是因为有在这样的想法和信念,所以晁错才在不断的争取着,奋斗着。” 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笑着道:“就像先生一样,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自己的抱负,情愿牺牲一切。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动力和心思,晁错在努力着,他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汉朝正面临着一股危机,一股足以让天下大乱,国家分崩离析危机。那就是当年汉高祖刘邦创建的分封制,看起来是家天下,可是到了汉景帝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天下动乱的根源。”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也颇以为然的道:“是啊!就是这样,每个朝代都有其弊端啊!” 见孙承宗没有说下去,天启皇帝也没有在意,便接着道:“晁错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不过晁错这个人善于谋国,却拙于谋身。或许也不是,削藩本就是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他相信他是为了皇家好,为了自己的皇帝学生好。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的皇帝学生能够相信自己,按照自己制定的削藩策来实行,那就肯定能行的通。” 缓缓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沉声道:“可是晁错没有想到,自己的皇帝学生太过优柔寡断,没有听从自己的话。最有在七国之乱的时候,自己最信任的人却将屠刀对向了自己。晁错再死的时候可能都没有想到,自己回落到那样一个下场。” 深深的叹了口气,孙承宗语气颇为沉重的道:“是啊!为了平息七国之乱,晁错被腰斩于市,可是却也无济于事,他死的不值啊!” 深深的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面容严肃的道:“先生是朕的晁错,有才能忠君爱国,可是朕却不能做汉景帝。这事情不能让先生在前面,一旦有了事情,先生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可是朕不一样,真只要坚持做了,就算所有人都反对,只要有利于辽东百姓就没有问题。如果那些人想造反也没有了基础,而且朕平起叛来也名正言顺。” “陛下,事关重大,臣觉得还是应该从长计议!”孙承宗苦笑着摇了摇头,本来想着是自己说服天启皇帝,没想到天启皇帝反过来说服自己了。 用力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沉声道:“先生,有一句话叫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汉景帝就是因为当断不断,最后有了七国之乱,本以为杀了晁错就可以一切回去,可是事实上他却错了。人的欲望是无限的,今天得到了这个,明天就想要一个更大的。妥协换来的只能是得寸进尺,以前没有这样的资格,可是现在朕有了。” 缓步的走到孙承宗的身边,天启皇帝期盼的看着孙承宗,一脸严肃的道:“先生,朕有决心,已经做好了千万人吾往矣的准备。不过朕需要先生的支持,需要先生给朕提供一个能够有所作为的基础!” 见没有把法说服天启皇帝,孙承宗却是满脸的欣慰,自己的皇帝学生长大了。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承宗严肃的道:“陛下经管说,只要是臣能办的到了,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着孙承宗严肃的样子,天启皇帝心中一定,眼中却是充满了决然。深深的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严肃的道:“先生,朕需要一支军队,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臂使指的军队。朕想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没有一支这样的军队,朕的心里不踏实!” 见天启皇帝说的严重,孙承宗顿时也严肃了起来,天启皇帝的话他自然明白。不由对天启皇帝敬佩不已,小小年纪,做事不拖泥带水,不忧柔寡断,已经开始有明君的样子了!用力的点了点头,孙承宗大声的道:“陛下放心,就算陛下不说,臣也正准备这么做呢!辽东的战事趋于平稳,已经有了练兵的条件,臣已经有了想法,这次回去就准备做了。” 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笑着道:“既然是这样,那第一个用来做实验的地方就选在辽东。辽东那里已经有了成熟的条件,从辽东开始刚刚好!” 见天启皇帝越说越兴奋,孙承宗不由得有些担心,便沉声道:“不知道陛下的计划是怎么样的?” 看了看孙承宗,天启皇帝笑着道:“朕准备将辽东单独划分出来,成立独立的辽东行省,将辽东的行政军事全部都从六部划分出来。不在将辽东的事物交给他们,而是由朕亲自推行改革!重新清点辽东的人口,重新丈量辽东的土地,打击富豪劣绅。最重要的一点,朕打算改革现有的税收制度,只是先在辽东试行!” 天启皇帝的最后一句话将孙承宗吓到了,前面的改革没有什么,因为当年张居正也做过。可是这最后一条却是不一样了,孙承宗有些担心的看着天启皇帝,小心的问道:“陛下,这税制改革,不知道陛下想要怎么做?” 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自然能够看到他眼中的担忧,不过既然决定要做,那就做到底!天启皇帝面色一整,沉声道:“减轻农业税,增加商业税,官绅和百姓一样纳税。 第一百七十四章最根本的问题 -- 见孙承宗一脸忧虑的看着自己,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随意的道:“先生,这里只有朕和你两个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承宗颇为严肃的道:“陛下的想法臣实在赞同的,可是改革税制,官商一体纳税,这样会引起辽东人们的恐慌的。臣相信,只要将这个政策颁发出去,整个辽东的大户恐怕会一夜之间走空的!那样整个辽东肯定是一片萧条,这样对辽东的局势非常的不利啊!” 微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先生真是又大才之人,朕想了很久了。可以说在没有登基之前,朕就在想,要怎么样打破这个局面。朝中文臣把持朝政,如果将这些人都贬斥了,那朝政怎么办?况且地方上朕怎么能干预的了?朕的圣旨在这紫禁城或许是圣旨,出了紫禁城都不知道怎么样。内阁六部对着阴奉阳违的事情比比皆是,想要打破这个局,就一定要非常的手段。” 愣愣的看着天启皇帝,孙承宗没有想到天启皇帝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没有想到天启皇帝在没有登基之前,就在想着怎么样中兴大明。此时面前这位十几岁的少年天子,在孙承宗的眼里忽然高大了起来。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颇为严肃的道:“既然陛下有这样的想法,那臣自然是鞠躬尽瘁,可是臣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由臣提出来的好。” 缓缓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笑着道:“先生听朕把话说完,选择辽东,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先生将辽东的建奴打败了,也就是说,短期之内辽东的局势会很平稳。而辽东地广人稀,也能够更好的实行真朕的政策,只是现在朕有一件事情还在犹豫。” “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陛下经管说,臣自当为陛下排忧解难!”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承宗真诚的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沉声道:“先生,朕准备在辽东建立新的水师,相比较西南沿海,朕觉得辽东更合适。辽东有很多的河流,也有很多的地方靠海,这就是最便利的条件。如果能够有一支强有力的水师,无论是对战建奴,还是做别的什么,都方便很多。”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也承认天启皇帝说的有道理,可是这毕竟不是小事情啊!不过想来这件事情推行起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毕竟名义上是为了打建奴,还没有那个人会糊涂到站出来反对这件事情。如果真有人站出来,那么肯定就会被人扣上通敌的帽子。 见孙承宗赞成自己的意见,天启皇帝忽然小声的道:“先生,其实朕还有一个想法!”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天启皇帝,此时却深深秘密的,孙承宗虽然心里觉得好笑,可是脸上一脸严肃的道:“陛下,请说,臣洗耳恭听。” “先生,你觉得什么问题一直困扰着大明?让朕觉得没有施展的余地?”天启皇帝看了一眼孙承宗,淡然的说道。 听了天启皇帝话,孙承宗也愣住,自己虽然知道大明积贫积弱,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呢?苦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无奈的道:“臣也想过,可是臣却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知陛下想明白了吗?”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神情严肃的道:“说到底,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钱!朝廷没钱,这才是关键。没有钱练兵,没有军队的支持,其他的改革都是说说,根本就没有把法达成。想要有钱,无非有两条路,一来是开源,二来是节流。” 此时孙承宗颇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确实是钱的问题,有了钱就可以练兵,有了军队就可以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一旦有了钱,所有的事情都能盘活了。说起来简单,可是这钱从哪里来啊?历朝历代都在为了钱发愁,可是并不那么好解决啊!想了半天,孙承宗也没有理出个头绪,不由再一次看向了天启皇帝。 缓步的走到孙承宗的身边,天启皇帝笑着道:“朕先说节流,这朝廷上下太多的事情,赈灾的开支,官员的俸禄,每年的军费,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虽然说是节流,可是无论裁减了哪一部分,都会让很多人觉得不自在。官员不可以没有俸禄,将士不能没有粮饷,百姓不能赈灾,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节流是不可能了。” 孙承宗赞同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说的自然是有道理,这么大一个国家,每年所需要的开销十分的庞大,哪里都不能缺啊! 似乎看出了孙承宗的态度,天启皇帝笑着道:“这天下这么大,花钱的地方这么多,可是大明的赋税有多少?去年一年的赋税只有三百二十万两,先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这赋税只够军饷的,可是其他的钱哪里来?都盯着朕的内库,真以为朕的内库掏不空?” 深深的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颇为严肃的道:“先生,你能告诉朕,这大明朝真的这么穷吗?” 孙承宗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大明没钱吗?对于那些富商巨贾,地方士绅,孙承宗见多了。家家都是良田千顷,金银如山,大明没钱吗?恐怕没钱的是天下贫苦的百姓,再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位万岁爷了。 看到孙承宗的表情,天启皇帝就知道,这位先生也无话可说了。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苦笑着道:“朕穷啊!想要有钱,那就只能开源。朕只要在朝堂上说出来,肯定有人提议朕加征赋税。朕一旨加征,确实可以财源广进,可是老百姓呢?哪个不是嗷嗷待哺?朕知道,最该征税的是土豪劣绅,是那些商人,是当官的,是那些分封在外的王爷!” 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孙承宗明白,天下最有钱的人就是这些人。可是那是祖制啊!虽然可以强行的改动,那还会遭受天下人的反对,满朝的文武大臣,大明的宗亲,那就麻烦了。想到这里,孙承宗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条路走不通。当年的张居正改革,也仅仅是丈量土地,可是就这样一项,还激起了那么大的反对之声,最后也是失败了。 “这件事情,朕一定要做,谁反对朕都要做,只是不是现在。这需要强大的军队,忠心于朕的军队,朕的剑锋所指,所向披靡!只要有了这样的军队,这就会发动改革,谁站出来反对,朕就杀了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为了大明的江山,为了国家的社稷,哪怕将来在历史上留下暴君的名称,朕也不在意!”天启皇帝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目光深沉的看着孙承宗,大声的道:“先生,可愿意跟着朕一试?” 撩起自己的衣服,孙承宗跪倒在地,大声的道:“皇上,自古成大事者,多被人误解,皇上不必忧虑,皇上剑锋所指,臣必当冲锋在前!” 将孙承宗搀扶了起来,天启皇帝笑着道:“有了先生这句话,朕就知足了!那朕就来说说朕的想法。将辽东独立出来,这是第一步,朕在犹豫的是现在知否将辽东独立出来,还是在等一等?” “陛下,臣觉得打铁要趁热,这个时候辽东刚刚大胜,这样做非常的合时宜!”孙承宗略微沉了一下,便严肃的道。 “那好,就这样定下来,将辽东单独的划分出来,作为一个行省,从新划分行政版图,然后单独的治理!然后朕准备在辽东半岛的金州,建立一个造船厂,然后组建一只水师。这支水师不但能够帮助辽东作战,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用途。”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对孙承宗道。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孙承宗也不住的点头,然后才缓声的道:“陛下,从新的将辽东划分出来,供给辽东的抢粮就成了问题,臣觉得户部和工部那边会成问题的!” 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打断了孙承宗的话,颇为严肃的说道:“虽然辽东划分出去了,可是这钱粮军费朕还是会给,不过不在经过户部,全都由朕的内库直接拨付。况且,朕最近正在研究整肃朝廷和京师的问题,相信很快这里就不是问题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真诚的道:“先生,朕将赌注压在了辽东,压在了先生身上,先生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陛下尽管放心,有什么事情请陛下交代!”孙承宗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让自己做什么,还是恭敬的答道。 “朕要说的是水师,大明的将来全都在这水师上面了,等到船造好之后,朕需要爱卿做一些事情。这可能会有损爱卿的名声,也可能让爱卿被人误解,朕不知道。”天启皇帝有写感概,有有一些犹豫,神色颇为复杂的看着孙承宗。 撩起自己的衣服,孙承宗再一次跪倒在地,大声的道:“臣死尚且不惧,还有什么能够挡住臣!” 第一百七十五章许显纯 -- 见孙承宗的态度决然,天启皇帝慢慢的点了点头,轻声的笑着道:“先生,先回去吧!这几天在京城好好的休息,过几天在回到辽东去。至于辽东的事情,朕会写一份东西给你,到时候依照行事就可以了。” “是,陛下,臣告退!”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承宗便转身走了出去。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低声的道:“既然已经没有了什么事情,那就该好好的算算了!”对着站在门口的陈洪招了招手,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回了龙书案的后面。 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陈洪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道:“陛下!” 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轻声的道:“陈洪,自从朕登基,你就跟在朕的身边,朕对你也是信任有加,朕的内库也都在交给你掌管。朕听说你最近做了一些事情?似乎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慢慢的跪倒在地,陈洪恭敬的道:“陛下,陈洪从小进宫,在这宫里饱受了人的冷眼,直到遇到陛下,陈洪第一觉得自己像一个人。陛下从没有拿臣当过奴才,从没有对臣说过一句重话,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 将跪在地上的陈洪拉起来,天启皇帝笑着道:“朕又不是怪你,在这皇宫里,虽然有魏朝和王安,可是真正朕提拔起来的太监就你一个。朕一直对你信任有加,自然不会怀疑什么,只是朕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回陛下,各地每年都会向内库进献宝物和一些金银,而这些东西都由掌管内库的太监负责接收。本来这是没什么的,可是那些太监贪得无厌,每次上贡来的东西,如果不给他们行贿,就说人家的东西不合格。其实这些人进献来的东西,都是给陛下的,都想讨陛下的欢心,谁会拿不好的东西?那不是找倒霉吗?臣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的不好的习惯,就下令罢了那些太监的职,抄了他们的家!”陈洪恭敬的站在一边,将事情慢慢的说了出来。 将桌子上的茶端了起来,天启皇帝笑着问道:“这是好事情啊!抄了多少钱?” “回陛下,总共三名管库太监,总共抄出白银四十万两,古玩字画还有一些,总价值大概在六十万两左右。”陈洪看着天启皇帝,小心翼翼的说道。 “噗!”陈洪的话音刚落,天启皇帝猛地喷出一口水,接着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陈洪连忙上前一步,轻轻的拍打着天启皇帝的后辈,一边小声的道:“陛下,陛下!” 慢慢的挥挥手,天启皇帝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诧异的看着陈洪,满脸不敢置信的道:“抄了多少银子?”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恭敬的道:“回陛下,折合白银六十万两。” 天启皇帝慢慢的走下龙书案,回头看了一眼陈洪,沉吟了半晌,然后沉声问道:“陈洪,也说朕要是将在京的官员和富商全都抄家,朕能弄到多少银子?” 这次轮到陈洪愣住了,将所有的人都抄家,那怎么行呢?此时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似乎觉的自己有些失态了,不过天启皇帝也更加确信一件事情,那就是只有自己是穷光蛋。 慢慢的走回龙书案的后面,天启皇帝的神色一直都颇为古怪,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站在一边的陈洪不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相信天启皇帝肯定在琢磨着抄家的事情。看来这为皇上是打定了这个注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可是自己要说什么呢? “陈洪,朕问你,你又没有交好的太监?朕需要一个有能力的,能查案的?”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神情颇为严肃的问道。 完了,看样子天启皇帝真的想这么做了,这可怎么办啊?这次陈洪觉得自己有些骑虎难下了。颇为为难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陈洪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人?” “就是那种善于寻根究底,不畏强权,能够将一件案子都查清,能够找出幕后牵扯的人。”天启皇帝轻轻的敲着桌子,慢慢的道。 这次陈洪的心算是沉到了谷底,天启皇帝这是要办谁啊?说的虽然都是好话,可是陈洪听得明白,天启皇帝要找的可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善用酷刑,善于攀附,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将白的说成黑的。 不过根据陈洪所之,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由东厂去办的,这次怎么想起在宫里找人了呢?心里虽然怀疑,陈洪却只能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东厂这样的高手很多,魏朝公公手下也是能臣干将颇多,不如。” 陈洪的话还没有说完,天启皇帝就挥手打断了他,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沉声道:“去将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找来见朕,让他带一个人来,这个人叫许显纯!” “是,陛下!”陈洪见天启皇帝看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思没有瞒过天启皇帝,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可是脸上却依旧恭敬的道。 等到陈洪离开,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许历史上会记载自己是一个暴君吧! 过了一会,外面就想起了脚步声,当先走进来的是陈洪,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陈洪恭敬的道:“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锦衣卫都指挥俭事许显纯都已经来了,正在外面等候。”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淡然的道:“让他们进来吧!” 时间不大,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外面走进来两个人。身上穿着锦衣卫的官服,走在前面的自然就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跟在骆思恭身后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胡子,只是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身材也很瘦弱。 “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 “臣,锦衣卫都指挥俭事许显纯。”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天启皇帝轻轻的挥了挥手,淡然的道:“两位爱卿免礼平身。” 等到二人起来了,天启皇帝才缓声道:“骆爱卿,辽东的事情办的很不错,你派去的人很不错,朕很满意。赏赐的事情朕已经想好了,陈洪会去锦衣卫衙门那里宣旨,骆爱卿也是劳苦功高,朕心甚慰!” “陛下,臣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自当尽忠职守,责无旁贷!”向前走了一步,撩起衣服跪在地上,骆思恭大声的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爱卿起来吧!今天朕找两位爱卿来,是有事情要交代!”扫视了二人一眼,天启皇帝笑着道:“许爱卿,朕知道你爷爷是驸马都尉,也算是朕的宗亲,朕对爱卿早有耳闻。据说爱卿是武进士出身,看来真的是家学渊源,这次朕有件事情想要交给爱卿去办,不知道爱卿能不能胜任?” “臣许显纯,定当竭心尽力,不负陛下所托!”许显纯连忙向前一步,双膝跪倒在地,大声的道。许显纯这么多年其实过的并不如意,虽然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俭事,可是并没有什么实权,可是这次既然有了机会,那自然是不能放过。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好!有这样的志气就好,这次辽东的事情想必爱卿也听说了,朕想要派爱卿到辽东走一趟,将这件事情给朕查清楚。凡是涉案人员,一定要严惩不贷,最重要的是要给朕查出这后面的牵扯,不知道爱卿能不能升任。”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许显纯和骆思恭都愣住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得罪人的事情。不过锦衣卫最不怕得罪人,就怕没人可得罪,许显纯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连忙大声的道:“臣,自当为陛下效死力,一定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 走到许显纯的身边,天启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的道:“好,非常好!许显纯听封!” “臣,许显纯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许显纯顿时大喜,这还没有办事呢,这就要升官了。心里不禁暗下决心,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办好,一定要为自己搏一个前前程,为许家出一口气! “朕晋封你为锦衣卫同知,特使前往辽东,查察边关通敌一案,钦此!”天启皇帝深知,许显纯这样的人必须要诱之以利,肯定会好好办事。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许显纯顿时大喜,这差事还没办就已经升了一级了,如果差事办的漂亮的话,那还不一定能做到什么位置呢! 让许显纯起来之后,天启皇帝又将目光看向了贺世贤,淡淡的道:“贺爱卿,这次许爱卿去辽东,人力物力锦衣卫都要权力配合,辽东的事情一定要办好。” “是,皇上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此时骆思恭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只能笑着回答。 第一百七十六章欢喜禅 --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既然是这样,那两位爱卿就回去吧!至于许爱卿去辽东的事情,他日就和孙承宗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是,陛下,臣告退!”两个人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便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刚刚走出大殿,许显纯就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献媚的道:“大人,卑职谢过大人提拔之恩!不知大人有什么教诲?”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笑着道:“此去辽东,上高路远,切记小心行事。这件事情是皇上亲自交办的,这里面可能会有玄机,等下我去打听一下,具体的你晚上到我的家里来,我们在详谈!” 许显纯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献媚的道:“大人真是我等楷模,大人的恩情卑职没齿难忘,卑职晚上一定登门拜访,卑职告辞了。” 看着许显纯远去的背影,贺世贤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是谁为天启皇帝举荐的这个人。对于许显纯,骆思恭并不喜欢这个人,在锦衣卫里很辣残酷的人不少,可是能够和许显纯相提并论的却不多。虽然很多时候,为了逼迫人犯,锦衣卫都会用一些很辣的手段,可是那都是迫不得已。如人犯愿意招供,没人愿意用这些手段。可是这个许显纯却不同,这个人仿佛喜欢折磨人一样,每次听着刑犯那凄厉的惨叫声,以及被打的骨断筋折的声音,他就显得特别兴奋。 在锦衣卫多年,生生死死的见得多了,骆思恭可以说是百无禁忌。可是对于这个许显纯,骆思恭却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看起来很是和善,总是笑眯眯的,可是骆思恭能够感觉到,这个人骨子里的阴冷。让人觉得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样,浑身不舒服。 在外面站了一会,骆思恭便看到陈洪缓步的走了出来,连忙走上前去,拉着陈洪,笑着问道:“多日不见公公,公公的气色可是越来越不错了,看来公公的功夫可是越来越精深了!” 笑着看着骆思恭,陈洪淡淡的道:“骆大人,咱家不过是太监,骆大人也知道咱家的规矩,想打听皇上的什么事情就算了吧!你知道咱家不会说的,所以还是不要问了,免得伤了大人的脸面。” 笑着摇了摇头,骆思恭笑着道:“公公这话说的,谁不知道公公您呢?为人刚正不阿,那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红人,我自然不会讨那个没趣。不过我今日得到了一本功法,据说很是高深,本来是想献给皇上的。可是我又不知道这功法的真假,所以来让公公看看!” “是吗?真没想到啊!既然是这样,那骆大人就拿出来吧!咱家看看!”陈洪虽然不贪钱,不贪权,可是对于这个武功之类的东西最是感兴趣了。听到骆思恭这么说,不由连忙问道。 左右看了看,骆思恭在怀里拿出了一本线装书递给了陈洪,一边小声的道:“陈公公,这个许显纯是谁给陛下举荐的?这个人在锦衣卫里面并不出名啊!这是谁这么有面子啊?” 将骆思恭递过来的书拿过来,陈洪笑着道:“咱家就知道,你骆大人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不过这件事情咱家倒是可以告诉你。” 讪讪的笑了笑,骆思恭小声的问道:“公公自然是心里明白,在下感激不尽!” “大人也不用谢咱家,这件事情,咱家真的不知道,爱莫能助了!”陈洪揶揄的看着骆思恭,笑着道。他自然不会把天启皇帝准备抄家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真的不知道天启皇帝怎么知道许显纯这个人的。 微微一愣,骆思恭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陈洪说的是真的,因为没必要骗自己。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有些不好意的道:“公公,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 看了一眼骆思恭,陈洪笑着道:“问不问是你骆大人的事情,可是说不说,那就是咱家的事情了!”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我就是想知道,这辽东的事情派谁去不可以,为什么非要用这个许显纯?不瞒公公,许显纯这个人阴狠毒辣,并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想要办辽东的事情,可以交给在下去办吗!”骆思恭笑着对陈洪施了一礼,有些急迫的问到。 颇为怪异的看了看骆思恭,陈洪玩味的道:“真没想到,堂堂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骆大人,居然也会用好人坏人来区分人,这是让咱家开了眼界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骆思恭颇为急迫的道:“公公,陈公公,您就别开玩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好吧!不过骆大人,你可要记住,你欠咱家一个人情!”陈洪见骆思恭真的着急了,不由笑着道。 “好,公公这个情骆某记下了,日后公公有什么事情,竟管吩咐!”见陈洪这么说,骆思恭顿时大喜,一脸兴奋的道。 深深的看了一眼骆思恭,陈洪颇为严肃的道:“骆大人,陛下十分的信赖你,对你也是爱护有加,这一点你不需要怀疑。至于许显纯,咱家把话说明了,只要这次的事情办的好,他还会升官的。至于说陛下为什么重用许显纯,不知道贺大人知不知道来俊臣?”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沉声道:“这位武则天时期的大臣,在下自然是听说过。” 慢慢的点了点头,陈洪淡然得道:“那么这个许显纯就和来俊臣差不多,骆大人应该明白了吧?” “这么说,陛下岂不是要!”骆思恭满脸的不敢置信,一脸惊异看着陈洪。 对着骆思恭摇了摇头,陈洪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沉声道:“骆大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希望骆大人法不传六耳!” 向着陈洪拜了拜,骆思恭深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颇为严肃的道:“公公放心,骆某虽然不是什么坦荡君子,可是这轻重缓急,还是分的清楚的。这件事情关系重大,骆某自然不会到外面去说,公公放心,骆某一定让他烂在肚子里。” 看着骆思恭快速的离开了,陈洪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劝皇帝罢手,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陈洪能做的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漫天神佛保佑,保佑天启皇帝,保佑大明朝。 等到骆思恭走出去很远,陈洪才回过神来,想起骆思恭给自己的功法,不由赶忙打开看。这一看差点没把陈洪的鼻子气歪了,书的封面虽然古朴,上面三个梵文,一般人看都别想看懂。可是打开之后,里面就是汉字了,还有图画。在封面的下面,第一页上三个大大的汉字,上面写着“欢喜禅”。 看着骆思恭离开的方向,陈洪顿时气得牙痒痒,心里暗暗恼火,打定心思下一次见到骆思恭,一定给他一个好看! 忽然想起骆思恭刚刚说的话,陈洪又再一次笑了起来,慢慢的翻看气这本书。等到将所有的都看完了,陈洪轻轻的舒了口气。接着便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骆思恭既然敢拿来,恐怕是早就准备好的,自己还在这里多心。 缓步的走进大殿,陈洪看天启皇帝躺在龙椅上,便小心的走过去,轻声的道:“陛下!” 慢慢的睁开眼睛,天启皇帝笑着道:“骆思恭走了?该说的都告诉他了吧?” “回陛下,都说了。不过臣不明白,为何要将事情透露给他?”陈洪看着天启皇帝,有些疑惑的问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沉声道:“接下里的事情还不一定怎么样,锦衣卫以后朕还要用,如果让骆思恭卷进来就得不偿失了。这个人有能力,有威望,在事不可为的时候,或许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收拾烂摊子的人选。朕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让他卷进来。等到事情开始,实在没办法,朕会将他解职回家,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吧!” “陛下这番苦心,希望骆大人能明白,不然可就枉费了陛下这一番心思啊!”陈洪看了一眼天启皇帝,颇为感慨的说道。 看到陈洪手里的书,天启皇帝笑着问道:“这个是什么?是骆思恭贿赂给你的吗?” 将书递给了天启皇帝,陈洪笑着道:“这个是骆思恭献给陛下的,应该是整套欢喜禅的一部分。臣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是通过一些动作来增强人的体质,类似乎强身健体的方法,就像是太极拳一样。” 天启皇帝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这半年了一直坚持打太极拳,不过是后世大学里的二十四式简化太极。也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有用,天启皇**觉得身体好了不少。将书本扔到桌子上,天启皇帝笑着道:“朕的太极拳练得不错,用不着换什么功法。” 神秘的笑了笑,陈洪凑近了天启皇帝的耳朵,小声的道:“陛下,这功法不但能够强身健体,而且能够固本培元,增强男人的能力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朝堂上的阴谋 -- 天启元年,三月初八,宜祭祀沐浴,忌开光治病。 缓缓地收功,慢慢的站稳身子,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骆思恭送来的欢喜禅已经有几天了,这几天里天启皇帝很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很多,全身都暖洋洋的,晚上也很少出汗。 拿过陈洪递过来的毛巾,将额头上的汗水擦了擦,天启皇帝淡淡的问道:“孙承宗他们走了吗?” “回陛下,已经走了。”陈洪将腰弯的低了些,笑着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将毛巾交给陈洪,轻声的道:“好啊!走了就好,希望一切顺利。”将头再一次的转向陈洪,天启皇帝笑着问道:“宫里最近有什么事情吗?后宫的妃子们都在做什么?” “回陛下,娘娘们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时常在皇后那里聚一下,相处的也很是融洽!”陈洪自然不能说其他的事情,这皇上和妃子的事情能不参合就不参合,那可是主子的事情,自己这些奴才还是躲远一点的好。 “朕让你们做的东西做出来了吗?”前几天天启皇帝在皇宫里见到不少的玉石,材质非常的好,忽然想起后世玩的麻将,就让人做了一副。不知道有没有做好,现在想起来便问了一句。 轻声的笑了笑,陈洪献媚的道:“已经做好,不过玉石的效果不是很好,工匠说如果用象牙的可能会好多,所以臣让他们做了一副象牙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明白,后世就有象牙的麻将,只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对于现在有没有麻将,天启皇帝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看张皇后他们呆在宫里比较无聊,才想起弄出来。 看了一眼一边笑嘻嘻的陈洪,天启皇帝笑着道:“把两位贵妃也请到坤宁宫,把麻将拿着,摆驾坤宁宫。” 天启皇帝去坤宁宫教嫔妃们打麻将,却不知道,一股席卷朝堂的风暴就要开始了。就在天启皇帝派人前往辽东调查通敌案的时候,整个朝堂上也在酝酿着一股风暴。 这是一座位于西城的一座宅子,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能够在这个地方,住这样一座宅子,这个人的身份自然是不同。 在宅子的后院,一个非常隐秘的小院里,几个人正在聚会喝酒,流觞曲水,悠闲雅致。坐在主位上的,依旧是那个老者,只是和那天晚上不同,今天这些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看的出来,这些人很开心,似乎解决了什么艰难的问题。 老者将杯子里的酒喝干,然后笑着看着身边的人,一脸亲近的道:“文直,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朝廷里面的局势不容乐观,奸党当权,朝廷一片黑暗。在这国家危难,大厦将倾的时候,我等有识之士自当站出来。老夫一直听说文直是个人才,不知道有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 L A 见老者说的义正言辞的,坐在下首的汪文直淡然的笑了笑,此时汪文直还没有官职,只不过是一个监生,在太学读书而已。老者用这个态度和自己说话,汪文直的心里非常的高兴,可是汪文直也明白,这不过是投名状而已。自己如果能拿出一个好的办法,那自然是身价百倍,飞黄腾达。如果自己没有什么办法,估计这些人就在也不会搭理自己。 缓缓的转动着自己的酒杯,汪文直淡然的笑了笑,沉声道:“这个世界有很多铜墙铁壁,或许我们没有办法打开,不过我们可以让里面的人把门打开。无论是什么样的城池,什么样的联盟,都有瓦解的一天,因为这就是人,人的本性。” 看着汪文直一脸沉着的样子,老者心中暗喜,自己这一边虽然有很多人,可是这样一位擅长布局的人还真的没有。或许有了他,自己的这一边真的能反败为胜。 “文直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如果有了想法,那就说出来,老夫帮着想想。”老者淡然的笑了笑,有意无意的道。 颇为意味深长的谈了口气,汪文直笑着道:“老先生一生高义,为了大明的江山奔走,实在是劳苦功高。现在这内阁之中,首辅大学士孙承宗督师辽东,大学士顾慥又皇上赶回了家。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先生有没有考虑过入阁办事?” 老者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神色一整,沉声道:“如今朝中奸邪当道,如果有机会澄清朝堂,一展胸中抱负,老夫自然当人不让。” “既然这样,那文直就不妨为老先生谋划一番了,不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汪文直眼中不断的闪着异样的光芒,似乎在琢磨着什么紧关节要的问题。 有些担忧的看着汪文直,老者有些顾虑的道:“不知文直想要怎么做?” 将杯中的酒喝掉,汪文直笑着道:“既然朝堂上分成了三个党派,我们又是实力最强的,无非是担忧另外两个奸党同流合污,那就再一次把朝堂上变为两个党派!” “如果让他们两个党派联合了,虽然朝堂上只剩下两面,可是奸党的势力就会超过我们,那就得不偿失了!”老者依旧颇为担心,显然没有明白汪文直想要做什么。 再一次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的转动着酒杯,汪文直笑着道:“那就不让他们联合!” 苦笑着摇了摇头,老者没有在问下去,他知道汪文直不想说,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吧! 天启元年,三月初九,宜沐浴搬家,即婚丧嫁娶。 慢慢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在床上一摸,却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已经不在了。慢慢的坐起身子,天启皇帝大声的道:“来人啊!给朕更衣!” “是,陛下!”端着一个餐盘,张皇后笑语嫣然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娇笑着说道。 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米粥,天启皇帝有些嗔怪的道:“这样的事情以后就让御膳房去做吧!宝珠不要起这么早,不要累着。” “陛下喜欢吃妾身做的东西,臣妾劳累一点也是应该的,况且陛下今天有早朝啊!让妾身伺候陛下起来,在吃点妾身做的粥,然后陛下就可以去上朝了!”张皇后走过来伺候天启皇帝,一边笑着说道。 像以往一样,天启皇帝在陈洪的陪同下像皇极殿走去,一边走一边打哈欠。天启皇帝不禁有些后悔,昨天一时兴起就多打了几圈,现在困的要死。 听着外面钟鼓齐鸣,天启皇帝缓步的走进大殿里,天启皇帝让所有人都平身之后,便对陈洪使了一个眼色。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陈洪自然明白天启皇帝的意思,挥动着手中的拂尘,大声的喊道。 不过老天爷显然是不站在天启皇帝这一边的,因为陈洪的话音刚落,已经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的道:“陛下,臣有本奏!” 看了一眼站出来的人,天启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头,是一个御史,一看到御史天启皇帝就有些头疼。无力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对这个自己不认识的御史道:“爱卿有什么事情?说吧!” “启奏陛下,辽东一战,扬我大明军威,实乃上天庇佑,将士用命,血染沙场。在这个时候,臣的心里就是万分自责,臣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空有一身报国之志,却只能在这里看着将士浴血,实在惭愧至极。臣痛定思痛,想着臣的职责,身为御史自当风闻奏事,使陛下了解天下之事。臣虽不能杀贼报国,也算是为国进忠。”那人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便开始滔滔不绝的演讲。 无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天启皇帝现在真的想跑到下面去,对着这个人飞起一脚,然后在他的身上猛踹。一边踹一边大声的痛骂:“让你说,让你说!吃屎吧你!” 可是只能想想,听着这个人的话,天启皇帝不住的摇晃,显然是要睡着了。 不过那人却丝毫没有在意,依旧在那里说着:“古之贤者,莫不以报效国家为荣,臣虽不敢自比古之先贤,却也有报国之心。臣之所言,乃。” “好了,够了!”猛地一拍桌子,天启皇帝大声的呵斥道,顿时将大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揉了揉自己的脸,喝了一口茶水,天启皇帝无力的道:“爱卿,朕知道你忠君爱国,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朕看爱卿们这么站着,实在是有些累啊!” 听到天启皇帝的话,很多大臣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那个御史怒目而视。 讪讪的笑了笑,那位御史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连忙一脸严肃的道:“陛下,对于辽东战事,无数将士战死杀场。在这个时候,应奖赏将士,也因该整肃奸佞。我大明自立国以来,最大的奸佞非张居正莫属。此贼欺君罔上,实乃罪不该赦,在这个时候,臣请掘其坟,鞭其尸。以示陛下严惩奸佞之决心,以起到震慑宵小的目的。” 看着这个人,天启皇帝的鼻子没气歪了,罗里吧嗦一大堆,为的居然就是为了刨人家的坟! 第一百八十章朝堂下的阴谋 -- 这一天朝堂上发生了张居正的事情,很多人的心里都非常的忐忑,其中就包括左都御史杨鹤!自从在皇宫里回来,杨鹤的心情就一直非常的不好,天启皇帝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杨鹤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皱着眉头在院子里走动,杨鹤知道自己今晚恐怕要失眠了! “老爷,户部尚书吴大人和户部侍郎赵大人在外面求见!”老管家来到杨鹤的身边,恭着身子说道。 杨鹤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脸上的表情也颇为严肃,看了一眼老管家,杨鹤苦笑着道:“把他们带到客厅,上茶!就说我马上过去!” “是,老爷!”管家答应一声,快步的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换了一件衣服,杨鹤才缓步的向着大厅走了过去。 当杨鹤走进大厅的时候,吴亮嗣和赵兴邦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会了,看到杨鹤走了出来,两个人都站起身子。对着杨鹤笑了笑,吴亮嗣沉声道:“这么晚了来打扰杨大人,实在是情非得已啊!” 看着一脸苦笑的两个人,杨鹤缓步的走到主位上,一边笑着道:“两位大人坐吧!” 三个人分宾主落座,杨鹤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沉声道:“老夫就不拐弯抹角了,两位大人可是为了今天白天的事情来的?” 见杨鹤这样说,吴亮嗣二人对视了一眼,吴亮嗣苦笑着道:“大人果真洞若观火,我们两个就是为了白天的事情来的。这次的事情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希望杨大人不吝相助,以后杨大人如果有什么差遣,我们绝无二话!” 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杨鹤明白这两个人是在告诉自己,他们要和自己联合。或者说是和孙承宗联合,应该说是自己这个势力更恰当。看来他们也意识到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直接。以前大家虽然有默契,可是并没有达成什么协议,也没有谁表示过什么,不过是私下的默契而已。这次以这两位登门了,还说了这样一番话,看来真的是觉得力不从心了。 轻轻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杨鹤笑着道:“两位大人,我们都在殿前为臣,同朝为官,这相互扶助本就是应该的,两位大人不必如此。老夫相信如果孙大人在这里,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既然对方拿出了诚意,自己自然不能不表态啊! 吴亮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送了一口气,只要这位答应了,那就没事情。就算官应震真的倒过去,自己这一边也不会吃亏!沉吟了一下,吴亮嗣有些迟疑的问道:“杨大人,今天的事情您也看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了一眼两个人,杨鹤玩味的笑了笑,沉声道:“两位大人,杨某自认不是小人,有什么话两位大人经管说吧!杨某明白两位大人的难处,可是如果不能互相信任,两位大人坐在这里,似乎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赵兴邦有些无奈的道:“大人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天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我们也不敢妄下结论啊!” 见两个人都是愁眉不展的,杨鹤淡然的笑了笑,然后沉声道:“孙大人,老夫就问你一句话,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大人,这怎么可能是我安排的,官应震的脾气我是非常的清楚,他们对张太师的感情我也非常的清楚。无论是什么情况,我也不会这样做啊!除了得罪官应震,什么好处也没有啊!”赵兴邦可谓一肚子苦水,此时说起来自然是满脸的委屈。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鹤沉吟了一下,才笑着道:“可是孙大人,那毕竟是你的人啊!就算你说和自己没关系,恐怕也没人相信啊!” “这可真是,我现在是全身是嘴都说不清了,那些人虽然是我们浙江的同僚,可是交往却并不密切,也就是彼此熟悉而已。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也是不得而知,这事情怎么闹到了这个地步了!”深深的叹了口气,赵兴邦颇为无奈的道。三党之中就属浙党的势力最小,他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鹤沉声道:“既然事情不是赵大人做的,那就很简单了,这是你们的对头做的。” “是啊!我们也想到了,这件事情肯定是赵南星在后面搞的鬼,可是现在明知道是他,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官应震的为人我们了解,现在有了为张居正平反的机会,他是不会放弃的。就算我们去找他解释,他也不会相信的,就算是心里相信了,他也还是会接着做。”吴亮嗣也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听到吴亮嗣的话,杨鹤顿时愣住了,他想起了天启皇帝。白天因为紧张,杨鹤也没有明白天启皇帝的意思,此时他终于了解了,为什么天启皇帝说布局的是个高人了。现在看来真的是高人啊!让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想法,都知道自己的计划,可是你就是没办法。你只能按着我计划的做,没有别的办法,这真的是高人啊! 吴亮嗣和赵兴邦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诧异,这位杨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的担心? 半晌,杨鹤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两个人,有些尴尬的道:“老夫有些失神了,两位大人,不知道关于这件事情你们有什么想法?” 相互对视了一眼,吴亮嗣有些无奈的道:“大人,如果我们要是有办法,就不来找大人您了。今天散朝之后,我们两个就在想,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才晚上到了大人的府上,希望大人能给指一条明路啊!” 略微沉思了一下,杨鹤沉声道:“既然两位大人开诚布公,老夫也就直接说了。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因为有更有力量的人,他们在左右着事情的发展。既然我们没有把法,那为什么不静静的看着?正所谓一动不如一静,静观其变,或许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啊!” 再一次将茶杯端了起来,杨鹤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便不再看两个人,也不再说什么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看了看,吴亮嗣苦笑着道:“大人,能不能把话说的明白些?这事情究竟该怎么办?” 苦笑着摇了摇头,杨鹤又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然后有些无奈的道:“今天散朝,老夫就被皇上找到了宫里,至于皇上和老夫说了什么,老夫不能说。”看了一眼两个人,杨鹤沉声道:“两位最好也不要问,老夫只是告诉二位,这事情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也没有猜想的这么简单。对于我们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置身事外,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好好的等着。” 想了想,杨鹤又说道:“皇上要斋戒七日,这京城里肯定会有很多风言风语,两位大人记住,好好的呆在家里。不管、不问、不说!至于事情会怎么样,老夫也不清楚,不过现在这样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对着杨鹤施了一礼,恭敬的道:“多谢大人,今日之恩,必不敢忘!” “两位大人走好,老夫就不愿送了!”缓缓的站起身子,杨鹤对着两个人笑着说道。 杨鹤这边安静了下来,赵南星的府邸却依旧灯火通明,在后面的小院里,很多人都在喝酒。院子里有舞女在跳舞,有乐队在伴奏,这些人不停的喝酒,不停的谈笑。有的人还不时拉一拉跳舞的姑娘,然后大声的笑着。 看了一眼身边汪文言,赵南星的心里感慨万千,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自己虽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可是就没有一个这样的人,这才是能人啊! “文言,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做?”将杯中的酒喝掉,赵南星笑着问道。 眼睛微微一眯,汪文言笑着道:“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就简单了!明天让梅之焕就见官应震,不要提把他拉过来这件事情,就说张居正。我们愿意和官应震一起,为张居正平反,希望官应震不要有什么疑虑!” “可是这样我们不是帮着官应震做事情了吗?如果之后他翻脸不认人,我们怎么办?”赵南星摸着胡子,沉思着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汪文言笑着道:“破镜不能重圆,覆水难收,只要是拆开了的东西想要在合上,那就难了。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是很难建立的,只要有了一次背叛,就不会在有信任,这就是人性。官应震最终都无路可走,那么我们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看着汪文言的表情,听着他颇为得意的话语,赵南星忽然觉得有些冷。自己找这么一个人来,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如果将来有一天,会不会在也这么对自己?这才是人性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人和人 -- 自从朝堂上的事情之后,官应震的心情就非常的不错,自己多年的夙愿终于有了达成的希望。虽然这么做或许有些对不起赵兴邦和吴亮嗣,可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慢慢的在书房里来回的踱步,将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官应震的心里百味陈杂。他也是十分的犹豫,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自己的选择究竟对不对? “老爷,外面有个人自称是梅之焕,想要见老爷!”就在官应震想着的时候,外面响起了管家的声音。 沉吟了半晌,官应震轻轻的摇了摇头,苦笑着道:“让到客厅,奉茶!” 天启元年,三月十二,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战斗,沈阳城已经慢慢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街道上的硝烟味和血腥味也慢慢的散了。城北的房子已经再一次建了起来,被炸掉的地方也修好了,外面的壕沟也挖的更深,更宽了! 轻轻的拉住马的缰绳,看着面前的城池,贺世贤大笑着对身边的孙承宗道:“还是这里呆着舒服,看来卑职就是贱骨头,没有那个享福的命啊!” 伸手指了指贺世贤,孙承宗淡然的道:“你贺世贤这辈子两样东西,一是打仗,这二就是喝酒,其他的都无所谓啊!” 用力的挥了挥马鞭子,贺世贤大笑着道:“还是大帅了解我,不过大帅,马车里舒服一些,你还是回去吧!” 轻轻的摇了摇手,孙承宗笑着说道:“老夫的年纪虽然不小了,可是这马还能在骑几年啊!” 回头看了一眼,贺世贤有些担心的道:“大帅,后面的那些锦衣卫,这次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那个锦衣卫的同知,卑职都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缓缓的摇了摇头,孙承宗颇为欣慰的道:“什么事情,什么人去做,如果让你贺世贤做他的事情,你未必能做的了。让他打仗,肯定也不行,这就叫知人善任!”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贺世贤笑着道:“这些卑职不是很明白,只是卑职知道,只要跟着大帅,就没有亏吃!”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进城吧!相信城里的人都等不及了!”轻轻的打马,孙承宗笑着说道。 “是啊!这次陛下的赏赐都让我们带了回来,相信沈阳城都会像过年一样!”看着身后押着金银物品的车队,贺世贤顿时大声的笑了起来! 一行人走进沈阳城,回到了钦差行辕内,第一时间来的就是沈阳城的副总兵尤世功。 看着一身戎装满面春风的贺世贤,尤世功笑着道:“看样子这次京城之行很顺利啊!赏赐没少拿吧?有没有升官?” 用力的咳嗽了一下,贺世贤双手掐腰,满脸笑容的说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镇国将军,二品忠勇伯贺世贤了!”说着大声的笑了起来! “卑职恭贺将军!”对着贺世贤一抱拳,尤世功大声的说道,脸上也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显然是异常的高兴。 “两位将军都很高兴啊!”就在二人谈论的时候,刚刚换好衣服的孙承宗从后面走了出来,大笑着说道。 看到孙承宗,两个热同时施礼道:“卑职见过大帅!” 挥了挥手,孙承宗笑着道:“好了,我们几个人就不要多礼了,都做吧!” 等到三个人分宾主落座,孙承宗才笑着道:“这次老夫回到京城,带回了皇上的圣旨,明日一早让所有七品以上武官在校场集合,老夫当面宣读圣旨。然后将皇上的赏赐下发下去,然后就该开始接下来的事情了!” “大人,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贺世贤见孙承宗颇为严肃,不由好奇的问道。 “接下来的事情分为两块,这一是整肃军纪,核查军之中的人员。将老弱病残全都裁掉,然后从新整编,加强训练!这第二,是要编练新军,新军是一支骑兵,目前准备是三万人马,日后肯定还要再次扩充!”孙承宗看着两个人,微笑着说道。 听说到要建立三万骑兵,贺世贤和尤世功都是一脸的兴奋,贺世贤顿时搓着手,笑着看着孙承宗,有些着急的说道:“大帅,这骑兵能不能让卑职带着?卑职也是非常的喜欢带领骑兵,而且这能力颇为不凡啊!” 见贺世贤夸自己一点都不脸红,孙承宗大笑了几声,然后沉声道:“这件事情还是要筹备一段时间,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等什么?这用兵之道讲究的就是快,在等就什么都迟了!”贺世贤见孙承宗一副不着急的样子,不由赶忙说道。 “老夫也不想等,可是不得不等啊!现在我们没钱,筹建骑兵,建立造船厂,这些不都需要银子吗?老夫有银子吗?你贺世贤有银子?还是尤世功有银子?”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一眼贺世贤,孙承宗笑着说道。 两个人顿时面面相觑,沉吟了一下,贺世贤有些迟疑的道:“大帅,这次皇上给的赏赐,光白银就有七十万两,如果将这笔钱用作军费,相信就能拉起一支队伍了!” 颇为严肃的看着贺世贤,孙承宗脸色一沉,沉声道:“这样的话只许在这里说一次,下不为例。当兵的打仗本就不容易,这是他们用命换来的钱,我们怎么能那样做?这里面还有死去将士的抚恤金,我们一两都不能动。不光是我们,从今以后,辽东就没有在欠军饷的事情,如果哪位将军敢私自克扣军饷,本帅定斩不饶。明天宣旨的时候,本帅会把这一条说出去,整肃军纪,这克扣军饷的事情就定为斩首!” 听了孙承宗的话,贺世贤有些不好意思,一边的尤世功连忙道:“大人,贺将军不是这个意思,他不过是着急而已!” 轻轻的拍了拍贺世贤的肩膀,孙承宗笑着道:“我当然知道贺将军的为人,不过这件事情你们要想一想,老夫很快就要这么做了!” “大人,那这钱从哪里来?还有见造船厂,这是怎么回事?”尤世功皱了皱眉,缓声的问道。 “建造造船厂是为了建立新的水师,我大明虽然有水师,可是大多名存实亡。辽东这里靠海的地方非常多,又有众多的河流,一支强大的水师非常的重要。这么多年辽东一直没有水师,不过是因为朝廷没有钱,这次陛下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建立一支非常强大的水师!”孙承宗期盼的笑了笑,显然对于造船的事情,他也是很是期盼的! 慢慢的点了点头,尤世功沉声道:“如果能有一支水师,那自然是好的,不过这造船可是比建立骑兵还要费钱的事情,想要建立一支有战斗力的水师,没有一百万两银子,很难做到啊!如果算上编练水军,购置火器,所有的开销都算上,没有二百万两那是没有办法的!卑职说的还不是大的战船,只是中型的战船,这二百万两银子也就能造五十只战船,能够凑够一支水军的编制!” 看了一眼尤世功,孙承宗缓缓的点了点头,笑着道:“没看出来尤将军对这个还这么了解,不过这个不用我们担心,皇上会重京城派造船的专家来。就像上次用大炮的洋夷一样,这次也是有一些洋夷,更多是以前南京造船厂的工匠。有的人祖上还造过郑和下西洋时的宝船,想来造出来的船肯定没什么问题。” 慢慢的点了点头,尤世功大声的道:“好!这样就好了!如果能有一支强的水师,那我们能做的事情就多了!”略微迟疑了一下,尤世功有些担心的道:“可是这钱怎么来啊?陛下的内库也不是拿不光的,整编军队,核发军饷,编练骑兵。建立造船厂,编练水师,制造新式的战船,这些全都算上,估计需要花费五百万两白银。虽然我不知道陛下的内库有多少白银,可是这样一次拿出这么多钱,陛下那里恐怕也吃不消啊!” 深深的叹了口气,孙承宗有些担心的道:“这件事情老夫也问过皇上,可是皇上却没有说。老夫也记得,皇上当时的态度非常坚决,皇上说哪怕把紫禁城拆了卖掉,这钱也一定凑出来!老夫这心里也颇为不是滋味,大明朝这样一副担子压在皇上的身上,皇上才十六岁啊!” “大帅,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为了大明,为了皇上,卑职情愿把着满腔的热血洒在辽东的山山水水!哪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卑职百死不悔!”听了孙承宗的话,贺世贤对着京城的方向就跪了下去,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 撩起自己的衣服,孙承宗也缓缓的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大声的道:“臣如果不能将辽东之事办好,臣没有颜面回京见皇上,臣这把骨头就埋在这辽东,让臣一辈子为陛下守这里!” 尤世功此时也跪在地上,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坚定异常。三人的目光再一次对视,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然! 第一百八十二章勾心斗角 -- 辽东的初春依旧寒冷,或许春寒料峭这个词语就是用来形容这里的吧!地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人们也很少走出屋子,当然除了那些打猎的猎人。冬天野外为这些人提供了良好的猎场,无数野味在这里活动,甚至还有凶猛的猛虎,无数人都想得到一张这样的虎皮! 将杯子的酒喝掉,吃了一口炖在锅里的狍子肉,崂山笑着道:“以前总是听人说,这辽东是多么的困苦,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如果没有了兵患,这里的生活还是不错的,山上有肉,河里有鱼,真是好生活。” 缓缓的点了点头,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党寒笑着道:“这里虽然冬天寒冷,可是老天爷给了这里人太多的东西,可惜了这片沃野啊!今天打猎的时候,我是看到了,这城外的可都是上好的土地,很肥沃啊!” 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道:“知道又怎么样?先是蒙古人,然后是建奴,这辽东一地就没有消停过。这里的百姓受了太多的苦,也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能过上好日子!” “真没想到,你老鬼还会有这样的心思,真是不容易!”一口将杯子里面的酒喝掉,党寒有些玩味的看了看崂山,笑着说道。 “没有人喜欢过这样的日子,整日心掉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命就没了!”没有理会党寒的调侃,崂山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深沉的说道。 淡然的笑了笑,党寒沉声道:“我觉得你想要的日子恐怕就要来了,身为一个锦衣卫本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咱们两个说说也没什么!我现在就觉得孙督师真的是个能人,不过这么多年蹉跎了岁月,如果早早的启用孙督师,辽东的事情早就解决了!” 缓缓的摇了摇头,崂山笑着道:“我们不应该关心这个,按照你说的,如果当年没有杨镐他们,辽东也成不了现在的样子。说到底,事情都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皇上!” 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党寒有些感慨的道:“上次我们都见了皇上,虽然还很年轻,可是非常的沉稳。真希望皇上能够中兴大明,我们也就没有白忙活啊!” 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崂山笑着道:“人死脚朝天,这本就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问题,喝酒吧!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把脑袋弄丢了,还管这些!” 苦笑着指了指崂山,党寒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口将杯中的酒喝掉了。 没有理会外面的事情,二人在这里喝酒谈天,就在两个人喝道酒酣耳热之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苦笑着将酒杯放下,党寒有些不快的道:“什么事情?不是说没有事情不要打扰我们吗?” “大人,京城来人了!说要见两位大人!”外面传来一个男人声音,语气颇为恭顺的说道。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由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希望没有自己什么事情。”沉吟了一下,崂山开口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回大人,是锦医卫同知许显纯许大人!”外面的人恭敬的道。 二人相对骇然,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许显纯居然会来,对于许显纯这个人,崂山二人要比骆思恭了解的多。只不过许显纯以前虽然是锦衣卫俭事,可是却是锦衣卫里面比较边缘化的人物。崂山和党寒虽然是千户,可是却是骆思恭的心腹,相比较来说在锦衣卫里地位比许显纯要高一些。 可是此时已经不同了,许显纯不但升官了,而且还来到了辽东。按照崂山二人的了解,这自然不可能是骆思恭任命的,那显然就只能是天启皇帝派来的了!虽然没有和许显纯打过交代,可是两个人也知道,这个人心狠手辣,十分的阴险! 苦笑着摇了摇头,崂山笑着道:“人家是口弦王命,我们还是过去吧!希望这次不要有我们什么事情,不然我们恐怕会有麻烦啊!” 慢慢的点了点头,党寒也是颇为严肃的道:“希望吧!不过那些人可能就危险了,事情恐怕会闹大啊!” “闹大了也没什么,那些人本就该杀,就算是满门抄斩,也没什么大不了!”将酒杯中的酒喝掉,崂山慢慢的站起来身子,缓步的向外面走去。 两个人来到大厅的时候,许显纯正在那里坐着喝茶,脸上没有丝毫焦急的表情。轻轻的品着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是温文尔雅。不过这样的气质显然和他的衣着并不相匹配,一身锦衣卫武官的衣服,腰刀放在桌子上,看起来总是有些不伦不类! 快步的走进大厅,崂山和党寒来到许显纯的近前,二人同时施礼道:“卑职见过头同知大人!” “快,两位真是客气,我们一直都在锦衣卫做事,干嘛这么客气啊!”等到二人将礼施完,许显纯才站起了身子,笑眯眯的说道。 “尊卑有别,卑职自然不敢在大人面前放肆!”崂山依旧满脸的严肃,恭敬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许显纯笑着道:“两位不愧为骆大人的心腹,做起事来滴水不露,真是让人羡慕!” “多谢大人夸奖!”俩个人虽然对许显纯很是恭敬,可是言谈之间却总是带着一丝疏离,显然不愿意和许显纯扯上什么关系! 深深的看了两个人一眼,许显纯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何和骆思恭做对的实力。沉稳了一下心神,许显纯笑着道:“本官这次离开京城,陛下曾经有过交代,这辽东之事应该怎么做,两位是不是和本官说一说啊!” 党寒和崂山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苦涩,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果然那如此。看来天启皇帝是打算严办辽东的事情了,不然也不会找这样一个人来啊! “回大人,这次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要从建奴攻打沈阳城说起。”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党寒沉声说道。 挥了挥手,许显纯将茶杯发下,然后淡然的道:“党千户,这之前的事情本官也听到了一些,只是那些对本官的职责没有什么用。你就直接说说都有什么人,都做了什么事情,都牵扯到了谁!” 将心中的不满压了下去,党寒面无表情的道:“这次查获的家族总共有十五个,其中六个是公然叛变的,其中四个商人家族。另外的两个是军中的军人,一个是游击将军,一个是守备。至于查获的走私通敌的家族有九个,其中五个是商人家族,两个是军人家族,一个是参将,另外一个是游击。最后的两个是本地有名的士绅,家里有进士,有举人!” 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许显纯冷冷的笑了笑,沉声道:“还真是不少了,什么人都有了!这些人现在哪里?都押起来了吗?” “回大人,这些人现在全都被控制了起来,还没有动。没有等到上面的指示,卑职没有轻举妄动!”党寒看了一眼许显纯,面无表情的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许显纯笑着问道:“负责看押这几家的都是什么人?是我们锦衣卫的人,还是城里的驻军?” “回大人,我们锦衣卫的人手不够,卑职就禀报了孙督师,孙督师就派了钦差卫队的人过来。至于本地的驻军,一个也没有!”党寒虽然对许显纯的为人很不齿,可是此时见他问这些问题,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啊! 再一次满意的点了点头,许显纯笑着道:“两位这次来到辽东,差事办的很漂亮,回京之后这奖赏肯定是少不了的。不过以后的事情,本官希望两位就不要插手了,毕竟本官此来正是为了此事。如果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功劳,本官回去也没有办法交差,希望两位看在同为锦衣卫的份上,宽容一下!” 崂山和党寒对视一眼,二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喜悦,这件事情能不搀和就不搀和啊!本来还想找借口呢,现在既然许显纯提出来了,那就赶紧就坡下驴啊! 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两个人连忙说道:“这个自然!” 见许显纯依旧皱着眉头,崂山颇为严肃的道:“大人乃是亲奉皇命,这钦差的身份自然是定了下来!我们两个人虽然是来查这个案子的,可是人查到了,那我们也就完事了。现在皇上又派了大人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肯定就是大人的了,这抓人审案子自然都归大人管,我们两个人如果插手了,那就是不懂事了。大人尽管放心,如果没有大人的差遣,我们两个人都不出这个院子!” 得到了两个人的承诺,许显纯心满意足,淡然的笑了笑,沉声道:“既然这样,那本官就告辞了,这以后的事情,本官就找郑虎了!”说着起身离开了! 等到许显纯走了之后,党寒摇着头道:“他明明已经在郑虎那里把什么都弄清楚了,还跑到我们这里耀武扬威,真是狂傲的可以!” 崂山则是一脸的笑容,无所谓的道:“还不是怕我们抢功,这次的功可不好拿,谁惹上,谁就是一身骚!” 第一百八十三章风云动 -- 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看着在一边忙碌的张皇后,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将张皇后拉到怀里,笑着道:“好了,这个世界上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宝珠也不要忙了,陪着朕呆一会!” 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慢慢的抚摸着天启皇帝的头发,张皇后娇声道:“陛下,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这事情也要做啊!毕竟牵扯都是天下的百姓,耽误不得!” 慢慢的将头依偎在张皇后的身上,天启皇帝有些感慨的道:“朕多么希宝珠能做这样陪在朕的身边,不离不弃!” “陛下放心,无论什么时候,只要陛下需要,妾身就永远在陛下的身边!”张皇后似乎早就习惯了天启皇帝不时的失落,慢慢的抚摸着天启皇帝的头发,安慰着说道。 将身子坐直,天启皇帝对着不远处的陈洪招了招手,将他喊了过来! “陛下!”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有对张皇后施了一礼,然后便恭敬的站在一边了。 “陈洪,朕问你,朕的内库还有多少银子?”想到自己的答应孙承宗的事情,天启皇帝也有些烦躁,说话的语气自然带出了一些。 似乎意识到天启皇帝的不快,张皇后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担忧,她本就是极为聪明的。这段时间以来,一值陪着天启皇帝参与政事,自然明白朝廷的情况。户部没有钱,去年的赋税只有三百二十万两,这点钱可以说是杯水车薪。天启皇帝大婚、两位皇帝的国丧、军队的饷银、赈灾、官员的俸禄,用的都是天启皇帝内库的钱。还有一些是张皇后不知道的开销,总之在天启皇帝登基这半年以来可谓花钱如流水。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的内库有多少钱,可是张皇后也知道,天启皇帝的内库恐怕也是快要见底的米缸了。 “回陛下,除了交付户部的三百万两,陛下大婚,神宗和光宗两位先帝葬礼以及为光宗皇帝修建陵寝,还有去年年底各地的军饷,以及徐光启徐大人那里花费的钱,从陛下登基到现在,总共花费了。”陈洪也知道这样说肯定让天启皇帝不高兴,可是这些东西却是不得不提的,只是陈洪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天启皇帝一个不高兴,将自己当作出气筒。 挥手打断陈洪的话,天启皇帝苦笑着道:“这些不要和朕说了,花的钱追不回来,你就直接说现在内库还有多少银子吧!”天启皇帝的心里明白,泰昌皇帝虽然说是修缮寝,可是用的却是景帝废弃的皇陵。一来是时间上来不及了,二来朝廷实在没有钱了。如果重新修建皇陵,内库里的银子估计十去七八了!就是这样花费也是颇多的。 “回陛下,现在内库之中还有一千八百万两白银。”陈洪缓缓的报出了一个数字,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启皇帝。 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在给孙承宗拨去最少五百万两。如果想要建立更大规模的水师和骑兵,还需要在加钱,看来赚钱是当前的第一要务啊!自己内库的这些银子,早晚得花光,到时候就什么都玩不转了! “让人先准备出五百万两来,朕过几天要用!”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咬着牙说道。 微微一愣,陈洪马上恭敬的说道:“是,内臣这就去办!”虽然不知道这钱是做什么的,可是这不是他该问的。 轻轻的皱起眉头,张皇后有些担心的道:“陛下,妾身本不该问的,内库的钱本来就不多,这五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这是要用到哪里啊?” 深深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苦笑着道:“大明朝这么大,花钱的地方这么多,朕也没有办法啊!这钱是要花到能生钱的地方的,没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朕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啊!”事后天启皇帝才知道,自己的婚礼是多么的“寒酸”。前几代的王爷大婚都比自己风光很多,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张皇后。 “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年太祖皇帝和马皇后肯定没有这样的婚礼,可是谁敢说太祖皇帝不是好皇帝?谁敢说马皇后不是好皇后?妾身相信陛下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一代英明的皇帝,妾身也一定要努力的做一个好皇后!”淡淡的笑了笑,张皇后一脸认真的道。 “陛下,魏公公来了!”就在天启皇帝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刚刚离开的陈洪再一次走了进来,在天启皇帝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天启皇帝有些不快的道:“魏朝?他还有脸来见朕,他这个东厂的督公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陈洪,天启皇帝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大,陈洪带着魏朝缓步的走了进来,此时的魏朝脸色又不好,显然这段时间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是眼中带着一丝喜悦,应该是有好事情发生了。 “厂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朝来到天启皇帝近前,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 看着跪在地上的魏朝,天启皇帝许久才开口道:“起来吧!魏公公这段过的好日子啊!”天启皇帝的声音很是平淡,听不出丝毫的感情波动,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陛下,臣有罪!”魏朝自然能听出天启皇帝的不满,也不怪天启皇帝如此态度,自从天启皇帝登基,无数次给魏朝机会,可是东厂却没有拿出一次像样的功劳。就算天启皇帝不说,魏朝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道:“好了,朕知道你的忠心,可是你要有一个拿的出来的功绩,不然很难服众啊!锦衣卫那边这次在辽东又破了大案,东厂和朕要亲近很多,总是这样,朕的脸上也挂不住啊!” “臣罪该万死!”魏朝将头低的更低了,一脸惭愧的说道。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接着道:“你应该不是到这里挨骂的,有什么事情说吧!希望是好事,不然朕的心里可就真的对你失望了!” “陛下,是好事!陛下交代的辽东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了!”将一份奏折递给陈洪,魏朝面带喜色的说道。 将陈洪递过来的奏折放在桌子上,天启皇帝不置可否的道:“说说吧!朕看看你们都查出了什么!” “陛下,辽东的很多饷银和粮草都是由地方供应,很多都是文官掌管。臣的人在沈阳、辽阳、金州很多地方进行了查探,相比较于陕西,辽东战役的情况比较少。将士们的田地也没有被侵占,辽东有很多无主的土地,所以这也不是主要问题。”听到了天启皇帝的话,魏朝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说道。 挥挥手打断魏朝的话,天启皇帝皱着眉头道:“这些我都知道,说重点!”辽东连年战乱,人口锐减,自然没有人侵占田地。很多肥沃的土地都没有办法耕种,更不要说侵占土地了。这一点和陕西山西那里正好相反,那里虽然面临着蒙古,可是大明和蒙古很多年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了,那里的情况自然不同。 “是,陛下!经过我们东厂的人明察暗访,发现很多辽东的地方官有问题。这些人都是贪污军饷,克扣粮草,有的还和京城里的人有联系。甚至走私通敌,非法买卖,这些人什么都做!臣请陛下下旨,准许臣抓人抄家,接着查!”魏朝此时脸上满是冷光,他杀人从来不手软,这次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锦衣卫的人已经再做了,东厂自然是不甘人后。 缓缓的点了点头,深深的看着魏朝,天启皇帝颇为严肃的道:“朕希望你说的确有其事,不是因为和锦衣卫争功而愿望好人,现在你说实话,朕不怪罪你!现在不说,朕以后要是知道了,你知道自己的下场吗?当年刘瑾怎么死的,你应该知道,朕下的去手!” 魏朝的身子顿时一激灵,他当然知道刘瑾是怎么死的,三千六百刀的凌迟啊!一直割了三天。腿一软,魏朝顿时跪了下去,大声的道:“陛下,厂臣虽然有些愚笨,可是对皇上是忠心耿耿啊!这样的事情厂臣是做不出来的,消息来到京城,厂臣再三确认之后,才敢报到陛下这里来,陛下明察啊!”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看的出来魏朝没有说谎,沉着脸道:“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朕就先当你说的是真的,这次的事情你准备派谁过去?东厂里有这方面的高手吗?” “回陛下,有!东厂里有一个太监叫王承恩,这个人性格沉稳机敏,是个人才!”魏朝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说出了一个天启皇帝耳熟能详的名字! “王承恩?他不是以前王府里的太监吗?朕记得他是王府的总管?怎么他也是东厂的人?”天启皇帝看着魏朝,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王承恩 -- 阴沉着脸看着站在那里的魏朝,天启皇帝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因为那个人是天启皇帝一直有着非常好印象的一个人,就是对崇祯皇帝忠心耿耿的太监王承恩。 “魏朝,当年朕在王府的时候,王承恩就一直呆在王府里,是伺候父皇多年的老人。信王出生之后,王承恩就一直跟在信王的身边,你现在居然告诉我他是东厂的人?”天启皇帝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看着魏朝,声音低沉的问道。 缓缓的跪在地上,魏朝对着天启皇帝磕了一个头,沉声道:“陛下,自从万历二十六年开始,王承恩便进入了王府,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奉命监视当时还是王爷的陛下的父皇光宗皇帝。后来神宗皇帝仙逝,先帝继位,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先帝也仙逝了。” 看着魏朝,天启皇帝忽然觉得头脑有些昏沉,身子都有些摇晃。一直以来天启皇**十分的自信,他也相信自己从后世带来的东西,也坚信自己知道历史,有能力改变一切。可是此时天启皇帝的头脑却是一片混乱,王承恩,一个天启皇帝本打算重用的人却是东厂的间谍,正是他负责监视自己父子的。 看到天启皇帝似乎要晕倒,张皇后连忙走过去,一把将天启皇帝扶住,让他慢慢的坐在了龙椅上。一边将一杯茶递给天启皇帝,一边颇为担心的道:“陛下,怎么了?喝口茶吧!” 慢慢的挥了挥手,示意张皇后离开,然后沉声对跪在地上的魏朝道:“你接着说吧!” “是,陛下!自从万历二十六年开始,东厂的掌权人换了,可是王承恩的任务却没有更换过,一直都是监视。可是这些不是东厂的人想要做的,也不是王承恩想要做的,这些都是神宗皇帝让做的。”魏朝略微沉吟了一下,有些犹豫的道:“陛下,厂臣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深深的看了一眼魏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天启皇帝沉声道:“说吧!” “陛下,东厂这样的密探遍布全国,世袭勋贵,分封在外的王爷全都在监视之列。就连远在南京的福王,我们都有监视,如果皇上想知道福王昨晚宠幸了哪个女人,我们都能查到。可是东厂的人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皇上,为了大明的皇上。他们都很忠心,他们都是奴才,不过都是皇上的奴才,都是大明皇上的奴才。这些人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可是他们对皇上的忠心毫无瑕疵!”魏朝以头触地,颇为激动的说道。 怔怔的坐在龙椅上,天启皇帝的心在不断的翻动,听了魏朝的话,天启皇帝意识到一个问题。无论东厂也好,锦衣卫也罢,他们忠于的都是坐在皇位上的这个人,而不是他朱由校。此时他坐在龙椅上,他们自然忠于他,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那么他们不会在忠于自己,这就是制度! 轻轻的抚摸着身子下面的龙椅,天启皇帝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不同,以前总以为自己是个外来者,是一个先知。这个时候,天启皇帝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皇上,天下至高无上的皇上。缓缓的站起身子,看着大殿外面笔直的道路,天启皇帝终于明白,自己不在是一个大学生,不在是一个后来者,自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这个国家唯一的王者。 站在天启皇帝身边的张皇后,看着站在那里的天启皇帝,忽然猛地一震,这一刻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天启皇帝。以前看着天启皇帝总会露出少年之态,可是张皇后知道,在这之后恐怕不会了!天启皇帝似乎变了一个人,身上散发着的是让人臣服的气息。他就像一只静卧在那里的猛兽,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可是还没有靠近他,就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忍不住的将身子绷得紧紧的,生怕天启皇帝猛地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将自己一口吞掉。 半晌,天启皇帝身上的气息才慢慢的敛去,似乎变得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当张皇后再一次看到天启皇帝双眸的时候,张皇后知道刚刚一切都是真实的,天启皇帝真的变了。此时天启皇帝的双眸不再是以前那般清澈,幽深的似乎能将人吸进去,目光十分的锐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看着跪在地上的魏朝,天启皇帝沉声道:“你想要将王承恩调去辽东主持这次的事情,没有问题,这可以答应你。可是真把丑化说在前面,如果这次你还是不能让朕满意,你这个东厂的厂公也不要做了。朕让你去先帝守灵,或许那里更加的适合你!” 身子猛地一颤,魏朝连忙跪在地上,大声的道:“陛下放心,如果这次还是不能让陛下满意,厂臣无颜再见陛下。”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示意魏朝出去,一边对陈洪吩咐道:“去吧!让王承恩跟着他走吧!” “是,陛下!”陈洪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等到大殿里没有了其他人,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张皇后,沉声道:“宝珠,朕的心里非常的喜欢你,我们大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朕的为人你也知道。可是朕有的时候不得已,朕如果是不同的世家子弟,朕愿意与宝珠整日游山玩水,整日逍遥自在,可惜朕不是。朕是大明朝的皇帝,大明朝两百多年的江山,朕要守住!所以宝珠。” 天启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张皇后已经轻轻的将天启皇帝的嘴遮住了,一脸笑意的说道:“陛下的心情,妾身明白!只要陛下心里有臣妾,臣妾就知足了,哪怕有一天臣妾为了皇上去死,臣妾也无怨无悔!” 将张皇后搂在怀里,天启皇帝沉声道:“朕要打造一个强大的帝国,让所有人都畏惧的帝国!怎么可能让宝珠带朕去死?宝珠可是朕的第一夫人!” 见张皇后有些疑惑,天启皇帝却只是笑而不语。 站在皇宫的门口,魏朝不住的像里面望去,这次的事情全部都交给王承恩了。事情虽然没有什么纰漏,可是锦衣卫那边已经开始了,自己这边要是不抓点紧,恐怕又要被骆思恭压一头了! 看到陈洪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魏朝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是颇为急切的看着。 “魏公公,人咱家给你带过来了,没什么事情的话,咱家就先走了!”看了一眼魏朝,陈洪笑着说道。 “陈公公,等一等!”左右看了一看,魏朝拉着陈洪,小声的道:“陈公公,借一步说话!” 两个人来到了一个被人的地方,魏朝将一个翠绿的扳指塞到了陈洪的手里,才笑着说道:“陈公公,咱家知道你的为人,也明白你的难处,这为难的事情咱家就不说了。咱家就问一件事情,陈公公,陛下让锦衣卫严惩辽东的人,还是过得去就可以?”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陈洪有些犹豫的道:“魏公公,照理说这个问题咱家不应该说,不过看在你我都是太监的份上,还是告诉你吧!锦衣卫派去辽东的是许显纯,好好查一查这个人的为人,魏公公就知道了,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吧?” 缓缓的点了点头,魏朝对陈洪施了一礼,笑着道:“谢过陈公公了!下次有什么好事,咱家忘不了陈公公!” 见魏朝要走,陈洪拉住他,小声的道:“魏公公,这东厂是我们掌管的,你这屡次办的不如锦衣卫,咱家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咱家给你个忠告,不要怕案子大,好好的查!哪怕查到京城,查到六部也没有什么,但是记住一点,要有真凭实据,那些歪的邪的就不要有了。皇上可是圣明的很,别将自己绕进去,那可就不仅仅是为先皇守皇陵那么简单了!咱家言尽于此,魏公公好自珍重啊!” 轻轻的怕了拍魏朝,陈洪快步的离开了,留下了魏朝站在那里冷冷的发呆,不断的琢磨着陈洪的话。 “魏公公!”见魏朝对着自己招手,王承恩快步的跑了过来,对着魏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拍了拍王承恩的肩膀,颇为感慨的说道:“当年我们在这皇宫里相识,当时都是小的不能在小的长随,二十年过去了,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 “是啊!这么多年了,魏公公已经平步青云了,在司礼监任职,还掌管着东厂,可是小的还是一个普通的太监!”王承恩也是颇为感慨,一脸笑容的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魏朝笑着道:“你是时运不济,先帝刚登基便驾崩了,不然这个位置说不定就是你的了。其实我们应该庆幸,二十年了,我们都还活着。无论是和我们同时进宫的,或者比我们早的太监,这么多年,死了多少?我们见到的死了多少?能够活到现在,我们都应该谢谢老天爷的保佑!” 慢慢的点了点头,王承恩也轻笑着道:“是啊!能活着就是万幸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圣心难测 -- 轻轻的拍了拍王承恩的肩膀,魏朝笑着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去东厂!”说着当先向前走去。 魏朝和王承恩离开的时候,陈洪已经回到了大殿上,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恭敬的道:“陛下,他们已经走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感慨的道:“希望这次魏朝不会让朕失望,不然就真的没有什么情面好讲了,只能给他找一个养老的地方了!” “陛下,不要发愁了,魏公公也是有能力的,想来是一时不顺手,很快就会成绩的!陛下不要总是皱着眉头,不然这头上会有抬头纹的!”张皇后见天启皇帝又皱眉头,不由伸出手在天启皇帝光滑的额头上抚摸着,一边娇声的道。 微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语气颇为愉快的道:“唉,等到朕年老体衰,宝珠是不是就嫌弃朕了?” “陛下说的什么话啊!这话妾身说才对呢!不要等到妾身年老色衰,陛下就嫌弃妾身了!”张皇后撅着小嘴,拉着天启皇帝的胳膊撒娇道。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张皇后已经知道怎么样和天启皇帝相处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天启皇帝会更高兴。 轻轻的将张皇后揽在怀里,天启皇帝笑着道:“怎么会呢!朕和宝珠是有感情的,宝珠看朕是贪恋美色之人吗?” “陛下当然不是了,皇宫里这么多女人,陛下现在才我们四个人,妾身进宫之前都没有想到。”柔柔的笑了笑,张皇后笑语嫣然的道。 拉起张皇后的手,天启皇帝大声道:“走了,这些狗屁奏折不批了,朕带你去烤羊肉串,今天晚上宝珠陪朕一醉方休!” 天启皇帝偷得浮生半日闲,魏朝和王承恩也回到了东厂,一张木质的小桌子,几道简单的小菜,一壶酒,两个人相对而作。 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盘子,将他放到王承恩的面前,魏朝笑着道:“还记得这个吗?” 不可思议的看着魏朝,王承恩笑着道:“怎么可能不记得,一辈子也忘不了。当年刚刚进宫,半年多没喝过酒,你托人在外面弄了一壶,费了很大的力气。酒是弄到了,可是没有下酒菜啊!我们两个就在御膳房弄了豆子,一边煮豆子一边喝酒。这么多年过去了,吃了这么多山珍海味,可是想来,还是当年的豆子最好吃啊!” 为王承恩倒了一杯酒,又为自己满了一杯,魏朝自嘲的笑了笑,有些黯然的道:“当年的很多人都不在了,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偷豆子,后来被管事的抓住了。每个人挨了三十板子,打的我们半个月没下来床啊!那个时候照顾我们的太监,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陈亮吗!要不是他,我们两个早就死了,对了,陈亮怎么样了?”看了一眼魏朝,王承恩连忙问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将酒杯里的酒喝干,魏朝有些黯然的道:“死了,三年前就死了!怎么死的不知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半个月了!自从坐上这东厂的督公,我就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情。陈亮对我们有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当年没有能力就下他,现在我要为他报仇!” 见杯子里的就喝掉,王承恩苦笑着摇了摇头,颓然的道:“我都不用问就知道你肯定什么也没查出来,三年前,皇宫里的福王和光宗皇帝争夺皇位,那位后宫的郑贵妃把持着后宫。陈亮的死肯定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现在想要查,太晚了,很多人都找不到了。” “这个我知道,而且要是查下去恐怕会引火烧身,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很多人都说我们没感情,我们残忍,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不是陈亮,我们早就死了,哪里还有今天?可是陈亮呢?尸骨未寒啊!尸骨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再一次将酒杯里的酒喝掉,魏朝一脸愤然的说道。 “这么多年,只要一想到陈亮,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我们这些人本来就不完整,都希望死的时候将宝贝放在棺材里,能够落个完整。希望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能够做个堂堂正正,完完整整的人!可是陈亮的宝贝还在那里,还挂在那里,让我情何以堪啊!”魏朝用力的拍了拍桌子,眼圈都有些红了。 轻轻拍着魏朝的肩膀,王承恩怅然的道:“人啊!一辈子免不了有遗憾,走到你这步,或许唯一的遗憾就是王亮。我不说什么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小心一点,当年我在王府,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果你想翻出来,肯定会有人拦着。记住想要给王亮报仇,首先你自己得活着!” 用力的点了点头,魏朝脸色凝重的道:“这个自然,我自然知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说道这里吧!说说现在,这次你把我找来,虽然是想提拔我,可是也是想让我做什么吧?说来听听吧!”王承恩神情一整,颇为严肃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魏朝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虽然我现在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还提督东厂,可是这日子不好过啊!皇上对我也算信任有加,交代了很多事情。可是每次都被锦衣卫压一头,有的时候还办砸了,这让我在皇上面前抬不起头啊!这次辽东的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多重要了,锦衣卫那边已经办的很漂亮了!如果东厂在不拿出点什么,这次皇上就让我给先帝守灵去!” 忍俊不禁的笑了笑,王承恩淡然的道:“给先皇守灵未必不是一个好差事,不用勾心斗角,在那里养老不是很好吗?” 苦笑着摇了摇头,魏朝语带嘲讽的道:“如果我去守灵,那就等于去死。你在皇宫里,我现在的这个位置怎么来的你应该清楚,我的手上的可以说沾满了鲜血。只要我今天离开这个位置,明天就得被人杀了,那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一定要保住我的位置。”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让我去辽东,将这次的事情办好!不但能够保住你的位置,还能够为你立一功,顺便提携一下我这个老朋好,真是一举数得啊!”王承恩笑了笑,也是语带嘲讽的道。 虽然是都是嘲讽,可是两个人的嘲讽显然不同,魏朝是在嘲讽自己,而王承恩却是在嘲讽魏朝。 微微一愣,魏朝有些诧异的道:“我们两个就不用隐瞒了,有什么直说,你以为我对你隐瞒了什么吗?” “我问你,这次锦衣卫派到辽东的是个什么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王承恩看着魏朝,淡淡的问道。 “那个人叫许显纯,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喜欢审理犯人,爱动大刑!”魏朝将关于许显纯的事情告诉了王承恩,然后期盼的看着他! 缓缓地点了点头,王承恩笑着道:“做了这么多年王府的管家,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办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这个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的看着王承恩,魏朝赶忙问道。 “这句话虽然糙了点,可是这理不糙。这句话就是告诉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一定要想好,你是为谁做的。你为他做事的这个人,希望你怎么做。就算他想要的,不是最好的,可是你也必须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因为你是为他做事。把这句话放到我们身上,那就是我们是为皇上办事的,那么第一件要想的事情,就是皇上希望我们怎么办这件事情!”王承恩淡然的笑了笑,然后沉声说道。 慢慢的点了点头,魏朝若有所悟的道:“道理是这么各道理,我们一直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圣心难测啊!” 轻轻的摇了摇头,王承恩笑着道:“我们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一次两次能猜到,怎么可能全都猜到。可是有的人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啊!今天那个陈公公和你说了什么?” 想了想,魏朝便将陈洪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王承恩,之后便一脸期盼的看着王承恩。 “那位陈公公已经把话说的很明显了,许显纯的人品以及他后来说的话,陈公公想说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皇上想让我们做什么!”王承恩将桌子上的酒喝掉,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皇上想让我们做什么?”魏朝连忙迫不及待的问道。 “皇上希望我们把案子引到京城来,最好是六部,皇上这是要清洗啊!不但清洗辽东,连朝堂都在内!我们就是导火索,就是一把刀,如果我们不够锋利,皇上会把我们扔掉。可是如果我们太过锋利,很可能就会断在这上面。”苦笑着摇了摇头,王承恩有些无奈的道:“虽然你是好心,可是这次的事情真的是九死一生,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结果会怎么样!” 呆呆的看着王承恩,魏朝痴痴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一百八十六章抄家抓人 -- 天气寒冷,太阳刚刚升起,还没有将大地变得温暖,京城的城门口却已经是人来人往了。不过此时南城门的门口却没有人敢走,因为这里到处都是东厂的番子,每个人腰间都挎着刀,一脸肃穆的站在那里。 将一把宝剑交给王承恩,魏朝表情复杂的道:“此一去山高水长,这把剑拿着防身吧!万事以保重自己为先!” 轻轻的拿过宝剑,王承恩淡然的笑了笑,随意的道:“听天由命吧!把一切交给老天爷,我们做好我们的自己就好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 “一路保重!”对着王承恩抱了抱拳,魏朝颇为感动的道。 王承恩走了,他要去的地方是辽东,是辽阳城。他刚刚出发,沈阳城的许显纯已经动手了! 看着面前的府邸,许显纯回头看了一眼郑虎,面无表情的问道:“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回同知大人,都准备好了,无论是牢房还是刑具,早就准备好了!”郑虎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媚笑着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许显纯笑着道:“很好,这次的事情办好了,本官一定在陛下面前为你请功,让你离开这个地方!” “小的希望能够跟在大人身边,每日聆听大人的教诲,为大人办事!”郑虎轻轻的搓着手,一边讨好着许显纯,至于党寒和崂山,那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看了一眼周围的钦差卫队,许显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们守在这里,锦衣卫的兄弟,跟着本官进去抄家!” 随着许显纯的命令,面前的大门被狠狠的踹开,两队锦衣卫分两个方向就冲了进去!很快,整个院子里就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自从上次的大捷之后,沈阳城第一次有这么大的动静。无数的锦衣卫在街上跑动,那些被盯上的家族全都抄家抓人,一时间沈阳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不过这样的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周围的人发现只有被围着的府邸才会被抄家,城里很快就安定了下来。不过在这之后,这些人被抄家的原因就成了大家讨论的话题,很快这些人通敌卖国的事情便传开了!一时间沈阳城内群情激奋。接着便是对朝廷,对皇上的颂扬,当然被颂扬最多的还是神仙下凡的孙承宗。 外面吵吵嚷嚷的时候,孙承宗正在钦差行辕里喝茶,相对于贺世贤喜欢喝酒,孙承宗则是更喜欢和茶。 “大人,军营里有几个人被带走了,其中还有一个游击将军,甚至还有一个参将。大人,这些人都曾经出生入死,就这样把人带走,卑职不服!”气喘嘘嘘的看着孙承宗,贺世贤恨恨的说道。 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一脸享受的将茶水咽下去,孙承宗淡淡的道:“你有什么不服的?抓走你几个人怎么了?” “大人,那些都是有军功的,他们都杀过建奴,都是我大明的功臣。现在这样把他们带走,卑职想不通!”贺世贤依旧是一脸愤愤的样子,在被带走的这些人里面就有一个人曾经在战场上救过自己的命,贺世贤的心里终究不能释怀。贺世贤也不相信这些人会通敌卖国,险些死在战场上的人,怎么可能这样做呢! 轻轻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孙承宗脸色猛地一沉,声音颇为严肃的道:“贺将军,虽然当日决战之时,你身在辽阳。可是这城中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一些,沈阳城里全都是建奴的细作,还有很多人通敌卖国。如果不是锦衣卫的人事先发现,将他们一网成擒,我们两个没有机会坐在这里聊天了,更不要说进京见皇上,邀功请赏了!” “大帅,通敌卖国的那些人确实该杀,可是那些人都是在沙场上杀过建奴的!有的人还差一点丢了性命,他们怎么可能通敌卖国,肯定是锦衣卫那些人为了邀功请赏,才将我们的人抓去的。这件事情如果大帅不管,那卑职去管!”贺世贤似乎脾气上来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脸色涨得通红,一边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贺世贤,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和大帅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啊?做了几天总兵,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来人啊!给我拉出去,打四十军棍,真是无法无天!”孙承宗还没有说什么,刚刚走进来的熊廷弼站在贺世贤的面前,大声的说道。一边还对身后的钦差卫队招手,想要将贺世贤拉出去! 见到熊廷弼,贺世贤的脸忽然涨的通红,似乎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妥,赶忙走了回来。撩起罩袍,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倒,对着孙承宗一抱拳,大声的说道:“大帅,卑职一时冲动,冲撞了大帅,请大帅治罪!” 将贺世贤搀扶了起来,孙承宗苦笑着道:“贺将军,起来吧!老夫理解你的心情,也明白你在想什么!既然这样,老夫就陪着你走一趟,陪着你去看看。”见贺世贤面露喜色,孙承宗面色一整,沉声道:“不过老夫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这些人真的有什么,老夫也帮不了你!” “是,卑职明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他们真的做了,那卑职也无话可说!”贺世贤对着孙承宗一抱拳,满脸感激的说道。 看着站在一边的熊廷弼,孙承宗笑着道:“飞百,真难得你能治得了这个贺蛮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大人,下官就不去了,下官还是戴罪之身,还是不要过多的抛头露面的好!”熊廷弼狠狠的瞪了贺世贤一眼,然后淡然的对着孙承宗笑了笑,一脸随意的说道。 带着贺世贤,孙承宗两人骑着马来到了沈阳城的千户衙门,在卫队的人禀报之后,孙承宗和贺世贤就在门口等着。 时间不长,许显纯便带着郑虎快步的走了出来,来到孙承宗的身边,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笑着道:“下官见过大人,大人怎么有空到下官这里来了?” “许同知,老夫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还是进去说吧!”对着许显纯点了点头,孙承宗便当先向里面走了进去! 对于孙承宗的态度,在场的每个人都不觉得奇怪,许显纯也没有觉得被轻视。毕竟孙承宗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见了孙承宗也是要行下属礼的! 三个人来到了客厅,孙承宗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主位上,贺世贤和许显纯则是在侧坐相陪! “大人,下官这里有些繁忙,这客气的话下官就不说了。大人有什么事情经管吩咐,只要下官能办到,一定去做!”看着孙承宗,许显纯笑着道。他知道这位可是天启皇帝的老师,当朝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他的一句话,很可能就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笑着点了点头,孙承宗淡然的道:“许同知果然是快言快语,老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事情是这样的,老夫听说大人从军营里带走了几个人,老夫是过来问问!” 听到孙承宗的话,许显纯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不由沉声道:“大人是想把人带回去?这个下官恕难从命!虽然大人地位尊崇,是陛下的老师,手里掌握着尚方宝剑,奉旨督师辽东。就算把卑职就地正法,恐怕皇上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大人下官不得不违背你的意思,哪怕是因此得罪了大人。下官离开京师之前,曾经当着陛下的面说过,下官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希望,一定要将辽东的事情查清楚。” 见到许显纯的样子,孙承宗轻轻的叹了口气,英雄不问出处,锦衣卫之中也有这样的人!淡然的笑了笑,孙承宗沉声道:“许同知误会了,老夫不是来要人的!” “下官失礼了,大人恕罪!”连忙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许显纯也有些尴尬,不禁埋怨自己,真是把这次的机会看的太重了。 “老夫奉旨督师辽东,军队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夫深感惭愧,心中觉得有负陛下重托啊!”似乎颇为感叹,孙承宗一脸颓然的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许显纯沉声道:“大人严重了,现在无论官员百姓,谁不知道孙大人,上任不到旬月,便将辽东治理的井井有条。沈阳城一战大破建奴,扬我大明国威,实乃我大明的国之柱石啊!” “许同知谬赞了,不过是为臣的本分而已,老夫也是尽忠职守而已,许同知不也是如此吗?”孙承宗笑着看着许显纯,大声的说道。 “能得大人这局赞誉,下官心里就知足了,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只要是不损害朝廷利益,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大明,下官一定照办!”许显纯颇为感激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给孙承宗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看着两个人在那里互相夸奖,贺世贤是没听出来什么,就觉得两个人在那里互相吹捧,似乎两个人还都非常的高兴! 第一百八十七章贺世贤的怀疑 -- 似乎觉得差不多了,孙承宗便笑着道:“老夫身为辽东督师,军营里面有这样的人,老夫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老夫到这里来,是想见一见这几个人,老夫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看着笑着的孙承宗,许显纯有些迟疑,他知道事情肯定不会像孙承宗说的这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过孙承宗的话在理,自己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缓缓点了点头,笑着道:“不知道大人是想全都见一见呢?还是要见什么特定的人?” 将目光落在贺世贤的身上,孙承宗笑着道:“贺将军,这次该问你了,你想见谁啊?” 见事情终于到了主题上,贺世贤也松了一口气,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沉声道:“大人,卑职想见的人叫陆林,是一个参将。” 笑着点了点头,孙承宗将目光再一次将目光转会到了许显纯的身上,笑着道:“许大人,麻烦了,就是这个人!” “大人稍等,卑职这就让人去办!”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许显纯淡然的道。然后便将目光落到了一边郑虎的身上,沉声道:“郑虎,去把这个人带来。” 时间不长,两个锦衣卫压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彪悍之气,脸上一道疤让他看起来格外的狰狞恐怖。此时这个人身上都带着枷锁,脚上也带着脚镣,走起路来哗哗作响。 这个人看到屋子里的人就是一愣,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道:“卑职参将大帅,参将将军!”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孙承宗额也觉得有些眼熟,笑着看向贺世贤,沉声道:“贺将军,人在这里,有什么你就问吧!” “谢大人!”贺世贤对着孙承宗一抱拳,快步的来到陆林的身边,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颇为动情的道:“贤弟,你受苦了!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苦笑着摇了摇头,陆林深深的叹了口气,沉声道:“将军,这么多年你一直带我不薄。卑职也跟着你杀建奴,从未后悔过。这次的事情将军就不要管了,这不是将军能管的,卑职奉劝将军一句,快点走,免得受牵连!” “兄弟,不要怕,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算我做不了主,还有大帅,我把大帅也找来了。放心说,大帅会为你做主的!”贺世贤此时似乎有些激动,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用力的拍着陆林的肩膀。 慢慢的摇了摇头,陆林惨然的笑了笑,叹了口气道:“将军,不必如此,卑职罪有应得!将军不必在说什么,他日兄弟上断头台,希望将军能送卑职一程,卑职就算死也知足了!”王林说完慢慢的站起了身子,缓步的想着外面走去。 看着失魂落魄的贺世贤,孙承宗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重情义之人总是容易这样。对着许显纯笑了笑,孙承宗无奈的道:“让许大人见笑了,贺将军一时失态!” 轻轻的叹了口气,许显纯笑着道:“大人说笑了,下官理解,杀场上的汉子最重情谊。面对自己的袍泽,在所难免的,贺将军才是真男儿啊!” 深深的叹了口气,孙承宗沉声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只要立身持正,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大人说的是,下官明白,请大人放心。离京之时,陛下有过交代,但凡是涉案之人,无论官职大小,地位高低,皆不可放过。可是陛下也有言在先,不可胡乱攀附,诬陷忠良。所以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严查此案,不会冤枉一人!审案之事下官也会注意,不会屈打成招,也不会打死人的!”许显纯自然明白孙承宗的意思,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颇为严肃的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孙承宗到此时对许显纯还是比较有好感的,毕竟是天启皇帝任命人,孙承宗在心里就很放心。只是孙承宗却不知道,天启皇帝为什么要找这个一个人,或许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贺世贤似乎稳定下来了,孙承宗便拉起他,对许显纯笑着道:“许大人,老夫告辞了,就不打扰徐大人办案了!” “大人,下官等一下要审案,大人要不要看看?”看着孙承宗两个人,许显纯笑着说道。 “这个就不用了,老夫奉命督师辽东,许大人奉命审理通敌案,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老夫要是留下来,就是僭越了!”孙承宗轻轻的笑了笑,淡然的说道。 “大人,下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看着孙承宗,许显纯有些犹豫的道。 淡然的笑了笑,孙承宗无所谓的道:“许大人有话经管说,老夫洗耳恭听!” “大人言重了,下官是觉得这次的通敌案,牵扯的肯定不止这些人,军中肯定还有人参与了。如果卑职查到了,需要到军营里抓人,希望大人给了方便!”给孙承宗施了一礼,许显纯颇为恭敬的说道。 见许显纯恭敬的态度,孙承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道:“这个许大人放心,只要是有真凭实据,老夫自然没有话说。不但老夫没有话说,军中的将士也没有话说啊!” “这个大人放心,没有证据,下官是不会打扰大人的!”许显纯了然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等到孙承宗两个人离开,郑虎便笑着来到许显纯的身边,笑着道:“大人,他们这是做什么?没头没尾的。” 淡然的笑了笑,许显纯玩味的道:“那位贺将军以为咱们冤枉了那个陆林,找来孙大帅不过是为了来看看,至于孙大帅,对于我们这里的事情,显然没有什么兴趣!” 拍了拍郑虎的肩膀,许显纯笑着道:“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这种人得罪不得啊!好了,别说这个了,那些人都审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都招了,没什么疑点。都是和建奴做买卖,买卖粮食、食盐,基本就是朝廷禁运的。那些参与的军中人物,是给了这些人方便,拿了好处的。有的直接家里就是干这个的,当年给蒙古人送,现在给建奴送,都是地地道道的汉奸!”郑虎见许显纯问起,不由笑着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许显纯笑着道:“好,非常的不错,不会有什么遗漏吧?” “回大人,不会的。所有人都签字画押了,卑职将这些人分开审的,供词都对得上。唯一一个没审的,就是那个陆林啊!大人交代过要亲自审理!”郑虎拍着胸脯向许显纯保证,脸上也是一脸的认真,这可是他的未来啊! 轻轻的点了点头,许显纯深深的叹了口气,声音低沉的道:“希望陆林那里有点突破,不然这次的事情就办砸了!” “大人,怎么会呢?这事情不是都查清了吗?怎么还会办砸呢?”郑虎有些不明所以,迟疑的问道。 没有回到郑虎的话,许显纯认真的问道:“查抄的钱财都统计出来吗?” “回大人,统计出来了!总共白银三百二十万两,珍宝古玩还有字画都不算!如果全都算上,大概折合白银四百五十万两!”郑虎媚笑着将这个数字报了出来,然后一脸坏笑的看着许显纯。 迟疑的点了点头,许显纯凝重的问道:“是不是陆林的家里抄到的最多?” “回大人,不是。陆林家里超出的不是最多,白银只有四十万两,最多的是一个商人,大概有八十万两!”郑虎虽然不知道许显纯为什么这么问,可是还是如实的答道。 轻笑着点了点头,许显纯的神色顿时一松,似乎轻松了很多。看了一眼郑虎,许显纯颇为严肃的道:“全都封上,谁也不许动。这次差事让大家跟着本官受累了,本官有赏赐。所有的兄弟纹银二十两、小旗五十两、总旗一百两、百户五百两,至于郑千户你,就一千两!这些钱全都由本官自己出!总共需要多少,你去算一下报到本官这里。那些查抄出来的钱,让钦差卫队看守,任何人一两都不许动!”在这个时候,许显纯可不想弄出乱子来,他相信只要自己将差事办的漂亮,这次回去肯定还得升官。这钱算什么啊?他们许家还真的就不缺这点! 诧异的看着许显纯,郑虎顿时愣住了,如果按照许显纯这么赏赐,恐怕就得白银一万多两啊!不由有些不敢置信的道:“大人,这可不是一比小数目啊!您真的要自己拿?”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干什么,就是干什么!”许显纯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在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出纰漏。可是对于地下这些人,他也不能不安抚。这种抄家的事情,按照惯例从上倒下都能沾点,现在自己不想动那个钱,这赏钱可是少不得。自己还得让这些人给自己办事呢!不然传出去,那就是自己坏了规矩了! 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郑虎笑着道:“是,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说完,徐虎便快步的跑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阻力 -- 淡然的笑了笑,许显纯没有理会陆林吃惊的目光,依旧坐在椅子上声音柔和的道:“陆将军,其实我本人是非常喜欢给人动刑的,我非常喜欢听到犯人的惨叫声,那样我就会很兴奋。可是今天我却没有对你动刑,知道为什么吗?” 冷冷的哼了一声,陆林不屑的道:“因为你知道,对我用刑没有用。” 嘲讽的笑了笑,许显纯随意的道:“或许吧!陆将军是个汉子,什么都不怕。曾经把命都挂在马上,这点疼痛算的了什么啊?不过陆将军,你不要忘了,这次可是大案,被抓的不是你一个人,是你全家!”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用力的挣脱铁锁,陆林愤怒的吼叫着。 缓缓的摇了摇头,许显纯笑着看着陆林,就像老朋友一样谦和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娘子,你的小妾,你的父母,当然还有你九岁的儿子,现在可都在这里。我是看在孙大帅和贺将军的面子上,我没有难为你,不过陆将军,你要是再把许某当傻子,那可就怪不得我了!”说着许显纯猛地站起身子,对着陆林的肚子就踹了一脚。 痛苦的呻吟了几声,陆林的脸色不断的变换着,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脸色阴沉的可怕。 “人,无论在做什么事情之前,一定要想好后果。在你做这些事情之前,就应该有失败的准备。虽然我不知道这次皇上会怎么处置你,但是我可你告诉你的是这次一定能会追查到底。就算查到朝堂上去,也会接着查下去。陆将军,我劝你一句,为了那些人扛着不值得,他们是不会管你的死活的。这次的事情败露了,你是最好的替罪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现在被抓的只有你?” 凄惨的笑了笑,陆林有些无奈的道:“帮你又能怎么样呢?终究都是一死,为什么还要拉下那么多人?” “不一样,大不一样。如果你现在不说,我会逼你说,到时候受罪的就不止你一个人了,你全家人都要吃苦。陆将军,你的父母已经那么大年纪了,真的要动刑,你忍心吗?”看着陆林,许显纯沉声说道。 这个时候陆林开始犹豫了,似乎在不断的盘算着,不时的抬起头看着许显纯。 “好吧!如果陆将军肯站出来,许某答应你,一定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至于能够求到什么地步,许某就不敢说了。不过许某可以将事情告诉贺将军,让他去求孙大帅,想来会有作用。你和贺将军交情匪浅,贺将军自然是会帮你的。孙大帅那么器重贺将军,应该也会帮你这个忙。至于皇上那里,谁也说不准,不过相信以孙大帅的地位,皇上多少会给点面子的!”看着陆林,许显纯一脸认真的说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陆林颓然的道:“许大人,不愧为锦衣卫的同知,皇上亲许的钦差,这手段陆某佩服。希望许大人言而有信,能够说道做到,好好照顾我的家人。他日就算陆某死无葬身之地,也会感谢许大人的大恩大德!” 将面容一整,许显纯的神情颇为严肃,声音也非常认真的说道:“陆将军放心,许某虽然不曾号称君子,可是这言出必行,许某还是知道的!”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把这件事情和你说了!”陆林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脸释然的说道。 “大人,大人!”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人,正是沈阳城的锦衣卫千户郑虎。 看到气喘嘘嘘的郑虎,许显纯的眉头就是一紧,他知道郑虎这个人胆小怕事。自己已经交代过他,不要打扰自己,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个人是不会跑进来的。 心里虽然不快,可是许显纯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郑虎,沉声问道:“郑千户,什么事情?” 看了一眼陆林,郑虎来到许显纯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大人,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您的故交,他说,他说。” “说什么?”见郑虎吞吞吐吐的,许显纯顿时把眼一瞪,大声的呵斥道。 “大人,那个人说你要是现在见他还能再活一命,如果不见他,那就死定了!”小心翼翼的看着许显纯,郑虎一脸谨慎的说道。 许显纯微微一愣,接着便笑了起来,看了一眼陆林,许显纯颇为玩味的道:“陆将军,你在这里好好的想想等一下怎么说,许某先出去一趟!”说完回头看着郑虎,严肃的道:“好好的给我照顾好陆将军,不能伤了一个汗毛,拿给他的吃的都先让狗尝尝,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就让你陪葬!”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照顾好陆将军,保证万无一失!”献媚的对着许显纯笑了笑,郑虎拍着胸脯保证。 满意的点了点头,许显纯才抬腿向着外面走去,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自己居然真的认识。原本以为在辽东这里,自己怎么可能有熟人,可是看到之后许显纯就是微微一愣。这个不是辽东这里的熟人,而是京师的熟人,只是没想到他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是常峰兄,这么长时间没见,常峰兄依旧风采依旧啊!”走进大厅里,许显纯对着来人一抱拳,大笑着说道。 “许兄,当日京师一别,真没想到能在这辽东见到许兄。想不到许兄官路亨通,如今不但官升一步,还承蒙皇上不弃,做了钦差,真是可喜可贺!”那人对着许显纯笑着抱了抱拳,客气的说道。 两个人分宾主落座,许显纯命人上过茶之后,二人便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不过话题很快便变得正式了起来! “常兄,老爷子最近可好?”常峰和许显纯一样都算是皇亲国戚,不过是太远了。常峰的太爷爷也是驸马,相比于许家,常家却要显赫的多。常峰的爷爷常宣曾经做过吏部尚书,而常峰的父亲现在是户部的员外郎,常峰的几个叔叔在地方上有的是知县,有的则是知府。 轻轻的叹了口气,常峰有些低沉的道:“自从过完年,爷爷的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似乎受了些风寒,年岁大了,也是没有办法!” “常爷爷身体康健,没什么问题的!不知道这次常兄到辽东来做什么?常家似乎在辽东没有什么生意吧?”在这个时候,自己在京城的故交来访,许显纯本能觉得不对劲,虽然脸上的表情很是自然,可是心里却是非常的小心。 “小弟这次来到辽东是来提亲的,有件事情许兄或许不知道,在小弟很小的时候,家父就给小弟定了一门亲事。如今女方的年龄大了,小弟也该成家了,家父就让小弟到辽东来提亲来了!”淡然的笑了笑,常峰颇为不在意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许显纯笑着道:“恭喜恭喜,他日常兄成亲之日,小弟一定登门讨一口水酒!只是不知道谁家的女儿这么有福气?能够嫁给常兄这样的青年才俊?” “许兄玩笑了,小弟哪里是什么青年才俊啊!是辽东督师杨渊杨大人的孙女。”常峰苦笑着摇了摇头,客气的说道。 听到常峰的话,许显纯神情就是一禀,可是马上就闪了过去。关于杨家的事情,许显纯自然是明白,可是常杨两家的婚事,他却不曾听说过。杨家这个时候深陷熊廷弼的案子,到现在案子还没有结,这个时候常峰跑到辽东来,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常兄,小弟虽然身在辽东,可是这里却没有什么好吃好招待,这样吧!今天晚上小弟做东,我们找个地方,一醉方休如何?”看着常峰,许显纯笑着说道。 缓缓的站起身子,常峰颇为严肃的道:“许兄一番心意,小弟本应从命,奈何小弟今日并不是找许兄闲谈的,而是有要事相商。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不知道许兄这里可有讲话之所?” 慢慢的站起身子,许显纯也是颇为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沉声道:“小弟早就猜到常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如此,常兄这边请!” 两个人来到一个非常隐秘的屋子,周围把手的人都是许显纯在京城带过来的,自然是可以放心的。两个人走进屋子里,再一次分宾主落座。许显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沉声道:“这里非常的隐秘,周围把手的也都是小弟在京城带来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常兄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慎重的四周看了看,常峰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小弟就直言不讳了!” “常兄请讲,小弟洗耳恭听!”对着常峰抱了抱拳,许显纯笑着道。 “许兄,你我虽然详谈不多,但是相交多年,两家的交情也是颇为不错。小弟也是昨日才到沈阳城,关于这里的事情也听说了一些,现在小弟很是为许兄担心,有些话不得不说,这才着急的赶了过来!”一边说着,常峰一边目光灼灼的看着许显纯。 第一百九十一章骑兵 -- 静静的躺在椅子上,轻轻的揉着自己发胀的额头,孙承宗不住的苦笑。慢慢的坐直身子,看着一边满脸急切的贺世贤,孙承宗再一次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贺将军,你说的事情真的不行,没有这样的规矩,况且这也不是时候啊!” “大帅,皇上答应给我们五百万两的军费,锦衣卫抄了那些通敌卖国的人的家,光白银就三百多万两。您上个折子,把那些钱和东西都留下来,那就够了!”贺世贤还是不死心,一脸期盼的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孙承宗笑着道:“贺将军,那案子还没有完,这钱不能动。先不说这个了,我问你,让你准备的马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大帅,卑职将上次缴获的马匹和在军中挑选的马匹清点了一下,可以组建一只两万人的骑兵。不过只能做到单人单骑,并不具备长途奔袭的能力,不过如果严加训练的话,打仗应该没什么问题!”见孙承宗不想说了,贺世贤只好跟着转移话题,丝毫的不敢马虎。 满意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笑着道:“单人单骑就行了,现在想要建立一只强大的骑兵是不现实的,能有这样的规模就已经非常的不错了。对了,让你找的马贩子找到了吗?” “回大人,找到了,他们是一些西北的马帮,只要有钱什么都愿意做。卑职问过,他们那里有上好的蒙古马,都是在蒙古人那里运过来的。”贺世贤颇为兴奋的说道,他可是一直想有这样一支骑兵。 慢慢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有些疑惑的说道:“价钱和数量怎么样?如果太少了或者价钱太少了,那就不合算了!” “卑职找到了西北最大的马帮,这些人与其说是马帮不如说是在边境来往的土匪。他们的大当家的好像是一个叫马良的家伙,凶狠狡猾的很。他给卑职传来了话,只要有钱,什么都不是问题。他给卑职的价钱是三十两一匹,当然都是上好的马匹。如果能够保证边军不为难他们,他们一次可以贩运五千匹良马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孙承宗,贺世贤小声的说道,他也知道三十两确实不便宜,可是这马不好也不能用啊! 略微沉吟了下,孙承宗皱着眉头,小声的道:“一万匹就是三十万两,一个骑兵的装备大概需要二十两,一万人就是二十万两。不算人吃马喂,粮饷补给,单单是拉起一支这样的队伍就需要五十万两。这花费可不是一般的高啊!皇上给的五百万两,只能拿出二百万两放到骑兵这边,另外的三百万两是为水师准备的。这样算来也就能拉起三万骑兵,骑兵和水师的饷银也要在这钱里面出,这钱怎么算都不宽裕啊!” “大帅,要不在像皇上要一点?”看着孙承宗,贺世贤小心翼翼的问道。 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贺世贤,孙承宗很是无奈的道:“你要知道,这次的五百万两都是皇上内库的钱,是皇上的私房钱。以后每年骑兵和水师的粮饷,都是陛下的内库来出,这是很大一笔钱,老夫现在都在担心陛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老夫知道,如果老夫开口皇上一定会给,就算砸锅卖铁皇上也会给。可是身为臣子,老夫真的不能那么做,不能为皇上分忧,老夫已经十分的愧疚了!如果在给皇上添麻烦,老夫就真的无地自容了。贺将军,记住,身为臣子要有做臣子的觉悟!” 慢慢的站起身子,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然后颇为感慨的道:“大帅,卑职这么过年见过的官员不少,有能力的,没能力的,清廉的,贪污的,卑职都见过。虽然和大帅相处的日子非常短,可是卑职对大帅佩服的五体投地。大帅对皇上的忠心,对大明的忠心,真是世间少有!” 轻轻的将贺世贤扶起来,孙承宗颇为感慨的道:“老夫一生坎坷,经历很多,深知百姓的疾苦。这天下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大明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在见到皇上的那一刻,老夫就知道这天下肯定不会在这样下去了。为了辅助皇上,为了改变这天下,老夫虽百死不悔!” “大帅,卑职愿为大帅马前卒,为大帅挡箭!”颇为感动的看着孙承宗,贺世贤颇为严肃的说道。 轻轻的拍了拍贺世贤的肩膀,孙承宗笑着说道:“贺将军是性情中人啊!” “大帅,外面有人求见!”就在两个人笑着时候,一个军卒快步的走了进来,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什么人?”整了整自己的面容,孙承宗随意的问道。 对着孙承宗一抱拳,那人大声的道:“回大帅,是锦衣卫,说是锦衣卫的同知,叫做许显纯!” 微微一愣,这个许显纯找自己做什么?难道这么快就来抓人?沉吟了一下,孙承宗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大帅,卑职是不是先告辞啊?”一听是许显纯,贺世贤便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有些迟疑的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孙承宗苦笑着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位锦衣卫同知可不是简单的角色,这次来肯定和军中的事情有关系。贺将军还是留下吧!听一听,看看有什么事情。” “好,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缓缓的点了点头,贺世贤慢慢的坐了回去。 时间不长,外面脚步声响起,随着脚步声许显纯在一个人带领下走了进来。看到屋子里有两个人,许显纯就是一愣,然后笑着道:“下官参见孙大帅!”等到孙承宗让他免礼之后,才将目光看向一边的贺世贤,笑着道:“没想到贺将军也在啊!贺将军这是英武依旧啊!” “多谢许大人夸奖,贺某愧不敢当啊!”贺世贤虽然知道陆林不是被冤枉的,可是对许显纯始终没有什么好感。他又不是那种会掩盖自己情绪的人,说去话来自然是不怎么客气! 丝毫没有在意贺世贤的态度,淡然的笑了笑,许显纯坐到了贺世贤的对面,对着孙承宗笑着道:“大帅,下官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是有事情求大帅,希望大帅能够帮忙!”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沉声道:“许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老夫能够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办!” 四下看了看,许显纯颇为严肃的道:“大帅,这里说话可否方便?事关重大,下官必须要小心!” “怎么?不想让我知道?大帅,卑职告辞了!”猛地站起身子,贺世贤一甩袖子,冷冷的说道。 “贺将军误会了,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让贺将军知道,本官是怕这里隔墙有耳啊!”拉住要走的贺世贤,许显纯苦笑着说道。 看着两个人,孙承宗笑着道:“许大人放心,这里是老夫平日里商定军情的地方,周围都有皇上钦差卫队掌控,十分的安全!”说完又将目光看向了贺世贤,大声的道:“你给我回来,真是的,身为沈阳城的总兵,一点都不稳重。” “是,大帅,卑职鲁莽!”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贺世贤再一次坐了回去。 三个人再次做好,孙承宗笑着对许显纯说道:“许大人,现在有什么说吧!” “孙大人,下官奉旨查察辽东通敌一案,既然皇上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我,下官就一定要办好,这是为臣的本分,没有什么好说的。自从来到辽东以来,下官努力的办案,不敢有喜丝毫的懈怠,案子已经以后了眉目。”看着孙承宗,许显纯眉头紧皱,声音低沉的说道。 “这应该是好事啊!为何许大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反而颇为忧愁,难道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看到许显纯的表情,孙承宗颇为担心的问道。 对着孙承宗一抱拳,许显纯苦笑着道:“大人为官多年,也是宦海沉浮,想来对官场的事情也是知道的颇深。这辽东的事情,看似是辽东的事情,可是这毕竟是大明的土地,什么事情都离不开朝堂。走私通敌的事情,在辽东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下官相信就算是贺将军也是早有耳闻。” 笑着看着贺世贤,见他不说话,许显纯接着道:“可是这么多年,这件事情却没有人提过,没有人朝堂上讲过。就算查一查,也就不痛不痒,这才让这些人更加的肆无忌惮。这次下官就要撞一撞这道墙,哪怕真的头破血流而忘,下官也不后悔。” “许大人,不知道你找老夫,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看了一眼许显纯,孙承宗颇为认真的问道。 “本案的关键就是陆林,这些被抓的人里面,只有他知道上面的人是谁!今天已经有过人找过下官了,当他们知道下官不会按照他们说的做的时候,下官害怕他们会做出什么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来。下官希望贺将军能够派一对精锐士兵,驻守在卑职的衙门外面,以防不测!”看着孙承宗二人,许显纯脸色颇为严肃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后顾之忧 -- 目光炯炯的盯着许显纯,见他说的认真,孙承宗有些迟疑的说道:“许大人,锦衣卫的人手不少,其中也不缺高手,为什么要找到贺将军呢?” 苦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这么问许显纯自然能够理解,这还是不信任的问题。对于孙承宗的但心许显纯也能够明白,想了想,许显纯沉声道:“大帅,锦衣卫的情况您也知道,这些人平日里对付个江洋大盗,腐败官员还是有些办法的。可是这次的事情牵扯到军队,一旦有死士前来,锦衣卫不顶用的。所以下官希望贺将军能够派一支队伍来保护这些犯人,免得出什么意外!” 将目光看向了贺世贤,孙承宗想了想才道:“贺将军,派五百人过去吧!要精锐,派一个精明的人领队,不要出什么差错!” “是,大帅,卑职这就去办!”贺世贤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也没有搭理许显纯,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贺世贤的背影,孙承宗笑着道:“许大人,贺将军乃是性情中人,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希望许大人不要见怪!” 对着孙承宗一抱拳,许显纯笑着道:“大人这说的是哪里话,贺将军有功于国,我们之间不过是有些误会而已,下官怎么会放在心里。” 缓缓地点了点头,孙承宗笑着道:“如此就好啊!许大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老夫让人略被薄酒,我们小酌几杯。如何?” “大帅,下官那里的案子很忙,这酒就不喝了,等到案子忙完,下官亲自摆一桌,向大帅赔罪。下官实在是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大帅帮忙啊!”对着孙承宗一躬到地,许显纯沉声说道。 一把将许显纯扶了起来,孙承宗颇为诧异的道:“许大人这是做什么,你我殿前为臣,又都在这辽东奉旨办事。许大人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将来,老夫还是那句话,能帮的一定帮忙!” “大人高义,下官真是难以为报!”颇为感动的看着孙承宗,许显纯声音感动的说道。 “许大人,坐下慢慢说!”示意许显纯坐下,孙承宗面色不变的说道。 用力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许显纯才慢慢的开口道:“大人,这次辽东的事情肯定小不了,下官也没有趋吉避凶的想法。皇上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下官,下官就一定要尽全力的去办,无论下官将面对的是什么。可能下官这次会得罪很多人,可是下官还无畏惧,哪怕为了这件事情死在辽东,下官也无怨无悔!” 看着许显纯一脸认真的样子,孙承宗也是颇为感动,虽然对锦衣卫没有什么好感,可是这个许显纯却是真的不错的。用力点了点头,孙承宗沉声道:“这是为臣的本分,现在这个时候,能做到许大人这样的不多了!” “大人谬赞了,下官何德何能啊!下官这里对大人有一事相求!”对着孙承宗一抱拳,许显纯沉声道。 “许大人尽管说,只要是老夫能够做到,一定倾力去做。”孙承宗的表情也颇为严肃,很是认真的说道。 十分感激的看了一眼孙承宗,许显纯沉声道:“大人,这次卑职选择的是一条不归路,可以说前途未卜,如果下官有了什么闪失,希望大人能够帮助下官一次。下官为了大明而死,没有遗憾,希望大人能够保我许家不失,下官感激不尽!”说着许显纯站了起来,对着孙承宗就拜了下去。 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显纯,孙承宗没有去拉他,而是目光炯炯的看着许显纯,沉声道:“许大人,你的亲朋好友应该有不少,为什么要托付给老夫?” “大人,下官却又不少亲朋故旧,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这件事情上说上话。大人乃是陛下的老师,又是当朝的首辅,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下官相信大人一定能够护我家小周全。虽然下官和大人相交的时间不长,可是下官知道,大人乃是谦谦君子,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没有抬头,许显纯的身子伏得更低了,语气也满是恳求。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颇为严肃的道:“谦谦君子老夫自认不是,不过答应别人的事情老夫确信能够做到,不过老夫不能做到的事情是不会答应别人的。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天,什么也不好说,老夫也不敢答应你!” “大人”许显纯猛地抬起头,他没有想到孙承宗会这么说,难道这辽东的事情真的碰不得吗?真的没有办法吗? “许大人,听老夫把话说完!”没有看许显纯,孙承宗脸色丝毫不变的说道:“事情如果真的到了许大人说的那一天,老夫一定会向皇上进言,哪怕是犯颜直谏,哪怕是批龙鳞,老夫也会上奏。可是老夫不敢答应你能够保下你的妻小,老夫不敢肯定,但是老夫答应你,一定尽全力去做!” “下官多谢大人,大人的大恩大德,下官无以为报,他日大人有所差遣,下官一定竭尽全力!”给孙承宗磕了一个头,许显纯大声的说道。 将许显纯搀扶起来,孙承宗笑着道:“身为官员,自然要好好的为皇上办事,不过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许大人在辽东的所作所为,是对得起皇上,对得起辽东的将士,对得起辽东的百姓的!老夫很是敬佩,不会让许大人寒心的!” “这次多谢大帅相助,下官铭感五内,这就告辞了!”对着孙承宗一抱拳,许显纯恭敬的说道。 “去吧!希望许大人能够早日解决这个案子,给朝廷一个交代,给皇上一个交代!”孙承宗笑着看着许显纯,意味颇深的说道。 贺世贤回到锦衣卫衙门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兵丁给围上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士卒都很精神,身上全都带着一股彪悍之气,一看就是百战精锐。 看着迎面走出来的郑虎,许显纯沉着脸问道:“郑千户,这些人什么时候来的?” “回大人,刚刚到,有一个游击将军正在里面等着您,他说要和你商量一下驻守的事情!”献媚的对着许显纯笑了笑,郑虎弯着腰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许显纯沉声道:“本官知道了,那个人在哪里?带着我去加他!” “在客厅,大人跟着小的来!”献媚的笑了笑,郑虎躬着身子在前面带路。 来到客厅门口之后,许显纯就挥手让郑虎出去,然后缓步的走了进去。看着屋子里面站着的人,贺世贤满意的点了点头,身上的气息很沉稳,看得出不是一个办事鲁莽的人。缓步的走进去,许显纯轻轻的咳嗽一声,沉声道:“不知道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听到背后有人说话,那人才缓缓的转过身,右手扶着刀柄,那人淡然的道:“卑职乃是贺总兵帐前游击将军廖丰,参见同知大人,这次就是贺总兵派卑职过来的。大人有什么差遣,尽管说,卑职尽力去办!” “原来是廖游击啊!请坐,我们坐下说!”一边向着椅子走去,许显纯一边笑着说道。 两人分宾主落座之后,许显纯笑着道:“刚刚本官进来的时候,发现这些军卒都是十分的精锐,不知道廖游击在贺将军那里是做什么的?” “回大人,这五百子弟大部分都是贺将军的亲兵,多是这次沈阳之战追随着贺将军出城的,也都是这一战活下来了。精锐自然全都是精锐,这次贺将军将这些人派过来,是希望事情不要有任何的闪失!”廖丰面无表情,说起话来声音也不带丝毫感情,不过言语之中还是颇为骄傲的。能够统领这样一只队伍,自然是没话说的。 笑着点了点头,原本还以为贺世贤会给自己找麻烦,没想到连这样精锐的亲兵都派过来了。看来孙大帅器重他不是没有原因的,虽然是一个莽夫,可是还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看着廖丰,许显纯笑着道:“廖将军,那这里的防卫你怎么看?是不是应该做一些调整?” 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廖丰沉声道:“大人,这里的事情贺将军已经和卑职说了。以卑职看来,还是外松内紧的好。以后外面还是让锦衣卫的兄弟把手,后面则是交给我带来的人手。卑职会制作一种令牌,凡是想要进入后宅的,必须拿着令牌。而且我们会变换口令,时间不定,只要是变换口令,卑职会第一时间来告诉大人。每个想要进入后院的人,必须拿着令牌,大人的手谕,还要知道口令。否则全部抓起来,如有反抗,就地正法!” 满意的看着廖丰,许显纯真的没想到贺世贤会给自己派这样一个人,这真是人才。想法非常的好,还有实施计划,真是非常不错。笑着看着廖丰,许显纯颇为赞许的道:“好,非常好,就按廖将军说的办法!” “那大人,卑职去准备了!”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廖丰便快步的离开了。 看着廖丰的背影,许显纯小声的道:“未来都是赌出来的,常峰,看看是你说的对,还是我想的对! 第一百九十三章两个人的想法 -- 缓步的走进牢房,听着里面痛苦的呻吟声,许显纯的嘴唇微微向上翘了翘。慢慢的向里走,听着噼噼啪啪火焰燃烧的声音,看着绑在柱子上的陆林,许显纯眉毛都在不断的颤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看到许显纯的眼睛,一定会在他的眼中看到近乎疯狂的欲望。 来到陆林的身边,许显纯笑着看着陆林,语气轻快的说道:“陆将军,我有回来了!你在外面的那些人找我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们是谁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需要问你,那就是你的手里有证据吗?” 摇着头苦涩的笑了笑,陆林一脸无奈的道:“许大人,看到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了,不过我可没有证据。如果我要是有证据的话,恐怕活不到见你的这一刻!他们很放心,就算我说了,没有证据你也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他们才放任我活着。而且我活着,正好可以给他们顶罪,所以许大人,你不用换人来看守,他们是不会来杀我的!” 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许显纯似乎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很快便站了起来,猛地冲到陆林的身边,对着陆林就是一耳光,一边大声的道:“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敢耍我?信不信我杀了你全家?” 似乎没有觉得疼,不过陆林还是伸了伸舌头,将嘴角的血舔干净,然后才笑着道:“许大人,你这样让我什么都不敢说啊!刚刚你离开,我以为你回来之后会改变注意,那样这件事情也就到此完结了!不过现在看来你没有,那许大人,你这样让我没有办法和你说啊!” 颓然的坐回椅子上,许久,许显纯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陆林,沉声道:“谢谢!” “不客气,既然决定了要和你做一条绳上的蚂蚱,那就要让你好好的活着。许大人,你要明白你选择的不是一条坦途,左右都是悬崖,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沉得住气,戒骄戒躁,不要在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然你真的会死的很惨!”看着许显纯,陆林颇为严肃的说道。 慢慢的站起身子,许显纯笑着道:“是啊!刚刚你的一句话就让我丧失了冷静,这是不应该的。其实你本身就是证据,看来那些人不是不想杀你,是没能杀得了。在这之前的一切,也不过是你演的一场戏,陆将军,好手段!” 苦笑着摇了摇头,陆林一脸无奈的道:“这个时候还什么手段不手段的,只不过是为了活命罢了!或许我活不下来,可是我得为我的家小想一想,这也算是最后一搏吧!许大人,你可要想好啊!如果将来皇上那里稍有不妥,大人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目光炯炯的看着陆林,许显纯笑着道:“人这一生,无数次的抉择,一步走对了,便可以直上青云。陆将军,许某问你,你做这些为了什么?” “当年从军不过为了混口饭吃,见过死人之后才明白,原来从军不是光说说就行的。自己在军营里,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不会自己,可是自己死了家里人怎么办?就这样每次打仗,我都拼命的杀掉自己面前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活下来。或许那个时候很简单,就是活下来才能再见到自己的婆娘,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父母。”似乎颇为感慨,看着面前的许显纯,陆林有些黯然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许显纯笑着道:“这样的想法不奇怪,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那你是怎么成了现在这样子呢?” 苦笑着摇了摇头,陆林颇为感慨的道:“后来就升了把总,很高兴,可是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这种兴奋顿时荡然无存。离家三年,家里可谓一贫如洗,父亲被地主打断了腿。看到这样一幕顿时心如刀绞,自然想法就变了。” 慢慢的点了点头,许显纯沉声道:“可以理解,每个人的境遇不同,追求的东西自然不同。想必你后来就开始赚钱了,只不过你应该遇到了一个能让你飞黄腾达的人,或者说是家族!” “是,就是辽东督师的杨家,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杨家走私的秘密。他们收买我,我自然不会傻到拒绝,就这样我的职位越来越高,钱也越来越多。”陆林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有些轻松的道。 “好了,家常说完了,我们来说正事。辽东杨家对朝廷也算忠心,这么多年在朝中也是交友颇广,你说的话虽然我信了,可是这别人未必信啊?”看着陆林,许显纯面容颇为严肃的问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陆林沉声道:“自从杨镐死了以后,这杨家人对朝廷就颇为不满,虽然嘴上没说,这是这心里却是这么想的。虽然朝廷依旧准许杨家人镇守辽东,以示没有怀疑之心,可是杨家人也不敢相信。自那以后,杨家一直在暗中做着走私的买卖。” 慎重的点了点头,许显纯颇为赞同的道:“这个有道理,可是还是这么一说,我们还是没有证据啊!” “许大人,那日你算的帐错了,这次动的不过是我这边的人,我们几个不过是小头而已!大头不在这,这不过是杨家人自己的买卖,还有与人合作的买卖!”陆林看着许显纯,再一次说出来一个让人震惊的事情。 “接着说,我能挺得住!”对着陆林点了点头,许显纯颇为认真的说道。 轻轻的笑了笑,陆林有些玩味的道:“许大人,这个时候摆在你面前的依旧是两条路,这第一,把事情查到杨家这里就为止,那条线上的人不去碰。也可以说是因为我这里才将杨家抖出来的,那些人不会为难大人,大人也是大功一件啊!” “第二呢?说来听听!”许显纯也是玩味的笑了笑,轻松的说道。 “这第二,就是接着查,不过许大人,我可提醒你,那条线的人我可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哪里、做什么的,我可是一点不清楚。想要查他们,您就只能找别的突破口了!不过想要查他们,难度太大,真的会死人的!”看着许显纯,陆林笑着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许显纯围着陆林转了几圈,然后笑着道:“或许你是在想我是不是疯了,认为我是一个急功好利的人,可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如果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这个道理我懂,我也深深的明白。” 有些不解的看着许显纯,陆林颇为诧异的问道:“既然许大人都明白,为何还要这样做呢?” “既然你我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就不妨和你说说。在这次来辽东之前,皇上召见了我,你知道皇上和我是怎么说的吗?”轻轻的将陆林身上的绳子解开,许显纯一边笑着问道。 “皇上怎么说的?”慢慢的活动自己的胳膊,陆林笑着问道。 将绳子仍在一边,拉着陆林坐下,许显纯苦笑着道:“皇上说了,到了辽东什么不要顾忌,好好的查,查出什么牵扯也不要紧。就算是牵扯到朝堂上来,也没什么,不要顾忌!”说着看向陆林,笑着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见陆林摇头,许显纯接着道:“这意味着皇上已经知道了辽东的事情,知道了朝堂上有人参与辽东的事情,甚至皇上已经知道了究竟是谁。之所以派我到辽东来,就是要找证据,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所以无论牵扯到谁,我都不害怕,因为有皇上撑腰呢!可是如果我什么都查不出来,估计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许大人这么尽心尽力,不畏艰险,原本以为是一位忠臣良将,看来也是身不由己啊!”摇着头苦涩的笑了笑,陆林语气颇为古怪的说道。 “人啊!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着想,皇上就是怕我随便找个地方就停下来,把案子向上一交,所以才召见的我。其实这个案子就算没有证据,只要随便捏造一点,他们也得认着,因为皇上正在那里等着他们呢!”许显纯轻轻的叹了口气,一脸笑容的接着道:“相对来说,你就是这里面小的不能在小的一条鱼,是活着还是死了,根本无关轻重。” 苦笑着摇了摇好头,陆林沉声道:“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无足轻重,可是对我自己来讲,这一生恐怕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正重要的。” “其实就是一张嘴,如果皇上高兴,可以再给你个身份。就说你是锦衣卫密探,在辽东潜伏多年了,这次终于将案子查清了!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你不但不会死,还能升官发财呢!”轻轻的顶了顶陆林,许显纯笑着说道。 “许大人,你不是说真的吧?不过这样的事情好像你就能做主吧?”满脸希望的看着许显纯,陆林颇为激动的说道。 用力的逃了摇头,许显纯笑着道:“你也太高看我了,锦衣卫的密探都是有密档的,每年都要核查。如果人死了,那就由他的儿子继承,如果没有儿子那就找个子侄继承。想要进去,可是非常的不容易的,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不过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骆大人能办。不过他因该不会这么做,毕竟这可是欺君之罪,所以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得落到皇上的身上。” “那怎么可能啊!想要皇上赦免我?那可是比登天都难啊!”陆林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说道。 “人啊!要有信心,如果这次的事情办好了,我会在皇上的面前说一说,没准皇上一高兴,就把你给放了呢!”看着陆林,许显纯笑着说道。 低头想了想,陆林才看着许显纯,一脸认真的道:“希望许大人不要忘了今天说的话,以后也能言而有信!” “这个自然,许某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既然答应你会在皇上面前保你,我就一定会说!好了,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这已经是我能出的最大的筹码了!”看着陆林,许显纯颇为焦急的说道。 “好吧!我这边的案子已经没什么好查的了,都差不多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这次杨家之所以要打开城门投降,是因为他知道了朝廷在调查他。熊廷弼的案子一直没有个说法,杨家人已经开始慌了,所以才要将沈阳城献给建奴,建奴那边也答应给杨家一个大官。不过这件事情没有证据,不过是我一个人说法,杨家是不会承认的。当初我们也是口头的命令,并没有什么证据”陆林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许显纯笑了笑,才缓缓的开口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许显纯笑着道:“这些等一下全都写下来,然后你签字画押!那关于那条线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 “这个我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那些人有货,无论是粮食,还是私盐,甚至是军械,他们都有。不过他们的分成是不一样的,他们是五五分的,每人一半!提供货物的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应该很有势力,不应该是朝堂上的某个人,而是一群人!”陆林低着头想着,一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缓缓的点了点头,许显纯沉声问道:“原来是这样,可是那要怎么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这个我知道,这些人一本密帐,发货的那边一本,出货的这边一本。也就是那些人手里有一本,杨家这边一本。我们只需要拿到杨家的这本就可以,上面记载着出货的人,出的什么货,多少钱成交的,这个就可以了!”脸色一整,陆林颇为认真的说道。 “这样不行,明面上出货的这些人肯定不是本人,大多应该是家奴或者干脆就是雇来的。就算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也没有办法伤到朝堂上的那些人,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许显纯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你,不由苦恼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密折 -- 天启元年,三月十三,宜动土搬家,忌婚丧嫁娶。 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看着站在一边的陈洪,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陛下,外面依旧是沸沸扬扬的,都在说陛下为张居正平反是英明之举!陛下是一代明君,能够堪比唐太宗汉武帝的皇帝!”陈洪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他知道天启皇帝并不爱听这些,尤其是那些人这么说。 慢慢的站起身子,缓步的走下台阶,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道:“前几天还是重审张居正的案子,今天就变成了为张居正平反,这些人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陛下,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这样的话陈洪本来不该说的,可是看到天启皇帝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陈洪还是没忍住。 无奈的笑了笑,天启皇帝颓然的道:“朕能有什么办法?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拿着无耻当无畏,朕有什么办法?拿着朕的工钱,做着朕的官,却不为朕做事,还总是逼着朕不得不按照他们说的去做,这些人就是朕的臣子啊!” 看着天启皇帝,陈洪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天启皇帝说的都是事实啊!朝中的大臣很多都是这样,沉吟了一下,陈洪笑着道:“陛下,朝中大臣不全是这样,不也有像孙大学士那样忠君爱国的吗?陛下放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陈洪,你知道这其实不是让朕生气的,你拿着朕的东西,不给钱这也就算了。拿了朕的钱不办事,这也能忍。可是这些人明明站着便宜,做着无耻的事情,还处处攻击朕。本来就是他们不对,搞的像朕对不起他们一样。只要是不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就会被骂,什么昏君,无能,各种说法都来了。凭什么啊!凭什么啊!这是朕的国家,朕的官,愿意做不做,不做可以滚蛋啊!为什么这么义正言辞的?好像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难道他们就一点廉耻都没有吗?”天启皇帝似乎有些激动,在大殿里痛斥着,脸上的表情也是格外的愤慨!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陈洪有些不明所以的道:“陛下,您这是说谁呢?” “说谁谁知道!”怒气冲冲的坐回椅子上,天启皇帝似乎还没有消气,半晌才开口问道:“陈洪,早朝的事情怎么说的?” “回陛下,内臣已经告诉外面的人了,陛下要斋戒七天,恳请神宗皇帝不要怪罪。这七天皇早朝取消,十六的早朝实在七天之内,所以下一次的早朝是在十九!”陈洪见天启皇帝似乎平稳了很多,不由笑着说道。这段时间以来,陈洪已经习惯了天启皇帝这个样子,只是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天启皇帝发脾气之后,也不会打人,更不会杀人。不过每次发完脾气之后,似乎就能冷静下来,将心里那些不舒服全部搬出去了一样。 “今天是什么日子?”似乎骂的有些口渴,天启皇帝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沉声问道。 “回陛下,今天十三!”陈洪恭敬的答道。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L A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沉声道:“还有六天的时间,也不知道来不来及。实在不行朕还得装病,这是皇上过的日子吗!” 转过头看着陈洪,天启皇帝问道:“皇后呢?今天怎么没看到她?” “回陛下,皇后娘娘今天早上来的时候陛下还没有起,就到后面去找长公主了。听说长公主做出了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后宫的几位娘娘都去看了,很热闹!”陈洪见天启皇帝问起张皇后,顿时笑着说道。极力的渲染后宫的愉快,希望天启皇帝离开乾清宫。陈洪最近觉得天启皇帝只要在乾清宫里,就怪怪的,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坐在龙椅上的时候。 不过陈洪似乎是要失望了,天启皇帝虽然露出了很感兴趣的表情,可是却没有要去的意思。看着天启皇帝坐在那里,微笑着喝茶,陈洪忽然觉得后脊梁有些发凉。 就在陈洪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忽然快步的跑了进来,跑得有些急,还差点摔了一跤。 看着太监狼狈的样子,陈洪顿时有些恼怒,大声的呵斥道:“干什么呢?没一点样子,小兔崽子,你作死呢是不是?” “干爹,恕罪!孩儿是一时情急!”小太监似乎非常害怕陈洪,听到陈洪的呵斥都没搭理天启皇帝,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起来,丢人现眼,朝哪里跪呢?”陈洪似乎真的生气了,只是说完之后又连忙转过身,对着天启皇帝就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道:“皇上,内臣管教无方,请皇上治罪!” 看着在地上磕头的两个人,天启皇帝似乎来了兴趣,让二人起来之后,天启皇帝笑着问陈洪:“这宫里的太监不少,你怎么就挑了这样一个干儿子?朕可是听说陈洪你是不收干儿子的?” “回陛下,内臣的确不收干儿子,不过他有点特殊。从小就喜欢练武,天赋也不错,所以内臣才收了他。本来是想收个徒弟的,可是内臣这些太监也不能做师傅啊!没有办法,就只能认成干儿子了!”似乎觉得有些不妥,陈洪说起来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上下打量着那个小太监,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可是觉得哪里不妥。最后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小太监沉声问道:“你这么着急的跑进来什么事情啊?” “回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求见!”小太监见天启皇帝问话,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 诧异的看着小太监,天启皇帝颇为好奇的问道:“骆思恭来了就来了呗!有什么值得激动的吗?” “这个,皇上,奴婢这是第一次进来通报,所以有点紧张!”扭捏了半天,小太监才磕磕巴巴的说道。 看着小太监的样子,天启皇帝顿时大笑了起来,伸手指着他,却没有说话。许久天启皇帝才稳定下来,对着陈洪说道:“去吧!让骆思恭进来,应该是辽东那边有消息了!” 时间不长,骆思恭便快步的走了进来,撩衣服跪倒,大声的说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骆爱卿起来吧!来人,给骆爱卿搬个凳子来!”等到骆思恭坐下,天启皇帝才笑着道:“骆爱卿,这次来有什么事情?是不是辽东的事情有眉目了?” “是,陛下,的确是辽东的事情有眉目了。臣刚刚收到了许同知的飞鸽传书,这是信件!”说着许显纯在怀里拿出了一封信,将该给了站在天启皇帝身边的陈洪。 接过陈洪递过来的信,天启皇帝沉声问道:“骆爱卿,这信你看了吗?” “回陛下,臣没看!”骆思恭恭敬的施了一礼,一脸认真的说道。 天启皇帝正在拆信的手立刻顿住了,将信交给骆思恭,天启皇帝沉声道:“骆爱卿,朕对你从来都是信任有加,这次派许显纯去辽东,朕有朕的苦衷,爱卿没有怪朕吧?” “陛下,臣知道陛下对臣的关切和爱护,臣万死不能报。怎么敢怪皇上。”骆思恭赶忙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之前或许还有疑虑,可是现在骆思恭想明白了,皇上这是在保护自己啊! 将手里的信交给陈洪,天启皇帝对着骆思恭沉声道:“以后凡是经转锦衣卫的信件,骆爱卿都有权力调阅,这是朕给你的特权。现在看一看吧!然后说给朕听一听!” “是,陛下!”恭敬的接过信件,骆思恭颇为激动的说道。 等到骆思恭把信看完,天启皇帝沉声问道:“信上怎么说?” “回陛下,许同知介绍了案情的进展,辽东的案子已经差的差不多了。辽东走私通敌的主使者就是杨家,自从萨尔浒之战之后,朝廷杀了杨镐就开始了。这次要开城的也是杨家的,他们认为朝廷会通过熊廷弼的案子打击杨家,所以他们先下手为强,准备把沈阳城献给建奴。”骆思恭对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沉声道。 “这些朕早就料到了,徐爱卿还在心里说了什么?”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接着问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骆思恭才接着道:“许同知说杨家的手上有一本账本,是给他们供货的商家,不过这些商家的背后很可能是朝中的大臣。如果拿到账本查下去,一来动静太大,二来想要都查清,难度恐怕有些大啊!所以许同知也在犹豫,希望陛下能给个旨意,究竟是怎么样查。” 看着骆思恭,天启皇帝沉声道:“事情的确有些难办,如果逼得太急了,那些人肯定学壁虎断尾自保。到那个时候,这些人还是能保住。自然动了,就一定要一网打尽,不然后患无穷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时机 -- 慢慢的在大殿里来回的走动,天启皇帝皱着眉头不断的思索着,整个大殿只有天启皇帝的脚步声。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人的心上,让一边的陈洪和骆思恭都有些紧张。 许久,天启皇帝慢慢的停住了脚步,来到骆思恭的身边,沉声道:“飞鸽传书许显纯,告诉他抄了杨渊的府邸,不过在抄家之前一定要拿到那本密帐。然后按照密帐抄家拿人,无论是前台的还是幕后的,在辽东的就在辽东的抓。凡是在京城的,就全部抓到诏狱里面。如果牵扯到朝堂上的官员,在立刻报到朕这里!” “是,臣领旨!”骆思恭虽然诧异天启皇帝的行为,可是却不敢有丝毫的违背,这个时候他知道天启皇帝要动手了。不过这也是骆思恭一直期待的机会,这是锦衣卫的机会! “骆爱卿,将整个京城的锦衣卫全都调动起来,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全都给朕动起来。查找闲杂人等,严密监视京城各个衙门的动向,哪里有人聚会议论朝政,全都给朕驱散。如果情节严重,当街辱骂朝廷之人,全都给朕抓起来,下诏狱。全部严加审问,挖出幕后主使!但是切忌一点,不可扰民,不可随意诬陷,不可构陷忠良,如果让朕知道你犯了其中一条,朕绝对会严惩你,听明白了吗?”天启皇帝目光炯炯的看着骆思恭,满脸严肃的道。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骆思恭大声的道:“臣骆思恭接旨,陛下放心,臣一定做好!” “好了,你去吧!”挥挥手示意骆思恭离去,天启皇帝回头对陈洪道:“传朕旨意,让东厂督公魏朝,调动东厂的明探暗探,全力监视京城的官员府邸,重点监视六部尚书、六部侍郎、以及员外郎,当然那还有东林党!” “是,陛下,朕这就去办!”看着天启皇帝决然的目光,听着天启皇帝不容置疑的话语,陈洪忽然有一阵模糊。他仿佛看到了天启皇帝登基的那天,一样的神态,一样的语气。就是这样,天启皇帝将皇宫里来了一个大清洗,不过这次显然不一样,天启皇帝要清洗的是朝堂。 见陈洪想要往外走,天启皇帝一挥手,皱着眉头接着道:“等一下,派人传旨英国公张维贤,接管五城兵马司和五门提督衙门。从今天开始,对进出京城之人进行严加盘查,尤其是官吏府邸出去的人。让东厂那边盯住,有人想出城,就让英国公好好的搜一搜,无论有没有搜到东西,人全部扣下!” “是,陛下!”陈洪觉得天启皇帝似乎有些小题大作了,至于这样吗?这好像是要平叛啊! 可是天启皇帝的下一句话才真的让陈洪愣住了,只见天启皇帝再一次开口道:“传令孙传庭,让三大营的士兵给朕不要动,除非有朕的手谕,不然不要出一兵一卒!但凡有人前去调兵,全都给朕扣下。如有人强行出迎,全部就地正法,格杀勿论!” 右手不断的抚摸着自己的剑柄,天启皇帝的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小心无大错。这次不光是东林党,朝堂上这些人全部都要整治,既然选择了动,就一定要一举澄清朝堂。 静静的想了想,天启皇帝接着道:“让东厂注意所有在京的王爷,飞鸽传书各地的密探,严密监视各地王爷的动向。一旦有什么疑点,一定要第一时间报告朕!” “是,陛下,内臣这就去传旨!”见天启皇帝说完了,陈洪立刻躬着身子施了一礼,大声的说道。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示意陈洪去传旨,心里不禁暗道:“来到这里快一年了,成败在此一举了!” 京城已经开始准备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天启皇帝如此大的动作,想要保密也是不可能的。圣旨刚刚传出去,整个北京城顿时就动了起来,大街上到处都是锦衣卫的和东厂的番子,整个北京城顿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已经多年没有进入军营的英国公张维贤,虽然接到圣旨的时候一愣,可是也没敢过多的耽搁。穿上了祖传的铠甲,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张玉大将军身穿的,不过张维贤拿出来的时候,却是小心翼翼,总之是祖上传下来的。当天这位国公爷就走进了五城兵马司,整个京城就仿佛戒严了一样。 这些都是京城的百姓能看到的变化,还有很多他们看不到的,只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京城在酝酿着一股风暴。甚至有的人怀疑,是不是天启皇帝病危了,一时间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京城的变化远在辽东的贺世贤是不清楚的,不过当他接到京城的飞鸽传书之后,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拿着那封密信,许显纯第一时间来到的是牢房,再将信给陆林看了之后,许显纯满脸兴奋的道:“看到没有,皇上要动手了!皇上也答应我们这边动手了!” “许大人,不要高兴的太早,皇上是同意了,不过这里面有一个条件,在抄了杨家之前,先要拿到账本!”陆林似乎并没有许显纯那么高兴,对于许显纯来说,这是一个机会。可是对于陆林来说,自己似乎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丝毫没有在意陆林的说法,许显纯依旧兴奋的道:“其他的先不说,皇上让我们动手,以后就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了!” “许大人说的有道理,不过这账本的事情大人准备怎么办?”看着许显纯,陆林皱着眉头说道。 笑着来到陆林的身边,许显纯淡然的道:“不是还有你吗?你既然知道有这本帐,就一定知道这本帐在谁的手里!这也是我为什么第一时间来找你的原因!” 看着许显纯的笑容,陆林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脸苦笑着道:“许大人,你就不怕我不知道?那样事情可就办砸了?” “刚刚本官的确有些担心,可是刚刚看到你之后,我知道,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慢慢的坐到椅子上,许显纯笑着说道。 “许大人还真是相信在下啊!”苦笑着摇了摇头,陆林有些无奈的说道。 肯定的点了点头,许显纯沉声道:“本官一项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现在陆将军就不要有什么隐瞒了,都说出来吧!” “好吧!杨府的能见到这本账册的人只有两个,其中之一就是杨渊,另外一个就是杨家的大账房。杨渊这个人虽然有些能耐,可是这管账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杨渊的这个大账房是从绍兴请来的,据说在这方面是颇有能力,这个帐房姓黄。以前每次我们分账的时候,都是这位黄帐房来的,这个人很受杨渊的信任。”慢慢的点了点头,陆林沉声说道。 “能不能收买这个黄帐房?”听着陆林的话,许显纯低着头说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陆林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虽然我不知道黄帐房和杨渊的关系,不过就连杨家的大公子见到黄帐房,都会恭敬的叫一声黄叔。据说这位黄帐房有一个儿子,虽然不成器却是三代单传,黄帐房很宠着他。不过这个黄公子很不成器,赌钱、嫖妓、飞鹰走狗什么都做。黄家的一家人都住在杨府,平日里很少出门,唯一一个经常出门的就是这位黄大公子。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我们想要抓到这个黄大公子,似乎也是颇有难度啊!” 慢慢的站起身子,许显纯紧紧的皱着眉头,不断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半晌,他回过头对陆林道:“你等着,我去找一个人!” 虽然奇怪许显纯想要去找谁,可是陆林还是慢慢的点了点头,时间不长,许显纯就回来了,在他身后的是沈阳城锦衣卫千户郑虎。 等到郑虎进来,陆林才恍然大悟,自己长年在军营,许显纯刚从京城来,这些事情还是交给这个地头蛇的好。 “郑千户,本官问你,你可认识杨府黄大帐房的儿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郑虎,许显纯沉声问道。 献媚的笑了笑,郑虎连忙道:“回大人,这个黄林公子小的不认识,不过小的的表弟个黄公子比较熟。黄公子平日里喜欢逛逛青楼、赌钱,小的的表弟也好这口,所以两个人走的比较近!” 和陆林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喜意,许显纯连忙对郑虎道:“你这个表弟在什么地方?” “回大人,小的的表弟是一个总旗,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忙着!”似乎有些不敢说,郑虎小心翼翼的看着许显纯,显然他表弟的这个总旗来的并不光彩。 许显纯此时显然没有心思关心这些,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了几次,双手猛地一拍,回头对郑虎道:“去把你的表弟找来,本官要送他一个功劳,如果能够做成,本官保他一个实受百户!” 郑虎顿时大喜,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连忙向着外面跑了出去! “许大人,这事情准备怎么办?”轻轻的皱着眉头,陆林有些疑惑的问道。 “诱之以色,自然水到渠成!”故作高明的笑了笑,许显纯淡然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大清洗 -- 相对于沈阳城,辽阳城的城池并没有那么坚固,不过防御能力却要比沈阳城强一些。与沈阳城更大的不同是辽阳城的繁华程度,虽然比不上江南的城市,可是在这辽东也算的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了! 位于辽阳城最中心的府邸,那就是辽东巡抚的府邸,不但占地广大,而且也非常的豪华气派。在距离巡抚宅子不远的一个院子里,王承恩正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手里拿着一章薄薄的信纸,眉头皱的紧紧的。 在王承恩的不远处站着四个人,正是早就来到辽阳的笑四笑兄弟,此时几人都是一脸凝重的看着王承恩。 “你们几个看看,这是督公刚刚发过来的。”见信纸交给几个人,王承恩沉声道。 等到几个人把信看完了,王承恩脸色颇为凝重的说道:“督公说京城已经戒严了,锦衣卫那边有大动作了,辽东这边的事情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接着就是京城那边。可是我们这边还没有开始,这样我们很被动。督公说下一次的朝会是十九,要我们在两天内将辽东的事情了解,然后回京处理京城的事情,时间太紧了,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最后笑四笑站了出来,对着王承恩施了一礼,沉声道:“公公,这个好像没有什么难的,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找到杨大人配合我们抓人就是了!” 这次王承恩则是满脸不解的看着四个人,有些奇怪的道:“怎么?难道你们都把事情查清楚了?” 在身后的人手里拿过一本账,笑四笑恭敬的对王承恩说道:“大人,这是一本账,里面记载了贪污辽东军饷的人和数量。我们已经掌握了人证,物证抄家之后就有了,虽然这本帐是我们做的,但是这里的东西全都是真的。” 慢慢的拿过账本,王承恩慢慢的翻动着,越看脸色越黑,眉头皱的越紧。到最后,王承恩的身子都在不断的颤抖,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你们确定这些都是真的?”慢慢的转过身,王承恩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四个人,身子都在不断的颤抖。 “回公公,我们敢以性命担保这是真的,不但私吞粮饷,这些人还走私通敌。他们和辽东督师杨渊相互勾结,每年都和蒙古人建奴坐着买卖。被他们克扣的军粮和军中器械,大部分都被卖到了塞外,有一部分卖到了朝鲜。”对着王承恩施了一礼,笑四笑声音肯定的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王承恩的脸上依旧是满脸的不敢置信,看着四人,再一次颇为严肃的问道:“查到京城的牵连了吗?” “回公公,查到了,这个是关于京城官员的,有的有证据的,有的还没有证据。不过卑职相信,只要抄了刚刚那本账册人的家,就一定能够找到证据!”笑四笑的语气依旧丝毫不变,说出来的话也是异常的肯定。 接过另一本账册,王承恩慢慢的翻动,似乎有了刚刚的那本账册,王承恩没有太多的失态。等到看完了之后,王承恩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沉着脸问四个人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回公公,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真的,我们四兄弟不会拿着我们的性命开玩笑。不过公公,卑职觉得沈阳那边锦衣卫应该要动手了,他们要动的肯定是辽东督师杨渊。卑职觉得我们这边也应该快点,不能再让锦衣卫压一头,这也是我们兄弟几人为什么这么玩命的原因。”笑四笑的耐心似乎非常的好,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语气也依旧是平平淡淡的。 用力的点了点头,王承恩沉声道:“你们在这里等着,集合我们的人手,等着咱家回来,咱家去见辽东巡抚杨涟杨大人!” “公公,卑职还有一件事情要说!”见王承恩要走,笑四笑立刻大声的说道。 回过头看着他,王承恩沉声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大人,卑职觉得抓人要同时进行,我们应该在几个地方同时布置,然后在动手,不然很容易打草惊蛇,生出变动啊!”笑四笑一脸的认真,沉声说道。 “具体的行动方案等咱家回来在和你们商量,不过我们的人手肯定不够。咱家这里有皇上给杨巡抚的圣旨,会让杨巡抚派人的!” 杨涟这一段的心情非常的好,本来还想要着手整治一下吏治,不过东厂那边正在查。本来杨涟是不信任东厂这些人的,不过天启皇帝有话,让他不要干涉东厂这些人的事情。杨涟虽然心有不甘,不过看到东厂的这些人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变放心了很多。 不过当听到外面有一位公公求见的时候,杨涟还是心有疑虑,可是也不能不见啊! 看到走进来的王承恩,杨涟就是一愣,这个人他认识,当年泰昌皇帝做王爷的时候,这个人就是王府的总管。他怎么到辽东来了?不过对王承恩,杨涟的印象可是非常好的,快步的迎着王承恩走了过去,笑着道:“王公公,许久不见了,没想到王公公也来到辽东了。” 不过让杨涟没有想到的是,王承恩根本没有搭理自己,脸上的表情也是颇为严肃,走进屋子里之后,背北朝南,大声的说道:“辽东巡抚杨涟接旨!” 听到这里杨涟就愣住了,连忙收敛笑容,撩起自己的衣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大声的道:“臣杨涟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没有看杨涟,王承恩从怀里拿出一个黄色的卷轴,先是举过头顶,然后才慢慢的展开。略微沉吟了一下,才大声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辽东之局面,影响深远,朕颇为担心。特遣王承恩前往辽东,查察贪污军饷一案,辽东巡抚杨涟,应尽力协助,已成王事,钦此’。”念完之后,王承恩将圣旨放到杨涟的手上,一边笑着说道:“杨大人,快领旨谢恩吧!” “臣杨涟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将圣旨接过来,高高的举过头顶,杨莲大声的喊道。 等到杨涟喊完,王承恩才笑着道:“杨大人,快起来吧!这地上凉啊!” 笑着站起来,杨涟有些埋怨的道:“王公公,你这是什么时候来的辽东啊?怎么也不来见我?” “杨大人,咱家也是来的匆忙啊!昨天才到。”对着杨涟笑了笑,王承恩也有些无奈的道。 拉着王承恩坐下,杨涟对外面大声的道:“来人啊!上茶!把我珍藏的碧螺春拿出来!”说着笑着回头看着王承恩,笑着道:“我记得王公公就喜欢这一口,没有记错吧?” “咱家谢过杨大人了,难得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咱家的心里真是感激杨大人啊!”对着杨涟抱了抱拳,王承恩笑着说道。 “王公公这说的是哪里话,当年先皇还在的时候,我们早就相熟。杨某多亏了王公公,才能得到先帝的赏识,说来应该杨某谢谢王公公才对啊!”杨涟对于当年的事情依旧记忆犹新,说起来也是颇为的感慨啊! 缓缓的点了点头,王承恩笑着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非常奇妙的,杨大人能够走今天是因为你有能力,两代皇上都对你赞赏有加,在咱们大明朝可是不多见啊!” “承蒙皇上不弃,杨某这心里也是颇为感动啊!”示意王承恩喝茶,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杨涟才笑着道:“王公公,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吧!皇上既然下了圣旨,这事情恐怕不小吧?杨某也听说了沈阳城得事情,看来皇上是真的打算整治辽东了!” “事情是非常的严重,至于皇上是不是想整治辽东,咱家并不知道。不过这次咱家可是需要杨大人的帮忙,事情在杨大人这里似乎有些不好办!”一边说着,王承恩一边在怀里拿出了一本账册,正是笑四笑给他的第一本账册! 见王承恩说的严重,杨涟的表情顿时也严肃了起来,没有再说什么,接过了账本一页一页翻了起来。不同于王承恩的吃惊,杨涟则是满脸的不敢置信,脸上不断的有汗水低落。身子都在不断的颤抖,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许久,杨涟将账册轻轻的合上,满脸不敢置信的道:“王公公,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这上面的东西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缓缓的摇了摇头,王承恩脸上的表情非常的认真,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杨大人,我知道你不敢相信,但是这些真的是真的。我刚看到时候也不相信是真的,可是这确实是真的。” 杨涟猛地站起身子,全身不住的颤抖,身子一晃差一点就摔倒了,半晌才声音沙哑的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皇上要惩治他们?你们东厂栽赃陷害的?” “杨大人,注意你说的话,说咱家的咱家就不计较了,可是这诽谤皇上的话,你最好是最后一次说。这次咱家就当没听到,如果再有下次,就不要怪咱家翻脸不认人!”王承恩似乎真的生气了,来到杨涟的面前,大声的呵斥道。 许久,杨涟才恢复了正常,慢慢的将身子站直,然后对着王承恩深深的施了一礼,一边沉声道:“王公公,杨某失态了,有对不住王公公的地方,希望王公公不要往心里去!”在杨涟的眼里,王承恩不仅仅是一个太监,更是自己的恩人。这么多年的礼教告诉他,这样对自己的恩人,是非常的不妥的! 将杨涟搀扶了起来,王承恩的脸色依旧不变,很是阴沉,等到杨涟站直了,王承恩才沉声道:“杨大人,咱家是个太监,平日里这委屈受惯了,你说一句不说一句的咱家也不往心里去。不过杨大人,今天咱家得说你几句,杨大人不过一个小小的兵部给事中,是皇上将你提拔的这辽东巡抚的位置上的。这样的提升可是少有的,算得上是超拔任用了吧?皇上对你怎么样?杨大人你自己摸摸胸口。现在你居然怀疑皇上,这不但不是为臣之道,更加辜负皇上对你的信任!” “王公公,杨某惭愧啊!有负皇上对我的重托。”杨涟真的是一脸的惭愧,甚至觉得无地自容了! 笑着点了点头,王承恩颇为满意的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杨大人的心情咱家能理解,相信皇上也能理解,毕竟那些人在杨大人的心里,份量可是一样啊!” 缓缓的坐回椅子上,杨涟轻轻的翻开账册,苦笑着道:“蓟辽总督刘安,这可是和叶向高同一时期的人,官场上声誉非常的高啊!现在还是杨某的上司,这让杨某情何以堪啊!广宁知府王化贞,乃是原内阁首辅大学士叶向高的弟子,官声也一直不错。还有这个,金州知府张远,这也是一位官声非常不错的人,这次却全都在这上面了!” 笑着看着杨涟,王承恩颇为玩味的说道:“杨大人,这些人除了官声不错,应该还有一个相同的身份,那就是东林党。这个本子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东林党,上到蓟辽总督刘安,下到广宁知府王化贞,无一例外。” “王公公说的没错,的确都是东林党人,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杨涟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多年信任的这些人,以为朋友的这些人,难道都是这样的人?” “杨大人,你也是东林党的人,这件事情咱家知道,皇上也知道。不过这次皇上依旧让你辅助咱家办案,一来是因为你是辽东巡抚,这二来因为皇上想要告诉你,皇上不曾怀疑过你,皇上信任你!”王承恩的话虽然不多,语气也不重,可是听在杨涟的耳朵里却是震耳发聩。 再次对这王承恩拜了拜,杨涟满脸感激的道:“王公公,你这一番话真乃醍醐灌顶,事情的真伪杨某和公公一起查证,有什么吩咐,王公公尽管说!” 第一百九十七章绑架 -- 京师的气氛很紧张,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兵丁,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不过很快老百姓就发现,这次和以前不同,这些人根本不找自己的麻烦。 无论是颇为担心的小商贩,还是害怕被收钱的店家,锦衣卫和东厂,没有一个人来打扰。不过街上的混混无赖却全都不见了,锦衣卫如果见到这些人基本就是一顿毒打,然后直接下狱。有的被抓到了诏狱里,有的甚至被当场格杀,京城的治安倒是好了很多,甚至都做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渐渐的有人发现了,这次的矛头似乎对准了读书人,只要有读书人聚会,就能看到锦衣卫和东厂番子那令人讨厌的嘴脸。不过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在屡次的碰撞中,吃亏自然都是这些读书人。 外面发生的事情,天启皇帝并不清楚,此时的天启皇帝正在看奏折。 “宝珠,不要看了,没什么用!让司礼监的人批复去去吧!”伸了一个懒腰,天启皇帝有些疲累的道。 淡然的笑了笑,张皇后慢慢的走到天启皇帝的身后,轻轻的捏着天启皇帝的肩膀。想了想,张皇后有些迟疑的道:“陛下,京城应该已经沸沸扬扬了,陛下究竟准备怎么办啊?” 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天启皇帝慢慢的靠在张皇后的身上,笑着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过这东风已经快来了!”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张皇后笑着道:“妾身不懂,不过妾身希望陛下能够得偿所愿!” 缓缓的闭上眼睛,天启皇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沉声道:“清空了,才能装新的!不过推倒旧有的,树立全新的,都需要用鲜血来洗礼啊!” 天启皇帝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辽东这边的行动也在抓紧部署着,一切都在等着这边的结果。虽然事情很焦急,不过一切都非常的秘密,没有走漏半点消息。沈阳城里的人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寻常,商人经商,小贩做买卖,各自都在做着自己平常做的事情。 长春楼,沈阳城内最大的青楼,每天晚上这里的非常的热闹,人来人往的。此时正是长春楼正热闹的时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门口娇笑着招揽客人! 在不远处的胡同口,两个人并肩走了过来,虽然穿着很是华贵,可是在这里却并不显眼。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两个人刚出现在胡同口,边有人飞跑着进去通告了! 两个人走到长春楼的门口时,老鸨子已经挥舞着手绢,晃动着腰肢走了过来。看到进来的两个人,老鸨子顿时娇笑着说道:“哎呀,这不是黄公子吗?您可有日子没来了!我这长春楼的姑娘可是很想念黄公子啊!” 在怀里拿出一张银票,轻轻的向老鸨子的胸口一塞,被称作黄公子的人笑着道:“老爷子管得严,难得有空,这几天不见,王妈妈好像变大了不少了,要不今天王妈妈陪着本公子走上几个回合,说不定会让你欲仙欲死啊!” “黄公子,我王妈妈倒是没什么,就怕你黄公子着小腰受不了,要是出来什么事情,老娘可是不认账啊!”笑着将银子收起来,老鸨子一边挑逗着说道。 “这也是生不逢时啊!如果在早生几年,本公子说什么也要尝一尝你王妈妈的味道!”用手里的折扇挑着老鸨的下巴,黄公子笑着说道。 轻轻的白了一眼黄公子,老鸨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人,不由娇笑着道:“原来是陈总旗啊!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最近不是挺忙的吗?” “王妈妈这是要把生意往外推啊!”说着将目光看向一边的黄公子,笑着道:“黄公子,王妈妈似乎不欢迎我们啊!要不我们换一家?小弟可是听说春风楼那边来了一个天竺的美人,据说那腰就像蛇精一样,黄公子要不要试试?” “此话当真?怎么不早说啊!走,走!”黄公子显的非常激动,顿时就拉着陈总旗向外走去! 笑吟吟的看着王妈妈,陈总旗颇为玩味的道:“王妈妈,还不拿出你的杀手锏,不然我们真的走了,黄公子可不是好惹的哦!” 苦笑着摇了摇头,老鸨子白了陈总旗一眼,手绢一晃,娇嗔着说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您的耳目,好了,来吧!”说着一转身,扭腰走了进去! 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陈总旗,黄公子好奇的问道:“怎么?长春楼又来了什么好货色?” “不然小弟也不会招呼黄公子来了,前几天这长春楼来了一对姐妹,是双胞胎,年纪都不大。据说是长的很漂亮,这位王妈妈可是宝贝着呢!想要好好的调教一下,然后卖个好价钱。不过在这沈阳城里,除了黄公子,谁还有这个风采啊!”陈总旗献媚的看着黄公子,一脸笑容的说道。 “那还等什么!走啊!”兴奋的一笑,黄公子大步的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两个人来到二人的雅间,时间不长,酒菜便摆了上来,老鸨子也笑着走了进来。在老鸨子的身后,跟着两个女孩子,差不多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都带着白纱,看到不长的什么样子,不过身材身份的匀称,凹凸有致! 看到两个小美人,黄公子顿时面露喜色,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给了老鸨。也没有看老鸨,只是笑着问道:“够不够?不够的话,你说个数!” 将银票收起来,老鸨笑着道:“够了,够了,黄公子,你们好好玩啊!”说完便退了出去,将门也关上了! 左右看了看,陈总旗也笑着道:“黄公子,小的也出去了,你玩的开心!”说着一开门便走了出去! 陈总旗离开房间之后,便找来了老鸨子,颇为严肃的对老鸨子说道:“你派人盯着,我去找同知大人,不要让人靠近房间。” “我知道,后面的通道已经准备好,你们要尽快把人弄走,这里不能暴露!”老鸨子此时也没有了刚刚的媚笑,脸上也是颇为刚硬,一看就不是寻常的角色。 屋子里就剩下三个人了,黄公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个少女,一脸淫笑着说道:“来,你们两个坐过来,坐到爷的腿上来!” 两个小姑娘似乎很害怕,亦步亦趋的来到黄公子的身边,其中一个娇柔的问道:“姐,你来还是我来!” “一块来呗!”黄公子淫笑着看着两人,说着就伸手想要去拉两个少女。可是他刚动,就觉得后脖子一疼,然后就不醒人事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黄公子,刚刚说话的小姑娘在他身上踹了一脚,一边说道:“这种败类,就应该直接杀了!” “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赶快叫人,把他弄出去!”一边的少女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沉声说道。 对着姐姐吐了吐舌头,少女快步的走到一章桌子的下面,轻轻的敲了敲地面。下面顿时发出了响声,一块青色的石板被移开,快速的上来两个男人。看到黄公子躺在地上,对着两位少女点了点头,然后架起黄公子就从那里下去了。 在屋子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两位少女也从那里离开了,青石板被缓缓的盖上,屋子里在没有一个人。 在青石板的下面,是一个密闭的房间,此时这里有几个人,其中党寒和崂山都在。看到两个女孩子下来,崂山才松了一口气,沉声道:“快走吧!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后续的事情也不用我们管了!” 那边黄公子被人绑走了,这边陈总旗正在犹豫,看着不远处的督师府,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老者,陈总旗沉声道:“好了,去吧!” 老者缓缓的点了点头,便驼着背向督师府的门口走了过去,他走的很慢,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哎,老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远点!”站在门口的家丁看到老者,皱着眉头大声的呵斥道。 似乎没有听到家丁的呵斥,老者依旧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来到台阶的下面,笑着对家丁道:“这个是黄公子让老朽送来的,是给府上的账房先生黄然的。黄公子说这份心事关重大,你们一定要给送到,这是他给你们的赏钱!”老者说着在怀里拿出了一封信,上面还有一个大银锭子。 看门的家丁一听是黄公子,连忙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拿过信件之后,对老者道:“在这等着,我这就进去送!”看门的家丁可是知道,这位黄大账房在杨府的地位,这估计又是黄大公子惹了什么麻烦,找自己大的老爷擦屁股来了!这样得到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看到家丁走了进来,老者缓缓的转过身,向着不远处走了过去。右面的家丁叫喊着,老者就仿佛没听到一样,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在转过一个墙角之后,陈总旗正在那里等着老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迅速的跑开了。那个老者也不在弯着腰,亦步亦趋的走了,而是跑了起来,健步如飞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引蛇出洞 -- 缓缓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面前一片漆黑,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头痛。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遮着自己的眼睛,想要把他拿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在后面,勒得很紧! 想要到大声的呼喊,忽然发现自己的嘴也被什么塞着,不断的摇着头,想要挣脱。 “好像醒了,把他的眼罩拿下来吧!”看着不断的晃动的黄大公子,许显纯回头对郑虎道。 快步走到黄大公子的身边,郑虎将他的眼罩和塞在嘴里的破布都拿了下来,然后恭敬的站到一边。 半晌,黄公子才渐渐的看清屋子里的情况,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屋子里特别的昏暗。一个大大的火盆燃烧着,随着火苗不断的跳跃,发出啪啪的声音。屋子里的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有的他见过,有的他没有见过。 将目光落到屋子里的三个人身上,黄大公子发现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每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好惹的。其中一个脸上有一条疤,看起累就凶狠异常。不过一边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让黄大公子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此时他明白,自己被绑票了! 缓步的走到黄大公子的身边,手里拿着匕首,上面插着一块肉,许显纯饶有兴趣的看着黄大公子。直到黄大公子人头冒汗,这位许同知才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位就是黄大公子吧?不知道怎么称呼?” “在下黄华,这位英雄,不知黄某哪里得罪了各位?如果有,黄某在这里给各位赔罪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黄某一定尽力满足。”黄大公子也不傻,这个时候他明白,这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稍有不慎,自己恐怕就得死在这里。 缓缓的摇了摇头,许显纯将肉咬下来一块,然后笑着看着黄大公子,声音颇为温和的道:“你没有哪里得罪我们,我们也不找你,我们找的是你父亲。在你父亲的手上,有一件东西我们非常额感兴趣,只要拿到那件东西,我们不会动你的!” 大大的送了一口气,原来是要东西啊!黄大公子相信无论什么东西,为了自己,父亲都能舍得。不由笑着看着许显纯,有些无所谓的问道:“什么东西?没准我知道在哪里,我告诉你们!” 有些诧异看着黄大公子,紧接着屋子里的三个人便笑了起来,许显纯满脸瞧不起道:“黄大公子,要论吃喝玩乐的草包,你黄大公子一定是辽东排的上的。可是要说这正事,你黄大公子都不如杨府的一个看大门的!” 虽然心里合适不舒服,黄大公子也知道这不是计较的时候,依旧笑着道:“那可不一定,好歹我也在辽东呆了这么多年,杨府更是像我家一样。” 和陆林对视了一眼,许显纯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黄大公子,沉声问道:“如果你真的知道,那我这次就不为难你!”见黄大公子点头,许显纯接着道:“我们想知道,你父亲是为杨府管账的先生,那父亲的账本平日里都放在哪里?” “我父亲虽然是杨府的大账房,可是府内的账都不是我父亲管的,平日了我也没有看过他算账啊!”低着头想了想,黄大公子有些迟疑的说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许显纯有些自嘲的道:“就不应该相信你,明知道你不可能知道,这人啊就是这样!” 回头看了一眼郑虎,许显纯皱着眉头道:“信送出去多久了?杨府那边有动静吗?” “回大人,一个时辰了。杨府那边兄弟们盯着呢,什么动静都没有!”献媚的笑了笑,郑虎连忙回答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许显纯慢慢的皱起了眉头,半晌笑着道:“让这位黄大公子写一封信,然后把他的一件贴身物件送过去!每隔一个时辰将黄大公子身上东西割一个下来,手指脚趾,耳朵什么的!距离天亮还有四个时辰,给我送!送到黄大账房出来见我们,不然就一直送。如果到明天早上他还不来,就把黄大公子的头割下来!” “是,大人,卑职这就办!”郑虎神情一禀,一脸干练的说道,虽然喜欢巴结上司,可是郑虎的这个锦衣卫千户也不是白来的。这种事情自然是轻车熟路。 笑着看着陆林,许显纯笑着道:“走吧!今天晚上如果不行,那就明天一早去抄家吧!如果找不到,我们也没办法了!” “我本就是必死之人,趁着现在能活着,多吃一点!走吧!”慢慢的站起身子,陆林和许显纯就向着外面走了出去,没有再看大叫着的黄大公子。 杨家的府邸,在沈阳城不说是最大的,也差不多。此时这座巨大府邸也是灯火通明,来往的丫鬟仆人,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在杨府的西院,有一个非常雅致的小院,一座两层的木楼,就是杨家大账房黄先生的住所。在一楼的书房里,黄大账房正在不断的走动,一脸焦急的模样。一边的椅子上坐着黄大账房的夫人黄张氏,这个时候也是一张手帕不断的擦拭着眼睛,不时的抽泣一下! “你不要在走了,想想办法啊!”看着自己的相公,张氏忽然觉得很委屈,眼泪簇簇而下,有些焦急的说道。 “小小点声,这几天沈阳城的风向不对,杨家的人都不许出去,我们屋子的周围都有人看着,你找死啊!杨大人虽然明着对我信任有加,可是这么多年就从没有相信过我,你让我怎么办!”狠狠的瞪了一眼张氏,黄大账房有些激动的说道。 擦了擦眼泪,张氏玉语哭腔的道:“你要想想办法,你黄家可是三代单传,就这一个儿子。如果这次有个三长两短,你黄家可就绝了后了!我看你怎么和死去的公公还有你皇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不要说了,你以为我不着急,可是又能怎么样!那些人既然绑了咱们的儿子,肯定是来者不善。我们黄家还没有这个份量,肯定是冲着杨家来的,事情肯定非常的麻烦。这次或许我们大限已到,我们一家的命或许都保不住了!”对着张氏吼了一声,黄大账房的心里可谓心乱如麻,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夫妻两个人正在商议,忽然外面有人敲窗后,还没等俩个人说话,一支飞镖猛地打了进来!随着啪的一声,飞镖狠狠的打在了屋子里的桌子上。夫妻二人还没有反映过来,从外面扔进来一样东西,还听到外面有人说了一句:“你傻啊!打飞镖做什么啊!”只是就这样一句话,接着便没有声息。 缓步的走到屋子的中央,黄大帐房发现那是一封信,便赶忙捡了起来!颤抖着双手,慢慢的将信封打开,轻轻的一控,一块玉佩便掉了出来。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玉佩落在了地上,一分为二! 快步的走过去,张氏赶忙将玉佩拿在手里,眼泪顿时狂奔而出,大声的道:“华儿!我的儿子!” “别哭了,小点声!惊动了外面的人,我们全家都要死!”看到老婆神态,黄大账房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的呵斥道。 等到老婆稳定下来了,黄大账房才来到窗子边,向着两边看看,见没有人,又快速的退了回来。来到张氏的身边,将老婆搀扶了起来,才来到灯光下将信展开。 越看黄大账房的脸色越黑,最后便愣住了,信纸慢慢的从手里滑落。 “上面怎么说?他们要什么?要什么我们都给他们!”张氏拉着自己的相公,不断的摇摆着,大声的说道。 “他们说如果一个时辰我不出去,就把华儿的耳朵割下来送过来。如果我两个时辰不出去,就剁下华儿的双手送给过来。如果我三个时辰不出去,就砍掉华儿的双腿送过来。如果我天亮还不出去,他们就把华儿的脑袋砍下来送过来。我们黄家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会这样?”黄大账房猛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说道。 这个时候张氏夫人已经晕了过去,躺在一边不省人事了!将张氏抱起来,黄大账房不断的摇晃着她,轻声的呼唤着。 “老鬼,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报应吗?”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说起话来似乎颇多的感慨! “臭小子,其实我是不相信的,如果有报应当年的那两个人早就天打雷劈了。可是看到这个人,我忽然觉得老天爷没瞎,或者真的有报应啊!”另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的开口,也是颇为感慨的语气! 猛地站起身子,黄大账房不敢置信的回过头,他的脸上已经满是震惊。因为屋子里面此时多了两个人,就那么坐在屋子里,满脸怜悯的看着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黄大账房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将张氏护在身后,满脸警惕的问道。 两个人似乎对黄大账房没有什么兴趣,那个身穿白衣,手拿折扇的公子笑着道:“我怎么觉得我们现在就是老天爷呢?这报应好像就是我们带来的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内鬼最可怕 --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崂山有些敬畏的道:“带来报应的不是我们,是老天,是天子!” 看着颇为奇怪的两个人,那个老者的身上还背着一个大药箱子,黄大账房忽然醒悟了过来。直直的看着两个人,颇为凝重的道:“是不是你们绑架了我的儿子?你们究竟有什么企图?” 听到黄大账房的话,那两个人似乎才意识到他的存在,年轻人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有些玩味的道:“黄大账房,虽然很想回答你的问题,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好心的提醒你一句,如果在不医治,恐怕你的夫人就要死了!到时可别怪我们,我们可是从来不滥杀无辜的!” 听到党寒的话,黄大账房才反应过来,连忙低头去向自己的老婆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将他吓了一跳,此时的张氏脸色很是苍白,双眼紧闭,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不断的摇晃着张氏的身体,黄账房这一次是真的着急了。 忽然想起崂山的药箱子,黄账房赶忙回过身,沉声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现在求你们救救我的夫人,他是无辜的。如果我的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是什么也别想得到!” 看了一眼崂山,党寒玩味的笑了笑,语气调侃的说道:“老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你也曾经被称为神医,这救人的事情还是您老来吧!” “小子,有调侃我是不是?你知道我的规矩,快点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狠狠的瞪了党寒一眼,崂山有些无奈的说道。 深深的叹了口气,党寒苦笑着道:“人啊,就不能太年轻,不然总是被欺负!”一边说着,一边缓步的走到张氏的身边,缓缓的蹲下。 在黄账房吃惊的目光下,党寒在怀里拿出了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盒子虽然不大,可是做工非常的精细。上面的花纹雕的非常的讲究,在木盒的表面,一个“李”字特别的显眼。 听着一声清脆的蹦黄响动,盒子的盖子便猛的弹开了,顿时里面是金光四射!虽然看不出来有多少,可是黄账房知道,这个是金针,不由的诧异的看了党寒几眼。在他看来这次绑架的人,胆子虽然不小,可是能耐未必怎么样。不过此时看来却不一样,自己刚刚见到两个人,就已经如此的不凡了!看来这次杨家要麻烦,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在黄账房发呆的时候,党寒已经在盒子里拿出了一根金针,对着张氏的脖子就刺了下去。轻轻的捻动几下,便将金针拔了出来,然后笑着看着黄账房,语气颇为轻松的道:“把她抱到床上去吧!好好的睡一觉就没事了!平日里气血有些亏损,今天又是气急攻心,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谢谢!谢谢两位救命!”将张氏抱到床上,黄帐房对着二人施了一礼,颇为感激的说道。 古怪的看了一眼黄账房,党寒又看了一眼在一边笑着的崂山,有些疑惑的对黄账房道:“走吧!我们可是绑架了你的儿子,现在跟着我们去见一见他吧!” 党寒的话说完,三个人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古怪了,黄账房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颇为担心的看了一眼妻子,黄账房有些无奈的道:“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回来,好好保重啊!” 转过身看着党寒两个人,黄账房有些无奈的道:“这周围都有人把手,我们怎么出去?” “跟着我们走吧!既然我们能够进来,自然就能够出去!跟着我们就行了!”看了一眼黄账房,党寒淡然的笑了笑,显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跟着党寒两个人在院子里不断的走着,让黄账房奇怪的是,这两个人仿佛知道这府里的一切。自己都不知道这里每天家丁巡视的时间,这两个人却是了如指掌。跟着两个人左拐右拐,终于面前出现了一道墙。 看着那高高的院墙,黄账房再一次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墙自己年轻的时候都上不去,更何况现在这个年岁了。有些为难的看着党寒和崂山,黄账房颇为尴尬的道:“这我根本就过不去啊!你们怎么出去?” 相互对视了一眼,党寒和崂山神秘的笑了笑,然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大洞。洞口不大,勉强能过一个人,看起来应该是一个狗洞,或者是排水沟。 缓缓的点了点头,黄账房也没犹豫,一低头,便从爬了过去!可是当他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党寒已经站在他没面前了,不由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崂山背着药箱子从墙上跳下来,看着那个比自己年岁还大的崂山,黄账房终于意识到这两个人一定是高手啊! 虽然从院子里出来了,三个人还是不停的赶路,不过和上次不同,这次却是川大街过小巷。很快三个人便来到了一个院子的后门,党寒快步到院门前,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三下,然后是两下,接着又是三下。 伴随着一声响动,门从里面开了,一个年轻人看着三个人,笑着道:“两位大人,你们终于回来了,许大人都急死了!” 笑着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党寒笑着道:“年轻人,好好干,有前途!” “谢谢大人夸奖,卑职一定尽心尽力!”年轻人顿时很激动,笑着说道。 “他叫你们大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黄账房满脸不敢置信,声音都不住的颤抖着。 两人对了一眼,党寒和崂山都是一脸的笑意,党寒沉声道:“黄账房,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相信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不过我希望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之后,会开心一点!” 将黄账房送到牢房的门口,党寒和崂山把人交给了郑虎,两个人便没有进去。在门口站了许久,崂山沉声道:“这次回到京城,我想和大人说一说,我不想在干了,我想退休了!” “其实我也不想干了,不过你觉的大人会让我们走吗?他需要我们!”党寒深深叹了口气,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崂山,语气有些低沉的道。 “大人是需要我们,不过没关系啊!我已经将本事都传给了我的两个女儿。我把他们留下就没事了,至于你,那和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看了一眼党寒,崂山有些玩味的说道。 怒气冲冲的一甩袖子,党寒转身就走了! 外面两个老友在开玩笑,里面两个不认识的人第一次见了面,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黄账房,许显纯笑着道:“你就黄大账房?” “在下黄然,不知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黄账房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沉声问道。 诧异的看了一眼黄账房,许显纯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大人?难道有人告诉你了?” “回大人,刚刚接黄某的两个人被看门的叫大人,您应该是他们的上司,自然就是大人了!”黄账房此时异常的沉静,脸上居然挂出了淡淡的笑容,显然已经冷静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精明。 没有看黄账房,许显纯回过头对郑虎道:“去,把黄大公子放下来,好酒好菜的招待着,等我和黄大账房谈完,在让黄大公子过来。”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对着许显纯一抱拳,郑虎握着腰间的刀,快步的离开了! 拉着黄账房走到一个屋子里,许显纯笑着说道:“黄大账房坐吧!用这样一种方式把你找到这里来,或许有一些不妥,不过我想比另一种方式要好的多。可能黄大账房对我的身份比较好奇,那我就介绍一下自己,我叫许显纯,关不是很大,锦衣卫同知。” 虽然许显纯说自己官不大,可是这锦衣卫同知真的不小了,黄掌柜的赶忙跪倒在地,大声的道:“小人参见大人!” 淡然的笑了笑,许显纯沉声道:“起来吧!不用这样!这次本官到辽东来,是奉了皇上的圣旨,是来查走私通敌一案的。本官把话说道这里,黄大账房应该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了吧!” 苦笑着摇了摇头,黄大账房沉吟了半晌,才语气低沉的说道:“如果我现在不说,你们也会逼着我说,好吧!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大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满意的点了点头,许显纯颇为轻松的道:“好啊!我就喜欢识时务的人,本官的问题不多,就一个!那些账本现在在哪里?我要知道这件事情都有谁参与了!把这个问题告诉我,就没有问题了!” “大人,我想问一句,是不是只要我说出来,我全家就不会死?哪怕留我儿子一条性命?”看着许显纯,黄账房一脸凝重的问道。 仈 澪 電 孖 書 ω w w . Τ Χ Τ 捌 0. ξ A 缓缓的摇了摇头,许显纯一脸认真的道:“黄账房,这个本官不敢答应你,这是皇上钦定案子,本官虽然是钦差,可是却没有这个权力。不过本官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尽力的帮助本官,本官一定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 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黄账房笑着道:“大人没有敷衍小的,这样就好,希望大能够记住今日话!” “黄账房放心,本官一项言出必行,说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一脸真诚的看着黄账房,许显纯颇为严肃的道。 “既然这样,那小的就说了!这走私的账本掌管在杨渊的手里,这么多年有很多的细账,全都都放在杨府的密室里面。密室的钥匙就在杨渊的身上,在这些账本之中,有一本总账。那不是记录交易额的,是一本记载杨渊疏通关系的账册。无论是辽东的,还是京城的,但凡是杨渊疏通官运,那个上面全都有记载。小的觉得这本才是大人想要的,那本记载这商人的账本,其实并不是很重要。”黄账房知道的真不少,要不陆林知道的更多,也更有用。 再一次满意的点了点头,许显纯笑着问道:“黄账房,那这本账放在哪里啊?” “这个小的不知道,不过小的觉得不会在密室里,这么重要的东西,杨远不能放在密室了。这东西可以说是杨渊最后保命的东西,他不会放在被人抄家就能抄到的地方! 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许显纯觉得自己这个案子办的太难了,不由看着黄账房道:“你觉得这个东西应该在哪里?” “这本东西,在杨渊没倒之前肯定没有,只有在杨渊入狱的时候,刚好拿来威胁那些人。所以这个东西杨渊不会放在自己的身上,一定在他最信任的人那里!这个人要不起眼,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能够迅速的脱身。才能拿着那本账册,到京城去找人,拯救杨渊!在整个杨府,杨渊看起来信任的很多,可是真正信任的却没有,他连自己的娘子和儿子都信不过,他会把这些东西交出来?”紧紧的皱着眉头,黄账房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看着黄账房绞尽脑汁的样子,许显纯忽然觉得后辈直发凉,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人的背叛,才能让人觉得恐怖。 许久,黄账房猛地一拍大腿,大笑着道:“有了,杨渊最信任的人,也是对杨渊最忠心的一个人,那就是杨渊的干女儿,杨雪欣!这个小丫头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是是杨渊从小把她养的大的。因为杨渊的教导,这个小丫头可以说非常的精明,比杨家的那几个少爷强多了。如果要说杨渊还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就只要这个杨雪新啊!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不在杨府,这就是杨渊给自己留得一个后手!” “账册在她的手里,那这个小丫头在哪里?”许显纯似乎有些着急了,不由大声的问道。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不过杨家的几位少爷应该知道,如果杨渊不说,那就找他们!”黄账房颇为紧张的看着许显纯,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缓缓的站起身子,许显纯脸色颇为狰狞的道:“不能再等了,夜长了梦多,明天抄家!实在不行,本官就动刑审理,总之要拿到那本账册!” 第两百章辽东之变 -- 回头看了一眼笑四笑,王承恩面容凝重的道:“人都准备好了吗?” “回公公,准备好了。卑职已经将人派往各地了,全部都是我们东厂的人带领,杨大人的人也带着兵在一边跟着。约定只要是天一亮,全都动手。”笑四笑淡然的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王承恩沉声道:“蓟辽总督刘彻那边怎么样了?” “回公公,蓟辽总督牵扯太大,卑职已经按照公公的吩咐,飞鸽传书京城,相信督公那里会处理。” 满意的点了点头,王承恩没有在说话,看着天边慢慢升起的太阳,王承恩对着身后挥了挥手,顿时一队队军兵朝着不远处的府邸涌了过去! 这一天是天启元年三月十四,后世的历史上将这一天称为辽东之变的开始,而辽东之变,是整个天启一朝改革的开始,是大明朝中兴的开始,被誉为拉起的历史大幕。 在这一天里,整个辽东可谓一团乱,无数的官员被抄家,被抓了起来。很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人给抓了起来。上到知府,下到末品小吏,辽东官场无数的官员被抓。经后来统计,在这一次的辽东之变里,被抓的官员相当于辽东所有官员的一半,整个辽东的行政体系仿佛被瓦解了。 也是在这一天,沈阳城也发生了大震动,原辽东督师杨渊府邸被查抄。在沈阳城的七万驻军之中,有很多的将领被抓,大到参将,小到士卒,甚至发生了几次冲突。因为有辽东督师孙承宗坐镇,又有沈阳总兵贺世贤镇压,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事情。 在这之后,原本并不引人注意的新任辽东巡抚杨涟,站了出来。整肃吏治,裁减无能官吏,破格使用人才。很多没有功名在身的末品小吏,甚至是落魄的举子,只要有才干,为人正直全部都得到了提拔。流传最广的是一个原本在县衙中受排挤的书吏,因为不阿谀奉承,为人正直,被下官下了大狱。辽东巡抚杨涟知道这个人后,亲自考核,发现此人对民生吏治都有自己的看法。又身在地方多年,深知百姓疾苦,当天便升其为县令。 原本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出现,可是天启皇帝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但没有责怪杨涟,反而对杨涟进行了嘉奖。顿时天下震动,无数心怀抱负的士子文人,无论有没有功名在身,全部涌向辽东。 辽东督师孙承宗,在稳定了沈阳城的局势之后,着手开始整治军队。从沈阳城开始,沈阳城的七万驻军,被孙大帅裁掉了两万。在这之后,孙大帅开始了巡视辽东边防之旅,每到一地考察将领,查察贪腐,整肃军纪。 从这一天开始,辽东吏治清明,军纪严肃,一时间百姓欢欣鼓舞,欣欣向荣。 辽东这里的事情有杨涟和孙承宗,并没有出什么大错,而且两个人整肃军纪,澄清吏治,一文一武相得益彰。这位后来天启皇帝改革辽东,做出全国改革的试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辽东虽然有些纷乱,可是有孙承宗和杨涟坐镇,却没有出什么差错,可是三月十四这一天,天启皇帝的一道圣旨,却让所有的大臣都蒙住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魏朝,天启皇帝轻轻的将秘信放在龙书案上,轻轻的皱起了眉头。沉吟了半晌,天启皇帝才沉声道:“魏朝,朕虽然信任你,可是这蓟辽总督的地位你也知道,掌管蓟州、昌平、辽东、保定四镇军事,节制顺天、保定、辽东巡抚。在这朝中可谓一等一的封疆大吏,无人能出其右,地位之高,权势之重,朕想你知道。如果这次的事情,查无实据。”说道这里天启皇帝目光颇为复杂的看着魏朝,声音低沉着说道:“魏朝,你和那些御史不一样,你知道你是什么下场吗?” “陛下,厂臣十二岁进宫,从一个小小的杂役做起,一直到现在的司礼监秉笔太监,还提督东厂。这些年这皇宫就是厂臣的家,皇上就是臣的主子,无论是先帝还是陛下,都对厂臣信任有加。蓟辽总督刘彻,这件事情厂臣查有实据,就算将来被人翻案,臣也无怨无悔!能为陛下进忠,厂臣死而无憾!”魏朝以头触地,声音颇为低沉的,语气则是颇为决然的说道。 紧紧的盯着魏朝,天启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到了这个时候,天启皇帝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皇帝,全都能相信自己身边的太监。有的时候相信甚至到了盲信的地步,对于一个自命孤家寡人的皇帝来说,这些太监才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盯着魏朝看了许久,天启皇帝才缓缓的道:“魏朝,你的心思朕记下了,派人传旨,抄了蓟辽总督刘彻的家,将他下到诏狱。” “陛下,需不需要找个人核查一下?如果那边查的出了错,岂不是有损陛下的威名?”魏朝似乎也有些担心,犹豫着说道。 天启皇帝慢慢的站起身,缓步的走到魏朝的身边,轻轻的将他搀扶起来。拍了拍魏朝的肩膀,天启皇帝笑着看着魏朝,声音柔和的道:“这次辽东,锦衣卫那边查到的辽东督师杨渊,东厂这边只查到一些知府知县什么的。不过朕相信,这位蓟辽总督肯定不是冤枉的,你一定能够找到证据的,是不是?” 略微的愣了一愣,魏朝马上沉声道:“陛下放心,蓟辽总督刘彻通敌卖国,罪大恶极。厂臣相信,只要抄了他的家,肯定能够拿到证据!”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让司礼监拟旨,这次的事情你就亲自去一趟吧!让孙传庭派一些人,不要出什么差池!” “是,陛下,厂臣这就去办!”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魏朝转身大步的离开了,身上带着浓浓的肃杀。这位蛰伏着的老太监,似乎在这一刻找回来自己的人生目标。 天启皇帝的圣旨刚刚传出去,在京城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整个京师的官场为之震动。刚刚还在讨论平反张居正案子,现在的矛头全都对准了蓟辽总督刘彻。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吏部侍郎赵南星第一时间就坐不住了,马上派人找来了他的第一谋士汪文言。 两个人分宾主落座之后,赵南星也没有客气,一脸焦虑的对汪文言道:“文言啊!这是怎么弄的?事情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对着赵南星报了抱拳,汪文言沉声道:“大人,不要太过焦急,我们慢慢的分析一下这件事情。” “好,你说吧!老夫洗耳恭听!”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赵南星沉了沉气,然后一脸严肃的问道。 “大人,现在我们知道的消息太少了,很难分析出什么东西。自从京城戒严,我们虽然知道会有事情发生,可是谁也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皇上在闭关,下旨将蓟辽总督刘彻抄家,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低头沉思了许久,汪文言才缓缓的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赵南星有些无奈的道:“是老夫为难文言了,什么消息都没有,能猜出什么啊!” “大人,我觉得这次的事情肯定不简单,拿下的是蓟辽总督刘彻,这可是我们的人。那是仅次于大人,和原内阁首辅大学士叶向高一个等级的人,这次的事情很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汪文言颇为严肃的摇了摇头,一脸凝重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赵南星沉声道:“因为文言上次的计谋,我们轻敌了,看来已经有人在不知不觉中,将了我们一军啊!” “大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知道,蓟辽总督刘彻是因为什么被抓起来的,这一点至关重要!如果知道了这个,或许还能查出一些什么!”汪文言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声音颇为严肃的说道。 就在两个人说着的时候,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人,气喘吁吁的来到赵南星的身边,颇为急切的说道:“老爷,事情打听到了,现在京城里都传开了。蓟辽总督刘彻勾结建奴,走私通敌,贪污军饷,皇上才下旨将其拿办的!” 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赵南星似乎陷入了呆滞,许久才缓缓的说道:“高啊!真是高啊!趁着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张居正的事情上,将刘彻给查了出来,看来这次我们又输了!” 摇着头苦笑着,汪文言有些无奈的道:“大人,是我的错,我小瞧了我们的对手,只是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是孙承宗?” “文言,你错了!不是我们小瞧对手了,是我们一直觉得他没什么办法!我们从一开始就没将他放在眼里,这么长时间一来,不动声色的韬光养晦,一动就是雷霆万钧。我们虽然是为国为民,可是人无完人啊!我们这些人也是有缺点的,被人抓住了,也就只能是等死而已!”颓然的笑了笑,赵南星面无表情的说道。 第两百零一章刘彻 -- 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赵南星,汪文言虽然智计百出,可是对于朝堂的了解和整治斗争的经验,那是远远不如赵南星的。沉吟了一会,汪文言颇为疑惑的问答:“大人,现在朝堂上的局势很明朗,我们的对手也不多,能有这个能耐的也就是孙承宗一人而已。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从没有小看过他,能让大人如此顾忌的是谁?” 看着汪文言,赵南星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道:“不是孙承宗,孙承宗虽然有能力,可是毕竟是文官。我们在斗得时候,是没有这样的办法的,不要忘了这次出动的是锦衣卫和东厂啊!” “事情确实有些诡异,不过我和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王安认识,这个人可是说是宫里太监地位最高的人了。还有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奉旨提督东厂的魏朝,最后一个颇有权势的就是现在皇上最重新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陈洪。这三个人虽然都是太监,可是互相制约,没有谁能压倒谁,独掌大权。王安掌握着圣旨,魏朝掌握着东厂,陈洪则是掌握着皇上的内库,这三个人每个人负责一项。”汪文直皱着眉头,一边想着一边小声的嘀咕着。 轻轻的眯着眼睛,赵南星笑着看着汪文言,也不开口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脸上挂着一丝忧愁的笑容。 “可是这次的事情还有锦衣卫的影子,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这个人是个有野心的人,一心想要做第二个陆柄。可是这几个人谁也不服谁啊!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呢?”继续皱着眉头思考,渐渐的汪文言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变得有些古怪,有些畏惧,有些害怕。 笑着看着汪文言,赵南星颇为无奈的道:“文言真是大才,这么快就想到了!” “大人,这不是真的吧?”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南星,汪文言说起话来声音都在不住的颤抖。 “自从上次叶向高的事情,老夫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可是也没有深想。这次老夫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在背后的就是皇上,那个我们一直都没有在意的十六岁的皇上。老夫也没想到,皇上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登基之后居然还能忍这么久。自从皇上登基,我们就一直在动,一直再斗,可是每一次都是皇上在后面推着。”苦笑着摇了摇头,赵南星语气低沉的说道。 慢慢点了点头,汪文言若有所思的道:“那这么说来,孙承宗的那些人,其实说白了就是皇上扶植起来的人。我们这次对付齐浙楚党的事情,应该是让皇上很不满意,所以才对我们动手的?” “不是,没有一个君主希望有我们这样的臣子,虽然我们忠心为国,可是在皇上的眼里,我们却是结党营私。老夫死不足惜,可惜老夫这满腔热血无处撒,心中的抱负也没有办法施展了!”一脸颓然的看着汪文言,赵南星神情颇为庄重的说道。 “大人,不过是将蓟辽总督刘彻抓了起来,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吧!”有些迟疑的想了想,汪文言不是很肯定的说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赵南星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的说道:“自然知道是皇上了,老夫就明白了,皇上做事一项谨慎,以前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时机不成熟。现在既然做了,皇上肯定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前几天京城就戒严了。现在老夫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皇上在为这件事情做准备,一切等的都是这一刻啊!” 痴愣愣的坐在那里,汪文言满脸的不敢置信,此时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笑着摇了摇头,赵南星看着汪文言,一句话也没有说。当他看到还站在那里的管家,不由有些发愣,对着管家招了招手,笑着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回老爷,外面传出大的话不止这个,这次被抓的官员不止蓟辽总督刘彻。辽东的很多官员都被抓了,包括广宁知府、金州知府,还有很多军中的将领,参将有好几个。”管家的声音很是平淡,已经没有了刚刚听说时候的吃惊。 这次赵南星也愣住了,虽然想到了天启皇帝会有动作,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天启皇帝会如此的直接,如此的迅速,下起手来一点都不手软。 许久,赵南星才回过神,看着老管家道:“这几天无论什么人来,老夫都不见!你下去吧!” 北京城掀起了一场风暴,真多年都没有这样的情况了,整个京城议论纷纷。茶馆酒楼,大家都在讲着这件事情,让人们诧异的是,原本那些让人厌烦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却没有出现。 辽东出了大案子,从辽东督师杨渊开始,通敌卖国。蓟州总督以下,无数的官员克扣军饷,一时间京城风云激荡,群情激奋。 在大明的土地上,蓟州这个地方说不上大,可也不算小。因为这里是蓟辽总督的驻地,所以这里的驻军也有一些,大概三万人左右,这就让这里成为了一座要塞般的城市。 因为靠近天津卫,距离京城也不远,蓟州虽然是军事城市,可是却并没有遭到战火的侵袭。这里每天都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 非常的平常的一天,平常的天气,平常的生活,一切都显得非常平常。在这天中午,在蓟州的西门忽然来了一对人马,开路的是京城的禁军,每个人都是一头高头大马。身上的铠甲闪闪发光,端坐在马背上,每个人都是英气勃勃的。 禁卫来到蓟州的城门口,全部翻身下马,然后分成两列站在城门的门口。禁卫中的一个统领拉过城门官,神态倨傲的说道:“本将军乃是神枢营副参张环,奉圣旨保护钦差大人,快去禀告蓟辽总督刘大人,就说京城来了传旨钦差,让他速来迎接!” 在看过张怀的令牌之后,守门官便急忙让人前去传报,他则是献媚的站在张怀的身边。时间不长,道路上再一次烟尘四起,无数东厂的番字骑马开道,旌旗招展。两边都是开路的侦骑,在他们的后面有人举着高高的牌子,上面写着回避两个大字。 在后面两面更大的旗子,一面上写着司礼监秉笔太监,一面上写着奉旨提督东厂,中间的大旗则是一个巨大的魏字。 人还没有出现,这钦差的架势却非常的足,在看到那几面大旗之后,蓟州城门口的人都知道来的是谁了!这就只有深受两代皇帝宠信,司礼监秉笔太监奉旨提督东厂的大太监魏朝魏公公了! 轻轻的掀起骄帘,魏朝皱着眉头看着外面的滚滚烟尘,有些不满的道:“怎么停下了?” 外面的小太监该忙跑过来,一脸献媚的道:“老祖宗,已经让人去通报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了!” 伸手打了小太监一个耳光,魏朝大声的道:“蠢材,等什么等?咱家是来这里耍威风的?让他们快走,直奔蓟辽总督刘彻的府邸,一刻都不要耽误!”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太监,将帘子猛地放了下来! 下马的翻身上马,拉着守门官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奔刘彻的府邸。 在接到通报之后,刘彻把报信的人狠狠的训了一顿,心中很是不快。钦差?谁做钦差敢让自己到城门口去接?你以为你是谁啊?真是的,自己几年不在京城,什么老鼠都上天了! 刘彻的脾气刚完,外面的守门家丁又来报,说钦差已经到门口了,让他赶快除去迎接! 虽然心中不快,可是刘彻知道,自己不能在说什么了,也没穿官服就那么出去了! 当看到手捧圣旨的魏朝,刘彻就愣住了,本以为是个钦差而已,没想到是传旨钦差啊! “蓟辽总督刘彻接旨!”看到刘彻的样子,魏朝的眉头就是一皱,这位可真是张狂的可以。心中知道这个人马上就要完蛋了,魏朝的心里也不生气,全都是冷笑了。 “臣,蓟辽总督刘彻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彻虽然心知道事情大条了,可是显然不是说什么的时候,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 缓缓的将圣旨展开,魏朝大声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蓟辽总督刘彻,贪污军饷,克扣粮草。走私通敌,私通建奴,人证物证俱在。擢司礼监秉笔太监奉旨提督东厂魏朝,将蓟辽总督刘彻,罢官抄家,即日押往京城听审!钦此!” 刘彻这次真的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就成了通敌卖国了?虽然自己私底下确实做了,可是这怎么毫无征兆的去抓自己了呢?京城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难道京城那边除了什么事情? 看着发愣的刘彻,魏朝心中不住的冷笑,声音淡然的说道:“刘彻,接旨吧!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罪臣刘彻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失魂落魄的接过圣旨,刘彻知道自己完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大喊道:“我是冤枉的,我要见皇上!” 对着后面的人挥了挥手,陈洪皱着眉头道:“拉下去!其余人抄家!” 第两百零二章会京师 -- 天启元年,正月十六,宜婚丧嫁娶,忌搬家动土。 沈阳城。 一早,沈阳城的城门刚刚打开,不过南城门却不让人通行了,在南城门的城门口,一队人马排的很长。一百多辆马车,有的上面装的是大箱子,更多的是囚车木笼,每个里面都站着一个人。 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人一抱拳,许显纯笑着道:“孙大帅,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的帮忙,事情才能这么顺利,回到京城以后,下官一定像陛下说明!”虽然知道孙承宗不在乎这些功劳,可是许显纯知道自己这个态度还是要做出来的! 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沉声道:“许同知,这次你的功劳最大,不用给我等表功,不过许同知,希望你能够请奏陛下,留在辽东这里的这些犯人,需要尽快拿出一个办法来啊!” “大人放心,这里下官明白,这次查抄出的白银总共七百万两,皇上让下官留下六百万两。下官已经让人送到府库里去了,不过皇上有旨,这银子大人暂时不能动。剩余的二百万两白银,以及这些珠宝字画房产地契下官就全都带走了!”恭敬的对孙承宗施了一礼,许显纯笑着说道。 慢慢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有些迟疑的道:“许同知,陛下有没有说这笔银子什么时候能用啊?” “回禀大人,这个下官就不得而知了,皇上没有交代。不过下官还是和大人说一句话。这钱陛下肯定有用的,肯定也是花到辽东。大人如果有什么想法,趁着陛下的圣旨没下,还是早些做准备的好!”沉吟了一下,许显纯在孙承宗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显纯,孙承宗笑着道:“许同知,一路顺风!” 对着孙承宗一抱拳,许显纯大声的道:“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大人,我们京城再见。到时候下官一定为大人摆一桌,下官欠大人一顿酒!” “好,老夫记住了!”对着许显纯大笑了几声,孙承宗大声的说道。 “对了,熊经略,这次回京之后,本官也会将你的情况呈给皇上,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官复原职了!”看到站在一边的熊廷弼,许显纯一抱拳大笑着说道。 熊廷弼倒是一副武人的作风,对着许显纯一抱拳,大声的说道:“既然如此,那熊某谢过许同知,山水有相逢,他日再会!” “再会!”对着众人一抱拳,许显纯翻身上马,轻轻的挥动着手里的马鞭,慢慢的向着队伍前面去了! “老鬼,这可是要走了,对这里没有什么留恋的吗?”轻轻的扇动着手里的折扇,党寒笑着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崂山沉声道:“这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不过就是杀人而已,这么多年我们杀的人还少吗?这次回去心里轻松多了,希望回去以后能退休啊!” 二人正说着,队伍便缓缓的动了起来,三千精兵和五百锦衣卫押送着这些囚犯,还有刚刚抄来无数珍宝,缓缓的向着京城而去。 辽阳城。 辽阳城的城门比沈阳城开的要早一些,每天也都是车水马龙的,比沈阳城要热闹很多。在辽阳城的西城门一样有一支队伍,基本构成都是一样的。一百多辆马车,三千精兵,不过这次那五百人却换成了东厂的番子! “杨大人,咱家这次辽东的差事很顺利,谢谢杨大人的帮忙,咱家感激不尽!”轻轻的挥了挥自己手中的拂尘,王承恩笑着说道。 轻轻的一抱拳,杨涟也是满脸笑容的说道:“王公公客气,您对杨某有恩,这区区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杨大人真是,咱家就不客气了,后面的事情咱家就做不了主了。不过相信皇上那里会有圣旨,杨大人在辽东好好的等着吧!”再一次笑了笑,王承恩沉声道。 “这次公公立了大功,相信回到京城之后,皇上一定有所封赏。杨某以后可能还有麻烦公公的地方,希望公公多多帮忙!”对着王承恩笑了笑,杨涟开完笑着道。 笑着摇了摇头,王承恩满脸揶揄的道:“杨大人这话说的,谁不知道辽东巡抚杨大人,那是皇上最器重的臣子。这以后说不定还是咱家求着杨大人呢!到时候杨大人可别说不认识我这个太监!” “王公公说笑了,这以后自然是互相照应吗!”笑着王承恩,杨涟意味深长的道。 两个人互相看着,忽然相视一笑! 轻轻的走上自己的马车,王承恩回头笑着道:“杨大人,咱家走了,杨大人多保重啊!” “公公一路走好,杨某送公公!”轻声的说了一句,杨涟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轻轻的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站在那里。许久,杨涟才慢慢的转身,缓步的向着辽阳城里走去! 蓟州城。 相对于沈阳城和辽阳城,蓟州的城门开的更早,这里也更加的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看着站在囚车里的刘彻,魏朝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在魏朝的身后是十几辆囚车,这里面是蓟辽总督刘彻一家人! “定国公,咱家这次出来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您老人家了!”笑着看着面前的人,魏朝恭敬的说道。在很多人面前都能耀武扬威的东厂督公,在这里却抖擞不起来!这位定国公的地位实在太高,乃是中山武宁王徐达的后人。魏国公乃是徐达长房一脉,可是这第一代定国公跟随着燕王朱棣靖难,后来又做了燕王朱棣的小舅子,可谓地位超然啊! 在第一代定国公之后,徐家和皇家多次联姻,徐家也出过皇后,这就更加的密切徐家和皇家的关系!因为和南京的魏国公府同出一脉,这两家一个在南京统领军队,一个在京师,相互呼应!整个徐家在所有的世袭勋贵里,绝对是影响力最大的! 魏朝虽然现在得到天启皇帝的信任,可是说到底不过是皇上的家族,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名义上是天启皇帝的舅舅!所以魏朝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硬起的条件。 缓缓的点了点头,定国公沉声道:“皇上圣旨上只是让我坐镇蓟州,还需要我做什么?” “回国公爷,您只需要在这里坐镇,不出乱子就好。以国公爷在军中的威望,没有人敢做什么!等到案子完结,或者皇上任命新的蓟辽总督,国公爷就可以回京城了!”对着定国公施了一礼,魏朝笑着说道。 沉吟了一下,定国公看了一眼魏朝,有些好奇的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没有了!”魏朝不知道这位为什么这么问,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没事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真是的。一点都不勤于王事,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信任你,快走吧!”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定国公打了一个哈气,很是不高兴的说道。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魏朝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挥手招呼身后的人走,只是还没有走出几步,定国公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等一等,你过来,老夫有事情问你!” 听到这话魏朝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腿上却是一点都不敢耽搁,快步的来到定国公的身边,笑着问道:“不知国公爷有什么吩咐?” “老夫问你,在这个刘彻的家里抄出了多少东西?”神神秘秘的来到魏朝的耳边,定国公小声的问道。 “回国公爷,在刘彻的家里抄出白银三百六十万两,珠宝和玉器也有一些,田产和地产也有一些!”对于这些东西,魏朝自然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笑着对定国公说道、看了一眼刘彻,定国公一甩袖子,大声的呵斥道:“真没看出来,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真是斯文败类,斯文扫地啊!”一边说着,这位国公爷一边摇着头,缓步向着成城里走去。 留在只有站在那里发愣的魏朝,他忽然觉得天启皇帝这个决定是不对的,让这样一个人来这里,真的好吗? 京师,紫禁城。 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洪,天启皇帝挥挥手道:“找个宫女给朕揉揉肩膀,要那种手艺好的!” “陛下,后宫的刘才人是这方面的高手,听说家里时代都是从医的。刘才人从小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的学了不少东西,这推拿的手艺实在是好的不得了啊!”听到天启皇帝这么问,陈洪顿时面露喜色,连忙说道。 上下打量着陈洪,直到陈洪觉得不自在,天启皇帝在慢慢的收回了目光,沉着脸问道:“你得了多少银子?这事情也到朕这里说?这是该管的吗?是不是朕平日里在惯着你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听内臣解释啊!”见天启皇帝语气越来越严肃,陈洪赶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自古以来这后宫争宠,可是比文臣相斗都要残酷,陈洪自然明白。也知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搀和的好,不过这次他是身不由己。 看着陈洪,天启皇帝烦闷的挥了挥手,大声的道:“说吧!朕看你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回陛下,这不是内臣的意思,是太后的意思啊!昨天太后把内臣找了去,说是皇上大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皇后娘娘和两位贵妃娘娘的肚子都没有动静。太后似乎有些着急了,所以在给黄上选来的妃子中找能生养的。后来经过众多宫女的挑选,刘才人是最好的,所以太后希望内臣!” “起来吧!朕错怪你了。”陈洪的话还没有说完,天启皇帝便挥挥手打断了他,一脸苦笑着说道。 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笑着道:“皇后呢?” “回陛下,皇后娘娘在太后娘娘那里,是被太后找去的!”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沉声道。 犹豫了许久,陈洪才有些迟疑的道:“陛下,内臣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吧!”轻轻的喝了一口茶,天启皇帝无所谓的道。 “陛下,上次选得秀女陛下不满意吗?”想了想,陈洪觉得这话还是绕着点说的好。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很不错啊!都挺满意的,怎么了?”那可是从全国五千佳丽里面掏出来的,论长相,肯定都是没得说的。 “陛下,从大婚大现在,就只宠幸了皇后和两位贵妃,这样容易引起别的之心。这些人里面皇上要宠信一些,不然会让这些娘娘们有不同的想法。皇上,这后宫就和治理国家一样,需要方法!”陈洪想了许久,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伸手一拍桌子,天启皇帝怒不可遏的道:“治理国家的方法?你知道什么叫了治理国家的方法吗?你个奴才也配在这里说这个!” “陛下,不是内臣不懂事,实在是这后宫里面有事情啊!太后那里都要闹翻天了,今天皇后娘娘去见太后就是因为这个,皇上三思啊!”跪在地上的陈洪也没有停止说话,一脸期盼的看着天启皇帝,恭敬的说道。 一脚将陈洪踹倒,天启皇帝大声的说道:“去把那个什么刘才人给朕找来,朕倒要看一看她的手艺这么样!” “是,陛下,内臣这就去办!”给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笑着说道,然后便快步的跑了出去! 时间不长,陈洪便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十六七岁的年纪,看起来虽然不如张皇后那么成熟动人,可是也是一等一的美女了! “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似乎有些紧张,刘才人说去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 对着他招了招手,天启皇帝笑着问道:“听说你会推拿?” “回皇上,妾身确时懂一点,不过不太多!”对着天启皇帝一俯身,王才人恭敬的回答道。 “好了,你来给朕捏一捏,朕这几天有些累了。而且最近有一个大仗要打,你得给朕好好的按一按!”天启皇帝笑着看着刘才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二百零四章方家 --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恭敬的说道:“陛下,这些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东厂的那边的犯人怎么办?” “全都转到诏狱去,明天之后就可以开审了!对了,朕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看着陈洪,天启皇帝沉着脸问道。 “回陛下,已经找到了,只是还没有开始接触,今天是不是试探一下?”陈洪小心的看着天启皇帝,沉着脸问道。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疑惑的问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家?都查清楚了吗?” “回陛下,都查清了!这家人姓方,家里之有五口人,主人叫方行,是一个四十二岁的商人。方行祖籍安徽,现居京城,是一个世世代代的经商世家,方家除了方行之外,还有方行的发妻赵氏,以及长子方华,次子方炎,再有就是长女方菲。”陈洪躬着身子,声音恭敬的说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淡淡的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回陛下,方家世代做的都是丝绸产业,生意做的也不小,不过做生意方家很守本分。并不是为富不仁的商家,每年捐资赠药,救济孤苦。只是最近方家遇到些困难。”陈洪依旧躬着身子,满脸恭敬的说道。 再一次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你确定这个人没有不妥的地方?” “陛下放心,内臣已经让锦衣卫的骆大人帮忙了,方行的上六代都被查了出来。方家本来是一个大家族,后来家道中落,就各奔东西。方行这一支并不是长房一脉,所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方行来的京城。内臣收集了整个京城的商人资料,没有背景的很少,这个方行就是其中之一。”陈洪用力的点了点头,声音也颇为坚定的说道。 背着手在大殿里走了走,天启皇帝静静的想了想,许久才再次问道:“陈洪,你刚刚说方家遇到了麻烦,是什么麻烦?” “回陛下,大明的商人有很多,不同的地方都有自己的商会。方行家里有祖传的织布技艺,工艺精湛,所以这几年的生意非常好。可是同样是以丝绸起家的江南商人自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就联合起来挤兑方家。这里面有的商家背景很深,方家惹不起,最近摊了官司,打输了!家里正准备把绸缎作坊卖了!”陈洪回答道。 再一次慢慢的踱着步,天启皇帝沉着脸道:“挤兑方家的都是什么人?” “回陛下,是京城几家京营绸缎的商号,以及江南几省的商会。这些商会的构成很简单,都是以地域为中心的,不过这些人商会中基本都有当朝勋贵,各地藩王的影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启皇帝,陈洪恭敬的说道。 沉吟了半晌,天启皇帝才沉声道:“今天接触一下吧!等道这件事情完结,朕就要用他了!” “是,陛下,内臣亲自去!”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看着陈洪离去身影,天启皇帝冷冷的笑了笑,低声道:“都是有钱人,就朕是穷人,这次朕也要做有钱人!” 方家的宅子位于北京城的城东,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可以看出方家的富足。不过以前富足的方家,现在却有些破落,门前光秃秃的,大门紧闭着。 方家的内宅此时也是一片愁云,家主方行一脸愁容的坐在椅子上,在一边是方夫人。两个儿子也都坐在屋子里,平日里大门都不出的方家大小姐方菲也在场。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方行对一边的管家道:“怎么样?还是没有人买吗?” “老爷,现在这些人对我们避之如虎啊!不要说来买我们的商铺了,只要我一登门,人家都不见啊!”老管家方福也该真叹了口气,一脸颓然的说道。 狠狠的一拍桌子,方行大声的道:“这些人是想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想要我们方家的织布工艺,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 “爹,顺天府那里明明就是和他们串通一气,在这北京城里,肯定会有好官的。不如我们出去打听一下,然后在告状?”方行的大儿子方华今年三十岁了,已经娶了妻子而且有了一个儿子。方华平日了为人就非常的稳重,非常有方行的风范。 “爹,要我看我们就应该去撞景阳钟,告御状!”一边的方炎似乎也看不下去了,大声的说道。方炎是方家的二子,和他的哥哥方华想比,方炎简直可以用不成器来形容。不过因为家教的关系,为人还是不错的,只能说是年少轻狂。 苦笑着摇了摇头,方行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女儿,在自己这三个子女中,方华为人忠厚老实,中规中矩,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接班人。方炎则是年少轻狂,不知深浅,而这个时候能帮的,却是方行的这个女儿方菲。 虽然是女儿身,可是方菲却非常的喜欢看孙子兵法,鬼谷子这样的书,在这个时候自然只有她能帮上忙。 “菲儿,你有什么办法吗?”看着自己的女儿,方行一脸期盼的说道。 轻轻的皱着眉头,方菲沉吟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大哥的方法虽然可行,可是我们和京城的官员并不熟悉,虽然可以这样做,可是生死难料。现在出面虽然都是商人,可是他们后面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我们如果真的这么做,有没有官敢管就是一件事情。相比于大哥的说法,我更倾向于二哥的说法。”见方炎一脸自傲的模样,方菲笑着道:“不过那是最后的办法!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啊!” “菲儿,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见女儿这么说,方行顿时面露喜色,急切的问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方菲有些迟疑的道:“父亲,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些人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我们斗不过他们。现在我们只有两条路,一是把我们的工艺交出去,这些人拿到工艺之后应该就会放手,不过也不排除这些人会斩草除根的可能。二就是找一个有权势的人物,这个人一定要不畏惧这些人,我们方家投靠上去!只是在京城这样的家族很难找,恐怕最差也要是王府,而且这位王爷还要有权势!” 听了方菲的话,方行再一次颓然的坐到椅子上,这是什么事情啊!用力的拍着自己的额头,痛苦的说道:“这叫什么事情啊!难道做一个正经的商人,真的就这么难吗?” 在方家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在方家的门口来了一行人,二十几个护卫保护着一顶小骄。这些护卫每一个都十分的强壮,每个人都背着刀,带头的人还骑着一匹马。在京城如此招摇过市,一看就知道身份可定非同寻常。 来到方家的门口,领头的人翻身下马,来到骄子的一边,轻声的道:“老爷,到了!” “上去敲门,压骄!”骄子里面的人轻声的吩咐了一声,然后便没有声息。 领头的人恭敬的答了一声是,便大步的走到方家的门前,用力的拍打着门环。时间不大,里面便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轻一点,来了!” 伴随着一声响动,大门便打开了,当看到外面的人时,看门人就是一愣,有些迟疑的道:“你们是谁啊?有什么事情吗?” “进去禀报,就说我们家老爷是贵人,让你们家主出来迎接!”领头男子说话十分的不客气,很是倨傲。 “就说我是来买绸缎庄的!”领头之人的话刚说完,身后便响起了一个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领头之人连忙回过头,躬着身子恭敬的道:“是,老爷!” 看门的人不禁像后面的人看去,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身上的穿着非常的名贵。留着一缕须髯,看起来似乎有点怪,不过眼神倒是十分锐利,让人不敢看。 “您稍等,小的这就进去通报!”看门的人也不敢过多的耽搁,撒腿如飞进去报信了! 方家的大厅里,方家人还是愁眉不展,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快步的跑了进来,满脸兴奋的说道:“老爷,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姓陈,是来收购我们店铺和作坊的!” “什么!快请进来,不,我亲自去请!”方行猛地站起身,连忙向着外面走去。 时间不长,外面的人便来到了方家的大厅,分宾主落座之后,老者沉着脸对护卫头领道:“你们守在外面,不要人打扰我们!” “是,老爷!”头领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说道,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在屋子里看了一圈,老者沉声道:“方老爷,老夫可是带着诚意而来的,我们在这里谈事情有人偷听,是不是有些不妥啊!”说着老者身后指了指屏风的后面。 “你们给我出来!”方行似乎有些尴尬,大声的说道。 话音刚落,在屏风的后面走出了三个人,正是方行的两个儿子以及女儿方菲。三个人低着头,谁也不敢看方行。 第两百零五章龙昌 -- 看着低着头的儿女,方行顿时觉得怒火中烧,连忙转身对老者说道:“陈员外,真是不好意思,方某教导无方,让你见笑了!” 可是看到陈员外的样子,方行就愣住了,因为这位陈员外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女儿。表情很是丰富,也很复杂,总之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方行的话,陈员外似乎在反应过来,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陈员外颇为严肃的道:“没什么,这三位想必就是方家主的公子和小姐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陈员外客气了!”说着方行狠狠的瞪了三人一眼,大声的说道:“你们几个好不快走,真是丢人现眼!” 方华和方炎顿时快步的向着外面跑去,而方菲却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方行颇为严肃的道:“父亲,让女儿留下来吧!” 颇为为难的看着陈员外,方行有些尴尬的道:“陈员外,能不能把小女留下来?方某身子不是很好,家里的生意一直都是小女帮忙照看的。” 轻轻的挥了挥手,陈员外笑着道:“既然方掌柜觉得应该留下,那就留下吧!” 招呼人上过茶之后,屋子里就剩下了三个人,在短暂的安静之后,方行笑着道:“不知道陈员外想要买方某的那些商铺?说这是丝绸作坊?” 轻轻的喝了一口茶,陈员外笑着道:“方掌柜的茶不错,上好的碧螺春,很合我的胃口!” “陈员外喜欢就好,方某平日里也喜欢喝茶,所以就准备了一些!”看着陈员外淡然的笑容,方行的心里也安定不少,说起话里也轻松很多。 许久,陈员外将手中的茶碗放下,将目光转到了一边的方菲,笑着问道:“陈小姐,不知芳龄几何啊?可曾婚配?” “回陈员外,方菲今年一十有五,尚未婚配!”方菲丝毫不尴尬,笑着看着陈员外,娇声的说道。 见这个陈员外还盯着自己的女儿看,方行微微皱了皱眉头,沉声道:“陈员外,我们是不是说正事啊?” 轻声的笑了笑,陈员外淡然的道:“方掌柜,这个世界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很多事情都需要慢慢来的。方小姐的态度就很好啊!不急不躁,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应该有的气质。” 对着陈员外笑了笑,方行沉声道:“陈员外,方某惭愧,只是方家如今岌岌可危,方某就看门见山,这个时候方某没有办法不着急啊!” 缓缓的点了点头,陈员外笑着道:“那好吧!我们就说正事!不知道方掌柜打算怎么谈?” “陈员外,方某想问问,你对方家的近况知道多少?”略微沉吟了一下,方行神情严肃的说道。 “方掌柜,我可以这么说,方家的事情该我知道的,我知道了,不该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了!”看了一眼方行,陈员外意味深长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方行认真的说道:“陈员外,名人不说暗话,想要没什么直说,然后我们好谈价钱!” 慢慢的站起身子,陈员外在大厅里慢慢的踱着步子,许久才开口道:“方掌柜的,说几句实在话,你方家的这些东西我看不上。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买你方家的东西,是有别的事情。” “不知陈员外有什么事情?”神情微微一禀,方行慎重的问道。 “我今天来是代表我们东家来的,方掌柜的只要我说的事情你答应,方家的事情我来替你摆平。无论是顺天府,还是江南的那些商人,又或者是那些商人背后的人,全都没有问题。”看着方行,陈员外笑呵呵的说道。 没有想象中的狂喜,方行皱着眉头说道:“陈员外,方某是一个商人,从小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应该的。方家的事情可不是小事情,你有没有能力摆平是一回事,就算可以摆平,你为什么这么做?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方某可不觉得方家有什么东西值得陈员外如此上心!” 轻轻的摇了摇头,陈员外淡淡的道:“我们东家的能力是方掌柜的想不到的,方家自然没有什么值得我们东家惦记的东西。我们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我们需要方家为我们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陈员外请说?”方行一脸认真的看着陈员外,语气深沉的说道。 “方掌柜的,我们东家想要开一个商号,可是我们东家不适合出面。所以我们在京城的商家中寻找,最后就找到了你方家。方掌柜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向来童叟无欺,也不是为富不仁了。我们东家很喜欢方掌柜的为人,所以这家商号我们东家想交给方家来打理!”再一次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陈员外沉声说道。 和女儿对视了一眼,方行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如果真的是这样,不但方家能够改变现状,相信飞黄腾达也就不远了。毕竟陈员外口中的东家能够摆平这次的事情,相信这地位和全是都非常的高,这几年方行可是吃过好很多次亏了,全都是因为没有后台,没有靠山。 “不知道这家商号准备做什么生意?”方行还没有开口,一边的方菲而已经开口问道。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在这个时候方家更要小心,一旦有意外就是万劫不复了! 笑着看着方小姐,陈员外淡然的道:“做生意吗,自然是为了赚钱,这家商号自然也不例外!无论是酒楼、妓院、赌场、钱庄、丝绸、瓷器,只要是赚钱的买卖,我们都做。你们放心,所有的事情我们都会摆平,经营上的事情就需要方掌柜的来做了!当然了,这个商号名义上也是方家的!” “如果我们答应了,我们方家能够得到什么?”看着陈员外,方菲沉声问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陈员外笑着说道:“方小姐年纪轻轻的,真是难得啊!既然方小姐问了,那我就不防说说,这第一,方家这次的事情由我们出面,保证万无一失。至于以后能不能报仇,那就要看方家人自己的本事了。在这里可以告诉你们,无论牵扯到谁,我们都不怕,我们上边有人!” 看了一眼二人,陈员外接着道:“这第二,以后的生意里面,所有的投资都是我们东家出,无论钱还是地都不是问题。本来有人说只要让方掌柜的做个掌柜的,可是我们东家说这样方掌柜的可能会不卖力气,所以我们东家有了一个想法!” 见陈员外卖关子,方菲轻声的笑了笑,娇声的道:“陈员外,有话请说吧!” “以后这个商号赚的钱,有方家一部分,只有这个比例是,你让我想想,我们东家是怎么说的了!”轻轻的皱着眉头,慢慢的端起茶杯,陈员外似乎忘了。 “二一添作五?”看到陈员外皱着眉头,方菲不由笑着说道。 噗!伴随着这个声音,陈员外刚刚喝下去的茶,猛地一口喷出。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伸手指着方菲,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边的方行则是下了一跳,赶忙过来拍打陈员外的后边,一边颇为担心的道:“陈员外,你没事吧?” 许久,陈员外才稳定下来,笑着看着方菲,颇为玩味的道:“陈小姐,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方家的事情,我们恐怕就哀莫能助了!” “陈员外,小女年纪还小,不懂事,不要往心里去,还是陈员外你讲,我们洗耳恭听!”狠狠瞪了女儿一眼,方行有些不要意思的说道。 “我们东家说了,以后转的钱有你们方家千分之一。”想了想,陈员外笑着说道。 看着陈员外,方行有些不明所以的道:“陈员外,不知道什么事千分之一,请陈员外帮忙解释解释!” 淡然的笑了笑,陈员外沉声道:“这个千分之一,就是每赚一千两银子,就有你们方家一两,每赚一万两银子,就有你们十两,以此类推!” “不是吧!一千两才又我们一两,这也太少了吧!这样算下来我们方家一年才有多少银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看着笑嘻嘻的陈员外,方菲越看这个人越讨厌,一脸的奸商模样,不由大声的说道。 没有理会方菲,陈员外看着方行,沉声问道:“方家现在的生意,一年能够赚多少钱?” “大概八万两左右,除了田地之外,经商一年也就是八万两!”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问,可是方行还是如实回答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陈员外笑着道:“方掌柜,我们之所以看重你,是因为你的为人,现在看来我们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样吧!我们像你保证,如果一年之内没有让陈家赚够十万两,我们就给你们十万两,好不好?” 和方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方行想了想,最后沉声道:“既然这样,我们方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知道这个商号,什么时候开始运营?” “这个你就不要着急了,还需要在等等,最迟一个月就可以。方家的事情我们回去就解决,相信明天你们就能收到顺天府的重审同知,然后你们就去吧!这场官司你们就能打赢了,过几天街上会流传一些你们的传闻,不要否认,也不要承认,就那么默认了。”对着两个人笑了笑,陈员外淡然的说道。 方行和方菲都是面露喜色,对着陈员外一抱拳,方行大声的道:“陈员外放心,方某一定尽心尽力!” “陈员外,我们这个商号的名字叫什么啊?”方菲倒是没有父亲那么激动,只是在一边好奇的问道。 “我们东家说了,这行商的商号,着自豪一定要响亮,一定要朗朗上口。最后我们东家想了很久,才想好的这个名字就叫龙昌!”陈员外一脸笑容的看着两个人,大声的说道。 一边的方行和方菲这个时候却愣住了,龙这个字可不是随便用的,龙昌商号,这也太霸气了吧! “陈员外,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妥啊?”看着兴奋的陈员外,方行有些迟疑的说道。 “为什么要改?这个名字不好吗?这可是我们东家想出来的,多好的名字啊!”看着两个人,陈员外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没有在说什么!他们也明白,既然人家敢用这个名字,那就说明人家有办法!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方行对着陈员外抱了抱拳,笑着道:“陈员外,方某等一下被下薄酒,一定要在这里小酌几杯!” “陈掌柜,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今天不行,我还要回去回禀我们东家。过几天我还会在来的,商号成立的具体事宜,还要到那个时候在谈,那个时候我们在喝一杯不迟。今天就说道这里吧!老夫告辞了!”对着方行一抱拳,陈员外大步的走了出去! 等到将陈员外送走,方菲皱着眉头道:“父亲,你说这人说的是真的吗?他们东家真的有这么大能耐?” “嗨,我们方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谁还能骗咱们啊?况且他不是说明天就能有消息吗?也不差这一天,等着就等着呗!”随意的挥了挥手,方行笑着说道,此时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 会到皇宫之后,陈洪马上来见天启皇帝,这个时候,天启皇帝正在陪自己的几个女人放风筝。整个宫里欢声笑语太后也在一边看着,长公主朱婉君和信王朱由检也在里面跑着,没人拿着一个大风筝跑得不已乐乎。 看到陈洪过来了,天启皇帝将手里的风筝交给张皇后,一边笑着道:“宝珠,你放着吧!朕去那边休息一下!” 原本想跟着天启皇帝一起去的张皇后,当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陈洪之后,便笑着说道:“那好吧!妾身自己放,陛下去休息吧!”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慢慢的向着陈洪这边走了过来! 第两百零六章早朝诗 -- 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陈洪免礼,天启皇帝轻轻的坐在摇椅上,站在一边的刘昭仪已经走了过来,为天启皇帝轻轻的捏着肩膀。 拿起桌子上已经剥好的八达木,放到嘴里一颗,最近天启皇帝十分喜爱这种刚刚上贡来的东西。吃起还是非常不错的,只是天启皇帝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自己也能吃的道到。 将一颗八达木放到刘昭仪的嘴里,天启皇帝才对站在身后陈洪道:“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回陛下,很顺利!方家的人已经答应了内臣提出的条件,内臣让他们等一等,商号的具体事宜要等几天。”恭敬的施了一礼,陈洪笑着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最近也辛苦你了。午饭还没吃吧?最近刚刚到了一批贡品,里面有些上好的血燕和人参,你去拿一些,回去好好的补一补,算是朕赏你的!”对着陈洪挥挥手,能看的出来,天启皇帝的心情非常的不错。 “谢陛下!”对着天启皇帝磕了一个头,见天启皇帝挥手,陈洪便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天启元年,三月十九,宜婚丧嫁娶,忌搬家动土。 伴随着景阳钟的响声,许久没有上早朝的大臣们鱼贯而入,所有人都低着头,没有人相互交谈。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早朝肯定要出事情,本来是准备继续张居正案子的官员,这次也打定主意不说话。 前几天,对着一队一队押运囚车的队伍抵达,整个北京城都沸腾了。消息也慢慢的传开,这些人居然是这次沈阳大捷之中发现的,有的通敌卖国,有的甚至还想要打开沈阳城,将沈阳城献给建奴。一时间群情激奋,无数的文人士子聚会茶亭,写诗文颂扬皇上。另一面就是希望皇上严惩这些乱臣贼子,还世间一个清明。这就让无论是太学或者是国子监,无数的士子联名上书,甚至很多学子到午门寇阙请命,一时间北京城群情汹涌。至于早先张居正的案子,已经没有人在关心了! 在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只要有人站出来与不同的意见,肯定是声名狼藉了。哪怕只是稍微质疑一下是否抓错人了,肯定会被群起而攻之,很快就会与秦桧画上等号了! 所有大臣都低着头,生怕被人发现被人说什么,只有那些世袭勋贵好很多,依旧是有说有笑的。英国公张维迎拉着成国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里走,英国公有些幸灾乐祸的道:“看看,看看那些人,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看看现在,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像我这样的人,总是被人骂粗人,骂不懂的君子大义,可是我们好歹知道这忠字怎么写。不像有些人,满嘴挂得是仁义道德,满嘴的孔孟之道。可是私底下满肚子男盗女娼,然后通敌卖国,真不知道这圣人之言是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用力的点了点头,成国公煞有介事的道:“就是,就是,还好皇上英明,让这些人无所遁形,也不知道这些人把圣人挂在嘴边上的时候,圣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我要是圣人,肯定得抑郁而死。” 撇着嘴挥了挥手,英国公接着道:“怎么能这么说呢?圣人都死了很多年了,每天被他们挂在嘴上,这圣人肯定是死不瞑目。说不定在阎王那里正大骂呢,让人死后的不得安生,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 这两个人看着像是在说悄悄话,可是这声音可一点说悄悄话的意思都没有,凡是路过两个人身边的文官,全都躲的远远的。对于这样的滚刀肉,文官也有一套办法,那就是君子不予小人谋。 “皇上驾到!”依旧是熟悉的人,依旧是熟悉的声音,伴随着陈洪的喊声,天启皇帝缓步的走进大殿里。 坐到龙椅上,天启皇帝接受着大臣们的参拜,一脸笑容的看着下面。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语气轻快的道:“朕登基时间已经不短了,如白驹过隙啊!很多朕登基时候的身影,在这朝堂上已经看不到了,朕心里感慨颇多啊!” 下面的大臣面面相觑,本以为会是雷霆之怒,没想到天启皇帝还是这样的温和的态度。不过也有人心里明白,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天启皇帝笑的越和善,心里就越是生气。 看着下面大臣,天启皇帝沉声道:“众位爱卿,朕多日没上早朝,不知道爱卿们有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虽然天启皇帝很是和善,可是大臣们心里都明白,这个时候如果谁要站出来,那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被天启皇帝打廷杖他们不怕,可是如果被天启皇帝牵扯到别的事情上,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淡然的笑了笑,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颇为感慨道:“既然众位爱卿没有什么话说,那朕就说说。众位爱卿看看外面的天色,天刚破晓啊!很多的百姓和商贾都在家里睡觉,可是众位爱卿却站在这朝堂上,陪朕一起上早朝。” 在下面的大臣脸上扫了一圈,天启皇帝沉声道:“不知道众位爱卿有没有厌烦这种生活?” 见下面的大臣都不说话,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沉声道:“朕昨日听到了一首早朝诗,这是在太祖的时候,一位叫走钱宰的大臣写的。今天朕就说给众位爱卿听听,这首诗这样写道:‘四鼓咚咚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何日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 看着下面的大臣,天启皇帝颇为感概的道:“朕听到这首诗的时候,心中也是颇为感慨,这做官的确是非常的辛苦。每天起的比别人早,睡的比别人晚,朝廷的俸禄又不高。不要说锦衣玉食的生活,就算是一家人口多一点,都有可能饿肚子。” 下面的大臣都蒙住了,这首诗他们知道,也都能背出来,可是天启皇帝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见下面的大臣面面相觑,天启皇帝脸色忽然变的严肃了起啦,沉声道:“太祖驱逐蒙元,赶走了鞑虏,含辛茹苦的建立大明朝。在太祖登基之后,本应享受休息的太祖皇帝却没有,依旧每天四更起床,披星戴月的批阅奏折。太祖那个时候,日不暇时,夜不安寝,就是这个样子,太祖皇帝也觉得甘之如饴。” “众位爱卿,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看着下面的大臣,天启皇帝沉着脸问道。 见没有说话,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下面的杨鹤,沉着脸问道:“杨爱卿,你来说说,这是为什么?” “回陛下,太祖皇帝北逐蒙元,披荆斩棘,历尽千辛成就大明万世不拔之基业。太祖深知天下来之不易,百姓生活困苦,所以太祖兢兢业业,勤勉克己!”杨鹤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这几日朕一直在反思,太祖创业艰险,朕更应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这天下是怎么来的。” “皇上圣明!”所有的大臣全都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朕今天在这里问爱卿们一句,有没有想不要早起,想要过田园生活。那你今天就站出来,朕成全你,做官实在太辛苦了,人各有志,朕绝不强留!”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有的人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将目光在所有身上扫了一圈,天启皇帝沉声道:“众位爱卿,都起来吧!” 等到所有热都站起来,天启皇帝面容一整,沉声道:“魏朝,朕让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站出来说说!” “是,陛下。自从接到陛下圣旨,东厂不敢有丝毫懈怠,今查辽东一地,克扣军饷,冒领钱粮之风严重。查知府三人,知县七人,官府各级小吏衙门署官均为克扣战役之执行人,辽阳守军之中,参将两人,游击四人,游击以下军官二十六人,全部都有贪污军饷之事实,查有实据。厂臣奉旨将这些人抄家,抄出物品总价值五百万两,田产房屋不计。经过厂臣顺藤摸瓜,查蓟辽总督刘彻,蓟州参将张彪,保定参将李进极其下属,皆为本次案件参与者。厂臣奉旨抄家,共抄出物品总价值九百万两,田产房屋不计!”魏朝大步的跨出,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大声的说道。 没有理会大臣们吃惊的目光,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道:“骆思恭,你也来说说吧!” “是陛下,臣奉旨清查辽东通敌卖国案,查沈阳守军之后,参将陆林、张峰为首,涉案将领达三十二人。主使之人乃是辽东督师杨渊,臣已经将杨渊带回了京城,也抄了他的家。在沈阳城,臣查抄物品总价值一千三百万两,房产田地无计!” 听完两个人的话,屋子里顿时响起了吸冷气的声音,谁也没有想到涉案之人会这么多,钱财会这么多。 第二百零七章登闻鼓 -- 骆思恭和魏朝都说完了,天启皇帝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在大殿里扫视了一圈,天启皇帝淡淡的道:“众位爱卿,不知道听完这些,你们有什么感想?朕可是感慨良多,心中的想法也颇多,这样吧!无论哪位爱卿,有什么想法都站出来说说,无论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 “陛下,臣觉得这次的案子有待商榷,蓟辽总督刘彻,一项有贤明。早朝多年,颇有功劳,这次的案子臣以为乃是东厂督公魏朝捏造,欲陷害忠良,臣请陛下命三法司彻查此案,以正视听!”第一个站出来的依旧是一个御史,只是知道是一个巡城御史,叫做成峰。 看着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回头轻声的问陈洪道:“这个人是哪里的?” “回陛下,巡城御史成峰,万历二十六年进士,是吏部侍郎赵南星的弟子。东林党人,曾经受过蓟辽总督刘彻的恩惠。”陈洪昨天特意温习的这些资料,他就知道今天一定能用上,现在看来自己猜的果然没错。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成爱卿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众位爱卿还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说出来,毕竟这是朕登基以来的最大案,朕一定要做到公正严明。” “陛下,臣以为成御史一派胡言,蓟辽总督刘彻等人狼子野心,贪污军饷,私通建奴。臣以为这些人应该诛九族,本案主犯全部应该凌迟处死,臣相信朝中一定有和这些人勾结之人。臣请陛下严厉查察此案,一定要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全部严惩!”这次站出来的是御史冯三元,他本来是东林党的悍将,现在却是把东林党恨得直痒痒。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淡然的道:“很好,这也算是一种说法,不知道哪位爱卿还有看法?都说出来,朕在听!” 只是冯三元站出来之后,大厅里陷入了一片安静,谁也不想被当成同党。大部分人都是看白痴似的看着成峰,站在他身边的人都想离他远一点。 见没有人说话,天启皇帝面色一整,沉声道:“既然众位爱卿没有什么话说,那朕就来说说。去年岁入三百二十万两,这三百二十万两除了各地的军饷粮草之后,可谓所剩不多。赵爱卿,朕问你,这户部的库房里还有多少银两?” 没有料到事情会找到自己身上的赵兴邦,本来在一边风骚的打个酱油,现在被搅进来忽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紧张的低着头,在那里沉思,额头上都开始出汗啊! 皱着眉头看着赵兴邦,天启皇帝沉着脸道:“赵爱卿,难道你堂堂户部尚书,连户部有多少银子都不知道吗?” 似乎反映了过来,赵兴邦连忙回答道:“陛下,臣知道,臣知道。去年岁入三百二十万两,除去各地军饷,还有官员的俸禄,加上今年赈灾的花费,户部存银不到三十万两!” “众位爱卿听到了吗?户部存银不到三十万两,我大明朝一年的赋税才三百二十万两。成爱卿,你说这次的事情是东厂构陷,你去看看,随同押运囚车一起来的,还有运送查抄物品的的车辆。沈阳、辽阳、蓟州三地,在这些涉案人员的家里,总共抄出的东西价值白银两千七百万两。这是多少钱?相当于我大明十年的岁入,成爱卿,朕问你。他们这些钱是哪里来的?难道是东厂嫁祸的吗?”天启皇帝猛地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 大殿里一片安静,许久,天启皇帝沉声道:“这件案子是实在的案子,朕也要严惩,无论查到谁的身上,朕都觉得不会手软,希望爱卿们好在为之。” “臣等罪该万死!”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大声的说道。 没有理会这些人,天启皇帝大声的道:“为了避免徇私舞弊,朕任命左都御史杨鹤为本案主审,东厂督公魏朝、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为副审,这次一定要一查到底,决不姑息!” 跪在地上的杨鹤几个人,同时大声的道:“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爱卿起来吧!诸位爱卿,无论有没有参与此事,朕都希望你们吸取这次事情的教训。要安分守法,克己奉公,切不可贪污粮饷,剥削百姓。朕虽然登基日短,可是各地却时有民变发生,虽然规模不大,没有撼动大明的统治。可是众位爱卿,唐太宗有言:民可载舟,亦可覆舟。朕相信,在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不明白这个道理。难道你们真的就希望看到烽烟四起,民不聊生?大明朝灭亡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天启皇帝的语气依旧十分的严肃,最后再一次狠狠的一拍桌子,吓得下面的人身子都是一颤。 扫视了一眼下面的人,天启皇帝沉着脸道:“众位爱卿都是读书人,圣人门徒,虽然有出身贫苦的,可是大多都是诗书传家。你们谁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农民?正所谓士农工商,这四民里面,士说的就是你们,身份最是尊贵,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起居八座。” 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天启皇帝沉着脸道:“可是在这四民之中,最劳累的却是农民,春天鸡鸣即起。或许很多爱卿觉得自己很劳累,上朝都起的很早,可是农民起的比你要早。每天早起,赶着牛拿着犁到地里去种地。撒下每一颗种子,都希望能够长出庄稼来。好不容易长了出来,有的拔草、中耕。烈日炎炎之下,形体憔悴。终于到了秋天,有了那么一点收成,除了交税之外,还能剩下多少?有的农民自己都没有地,年底还要给人交地租。交不起地租卖儿卖女的有多少?” 下面的大臣此时全都跪在地上,有的人听到天启皇帝话,不禁感触颇深。在这朝堂之上,有很多都是穷苦出身,可是做了官之后,就渐渐的将很多原本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听到天启皇帝的话,不禁想起年少时父母耕地,含辛茹苦让自己读书,省下一口好的,都要塞到自己的嘴里。那个时候日子虽然苦,可是心里却满是抱负。曾经发誓要做一个清官,让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能有饭吃。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真的就抛到脑后去了,自己真的还是自己吗? “一旦遇到水旱虫灾,全家大小都是不知道怎么办,可是这些做官的人呢?有几个能够感念农民之艰辛的,大多都是剥削百姓,横行地方。你们知不知道,老百姓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们难道不觉得羞愧?”天启皇帝的声音依旧很是低沉,语气也是颇为沉重的说道。 “在你们这些人里,恐怕很少有人知道那些农民是怎样挨饿受冻,怎样居无定所的。吃草根,啃树皮,卖儿卖女,这些事情都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可是这天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朕告诉你,这样的事情多了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那就是民无以遂其生,民无以遂其生则亡国有日已。朕今天就把话说白了,从今天开始,无论是谁,无论是贪污军饷,还是肆意盘剥百姓。朕都会严厉打击,只要要朕知道,有一个惩治一个。朕把丑化说在前面,众位爱卿好自为之,到时候可不要怪翻脸不认人。既然都认为官是为了自己做的,千里当官只为财,那朕就告诉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天启皇帝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人,大声的说道。 大臣们在地上跪了许久,天启皇帝才让他们起来,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低着头,在心里不住的盘算了。他们明白,这次天启皇帝要动真格的了,有得是恐惧,有的则是高兴,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许久,天启皇**没有说话,大殿里的气氛也是尴尬到了几点。终于天启皇帝再一次看口,声音也平淡了很多,“这些话朕说道这里,朕相信有些爱卿听进去了,有些爱卿觉得朕在讲笑话。这天下这么多的官,贪官也是数不胜数,想要抓的完,纯属痴心妄想。朕不多说什么了,众位爱卿拭目以待,相信很快就有结果的!” “臣等不敢!”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所有的大臣齐声道。 “朕准备设立登闻鼓于午门之外,左右两侧个一面,登闻鼓是为天下百姓而设立的,作用是让天下的百姓有处告官。只要是有冤无处伸,有苦无处诉,想要告官的百姓,全都可以敲到登闻鼓。如果有人胆敢阻止人敲登闻鼓,无论所谓何罪,本人凌迟处死,夷三族!朕希望众位爱卿好好的想一想,朕今天说的话!”天启皇帝喝了一口茶,接着道:“明日张贴皇榜,设立登闻鼓,通告全天下!” 虽然口中说的是公告天下,可是天启皇帝也知道,现在也就能传遍京城,不过眼前也够了。 缓缓的站起身,天启皇帝轻声道:“退朝吧!” 第二百零八章天启大案 -- 回到后宫之后,天启皇帝疲累的躺在椅子上,对着不远处的陈洪招招手,天启皇帝声音低沉的道:“把皇后找来!” 时间不长,张皇后便端着餐盘走了进来,看到天启皇帝躺在椅子上,张皇后心疼的叹了口气。缓步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将餐盘放下,轻轻的为天启皇帝捏起了肩膀。 “宝珠,你端来的是什么?朕现在什么也不想吃,心里有火啊!”轻轻的眯着眼睛,将张皇后的手抓在手里,天启皇帝苦笑着说道。 将一边的瓷碗拿过来,张皇后轻声笑着道:“陛下,妾身也不说这是什么,陛下先吃一口,要是陛下不喜欢,那妾身就吃了怎么样?” “宝珠都这么说了,朕还能说什么呢?来吧!”天启皇帝欣慰的笑了笑,然后把自己的嘴缓缓的张开。 把瓷碗端起来,崴了一小勺,张皇后慢慢的将勺子放到了天启皇帝的嘴里。 勺子进嘴,天启皇帝就觉得一阵冰凉,接着便是一阵清香,然后就又是一阵清凉。将东西咽下之后,天启皇帝就觉得整个身子都清凉畅快了很多啊! 一下子睁开眼睛,天启皇帝有些沉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是冰镇的莲子羹,妾身知道这几天陛下心情烦闷,便去询问了太医,太医说吃点清凉泻火的东西最好。虽然现在的天气还有些两,可是吃点这个对陛下的身子有好处,只是不能多吃。”张皇后笑语嫣然的看着天启皇帝,再一次崴起一小勺放到了天启皇帝的嘴里。 轻轻的拉住张皇后的手,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颇为感动的道:“宝珠,还是你对朕好,不知道是不是祖宗保佑,朕有你这样一位皇后。” “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妾身是皇上的皇后,对陛下好是理所当然的。况且陛下如此宠爱妾身,妾身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张皇后被启皇帝拉着手,只好把把瓷碗放下,将头靠在天启皇帝的肩膀上,柔声的说道。 许久,张皇后娇声的道:“陛下,妾身不该过问朝政,可是妾身有些担心,朝廷里的事情陛下想要怎么办呢?” 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才慢慢的道:“这次的事情应该能完成朝堂上的清洗,东林党那些人都能清理出去。外面扫掉了蓟辽总督,朝堂内部在把两位尚书和赵南星弄走,东林党在朝堂上的势力就被清除的差不多。至于地方上的官吏,不用朕去操心,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堂上换了,下面自然也好就换了。只是以后朕要在吏治上下功夫,实行春秋二察,澄清吏治。” “妾身虽然听不太明白,可是妾身知道,陛下是英明的皇帝!”张皇后双手环着天启皇帝的脖子,贴着天启皇帝的脸颊,骄傲的说道。 轻轻的捏了捏张皇后的小鼻子,天启皇帝笑着道:“你啊!朕知道你的心思,朕这几天要想想辽东的事情了,清扫的事情就交给杨鹤他们几个吧!现在辽东的局势刚好实行朕的想法。” “无论陛下想要做什么,妾身相信一定能够做到,妾身相信陛下一定能够超过汉武帝!”张皇后笑颜如花的看着天启皇帝娇笑着说道。 天启皇帝散朝之后便回到了皇宫里,朝堂上的大臣们则是一个唉声叹气的,有的则是脚步飞快的向外走,形色匆匆。 来到杨鹤的身边,魏朝笑着道:“杨大人,这案子杨大人是主审,咱家想问问,杨大人是不是先到东厂去,先把那边的案子解救了?” “魏公公,这审案子讲的可不是先来后到,而是案子的轻重缓急。锦衣卫这边的案子可是非常的重大,非常的紧急,怎么也应该先审理锦衣卫的案子,杨大人你说是不是?”骆思恭缓步的走了过来,对着魏朝笑了笑,语气揶揄的说道。 “不过是抓了一个辽东督师,不知道猖狂的什么,我们查到了蓟辽总督,到现在也没有说什么!人啊!就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会做人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骆思恭,魏朝的语气中则满是嘲讽。 见到二人如此,杨鹤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看样子这次这个主审可不好做。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杨鹤沉声道:“两位大人,杨某虽然没和二位打过交道,可是也明白二位都是为陛下办事。杨某这次身为主审,两位应该不希望杨某到皇上那里说点什么吧?” 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是一声冷哼,他们心里明白,天启皇帝虽然信任自己两个人,可是这杨鹤杨大人也是深的帝宠。在这朝廷里,如果说谁是天启皇帝最信任,最仰仗的臣子,那肯定是孙承宗。如果是锦衣卫和东厂,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可是魏朝和骆思恭也明白,他们和杨鹤属于一个级别的。相比于孙承宗,那肯定是差很多,可是如果和其他人相比,那可是差很多的。当然这里面还有包括一个人,那就是天启皇帝的大内总管陈洪。 “既然两位大人都觉得杨某说的有道理,那么现在就说一说,你们的案子都有什么着急的?”看着两个人,杨鹤颇为严肃的问道。 “大人,锦衣卫这边在杨渊的府邸里面抄出一本账本,这是他走私建奴的账本。上面列举了六家商号,全部都是在京城的。这几家商号和朝廷的官员都有牵扯,所以需要大人下令,将这些商人抄家。通过这些商人,应该能够找到幕后的官员!”骆思恭对着杨鹤一抱拳,轻声的说道。 狠狠的瞪了一眼骆思恭,魏朝颇为不满的说道:“咱家这里也有一本账本,上面记载的都是朝中的官员,大部分都是兵部的,也有吏部的,还有户部和工部的。最大的是尚书,还有侍郎、员外郎,这些人都参与了克扣军饷的案子,咱家也需要大人下命令抓人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杨鹤心中不禁有些埋怨天启皇帝,自己现在清流之中的威望已经很高了。这次如果在查一次这样的案子,相信肯定是威望一时无两,看来天启皇帝是非要要自己捧上啊! 沉吟了半晌,杨鹤有些迟疑的道:“两位大人,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谨慎一些,我们还是请示一下皇上,毕竟这样动作有些大了!” “杨大人,你似乎忘记了皇上在早朝上说的话了,无论牵扯到谁,全部抓起来。这个时候拿这种事情去请示皇上,似乎有些不妥吧!”看着杨鹤,骆思恭沉着脸说道。在他的心里其实有些不满意,这次的案子都是东厂和锦衣卫的功劳,这个时候让杨鹤搅进来,似乎有抢功的嫌疑。 许久,杨鹤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就按两位大人说的。按照账册上的名字,抓人抄家,不过两位大人,这账册是否真实?” “杨大人,这个您尽管放心,账册我们都已经交给皇上看过了,人证物证都有。”魏朝看着杨鹤,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颇为玩味的说道。 再一次苦笑着摇了摇头,杨鹤此时明白了,这一切天启皇帝已经安排好了,自己只是需要适当的时候表现一下就可以了。作为一个棋子,杨鹤有做一颗好棋子的觉悟。对着两个人一抱拳,杨鹤笑着道:“那就辛苦二位大人了!” 天启元年,三月十九,这一天整个京城为止震荡,这一天锦衣卫和东厂倾巢而出。商号被封,人被抓,整个北京城一时间风声鹤唳。 相对于这些商人,朝堂上的大臣被抓的人,让所有人的下巴掉了一地。 这一天被抓的官员包括兵部尚书姚宗文、兵部侍郎王三才、礼部尚书孙如游、礼部侍郎钱谦益、吏部侍郎赵南星、户部侍郎常林。这些是大员,包括给事中、员外郎、六部以及内阁的署官,被抓起来的官员总共有七十二人。在这面,最大的一个就是内阁大学士顾慥,这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人物。 整个北京城陷入了恐慌中,官场上的官员也是人人自危,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这一天过去之后,事情仿佛就结束了,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都不在街上巡逻。好多天也没有在发生抄家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北京城又出了一件新鲜事。 天启皇帝放皇榜了,而且一放就是两道,这第一道是安民榜。在皇榜上,说明了抄家抓人的事情,这些人都是官商勾结,私通建奴的人。还有就是贪污粮饷的贪官污吏,天启皇帝发现了这些人的阴谋,将其一网打尽。希望城里的百姓不要恐慌,人已经抓完了,等待他们得是法律的严惩。另外也告诫当官和经商的,好自为之。 虽然看了第一道皇榜,百姓们的心安定了不少,可是看到了第二道皇榜,整个京城的沸腾了。 天启皇帝设立登闻鼓,凡是无处申冤的百姓,想要告官的百姓,都可以敲击登闻鼓。不用害怕官官相护,不用害怕皇亲国戚,一切都由皇上为你做主。 这个消息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北京城,午门前迅速的聚集了无数的人,所有人都想来看一看登闻鼓的样子。当看到屋门左右两侧那个一丈高的登闻鼓,所有的震惊到了。 一个农民模样的人,拉着一个老者,客气的问道:“老丈,小人不识字,能不能给小人说一说,这么大一个鼓是做什么的?” “这个大鼓是皇上放在这里的,皇上圣明啊!皇上说了,以后如果有当官的欺负我们,就可以来敲这个鼓,皇上就会亲自来审案。这个就是皇上给了我们老百姓一个告御状的机会,无论是多大的官,哪怕是皇亲国戚,只要他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皇上就会收拾他!”指着面前的大鼓,老者颇为感慨的说道:“皇上圣明啊!我们的好日子就快来了!” 一时间,整个京师气氛再一次为之一变,虽然案子还没有审理,可是京城的官风却是为之一变。官员勤于政务,带人不在像原来那么傲慢无理,就连收税的城门官对人都客气了许多。平日里的一些常例,现在也不收了,看着那两面巨大的登闻鼓,百姓心里仿佛一瞬间就有了底。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地方告状了,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欺负自己,有官府给自己做主。就算官府不给自己做主,皇上也会给自己做主。 轻轻的将手里的茶碗放下,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洪,天启皇帝沉声问道:“外面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稳定的因素?” “回陛下,外面现在都在颂扬陛下的英明神武,刚刚登基就获得了辽东大捷,现在有惩治贪官污吏,设立登闻鼓,陛下这样的作为可是非明君圣主不可为啊!这几天称赞陛下的折子就没断过,无门外面每天都有磕头的百姓。”陈洪高兴的笑着,一脸兴奋的说道。 淡然的笑了笑,天启皇帝沉声道:“这登闻鼓轻易是不会响的,虽然话是那么说,没有被逼到绝路上,没有百姓愿意告御状。登闻鼓就是告诉百姓,朕会为他们做主,也是为了告诉那些官员,不要太过为所欲为。” “陛下英明!”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恭敬的说道。 “杨鹤那里的案子审的怎么样了?朝堂上的官员有什么反映?”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沉声问道。 “回陛下,杨大人那里一切顺利,相信很快就会结果的。只有朝堂上,没有什么意动,毕竟陛下剪除的都是东林党,现在朝堂上可没有人会为他们求情,落井下石的倒是大有人在!”颇为感慨的谈了口气,陈洪也有些无奈的说道。 笑着看着陈洪,天启皇帝玩味的道:“看来你也感触颇深啊!朕问你,这派过去的那两个人怎么样?” “回陛下,钱龙锡到了礼部,李标去了兵部,这两个人都很有才能。刚去的时候还有一些忙乱,现在好很多了,大部分的事情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了!”陈洪颇为敬佩的看着天启皇帝,恭敬的说道。 第二百零九章内阁大学士 --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这次内阁大学士韩旷被辽东的案子牵连,内阁之中就只剩下一个两个大学士了。孙承宗坐镇辽东,京城就剩下一个刘一璟,这样吧!你去把刘一璟给朕找来,朕有话和他说!” “是陛下,内臣这就去办!”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恭敬的说道。 整理了一下自己,天启皇帝就来到了乾清宫,时间不长,刘一璟也走了进来。 看着走进来的刘一璟,天启皇帝微微一愣,原本那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已经不见了,现在的刘一璟看起来很是颓然。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知道这次的事情对刘一璟的打击颇为严重。 来到大殿的中央,刘一璟撩起衣服跪倒,口中大声的道:“臣刘一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下打量着刘一璟,天启皇帝知道这位大学士心中有抱负,也不像东林党人光说不练,这也是天启皇帝这次没有拉他下水的原因。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颇为关心的道:“爱卿起来吧!”说着对一边的小太监招了招手,沉声道:“给刘爱卿搬一把椅子来,朕和爱卿坐下说。” 等到刘一璟坐下了,天启皇帝沉声道:“爱卿,朕看你气色不怎么好,等一下朕让太医给你看看吧!” “谢皇上,臣年老体衰,不堪大用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刘一璟有些颓然的说道。自从这次的事情除了,刘一璟差一点就病倒了,心里百味陈杂,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爱卿这是什么话,廉颇七十,尚能饭否?爱卿这个年纪,正是老成持重,一展抱负的大好机会!”天启皇帝把脸一沉,沉声说到。 抬起头看着天启皇帝,刘一璟跪倒在地,一脸凄然的说道:“陛下,辽东的案子牵连颇广,臣与韩旷还有赵南星交情匪浅。臣虽然没有参与其事,可是心中愧疚不已,希望陛下准许臣辞官归乡。” 看着跪在地上的刘一璟,天启皇帝的脸猛地沉了下来,沉声道:“爱卿是不是以为朕是故意的?是不是以为朕看不上东林党的人?”是不是以为朕下一个下狱的就是你?” “臣不敢!”刘一璟见天启皇帝生气了,赶忙说道。其实刘一璟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毕竟天启皇帝这次整治都是东林党,他也是东林党,天启皇帝贬斥了他才是正常的。 走到刘一璟的身边,将他搀扶起来,天启皇帝声音柔和的说道:“爱卿,真不是昏庸的皇帝,处置那些人是有原因的,这些人结党营私,都是罪有应得。爱卿可以到杨鹤那里去听审,看看朕是不是愿望了些人!” “陛下,臣知道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臣只是没有想到陛下心胸如此宽广,是臣误会陛下了!”刘一璟见天启皇帝说的言辞恳切,低着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爱卿,现在内阁之中就剩下你和孙承宗了,孙承宗现在又在辽东,内阁的事情以后还要倚仗爱卿。从今天开始,爱卿加少保,任内阁次辅,孙承宗在辽东期间,内阁的事情全都交给爱卿。”天启皇帝拍着刘一璟的肩膀,沉声说道。 不敢置信的看着天启皇帝,刘一璟连忙跪倒,大声的道:“陛下,臣,臣一定尽心竭力!” “爱卿,朕要做的事情很多,大明的情况已经这样了,朕需要爱卿为大明做些事情。朕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朕知道爱卿的为人,朕希望爱卿能够多劳累些!”天启皇帝笑着看着刘一璟,声音柔和的说道。 跪在地下,刘一璟颇为动情的说道:“陛下,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蓟辽总督刘彻被下狱了,朕想将孙承宗辽东督师的位置拿掉,让他去做蓟辽总督。内阁之中就只有爱卿一个人,朕想在选几个内阁大学士,不知道爱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刘一璟微微一愣,没想到天启皇帝会让自己推选阁臣,真是对自己信任有加。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刘一璟沉声道:“陛下,内阁之中应该有五位内阁大学士,孙大人为内阁首辅大学士,还有臣,不知道陛下想要几人入阁?” 略微沉思了一下,天启皇帝沉声道:“既然如此就在选三人入阁吧!内阁大臣的人选定下来之后,朝中空缺的官员也要尽快补齐,不然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做!” “陛下,臣以为应该利用这次的机会展开京察,将那些昏聩无能的官员,贪赃枉法的官员,全部贬斥回籍。进一步区分六部的管辖范围,使整个朝廷能够上情下达!”刘一璟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沉声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爱卿果然是胸中有抱负,不过眼前还是将官员补全吧!明年就是大举了,选拔人才也是朝廷的重中之重,这个不能耽搁。至于京察的事情,等到官员补齐,朕就交给爱卿去办!希望爱卿能够不辜负朕的信任!” “陛下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此时刘一璟的心终于放下了,天启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并不是说说而已。心中烦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刘一璟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了干劲,仿佛年轻了好多岁! “话题扯得有点远了,还是说说刚刚内阁大学士的问题吧!爱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尽管说出来!”见刘一璟的神态,天启皇帝知道这位老大臣已经活了过来,笑着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刘一璟沉思了一下,颇为严肃的道:“陛下,臣问一句陛下是想推举朝堂上的大臣,还是在朝在野都可以?” 看着刘一璟,天启皇帝有些迟疑的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回避下,如果在朝中挑选,那就需要重臣推举,或者陛下直接任命。这些人选也是超中国为官之人,不过在臣看来,现在朝中没有哪位大臣适合入阁,六部尚书都不合适,也没有哪位是德高望重的。倒是有很多大臣,当年因为各种原因致仕的,虽然有些是身体不好,不过大多都是在朝中受到排挤。臣觉得如果选内阁大学士,可以找这些人入朝。一来可以彰显陛下唯才是举,二来这些人都是曾经在朝为官,很多人都是门生故吏遍天下,做起事情来方便很多!”刘一璟想了想,沉声说道。 缓缓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爱卿想的果然周到,看来爱卿果然是有才能的人。既然这样,那爱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回陛下,臣知道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有些迟疑的看着天启皇帝,刘一璟颇为为难的说道。 笑着拍了拍刘一璟的肩膀,天启皇帝颇为轻松的道:“有什么话说吧!朕是那种小气的皇帝。” “是陛下,这个人叫高宏图,是郊县人,万历三十八年进士。虽然还很年轻,可是颇有才能,只是这个人脾气很是耿直。”有些犹豫的看着天启皇帝,见天启皇帝点头,刘一璟才道:“高宏图原本是中书舍人,陛下刚刚登基的时候,很多人弹劾方从哲勾结李选侍。高宏图站出来为方从哲辩解,希望陛下不要处置方从哲,后宫的事情也不要过多的张扬。只是高宏图的上书被人压了下来,吏部出了公文要把他调到陕西去。高宏图一气之下,挂印归家!”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高宏图是心灰意冷了。朝中权臣当道,小皇帝刚刚登基,自己不能力挽狂澜,也不忍心看到朝中乱局。 沉吟了许久,天启皇帝笑着道:“既然如此局算他一个,希望爱卿没有保举错认!” “陛下放心,高宏图的人品和能力,臣愿意拿性命担保!”刘一璟见天启皇帝如此说,顿时面露喜色,大声的说道。 “爱卿,还有其他的人选吗?”笑着看着刘一璟,天启皇帝沉声问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刘一璟沉声道:“陛下,既然如此那臣就再推举一个人,不过这个人是在朝廷任职的。他叫刘鸿训,原本是南京吏科给事中,张居正被弹劾,他力主张居正无罪。上书为张居正辩白,被神宗皇帝治罪,降职为民。万历四十一年,刘洪汛登科,当年受了庶吉士,现在又做了翰林编修。不过因为张居正的事情,刘洪汛一直受到排挤,他一直相信改革变法是对的。直到现在,刘鸿训还是翰林编修。” 天启皇帝真的没有想到,朝中还有这样的大臣,这么多年矢志不渝,又是赞成改革,这样的大臣正是自己需要的。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好,非常好!就让他入阁吧!朕过几天亲自见一见他,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陛下圣明,至于这最后一个内阁大臣,臣觉得还是让朝堂上的大臣推举一下吧!如果有什么合适的,陛下在选一个!”看着天启皇帝,刘一璟沉声说道。 第两百一十章杨嗣昌 -- 静静的想一想,天启皇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沉声问道:“刘爱卿,朕记得朕前几天听说过一个高宏图,现在还在袁应泰的手下。他似乎对工部的事情颇有见解,不知道爱卿说的是不是这个人?” 微微一愣,刘一璟也拍了拍额头,一脸恍然的道:“是的陛下,看臣这个记性,就是这个高宏图。臣想起来了,当初是臣和孙大人提到的,便把他再一次召回到了朝里,真是糊涂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有些迟疑的问道:“刘爱卿,高宏图现在在工部任职,如果让他入阁,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陛下,不知陛下在担心什么呢?”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天启皇帝,刘一璟迟疑的问道。 “这个爱卿你看,工部的尚书袁应泰还没有入阁,如果让高宏图入阁是不是有些不妥啊?”看着刘一璟,天启皇帝有些犹豫的说道。 听完天启皇帝的话,刘一璟轻轻的皱着眉头,半晌才小心的道:“陛下,臣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爱卿尽管说啊!爱卿与朕不会有什么隔阂,有什么话尽管说,朕不会怪罪!”天启皇帝看着刘一璟,轻声的说道。 “陛下贵为天子,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对于官员来说,做官其实就是在为陛下做官。官场虽然是论资排辈的地方,可是那是在臣子里面,在陛下这里不可以。无论什么时候,陛下都要给人一种任人唯贤,唯才是举的姿态。皇上现在很年轻,一定要给所有的官员一种感觉,只要有才能,真心为国,无论年龄大小,资历深浅,都能得到皇上的重用,这才是为君之道!”刘一璟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沉声说道。在皇帝面前大谈为君之道,这就非常的不妥,这也算是刘一璟对天启皇帝最后一次的试探。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轻轻的将刘一璟搀扶起来,一脸认真的道:“爱卿,忠君爱国,实乃国之干城!今日爱卿这一番话,恍若醍醐灌顶。朕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个福分,等到朕立了太子,就让爱卿做太子的老师!” “陛下,臣惶恐!”刘一璟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放下了,天启皇帝虽然年轻,可是这心胸真的不是一般的宽广。 “爱卿,朕对贪官、昏官一定不会手软,可是对终于大明、忠于朕的官员,朕是一定不会亏待的!爱卿以后大可放手是为,朕不会怪罪爱卿的!”天启皇帝一脸认真的看着刘。一璟,沉声说道。 用力的点了点头,刘一璟颇为感动的道:“陛下,臣定当鞠躬尽瘁!” “爱卿,这推举阁臣的事情,下一次早朝的时候,朕会提出来。至于人选除了今天的两个人,爱卿在好好的想一想,朕也想一想!”天启皇帝面色一整,沉声说道。 “是,陛下,臣这就告退!”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刘一璟恭敬的说道。 等到刘一璟离开,天启皇帝想了想,对一边的陈洪吩咐道:“把孙传庭找来,让他快点来!” “是,陛下,内臣这就去!”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天启皇帝在大殿里静静的沉思,心中不断的翻转着,想着自己的想法,时间不长,孙传庭便在陈洪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看着走进来的孙传庭,天启皇帝的心里颇为欣慰,虽然明末战乱四起,内忧外患。可是大明朝也有着不一样的优势,那就是人才。无论是远在辽东的孙承宗,还是面前的孙传庭,都是世间少有的人才。无论是能力还是忠诚度,都是历史上少有的,这些人才是振兴大明的关键。 让天启皇帝诧异的是,孙传庭此时一身的戎装,顶盔掼甲,罩袍束带,腰间挎着宝剑。这一刻天启皇帝有了意思错觉,面前的不是一个文官,而是一个商场宿将,古人所说的儒将指的应该就是孙传庭,一个书生有了武魂。 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孙传庭便想要跪倒,天启皇帝轻轻的挥了挥手,沉声道:“爱卿免礼吧!” “谢陛下!”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孙传庭沉声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爱卿,三大营没什么事情吧?” “回陛下,一切安好!”孙传庭和很多文官不同,他并不善于言辞,更多的时候,他喜欢做。少了那些夸夸其谈,多了一些成熟稳重,反而更加的让人信任。 看着一脸干练的孙传庭,天启皇帝沉声道:“自从爱卿统帅三大营开始,成绩斐然,朕心甚慰。朕现在想知道,三大营现在有多少人?是否能够一战?” 微微一愣,孙传庭沉吟了一下,才颇为认真的说道:“陛下,三大营原本有七万人。臣到了三大营之后,裁撤了一些,还有五万人。其中神机营一万,神枢营一万,五军营五万人。至于打仗的问题,现在的三大营没有经过战阵,以往的军纪也很散漫,臣接手的时间尚短,想要三大营有战力,恐怕还有一些时间。”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爱卿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这三大营里一万的神机营,使用的是火器,一万大的神枢营是骑兵,三万五军营则是步兵。朕一直希望,三大营能够恢复昔日的荣光。想当年三大营随成祖征讨蒙古,那是何等为威势,看到现在的三大营,朕的心里很难过啊!” “陛下,臣虽然没有诸葛武侯的才干,可是臣敢保证,只要给臣一年的时间,一定能将三大营练成精锐。不过想要成为百战精锐,那不是能练得出来的,需要拉到战阵上和建奴大几仗。臣相信,在经过几场战斗之后,三大营就能成为真正的精锐!”孙传庭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大声的说道。 孙传庭的话掷地有声,天启皇帝则是淡然的笑了笑,如果是别人说这样的话,天启皇帝肯定嗤之以鼻,可是同样的话出自孙传庭的口中,天启皇帝却相信,这是真的。 看着孙传庭,天启皇帝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沉声道:“爱卿,朕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朕也相信你能做到。今天朕找爱卿来是有别的事情,想听听爱卿的想法。” “陛下有什事情尽管吩咐,臣自当尽心竭力!”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想说什么,可是孙传庭深知为人臣子的本分。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沉声道:“辽东的事情想必爱卿也听说了,朕一段时间一直在为辽东的事情忧心!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朕想对辽东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革。改革虽然分为军政两个方面,可是重点还是军队,毕竟辽东总是在打仗。” “是,陛下。辽东的事情臣听说过一些!”孙传庭见天启皇帝看着自己,不由沉声说道。 “蓟辽总督刘彻已经下狱了,这个位置非常的重要,这想把孙承宗放到这里。对于孙承宗的才能朕是非常信任的,这样在辽东就缺了一个督师。辽东的政事上有辽东巡抚杨涟,朕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是军事上,就只有一个辽东经略熊廷弼,朕需要一个人带着坐镇辽东。”天启皇帝看着孙传庭,神情颇为认真的道。 撩起自己的战袍跪倒在地,孙传庭沉声道:“陛下,臣愿去辽东,只要陛下剑锋所指,臣甘愿为马前卒!” 把孙传庭搀扶起来,天启皇帝沉声道:“朕知道爱卿的忠心,可是不光是辽东,三大营的人马也要有人统带。朕准备将扩充三大营,将三大营的人马扩充到十万,朕需要的是一只精锐的三大营。” 看着孙传庭,天启皇帝沉声道:“这件事情如果交给没有能力的人,朕不放心,这两边都需要爱卿,朕很为难!”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孙传庭也为难了,按照心里的想法,他是非常的想去辽东的。虽然走的是文官的道路,可是孙传庭的骨子里希望能够纵横杀场,辽东才是英雄用武之地。可是如果扩充三大营,也确实是一件大事,自己也走不开啊! 沉吟了许久,孙传庭面露喜色的道:“陛下,臣想起一个人,能够代替臣的位置!” 有些惊喜的看着孙传庭,天启皇帝迫不及待的问道:“谁?爱卿快说!” “陛下,乃是左都御史杨鹤的儿子杨嗣昌,杨嗣昌从下知兵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让杨嗣昌掌管三大人,肯定万无一失,而且肯定能为陛下练出一支精兵。”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传庭大声的说道。 听了孙传庭的话,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杨嗣昌,这个名字天启皇帝十分的熟悉。以前没有想起来,在孙传庭的提醒下,天启皇帝终于想了起来。 见天启皇帝没有面露喜色,孙传庭心里就是一沉,看来天启皇帝知道杨嗣昌。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不过天启皇帝那么信任杨鹤,对他的儿子应该也更加的信任才对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阎应元 --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有些为难的看着孙传庭,眼中的神色颇为复杂。杨嗣昌这个人后世对他的评价很差劲,他害死了卢象升和熊文灿。招抚陕西的张献忠等人本来是他的计谋,张献忠降而复叛,杨嗣昌就让熊文灿顶了罪,将熊文灿斩首,传首九边。 在后来的战役之中,因为和卢象升不和,使得卢象升战死沙场,含恨而亡。这样的人天启皇帝无论如何是不会启用的,三大营以后会有大用,如此重要的位置,天启皇帝怎么可能放给他呢! 静静的想了想,天启皇帝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当年上大学的时候,第一看到这个人的事迹,天启皇帝感慨颇深,久久不能释怀。在这个时候,天启皇帝终于把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明末抗清第一人阎应元。 缓步的在大殿里来回的走动,天启皇帝慢慢的回忆自己的记忆,天启皇帝记得很清楚,史书上是这样写的:阎应元,字丽亨,汉族,北直通州人,明末抗清名将。任江阴典史期间,率六万义民,面对二十四万清军,孤城困守八十一天,使清军连折三王十八将,死七万五千人。城破之日,义民无一降者,幸存者仅老幼五十三口。阎应元被俘后坚决不向清廷贝勒下跪,被刺穿胫骨,“血涌沸而仆”,却始终没有弯下膝盖,终英勇就义。 天启皇帝到今天还记得,自己看到这段记载的时候,险些泪流满面。一个江阴县的典史,在大明朝的官员里来说,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官员。可以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但有着崇高的民族气节,更有着卓越的才能。时至今日,天启皇帝还记得阎应元死前刻在江阴城头上的那首诗: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想到这里,天启皇帝不由想到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八股取士。靠着八股文选出的官,全都投靠见建奴了,可是像阎应元这样的人才,却被埋没掉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知道自己想的太远了,想要改革八股文,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能慢慢来。 见孙传庭还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道:“爱卿的心意朕明白了,辽东的事情朕就交给爱卿了,爱卿回去等朕的圣旨吧!至于由谁来接替爱卿的位置,朕要在好好的想一想!没什么事情,爱卿先回去吧!” “是,陛下,臣告退!”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传庭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缓步的走回龙书案的后面,天启皇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坐在龙椅上静静的想事情。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陈洪,天启皇帝沉声道:“杨鹤那边有什么进展吗?事情是否顺利?” “回陛下,事情挺顺利,案子人证物证俱在,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相信杨大人很快就该上折子了,毕竟案子审完了,这罪怎么定,还是要陛下说的啊!”恭敬的施了一礼,陈洪笑着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的面色丝毫不变,轻声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啊!不是有大明律吗?难道大明律是摆设?就按大明上的刑法处置!” 听着天启皇帝淡然的话语,陈洪觉得自己的后辈直冒凉气,虽然他不能将大明律背下来,可是还是知道很多东西的。对于大明律的严苛程度,陈洪非常的明白。原本以为这次的案子牵扯到这么多的人,天启皇帝会法外开恩,如果真的按照大明律执行,那菜市口就有的忙了! 沉吟了以下,天启皇帝笑着道:“对了,那些查抄的东西都应该来了吧?怎么样有没有清点过?” “回陛下,已经全部存入内库了,扣除留在辽东的六百万两,白银总共两千六百万两。其他的古玩字画还有珍宝,很难估算它们的价值,已经全都存到库房里面去了!”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恭敬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好啊!暂时不必为钱发愁了,不过这钱也不禁花,都不知道能不能花到年底。” 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沉声问道:“方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避下,方家的麻烦已经摆平了,主要针对方家的商号被抄了两家,其他的也都偃旗息鼓了。顺天府那边,内臣已经怕人去打过招呼了,没什么问题了。”献媚的笑了笑,陈洪一脸恭敬的说道。 “你今天去一趟吧!与方家定一个契约,该送去的东西都送过去,把商号的事情定下来!你安排一些得力的人手,可以像骆思恭和魏朝要一些人。不过要把话说在前面,这些人是朕要的,以后无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不允许接触这些人。你把这些人的档案全都拿过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个商号不能为他人做嫁衣!”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天启皇帝有道:“对了,朕要找一个人,这个人叫阎应元,是北通州人氏。现在应该还没做官,不过应该有举人的功名,你让人去查一查,找到之后把人给朕带来!”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恭敬的道:“是,陛下,内臣这就去办!” 看着陈洪出去忙碌,天启皇帝忽然觉得有些累,便轻轻的合上眼睛睡着了。 离开皇宫的陈洪直接到了东厂,把自己的来意一说,魏朝自然不能说什么,天启皇帝的话就是圣旨,他可是不敢违背。虽然很好奇天启皇帝为什么要这些人,可是魏朝深知知道多了活不长。 在东厂交代完事情之后,陈洪直奔下一个目标锦衣卫衙门,把自己的来一个骆思恭一说。骆思恭自然也是拍着胸口答应,在得到天启皇帝并不是想开西厂之后,骆思恭的心才放到肚子里,至于天启皇帝想做什么,骆思恭才不想知道呢!不过在听说天启皇帝在找人,骆思恭自然也是拍着胸脯保证。北通州距离京城才多远,骆思恭保证晚饭前就把人带回来! 一切顺利之后,陈洪便换了一套衣服,粘上胡子,坐着小骄来到了方家的门口。 和上次不同,这次陈洪刚刚到方家的门口,方行就迎了出来,把陈洪接了进去。 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之后,陈洪喝了一口茶,笑着道:“方掌柜,怎么样?方家没有事情拉吧?” “谢谢陈员外,顺天府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你们的东家真是太有能力了!”对着陈洪一抱拳,方行颇为感激的说道。 “方掌柜,我可要提醒你,不是你们东家,是我们东家。从今以后,以方家就是我们东家的人了,称呼上要注意!”颇为不满的看了一眼方行,陈洪沉声道。 微微一愣之后,方行猛地拍了自己一下,笑着道:“是方某的错,是咱们的东家,咱们的东家!” 缓缓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将茶杯放下,陈洪沉声道:“方小姐,如果想见陈员外的话,就出来。我相信方掌柜一定不会怪罪你,不过这样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微微一愣之后,方行的脸就是一沉,颇为不悦的道:“菲儿!你给我出来!” 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向前挪,手里不断的撕扯着手绢,方菲都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父亲。来到大厅里,对着陈洪轻轻一拂,娇声道:“菲儿见过陈员外!” 轻轻的挥了挥手,陈洪笑着道:“好了,真是个不错的小姑娘。方掌柜,人生在世能够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很多人想要却没有这个机会啊!希望你能在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 “陈员外说的是,方某一定会的!”狠狠的瞪了方菲一眼,接着方行便对陈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沉吟了一下,方行笑着问道:“陈员外,不知道这次到方某这里来,有什么吩咐!” “方掌柜,商铺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这里有两文书,其中一份是东家的,另外一份是你们方家的。东家已经在上面签字了,现在需要的就是你们方家的签字了!”在怀里拿出两张纸递给方行,陈洪颇为严肃的说道。 接过陈洪递过来的纸,方行缓缓的展开,慢慢的看了起来。文书上的意思很明了,由方家和叶家联合成立龙昌商号。文书上写了双方的权力和义务,当然大部分都是针对方家的。龙昌商号的资产全部属于叶家,无论是钱粮土地商铺,全部属于叶家。方家是龙昌商号名义上的东家,每年可以得到龙昌商号利润千分之一的收入。如果方家收入不足十万两,则有叶家为其补足! 将文书看了一边,方行也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便笑着点了点头,沉声道:“陈员外,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签了?” “东家的字已经签好了,你只要签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文书一式两份,东家和方家一人一份。”微笑着看着方行,陈洪笑着说道。 将方行签好字的合约收起来,陈洪喝了一口茶,沉声道:“以后你们不能再住在这里了,身为隆昌号的东家,住在这里配不上你们的身份。而且以后会有很多事情,你们住在这里也不安全,这是东家送给方家的,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为东家做事!” 接过陈洪递过来的纸张,方行再一次轻轻的展开了,接着便愣住了。来到父亲的身边,方菲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张纸上,紧接着便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这是西城的一走宅子,比你们这里大很多,是原来礼部尚书的府邸,礼部尚书被抄家了。东家说了,这座宅子就先送给方家了,不过要再等几天才能搬进去,这就是房契!”没有理会两个人的目光,陈洪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说道。 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陈洪,方行声音颤抖的道:“陈员外,西城住的全是贵人,怎么能有商人住在那里呢?” “那里虽然住的全是贵人,可是很多贵人也在经商,只不过私底下而已。放心的去吧!东家的能力不是你能想象的,好好的为东家做事,东家不会亏待了你们!”陈洪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此时的方行心里已经不是激动和兴奋了,反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顺天府尹那边的事情摆平在预料之中。可是这张房契却让方行吓了一跳,礼部尚书的宅子,那是常人不能想象的。最重要的是辽东的案子还审完,这位神秘的东家就能搞到房契,这能耐也太大了。 以前因为被那些人联手逼着,方行也是病苦乱投医,此时方行心里充满了恐惧。和这样的人合作,就仿佛实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方家恐怕就得被灭门。 看着额头上冷汗直冒的方行,陈洪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笑着道:“方掌柜,东家权势滔天,你放心吧!只要不做什么对不起东家的事情,方家什么事情都不会有,而且肯定会平步青云!经商的事情东家不方便出面,方家就是东家在外面的人,都是自己人。把心放在肚子里,过几天你们搬到新的宅院去,东家就会准备人手,到时候商号就会开张了!” “请上复东家,方家一定尽心尽力,按照规矩办事!”对着陈洪一抱拳,方行沉声说道。 “方掌柜果然明事理,今天的事情在场的有三个人,东家希望这件事情保密。所以希望方家人能够守口如瓶,以后龙昌商号的东家就是你们方家!”微微的眯着眼睛,陈洪一脸谨慎的看着两个人,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 对着陈洪再一次抱拳,方行一脸认真的说道:“方某对天发誓,一定保守这个秘密,陈员外放心,绝对不会走漏消息!” 满意的点了点头,陈洪笑着道:“这就定下来了,在等几天,我到新的方府去和你们说接下来的事情,我告辞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人选 ⒏ 澪 電 吇 書 W W W . T X T 8 0 . L A -- 天启元年,三月二十三,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缓步的走上龙椅,看着下面跪着大臣,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沉声道:“众位爱卿精神不错啊!看来都没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啊!”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笑着道:“今天早朝,朕有些事情需要决定,不过朕想听听爱卿们的想法!现如今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督师辽东,朝中的大学士只有刘一璟一个人。刘一璟本事勤勉,恪守本分,实乃一能臣、干臣、难得之臣,朕特旨加封刘一璟为少保,进光禄大夫,为内阁次辅!” 天启皇帝的话音刚落,下面的人就愣住了,虽然上次天启皇帝在早朝上说的话很绝,可是做出来的事情却不绝。朝堂上的东林党被清扫一空,或许有人反对了,可是在齐浙楚党和杨鹤等人压制下,反对的声浪还没起来,就被压下去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身为东林党骨干的刘一璟,不但没有被下狱,反而还加官进爵,这是做的什么打算? 站在人群里的杨鹤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向天启皇帝的目光便的很复杂。心里他其实能够明白天启皇帝为什么这么做,也希望天启皇帝这么做,只是这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朝堂上的东林党被一扫而空,可是东林党盘踞朝堂这么多年,地方上的实力盘根错节。如果将这些人放置不管,地方上很容易闹出乱子,齐浙楚党也不会放过这样壮大自己,报复老对手的机会。 天启皇帝此时提拔刘一璟,就告诉所有人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了,也告诉东林党的那些人,你们的新领袖诞生了。内阁次辅、太保、光禄大夫,这几个职位一下来刘一璟就成了朝堂上仅次于孙承宗的人了。有东林党原本官员的支持,刘一璟很快就能站稳脚跟。最重要的是刘一璟为人正直,不徇私情,可以让天启皇帝放心的使用。与其将东林党弄到残破不堪,地方动荡,还不如收为己用。 看着一脸淡然的天启皇帝,面容上还有一些稚嫩,可是杨鹤的心里明白,天启皇帝的心机可是不简单。虽然是年轻轻轻,可是这也是帝王心术啊! 笑着看着下面的大臣,天启皇帝沉声道:“内阁大学士制度乃太祖所创,现今内阁大学士空缺三位,朕今天找爱卿们来就是希望大家推举一下!众位爱卿将推举的折子交到刘爱卿那里,等到他所有的人汇总之后,朕会从中挑选的!” “陛下圣明!”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大臣们齐声的说道,这件事情让很多人都看到了机会。包括齐浙楚党的三位领袖,他们肯定是会被推选的,就要看天启皇帝怎么选择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等朕看到爱卿们的奏折在做决断,下面朕想和众位爱卿商量一下辽东的事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天启皇帝沉声道:“蓟辽总督刘彻,罔顾君恩,死不足惜。蓟州虽然有定国公坐镇,可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朕想问一问众位爱卿,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天启皇帝的话说完,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每个党派都想得到这个位置,全部都在冥思苦想。可是无论这些人怎么想,却觉得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眉头便皱的更紧了。 蓟辽总督的位置非常的重要,掌管四镇军事,节制三省巡抚。在整个大明朝,所有的外任之中,也就只有统领四省军务的三边总督能与这个位置相提并论! 想要做蓟辽总督,不但要有威望,而且还要有不俗的能力。如果一个酒囊饭袋,估计很快就会被天启皇帝抓回来,砍了脑袋。 看着下面冥思苦想的这些人,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自己仗着知道这个时代的历史,想了好几天都没想出来。看来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天启皇帝刚要开口,朝堂上便站出来一个人。 “陛下,左都御史杨鹤,为官清正,能力过人,且知兵事。臣举荐左都御史杨鹤出任蓟辽总督,相信杨大人定能不负陛下所托,整顿四镇局势。”站出来的是吏部尚书周嘉谟,此时的周嘉谟一脸的严肃,态度十分认真的说道。 听到杨鹤的名字天启皇帝微微一愣,看到下面的很多人颇以为然的点头,天启皇帝就想笑。现在的周嘉谟和杨鹤的关系非常好,他举荐杨鹤肯定没有私心。杨鹤身为左都御史,出任蓟辽总督级别上一刚好合适。 将目光看向杨鹤,天启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可是杨鹤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淡然的笑了笑,天启皇帝不禁想起了历史上的杨鹤,他还真的做过督师,而且还是和蓟辽总督差不多的三边总督。 在天启皇帝的印象里,杨鹤是一个好官,为官清廉,立身持正,现对于他的儿子杨嗣昌,人品要好很多。最重要的是杨鹤深知百姓疾苦,爱民如子,能力也是非常的不错的。在杨鹤担任三边总督期间,山西陕西爆发了神一魁领导的农民起义。 看到三边人民受苦的杨鹤,不忍心刀兵相向,一力主张招抚。当时在位的崇祯皇帝也相信了杨鹤的话,可是朝廷当时没有钱,想要安置难民招抚叛匪,就需要让这些人吃饱饭。可是朝廷没有这个能力,没有办法让他们吃饭,流寇降而复叛。又因为围剿的力度够,导致了流寇逐渐的壮大,最终变成了滚滚的洪流。 对于杨鹤,天启皇帝一直觉得这是一位好官,难得的好官,也一直非常的器重。可是换个角度,身为皇上一定要懂得知人善任,杨鹤是一个读书人,不懂兵事。而且心肠比较软,喋血杀场的事情不适合他。如果让杨鹤去治理一省之地,天启皇帝相信,杨鹤一定会是一个好官。肯定上对的起朝廷,下对的起百姓,受万民拥戴。 见还要有人站出来,天启皇帝轻轻的摆了摆手,沉声道:“杨爱卿乃国之干城,颇有能力,朕有别的事情交付于杨爱卿,蓟辽总督还是换别人吧!” 听到天启皇帝这么说,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很多人就将目光看向了杨鹤。只是杨鹤还是面色一丝不变,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在心里赞叹,这份养气功夫就很了不起了。 在下面的大臣中扫视一圈,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沉吟一下接着道:“既然众位爱卿没有合适的人选,那朕就认命了。内阁首辅大学士、太保孙承宗驻守辽东的有功,朕擢升其为蓟辽总督,掌管四镇军事,接旨三省巡抚。至于辽东督师的人选,众位爱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孙承宗做蓟辽总督,朝堂上谁也说不出什么,无论是地位还是能力,孙承宗在朝中都不做第二人选。听天启皇帝提到辽东督师,下面的人又开始冥思苦想,不过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陛下,原辽东经略熊廷弼,治军有方,沈阳城一战颇有功勋。在此前又曾蒙受不白之冤,臣请擢升熊廷弼为辽东督师,掌管辽东军务!”这次站出来得是刑部尚书官应震,朝中很多都和熊廷弼有仇,不过官应震却是例外。两个人虽然不是莫逆之交,可是却也算的上志同道合!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熊廷弼确实有功于国,也确实颇有能力,提拔他本就是应该的。可是辽东督师的位置却不太适合熊廷弼,辽东督师总督辽东军政,主抓辽东战事,不知道还有哪位爱卿有合适的人选?” “陛下,臣举荐兵部右侍郎熊文灿督师辽东,熊文灿刚正不阿,为官清廉,且深通用兵之道,曾经在沿海打过倭寇。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官员,臣请陛下擢升熊文灿,督师辽东!”这次站出来的是鸿胪寺卿成方,此人平日在朝上很少说话,天启皇帝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开口。 对于熊文灿,天启皇帝还真是忽略了,现在想想确实有些过分。熊文灿确实懂兵事,且忠心也没有问题,历史上熊文灿做了杨嗣昌的替罪羊,被杨嗣昌杀了! 熊文灿曾经在陕西连战连捷,剿灭了多股流寇,不过一位杨嗣昌一直坚持他父亲是对的,主张招抚,结果导致了整个围剿的失败。熊文灿也因此获罪,这也可说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 自从兵部尚书姚宗文被抓之后,兵部的事情大部分由熊文灿做主,可是自从天启皇帝将钱龙锡派代兵部,熊文灿就将很多权力让了出来。在他看了自己肯定要受到牵连,直到今日早朝天启皇帝封了刘一璟的官,熊文灿才放下了心。只是此时有人保举自己,熊文灿心里不住的埋怨,看向天启皇帝的目光也是小心翼翼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沈阳中卫 -- 天启皇帝正在上早朝,辽东的太阳还没有升起,孙承宗走出自己的帐篷,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熊廷弼,不由笑着道:“飞百,起来的挺早啊!” 看着走出来的孙承宗,熊廷弼轻轻的一抱拳,沉声道:“见过大帅!” “好了,飞百!说过多少次了,你我之间用不着如此。”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孙承宗沉声道:“大帅,我们就这样离开沈阳是不是有些不妥啊?昨天我看贺世贤将军的脸色可是不好看啊!” 深深的吸了口气,孙承宗顿时觉得全身都一阵通透,笑着道:“没关系的,贺世贤不高兴是因为我们没有带着他,心生嫉妒!飞百啊!不要着急,杨渊已经被抓起来了,你的案子也马上就能昭雪,老夫已经上了折子。将飞百的功绩一一叙述,相信皇上不日就会有赏赐下来。” 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熊廷弼恭敬的道:“谢大帅栽培!” “这都是你应得的。”笑着点了点头,孙承宗笑着道:“怎么没有看到尤总兵,他不应该起的这么晚啊?” “回大人,尤总兵早就起来,应该市区巡视了。毕竟这次大帅出来,只带了五千人马,略显单薄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谁也担待不起啊!”熊廷弼依旧有些担心的看着孙承宗,虽然知道自己不能改变孙承宗的想法,可是熊廷弼还是想在试一试! 轻轻的摇了摇头,孙承宗一脸认真的看着熊廷弼,沉声道:“飞百,我们虽然取得了沈阳之战的胜利,可是整个辽东的局势很是很复杂。虽然这么多年我们和蒙古一只关系不错,可是我们的仇恨太深,没有办法和解。一旦解决了建奴,那我们面对的就是蒙古,想要彻底平定东北和西北,我们要花费很大的时间和经历。” “可是大人!”熊廷弼还要开口,却被孙承宗一挥手打断了,孙承宗神色有些黯然的说道:“老夫有雄心壮志,也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可是天不假年。老夫今年已经六十多了,还能为了皇上,为了大明做多少事情?当年诸葛武侯含恨而终,老夫却不想带着遗憾而去。在老夫剩下的时间里,老夫要抓紧时间大明平复边患,以报陛下的知遇之恩啊!” “大人心胸宽广,卑职佩服!”看着孙承宗严肃的表情,听着孙承宗决然的话语,熊廷弼一躬到地,颇为动情的道:“大帅,熊廷弼有生之年一定辅助大帅,实现大帅的抱负,为大明扫平边患!” 就在两个人谈话的时候,尤世功穿着盔甲走了过来,对着孙承宗一抱拳恭敬的道:“卑职见过元帅!见过熊经络!” “尤将军,我们这是走到哪里了?”看着尤世功,孙承宗沉声问道。 “回大帅,我们很快就能到沈阳中卫了,上次沈阳之战,建奴派人围攻这里。不过沈阳中卫坚守住了,后来大帅打退了建奴,沈阳中卫也就保存了下来。”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尤世功沉声道。 缓缓点了点头,孙承宗问道:“前卫的守将是谁?” “回避下,是吴襄,原本是个参将,因为这次沈阳之战有功,现在刚刚升为副总兵!”尤世功在辽东多年,对辽东的将领还是非常了解的,他和吴襄也见过几次面。对于吴襄的为人,尤世功颇为赞赏,现在说起来也好久没见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孙承宗笑着道:“传令,全军吃早饭,午时之前赶到沈阳前卫,本帅要见见这个吴襄。” 坐在自己的马车上,孙承宗正在翻着兵书,对于这位辽东督师来说,读书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大人,到沈阳中卫了,不过城上好像戒严了!”在外面骑马的熊廷弼来到孙承宗的马车前,大声的说道。 轻轻的放下手中的书本,孙承宗笑着说道:“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沈阳中卫的侦骑,他们怎么会知道有人来了?还提前做了准备?” “回大人,虽然没有遇到侦骑,可是却看到不少人,应该是这些人里面有化妆的侦骑!”熊廷弼略微沉吟了一下,迟疑着道。 笑着点了点头,孙承宗感概的道:“还没有到沈阳中卫,这位吴总兵就给了我们一个惊喜,看来这也不是个寻常的人物啊!” “大帅,您在这里稍等,卑职去叫门!”大声的笑了笑,熊廷弼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来到沈阳中卫的城下,熊廷弼发现这里和上次来的时候又不一样了,城墙加高了不少,壕沟也深了一些。看来上次沈阳之战过后,这里似乎整修过了,不过这个吴襄没有像朝廷要银子啊! “上面的可是吴襄吴总兵?”熊廷弼刚刚来到城下,一边的尤世功已经对着城上喊了起来。熊廷弼只能苦笑着摇头,一脸的无奈! “原来是尤总兵,多日不见,尤总兵可好?我这就派人下去开门!”看到下面有熟人,吴襄顿时心放下了一半。刚刚他已经接到了侦骑的报告,方圆十里之内就只有这一支人马。这支人马只有五千人,自己城内可是有兵力一万五千,就算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也没有什么问题。 时间不长,城门便缓缓的打开了,吴襄带着人走了出来,笑着对尤世功说道:“尤总兵,请进城!” 打马来到吴襄的跟前,尤世功笑着道:“吴总兵,这次可不是我来的,辽东督师孙承宗孙大帅和辽东经略熊廷弼熊大人来了!” 听了尤世功的话吴襄就是一愣,辽东督师孙承宗和辽东经略熊廷弼都来了,这是要做什么?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再说处置自己也不用如此的兴师动众啊! 略微沉吟了一下,吴襄谨慎的看着远处的钦差符节,心中怀疑是不是有诈啊? “吴总兵,别来无恙啊!”就在吴襄犹豫的时候,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吴襄将目光像声音的来源出看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辽东经略熊廷弼。对于孙承宗,吴襄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可是熊廷弼,吴襄有过数面之缘,知道事情没有假了! 打马来到熊廷弼两个人的身边,吴襄坐在马上对着熊廷弼一抱拳,沉声道:“卑职沈阳中卫守将吴襄,见过熊经略熊大人!” “吴将军免礼,多日不见吴将军风采依旧,跟我去见大帅吧!大帅巡视辽东,第一站就到这里来了,希望吴总兵有个准备!”来到吴襄的身边,熊廷弼笑着道。 认真的点了点头,吴襄沉声道:“多谢熊大人,吴襄感激不尽!” 三人一起翻身下马,来到了孙承宗的马车前面,这个时候孙承宗已经下了马车。 向这边走的时候,孙承宗和吴襄就在互相打量,在吴襄的眼里,孙承宗就是个和善的老者,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老先生。不过当看到孙承宗的目光时,吴襄就觉得十分的不寻常。孙承宗的目光很是平和,并不锐利,可是却是异常的深邃。对于孙承宗,吴襄和不敢小瞧,这位的地位可谓当朝第一人。深受天启皇帝的器重与信任,官职比自己高实在太多了。 吴襄看着孙承宗的时候,孙承宗也在上下打量着吴襄,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上穿着铠甲,腰间挎着宝剑,看来英气勃勃的。 “卑职沈阳中卫守将副总兵吴襄,见过孙大叔帅!不知道大帅驾临,卑职施礼,请大帅恕罪!”撩起战袍跪倒,吴襄大声的说道。 上前一步将吴襄搀扶起来,孙承宗笑着道:“吴将军请起,正所谓不请自来是恶客,本帅虽然是辽东督师,没有打招呼就来到了吴将军地盘,希望吴将军不要见怪啊!” “大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卑职镇守沈阳中卫,实乃大明领土,何来卑职的地盘?大帅是辽东督师,辽东之地权归大帅管辖,文武官员全都归大帅节制。大帅巡查辽东本就无可厚非,卑职岂敢有意见,卑职是个粗人,大帅这是诛心之言,请恕卑职不能接受!”对着孙承宗一抱拳,吴襄沉着脸说道。 笑着点了点头,孙承宗笑着道:“好,吴将军好骨气,本帅甚慰!如果辽东将士都能有吴将军这般想法,何愁建奴不灭!” 见孙承宗这个态度吴襄就是一愣,本以为自己这么说话孙承宗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孙承宗会是这个态度,这位孙大帅不是能力的问题,这份心胸就是世间少有。吴襄见过的文官不在少数,像孙承宗这样胸怀的却是第一个,对着孙承宗一抱拳,大声的说道:“大帅心胸宽广,卑职佩服不已,请恕卑职无理!” 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笑着道:“吴将军客气了,本帅最喜欢将军这样的性情众人,相信我们一定能够相处的愉快!” “多谢大帅宽宏打量,大帅请入城,卑职召集军士,让大帅检查!”伸手示意孙承宗入城,吴襄笑着说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吴三桂 -- 进城之后,孙承宗也没有耽搁,直接来到了教军场,虽然对吴襄的第一面印象不错,可是孙承宗是个看实际的人。对于一个将军来讲,看他手下的士兵要比看他本人重要的多。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看着教军场上站立的士卒,孙承宗微微点了点头,士卒装备很精良。相比于孙承宗刚到辽东时候的沈阳军,都要强一些。沈阳城的粮草军械被杨渊克扣,按理说这里也免不了,怎么这里会好很多?孙承宗不由的颇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吴襄。 接着向前走,孙承宗发现士卒的精神都非常好,每个人眼中都站着光芒。身体也是十分的强壮,看得出来这些士卒的伙食应该不错。 来到一个士卒的身边,孙承宗看了看士卒的刀,发现制作的都十分的精良,不由的对吴襄再一次高看了一样。 等到离开教军场,孙承宗都非常的满意,作为一支驻守沈阳中卫的军队,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平可以说十分的不容易。此时孙承宗虽然怀疑吴襄哪来的钱财装备这些军队,可是对于吴襄的能力,孙承宗也给与了肯定。 一行人也没有停留,直接奔着吴襄的府邸走了过来,来到门口之后,吴襄对下人吩咐道:“让厨房准备酒菜,家里来个尊贵的客人,让大师傅用点心!”说完对着孙承宗几人笑了笑,沉声道:“大帅请!”能够有资格来这里的,只有孙承宗、熊廷弼和尤世功。 几个人簇拥着孙承宗往前走,可是刚刚走到院子里,就被一个人吸引住了。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此时少年正在练武。在吴襄的院子中,转过影壁墙就是一个不小的练武场,少年此时正在练刀。 一把铁背开山刀在少年的手里仿佛没有重量,不断的上写飞舞,左劈右砍! 吴襄想要招呼少年,却被孙承宗一摆手止住了,几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年轻人练刀。许久,年轻人的身体猛地一蹿,手中大刀猛地向立在一边的圆木桩上劈了下去。伴随着一声巨响,木桩被猛地劈为两半,向两边飞了出去。 少年把刀放回到兵器架子上,又拿起一边的一张弓,从弓的大小来看,这张弓很明显是一张硬功,而且应该在三担左右。只见少年拿起一支羽箭,对着百步外的一个靶子猛地射了出去。也没有看羽箭是否射中,少年一翻身,又拿出一根羽箭,一个金刚铁板桥,倒着身子又是一箭。第二支羽箭射出去之后,少年的身子猛地一翻,同时抽出一根羽箭,身子一拧,再一次射出一支羽箭! 孙承宗几个人看着少年射箭,不由得有一种目瞪口呆的感觉方看到三支羽箭纷纷命中靶心,其中一支还蛇劈了前一支羽箭,顿时全都愣住了。让几人没有想到的是,看到这一幕少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色,将弓扔到一边,便低着头琢磨了起来。 见几人都看着自己的儿子,吴襄微微一笑,这么多年他最骄傲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儿子。略微沉吟了一下,吴襄大声的喊道:“桂儿,过来!” 少年原本蹲在地上,听到有人叫自己便抬头看去,当看到是自己的父亲之后,少年便跑了过来。来到吴襄的身边,对着吴襄施了一礼,大声的道:“父亲!” “桂儿,这是辽东督师孙大帅,桂儿快来见礼!”拉着自己的儿子来到孙承宗的身边,吴襄沉声道。 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少年恭敬的道:“吴三桂见过孙大帅!”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笑着道:“好,不错,后生可畏啊!”又转过头笑着对吴襄道:“吴将军有一个好儿子,这么年轻出色,怎么没有参军?” “回大帅,三桂从小就十分的有天赋,无论是练武或者是兵书,卑职准备明年的武举送他进京。相信以他的能力,应该能够有一个好前程!”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吴襄笑着道。吴襄明白无论是自己的前途,或者是儿子的前途,都是孙承宗一句话的事情。 淡然的笑了笑,孙承宗满意的道:“大明的人才啊!将来大明的江山都要靠这些年轻人,看到他,老夫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大帅智谋深远,实乃是辽东之福,朝廷之福!大帅刚刚赴任辽东,便取得了沈阳大胜,卑职相信平复建奴,不过是时间问题!”吴襄见孙承宗很欣赏自己的儿子,不由笑着说道。 四下看了看,吴襄笑着道:“大帅,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到里面去吧!酒菜可能还要等一下,不过卑职这里有上好的茶叶,还是去客厅喝茶吧!”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到客厅去喝茶吧!老夫十分的想看看,吴将军有什么好茶叶,希望不要让老夫失望啊!”笑着看着吴襄,孙承宗淡然的说道。 “大帅这边请,卑职相信,肯定不会让大帅失望的!”吴襄一伸手,笑着说道。 一行人缓步的向着吴家的大厅走了过去,孙承宗不时问一问吴三桂的事情,看的出来,他对这个年轻人十分的感兴趣! 孙承宗这边有说有笑,天启皇帝的早朝却有些焦头烂额了,整个一个早朝只把孙承宗接任蓟辽总督的事情给定了下来,辽东督师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呢! 看着站出来的熊文灿,天启皇帝的眉头就是一皱,对于熊文灿天启皇帝觉得这个人是个人才,不过总觉的他不适合做辽东督师。 “陛下,臣才疏学浅,虽然打过倭寇,不过也是因为将士们用命,臣才能立此功劳。辽东督师臣自认不能升任,一旦除了什么纰漏,臣自然是最该万死,可是辽东一地不能有闪失啊!”熊文灿此时是打定了注意,这次的事情自己多多的远远的,低调一点,希望天启皇帝能不找自己的麻烦。虽然自己和东林党有些关联,可是相交不是很深啊! 看着熊文灿想要退却的样子,天启皇帝明白,这次自己的大清洗,让很多官员产生了明哲保身的想法。看来想要改变自己这次留下的印象,需要的时间不是一点半点的啊! “既然这样,朕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先放下吧!让朕好好的想想!”天启皇帝皱着眉头,在下面扫视了一圈,面无表情的说道。 看着下面大臣,天启皇帝也觉得有些累了,便开口问道:“众位爱卿,还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启奏的?” “陛下,臣有本奏!”天启皇帝的话刚说完,一个人便站了出来,正是礼部左侍郎韩光吉,自从孙如游被下狱之后,礼部的事情正是由他负责。这个人没有自己的党派,能够走到这个位置上,也是你有他的能力的。只是前几年孙如游做礼部尚书,没有他施展的机会。此时孙如油被下狱,他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看了一眼韩光吉,天启皇帝沉声道:“韩爱卿,有什么事情说吧!” “陛下,神宗皇帝已经仙逝了,按照规矩是时候应该修神宗实录了。先帝也仙逝了,也应该修有实录,臣请陛下下旨为神宗皇帝和先帝修实录!”韩光吉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大声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要去做,有人提出来自己不可能反对。不然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就算自己是皇上,肯定也吃不消。 下面的大臣见天启皇帝低头沉思,不由的由有些诧异,这本来是皇帝应该做的事情,怎么天启皇帝一副为难的表情?很多大臣不由想到了这几位皇帝的关系,天启皇帝对自己的爷爷和父亲都没有什么好感,难道不想修实录,那可是不孝的行为啊! 这个时候就又有人要站出来,天启皇帝知道绝不能让这些人说话,便淡然的道:“朕在想之前早朝的事情,有爱卿希望朕重审张居正的案子。这件案子是神宗皇帝时候的大案,想要修订神宗实录,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陛下圣明,如果将这件案子计入神宗陛下的实录,会有损神宗陛下的英明!臣以为应尽快重审张居正一案,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谈到张居正的事情,朝堂上最激动的只能由一个人,那就是刑部尚书官应震。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他,一脸认真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颇为严肃的道:“无论是张居正真的居心叵测,还是神宗皇帝收人蒙蔽,这件事情还是要查清楚的好。至于修订史书的事情,还是等这件事情结束在说吧!” “陛下圣明!”所有大臣都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明白,张居正就是冤枉的,不过也不是神宗皇帝受人蒙蔽,万历皇帝本身就想抱负张居正。那位薄情寡恩的帝王,在所有的大臣心里都没有一个好印象。不过自然不有人站出来指责,只能说是万历皇上受人蒙骗,也不知道这次事情谁会背黑锅,这屎盆子会扣到谁的脑袋上。 “众位爱卿起来吧!张居正的案子事涉神宗皇帝,需要严谨之人办理,众位爱卿看这个案子应该交给谁来审理?”看着下面的大臣,天启皇帝沉声道。 这个时候下面的人就面面相觑了,这个可是一个烫手山芋,谁接到手里都容易粘上。牵扯太大了,张居正在民间的威望太高,如果不给张居正平反,那自己的声名一定毁于一旦,那就完了!可是如果给张居正平反,那就不一定会得罪到谁!当年推倒张居正的可不止东林党这些人,还有其他的人,这些人虽然很多都不在了。可是这些人的门生故吏,子孙后代可都在,想要翻案,肯定是不太容易。 对于这样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有都是避之惟恐不及,只有一个人奋勇的站了出来,这个人就是刑部尚书官应震。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够给张居正平反昭雪,自己就算这条命丢了也值得了! “陛下,臣身为刑部尚书,张居正的案子由臣审理正合适不过。臣请陛下将此案交给臣审理,臣一定尽心竭力!”官应震撩起衣服跪倒,以头触地大声的说道。 看到这一幕,朝堂上的官员神情都颇为怪异,把案子交给官应震,那结果不言自明啊!看到官应震摆出一副公正严明的样子,所有的大臣都想上去揍他一顿,太不要脸了!为了不让自己笑出来,或者冲出去踹这个家伙一脚,所有的大臣都盯着大殿的衡量看,仿佛第一看到上面的花纹一样。 看着下面的这一幕,天启皇帝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沉声道:“官爱卿公忠体国,为朕分忧,不为艰险,真乃国之干臣。既然官爱卿自告奋勇,朕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由刑部肚子审理此案,怕是被人攻讦,这样吧!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 “臣等遵旨!”一边躺着也中枪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看向官应震的目光已经充满了幽怨。 天启皇帝略微沉吟了一下,颇为玩味的笑了笑,开口道:“这次的案子,刑部作为主审,都察院和大理寺作为副审。官爱卿,这次的事情朕就交给你了!希望爱卿能够公平公正的审案,不要有私心,朕相信爱卿一定不会辜负朕的期望!” 官应震努力压住心中的喜悦,一脸严肃的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会秉公办理,绝不循私偏袒!一定不辜负陛下重托!” 此时大殿里的大臣,全都看着大殿的顶部,仿佛上面的那条金龙就要活了一般。可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每个大臣的脸上都挂着十分复杂的神情,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更多人则是在忍着不让自己站出骂娘。 真正高兴的就只有都察院和大理寺了,这做副使就轻松多了,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传出去,又会有什么样的震动。 第二百一十五章赵率教 -- 天启皇帝下旨重审张居正一案的消息,迅疾传遍了整个京城,在吃惊之后,大部分人都是喜悦。很多平日里叫嚣的腐儒,这个时候也都不在说话了。 消息传的很快,可是案子的审理却很低调,仿佛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天启皇帝也没有在发布什么新的圣旨,北京城似乎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只是很多人明白,安静是短暂的,等到两件案子审理完成,整个京城会再一次掀起一场风暴,不过有了上次的事情,这次应该不会有人太过吃惊。 北京城一切平静,辽东这边似乎也没有太大的事情,孙承宗停留在沈阳中卫已经三天了。三天的时间里孙承宗对这里进行了全面的考察,发现这里百姓富足,士卒精锐,军纪严明,吴襄的确是一个人才。 “大人,下官回来了!”来到孙承宗的身边,熊廷弼对着孙承宗一抱拳,沉声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笑着道:“飞百辛苦了,来,坐下喝茶!” “谢大人!”接过孙承宗递过来的茶水,熊廷弼笑着说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孙承宗颇为严肃的问道:“怎么样?事情查清楚了没有?” “回大人,查清楚了!这里大概有六万百姓,因为守将吴襄有才干,士卒也精锐,所以这里很少受到骚扰和抢劫。这里的百姓也就能放心的种地,每年的收成又非常好,百姓的生活很富足。这里的百姓会把每年收入的一半用来交税,有的甚至交的更多,除了给朝廷的,剩下的就全都做了军粮。只是军粮也用不到这么多,剩下的粮食就全被吴襄卖了,全都换成了钱,用来购买将士们的铠甲和兵器。”熊廷弼的脸色也是一整,沉声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道:“早就猜到是这个样子,辽东的百姓也想过安定的日子。为了这个目标,他们情愿付出更多的东西。对了,吴襄的粮草卖给谁了?东西又是从谁那里买的?” “回大人,是蓟辽总督刘彻!吴襄一般的时候都是用粮食到他那里去换,这边把粮食交上去,他那里就发东西。”熊廷弼深深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孙承宗颇为无奈的道:“就是这样的人害了大明朝啊!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我们就当作不知道吧!吴襄也不容易,我们也体谅一下吧!” “是,大人,卑职明白!”对着孙承宗一抱拳,熊廷弼笑着说道。 背着手想了想,孙承宗沉声道:“我们在这里已经停留了三天了,去和吴襄打一个招呼吧!我们离开这里,到下一个地方去!” 孙承宗要启程离开的时候,沈阳城中贺世贤这里却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到来,让百无聊赖的贺世贤终于找到事情做了! “将军,外面有一个人要见将军!”亲兵对着贺世贤一抱拳,大声的说道。 微微一皱眉,自从孙承宗他们离开沈阳城,贺世贤的心里就一直不痛快。那样的事情居然不让自己去,说什么德高望重,应该坐镇沈阳城,想到这里贺世贤就是气不打一出来。听到有人要见自己,熊廷弼顿时一皱眉头,有些不快的道:“谁啊?” “回将军,是一个把总,自称叫赵率教!”士卒一抱拳,大声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贺世贤就是一皱眉头,这个人他听说过,只是两个人并不是同一派系的人。在孙承宗没来辽东之前,辽东的军队大概分为三个派系,在沈阳有两个派系,一个是杨渊领导的。这个派系依靠着走私通敌获取大量的钱财,军队的军官素质地下,战斗力自然不用提。第二个派系就是贺世贤领导的派系,这个派系中都是一些正直的将领,敢打敢拼,不怕死。可是总是受到排挤,装备差得要命,不过战斗力却是最高的。 最后一个派系就是原辽东巡抚袁应泰领导的派系,袁应泰是一个好官,可是对兵事却是一点都不懂。不过在辽东这里,不掌控一点兵权是没有话语权的。为了拥有话语权,袁应泰便也拉拢了一些将军,可是他又不懂军事,便有人为他出谋划策!这位赵率教就是袁应泰手下的头号谋士,原本是一位参将,可是因为临阵逃跑,才做了把总。其实按照大明律,赵率教的罪名已经足够杀头的了,只是不知道他找到谁,把自己这条命保住了。 对于这样的人,贺世贤本就看不起,可以说非常的厌烦。自从孙承宗来到辽东之后,贺世贤被孙承宗的能力和人品折服,贺世贤这一派自然就变成了孙承宗一派。袁应泰那一派主要集中在辽阳,自然被新任的辽东巡抚杨涟接收了。可是杨涟似乎觉得自己不需要这样人,自然就将这些人交给了孙承宗。在军队里,最佩服就是有能力的人,孙承宗简直就成了诸葛武侯在世。那些士卒和将军全都无比的敬佩,自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至于杨渊的那一派,大部分的军官都被抓了,又被裁掉了一万多人,剩下的全都并入到了贺世贤这里。此时的辽东已经没有什么派别了,所有人都是孙承宗这一派的。 像赵率教这样的人,在军中很多人都看不上,不知道这个时候来到自己这里作什么,略微沉吟了一下,贺世贤还是决定让他进来,反正自己正闲得无聊呢!看了一眼亲兵,贺世贤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是,将军!”亲军回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外面就想起了脚步声,随着人影闪动,一个人快步的走了进来。走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也不是很高大,也不是很魁梧,身上穿着大明的制式军服,腰间挎着刀。 看着走进来的赵率教,贺世贤就是微微一愣,赵率教似乎也以前不太一样了。在这之前,贺世贤也见过赵率教,那个时候的赵率教脸上总是挂着笑,不过是那种常见的皮笑肉不笑。贺世贤据曾经怀疑赵率教不是个武将,这样的人怎么看都像一个阴险的读书人。 在得知赵率教是万历二十九年的武进士之后,贺世贤满脸的不敢置信。这样一个胆小如鼠,文人一样的家伙,是怎么考上的武进士?在贺世贤的心里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赵率教作弊了,这也是贺世贤看不起赵率教的另一个原因。 不过此时出现在贺世贤面前的人却是不一样,一身戎装,脸上没有那种笑容,看起却多了几分肃杀。右手按着刀柄,走起路来脚步非常的沉稳,眼中的神色也不一样了,那是一种淡漠,一直置生死于度外的淡漠。这一刻贺世贤知道自己很多事情都想错了,赵率教以前那个样子,一定是有原因的,现在的赵率教才是真正的赵率教。 “卑职赵率教,见过贺将军!”虽然赵率教和贺世贤的年龄差不多,可能还要比贺世贤大几岁,可是两人的官职却相差不小。以前赵率教是一个参将,贺世贤是总兵,现在赵率教成了把总,贺世贤已经成了忠勇伯,相差越来越大! 缓缓点了点头,贺世贤沉声道:“赵将军,免礼吧!我们也是老交情了,用不着这么客气!” “将军客气了,卑职当不起将军的称呼,现在不过是一个把总而已!”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赵率教沉声说道。 淡然的笑了笑,贺世贤沉声道:“人这一生哪能没有走背字的时候,以后会好起来的,坐吧!” 等到赵率教坐下之后,贺世贤沉思了一下,沉声问道:“赵老弟,不要快老哥说话不中听,以前我们虽然认识,可是并不是熟悉。老哥也就直说了,不知道赵老弟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不管谁的年龄大,贺世贤是打定主意将老哥这个位置占住。 对着贺世贤一抱拳,赵率教沉声道:“不瞒老哥,这次赵率教是来求老哥来了!希望老哥能够帮小弟一下,虽然我们以前交情不深,可是也有过数面之缘,在辽东卑职只能来找将军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贺世贤犹豫着道:“老弟,老哥问一句不该问的话,老弟可是追随袁应泰袁大人的,为何来到这里?难道袁应泰袁大人没有给贤弟准备一条路?” “老哥,小弟也不瞒你,袁大人确实为卑职谋了差事,可是卑职没有去,是京城的禁卫军!”轻轻的叹了口气,赵率教沉声道。 “京城的禁卫军可是个好地方,不知赵老弟为什么没去?”颇为不解的看着赵率教,沉声问道。在他看来,赵率教这样的人就应该回京城去,正好能颐养天年! 对着贺世贤不保全,赵率教沉声道:“将军,如果是皇上调你去京城,你愿意吗?” 想都没有想,贺世贤便摇了摇头,自己在辽东拼命,哪怕马革裹尸,自己这辈子也直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沈阳前卫 -- 见贺世贤摇头,赵率教沉声道:“将军,赵率教在辽东多年,对这个的地方有着很深的感情,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似乎觉得赵率教有话要说,贺世贤皱了皱眉,然后笑着道:“老弟既然来了,老哥就一定要招待好老弟,老哥这就让人准备酒菜,咱们边吃边聊!” 时间不长,酒菜便摆了上来,与其说是酒菜,不如说是酒肉更合适。每人一根大羊腿,烤的外黄里嫩,看着就很诱人。把整只羊腿头烤熟了,外面也没有烤焦,看得出来厨师的手艺非常不错。一人一坛酒,这就是贺世贤为赵率教准备的酒菜,不过显然这样的东西更加适合这两个人的胃口。 两个人分坐在两张桌子上,每个人一把小弯刀,一个方海婉。对着赵率教一伸手,贺世贤大笑着道:“老弟,请!” “老哥,请!”赵率教也是对着贺世贤一抱拳,笑着说道。 两个人也不客气,喝了一碗酒之后,就各自开吃。将嘴里的肉咽下去,贺世贤笑着说道:“好了,现在老弟有什么话就说吧!对于老弟的变化,老哥也是非常的好奇,现在有什么就说吧!” 把碗里的酒喝掉,赵率教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颓然的说道:“老哥,老弟知道你瞧不起我,看不起我这样的人,认为我熊,认为我不配打仗,不配做个将军!”” 见赵率教说的真诚,贺世贤缓缓的点了点头,颇为严肃的道:“老弟,在这辽东之地,虽然很多人当初都恭敬着你,可是真的不一定有人看的起你。就算是最底层的当兵的,也不定有几个人看的起你,老哥曾经怀疑你武进士的身份都是假的。只是今天见到你,才明白那不是假的,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老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都是不能说的故事。年轻的时候崇拜霍去病,听说鞑子扰边,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带着人杀入草原大漠。能够做到霍去病的功绩,马上觅封侯。小的时候到处找人学武,学了我一身本事,觉得差不多了,便进京考武举。”赵率教的声音很是低沉,语气之中不时露出淡淡的嘲讽。 轻轻的叹了口气,贺世贤有些无奈的说道:“老哥也是这么想,可是老哥做不到了,没那个能耐。这么多年蹉跎岁月,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的!” 将碗里的酒一口喝掉,赵率教脸色顿时有些发红,自嘲的笑了笑,赵率教颇为无奈的道:“我十八岁进京考武举,第一年甚至连考场的都没进去,就不要说考试了!那一年的武举全都是勋贵的子弟,我们这样的人就没有考试的机会。当看到那些文人举子考状元的时候,我才明白朝廷不重视武举,有没有一个公平的环境并不重要。” 看着赵率教颓然的表情,贺世贤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们被人叫丘八,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那些人文人呢?每天享受着锦衣玉食,还不时对他们指手画脚,一个个傲气的不行。要说心里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贺世贤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赵率教,都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沉吟了一下,赵率教深深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三年之后,我又一次进京考武举,终于考到了武进士。当时心里高兴,以为这次能够考个状元,光宗耀祖。就在我信心满满的时候,却接到了通知,考试结束了,我得到了一个武进士。从那以后,我就在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的努力,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在过这样的日子。所以无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在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能够得到权势,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 看着赵率教的模样,贺世贤也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萨尔浒之战大明的总兵死了一大批,贺世贤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坐上总兵。赵率教的心里他完全能够理解,他也明白赵率教心里在想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心灰意冷,想着就这样吧!有的时候也想辞官回家,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上,不值得我为他卖命。尤其是看着那些被侵占田地的士兵,因为得不到军饷病死的士兵,我都恨不得反了这朝廷。”赵率教似乎是喝多了,说起话来嘴也没有把门的了。 一边的贺世贤也跟着点了点头,一脸无奈的说道:“是啊!看着百姓受苦,就像官逼民反一样,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可是自从袁大人被调回京城,孙大帅来到了辽东,不但打了胜仗。皇上还惩治了贪官污吏,内帑直发军前,我觉得自己又看到了希望。”赵率教此时满脸都是兴奋的模样,一边喝着酒,一边大笑着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贺世贤笑着道:“是啊!当初第一次见到孙大帅的时候,我就被他的能力和人品折服。在打沈阳之战的时候,我贺世贤九死一生,为的是孙大帅,为的是辽东的父老!可是当我到了北京城,午门献俘我见到了皇上,当时皇上就拍着我的肩膀。皇上说:‘只要是大明的功臣,为大明流过血,流过汗的,朕都不会忘记!’当时我就知道,大明终于出了一位英明的皇上。” 看着兴奋的贺世贤,赵率教也笑着道:“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够站到午门,让皇上也对我说这番话!”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想做霍去病,没有问题。皇上要在辽东建立一支骑兵,暂时定下来是三万人。只是正在筹划中,还没有公布出来!只要你有本事,大帅用人一项都是不拘一格,拿到一个总兵,统领一万精骑,驰骋草原大漠,绝对不是问题!”贺世贤大笑着将碗里的酒喝掉,大声的说道。 “将军,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敢置信的看着贺世贤,赵率教惊喜的问道。 用力的点了点头,贺世贤沉声道:“自然是真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本将军可是从来不骗人的!”贺世贤伸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的说道。 这个时候赵率教脸上顿时狂喜,他年轻的时候从师学艺,马上步下都曾学过。其中重点学的就是马上功夫,一杆三十八斤的镔铁大枪,赵率教练了一辈子了。原本以为自己的本事这辈子都没有用武之地了,没想到还能有这这样的机会。 略微想了想,赵率教就觉得这个几乎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到手,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恐怕整个辽东总兵、副总兵、参将全都会盯上这里。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如果这次的事情成了,那么这个位置肯定能有自己的。 看了一眼贺世贤,赵率教沉声道:“贺将军,你可知道我从哪里来?” 端起酒碗的手微微一顿,贺世贤沉声道:“老弟从哪里来?” “将军,我从沈阳前卫来!”赵率教将手里的酒碗往下,神色一正,颇为认真的说道。 “沈阳前卫?那里可是被建奴占领着,你去那里做什么?”面色凝重的放下就玩,贺世贤目光灼灼的看着赵率教,沉着脸问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赵率教一脸无奈的道:“以前我的名声非常的不好,想要投靠到大帅的身边,怎么也要有一份像样的功劳吧!不然别人肯定还是瞧不起我,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这次我来找将军,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无论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或者算作投名状,我希望能将沈阳前卫拿下来!” 听完赵率教的话,贺世贤没有说话,沈阳前卫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据点。前出沈阳二十里,是一座要塞,可以屯兵数万。只要将沈阳前卫拿下来,就可以和沈阳城还有沈阳中卫形成一个三角形,互相依托,能够更好的防御建奴。如果向前,可以进取开原和铁岭,也可以窥视抚顺。而且有了沈阳前卫,一旦骑兵成型,可以由沈阳中卫进入蒙古,进攻蒙古和建奴结盟的部落,一来可以掠夺战马和牲畜,还能抓人占领草场,建立大规模的牧场。二来能够在保证骑兵的活动空间,随时可以袭扰开源和铁岭,不必担心被建奴围堵。 慢慢的回想着孙承宗和自己说的话,贺世贤的脸色异常的凝重,如果能够收复沈阳前卫,好处自然不言而喻!看了一眼赵率教,贺世贤沉声说道:“事关重大,如果不将事情禀报大帅,一旦有了闪失,你我都担当不起啊!” “将军,我在沈阳前卫呆了一个月,我发现沈阳前卫的建奴只有五千。只是在城内驻防的却只有两千人,剩下的三千人全部在城外扎营,还不时出去打猎。我抓住了一个俘虏,沈阳前卫城内的粮草已经不多了,他们需要依靠打猎来填饱肚子。不过粮草很快就会运来,我们必须趁着这个空档,一举收复沈阳前卫。请将军与我精兵五千,我愿意去将沈阳前卫拿回来!”赵率教说话的声音很小,可是神情却是颇为激动。 第二百一十七章夜袭 -- 夜,静谧如水。 夜晚的皇宫总是灯火通明的,无数的人影在不断的走动,宫女和太监们都在不停的忙碌。今天晚上,天启皇帝和自己的女人们在一起吃饭,在张皇后的坤宁宫。 看着走出去的几个女人,天启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缓步的走到宫殿的门口。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天启皇帝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 “陛下,夜里凉,还是进去休息吧!”张皇后拿着一件袍子,缓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轻声的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沉声道:“最近的事情太多,千头万绪的,朕一直在想,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虽然朕的理想是好的,可是真的能做到吗?或许有一天朕会发现是朕错了呢?” 看着天启皇帝充满愁绪的脸庞,张皇后的神色就是一紧,脸色变得也有些难看,仿佛愁苦事已经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不过在这个时候,张皇后其实并不知道天启皇帝在想什么,不光是这个时候,很多时候张皇后都不知道天启皇帝在想什么。 虽然每天陪伴着天启皇帝,天启皇帝对张皇后也是宠爱有加,可是张皇后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走进天启皇帝的心里。对于张皇后来说,天启皇帝虽然总是平易近人,可是更多的时候,他是坐在神坛上的,并不曾走下来。 看着天启皇帝的面容,张皇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天启皇帝在想什么。略微沉吟了一下,张皇后沉声道:“陛下,自古以来皇**是孤独的,每一位圣明的君主都是孤家寡人。臣妾虽然能够陪在陛下的身边,可是很多事情臣妾帮不上忙。朝中的大臣大多都有自己的私心,皇上不能倾心相托,很多事情真的只能靠皇上一个人。就像这漆黑的夜晚,皇上需要一个人走出去!” 轻轻的皱了皱眉,张皇后恨不得打自己几下,自己说的这是什么啊!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见天启皇帝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张皇后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略微沉吟了一下,看着漫天的繁星,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己来到这里,或许只有这深邃迷人的星空还和后世的一样。 看了一眼身边的张皇后,天启皇帝笑着道:“宝珠,从古至今,有很多人思考过,人为什么活着?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人就被赋予了不同的出身,不同的出身就意味着不同的地位,也就意味着不一样的命运。朕是天子,一出生就让无数人羡慕不已,可是朕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陛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或者说是使命。陛下是天子,从天上来到人间,自然担负着和别人不一样的使命。陛下是来拯救天下,救万民于水火的。”张皇后拉着天启皇帝的手,神色颇为认真的说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沉声说道:“希望眼前的事情尽快过去,朕也能安心些!” “陛下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靠在天启皇帝的怀里,张皇后笑语嫣然的说道。 一样的夜,皇宫大内是灯火通明,沈阳城也是一样,城头上的火把分外明亮,将周围照的十分的清楚。天刚刚黑下来,早已关闭的沈阳城门,在黑夜中慢慢的打开。随着铁链的搅动,巨大的吊桥也缓缓的放了下来。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沈阳城里忽然走出来一支人马,这些人没有拿着火把,身上缠着黑布,让人在黑夜里也不反光。马都带着搅子,马蹄上也都包着,为的是不发出声音。三千骑兵,三千步兵,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离开了沈阳城。 轻轻的打着马,赵率教来到了贺世贤的身边,轻声的说道:“将军,这次的事情卑职去就可以了,将军应该坐镇沈阳城,如果有了什么意外,真的就没有办法交代了!” “老弟你就放心,我们只不过去一个晚上,沈阳城能有什么事情?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孙大帅不在沈阳城,我正闲的没有事情做。这次夜袭沈阳前卫,我一定要打个痛快,多杀几个人!”贺世贤丝毫没有赵率教的担心,这个时候他是满脸的兴奋,对于即将到来的厮杀,他也是没有丝毫的担心! 人都已经出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赵率教只好摇着头苦笑。心中不住的祈祷,这次的事情一定要顺利,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就自杀吧!心中忍不住埋怨自己,贺世贤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早就知道,为什么非要和他说这件事情?孙大帅不在自己应该回沈阳去找杨巡抚,这可真是喝酒误事了! 一行人没有停留,小心翼翼的向着沈阳前卫赶了过去,二十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午夜十分,一行人终于赶到了沈阳前卫三里远的地方。 来到贺世贤的身边,赵率教沉声道:“将军,这个距离差不多了,在往前走就很容易被发现了!” 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头,贺世贤缓缓的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亲兵小声的说道:“让所有人下马,原地休息!记住,千万想要小心,不能让人发现我们的踪迹!” “是,将军!”亲兵恭敬的答了一声,便一转身去吩咐去了。 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城头,贺世贤沉声问道:“老弟,我们什么时候打过去合适?” “将军,我们刚刚走了二十里路,将士和马匹都应该很疲累了,让人们都休息一下吧!况且城里的建奴未必睡觉了,如果还没睡,我们现在冲进去就不叫夜袭了!”赵率教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贺世贤又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进攻呢?应该采取怎样的进攻方式呢?” “将军,这个卑职早就想好了。战斗肯定要分为城内和城外的。我们现在的位置就是沈阳前卫的南门,这里没有建奴的骑兵,建奴的三千骑兵全都在北门。我们以五百骑兵,快速冲到城下,使用火药将城门炸开,然后三千步兵进城。城内的建奴有两千,我们有五百骑兵,三千步兵,他们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进城之后,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占领制高点,控制城内的局势,然后迅速的清剿城内的建奴。”赵率教指着不远处大的城门口,神色颇为认真的说道。 见赵率教看着自己,贺世贤颇为焦急的说道:“看着我做什么啊!接着说!” “是,将军!城里的建奴见到低档不出,肯定会打开城门将城北的建奴放进来。这样埋伏在外面的人,悄悄的绕到北门去,趁这个时候突入北门外的建奴营地放火。将迎敌点燃之后,千万不要烧着马,那可是我们的战利品!”赵率教看着贺世贤,谨慎的说道。 “等一下,他们既然冲进城去怎么可能不骑马呢?”贺世贤看着赵率教,有些奇怪的问道。只是话刚说完,贺世贤就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沉声道:“城内情况紧急,况且在城里也发挥不出骑兵的优势,建奴自然不会骑马,你接着说!” “在营地放完火之后,千万不要停留,带着人直接冲入城内,里外夹击,把建奴全部消灭。这样一来就能把建奴的骑兵优势瓦解掉,转换成我们擅长的步战!而且我们的兵力比建奴多,又是偷袭,有心算无心,这次一定能够一举拿下沈阳前卫!”赵率教看着沈阳前卫的城墙,一脸认真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贺世贤一脸笑容的说道:“老弟,这进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外面袭营防火的事情就交给你吧!你看怎么样?” 看着一脸兴奋的贺世贤,赵率教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在知道贺世贤和自己一起来之后,赵率教就知道肯定会这个样子!略微沉吟了一下,赵率教苦笑着说道:“老哥,这次的事情是小弟准备的一份投名状,你看是不是让小弟先进城,把这个头功然给小弟?小弟感激不尽!” “不要这样说,这次的事情是你出谋划策,沈阳前卫的情况也是你摸清的,这头功自然是你的。这第一个进城的未必是头功,我会和大帅说清楚的,憋了这么久,这次一定要好好过过瘾。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也不让赵率教说话,贺世贤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容分说的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也只能这样了!等到把人马分配好,看了看天色,赵率教沉声道:“差不多了,将军,让步兵在向前一点,不然骑兵冲过去之后,步兵接不上。” 让步兵再一次潜入一里远,赵率教对贺世贤说道:“将军,一定要小心,千万保护要自己,希望你马到功成。” “好!借你吉言!”对着赵率教一抱拳,贺世贤一翻身便上了马! 在沈阳前卫城的前面,原本是有壕沟的,可是因为妨碍了骑兵的出入,建奴占领这里之后,并没有再次挖沟,这也让贺世贤和赵率教省去了很多麻烦。 翻身上马,贺世贤看了一眼身边的士兵,沉声道:“火药可是在你这里,你确定能够一下炸开城门,不然我们可就都活不成了!” “将军放心,在出来之前,我特意找到了那个洋人,这个火药包是他给做的。引线也不短,点完之后在跑,也来得极!将军,我有一个好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说?”亲兵的抱着一个大布包,一边笑着说道。在这个亲兵的身边,还有几个人和他一样,怀里都抱着大布包! “你都说了是好主意,你要敢出馊主意,我就让你里给李阿牛洗脚!”看着亲兵,贺世贤笑着说道。这些亲兵跟着他很多年了,忠诚自然没有问题,共同经历过生死,说起话来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嬉皮笑脸的笑了笑,那个亲兵一脸神秘的说道:“将军,其实我们这么冲过去不妥,要我说派几个人悄悄的摸过去,然后把城门给他炸了!” “蠢货,去给李阿牛洗脚吧!就算你们能摸过去,炸了城门,要是城门在被人堵上,哪怕是一是片刻,我们也别想在进去。只要北城的兵马一绕过来,我们就等死吧!这次夜袭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一定要快!好了,别废话了,快点准备!”狠狠的瞪了一眼亲兵,贺世贤大声的说道。 等到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几十人当先冲了过去,这几个人的身上都穿着非常厚的铠甲。这种铠甲都是特殊铸造的,弓箭都很难穿透,这些人的作用只有一个,吸引城上弓箭手的注意力。 这些人出去之后,紧接着的是十几匹快马,这些就是怀里抱着炸药包的那些人了!跟在前面的骑兵的后面,快速的向前推进。 等到这两伙人都冲了出去,贺世贤在后面带着人也冲了过去,只是速度并不快,和前面的人保持着距离。 贺世贤这边的马蹄上响起,城楼上的人还没还有发现,当他们发现是城下来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的快马已经冲进了城门楼。这就让城上的弓箭失去了作用,而贺世贤则是带着人停在了弓箭的射程之外。 这些人冲到城门楼下,拿着炸药包的人连忙翻身下马,几个人迅速的把火药包堆成一推,然后将引线拧到一起。等到都弄完了,所有人都翻身上马,一个身穿重甲的人拿着火把在马上对准了引线。对众人点了点头,那人便把火把扔到了地上,见引线着了,这些人顿时猛打马的屁股冲了出去。 与来的时候相反,这次冲在前面的是快马,身后的才是身穿重甲的骑兵。他们刚出来,城楼上如蝗飞箭便射了下来,被射到身上的还能接着向前跑。有几个人被一箭射穿了喉咙,死尸便栽倒在马下!周围的人也不看死的是谁,依旧一脸冷漠的向前冲。或许在他们眼中,就是自己死了,依旧是一片冷漠。 第二百一十八章冲进去 -- 用力的拍打着马屁股,让自己身子下面的马跑得快点,快点,在快点!这些人努力的向前跑,沈阳前卫城墙上的建奴,全都搭弓射箭,想要把这些人全都留在城下。 建奴在沈阳前卫的最高指挥官是正黄旗协领色客图,此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材高大,非常的能征善战。在接到战报之后,色客图是满脸的不敢相信,自从萨尔浒之战以后,大明朝从来没有进行过反攻。 在听到外面的喊杀声之后,色客图连忙起身,穿上了自己的盔甲,来到了沈阳前卫的城头。只是色客图还没有踏上城头,城门口便传来了一阵火光,紧接着便是惊天的动地的爆炸,整个大地都在晃动。 在色客图看来,这样的事情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城门口遭到了明军火炮的轰击。如此巨大的爆炸声,应该是上次那种大炮。沈阳城之战,色客图距离努尔哈赤的位置不算太远,那种大炮的威力,直到闲现在色客图都没有办法忘记。 略微一愣神,接着色客图便猛地反应了过来,大声的喊道:“来人啊!跟着我去城门!” 色客图的话音还没落,城外便响起了喊杀声。贺世贤等的就是这一刻,听到巨大的爆炸声,贺世贤把手中钢鞭一举,大声的喊道:“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冲进去!”话音刚落,贺世贤猛地一夹马的肚子,当先冲了出去! 无论是跟在贺世贤身后的五百精骑,还是埋伏在不远处的三千步兵,这些人全都是百战精锐。没有丝毫的怯懦,没有丝毫的犹豫,在贺世贤的带领下,所有人都扑向了沈阳前卫。 看到贺世贤他们已经冲上去了,赵率教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沉声道:“让所有人都上马,我们小心的向北面移动!”赵率教命令的这个人,是贺世贤的一个亲兵统领,也是一个参将。如果不是这个人,赵率教恐怕也指挥不了这支人马,不过赵率教现在只要指挥他一个人也就够了。 一行人缓缓的向着北边的军营绕了过去,城墙上的人此时都关注着贺世贤这支人马,赵率教的人没有费什么力气便转到了北城。 这个时候北面大营的建奴也知道了消息,驻守在这里的人,正是色客图的弟弟色萨。穿好自己的铠甲,来到营门口的时候,沈阳前卫城里已经是喊杀四起了。看了一眼身边的传令兵,色萨大声的道:“快,快!明朝的军队来了,快点召集人,跟着我杀进城去。”同时色萨在心里不住的祈祷,大哥,你可要坚持住啊!沈阳前卫一定不能丢,不然咱们整个部族都会受到牵连。 沈阳前卫城内的战斗已经打响了,带头冲进城内的贺世贤见城门口已经有人了,顿时挥着钢鞭冲了过去。左劈右打,挨着贺世贤的建奴,全都被打飞了。 贺世贤带着五百精骑,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冲了进去,时间不长,贺世贤身后的步卒也冲了进来。将城门口的建奴扫空之后,贺世贤翻身下马,将钢鞭挂在马的得胜环上。将马背上的鬼头刀拿下来,贺世贤对着身后的人道:“留下人看着马,其他人跟我杀上城头去!” 所有人都跟在了贺世贤的身后,向着城头上扑了过去,只是还没有走出去多远,迎面就碰上了色客图。在色客图的身后是一群建奴,手里都拿着刀,看起来应该是他的亲兵,大概有五六百人!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方面的人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贺世贤挥舞着大刀就向前冲了过去。色客图自然也是如此,两群人很快就打在了一起。 左右挥舞着大刀,将两个建奴砍倒在地,鲜血飞溅,很多都溅到了贺世贤的脸上。伸手抹了一把,贺世贤兴奋的大叫了一声,当看到色客图砍倒一个明军,贺世贤拿着刀就奔色客图冲了过去。 见明军的将领向自己冲了过来,色客图顿时不住的冷笑,他对自己的功夫非常的自信。在以往的战斗中,他已经杀过几个明军的将领了,这位自然也不在话下。可是当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色客图看到此人面容的时候,心里就是一凉。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沈阳城的总兵贺世贤会出现在这里。对于贺世贤,色客图早有耳闻,这是明军中少数几个能打的将军。 上次沈阳城一战,很多热都见识到了贺世贤的勇武,一人一马在战阵之中横冲直撞。此时在看到贺世贤,色客图下意识的咽了咽吐沫,对贺世贤他还真的没有什么把握。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样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两个人很快的便冲到了一起。贺世贤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大刀对着色客图的脑袋就劈了过去。 色客图心中也是发狠,挥舞着手中的刀迎着贺世贤的刀就拦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两把刀狠狠的撞在一起,顿时火星四溅。 感受着刀上传来的阻力,贺世贤冷冷的笑了笑,口中大喝一声,双臂猛地一绞力。那把巨大的鬼头刀只是稍稍一顿,便接着向下劈了下来。 感受着刀上的力气,色客图知道自己和贺世贤的力气差太多了,只好努力的把刀向右侧一带。顿时他手中的刀柄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只是觉得肩膀上一疼,奋起全身的力量,终于挡住了贺世贤的大刀。 可是色客图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到贺世贤一阵冷笑,紧接着便看到贺世贤猛地欺身上前。下一刻,色客图就觉得小腹一疼,接着便觉得一股大力猛地传来,身子瞬间便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贺世贤正准备冲上去剁了色客图,忽然感觉右侧有人偷袭,一挥刀便将一个建奴砍到在地。等他回过身,色客图已经站了起来,额头上都是冷汗,不住喘着粗气。看到被贺世贤砍到的亲兵,色客图眼中顿时一片血红,挥舞着大刀再一次向贺世贤冲了过来。 只是还没有冲到贺世贤的身边,便被人拉住了,一个全身是血的亲兵拉着色客图,大声的说道:“协领大人,快走吧!城头已经被明军占领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这个时候色客图才反应过来,南城城头上的几百人已经所剩无几了,自己身边的亲卫也死伤大半。狠狠的一跺脚,色客图大声的说道:“去北城,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看着逃跑的色客图,贺世贤不住的冷笑,不过他没有想追上去,看着左右的人,大声的说道:“南城不要留人,兵分两路,一路直取西城,一路直取东城。告诉下面的人,一定要快,北城会合。先到的那一路人马,每人赏银十两!” 命令下达之后,城墙上的人迅速的分成了两队,向着两侧的城墙冲了过去。看着自己身后的六七百人,贺世贤大声的说道:“跟着本将军,从中间杀过去,直取北城!” “冲啊!”这个时候明军气势高涨,大声的呼喊着向着北城冲了过去! 站在北城的城门下,色萨已经集结了人马,城门也已经打开了。看着身后的三千军卒,色萨脸色十分的凝重,不知道城里有多少明军。如果这次来的人多,恐怕这些人就在也没有出来的可能了! 现在带着这些人骑马离开,色萨相信自己肯定可以带着这些人撤走,可是这城里还有两千部族兄弟,还有自己的大哥。将手里的刀一挥,色萨大声的说道:“我们兄弟还在城里,兄弟们跟着我冲进去,长生天会护佑我们,冲啊!”说着,当先冲了进去! 躲在远处的赵率教,看到这一幕,悬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赵率教翻身上马,大声的道:“所有人点火!”在这些人点火的时候,赵率教大声的道:“等一下冲进到营地里面去,所有人都把火把扔进去,但是切记,千万不要烧到粮草辎重,那都是我们的东西!” 听到赵率教这么说,士卒也大声的喊道:“我们的,我们的!” “不要再营地里停留,快速的冲过去,到城下之后,全体下马!留下看马的人,其余人全部杀进去!留下三百人看马,这些人一定要是精锐,营地里肯定还有建奴。你们给我记住,一定要照顾好这些马,千万不能让建奴夺走!”赵率教看着分出来的人,大的声的说道。 见所有人的火把都点燃了,赵率教大声的喊道:“跟着我冲啊!”说完挥舞着手中的大枪,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一时间北城城外喊杀声死去,赵率教率领的两千多骑兵迅速的冲进了营地。挥舞着手中的火把,看到哪个帐篷有人,便狠狠的丢出去。一时间,北城的建奴的北城营地陷入了火海当中,残留在营地之中的建奴顿时抱头鼠窜。 打马来到城门口,赵率教翻身下马,拿出一把大宝剑,赵率教沉声道:“跟我冲进去!杀了这帮畜生!” 第二百一十九章占领 -- 进城之后的色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自己的哥哥色客图,虽然哥哥有些狼狈,可是没有受什么伤,色萨的心里顿时一定。快步的来到哥哥色客图的身边,色萨一脸焦急的问道:“大哥,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看到自己的弟弟,色客图心里也是一定,拉着色萨道:“进城的明军并不多,也就三千人左右,我怀疑这里面有诈,你在外面留了多少人?”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色克图,色萨低着头说道:“我太过担心大哥,外面只留下了五百人看守营房,其余的三千人我全都带进来了!” 兄弟两个人还要说什么,在正中间的路上,贺世贤已经带着人冲到了,城头上的战斗也打响了。从东西两侧冲过来的明军,对城头上的建奴进行夹击。 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城头上的建奴守军快速的退了下来,三方人顿时混战了起来。只是混战刚刚开始,外面就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色客图的脸色顿时就一变。 挥着刀砍倒一个人之后,色客图快速的跑到了城门口,他看到的是摇着火把的骑兵,还有已经起火的营房。一把拉住自己的弟弟,色客图大声的说道:“看到了吗?这里保不住了!我们必须走,不然我们这些人全都要死在这里!” “大哥,我们如果这样回去,有何面目见大汗!我们不能退,哪怕战死在这里,我们也不能退!”听了色客图的话,色萨激动的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色客图凄然的道:“色萨,大哥是这里的守将,死在这里是应该的。你带着族人们快撤,部族里面的人女人在盼着丈夫回去,老人在盼着儿子回去,孩子在盼着父亲回去!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大汗不会怪罪你们!” 看着神情坚定的大哥,色萨顿时泪流满面的说道:“大哥,不行,我们兄弟一起出来的,我么要一起回去!不然我没办法像阿玛交代!” 见弟弟依旧固执,色客图伸出手猛地给了弟弟一个耳光,大声的说道:“我们家里就两个男人,一定要有一个人回去!好好的照顾父母,好好的照顾你的侄子!快走!”说着色客图用力的一推自己的弟弟。 回头看了一眼色客图,色萨大声的喊道:“大哥!” “快走!”色客图也没有回头,大声的喊了一声,手里挥舞刀便向明军冲了过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赵率教,色萨双眼顿时血红,招呼着自己的手下的人马,大声的说道:“我们回家,跟我冲出去!” “我们回家!回家!”这支被围困的人马顿时发出了怒吼声,向着赵率教的人马就冲了过去。 两支人马很快绞杀在了一起,顿时拼杀声四起,呼喊声和惨叫声不断的响起。 看着自己面前的色客图,贺世贤冷笑着道:“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每个人存在的价值都不一样,我只能战死在这里!”色客图看着贺世贤,冷冷的说道。没等贺世贤在说话,他猛地欺身而上,挥刀向贺世贤砍了过去。 向一边一闪身,躲过色客图刀,贺世贤嘲讽的说道:“你以为你留在这里,那个人就能逃得掉?不要痴心妄想了,本将军告诉你,门外的那个可是非常能打的,本将军都不是对手。” 虽然说这话,可是贺世贤的手上却是一点都不留情,大刀斜着就劈了下来,这一刀要是劈上,色客图的身子肯定会被一分两半。 色客图知道向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把自己的刀一横,挡在了身体的前面。两把刀再一次碰撞到一起,色客图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这个时候,色客图身边的建奴士兵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可是他的神情却变得更加的冷漠。 看了一眼要来帮忙的亲卫,贺世贤沉声道:“都到前面去,这个人交给我了!”此时贺世贤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双手紧紧握住手中刀,猛地向前一蹿。 不断的挥动着手中的大刀,每一刀都砍向色客图,只要有一刀挡不住,色客图就得被劈成两半。 两个人一个不住的向前冲,另一个则是不住的后退,两把刀不时的相撞,不是的发出火花。终于,贺世贤再一次高高的举起大刀,对着色客图的脑袋就劈了下去!色客图还是习惯性的将刀举过头顶,可是随着一股大力,色客图的刀顿时被砍成了两半。 贺世贤眼中的兴奋一闪而过,大刀没有丝毫的停留,沿着色客图的肩膀斜着劈了下来。色客图的身体沿着肩膀被劈成了两半,鲜血猛地喷出,溅了贺世贤一身。 将手中的刀一顺,贺世贤对着色客图的尸体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提着刀再一次冲入战阵。 色萨无数次的想要冲出去,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面前的明军就像潮水一样。退去一潮,马上就会在涨上来。虽然杀死了不少明军,可是却怎么也突不出去! 在贺世贤冲过来之前,这里的形势已经发生了改变,四千多的明军把建奴围了起来。虽然建奴的士卒悍不畏死,不断的拼杀,甚至和明军同归于尽。可是明军的战斗也非常的顽强,在赵率教的带领下不断的对建奴进行围杀。 看着被几个人保护的色萨,赵率教知道这个人恐怕就是这支队伍的将军,砍倒一个偷袭自己的建奴士卒,赵率教拿着宝剑就奔着色萨去了。 几个明军的士兵看到赵率教上去了,也都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如果说刚刚开始这些人是因为贺世贤,才如果此的听从赵率教的命令。可是自从开打之后,赵率教无论是身先士卒,还是指挥能力,又或者武力,让这些人全方位的敬佩。现在这些人已经把赵率教当成了将军,在军队了,做永远比说来的有用。 在赵率教身后大明的士卒,上前去将色萨身边的建奴的士卒引开了,他们明白这是将军对将军,他们这些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紧紧的盯着色萨,赵率教轻轻的舒了口气,赵率教已经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有和人交过手了。不过他的武艺却没有落下,此时脑海一片清明,猛地向前挥舞着宝剑向色萨砍了过去。 按照武艺来说,赵率教要在贺世贤之上,如果两个人打起来,三十回合之内,或许分不出胜负。可是一过三十回合,输的肯定是贺世贤。在色客图和色萨之间,色客图的武艺要比色萨高一些,这样一个色萨根本就不是赵率教的对手。两个人交手不到十个回合,赵率教一剑就把色萨的脑袋砍了下来。 看到不远处的正在拼杀的贺世贤,赵率教猛地举起手中的人头,大声的吼叫着! 被声音惊动,贺世贤看到赵率教全身是血,手里还举着一个人头,顿时兴奋的大乐。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赵率教果然是有能力的人。 在这之后的战斗没有丝毫的悬念,整个局势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面,明军的士气越发高涨,建奴则是越来越低沉。 最后在投降不杀的喊声中,残余的五百多建奴全部放下了兵器,明军打赢了。 来到赵率教的身边,贺世贤大笑着说道:“真是太痛快了,好久没有打的这么舒坦了。” 看着贺世贤舒畅的样子,赵率教的脸色却是颇为严肃,沉着脸道:“将军,事情还没有完!外面的营地里面残存的人已经都跑了。不过好在马匹都还在,现在当务之急是布置城防。沈阳前卫失守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铁岭和建州,我们带来的人并不多,现在这座城池还是残破的。” 听到赵率教这么说,贺世贤的脸色也认真了起来,仗打完了,可是善后的事情却更加重要。这一次来到这里的明军有六千人,虽然打胜了,可是伤亡绝对不会少于两千人。剩下的这些军卒,全都是疲累非常,如果建奴的骑兵在赶来,这些人恐怕都回不去了! 目光灼灼的盯着赵率教,贺世贤沉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不要兜圈子,赶快说!” “将军,把这些士卒留下来,将破损的城门修起来。沈阳城现总共不过五万守军,孙大帅带走了五千,我们又带出来五千,沈阳城还有四万军队。对于沈阳城来说,这些军队并不多,所以不能动。我们现在能够搬兵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辽阳。一定要尽快找到辽东巡抚杨涟杨大人,让他尽快派人来,修葺城墙,派人驻守。”赵率教略微沉吟了一下,慎重的道:“搬兵这件事情,不能让下面的人去,很难取得杨大人的信任。卑职知道,将军和杨大人有旧,关系也不错,这次的事情恐怕还要麻烦将军一趟。” 慎重的点了点头,熊廷弼沉声道:“我辽东的军队太少了,守城尚显不足,这进攻就更不要提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次我提议乘势收复开源和铁岭,大帅却不同意了。”说到最后,贺世贤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二百二十章涌动 -- 对于沈阳前卫的事情,辽东督师孙承宗还一点都不知道,此时的孙承宗在正在赶路,他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左屯。 坐在摇晃的马车上,孙承宗没有翻动自己的兵书,而是不断的在思考着辽东此时的形势。在沈阳的西侧,是沈阳中卫,如果能够拿下沈阳前卫,那就是三城互成犄角,很难在被攻破。沈阳现在的战略位置最为前出,在沈阳向南靠近京师的这一侧,有两个平行的城池,一个是广宁,另外一个就是左屯。左屯靠海,地理位置非常的重要,而左屯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就是护卫广宁。 相对于左屯,广宁的位置十分的重要,这里就是后世的锦州。辽东一直有关外之称,这关自然指的就是山海关,所有人都知道,想要到京城去,必须要通过山海关。孙承宗却知道,建奴想要进攻山海关,却只能先打广宁。广宁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作为与广宁互成犄角的左屯,自然也就是非常的重要。 不过让孙承宗选择先去左屯,却不先去广宁的原因却是一个人,就是熊廷弼像孙承宗推荐的左屯游击将军左良玉。 对于左良玉这个人,孙承宗没听说过,更不要说见过了。不过熊廷弼似乎对这个人颇为器重,非要孙承宗来见一见。在孙承宗看来,自己此番巡视到哪里都是看,先到左屯也没有什么关系。 一路无话,这天下午一行人来到了左屯,相对于沈阳中卫,左屯的城墙要高一些,也要厚很多。站在城下也能看到城上的火炮,看起来这里就是一座坚城。 和沈阳站中卫不同,辽东虽然战火频繁,可是基本打不到这里来,前面还有是沈阳和沈阳中卫,城墙人的人自然不会怀疑孙承宗等人的身份。在的只是辽东督师来了之后,城上的兵丁飞快的向城里跑去! 时间不长,左屯的城门便打开了,一支骑兵队伍迅捷的跑了出来,带起一阵尘土。刚下车的孙承宗,看到这一幕就是一愣,真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骑兵。 领头的人跑到队伍的进前才把马拉住,翻身下马之后,这个人就站在那里大声的喊道:“大帅在哪里?左良玉来了!” 看着站在地上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孙承宗稍稍有些吃惊,真的没想到这个左良玉会是这样子。来到辽东之后,孙承宗见过不少武将,可是没有一个长的比左良玉更像一个武将。 左良玉身高八尺,肩宽背厚,膀大腰圆,身材非常的壮硕。面如重枣,脸上全都是大胡子,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配上他那身重甲,一看就知道是一员猛将。贺世贤一直以粗暴和野蛮出名,在孙承宗看来,这位比贺世贤更加的野蛮粗暴。 孙承宗还没有说话,一边的熊廷弼已经打马走了过来,沉着脸说道:“左良玉,你是不是又没挨板子?屁股痒了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拉出去打一顿?” 看到打马过来的熊廷弼,左良玉顿时大笑了起来,大声的说道:“经略大人,你也来了!你早说啊!卑职给你准备几个姑娘啊!上次得意楼的花儿姑娘,可是对经略大人情深意重啊!” 熊廷弼没想到左良玉会说这件事情,还是大庭广众之下,顿时有些尴尬,胀红着脸说道:“左良玉,你还敢说,上次要不是你陷害本官,本官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信不信本官把你把你的事情告诉你娘子?你半年都别想在床上睡!” 摇着头苦笑着,对着熊廷弼作了一个揖,左良玉满脸笑容的说道:“大人,您快饶了我吧!上次您就这么做的,我岂止是半年没上去床啊!现在还睡书房呢!要是你在说点什么,估计我这辈子都要睡书房了!” 看着斗嘴的两个人,孙承宗一直在一边淡然的笑着,他能看出来这两个人的感情很不错,也能感觉到左良玉对熊廷弼的信任。虽然是一文一武,可是这两个人能够做到倾心相交,这让孙承宗觉得很不错。 “对了,大帅还在那边呢,跟我过去参见!”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熊廷弼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连忙翻身下马,拉着左良玉像贺世贤这边走了过来。 来到孙承宗的身边,熊廷弼连忙对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大人,下官施礼了!请大人恕罪!” 轻轻的拍了拍熊廷弼的肩膀,孙承宗沉声道:“飞百啊!我们虽然相交的时间不长,可是老夫非常的欣赏你。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不然老夫真的想把你当作子侄一样看待!” “大人,飞百铭记在心!大人的人品和才学,都让飞百敬佩不已。能够做大人的子侄,是飞百的荣幸。”对着孙承宗一抱拳,熊廷弼颇为凝重的说道。 “好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客气了!”孙承宗淡然的笑了笑,将目光转向了百无聊赖的左良玉,颇为玩味的说道。 熊廷弼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左良玉,沉声道:“这位就是大帅,还不快来参拜!” 听了熊廷弼的话,左良玉整理了一下自己,才撩起战袍跪在在地,大声的说道:“卑职左屯游击左良玉见过大帅!” 上前一步,孙承宗将左良玉搀扶了起来,笑着说道:“起来吧!好一员虎将!” “多谢大帅夸奖,这里不是讲话之所,大帅请进城吧!”一行人也没有耽搁,在左良玉的陪同下,一行人走进了左屯城。 来到城里,孙承宗拒绝了左良玉要请吃饭的邀请,而是直接来到了教军场。看着正在操练的将士,孙承宗满意的点了点头,左屯虽然只有一万守军,可是看起来都非常的有战斗力。 对着左良玉笑了笑,孙承宗沉声道:“左将军,飞百可是和我说了你很多事情,说你的武艺非常的高,尤其是弓箭射的非常好。今天既然来到了这里,不知道能不能让老夫开开眼?” “大帅有命,卑职自然照办!”左良玉也不矫情,对着孙承宗一抱拳,转过身便大步的向着不远处的演武场走了过去。 笑着看着左良玉,孙承宗对身边的熊廷弼说道:“老夫今天也开开眼,看看他有什么能耐,让飞百如此器重。” 孙承宗在看左良玉的时候,辽阳城外也来了一队人马,大概有五百多人,看起来有些狼狈。身上的铠甲染着鲜血,马匹不断的吐着白气,一看就知道刚刚跑了很远的路。 在城上的士卒看到这一幕,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们驻守辽阳,总是打仗,他们更加敏感,懂得防范。一个守城的士卒对着下面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到这里做什么?” “你还认识我吗?我是沈阳总兵贺世贤!”看着城楼上的人,贺世贤仰起头,大声的喊道。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他有孙承宗的密信,这次却只能靠自己了。 让贺世贤没想到是城墙人的还真的认识他,那人笑了笑,大声的说道:“贺总兵啊!稍等一下,我们这就去给您通报。” 时间不长,辽阳城的城门便打开了,贺世贤等人便进入了辽阳城。、“你说什么?”看着面前的贺世贤,杨涟满脸不敢置信的说道,声音听起来就非常的吃惊。 “大人,这的确是真的,卑职刚刚从沈阳前卫来,我们收复了沈阳前卫。只是孙大帅不在,沈阳城兵力不足,希望大人能够在辽阳城派一支人马过去,将沈阳前卫驻守着。沈阳前卫的地理位置特殊,既然拿回来就不能在丢失了!请大人尽快派兵去吧!”贺世贤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然后对着杨涟一抱拳,沉声说道。 在屋子里缓缓的踱着步,杨涟的眉头微微皱着,他并不是不相信贺世贤。只是孙承宗不在,这么大规模的调动兵马,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不光是占领了一座城池的问题,而是应该怎样守住的问题。 许久,杨涟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沉声道:“既然如此,这样吧!辽阳还有五万守军,我给你一万步兵,五千骑兵,不知道这样够不够?” 刚刚看到杨涟的样子,贺世贤甚至以为会很麻烦,没想到转眼间就是这样的结果,不由面露喜色,感激的说道:“杨大人,真是大仁大义,大恩大德以后再报!” 对着贺世贤一抱拳,杨涟沉声道:“贺将军严重了,都是为国为民,本来就是本官应尽之责!” 贺世贤走了,带着在杨涟这里借来的兵马走了,有了这些人人马,贺世贤的心里就有了底气。没有耽搁,贺世贤带着人赶到了沈阳前卫。把沈阳前卫交给这些人之后,贺世贤才带着自己手下的军队,还有兴奋异常的赵率教回到了沈阳。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不是他们能做的了主的,一切都要等到孙承宗回来。 建州,贝勒府,后宅的一个小院。 这个院子并不是很大,房子也只有一间,此时屋子里不时的飘出茶香,显然屋子里有两个人。 两个人中,一个是年轻的小伙,年纪不是很大,不过身上的衣服很是华贵,看起来身份很是不同寻常。 在年轻人的对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上穿着长袍,头上带着方巾,一副文人的打扮。此时中年人正在烧着水,沏茶,每个动作都是一丝不苟的,眼中没有一丝焦躁,非常的沉稳。 “喝茶,讲究是平心静气,贝勒爷,您今天似乎有心事,看来不光是来找我喝茶的。”老者将茶杯摆好,一边淡淡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年轻人缓缓的站起身子,沉声道:“先生,沈阳前卫丢了。贺世贤带着六千人夜袭沈阳前卫,一夜激战,沈阳前卫丢了。五千八旗子弟,只回来几百人,正黄旗协领色客图战死,色客图的弟弟色萨也战死了。” 微微一冷,中年男子依旧淡然的笑了笑,沉声道:“上位者讲究的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贝勒爷养气的功夫更加的精深了。”说着,中年男子将一杯茶放到了对面。 缓缓的将茶杯端起来,放到鼻子下面闻一闻,年轻的贝勒爷笑着道:“先生的手艺依然这么好,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先生。” “当然不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能够动人心,没有人能够超然物外,就是看你找没找对东西!”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男子一脸的享受,笑着道:“贝勒爷,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找我过来给你沏茶,也不用这么麻烦!” “先生,上一次沈阳大败,虽然没有伤到大金的根基,可是却也损失了不少人。现在走私的路断了,辽东有大灾,先生可有良策解此危局?”年轻的贝勒期盼的看着中年人,焦急的问道。 没有说话,男子淡然的笑了笑,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道:“贝勒爷,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大汗的伤势怎么样了?” “父汗虽然受伤颇重,可是现在却好了很多,相信再有一个月没有大碍了!”年轻的贝勒微微一愣,虽然不明所以,可是还是如实的说道。沉吟了一下,少年缓声道:“先生此言合意?” 轻轻的摇了摇头,男子颇为认真的说道:“既然大汗的伤势没有大碍,那我这话就有些多余,所以就不说了。至于贝勒说的破解危局之法,也不是没有,不过需要冒一点险!” “先生尽管说,如果是好主意,我皇太极会像父汗保举先生!”皇太极急切的看着中年男子,赶忙问道。 再一次摇了摇头,男子沉声道:“我昨日去看了李永芳,半个身子都不能动了,吃饭都需要人喂。人在做,天在看,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报应。我范文程将来不知道回落到什么下场,不知道是不是比李永芳更惨?” “先生何处此言,明日我找萨满来给你祈福,这些算什么啊!”皇太极满脸的焦急,迫不及待的说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范文程 -- 苦笑着摇了摇头,范文程将目光落到了皇太极的身上,颇为犹豫的说道:“贝勒爷,我的主意如果成功了,那就是大功一件,能够为贝勒爷以后继承汗位打下基础。可是如果失败了,或者有什么闪失,贝勒爷恐怕就和汗位无缘了。” 范文程的话说的很轻,语气也很淡然,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非常的重要。轻轻的端起茶杯,皇太极慢慢的陷入了沉思,父汗努尔哈赤儿子众多,能够继承汗位的人却没几个。在四大贝勒之中,大贝勒代善有勇有谋,老成持重,是继承汗位的不二人选。二贝勒阿敏,能征善战,性格却非常的鲁莽冲动,脾气也是非常的火爆,他是不可能继承汗位的。 三贝勒莽古尔泰,为人桀骜不驯,同样能征善战。可是上一次沈阳城之战,莽古尔泰丢了一只胳膊,以后能不能上战场都不一定,对汗位自然没有竞争力。 这个时候有资格继承汗位的就只有两个人,大贝勒代善和四贝勒皇太极。这个时候得到范文程这样的言论,皇太极必须谨慎的思考一下。 沉吟了许久,皇太极沉声道:“先生,还是先说说办法吧!让我斟酌一下!” 缓缓的点了点头,范文程沉声道:“打仗,打的不光是军队,还有国力。相对来说,大明朝地大物博,军队很多,我们大金是没有什么胜算的。自从萨尔浒之战以来,明朝的朝廷党争非常的严重,他们没有对与错的看法,有的只是利益的不同。或许他们坚信自己是对的,可是很多人却害了大明朝。” 看了一眼皇太极,范文程沉声道:“贝勒爷,辽东之地是大明的一块地,不能把他从大明割裂开来看,要整体看。明朝的党争直接影响着辽东,只是现在不一样,要看到明朝朝廷的变化。” 看着范文程一副云淡风情的样子,皇太极颇为急迫的问道:“先生,有什么不一样吗?” 喝了一口茶,范文程沉声道:“天启皇帝登基不足一年,可是在这一年里大明朝发生了很多事情。朝堂上腐朽的东林党被贬斥,虽然没能彻底的粉碎掉江南的那些人,可是却让这些人在朝堂上没有了话语权。在另一个角度上,东林党的这些人是我们大金的支持者。我们的粮食、食盐、武器装备,全部都来自这些人,天启皇帝打掉了他们,要比打一个打胜仗,对我们的威胁大得多。” 轻轻的叹了口气,范文程一脸无奈的说道:“即使我们再打一次沈阳之战,在败一次,也没有什么事情。明军骑兵薄弱,不能在野外也我们决战,死一些人,过一段时间我们能也就能恢复过来,伤不到元气的。可是现在呢?辽东的这边的线被掐死了,我们只能依靠陕西那边的走私了。” 皇太极略微沉吟了一下,颇为严肃的说道:“这个我也在想,如果我们不做些什么,恐怕陕西那边很快也会出问题。按照天启皇帝的做法,这件事情迟早会发生的,这也是我今天来找先生的原因。” 缓缓的点了点头,范文程沉声道:“辽东这边天启皇帝重用孙承宗,从上次沈阳城之战来看,孙承宗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天启皇帝对他信任有加,朝堂上党争没有办法撼动他,所以孙承宗短时间内不会离开辽东。” 赞同的点了点头,皇太极颇为忧心的说道:“孙承宗刚刚到辽东,就让我们吃了一个大亏,可见这个人的能力非常的不错。不用多说,如果让他在辽东呆上一年,我们就不要在想打下沈阳城了。如果让他在这里经营三年,恐怕攻守就会易位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范文程慎重的点了点头,沉着脸说道:“是这样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做些什么,不能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苦笑着摇了摇头,皇太极颇为无奈的说道:“那怎么办?我们也没有办法!此时如果在去攻打沈阳,打不打得下来暂且不说,恐怕已经不会再有人赞成了。” “贝勒爷,我说过了大明朝地大物博,力量雄厚,再看看我们大金,力量对比太悬殊。一旦大明朝没有了内乱,我们很难有可乘之机啊!”范文程看着皇太极神色淡然的说道,不过声音中却是带着淡淡的喜悦,显然已经想到了非常不错的办法。 “先生有什么办法?请讲!”皇太极一直觉得面前的范文程是个人才,在大金能打仗的人不少,可是能够出谋划策的人却几乎没有。 “大明有一句话,打铁必须自身硬。想要攻打大明,生存下去,甚至向当年蒙古人一样入主中原,大金要做的就是有一个件事情,那就是不断的壮大自己。”范文程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站起身子,在墙上打开了一张巨大的地图。 看着皇太极,范文程笑着道:“这是我在一个商人手里买到的,大明工部绘制地图的复刻本,非常清楚的画着整个大明的疆域。” 伸手指着地图上,范文程笑着道:“大明朝有这么大,可是我大金却是有这么大,想要和大明朝抗衡非常的困难。”说着范文程把手向东侧一指,沉声道:“这里是朝鲜,我大金一定要想办法把朝鲜拿下来,那样我们就能够有靠海的港口。一来有朝鲜人给我大金种粮食,我们就能摆脱粮草不足的窘境。另外我们可以建造属于我们自己的船,就可以和明军在海上交战,能够攻击明军在海上的补给。现如今明军的粮草军械都藏在岛上,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如果有了船就不一样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沉声道:“先生果然大才,以前总是到朝鲜去抢夺,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占领这里。今天听了先生一席话,真是茅塞顿开啊!” “贝勒爷,我们思想里就是有差异的,贝勒爷从小过着游牧的生活,自然和我想的就不一样。在我看来,大金想要强盛,就要立国,只有作为一个国家,才有能力和大明朝抗衡。我们可以学一学当年的蒙古,他们攻占宋朝时已经平定了整个北方。如果我们向东征服朝鲜,向西征服蒙古,把蒙古人全不吸收到我们这里,我们就对大明朝形成了包围的趋势。如果是那个样子,我们进攻大明朝,就没有必要走防御严密的辽东。从原来吐蕃到辽东大面积的草原,就可以任由大金的骑兵奔驰。我们可以选择任何一个大明朝防御薄弱的地方突入大明朝的腹地,到那个时候,无论是劫掠又或者是攻占,我们都有了主动权。”伸手在地图上一画,范文程一脸兴奋的说道。 沉思了许久,皇太极沉声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把蒙古人变成蒙八旗,建立三十万的骑兵队伍。我们就有能力和明军展开大规模的会战,在朝鲜建立水师,能够袭扰大明的海防。如果顺利,我们还能和倭国还有海外的异族进行贸易,我们的物资也会非常的丰厚,那个时候我们就有了全面和大明朝决战的实力。”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皇太极沉吟着道:“可是大明朝不能让我们壮大,如果攻打朝鲜,很难保证大明朝不会在后面攻打我们。如果西征林丹汗,也难保大明朝不出兵干预,先生的设想很难做到啊!” 淡然的笑了笑,范文程沉声道:“这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把大金当成一个国家来经营,接下来的几年,这个就是大金国的目标。至于眼前,我们要做的是尽量挑起明朝的纷争,让大明朝自顾不暇,我们才有机会实现我们的想法。” “先生的布置非常好,可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大金国的近况很困难,没有粮食,有一半的人都在饿肚子。”皇太极虽然希望范文程的设想能成功,可是以大金现在能力,很难做到这一点啊! “眼下想要缓解大金的局面,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劫掠。我们劫掠的目标有两个,一个就是朝鲜,另一个就是大明朝。劫掠朝鲜的难度比较小,虽然明军占领了沈阳前卫,可是想要救援朝鲜,恐怕没有那个实力。我们只需要在朝鲜方向摆上两万骑兵,大明朝的军队肯定不敢轻举妄动。”看着皇太极,范文程沉声说道。 略微沉思了一下,皇太极迟疑的说道:“我们是不是能够一举拿下朝鲜?实现先生的计划?” 缓缓的摇了摇头,范文程沉声道:“大金之所以需要吞并蒙古,原因只有一个,我们人少。虽然大金的骑兵战斗力颇高,可是现在也就有八万,我们能够拿到朝鲜的兵力能有多少啊?时间托得太久了,大明朝这边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想要实现我的计划,是要征服蒙古诸部,具体就是联合叶赫部,征讨林丹汗!一旦成功,我们就有了兵马进击朝鲜。” 第一百二十二章父子谋划 -- 苦笑着摇了摇头,皇太极颇为无奈的说道:“先生的谋划是非常好,可是要怎样保证大明朝不参与进来,才是这个计划的关键。以前大明朝的党争非常的严重,很容易出大的决策失误,可是现在却没有了。想要大明朝不参与进来,简直就是妄想!” “贝勒爷,我们要做的就是等机会,我相信大明朝会有人给我们制造这个机会的。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我们粮草的问题,我们说劫掠,目标还是要定在大明朝的身上。如果攻打朝鲜,虽然风险比较小,可是却没有什么好处。劫掠大明却不一样,不但能够拿到粮草,还能够重新鼓舞八旗的士气。另外不光我们的日子不好过,蒙古诸部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这次出兵要联合蒙古诸部。这样一来不但能够得到更多的东西,还能加深和蒙古诸部的关系。”范文程指着叶赫部落的位置,颇为认真的说道。 “先生既然把目标锁定在大明,想必已经想好了进攻的方向,不知道先生是怎么打算的?”看着范文程,皇太极颇为严肃的问道。 淡然的笑了笑,范文程沉声道:“这次出兵,不能走辽东,无论是眼前的沈阳,还是广宁,又或者是山海关,想要从这里突进,十分的困难。所以我们要换一个方向,从这里突入,直取大明朝的腹地,甚至有可能直接到大明朝的京师走一趟。”范文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意味深长的说道。 看着范文程指着的位置,皇太极略微的沉吟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道:“先生,如果我们派人到这里去,孙承宗的人趁机偷袭我铁岭或建州,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贝勒爷,我们的骑兵有六万,这并包括驻守城池的人马。蒙古人诸部凑出一支五万人的人马并不是问题,这样我们就有了十一万人马。如果我们从这里突入成功,那么辽东的孙承宗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马上回援京城。我们在城池里面有部队,只要让他们小心谨慎,严守城门城池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辽东除了拿出去救援北京城的人马,恐怕不会有能力在拿出人马进攻我们。”范文程似乎对自己的想法胸有成竹,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显然他想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短时间的事情了。 缓缓点了点头,皇太极沉声道:“我们可以在开源和铁岭之间放上一万骑兵,作为侦查和阻敌只用,孙承宗想要在偷袭我们,绝对办不到。只是这个计划里面还有一个漏洞,那就是察哈尔部的林丹汗,如果我们出击,他趁机偷袭,事情也会很麻烦。”说着皇太极再一次将目光看向了范文程,他相信这个人一定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而且肯定也准备做了。 “贝勒爷,我们有十万人的骑兵,不能全部进入大明的腹地,需要留下三万人对付察哈尔部的林丹汗。只是林丹汗有骑兵十五万,很难防御的了。可是我们这次进兵,走的是科尔沁部的地方,消息不会走漏的太快。只要我们快进快出,等林丹来了,我们早就回来了。如果碰巧遇到的话,我们还可以把林丹那个老家伙灭了。虽然他有十五万人马,可是真打起来他不是我们的对手,如果不是有大明朝在辽东牵制,我相信大汗早就灭了他了!”范文程淡然的笑了笑,一脸笃定的说道。 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沉着脸说道:“这是个非常不错的计划,可是只要有一点出了问题,事情就会很麻烦。” “贝勒爷,我说过了,这个计划如果成功,好处不言而喻,如果失败,贝勒爷恐怕前程堪忧。言尽于此,至于怎么做,还要贝勒爷多多考量。”将茶壶里的水倒掉,范文程表情淡然的说道。 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皇太极忽然笑了起来,看着范文程,颇为高兴的说道:“先生,多谢了!不过这件事情百利而无一害,如果成功了,那功劳自然是我的。可是一旦失败了,过错也不用我来扛,因为这件事情是大汗做的决定。”说道这里,皇太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对于努尔哈赤来说,最近的心情非常的糟糕,原本胸有成竹的沈阳城之战,到头来弄了一个灰头土脸。这倒也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戎马一生,这样的失败他还是能承受的起的。 可是在沈阳城之战后,原本的谋士李永芳一病不起,自己的儿子断了一条胳膊,这些已经让努尔哈赤非常的难过了。接下来辽东很多人被抓,走私物资戛然而止,原本就非常窘迫的大金,此时局势变得刚加恶化了。 “大汗,四贝勒求见!”就在努尔哈赤反复的想着这些的时候,内侍来到努尔哈赤的床边,小声的说道。 努尔哈赤的身体经过诊治,已经颇有好转,此时听到自己的儿子来了,皱着眉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皇太极便在内侍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来到努尔哈赤的身边,躬身说道:“父汗,皇太极给您请安了!” “起来吧!你每天都是上午来的,今天有点晚了,有什么事情吗?”在内侍的搀扶下,努尔哈赤缓缓的坐了起来,笑着看着自己颇为重视的儿子。 “父汗,沈阳城之战以来,儿臣一直在想,怎样才能将大金从现在的境况中拉出来。经过了这么多天,儿臣终于想到了一点,今天来和父汗说说。如果不能实行,希望父皇不要怪罪儿臣!”皇太极的神色颇为认真,说出来的话也是颇为严肃。 看着自己的儿子,努尔哈赤的心里就非常的欣慰,笑着对皇太极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无论办法行不行,这份心意就很难得啊!” 皇太极没有笑,依旧一脸认真的说道:“父汗一个人支撑着大金,儿臣自然希望能够为父汗尽一份力。”见努尔哈赤点头,皇太极便将范文程的话说给了努尔哈赤。不过他并没有提到范文程的名字,这样不但能够保护范文程,也能提高皇太极在努尔哈赤心里的地位。这早就是范文程和皇太极的默契,长久以来一直都是如此的。 听完皇太极的话,努尔哈赤慢慢的陷入了沉思,许久轻轻的叹了口气,努尔哈赤沉声道:“青出于蓝啊!你很不错,这么多年父汗一直执着于辽东,想要把整个辽东拿下来。这样的想法固然是对了,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赞赏的看了一眼皇太极,努尔哈赤沉声道:“你的这个长远的计划非常的好,整合蒙古诸部的力量,把朝鲜并入大金,作为大金的大后方。整个计划非常的完美,非常好!我儿辛苦了。” “父汗,那这次进击北京的计划,父汗觉得可行吗?”看着努尔哈赤,皇太极颇为迟疑的问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努尔哈赤笑着道:“可行啊!怎么不可行?如今我大金国力疲惫,人们马上就要吃不饱了,如果在不想办法都活不下了。这个时候如果不抢夺奴隶和牲畜,会死很多人的。”看了一眼皇太极,努尔哈赤笑着道:“不过本汗觉得我们能够劫掠的不光是朝鲜和大明朝,还有蒙古的察哈尔部。林丹汗那个老家伙,本汗早就想教训他一下了!” “父汗,林丹汗和我们相距非常远,如果我们征讨林丹汗,大明朝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皇太极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努尔哈赤,一脸凝重的说道。 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努尔哈赤指着皇太极,一脸无奈的说道:“刚刚还说你聪明,现在怎么又糊涂起来了!我们在辽东这面防备着孙承宗,然后从科尔沁部的位置冲进大明朝的腹地,这样就能吸引大明朝的军队进京勤王。如果这个时候,林丹那个老家伙来偷袭我们,那就很麻烦。可是如果我们把消息放出去,把这个老家伙引过来,派往北京城的人马去吸引大明朝的注意力。然后在叶赫部这里,一举全歼林丹汗。这样我们不但能够抢夺足够的粮食牲畜,还能一举平定草原。” 略微沉吟了一下,努尔哈赤笑着说道:“只要这个计划成功,整个到大草原就是我们了。经过一番整合之后,我们的实力就会翻几番。你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就是对付朝鲜了,再把朝鲜拿下来,我们就能和大明抗衡了。到时候建立水师,以我们的实力拿下辽东也不过时时间问题。将大明封堵在关内,我大金就能立国了,到时候,本汗就能登基称帝,正式建国了!” 看着意气风发的努尔哈赤,皇太极的心里不禁叹了口气,一直以为自己能力非常。现在看来自己和自己的父亲还是差远了,这种举一反三的能力,自己就没有,看来自己还是年轻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一个月 -- 听了陈洪的话,刘一璟微微一愣,天启皇帝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什么人还需要自己打招呼?天启皇帝下旨其岂不是更好?可是刘一璟知道这不是自己该问的,笑着看着陈洪,刘一璟笑着问道:“公公,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公公请说!” 缓缓的点了点头,陈洪笑着说道:“刘大人果然识大体,怪不得皇上那么器重你,皇上说的这个人叫李标。皇上希望内阁下个条子,提拔他为户部侍郎。” “陈公公放心,本官一定照办,请公公上复皇上!”轻轻的笑了笑,刘一璟十分客气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回去了,刘大人这里这么忙,希望不要耽搁太多的时间!”笑着看着刘一璟,陈洪笑着说道。 看了一眼一边的书吏,刘一璟沉声道:“替我送送陈公公!” 天启元年,四月初二,宜做灶沐浴,忌婚丧嫁娶。 在天启一朝,这一天在历史上流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后世的人们把这一天称作天启中兴的开端。在这一天里,天启皇帝颁布了圣旨,将因辽东大案空缺的重要官职,全部都重新任命。 于此同时,天启皇帝任命礼部尚书周嘉谟为钦差,展开了一次规模盛大的京察。无论是在职官吏,又或者是士绅富贾,全部都在清查之列。不过和辽东案子不一样,天启皇帝似乎改了脾气,凡是官员贪污的抄没家产。不杀人,不株连,不灭族。凡是为富不仁,横行乡里,纵横的不法的土豪劣绅,也全都在整治之列。轻者罚款打板子,重者抄家! 一时间,整个北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在这场运动开始之后,天启皇帝下旨严惩辽东一案的官吏,这个案子天启皇帝却没有丝毫的手软。依照大明律,该抄家的抄家,该灭族的灭族。连续半个月,京城的菜市口每天都在行刑,无数人被砍了脑袋。 于此同时,天启皇帝颁布了一条新的政策,但凡举报贪官者,哪怕以前是同伙,只要拿得出证据。视案字情节轻重,将给与举报者奖赏和免罪。在辽东的案子中,沈阳参将陆林、辽东督师杨渊家的黄大掌柜,因为举报有功。天启皇帝特旨赦其死罪,只是抄没家产,三代以内不允许从仕。 相对于天启皇帝前面做的几件事情,最后这一件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的都是目瞪口呆。接着便是旷日持久的争辩,有的人认为这是在为犯官开脱,非常不妥,天启皇帝应该收回圣旨。有的则认为这是好事情,能够更好的抓住贪官污吏,给了那些误入歧途的官员一个机会。 虽然争论的非常激烈,可是天启皇帝似乎并没有往心里去,这道圣旨还是颁布了。没有人在出来犯颜直谏,因为只要有人这样做,很快就会被扣上为贪官的庇护的帽子。 在这一切刚刚平息,天启元年四月十二日,天启皇帝再一次传下圣旨。擢升内阁首辅大学士、太保、光禄大夫、辽东督师孙承宗为蓟辽总督。加兵部尚书衔,统领总督蓟辽保定等处军务,兼理粮饷。节制顺天、保定、辽东三省抚,蓟州、昌平、辽东、保定四镇所有兵马。 朝野上下顿时被这道圣旨震慑住了,孙承宗顿时成了当朝一敌人,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内阁首辅大学士、太保、光禄大夫、天启皇帝的老师,这一切让人联想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万历皇帝的老师,当年的首辅太师张居正。可是和张居正不同,孙承宗这一次又掌握了兵权,整个北边的军队全部归孙承宗节制,就连京城所在的顺天府也在孙承宗节制范围以内。 无论是朝堂上还是民间,孙承宗的风头一时无两,只是很多人还是在没人的时候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孙承宗的地位如此之高,将来的下场很难预料,很可能又是一个张居正。也有人在想,会不会又一天孙承宗也会来一个黄袍加身,有的人也是颇为担心。 不过这样的议论并没有很久,在圣旨到达辽东那一刻,孙承宗便派人写了一封家书,孙家一家老小四十多口全部进京。天启皇帝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特意传旨将西城一处空闲的别院赏赐给了孙家。 这件事情在京城还没有平息,天启皇帝的圣旨再一次传来,擢升原辽东督师熊廷弼为辽东督师。赏升光禄大夫,赐穿飞鱼服,以显其功。 熊廷弼的升迁在很多人预料之中,杨渊倒了,熊廷弼的案子是个冤案,也查出了熊廷弼在辽东颇有功绩。孙承宗又上了折子,将这次熊廷弼在沈阳之战之中所立功劳一一上奏。这样忠君为国,又有功劳的大臣,自然应该得到提拔。 朝堂上的官员在一次将目光集中到了一个位置上,那就是辽东经略,熊廷弼升官之后,这个位置自然就空了出来。对于这样一个位置,想要去的人不少,可是究竟谁去还是要天启皇帝自己定。 只是天启皇帝这一次提拔的人,再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天启皇帝提拔的这个人是左光斗。左光斗和杨涟是同一年的进士,此时杨涟为辽东巡抚,左光斗还只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官。 经过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天启皇帝将朝堂上的人事调整完毕,经过这次调整,朝廷上已经能够非常有效的执行天启皇帝的圣旨。自从万历年间就开始党争,在这次调整中,得到了初步的抑制,史称天启改官。 在这一个月里,张居正的案子也有了结果。查张居正一生忠君为国,实乃国之干城。内阁次辅张四维诬陷张居正,蒙蔽圣听,剥夺一切封号。天启皇帝正式为张居正平反了,一时间重朝上到朝下,对天启皇**是一致的赞扬。在这之后,天启皇帝下旨为整个江陵党翻案,无数的人被正名,其中包括戚继光、俞大猷等武将。 外面虽然吵得沸沸扬扬的,可是紫禁城确是一片平静,在这里还没有敢对天启皇帝议论什么。 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洪,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跟在朕的身边时间不短了,也是朕最信任的人,只是这次的事情朕不知道应该找谁。” “陛下,无论有什么事情,内臣都会尽全力去做,请陛下吩咐。”陈洪一个头磕到地上,一脸凝重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自从万历年间的辽东监军太监高淮死了之后,辽东的战事不断,太监监军也就一直名存实亡。朕升了孙承宗的官,是因为朕马上就会在辽东有所动作,朕不希望孙承宗牵扯过多。” 对于天启皇帝的话,陈洪只能静静的听着,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既然天启皇帝这么说话,陈洪相信自己恐怕要去辽东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接着说道:“辽东现在有熊廷弼坐镇,不会有什么纰漏。杨涟作为辽东巡抚,左光斗作为辽东经略,相信接下来的事情他们能做的很好。虽然不知道左光斗能不能升任,先看看吧!有杨涟和熊廷弼在一边,后面还有孙承宗,不会出什么纰漏。” 静静的听着天启皇帝的话,陈洪的表情和平静,他知道天启皇帝这次肯定是派他去辽东了。 “朕在辽东流下了一大笔银子,白银六百万两,是朕用来筹建骑兵和水师的。朕准备让你到辽东做监军太监,帮朕看着这笔银子,一定要让这些银子用到该用的地方。记住,到了辽东,朕给你节制调动锦衣卫和东厂的权力,辽东的锦衣卫和东厂你都可以调用。只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凡是辽东的军政大事,你不要管。只要把你觉得该奏报的报给朕,朕既然会决断,不要自作主张。”看着陈洪,天启皇帝,沉着脸说道。 “内臣明白,这个分寸一定掌握好,请陛下放心!”对于天启皇帝的脾气,陈洪还是了解一些的,自己的职责是帮着天启皇帝看着辽东,而不是在辽东指手划脚。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知道陈洪管钱是个好手,自己的内库一直以来都是由他打理,也一直是井井有条的。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颇为感慨的说道:“你在朕身边这么久,忽然要走了,朕还觉得有些舍不得。不过国事为重,朕希望你要以国事为重。” “是,陛下放心!内臣一定谨记陛下教诲,尽力尽力为陛下办事。”陈洪心里也是颇为感慨,不过他从小进宫,早就已经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了,现在能够出去走走,心里自然非常的憧憬。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沉声道:“皇宫里的太假你非常的了解,你走了之后,谁能接替你的位置?” “陛下,上一次陛下派往辽东的王承恩就可以,这个人颇为才干,而且陛下这个时候提拔他,也是给了上次的赏赐了!”陈洪躬着身子,声音肯定的说道。 第二百二十五章不靠谱的记忆 -- 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洪,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道:“起来吧!此去辽东山高水长,路途遥远。宫里的太监你可以挑几个,找几个得力的,免得到了辽东那边没有人手。” “是,陛下!”陈洪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答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叹了口气,神色颇为复杂的说道:“去吧!朕给你三天的时间准备一下,把事情和王承恩交代一下。三天之后,你起身吧!左光斗也是三天之后出发,你们一起去吧!” “是,陛下,内臣遵旨!”恭敬的给天启皇帝磕了三个头,陈洪慢慢的站起身子,缓步的退了出去。 慢慢的靠在龙椅上,天启皇帝忽然觉得有些疲累,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每天都在努力着。到了现在终于有了一点收获,朝堂已经趋于稳定,辽东局势也稳定了下来,只要在给自己一年的时间。辽东军队正是成军,京城三大营可以一战,自己就可以展开改革了。希望老天爷不要添乱,要是有什么大灾害,可就糟了。如有在爆发一场陕西山西那样的农民起义,恐怕自己就得手忙脚乱了。 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天启皇帝缓缓的走起身子,眉头皱的紧紧的,口中小声的说道:“起义!农民起义!造反!造反了!” 天启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大,忽然猛地站起身子,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站在外面的太监听到天启皇帝的喊声,身子微微一颤,赶忙跑进来。看到大殿里只有天启皇帝一个人,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是否叫侍卫前来护驾?” 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天启皇帝缓缓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跪着的太监,天启皇帝挥了挥手,大声的说道:“滚出去!” 太监吓了一跳,天启皇帝对宫里的内侍从来不手软,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见天启皇帝大发雷霆,小太监全身顿时颤抖了起来,一转身快步的跑了出去。 刚刚走到大殿门口的张皇后,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愣,进宫这么久了,张皇后还是第一次看到天启皇帝这个样子。张皇后自从进宫来,见到的都是温文尔雅的天启皇帝。至于天启皇帝登基时候的事情,还没有和张皇后说过,甚至在整个皇宫里都没有人会议论。 缓步的走进大殿,看着颓然坐在龙椅上的天启皇帝,张皇后忽然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反而像是一个老者。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张皇后在看向天启皇帝,发现还是一个面庞稚嫩的少年。 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张皇后轻声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朕说说吗?” 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张皇后关切的目光,天启皇帝心里一暖,勉强的笑了笑,天启皇帝小声的说道:“宝珠,你来了!” “陛下,国家这么大,烦心的事情这么多,千万要爱惜龙体。如果陛下有什么,大明朝指望谁啊!”伸出手轻轻的为天启皇帝按摩着肩膀,张皇后一边柔声的说道。身为一个女人,张皇后深知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男人有男人的想法,很多时候女人只要包容,那男人就是非常喜爱自己。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缓缓的搂住张皇后纤细的腰肢,淡淡的问道:“宝珠,你听说过白莲教吗?” 微微一愣,张皇后果断的摇了摇头,一脸无知的说道:“陛下,妾身没听过,这白莲教是什么?”其实张皇后说了谎,对于白莲教或许普通百姓只是知道是一个佛教的分支。可是张皇后却知道的非常清楚,太祖朱元璋起兵的时候就和白莲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来太祖登上皇位,便开始清剿白莲教,这么多年过去了,白莲教还是在民间活动。这个教派仿佛从来没有真正的消亡过,他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造反。 看着张皇后一脸无知的样子,还有一些呆呆的样子,天启皇帝顿时宠溺的捏了捏张皇后的鼻子。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笑着说道:“看你的样子,这也不会说你什么!好了,朕有事情要做,晚膳朕到宝珠那里吃,准备些好东西!” “好了,陛下放心,晚上妾身亲自下厨,等着陛下!”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张皇后笑语嫣然的离开了。 等张皇后慢慢的离开,天启皇帝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看着不远处的殿门,满脸的凝重。 站在大殿里,天启皇帝努力的调动着自己的记忆,慢慢的一个事情浮现在了天启皇帝的脑海了。那是天启年间的一次叛乱,和陕西的民变不同,这次的叛乱是一次有组织预谋的造反,一次准备了二十多年的叛乱。 叛乱发生在山东、河北、南北直隶,利用的手段也是蛊惑人心的邪教。叛乱的组织者和谋划者叫做徐鸿儒,他创建了一个叫闻香门的组织,被教众推举为教主。犹豫徐鸿儒出身白莲教,所以很多人都认为闻香门其实是白莲教的分支。 虽然这次叛乱被很快的平息了,可是影响非常的不好,这次叛乱是整个明末农民起义的导火索。想到这这件事情,天启皇帝的记忆就像水流一样淌了出来。在徐鸿儒闻香门的叛乱之后,四川的土司奢崇明和安邦彦起兵造反。 两次造反的时间,天启皇帝记不清了,只是记得是今年。现在已经五月了,马上就要过去半年了,恐怕造反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徐鸿儒的叛乱很快被剿灭了,可是历史上奢崇明和安邦彦的叛乱却持续了很久。 天启皇帝恨不得打自己几下,这么重要事情怎么可以忘记?缓缓的在大殿里踱着步,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闻香门行事隐秘,现在查起恐怕已经晚了。虽然自己知道闻香门的教主是徐鸿儒,可是现在找这样一个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大张旗鼓的抓捕,恐怕他早就跑了。 至于四川的土司奢崇明,本身就是彝族的酋长,虽然领着明朝的官职,可是独立性非常的强。自己的手里有兵马,有钱粮,造反都不用和谁商量。如果派人前往四川,估计没等到四川,那边的战乱就起来了!就算没造反,那他也没有办法。如果明着抓起来,没凭没据的彝族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得造反。至于暗杀,天启皇帝只能苦笑着摇头,这个难度实在太大,而且非常容易弄巧成拙。 一旦事情败露,会影响大明朝的大国形象,会有损天朝天威啊! 沉思了许久,天启皇帝也没有想到好办法,就在天启皇帝琢磨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这里除了张皇后还有陈洪,没有人能这样走进来,不由有些诧异的向外看去。 出现在大殿门口的是一个太监,崭新的大内总管服色,双手交叉,怀里抱着拂尘。快步的走进大殿里,撩起衣服跪倒在地,三拜九叩之后才开口道:“臣王承恩,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天启皇帝没有想到陈洪这么快,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道:“以后你就是大内总管了,皇宫里的大小事务全都归你了。陈洪和朕说你能做好,朕相信他的眼光。至于司礼监那边,你就先不要去挂职务了,如果提拔的太快,会让其他人不平衡。” “是,陛下。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陛下的器重,对得起陈公公的举荐!”王承恩没想到是陈洪举荐的自己,以前陈洪还没有得势的时候,王承恩和他就熟悉,看来陈洪没有忘记那段交情。 “起来吧!以后跟在朕的身边,不用总是行大礼,一天不知道要见多少面!”天启皇帝随意的挥了挥手,淡然的说道。 从地上站起来,王承恩躬着身子,恭敬的说道:“陛下放心,臣明白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你以前就在王府了,可以说是看着朕长大了,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了。朕知道你和信王感情颇深,你是他的抚养太监。你是父亲贴身的人,朕弟弟的抚养太监,朕现在的大内总管,你要知道这个份量!” “是,陛下!臣明白,臣深受皇恩,无以为报!”王承恩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你的事情魏朝已经和朕说了,你以前是东厂的人,又和魏朝私交甚密,朕本不应该让你做这个大内总管的。在这之前,朕调阅了东厂的档案,发现你当年在王府提供给东厂不少的假情报。身为东厂的密探,你这么做是要杀头的!可是朕在这里面看到了忠心,不是对皇帝的忠心,是对我们一家人的忠心!所有朕才答应让你做大内总管,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颇为严肃的说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筹备 --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王承恩声音严肃的说道:“陛下,臣在王府多年,对王府忠心不二。陛下放心,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才沉声道:“传朕的旨意,把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和东厂掌印太监魏朝给朕找来,朕有事情安排。” 虽然不知道具体会怎么样,可是现在知道了还是要做一下准备的,不过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是,陛下!臣这就去!”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恭敬的说道,缓缓的转过身向外面走去。 陈洪离开之后,天启皇帝再一次坐回了龙椅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殿,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都说明朝的皇帝是最轻松的,在天启皇帝看来其实累的要命。缓缓的闭上眼睛,天启皇帝觉得自己还是休息一下的好,不然等一下都没精神了。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天启皇帝觉得有人摇晃自己,缓缓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王承恩那颇为担心的脸。慢慢的坐直身子,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脸,天启皇帝沉声问道:“朕睡了多久?骆思恭和魏朝来了吗?” “回陛下,已经一个时辰了,骆指挥使和魏公公来了有一会了,陛下是不是见一见?”王承恩看着天启皇帝,小心翼翼的问道。关于天启皇帝的性格,王承恩要比陈洪了解的多,虽然是以前的天启皇帝。不过前后两位天启皇**差不多,对于对自己好的人,都非常的器重。 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茶碗,天启皇帝轻轻的抿了一口,沉着脸说道:“让他们进来吧!也等了半天了!” “是,陛下!”对着天启皇帝一躬身,王承恩缓步的走下台阶,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在王承恩的带领下骆思恭和魏朝缓步的走了进来,两个人跪倒之后,大声的说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 “臣东厂掌印太监魏朝。”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淡然的说道:“起来吧!朕小睡了一会儿,让两位爱卿久等了!” “陛下心忧国事,实乃明君圣主,可是也要注意龙体,臣等没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罪过!”骆思恭缓缓的站起身子,听到天启皇帝这么说,连忙躬着身子说道。 看着一边拍天启皇帝马屁的骆思恭,魏朝心里那个气啊!拍马屁一项是太监的特长,居然被骆思恭抢了风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倒是一边的骆思恭看到魏朝这个模样,顿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对于两个人小动作,天启皇帝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也乐的看到这样的局面。如果臣子之间不争斗,那痛苦的就是皇帝了。只是这个争斗一定要有一个度,如果像东林党一样,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为了赞成而赞成,那就没有意义了。 轻轻大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沉声道:“上次辽东的事情你们做的都非常好,朕的奖赏也都兑现了!希望两位爱卿能够更加的为朕做事,朕不会吝啬赏赐的。” “臣本就是陛下的奴仆,无论皇上有什么吩咐,厂臣都会竭尽全力。就算因此丧命,厂臣也无怨无悔!”这次没有给骆思恭机会,天启皇帝的话刚说完,魏朝就把话接过来了。然后一脸挑衅的看着魏朝,似乎是报了刚刚的一箭之仇。 “两位爱卿的忠心和能力,在这次辽东的事情里面,都得到了非常好的印证。朕心里很高兴,大明朝有两位爱卿这样的臣子。不过辽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朕还是需要两位爱卿尽力办差啊!”天启皇帝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个人,沉声说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马上分开,在天启皇帝的话里,两个人都知道这次又有事情让两个人去办。天启皇帝说的严重,在他们二人看来应该是这次的事情应该比辽东个的事情更加严重。二人虽然对视了一眼,可是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慎重。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沉声道:“两件事情,你们两个分开办!第一件交给骆思恭。”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了骆思恭,沉着脸说道:“不知道骆爱卿有没有听说过闻香门?” 听到这个名字,骆思恭的心里就是一沉,在锦衣卫多年,骆思恭非常有经验。看天启皇帝的神态,听天启皇帝的语气,骆思恭就知道,这个闻香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听着像是江湖门派,可是骆思恭知道,这一定不是江湖门派。一个江湖门派,不可能让天启皇帝这么关心。这样一个组织,天启皇帝非常的不喜欢,行事隐秘,那就只有一个结果,闻香门就是白莲教。 想到这里骆思恭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魏朝,二人又同时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只不过魏朝是满脸的幸灾乐祸,凡是牵扯的白莲教,案子就没那么简单了。 虽然心里想的很多,骆思恭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点,依旧是面部改色。似乎是皱着眉头想一想,许久骆思恭才沉声道:“陛下,臣对闻香门并不是很了解!”在官场这么多年,骆思恭早就是一个老官油子了。 骆思恭心里明白,这个时候说不知道,天启皇帝只会有一些失望,只要案子办的漂亮,那天启皇帝自然是非常的高兴。如果这个时候说知道,天启皇帝那里肯定有一堆活等则呢!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这个闻香门的教主叫做徐鸿儒,是山东人。闻香门也是主要在山东活动,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就是造反。这次锦衣卫的任务,就是暗中查探和监视闻香门的动向,如果能够找到徐鸿儒,给朕找个理由抓起啊!” “是,陛下!臣回去就召集人手,安排一切!”稍稍松了一口气,骆思恭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的目光又看向了魏朝,天启皇帝沉吟了一下,才缓声说道:“魏朝,这次朕给东厂的事情相对简单一些。朕需要东厂派人去一趟四川,给朕查一查地方上的事物。最重要的是给朕查察那些土司,看看他们是否有野心造反。” “陛下放心,厂臣回去就安排人手,即刻动身!”魏朝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看了一眼魏朝,骆思恭在心里在一次疑惑了起来,怎么天启皇帝会知道闻香门的事情呢?白莲教一项行踪诡异,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天启皇帝会知道呢?难道天启皇帝还有别的手下?想到这里,骆思恭的脸上不断的落下冷汗。 天启皇帝没有看出骆思恭的异常,就算看出来,天启皇帝也没有这个心情搭理他。现在天启皇帝全都是关于造反的事情,如何才能将这两场反叛消灭在萌芽里,天启皇帝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人出去,天启皇帝现在都不想说话了。 等到两个人离开,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缓步的向着后宫走去。或许在张皇后那里,天启皇帝能够得到安慰。 天启皇帝愁眉不展的时候,建奴这边可是一片欢腾,看着已经痊愈的父汗,皇太极心里稳定了很多。 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努尔哈赤笑着说道:“都坐下吧!” 这些人里面有建奴的将领,努尔哈赤的儿子,八旗旗主,部族头领,可以说是整个建奴的领导层。 轻轻的叹了口气,努尔哈赤有些无奈的说道:“上一次的沈阳城之战,我们大金败了,这没有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本就没有什么!本汗今天找大家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在说这件事情之前,本汗先问一问,部族的日子可还好过?”努尔哈赤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看向下面的众人。 努尔哈赤的话说完了,可是屋子里却没有人说话,全都低着头,偶尔还能听到一声叹息。 许久,努尔哈赤也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天公不作美,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啊!可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没有饭吃,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族人饿死!所以本汗决定征讨大明朝,掳掠奴隶、粮食、牲畜,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活下去!” 努尔哈赤的话说完了,屋子里面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压抑。每个人都低着头,有的还在不住的摇头,一脸的苦笑。 淡然的笑了笑,努尔哈赤沉声道:“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本汗能够理解和接受。” 又是一阵沉默,许久一位部族头人开阔说道:“大汗,攻打明朝并不是明智之举,沈阳城一战,我们损兵折将。如果这个时候还去攻打沈阳城,我觉得除了继续死人,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这个人的话刚说完,屋子里的人都缓缓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有几个人开口说道。大概的意思都差不多,再打沈阳,没有什么好处。 一直笑着看着在坐的这些人,努尔哈赤非常喜欢这样的气氛,等到所有人都不说了,努尔哈赤才笑着说道:“你们都想错了,这次本汗不打算攻打辽东,而是借道科尔沁部。”缓缓站起身子,伸手指了指后面的地图,努尔哈赤沉声道:“如果从这里突入大明朝,一定能够劫掠到很多的东西,足够我们生活下去的了。如果有可能,本汗还想去大明朝的京师看看。” 屋子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全都默默的看着地图,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在不断的变换着。沉思了许久,一个部族头人沉声问道:“大汗,那我们怎么解决蒙古察哈尔部的林丹汗,还有辽东孙承宗的军队?” 努尔哈赤依旧淡然的笑了笑,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不过是皇太极给他的计划。至于他们父子商量的计划,努尔哈赤是一个字都没有。正所谓人多嘴杂,最机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一次陷入了安静,每个人都在心中思考着,努尔哈赤有乾刚独断的能力。可是还愿意和大家商量,很多人都明白这是努尔哈赤笼络人心。 许久,一个部族头人沉声说道:“饿死不如战死,战死男人,不能饿死女人。我同意了,这件事情可以做,为孩子和女人,男人就应该上战场!” 这个人话虽不多,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深深的触动了大部分的心。在他之后,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最后所有人都同意了。 看到这一幕,努尔哈赤大声的笑了起来,颇为豪爽的说道:“好,事情这就这么定了,明天我派人去联合蒙古诸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然后我们就上战场了,给士兵们吃点好的。” 会谈结束了,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屋子里面就只有皇太极和努尔哈赤。看了一眼一表人才的皇太极,努尔哈赤笑着说道:“今天没有说是你想出来的注意,不会怪阿玛吧?” 笑着摇了摇,皇太极沉声道:“父汗日理万机,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您,如果这个建议是我提出来的,他们是不会同意的。只要大金好,儿子就好!” 拍了拍皇太极的肩膀,努尔哈赤笑着道:“科尔沁那边就由你去谈吧!毕竟现在掌权的还是你的岳父,而且前几他们好像还有和你联姻的意思,这次你也刚好去看看!” “是,父汗,儿臣谨记!”皇太极听到联姻两个字,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可是他知道这不是自己任性的时候。大金和科尔沁是坚不可摧的盟友,很大一部分就是两方面的联姻。努尔哈赤和皇太极都娶了科尔沁部的女人,大金也有女人嫁到科尔沁部去!通过频繁的联姻,来保持两家的关系。 似乎看出儿子的性质不高,努尔哈赤拍了拍皇太极的肩膀,沉声道:“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父汗不能为你做什么,为了大金,父汗只能委屈你!” 第二百二十七章兄妹 -- 天启元年,五月初四,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随着蓟辽总督孙承宗、辽东经略左光斗的上任,自从过完年之后,北京城的喧嚣终于渐渐沉静了下来。京城的街市再一次恢复了繁华,百姓们从开始的担心,渐渐变成了对天启皇帝的一致颂扬。 过城门口的时候,不再有兵丁乱收钱,当然税钱还是少不了的。摆摊的时候,不在有小混混的来剥皮,出现一个很快就会被抓走。原本眼睛朝天的捕快,现在见了人也是客客气气的,每天还会巡街。走在街上,买东西给钱,见人也是笑着打招呼。当然无论是交给锦衣卫,还是交给东厂,或者是交给衙门的常例,这些都还在。 只是现在商贩能够安心的做生意,不会被人捣乱,这样子就已经让很多人知足了。 京城的百姓生活好了许多,似乎已经有了天平盛世的样子,很多人都希望天启皇帝继续努力,真正的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京城的官场上却没有这么好的状态了,天启皇帝下令的京察已经慢慢的展开了。吏部尚书周嘉谟、内阁大学士、刑部尚书官应震,两个人在京城各个衙门开始清查。凡是贪污的,令其归还贪污银钱,处以一些罚款,便令其辞官归乡。情节严重的官员,也没有太过为难,抄家也就算了。只有那样情节特别恶劣,牵扯到人命案子的,才会依照大明律严惩。 外面的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了,紫禁城里的气氛却有些紧张,天启皇帝这几天的心情不是很好。每天脸上也看不到笑容,只是没有大发雷霆,这已经让宫里的人噤若寒蝉了。 不过最近的一件事情,让天启皇帝的心情好一些,因为天启皇帝极为宠爱的岚妃要生产了。整个紫禁城都在为这件事情忙碌了,不过倒是没有天启皇帝什么事情,一切都有人安排。倒是看到张皇后那幽怨的眼神,让天启皇帝无可奈何! 轻轻的摆弄着手里的木制品,天启皇帝不禁有些惊叹。这是一个做工精巧的木鸟,只要拉动鸟尾巴,木鸟的翅膀就会上下摆动,头也会高高的扬起来。 看着一边的长公主朱婉君,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只有在这里的时候,自己才能将心里的不快忘记。将木鸟交给朱婉君,天启皇帝笑着道:“这个东西已经很老旧了,你怎么还留着它?虽然做工不错可是也没什么稀奇的啊?” 将木鸟护在怀里,朱婉君狠狠的瞪了天启皇帝一眼,颇为不快的说道:“当年皇爷爷不喜欢父皇,连带我们几个也受到牵连,日子也不好过。同样是公主、王爷,他们过生日的时候就有各种各样的礼物,我们却什么也没有。” 见朱婉君说的可怜,天启皇帝叹了口气,笑着说道:“不要说的那么可怜,以后不会了,朕会给你一个公主应该有的东西。你是大明的长公主,天下身份最尊贵的女人!” 将头靠在天启皇帝的肩膀上,朱婉君笑着道:“我记得那是我五岁的生日,除了母后做的长寿面,我什么礼物也没有收到。可是在那天,皇兄送给了我一件礼物,一件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那天皇兄把这支木鸟交给了我,那是皇兄亲手做的,用了整整三个月,当时我的非常开心,那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见天启皇帝没有说话,朱婉君接着说道:“那个时候不懂事,只是知道只是皇兄做的,也不知道皇兄的辛苦。后来渐渐的长大了,我听人说过,这东西是皇兄整整花了三个月的。做了一次不满意,皇兄就拆了重做,在不满意,就在重做。” 说到这里,朱婉君的眼睛有些发红,可是她却还是笑着,那笑容看起来让人非常的心疼。看了一眼天启皇帝,朱婉君接着说道:“后来我听客巴巴和我说,当初为了做这个东西,皇兄的手受了无数次的伤。”轻轻的拿起天启皇帝的手,抚摸着上面的伤疤,朱婉君抬头看着天启皇帝笑着问道:“这些伤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吧?” 天启皇帝没有说话,自从来到大明朝之后,一直想做一个皇帝,想改变这个国家。看着朱婉君那稚嫩的脸庞,天启皇帝第一次觉得自己忽略了很多东西。 “皇兄不说,我也知道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客巴巴和我说过。皇兄一边做这个木鸟,一边掉眼泪,皇兄说:‘自己没有能力,不讨皇爷爷的喜欢,让大家都受牵连。说自己不中用,身为一个哥哥,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不能送给妹妹!’”说道这里,朱婉君忽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将朱婉君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天启皇帝小声的说道:“好了,好了,苦日子都过去了!皇兄现在是皇上,能给你置办最好的礼物。!” 轻轻的把眼泪擦掉,朱婉君用力的摇了摇头,一脸坚定的说道:“在我的心里,最珍贵的就是这支木鸟,没有什么礼物能够比的上它。无论是多么珍贵的礼物,我都不稀罕。”抬头看着天启皇帝,朱婉君笑着道:“其实在我和弟弟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哥哥!过去是,现在是。” 看着破涕为笑的朱婉君,天启皇帝颇为疑惑的问道:“以前看你都是嘻嘻哈哈的,非常的快乐,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思!” “我不小了,我什么都懂。自从我知道这个木鸟的事情之后,我就觉得自己不能露出怯懦,一定要每天活的开开心心的。皇兄本来就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我绝不会在让皇兄担心!”高傲的扬起小脑袋,朱婉君一脸娇憨的说道。 颇为感动看着朱婉君,天启皇帝笑着道:“真是懂事,那现在怎么和皇兄说这个了呢?” “皇兄现在是皇上了,虽然每天忙来忙去的,可是毕竟和以前不同了。那个时候宫女和太监都欺负我,现在谁敢?我可是大明朝的长公主!天下身份最尊贵的女人!当然除了母后,还有皇嫂!好吧!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天下身份第三尊贵的女人,谁敢惹我,我就打他的屁股!”站起身子,朱婉君在院子里不住的跳着、蹦着! 一边的信王殿下则有些疑惑,他虽然知道一些事情,可是很多事情记得还是不清楚。不过听到朱婉君在那里喊,他也跑过去,大声的喊道:“我是天下身份第二尊贵的男人,男人!” 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天启皇帝心里忽然觉得安定了不少,几天来烦躁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陛下,是不是回去?前面还有很多事情好处理呢!”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王承恩小心的说道。其实这话他也不想说,可是天启皇帝已经在这里带了大半天了,前面的奏折还没有处理一点呢!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是啊!是该回去了!” “让长公主和信王早些回去,告诉他们朕过几天在过来!”将目光看想朱婉君的丫鬟,天启皇帝淡淡的吩咐道。 “是,陛下!奴婢知道了,陛下放心!”丫鬟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回到乾清宫,天启皇帝就觉得这里有些压抑,坐在龙椅上,天启皇帝不禁向着徐鸿儒和奢崇明的事情,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天启皇帝在皇宫里担心的时候,蒙古的大草原上一支人马正在赶路。一行人的人数并不多,大概五百人左右,不过这些人的装扮却和这里人不同。身上都穿着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飞驰而过的队伍,蒙古人也都不惊讶,因为这是他们的盟友女真人的八旗。 在队伍的最前面的是努尔哈赤的儿子,四大贝勒之一的皇太极。看着周围的部落,皇太极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脑海中不断的想着此行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虽然大金和科尔沁部有联姻,可是这种婚姻并不牢靠,拥有共同的利益才是保证盟约大的关键。在大金和察哈尔部的林丹汗之间,有不少部落,除了被大金吞掉的被明朝扶植的叶赫四部之外,其余的部落都是以科尔沁部为首的。 不过在科尔沁部落里面,领导者非常的多,现在地位最高的就是科尔沁台吉奥巴,是整个科尔沁部落的族长。在科尔沁部落,拥有台吉封号的人不少,地位最高的就是奥巴。 皇太极现在大福晋就是科尔沁部莽古斯台吉的女儿哲哲,莽古斯是最支持皇太极的人,也希望皇太极能够继承大汗尊位。现在皇太极要去的就是自己的岳父家,虽然和科尔沁部有盟约,可是如果商谈不好,很容易出现出工不出力的局面。 下面的计划事关重大,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就是万劫不复。在这种时候,皇太极不允许任何的意外的发生,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取得自己岳父的支持。 第二百二十八章科尔沁 -- 燃烧的篝火,纷飞的昆虫,跳舞的女人,粗犷的歌声,这一切构成了一副草原上的风景。 一个非常的大的营地,周围全都是毡帐,此时在营地的中央聚集着一群人。燃烧着一推非常大的篝火,几个蒙古族的姑娘围着篝火在跳舞,篝火上面架着一支烤全羊,油脂不断的滴落。 一口将碗中的马奶酒喝掉,又吃了一口面前的肉,皇太极才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阿玛,还是这里的肉最好吃,这里的马奶酒最好喝啊!” 看了一眼身边的皇太极,莽古斯笑着问道:“喜欢就好,多吃点,我们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要客气!”沉吟了一下,莽古尔斯接着问道:“大汗可好?听说前些日大汗受了伤?长生天与大汗同在,相信大汗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父汗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骑马舞刀更胜从前,劳烦阿玛挂心了!”皇太极笑着看着莽古斯,神态丝毫不变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略微迟疑了一下,莽古斯沉声道:“哲哲可好?” “阿玛放心,哲哲非常好!这次是有事情,不然我就带着哲哲一起来了!等这次的事情过去,我一定带着哲哲回来,让他看看阿玛和额娘,她也很想念你们!”皇太极微微一顿,沉声说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莽古斯有些无奈的道:“这么多年了,难得你还这么宠爱哲哲。嫁给你这么多年,他都没能给你生儿子,反倒是接连生了三个女儿。虽然你嘴上不说,可是阿玛心里也明白,你多担待一点吧!” 见莽古斯神态有些黯然,皇太极连忙说道:“阿玛,这个不着急,我们哲哲的感情非常好,你放心吧!儿子现在没有没什么,迟早都会有的!” 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莽古斯连忙笑着道:“是啊!是啊!”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尴尬,神态也不是很自然。 ノ╲ ○ 電 囝 書 w w w . τ Χ Τ ㈧ ○. ι Α 两个人谁也没有在说话,只是默默的喝酒,这确实是皇太极的一块心病。他娶了哲哲这么多年了,生了三个女儿,儿子一个没有,让皇太极的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现在皇太极虽然有一个儿字,就是爱新觉罗豪格,可是另外两个儿子爱新觉罗格格还有爱新觉罗洛博会,却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可以说儿子,在皇太极的心里就是一个痛,不过很快皇太极的心神就平稳了下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端起一碗酒,皇太极笑着说道:“阿玛,我敬您一碗!” “好,我们喝酒!”莽古斯见皇太极没有生气,心里也是微微一松。如果因为这件事情,破坏了自己和大金的关系,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又聊了一会,莽古斯看着皇太极,沉声问道:“你这次来不光是看看我们吧?有什么事情吗?” 缓缓的点了点头,向着四周看看,皇太极颇为认真的说道:“阿玛,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到里面去说吧!” 莽古斯见皇太极神情严肃,先是一愣,然后便缓缓的点了点头,慢慢的站起身子。 整个营地都在喝酒,两个人的离开虽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可是却没谁上前讨那个没趣。 来到一个帐篷里,两个人分宾主落座,莽古斯沉声道:“有什么事情说吧!这里是非常的安全,也非常的肃静!” 四下打量了一下,皇太极满意的点了点头,略微沉吟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阿玛,最近部落的日子过的怎么样?有什么缺的东西吗?” 深深的叹了口气,莽古斯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今年我们这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很多草场都用不了,河流和湖泊也干涸了。牛羊也死了不少,在这样下去,也不知道部落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缓缓的点了点头,对于科尔沁部的情况,皇太极心里早就有数。大金那边的情况和这里差不多,这也是皇太极相信科尔沁部会参加这次行动的原因。沉吟了一下,皇太极有些迟疑的问道:“张家口那边应该有商贩东西过来吧?日子怎么还会这么艰难?” 再一次叹了口气,莽古斯一脸无奈的说道:“今年的年景不好,大家把能用的草场全都用来养羊了,马匹就少了一些。那些商人你也知道,他们最喜欢的就是马匹,贩卖的价钱也很高。可是我们拿不出那么多的马匹,如果多用来换粮食,我们的族人怎么办?况且那些人都是奸商,全都是坐地起价的主,现在的粮食和食盐已经涨了不少了,尤其是食盐,已经涨了三倍多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皇太极面色凝重的说道:“大金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一定要想想办法,现在还好,刚刚五月份。如果等到冬天,在下几场大雪,就不知道会死多少族人了!” 听到皇太极这么说,莽古斯顿时面露喜色,皇太极既然这么说肯定就有办法。上下打量一下皇太极,莽古斯能断定,皇太极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低着头想了想,莽古斯沉声道:“不知道大汗有什么计划?” “大金的日子也不好过,上次攻打沈阳,父汗就像掠夺大明朝的沈阳城,那里储存这足够过冬的粮食。可惜大明朝的人诡计多端,阴谋算计了父汗,让父汗受了些伤,才没能拿下沈阳城。可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所以父汗想出了一个办法,希望科尔沁部能够全力支持!”皇太极一边敷衍着莽古斯,一边在脑海里想着自己的说辞,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莽古斯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不小,能够解决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肯定不是容易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皇太极提到了大明朝,恐怕这件事情还是和大明朝有关,想到这里莽古斯就不得不慎重。 皇太极也知道想要科尔沁参与这件事情,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好在父汗有先见之明,更改了计划。想了想自己的说辞,觉得没什么不妥之后,皇太极缓缓的开口,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等到皇太极说完,莽古斯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沉着脸说道:“这个计划如果成功了,自然能够解决我们的食物问题,也能壮大起来。可是风险是不是有些大?稍有不慎,就会死很多人的!” “我的父汗曾经说过,我们都是有血性的男儿,死男人不是女人,死战士不死族人。虽然事情很冒险,可却值得一做,不然等到了冬天,部族里的人全都要饿死。身为成吉思汗的后人,你们应该有这样的血性,有这样的决心!”看着莽古尔斯担心的模样,皇太极在心中不断的冷笑,不禁暗道:“真是丢了成吉思汗的脸!” 想了想,皇太极不禁佩服起自己的父汗努尔哈赤来了,当年十三副铠甲骑兵,身经百战,开创了大金的基业。在和面前的莽古斯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沈阳城受挫之后,父汗都有决心实行这个计划,这群人却没有这个勇气。 沉吟了半晌,莽古斯的脸色不断的变幻,颇为无奈地笑了笑,认真说道:“事情太大,我做不了主,恐怕得让大哥拿主意了!” 皇太极心中虽然看不起莽古斯,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依旧笑着说道:“阿玛,我也知道事关重大,只是先和阿玛说一声,希望阿玛能够答应支持。明天我去找头领,希望他能够答应,这边只要说好了,我就会派人通知父汗。至于具体的出兵事宜,父汗会亲自过来的!” 看着一脸认真的皇太极,莽古斯轻轻的叹了口气,或许科尔沁没有其他的选择。用力的点了点头,莽古斯笑着说道:“我自然是支持的,我们是什么关系?这个没有问题,明天我联络一下,让更多的人支持我们!” 虽然莽古斯满口答应,皇太极也没指望他的话能有什么作用,不过就是想通过莽古斯告诉奥巴,这次的事情大金做定了。你们赞成也得赞成,不赞成也得赞成,参加也得参加,不参加也得参加。如果真的当面翻脸,大金就先剿灭了你们,这样粮食和奴隶全都来了。 两个人的谈话就此告一段落,皇太极晚上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不断的来回走动。皱着眉头不断的思索着,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坐在桌子的前面,皇太极将自己的想法写了一封信,大致意思就是希望皇太极带着人马过来,这边自己尽力争取。一旦事情有变,不至于措手不及! 将信封好,皇太极找来了两名自己的亲卫,颇为严肃的说道:“这是给大汗的信件,你们两个带上自己兄弟,连夜赶回建州,将信交给大汗!记住千万要小心,一定不能出什么纰漏!” 两个人一抱拳,沉声说道:“贝勒爷放心,我们没人两匹马,挑选最好的人手,一定不会出事情!” 满意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沉声道:“去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互相依托 -- 夜是神秘的,黑暗往往能够隐藏很多的东西,很多人也喜欢把见不得人的事情放在黑夜去做,因为那样不容易被发现。每个人的心里都不一样,不过人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时,都会有一些心虚。 左右看一看,莽古斯小心翼翼的对身边的亲卫说道:“大金的那些人都睡下了?你们确定吗?” “台吉,他们都睡了,已经没有光亮了。我们的人一直在注意他们,也没有人出来。”跟在莽古斯身边的亲卫一脸的笑容,表功似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莽古斯似乎刚把心放下,看了一眼皇太极的方向,颇为无奈的说道:“这件事情的先去告诉诺颜,一定要事先有个准备!”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离开,虽然在自己的地盘上,可是莽古斯还是像做贼一样。不时的左右看看,似乎心里还是没底,果然做贼者心虚啊! 等到一行人离开,在帐篷的后面忽然转出来一个人,看着莽古斯一行人一阵的冷笑。似乎又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些不妥,四下看看了,转身快速的离开了! 那人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蒙古人的帐篷,慢慢的绕回了大金皇太极的帐篷。来到帐篷外,一个人沉声问道:“什么人?” 、那人连忙止住脚步,小声的说道:“是我,华丽格,我有事情要见大汗!” “让他进来吧!”门口的守卫还没有说话,大帐里面便传出了皇太极的声音,显然皇太极还没有睡。 听到皇太极的话,守卫也没有阻拦他,那人撩起帘子便走了进去。帐篷里一片漆黑,好在这个人的视力不错,不过也只能看到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显然那就是皇太极。 “奴才华丽格,参见贝勒爷!”进来人来到帐篷的中间,撩起衣服跪倒,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沉声道:“你是我的奴才,是包衣出身,我也足够信任你,今天事情不允许说出去!” “是,贝勒爷,奴才明白!”那人跪在地上,一脸恭敬的说道。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皇太极面无表情的说道:“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贝勒爷,贝勒爷真是神机妙算,莽古斯台吉真的离开,似乎不想我们知道。”那人一脸的兴奋,语气中带着敬佩说道。 皇太极缓缓的站起身子,在帐篷里慢慢的踱着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沉声道:“你起来吧!他们去了奥巴诺颜那里吗?” “是的,贝勒爷!奴才听到莽古斯台吉说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大哥,应该就是奥巴诺颜。!”那人虽然站了起来,可是身子却依旧弯着,一脸恭敬的说道。 冷冷的哼了一声,皇太极语气冰冷的说道:“不知所谓,什么都不懂的人,只能被人当作棋子!”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人,皇太极沉着脸说道:“莽古斯出去,我早就想到了,你不要担心什么。这件事情记得保密,你出去吧!” “是,贝勒爷,奴才告辞了!”那人也比较识趣,或许这也是皇太极为什么这么信任他的原因。 等到那人走了,皇太极才自言自语的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们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莽古斯一行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依旧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为了隐藏行踪,莽古斯都没有骑马。好在奥巴的帐篷离莽古斯的帐篷只有三里远,走起来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 莽古斯来到奥巴帐篷的时候,这里灯火通明,走进帐篷之后,莽古斯就发现在这里面坐着很多人。奥巴坐在最上面,两侧分别有十几个人,扫视一圈,莽古斯就知道这些全都是科尔沁部的台吉。 对着奥巴行施了一礼,莽古斯恭敬的说道:“莽古斯见过大哥!” “好了,不要客气了!找个地方坐下吧!”奥巴笑着看着莽古斯,自己这个弟弟虽然有些胆小怕事可是对自己可是言听计从,奥巴也非常的器重他。 慢慢的站直身子,莽古斯对着在座的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些人还没有让他行礼的资格。和众人打完招呼之后,莽古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好了!莽古斯已经来了,我们也可以开始了!”奥巴笑了笑,将目光看向了莽古斯,大声的问道:“今天大金的皇太极来了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莽古斯轻轻的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暗道:“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如果自己今天不来,肯定又是麻烦。”略微沉吟了一下,莽古斯才把事情说了出来。 莽古斯说完,整个帐篷里全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人说话,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奥巴的身上。显然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人还是相信奥巴的。 低着头想了想,奥巴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莽古斯,沉声问道:“莽古斯,你怎么看?” “诺颜,我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就在想,可是到现在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真的除了什么意外,我们科尔沁可就是万劫不复了。可是如果不参加,我们现在也没有食物,现在还可以,可是冬天怎么过?那么的族人,恐怕会死不少啊!”莽古斯依旧是颇为顾虑,见奥巴这么问,不由有些苦恼的说道。 莽古斯的话刚说完,一边的一个人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去做,我们和大金现在的关系很微妙,如果这个时候得罪他们,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况且孤注一掷的是大金,他们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这个人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这个人就是科尔沁台吉宰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奥巴的身上,显然这些人也颇为犹豫,这个时候是该奥巴拿个注意了。 轻轻的咳嗽一声,奥巴苦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这件事情不是我们想不想,而是能不能的问题。不知道你们还记不的,我们是怎么和大金结盟的?”见有几个人摇头,奥巴看了一眼在做年龄最大的人,笑着说道:“贪图台吉,你来说一下吧!” 那人对着巴图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是诺颜。那一年努尔哈赤派长子褚英率领五千兵马进犯乌喇部,乌喇部派人向我们科尔沁部求援,我们那个时候并不想出兵,可是后来林丹汗下了命令。我们科尔沁部的头领翁果岱诺颜和奥巴诺颜率领科尔沁部大军到达乌喇部境内,与乌喇部一起共同打退了大金褚英的军队。不久,叶赫部诺颜锦太什受到努尔哈赤的威胁,又向林丹汗告急求援。林丹汗命翁果岱诺颜和奥巴诺颜率领我们科尔沁部兵马驰援叶赫部,那一站我们杀死了努尔哈赤的部将布扬古。在后来的几年里,我们科尔沁部的台吉们奉林丹汗的命令,曾几次同大金交战,保卫了自己的境域。后来大金努尔哈赤可汗中止了向科尔沁出售弓箭以及其他的东西,来遏制我们的壮大。” 听着老者的讲述,参与过对大金战争的人全都是一脸的无奈,有的则是深深的伤感。 见奥巴对着自己点头,老者接着说道:“那个时候大金还没有一统女真,可是在一场大战之后,大金就统一了女真。那个时候在海西有四个女真部落,他们和大明朝交好,希望得到的明朝的扶持。大明朝也确实扶植了这四个部落,面对日益壮大的建州女真,也就是现在的大金努尔哈赤所领导的女真部落,他们决定将其消灭。” “当时海西女真的四个部落分别是叶赫部、乌拉部、辉发部、以及哈达部。在这四个部落里,叶赫部是最强大的,可是就算四个部落联合起来,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当时的建州女真。所以海西女真就来到我们这里求援,当时我们科尔沁部翁国岱诺颜决定联合海西女真攻打建州女真。那一战我们莽古斯诺颜、明安台吉带领着我们科尔沁部,又联合了锡伯、卦尔察、哈达、乌喇、辉发和满洲长白所属朱舍里路、纳殷路等九部,共计三万精锐人马。其中我们科尔的骑兵就有一万人,想建州女真的努尔哈赤大举进攻。”说道这的时候,老者的眼中满是兴奋,显然对当年的战斗记忆犹新。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情也并不光采,参加过的人都不愿意提起,所以现在的年轻台吉有的都不知道。不过坐在上面的奥巴却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和其他部落联盟,并没有那么简单。其实暗中是科尔沁部促使的,而且是在没有林丹汗的命令下进行的。 奥巴清楚的记得父亲和自己说的话,同样是成吉思汗的子孙,科尔沁部不能总是受着林丹汗的节制。虽然林丹汗的手里面有传国玉玺,只要实力够强大,抢过来也就是了。可是东面势力逐渐变大的建州女真却威胁到了科尔沁部的计划,这也就有了后来的九大部落联合攻打建州的事情,只是结果却是每个人都没有想到的。 老者的声音把奥巴的回忆打断了,不过他说的却是奥巴最不愿意想起的一段。 “最终两军决战于古勒山,那一战九大部落战败,我们科尔沁部落的一万人马大部分都死在了古勒山。在我们个大金这么多年的争斗里,双方都死了很多人,我们彼此是有仇恨的!”老者说道这里,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就是从古勒山回来的,对于那一战可谓记忆犹新。 奥巴对于那一战记忆也是非常的深刻,时至今日也忘不了,神色不由得也有些暗淡。 “那我们因该是仇人啊?为什么现在还结盟了呢?”一个坐在末尾的少年,此时满脸的不解,颇为好奇的问道。 “那是因为林丹汗,我们向他求援,他见死不救。后来我们和大金谈判,他们知道我们也是被林丹汗命令的,所以就结盟了。”老者看了一眼奥巴,有些尴尬的说道。 对于老者的说法,奥巴也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事情也是颇为简单。虽然九部联合是失败了,可是那不过是三万人马,本来就不多。建州女真也没想着借这个机会消灭九大部落,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建州女真不断的发动战争,最后兼并了海西女真。现在叶赫娜拉,已经是大金一个非常有名的族群了。 在兼并完海西女真之后,大金又灭掉了几个小股部落,很多都像林丹汗求援,可是全都被拒绝了。到了最后,剩下的就只有科尔沁部了。 只是科尔沁部实力强劲,如果两方全力打一仗,肯定会两败俱伤,到时候捡便宜的肯定是林丹汗那个老家伙。对于威胁到自己的科尔沁,林丹汗恨不得把他剿灭,现在有人愿意做,自然是乐见其成。 大金方面也不好过,在南面和大明朝对视着,也必须小心翼翼,最紧要的问题就是需要解决蒙古这面的事情。两家都不愿意打,都有自己的敌人,都需要稳定自己的后方,那结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直到后来,努尔哈赤派人来到科尔沁部来求亲,而他想娶的就是明安台吉的女儿。科尔沁同意了这一请求,将明安台吉女儿原本的婚事退掉,把他嫁给了努尔哈赤。那个时候开始,大金与科尔沁的盟约才算牢靠,这么多年没有在动兵戈。科尔沁需要大金的力量震慑林丹汗,大金需要科尔稳定蒙古诸部,抵挡林丹汗,免得腹背受敌,就这样一个同盟持续了这么多年。 轻轻的谈了口气,奥巴把纷乱的思绪压了下去,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们现明白了吗?我们和大金彼此依托,都需要对方的力量,不然没有办法生存。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和大金决裂,我们现在没有那个实力。这次的事情也是为了食物,我们别无选择!” 第二百三十章联姻 -- 奥巴的话说完,帐篷里面就陷入了安静之中,所有人都在低着头沉思。坐在下面的莽古斯也轻轻的叹了口气,科尔沁一直想取代察哈尔部落的地位,可是科尔沁的实力却并不够。现如今如果不依靠大金的力量,恐怕早就被察哈尔的林丹汗剿灭了。 在莽古斯看来说是结盟,还不如说是科尔沁部投靠了大金。只是现在大金的努尔哈赤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人,能够容忍和接纳过去的仇敌。 就在莽古斯沉思的时候,奥巴轻轻的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了莽古斯,有些无奈的说道:“莽古斯,你的女儿嫁给皇太极很多年了吧?” 听了奥巴的话,莽古斯微微一愣,诧异的看着奥巴,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很多年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奥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科尔沁部现在离不开大金,一旦和大金决裂,我们将面对来自两方面的进攻。如果是那样,我们科尔沁恐怕就会被吞并了,我们没有和双方开战的实力。所以我们一定要稳住和大金的关系,千万不能出问题。” 在座的人此时也都缓缓的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察哈尔的林丹汗桀骜不驯,非常的残暴。对科尔沁觊觎已久,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谁自然不言而喻。 略微沉吟了一下,奥巴沉声问道:“你们说在大金努尔哈赤的这些儿子当中,谁最有资格继承汗位?” 听到这个问题,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坐奥巴左侧的一个人缓缓的开口道:“奥巴诺颜,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以前我们分析的结果,在天命汗努尔哈赤的儿子中,四大贝勒最有希望继承天命汗的汗位。其中最后资格继承汗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大贝勒代善,另一个就是四贝勒皇太极。” 缓缓点了点头,奥巴沉着脸的说道:“明安台吉说的有道理,事实也确实是这个样字。可是大贝勒代善的大福晋是扎鲁特部的人,我们想要插进去几乎没有可能,所以我们能够依仗就只有四贝勒皇太极。” 明安台吉缓缓的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奥巴诺颜说的有道理,大贝勒代善的大福晋已经给代善生了儿子,没有人能够撼动她的地位。虽然扎鲁特部的实力远不如我们科尔沁,可是一旦大贝勒代善登上了汗位,我们的地位肯定不保。所以一来我们要推举皇太极登上汗位,二来我们一定要在皇太极那里取得最重要的地位。” 在坐的十几个人,全都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奥巴一脸感慨的说道:“翁国岱诺颜非常的有先见之明,把哲哲嫁给了四贝勒皇太极,做了他的大福晋。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哲哲只给皇太极生了三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皇太极现在只有一个儿子,就是豪格,这将来的事情就很不好说了。” 听着奥巴的话,一边的莽古斯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为了科尔沁付出的太多了。 “为了保住哲哲的地位,也为了我们科尔沁部的未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在找一个人和皇太极联姻。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在皇太极那里取得绝度的地位,才能够保住我科尔沁部的地位。”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莽古斯,明安台吉有些无奈的说道。 奥巴缓缓的点了点头,他也看着莽古斯,颇为无奈的说道:“莽古斯,这件事情科尔沁有些对不住你了,你不要往心里去,这也是为了整个部族!” 虽然心里不好受,可是莽古斯也明白,缓缓的点了点头,莽古斯笑着道:“皇太极是大金的四大贝勒,不可能只有一个福晋,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哲哲现在已经是皇太极的大福晋了,生不出儿子也怪不得别人。与其让别的人抢了先,还不如我们科尔沁部自己派人去。大哥,莽古斯虽然粗鲁,可是这些事情还是能看的明白的。” 欣慰的点了点头,奥巴诺颜满意的笑了笑,沉声说道:“莽古斯,你能看的开是最好不过的了!”又将目光转向在座的人,奥巴认真的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定下里,等到大金天命汗来的时候,我就和他说一说。只是现在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你们都想想,看看谁的女儿合适一点!” 下面再一次沉默了,既然是嫁给皇太极,身份自然不能太低,最起码要是一个台吉的女儿。所有人都互相看着,想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诺颜,我觉得宰桑台吉的女儿合适,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容貌长相都非常的合适!”明安台吉看着奥巴,笑着说道,脸上充满了玩味。 听了明安台吉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愣,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丰富,很多人都颇为玩味的看着宰桑台吉。 一边的宰桑台吉的脸色可就不怎么好看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宰桑台吉和莽古斯台吉的关系。宰桑台吉可是莽古斯的儿子,亲生的儿子,也就是说宰桑台吉和嫁给皇太极的哲哲是兄妹。那么宰桑台吉的女儿就是哲哲的侄女,宰桑台吉的女儿管哲哲叫姑姑。 奥巴有些尴尬的看着明安台吉,他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想了想奥巴就觉得明安台吉的话十分的有道理,嫁给皇太极必须是自己的嫡系亲属,否则将来自己这一支很可能会丢了科尔沁部的领导权。 在奥巴看来,自己和莽古斯是兄弟,自己没有合适的女儿,那只能从这里出。明安虽然有女儿,可是已经嫁给了努尔哈赤了。剩下的也就只有莽古斯而已,莽古斯的女儿哲哲已经嫁给了皇太极,如果莽古斯有女儿在嫁给皇太极也没什么,姐妹共侍一夫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在草原上也是屡见不鲜。可是莽古斯没有女儿,反倒是莽古斯的儿子宰桑台吉有女儿,而且不是一个。 将目光落到宰桑的身上,奥巴有些迟疑的说道:“宰桑台吉,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宰桑此时的神情很犹豫,脸色也在不断的变幻,显然真在不断的思考。他思考的不是自己和哲哲的关系,虽然自己的女儿是哲哲的侄女,姑侄共侍一夫有些不妥,可是在草原上这样的事情也没什么。儿子可以娶父亲的女人,更何况不过是共侍一夫,母女的共侍一夫的也屡见不鲜。 宰桑考虑的是自己的这几个女儿,大女儿海兰珠的年龄不小了,可是海兰珠的事情有些说不清,要是被大金知道了会有不小的麻烦。那就只有自己的二女儿了,可是自己的而女儿年龄比较小,这么小的年龄送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篓子。 见奥巴问自己,宰桑沉吟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为了科尔沁,宰桑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可是不知道诺颜想要谁嫁给皇太极?” 在座的人都没想到宰桑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微微有些诧异之后便都有些了然,听了宰桑的问话,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奥巴。在科尔沁部奥巴拥有绝对的权威,大家都非常的信任他。 听了宰桑的问题,奥巴心里也是微微一松,他虽然是宰桑的叔叔,可是宰桑同意自然是最好不过。略微沉吟了一下,奥巴沉声道:“宰桑,还是你的二女儿吧!毕竟海兰珠那里不是很好办!” 缓缓的点了点头,宰桑沉声道:“好吧!既然诺颜这么说了,宰桑回去就办!” “好了,既然事情这样了,那就都散了吧!其余的事情就等着明天皇太极来了再说吧!”见众人都有些疲累,奥巴轻轻的挥了挥手,沉声说道。 一行人离开了帐篷,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心情最为复杂的要数宰桑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回到自己的帐篷,看着等着自己的女儿,宰桑的心里微微一暖。自己上一个女人死了时候,这个女人才嫁过来,虽然时间不短了,宰桑还是非常喜欢他。 看着走进来的男人,阿图拉笑着说道:“回来了,睡觉吧!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晚了还议事。” 轻轻的叹了口气,宰桑觉得还是和自己的女人说一说的好,想了想便开口道:“我们要和大金联姻,诺颜希望我们家的女儿能嫁过去!” 听了宰桑的话,阿图拉就是一愣,略微沉吟了一下,才缓缓的问道:“要嫁谁?”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改变男人的决定,只是祈祷不要是自己的女儿。 “是玉儿!”宰桑也是颇为无奈,声音低沉的说道。 “大玉儿?大玉儿才多大啊?为什么不是海兰珠?”阿图拉显然接受不了,满脸不敢置信的说道。她嫁给宰桑之后,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海兰珠确不是她亲生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宰桑声音低沉的说道:“海兰珠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也没有办法。” 第二百三十一章动作 -- 轻轻的将手里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笑着看着下面的骆思恭,颇为满意的说道:“无论什么时候,骆爱卿总不会让朕失望,相信这次的差事办的也是非常的漂亮。” “陛下夸奖,全赖万岁英明神武,洪福齐天,臣不过是吊天之光!”骆思恭知道天启皇帝这是真心话,可是为人臣子一定要戒骄戒躁,不然就算有再大的功劳也不会有好下场。 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骆思恭免礼,天启皇帝笑着说道:“爱卿这是和谁学的?这马匹拍的真是,和那些文官有一拼了!” “陛下,臣说的是真心话,不是拍马屁!”骆思恭缓缓的站了起来,脸上却依旧十分认真的说道。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沉声道:“骆爱卿,你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是朕的亲军统领,你只要好好的办事。把朕交代的事情都办好,朕心里就明白,你不用在意这些东西!” “是,陛下!臣谢主隆恩!”骆思恭自然能听出天启皇帝的对自己的信任,作为锦衣卫的统领,骆思恭知道自己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好了,这些事情都放下吧!怎么样?闻香门的事情有眉目了?说说吧!不然你也不会来见朕!”天启皇帝笑着看着骆思恭,语气颇为轻松的问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骆思恭神色颇为认真的说道:“陛下圣明,闻香门的事情确实有了眉目了。臣派出锦衣卫密使,重点去了陛下说的山东、南北直隶,发现地方上确实有一个闻香门的教派。这些人总是将信徒聚集在一起,召开大的佛会,然后会有大师兄讲经说法!”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并没有觉得奇怪,这本就是白莲教惯用的手段,如果没有倒是稀奇了。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沉着脸说道:“怎么样?有没有查到这些人准备要做什么?徐鸿儒有没有抓到?” “回陛下,时间仓促,又不能打草惊蛇,所以还没有什么进展。不过锦衣卫已经盯上了两个人,是最近这次来讲经的大师兄,他们从百姓手中弄到不少钱财。依臣看来,这些人召开这种佛会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聚敛钱财。”骆思恭有些颓然的说道,显然他对自己的业绩并不满意。 听了骆思恭的话,天启皇帝将身子靠在龙椅上,一脸凝重的说道:“现在这些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事情很难办。如果贸然动手,朝廷就不占理,如果有人在背后煽动,肯定会引起民变。百姓就会觉得是朝廷不再理,官逼民反,一定不能给他们这样的口实。” “是,陛下!那我们应该怎么做?请陛下明示!”骆思恭心里有想法,在他看来无论这些人想做什么,先抓人,把这些人抓起来顺藤摸瓜。就算不能把这些人全都抓出来,也要逼得他们先造反,这样朝廷就站在了正义这一边。 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颇为无奈地说道:“可是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这些人也一定会找到理由,只能看百姓是相信他们还是相信朝廷了!” “陛下,如果他们准备了很多年,在地方上一定是盘根错节,而且肯定是信徒颇多,如果贸然动手,恐怕会很难收拾啊!”骆思恭虽然想把这些人都抓住,千刀万剐,可是显然有些犹豫。 淡然的笑了笑,天启皇帝沉声道:“正所谓打破旧有的,才能塑造全新的,有些东西就得破而后立。三大营几万人马,放在那里都快发霉了。这次刚好让孙传庭拉出来,见见血之后,应该就能成为可战之兵了!” 虽然天启皇帝前几句话骆思恭没有听太明白,可是后面那几句骆思恭听明白了。天启皇帝显然是希望发生叛乱的,至于为什么,好像就和前面的那几句话有关。 恭敬的站在一边,骆思恭没有说话,他明白天启皇帝心里已经有了注意。这么长时间以来,骆思恭知道天启皇帝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鲜少有改变的。不过天启皇帝却能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可是骆思恭现在没有意见啊!也不知道天启皇帝怎么想的,还是没有意见的好。 坐在龙椅上想了一会,天启皇帝缓缓的坐直了身子,看着骆思恭,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上次辽东的事情,锦衣卫同知许显纯有功,朕的奖赏旨意已经下去了。其中有一条让他奉旨提点锦衣卫南镇府司,你那里没什么难处吧?” “陛下放心,许同知为人忠厚老实,一心为国。且为名门之后,才干非凡,乃是锦衣卫之中不可多得的人才。陛下提拔他,那是因为他的功劳所致,臣自然是非常的高兴\。”骆思恭的神色丝毫不变,早在天启皇帝派许显纯去辽东的时候,骆思恭的心里就明白,许显纯被提拔是一定的。甚至有一天,自己都需要将位置让出来,直到天启皇帝使用完这个人。 骆思恭到现在都记得陈洪说个他的那个名字,来俊臣!这个人做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了的。骆思恭自问不行,如果真有那一天,他相信他会笑着走下去。因为那不是天启皇帝不器重他,反而是天启皇帝器重他和爱护她。这个时候天启皇帝既然提起了许显纯,骆思恭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又要落到他的身上了。 “让他去吧!许显纯的能力,朕很放心!相信有他在一定没有什么事情的。骆爱卿,你这么多年也很累了,有的时候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在家里陪陪父母。朕知道你的难处,当然了也不能不做事情,锦衣卫有什么事情的时候,爱卿还是要站出来的。朕可是一番好心,希望骆爱卿能够理解朕的良苦用心。”深深的看着骆思恭,天启皇帝语气低沉的说道。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骆思恭一脸恭敬的说道:“陛下之恩山高海深,臣万死难报万一。无论陛下有什么驱驰,骆思恭都义无反顾。”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一脸欣慰的说道:“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省力,骆爱卿是个明白人啊!回去就让许显纯出发,把山东的锦衣卫人手掉给他,至于给什么人,骆爱卿你看着办吧!事情也很简单,以这两个人为突破,顺藤摸瓜,一定要把幕后的人挖出来!打草惊蛇也可以!” “是,陛下!臣这就去办!”天启皇帝虽然让许显纯去,可是派人的权力却交给了骆思恭,天启皇帝显然不想让许显纯建立自己的班底。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去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是,陛下!臣告退!”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骆思恭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等到骆思恭离开,天启皇帝才将目光看向站在一边的王承恩,面无表情的说道:“传旨,让孙传庭来见朕!朕有事情要问他。”对于这次的叛乱,天启皇帝的心里虽然有些担心,可是却不是特别的担心。历史上这些人都被剿灭了,现在都不一样了,自然更能够平定了。” “是,陛下!臣这就去。”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王承恩快步的离开了。 天启皇帝正在不知担心着叛乱的问题,科尔沁草原上却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和皇太极刚来的那天晚上不同,这次是整个科尔沁举行的仪式,要更加的盛大,更加的隆重。 坐在奥巴的身边,皇太极虽然脸上笑着,可是心里却在时刻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这个家伙。对于这个奥巴,皇太极非常的了解,努尔哈赤曾经用草原上的狼来形容奥巴。阴险、狡诈、凶狠,这就是奥巴,一个像狼头一样的统领。 “八贝勒,怎么样?我们科尔沁和大金是盟友,对于你的到来,我非常的欢迎。”奥巴看着皇太极,一脸的诚恳,大笑着说道。 笑着点了点头,皇太极一脸感激的说道:“承蒙奥巴诺颜关照,皇太极感激不尽!皇太极一定会将奥巴诺颜的友好带回大金,禀告我的父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奥巴对那人试了一个眼色,那人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怎么了奥巴诺颜?有什么事情吗?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玩味的看着奥巴诺颜,不过皇太极说话的语气非常的真诚。 “贝勒爷误会了,我是他去看看,今天的压轴舞蹈怎么还没有准备好!”奥巴诺颜神色不变,一脸笑容的说道。 皇太极微微一愣神,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奥巴诺颜,还没等他多想,篝火边已经响起了鼓声。随着鼓声,一个俏丽的女子缓缓的转动着腰肢来到了篝火的旁边。一身雪白的一群,头顶上带着白色的吗帽子,上面挂着金色的铃铛。腰间的腰带上,也挂着一圈金色的铃铛。在少女的脚踝上,一样是金色的铃铛。随着少女身姿的舞动,铃铛顿时发出了空灵的响声。 第二百三十二章威逼利诱 -- 用力的甩了甩头,将自己纷乱的心绪压了下来,用力的将自己脑海里的身影赶出去。皇太极此时非常的纷乱,自己这是怎么了?无论什么样的女人,自己见得都不少,怎么这样一个女人就让自己无法忘记呢? 站在皇太极身边的奥巴诺颜,脸上却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到皇太极的模样,奥巴就知道昨天晚上的计划成功了。 “八贝勒,天命汗这次来的颇为迅速,看到这次的计划是必须要执行了!”奥巴诺颜自然不会把事情和皇太极挑明,这种事情还是让皇太极提出来比较好。他假装没有看出皇太极的心思,一脸笑容的说道。 皇太极努力的稳定着自己的心神,笑着看着奥巴诺颜,沉声说道:“父汗怎么想的,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这次的事情自然是努力去做的。”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远处慢慢的走来一队人马,铺天盖地的全是骑兵。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数万人的骑兵,看起来就让人畏惧。 在骑兵的最前面,几个人簇拥着一个身穿盔甲的老者,向着这边慢慢的走了过来。 轻轻的挥了挥手,老者面色不变的对身边人说道:“停,就在这里扎营吧!”队伍迅速的停了下来,士卒熟练的开始准备,老者则是带着人向皇太极这边来了。 看着自己的父汗,皇太极心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玩味的看了一眼奥巴诺颜,打马向努尔哈赤那里去了。奥巴诺颜也不在意,带着身后的人跟在皇太极的身后,也迎向了努尔哈赤。 当天晚上,科尔沁部举行了盛大的欢迎晚会,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下,所有人都非常的高兴。只是两边都非常默契没有提起战争的事情,彼此心里都明白,现在显然不适合提这件事情。 晚上回到帐篷里,努尔哈赤见到了皇太极,在坐还有大贝勒代善,以及两个看起来就像十五六岁的少年。看到这两个人皇太极微微一愣。皇太极对这两个人自然非常的熟悉,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弟弟,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可是却都是努尔哈赤的儿子。 两少年虽然看起来不小了,可是皇太极知道他们不过十一二岁。去年自己的父汗已经封了这两个人合掌一旗,是真正的八旗旗主。皇太极自己也是八旗旗主,看来这次父汗是带着他们两个人出征了。 “儿臣参见父汗,父汗安好!”对着努尔哈赤拜了拜,皇太极恭敬的说道。 “好了,坐吧!”笑着看着皇太极,努尔哈赤沉声道。上一次的沈阳城之战,阿敏死了,莽古尔泰丢了一条胳膊,努尔哈赤受到的打击比较大。这次带着两个年轻的儿子出来,自然是为了培养他们。 略微沉吟了一下,努尔哈赤沉着脸问道:“接到你的信后,我就带着人出来了,科尔沁这里有什么意外吗?” “父汗,我将事情和奥巴诺颜说了之后,他们并没有不同的意见,也答应了和我们一起。可是儿臣还是有些担心,还是需要想一个完全的办法,一旦有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啊!”皇太极神色十分的严肃,说出来的也是小心翼翼,对于奥巴诺颜皇太极一直没有办法放心。 缓缓的点了点头,努尔哈赤笑着说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非常好。你走了之后,本汗就一直在想如果这次剿灭了林丹汗,那在这草原上科尔沁可就是一家独大了。虽然现在科尔沁非常的听话,也非常的依靠我们,那是因为林丹汗还在的原因。一旦林丹汗不在了,我们要怎么控制科尔沁?奥巴这个人的野心一直不小,恐怕会养虎为患啊!” 皇太极略微沉吟了一下,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应该把范文程带在身边,这样的事情自己还是有些不擅长。 “这有什么难得,蒙古人之所以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不团结,没有一个能够力压其他部落的人出现。父汗这么多年南征北战才统一了女真部落,奥巴想要统一蒙古部落,成为新的成吉思汗,那还得问问我们同不同意。”几个人低头沉思的时候,一边的少年却笑着开口了,一脸淡然的说道,显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少年的话音刚落,几个人的目光就落到了少年的身上,努尔哈赤则是笑着道:“多尔衮,你有什么好主意?说说看,如果真的行得通,本汗好好的奖赏你!” “是,父汗!当初投靠我们大金的可不止科尔沁一个部落,科尔沁不过是实力最雄厚而已。又因为科尔沁和大金之间的联姻关系,所以大金和科尔沁要比其他的部落走的近一些。”说道这里多尔衮就停了下来,自己的父汗娶了两个科尔沁的女人,自己的哥哥皇太极的大福晋也是科尔沁部落的女人。 笑着摇了摇头,努尔哈赤玩味的说道:“真是人小鬼大,你的心思还不少!说吧!我和你哥哥都不是为了女色的人,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摸着鼻子笑了笑,多尔衮沉吟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投靠我们的不光有科尔沁部,还有扎鲁特部,大哥的大福晋就是扎鲁特部的吗?另外不是还有内喀尔喀五部吗?无论是科尔沁部还是扎鲁特部,或者是一直摇摆不定的内喀尔喀五部,不过都是畏惧林丹汗而已。父汗既然要歼灭林丹汗,这次就一定要做好准备,把这几部落的首领聚集到一起,斩白马立誓,共同对付林丹汗。” “可是如果这些人不参加,或者是对林丹汗告密,我们的计划不就很难实现了吗?”略微沉吟了一下,皇太极有些迟疑的说道。 多尔衮眼中冷光一闪,冷笑着说道:“这些人自然不能相信他们,如果只是会盟蒙古人肯定会一大堆的条件,不过没有关系。”说着多尔衮将目光转向了努尔哈赤,沉声道:“事情非常的好办,用科尔沁部的名义把他们都请来。如果谁敢不答应,那他也就不用回去了。我们直接挥军灭了他的部落,要告诉这些蒙古人,和我们合作会得到好处,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只要会盟的事情成了,这次我们能调动的就不止科尔沁部的五万人马,而且是这几个部落加起来差不多十万人马,我们就一定能打赢!” 几个人听了多尔衮的话都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十几岁的多尔衮不但有这样的智谋,而且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不过努尔哈赤却是非常的高兴,对于多尔衮的表现满意不已,这样的孩子才是自己的儿子。 “好,就这么办!明天就让奥巴派人去分头同知,如果他不做,我们就先灭了他的科尔沁!”努尔哈赤顿时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自己怎么忘了,自己就是从杀人起的家。 “父汗,我还有一个想法!”略微沉吟了一下,多尔衮再一次开口说道。 和皇太极对视了一眼,努尔哈赤笑着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父汗,我觉得我我们虽然突入大明朝的腹地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可是如果辽东的明军直扑铁岭和开源,会非常的麻烦。虽然父汗在那里放了两万骑兵,可是一旦明军不回援北京,事情就非常的难办。况且我们突入长城的人马肯定不会太多,很难给明朝造成危机感,辽东的明军不回援的可能性非常大。儿臣有一个注意,不知道能不能的行得通。”多尔衮似乎没有刚刚的把握,轻轻的皱起了眉头,语气也是颇为迟疑。 轻轻的叹了口气,努尔哈赤虽然这次态度也很坚决,可是心里也是非常的的担心,只是没有办法而已。一旦出现多尔衮说的情况,大金真的就会损失掉开源和铁岭,损失掉大金在辽东的地盘。不过努尔哈赤此时已经做好准备,只要能够将蒙古诸部兼并进来,就算失去了地盘也能在抢回来。不过听到多尔衮的话,努尔哈赤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赶快说!” “父汗,林丹那个老家伙和大明朝人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只是他们的联盟也并不牢靠。两方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就是广宁。当年林丹汗攻占了大明朝的广宁,如今既然我们要动手,不如采取两种策略。第一派人突入长城袭扰大明朝,第二派人攻占广宁。现在广宁虽然是大明朝的城池,可是却是林丹汗的人在驻守。那里没有大明朝的火器,林丹汗的人守城也没有大明朝人那么在行。只要我们进攻广宁,大明朝的人一定回去救援。如果我们拿下广宁,那就直接攻占左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把辽东的明军一分为二。自广宁开始,包括沈阳和辽阳在内的明军就会被我们分离出来。不过这样做的风险非常大,而且我们拿下广宁恐怕也守不住。不过用来牵制辽东的明军,应该还是非常有效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谈生意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虽然很多人想停留在这一天,很多人想这一天赶紧过去,可是这一天却不随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在这一天里,京城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一身白衣的公子,白色的长袍。腰上系着金镶玉的腰带,腰带上面挂着上好的玉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折扇上面的题字非常的漂亮,如果仔细看落款就会知道这是文征明的字,如果有识货的就会知道这是文征明的真迹。 在白衣公子的身后,一个身穿华服的老者笑着跟在身后,身子下意识的弯着,显然是白衣公子的仆人。在白衣公子的另一侧,跟着的同样是一个年轻人,不过这个年轻人却是不同。怀里带着一把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的献媚,和这把刀实在不相匹配。如果有练家子在这里,肯定能够看的出来,这个年轻人是一位高手。 在三人的前后,还各有四名护卫,手里都拿着家伙。打量着过路的人,不让过路人走到年轻公子的身边。其实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走到年轻公子的身边,这位一看就是贵人。商人就是再有钱,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气派,一定是哪家的大公子,说不定还是一位少王爷呢! 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天启皇帝笑着道:“第一次登门拜访,是不是应该准备一点礼物?” “陛下,陈公公在走之前和我说过,上次已经送给了方家一套府邸了,说了是东家赏赐的。东家去他家还用给他带什么礼物,能去就已经天大的恩德了。”王承恩献媚的笑了笑,然后便一脸傲然的说道。 天启皇帝微微一顿,自己现在是皇上,去你家是给你面子,看来自己还得好好找找感觉。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了抱着刀的小福子,看到他的样子,天启皇帝顿时轻笑出声。 “你现在是高手,抱着刀就不能笑,你一定要目露凶光,一定要沉稳,一定要有气度!不许再有这样的笑容,不然就收回你这把刀!”天启皇帝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这个小福子就是陈洪的干儿子,和陈洪不同小福子练得是内家拳,也算是家学渊源。经过陈洪这么多年的调教,据说是个高手,已经能和陈洪打平手了。 上次陈洪离开之前,便把这个小福子安排了天启皇帝的身边,目的自然是为了保护天启皇帝的安全。在考核这个小福子的武功之后,天启皇帝还是很满意的,便赏赐了他一把刀。现在既然出来了,天启皇帝自然要带着他,想着后世的电视剧,哪个大户人家的子弟身后不带着一个高手。走在大街上,调戏一下民女,然后就会被主角打的谁都不认识。 不过看到小福子的样子,天启皇帝恨不得上去揍这个家伙一顿,哪像个高手啊!整个一个抱着刀的奴才。 似乎是天启皇帝的话起了作用,小福子猛地站直身子,怀里抱着刀。脸上的表情也收敛了起来,没有了献媚的笑容,气质立马为之一变。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好,非常好!走吧!我们去方家谈生意。” 现如今的方家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辽东的案子已经完结了,天启皇帝赏给方家的宅子已经下来了。 来到方家的门口,走在前面的禁卫就走上去叫门,将一个牌子递给看门的人之后,看门人便跑进去送信了。 时间不长,方家的家主方行便快步的走了出来,当看到外面的人时就是一愣。对于隆昌号这个神秘的东家,方行一直好奇不已,只是知道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 “方家主,不知道你是否还认识我?”站在天启皇帝身后的小福子快步的走了上去,来到方行的身边,沉声问道。 见到小福子,方行的表情才一松,笑着说道:“原来是陈员外的侄子,陈公子有礼!” 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小福子连忙摆摆手,语气颇为焦急的说道:“在我们家公子面前,小的可不敢自称公子,方家主,我叔叔有事情出远门了。今天少东家是来和你谈事情的,你是不是请少东家到里面去?” 听了小福子的话,方行才将目光向后看去,当看到天启皇帝的时候,方行神色顿时一变。这位少东家,看起来就是气度非凡,方行这么多年遇人无数,能有这位少东家这气度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方行赶忙道:“是方某失礼了,我们进去谈吧!” 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便抬腿向里面走了进去。来到大厅里之后,天启皇帝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神色不变的看了一眼方行,然后就开始上下大量着屋子里的摆设。 “方家主,这位是少东家的管家,以后龙昌号的事情就由王管家负责!”小福子站在天启皇帝的身后,对着王承恩伸了伸手,神色认真的说道。 来到方行的身边,王承恩笑着说道:“不才王某,承蒙少东家不弃,现在是内府管家,以后还要请方家主多多照顾!” 对着王承恩一抱拳,方行笑着说道:“王管家折煞方某了,称呼一声方掌柜,方某感激不禁。” 两个人有客气了一会儿,方府的丫鬟便端着茶盘走了上来,可是当看到丫鬟的模样时,方行顿时一惊。那哪里是什么丫鬟啊!分明就是自己的女儿方菲啊!虽然心里恨不得狠狠的教训她一顿,不过现在却不是时候啊! 天启皇帝看着上茶的丫鬟,神色就是一愣,他实在是有些诧异,方府的丫鬟怎么这么漂亮?比皇宫里的丫鬟都漂亮,和自己选出来的那些妃子差不多。还是穿着丫鬟的衣服,如果打扮一下,天启皇帝相信这个小丫鬟肯定会非常的漂亮。 见那位少东家一直盯着自己的女儿看,方行的身子就是一颤。这位少东家要是看中了自己的女儿,可怎么是好啊?方家的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也不知道这位少东家为人怎么样! 在天启皇帝上下打量方菲的时候,方菲也在看着这位龙昌号的少东家,可以说方菲对天启皇帝没有一点好感。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站着,就只有他一个人坐着,还一副坦然的样子。就这一项,方菲对天启皇帝就只有一个印象,傲慢无礼! 虽然天启皇帝容貌俊逸,可是对自己一个女孩子如此肆无忌惮的打量,一看就是一个登徒子。总结起来,这位隆昌号的少东家,就是一个不学无术、贪恋美色、仗着权势非为作歹的纨绔子弟! 见那个小丫鬟上完茶也没有出去,他而且还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天启皇帝顿时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情况? 看了一眼方行,天启皇帝还是没有说话,而是对王承恩使了一个眼色。 接到天启皇帝的眼色,王承恩顿时心领神会,笑着对方行说道:“方掌柜,王某有事情和你相商,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颇为尴尬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众人,方行狠狠的瞪了一眼方菲,颇为恼怒的说道:“还不快下去!这里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听了父亲的话,方菲心里一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多停留了。对着方行轻轻的施了一礼,方菲端着茶盘向外面走了出去。只是在出门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天启皇帝一眼。方菲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反正看到那个趾高气昂的少东家,心里就一阵的不舒服。被莫名奇妙就被人敌视的天启皇帝皇帝,心里顿时有些冤枉,自己这是怎么得罪她了?女人果然是莫名其妙的动物。 方行颇为担心的看了一眼那位少东家,自己的女儿不懂事啊!好在这位少东家没生气,看来也是名门之后啊!单单是这份涵养,这份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了的。 见天启皇帝点头,王承恩神色一整,对着方行说道:“我们龙昌号马上就要营业了,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打出名气去。”说着王承恩在怀里拿出一张纸,一边递给方行,一边说道:“这是风月楼的地契和房契,从今以后,风月楼就是我们龙昌号的。我们会派专人过来,将风云楼整修一遍,以后就叫做龙昌楼。这座龙昌楼,就作为龙昌号的驻地,以后就是方掌柜待得地方。” 王承恩说的很随意,可是方行却是一愣,风月楼他自然是听说过。据说着风月楼的关系非常的硬,不过前不久发了人命案子,被朝廷没收充公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自己这位神秘的东家手里,看来这位隆昌号的东家来头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将地契和房契交给方行,王承恩笑着说道:“方掌柜,你一定要记得我们签订的合约,该拿的东家不会少了你,可是这不该拿的,拿了肯定会出事,希望方掌柜的好自为之啊!” “王管家放心,方某以性命担保,一定不会出这种事情!”方行自然能听懂王承恩的话,既然敢把东西给你就不怕你搞鬼。 第二百三十四章商号布局 -- 满意的点了点头,王承恩笑着道:“方掌柜真是人中豪杰,如此的明白事理,这样我们就会少了很多麻烦。”对着外面招了招手,门外便走进了来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方行就是一愣,这位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刚刚出去迎接的时候没有这个人啊!来不及多想,王承恩已经笑着说道:“方掌柜,这位是黄先生,是龙昌商号的账房先生。以后凡是龙昌商号的钱粮,全部都由他掌管,方掌柜有什么用度尽管去找他。不过方掌柜的可以放心,黄账房不会对商号的运作有任何的意见,只是管着钱粮。至于做什么生意,怎么去做生意,全都由方掌柜决定。” 说完之后,王承恩笑着看着黄账房,这位就是辽东督师杨渊府上的黄账房。不过现在已经是东厂的人了,王承恩本来不想用他的,可是和自己选出来的十个账房一比较,其他人都上不了台面。十个人联合起来做的假账,黄账房只是看了一便,就知道哪里是做的假。不愧为二十多年的老账房里,对此道还真是精通。至于忠诚的问题,王承恩一点也不担心,东厂自然有东厂的办法。 听完王承恩的话,方行的心才放下,他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全面的接掌龙昌号。虽然双方有契约,不过换做自己也不会放心,派来自己亲信的账房先生,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过方行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对方不过是管账,只要不干涉自己的经营,其他的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见方行的神色恢复了淡然,王承恩缓缓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方掌柜,我再给你介绍一个人!”说着王承恩有对外面招了招手。 一边的黄掌柜恭敬的站到了一边,身为东厂的一员,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就是一只蚂蚁,而且是被拴上绳子的蚂蚁。除了努力的听话之外,在没有其他的念想了。 随着脚步声外面再次走进来一个人,和黄账房不同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武者的劲装,连鬓络腮的胡子,身材十分的高大,比方行要高出一头半! “这位姓林,名叫林万宽,以后他就是龙昌商号的教头。商号的所有打手、护院全都归林教头统领,暂定一千人!”王承恩指着男子,笑着说道。 屋子里的其他人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方行却吓了一跳,这是要做什么?王承恩说的明白,光打手、护院就养了一千人,这是要做什么啊? 其他人不知道,王承恩却明白,这些人都是从锦衣卫里面选出来的。全是最底层的力士,没有官职在身,不过打架斗殴,对付市井流氓,这些人非常的有一套。这位林万宽可是一位正经八百的锦衣卫千户,在这些人里面自然也夹杂着百户、总旗、把总,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 就说这位林千户,以前只是一个百户,不过确实在陕西的一个偏远地方做百户。领着人杀过马贼,和鞑子打过仗,一身功夫非常的不错,那是真的见过血的。 看着一脸大胡子大的林万宽,方行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他也明白,这就是解决麻烦的。 笑着点了点头,王承恩沉声道:“如果方掌柜的觉得不够,我们还可以在添加!” “够了,够了!”听了王承恩的话,方行连忙挥手示意王承恩,这个真的够了。 看着几个人一眼,王承恩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说一说隆昌号下一步的布局。”王承恩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大推的地契、房契。 “这些是我们隆昌号在京城的所有产业,其中包括酒楼十二家、妓院六家、赌场三家。还有就是丝绸庄六家,瓷器店四家,商铺就只有这些!”王承恩将在里面找出关于商铺的房契,将他交给了站在一边的黄账房。 淡然的笑了笑,王承恩对方行说道:“这些就是我们龙昌号在京城的商铺,以后就需要方掌柜多多的照料。至于每个店里的掌柜,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京城这边的就这样,这就算是龙昌号的底子。至于以后在发展,人事任命就交给方掌柜的。另外每个店里我们都派驻了账房,这些账房全都是归黄账管理的。” 方行此时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话,这可真是大手笔啊!不动则以,一动就吓死人啊!如果这样的商号能够建成,直接就成了京城的第一大商号了! “方掌柜,这生意以后就交给你打理了,先运行一段时间吧!等到稳定了下来,我们在琢磨做点别的生意。从明天开始,这些产业就开始装修,全都换上龙昌商号的牌子。不过那些妓院赌场之类的就不用了,我们在幕后就好了,不然有损我们的名声。”王承恩看着天启皇帝,颇为严肃的说道。 一边的方掌柜都快挺傻了,不过当王承恩说妓院赌场不在龙昌商号的名下时候,顿时就有些急了。所有的商人都知道,只有后台最硬的商家才能够接触这两个行业。如果龙昌商号有这样的产业,肯定能够让人心生畏惧。方行琢磨了一下,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王承恩说了。 缓缓的摇了摇头,王承恩淡然的笑了笑,一脸严肃的说道:“方掌柜,你的想法我自然明白,也知道你是为了商号好,可是这件事情不可以。龙昌号可以在私底下经营,但是绝对不能直接露面,将来东家还要用隆昌号,那样会影响东家的名声。” 现在龙昌号的商铺都是这次辽东案子查抄出来的,被官府充公之后,需要卖到折成现银。天启皇帝就派人去买了下来,当然不是以自己的名义,而是以长公主和信王的名字。私下里还透出了皇后娘家人的意思,总之是若有若无,让人摸不清深浅。一旦这些产业落到龙昌号的名下,自然会引起怀疑,只要一打听,就会吓退一大部分的人。一位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妹妹,一位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弟弟,足以吓退任何势力了。 哪怕是分封在外的王爷,也得要掂量掂量,更不要说别人了。至于那些谏官文臣,只要事情牵扯到王爷之流,立马没了脾气。大明朝的王爷非常的特殊,只要不造反,什么状都白告。哪怕是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杀人害命这样的罪名,到了王爷身上也不过时罚奉、申斥而已。只要参王爷肯定会是一身骚,才没有人会冒这个险呢!打着皇帝的旗号自然不行,可是打着皇弟的旗号,那就是无往而不利。 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年轻公子,方行颇有些无力,这位至始至终也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是高深莫测,还是什么也不懂?不过在方行看来,肯定是前者!毕竟以这次的手笔来看,这位的来头一定不小。 又将具体的细节说一说,王承恩才笑着道:“方掌柜,从明天开始你就该开始忙了,明天上午各个店铺的掌柜的将会齐聚龙昌楼。到时候王某也会去的,至于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方掌柜的了!希望方掌柜的再接再厉!龙昌号就交给你了!” 在和方行客气几句之后,王承恩就将目光转向了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少东家,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我们该回去了!” 天启皇帝此时是百无聊赖,早知道自己就不来了,根本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轻轻的站起身子,走到方行身边的时候,天启皇帝淡然的说道:“方掌柜,好好干吧!不会亏待你的!” 送别了天启皇帝一行人,方行再一次回到了大厅里,坐在椅子上慢慢回忆今天的事情。 “爹,这些人来做什么啊?那位少东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方行的女儿方菲缓步的来到了方行的身边,皱着眉头问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方行一脸无奈的说道:“这段时间一来,爹就像做梦一样,这件事情对方家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或许是我们方家的一个机会也说不定!”方菲见父亲一脸愁容,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看着自己的女儿,方行颇为担心的说道:“今天你实在是不应该出来,那位少东家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以后要小心一点。” “也不知道这位少东家是什么身份,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对我们也不说实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见不得人!”方菲一直对天启皇帝态度不满意,皱着眉头不满意的说道。 “人家目中无人自然有目中无人的道理,至于不信任我们,其实我们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情!”方行看着女儿,笑着说道。相对于方菲,方行的目光非常的老辣,他刚刚下意识的看到了天启皇帝的裤脚。发现在那件长衫下面,是一件黄色的裤子,方行此时都不敢猜测这位少东家的身份。 第二百三十五章徐家集 -- 天启元年,五月二十四,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山东行省,郓城县,徐家集。 徐家集是山东一个非常小的地方,在整个山东省很少有人知道。不过郓城这个地方却是非常的有名,因为一个宋江宋公明。 徐家集虽然地方不大,可是地势却是非常的险要,在半山腰上,上下则是一条河。每逢雨季,山洪暴发,就不要想过来。虽然不知道祖上为什么把庄子建在这里地方,可是也没有人想要搬离这里。在河水的两侧,都是肥沃的土地,这也是徐家集的人愿意留在这里的原因。 整个徐家集的人口并不多,只有几十户人家百十来人。虽然这里地处偏远,可是这里的村名生活的却是很幸福。村子里的人都有一块上好的土地,当然也有没有的土地,那就是村子里唯一的外来户,住在村东头的徐福家。 没有人知道徐福一家人来自哪里,只是知道他们是十年前搬来的,是村子里唯一的一个铁匠徐铁将的远方亲戚。因为大家都姓徐,有看在许老铁匠的面子上,也没有追究这些人的来历。 因为徐福家为人忠厚老实,相处的也算和睦,只是让村子里的人不解的是徐福家也不种地,却非常的富有。可以说是整个村子里最富有的人家,虽然大家都想知道关于徐家的一切,可是却没有人去问。 这一天徐家集的山下来了一伙人,大概四五个人,每个人都骑着马。几个人也没有停留,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徐福家的门口。 一行人顿时引起了徐家的注意力,整个徐家集很少来这样的人,可是自从徐福家搬来之后,就总是有这样的人来回!整个徐家集都在猜测徐福是做什么的,不过徐福只是说在外做买卖,倒也没有让人怀疑。 来到徐福家的门口,一个人走上前去轻轻的敲门,口中轻声的说道:“徐大哥,小弟来看你来了!” 时间不长,里面便响起了脚步声,伴随着木门的响动,两扇木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大眼睛不断的转动,看起来古灵精怪的。 小男孩看到外面人,立马笑着说道:“王叔叔,你上次可是答应谦儿,要给谦儿带礼物,这次带来了吗?如果没有,我就不让你进去!” “怎么会忘了谦儿呢?这是县城里最好的吃的蜜饯,给你!”来人似乎很喜欢这个小孩,在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了小男孩! “还是王叔叔最好,进来吧!”小男孩接过纸包之后,顿时喜笑颜开,把门打开了。 一行人抬腿走进了徐家,走在最后的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才把门关上。几个人也没有耽搁,似乎对这里也很是熟悉,也没用人领着,径直走到了院子后面的一个小房子里。 轻轻的推开门,几个人缓步的走了进去,此时屋子里正站着一个人,背对着门口。这个人脸对着的是一个佛龛,上面有一尊佛像,看的出来是一个米勒。 “你们来了!”站着的人也没有回头,身子都没有动,只是语气淡然的说道。 几个人恭敬的对此人施了一礼,齐声道:“属下参见门主!” 那人依旧背着手,身子也没有动,只是淡淡的问道:“郓城里的事情怎么样了?现在还在追捕本门主吗?” “回禀门主,郓城看起来是风平浪静,可是却是暗流涌动。昨天又有两个香主被抓了,我找了锦衣卫里咱们的人,得知有人来到了郓城。”对着那位门主施了一礼,那人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那位门主依旧声音淡然的问道:“这一点本门主早就猜到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来的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那人略微沉吟了一下,才恭敬的说道:“门主,我们在锦衣卫里面的人级别太低,接触不到上面来的这个人,不过他却得到上面的命令。暗中查访一个叫做徐鸿儒的人,依属下看来,他们就是在找门主,一旦有了线索就有赏银,如果抓到可以官升三级!” 缓缓的转过身,看着站在下面的几个人,徐鸿儒有些无奈的道:“这一点本门主也早就料到了,不过我们已经准备了二十年,预订是要在八月份起事的,可是为为什么现在就被锦衣卫盯上了?我们的保密一项都非常好,二十年了都没有出差错,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本门主已经想了好久了,可是就是没有丝毫的头绪。王堂主,你也算是本门的老人了,一直跟在我身边,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门主,这次的事情十分的蹊跷,属下看来我们之中肯定出了内鬼,不过这个内鬼的级别应该不高。对门内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朝廷此时也是顺藤摸瓜,想要把我们全都拽出来!”王堂主略微沉吟了一下,缓缓的开口道。 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徐鸿儒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道:“我们准备是八月起事,如今不过五月,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前途未卜啊!也不知道等到八月份,还能剩下多少人?” 听了徐鸿儒的话,王堂主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略微沉吟了一下,才缓声道:“门主,属下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轻轻的笑了笑,徐鸿儒沉着脸说道:“王堂主,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可以说情同手足,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无论有什么话,尽管将来!” “门主,虽然我们收兄弟的时候非常的谨慎,也考验了很多次,可是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怕死。锦衣卫手段残忍,兄弟被抓了恐怕很难在放出来。这次被抓的就是两个香主,如果有谁挺不过去,把我们全都供出来,恐怕我们想跑都来不及。所以下属恳请门主,带着家人立刻离开,然后便拉起义旗,振臂一呼!”王堂主见徐鸿儒面色不断的变幻,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 听了王堂主的话,徐鸿儒慢慢的陷入了沉思,许久,神色颇为坚定的说道:“王堂主说的有道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前往天柱山。在那里召集信徒和我们的人,然后扛起义旗!” 徐福一家人都谁也没有告诉,收拾了东西便悄悄的离开了徐家集。 郓城内,锦衣卫衙门内,后宅的刑房。 看着绑在柱子上的两个人,许显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本来抓到人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可是这两个人的骨头倒是挺硬,怎么打都不招。此时刑房里面的味道很刺鼻,熟肉的问道夹杂着血腥味,让人直作呕。 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嘴,许显纯皱着眉头对身边的锦衣卫说道:“弄醒他们!” 等到两个人被冷水泼醒,许显纯淡然的说道:“两位都是硬骨头,好汉子!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折辱你们了,给你们一个痛快。” “狗官,你不得好死!早晚有一天你会死的很惨,比我们还惨!”一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大声的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怨恨,看向许显纯的眼神中全是恨意。 缓步的走到这个人的身前,许显纯淡然的笑了笑,眼中闪着凶光说道:“本来想给你们个痛快,不过既然不想要,那本官也不强求。”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狗官,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另外一个人也是恶狠狠的看着许显纯,声嘶力竭的说道。 虽然这个人语气很硬,可是眼中的那一丝慌乱却出卖了他,看啦这两个人也不简单。 “本官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咒骂本官的人,因为本官会让他们比我更惨。本官生平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助人为乐。既然你们希望我比你们死的还惨,那前提是你们死的一定要够惨,不然我怎么也不会太惨。”许显纯将手帕换了一个方向,神情淡然的说道。 “狗官,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们要是服软,下辈子就不做人!”站在右侧的这个人,依旧是仰着脖子,一脸嘲讽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许显纯轻轻的叹了口气,一脸真诚的说道:“既然如此,本官相信你的话是真的。”说完,许显纯缓缓的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的年轻人招了招手。 看到这个背着药箱子的郎中,那人接着嘲讽的说道:“你让这样一个糟老头子来干什么?他能有什么用啊?” “崂山,我真的希望再看一次你们祖传的手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对着崂山施了一礼,许显纯沉声说道,显然对于崂山,许显纯还是非常的尊重的。 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崂山颇为无奈的说道:“这门手艺已经很多年没用过了,实在是祖传,还望许大人海涵!” “崂山,本官从小的时候,就知道你们家的事情,对于这门技艺,实在是太好奇了!”许显纯在一次对着崂山施了一礼,声音更加的诚恳道。 “许大人,当年先祖为刘瑾行刑的时候,因为少了十七刀,刘瑾就已经死了。这三千六百刀确实难度太大了!”崂山一脸的苦笑,他没想到这个许显纯居然对这个这么好奇。 第二百三十六章凌迟和剥皮 -- 见崂山依旧推脱,许显纯笑着道:“世人都知道凌迟,可是凌迟却也分很多种,世上最严厉的凌迟莫过于三千六百刀。当年刘瑾便是受的这种刑法,而行刑的就是崂先生的先祖。自从听说过这样的刑法之后,本官就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够见识到这种最高级的刑法。” 苦笑着摇了摇头,崂山没有想到这位许显纯许大人居然对这个这么好奇。在大明朝懂得凌迟的人不少,可是能够做到三千刀以上的,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在崂山那口谁也没看过的箱子里,就是老家祖辈传下来的凌迟工具。 不过崂山却打定主意不去做,他这一辈子都没动过这种刑法,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在动手?当年他的父亲就曾说过,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损阴德,对后代都不好。崂山的父亲死的时候就曾有遗命,凡是崂家子孙任何人不得在踏入这个行业。 可是看着许显纯期盼的目光,崂山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许大人,家父临终之前有过遗言,凡是崂家后人不得在踏足此道,希望大人见谅。如果大人真的想看,锦衣卫之中精通此道的人还是有的,可以找别人来!” 听了崂山的话,许显纯缓缓的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爱好,许显纯从小就喜欢刑罚。不过既然崂山不愿意,许显纯也没有什么办法,自己虽然掌锦衣卫南镇抚司,可是还没有能力和骆思恭抗衡。崂山是骆思恭的人,许显纯还没有实力和骆思恭翻脸。 轻轻的叹了口气,骆思恭颇为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本官恐怕会遗憾终身了!至于其他人的凌迟,不看也罢!” 看了一眼崂山,许显纯显得有些落寞,对着身后的几个人招了招手,对其中一个瘦弱的中年人说道:“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要把他们剥皮填草,让本官看看你的手艺。如果这次能让本官满意,以后你们兄弟几人就可以跟着我了。” “是,大人!”中年人话不多,对着许显纯点了点头,一脸恭敬的说道。 听了许显纯的话,站在旁边的崂山就是一愣,剥皮填草也算是一门手艺。皮如果拨不好很难形成一张完整的人皮,更不要说填草了。颇为疑惑的看了几个人一眼,崂山奇怪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谨慎看了一眼许显纯,崂山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离许显纯远一点,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 将两名人贩带到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几个人便在地上开始挖坑,等到挖的差不多了,便将一个人犯放到里面去了。自然是那个比较硬气的人犯,他还在不断的破口大骂。 没有人理会这个人犯,甚至都没人想要把他的嘴堵上,此时所有人都被剥皮这两个字吸引了。虽然太祖的时候总是剥皮填草,可是这些人却都没有见过。 把周边的土从新埋回到坑里,不过只是埋到人犯的肩膀处便停了下来。这个时候那个瘦弱的中年人缓步的走到犯人的身边,从身上拿出一把银质的小刀,看起来异常的锋利。 院子里的人不少,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看着,谁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见那个中年人将犯人的头按住,用银色的刀在犯人的头上轻轻的划了一个十字,顿时鲜血之流。中年人也理会,脸上的神色丝毫不变。 这个时候男人身后又来了三个人,几个人分别蹲在刑犯的四面,每个人抓起一片头皮。顿时人犯惨叫了起来,鲜血四溅,四片头皮顿时被拽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包括久经刑狱的崂山,他知道自己祖传的凌迟非常的残忍,没想到这剥皮和自己差不多啊!甚至有过之而不及。此时也就只有一个人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这个人就是锦衣卫同知许显纯许大人。 最后剩下的那个人,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葫芦,对着四个人撕开的缝隙便开始倒。顿时院子里响起了更为凄厉的惨叫声,很多人此时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掩面。 等到将葫芦里的东西倒完,几个人便向后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在地上挣扎的人犯。 看着退回来的中年人,许显纯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这样就可以了吗?不用在做什么吗?” “大人,可以了!请大人拭目以待。”男子恭敬的施了一礼,颇为肯定的说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犯人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叫的人心里发慌。他的身子不断的摆动,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犯人的头居然开始慢慢的向上。只是出来的只是皮下面的额身躯,整个人都在从皮里面向外爬。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就不是不忍心看了,而是纷纷掩面而走,在一边看着另外一个犯人,早就已经脸色苍白,惊恐万分了。 慢慢蹲下身子,许显纯轻轻的拍了拍人犯的脸,笑着说道:“你要知道,有的时候死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如果你现在说,那还来得及,不然你很快也会像他一样。” 许显纯的话刚说完,那边受刑的人犯已经没有声息,整个身体却没有爬出来,只爬到腰的部分,留下的却是一地血迹。看到这一幕,行刑的五个人全都是垂头丧气,那个瘦弱的中年人来到许显纯的身边,颇为惭愧的说道:“大人,小人无能,没有脸在大人这里任事,小人告辞!” 轻轻的挥了挥手,许显纯淡然的笑了笑,一脸的欣慰的说道:“你们很不错了,以前本官也听说过这种手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没关系,以后跟在本官的身边,有的是机会。” “谢大人!”男子似乎没有想到许显纯会留下他,不过也只是微微一愣,脸上就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缓缓的转过头,许显纯笑着对那名人犯说道:“其实本官真的想再看一次,想得到一张完整的人皮,不知道你能不能成全本官?” 战战兢兢的看着许显纯,剩下的犯人此时已经满脸的恐惧,听了许显纯的话,连忙大声的说道:“大人,我招了!我什么都招了!” 笑眯眯的看着人犯,许显纯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脸上却还是颇为玩味的说道:“说吧!真可惜,看来今天是不到一张完整的人皮了!” “大人,你们要找的那个徐鸿儒的确是我们闻香门的人,他是我们闻香门的门主。我们只是知道徐鸿儒在三十里外的徐家集,化名为徐福。”被许显纯看的发毛,犯人赶忙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许显纯沉着脸说道:“说一说吧!这个闻香门是怎么回事?” “是,大人!闻香门是门主一手建立的,至今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徐鸿儒以前是白莲教的人,至于是什么身份,小的不得而知!”也没用许显纯问,这位连忙将自己的知道全都说了出来。 “你们闻香门是怎么构成的?你的上面是谁?”略微沉吟了一下,许显纯问出了另外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那人低着头想了想,才沉声道:“闻香门的门主有一人,副门主有两人,在下面就是六大堂主。这些人是闻香门最有话语权的人。” “你在闻香门是什么身份?”许显纯心中顿时就是一惊,看来这个二十多年的教派组织,组织很是严密,实力非常的雄厚啊! 似乎是伤口在作痛,那人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半晌才开口说道:“每一位堂主下面都有八个香坛,每个香坛都有一个香主,我和刚刚死去那个人,都是闻香门的香主。” 许显纯再一次被震惊了一把,这些人组织的还真是严密,迟疑了一下,才沉着脸问道:“闻香门是为了什么?你们是否还是和白莲教有关联?” “回大人,徐鸿儒虽然出身白莲教,可是现在已经脱离了,两者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徐鸿儒是想要自己当皇帝,才创立了闻香门,和白莲教不是一路人。”那人再次开口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许显纯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对站在远处的锦衣卫吩咐道:“把人压下去,一定要看好了!”说完,许显纯经目光落到了另外一个亲随的身上,沉声说道:“拿着本官的勘合,到县衙和巡检司,让知县巡检带上人在城门口集合!就说本地有乱党,有人要图谋不轨,本官前来查察,让他们都好好配合!另外,将城内的锦衣卫兄弟也集合起来,准备和本官一起出城。 事到如今,许显纯已经顾不得许多了,骆思恭向他转达了天启皇帝的口谕,一定要抓住这个徐鸿儒。此时有了消息,许显纯自然要第一时间去做,至于闻香门的其他人,只要抓住了徐鸿儒,这些人还想跑吗? 等到许显纯集合人马,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不过因为提前封了城门,到没有出去报信。巡检司出兵一百五十人,县衙五十人,锦衣卫一百人,就这样组成了一支三百人的队伍,向着徐家集而去。不过立功心切的许显纯,显然是要白跑一趟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会盟 -- 将手中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骆思恭,天启皇帝淡然的说道:“骆爱卿,起来吧!这件事情怪不得你,是朕的疏忽,许显纯也尽了力了,谋事在人成是在天吧!” “臣谢陛下!”对着天启皇帝磕了一个人头,骆思恭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对于许显纯没有抓到徐鸿儒,骆思恭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情可谓十分的复杂。 毕竟许显纯是锦衣卫的人,这次办事不利,丢的也是锦衣卫的人。如果只是小事情,搪塞一下,面子上过的去也就可以了。不过这是天启皇帝亲自交办的,而且是抓人的事情,无论是掌管南镇抚司的许显纯,还是都指挥使骆思恭,都没有胆子随便找一个人来顶替。 许显纯没有抓到人,肯定会被魏朝嘲笑一番,不能力压东厂一头,让骆思恭有些失落。另一方面,骆思恭心里又有一点窃喜,如果这许显纯的差事依旧办的很漂亮,骆思恭相信,天启皇帝一定会大加提拔的。说不定就是掌北镇府司,提点诏狱了。 对于天启皇帝要重用许显纯的心思,骆思恭一直都明白,陈洪也给过指点。一来骆思恭不愿意成为许显纯,二来他也不愿意离开现在的位置,这让骆思恭很是纠结。 看着骆思恭不断变幻的眼色,天启皇帝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不过天启皇帝自然不会说出来。就在天启皇帝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王承恩忽然从外面小跑着走了进来。面带喜色的来到天启皇帝身边,在天启皇帝耳边小说的说道:“陛下,大喜啊!太医刚刚去看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喜了!” 听了王承恩的话,天启皇帝就是一愣,接着便有些怪异,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沉声道:“你先回去吧!告诉许显纯,这次的事情朕不怪他,暂时也不要让他回来了,在那边给朕好好的查!”说完天启皇帝也没搭理贺世贤,抬腿就离开了。 早上张皇后说身体不舒服,天启皇帝就传令了太医,没想到居然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答案。缓步的走进坤宁宫,天启皇帝的神色颇为急切,当看到张皇后的身影时,天启皇帝顿时心神一松。 “陛下!”见到天启皇帝走了进来,张皇后连忙躬身施礼,一脸笑容的说道。 看着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张皇后,天启皇帝的神色颇为复杂,张皇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天启皇帝自然是高兴。可是张皇后不过十六岁啊!十六岁就生孩子实在是太危险了,况且天启皇帝对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实在是没有信心,一旦有了什么事情,恐怕就是一尸两命。 天启皇帝真在想着,神态之间便不由的露了出来,一边的张皇后则是有些不解,难道自己怀孕了皇上不高兴?拉着天启皇帝的胳膊,张皇后笑着说道:“怎么了陛下?有什么烦心事吗?” 看到张皇后担心的眼神,天启皇帝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自然不会把心中所想说出来。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故作深沉的说道:“宝珠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好好安胎的,十个月之久啊!慢慢长夜,这以后可怎么过啊?”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张皇后知道天启皇帝不想和自己说,也就没有强求。张皇后装作相信了天启皇帝的话,笑着说道:“宫里这么多女人,陛下想要谁不行啊?陛下自从大婚之后,在妾身这里居多。虽然知道这是陛下的宠爱,可是身为皇后,妾身却知道这是不应该的。正好陛下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几位妹妹好好的温存一下!” 身后捏了捏张皇后的鼻子,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朕现在怀疑是不是有人贿赂了月老,才把你送到朕的身边来的。” 对于天启皇帝对自己的宠爱,张皇后自然是明白,不过作为皇后,一定要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不然月满则亏啊!狡猾的笑了笑,张皇后将头靠在天启皇帝的肩膀上,笑着说道:“陛下,其实妾身也希望多了陛下在一起,以前就知道这样不好,可是还是忍不住。现在妾身有了身孕,是不能伺候陛下了。一旦臣妾为陛下生下皇子,在这皇宫里皇后的地位就不可撼动,那个时候妾身就不缠着陛下了!” 听着张皇后表白的话语,天启皇帝的心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多了有些愧疚。这就是看起来风光的皇后,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还有这么多的顾虑。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将张皇后搂在怀里,语气低沉的说道:“宝珠,朕这一生有你这样的皇后,朕心满意足了!此生朕对不住宝珠,希望来生我们能够做一对普通的夫妻,相扶相守,白头偕老!” 用力的抱住天启皇帝的腰,张皇后颇为感动的说道:“陛下,妾身现在觉的非常的幸福,陛下对妾身宠爱有加。有了陛下这番话,妾身就算为陛下死了,也是死而无憾了!” 用力的搂了搂怀里的张皇后,天启皇帝佯装生气的说道:“这一生我们也要相扶相守,白头偕老!” “妾身愿意永远陪着陛下!”张皇后见天启皇帝说的恳切,知道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心中顿时大为感动,颇为动情的说道。 天启皇帝和张皇后你侬我侬的时候,蒙古草原上却在进行着一件大事情。无数的台吉还有十几个部落的诺颜,此时全都聚集到了科尔沁部,准备召开一个盛大的会议,也可以说举行一次盛大的会盟,只是很多被邀请来的人全都是稀里糊涂。在这蒙古草原上,科尔沁部和察哈尔部都是强大的存在,自然没有人会不给科尔沁面子,接受邀请的全都来。甚至很多没有接到邀请的部落也都来了,毕竟科尔沁放出的风是为了解决食物问题才举行的会盟。 在这个就快饿死人的时候,没有人会计较太多,毕竟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科尔沁部奥巴诺颜的帐篷里,努尔哈赤正在和奥巴诺颜进行着一场谈话。 “天命汗,既然这件事情是天命汗提出来的,科尔沁部落自然没有什么好说。至于联姻的事情,自然也没有问题,等到这次的战争结束,或者在等一两年,大玉儿长大之后,在成婚!”奥巴诺颜笑着看着努尔哈赤,语气谦卑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努尔哈赤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们也该出去了,会盟就要开始了!” 就在两个人谈话的时候,在不远的帐篷外面,多尔衮正和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一起。 “我将来的男人,一定要是草原上最厉害的勇士,不然我是不会嫁给他的!”小姑娘笑着看着多尔衮,语气坚定的说道。 “你放心,这次我就要去打仗了,我肯定能够拿到巴图鲁的称号。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草原上最厉害的勇士,到时候你就嫁给我!”多尔衮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认真的说道。 少女高兴的笑了笑,在怀里拿出一个布囊,颇为高兴的说道:“只要你成了草原上的勇士,我就嫁给你,这个是我的信物你一定要收好!” 接过布囊,多尔衮笑着说道:“大玉儿,你放心,我一定回来娶你的。 听到不远处的响声,窦尔滚笑着收到:“走,咱们去看看!”不由分说,天启皇帝就拉着大玉儿向着远处跑了过去。 根据《明史》记载,这是一次规模空前的会盟,整个漠南蒙古除了林丹哈的察哈尔部以外,全都参与了这次会盟。其中包括科尔沁部、扎鲁特部、还有内卡尔喀五部这样的大部落,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小部落。建奴的首领努尔哈赤,带着自己的儿子与奥巴为首的诸为诺颜和台吉刑白马乌牛盟誓。誓词曰:“满洲、科尔沁、扎鲁特、内喀尔喀五部(此处省略若干小部落),愤察哈尔侮慢,是用缔结盟好,昭告天地。今后满洲若惑于察哈尔诈谋,受其馈赠,不予闻蒙古诸部,先与之合,天地降之罪,殃及其身,如此血,如此骨,如此土,俾坠厥命。若蒙古诸部惑于察哈尔诈谋馈赠,不予闻满洲,先与之合,降罚亦如之。” 后世的很多人都对着这次的会盟都有着深刻的认识,他为大金和蒙古开启了新的篇章,正是开始了大明北方民族之间的联合。 会盟结束之后,这些部落花费了十五天的时间集结部队,总共集结了十三万骑兵。其中满洲八旗六万人,蒙古骑兵七万人,努尔哈赤此时可谓意气风发。他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这次一定要成功。虽然大金已经在五年前立国了,可是却依旧没有一个国家的样子,不过努尔哈赤相信,只要这次能够打赢,大金国就一定能恢复祖辈的荣光。在他的心里,其实一直有一个梦想,为什么蒙古人能够建立大元朝?我们大金为什么就不可以?这让努尔哈赤的心里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传国玉玺。 第二百三十八章造反了 -- 天启元年,五月二十八日,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将手中的折报放下,天启皇帝轻轻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可是总有其规律,有时事情就算自己想要改变,也无力去做。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天启皇帝再一次拿起了奏折,从头看了起来。 天启皇帝手上的奏折正是山东巡抚赵彦上的,天启皇帝准备悄无声息消弭叛乱的计划彻底的失败了。奏折上的非常清楚的记着:五月二十九日,闻香门门主徐鸿儒在山东郓城和钜野之间的梁家楼宣布造反。当天聚集叛军两万人,叛军进攻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郓城。 当夜郓城县令陈方与驻守在郓城县的把总张飞率领两千官军死守郓城,黄昏时分,叛军进攻郓城。官军力战不退,叛军进攻郓城两个时辰没有破城,顿时官军士气大增,叛军士气受阻。 在这关键的时候,郓城内的叛军内应趁官军松懈之际,袭杀驻守在城门处的官军。经过激战,深重数十创伤,郓城把总张力战而死。郓城知县有郓城城头跳下,以身殉国。 对于这份奏折,天启皇帝知道这里面有刻意渲染的成分,可是郓城知县和把总两个人死了却是真的。在这个时候,天启皇帝自然不会派人去核查这件事情,只要是死了那就是为国捐躯了。 反叛刚刚开始,后面还有更重要的平叛,这个时候有这样的臣子,自然要大加宣扬。无论是不是真的,现在都不是追究的时候。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褒扬、奖赏,为以后的人树立榜样。 考虑好了这件事情,天启皇帝接着往下看,奏折上写道:“郓城失守之后,叛军未做停留直接奔向钜野,经过昼夜激战,钜野内应袭城,钜野也被叛军占领。钜野知县陈林亮,面朝京师,挥剑自刎。钜野把总吴芳亮,死战不退,力战而亡。” 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再一次将手里的奏折放下,沉着脸静静的思索。两座县城被占领,两座县城的军事主官和知县全都死了。天启皇帝相信这几个人也不想死,可是也没有办法。看到叛军的规模,他们就知道这些人迟早要被朝廷剿灭,投降他们不但会牵连族人,而且以后死的会更难看。可是如果此时战死,那就是为国进忠,不但能够名留青史,还能够泽被后人。这样的选择,除了傻子是个人都知道怎么做。 静静的想了想,天启皇帝微微皱起了眉头,沉着脸对一边的王承恩说道:“去把骆思恭给朕找来,然后派人传旨,召集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各部郎官议事。” 王承恩走后,天启皇帝不住的敲打着桌面,静静的沉思。叛乱被平定那是早晚的事情,怎么样才能在这次叛乱里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才是天启皇帝想要的。 时间不长,骆思恭便走了进来,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骆思恭虽然和许显纯不对付,可是对于许显纯的能力还是认同的,这次山东的事情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自从上次许显纯的密报之后,骆思恭就知道事情恐怕要糟。刚刚收到山东的密报,就是天启皇帝不找自己,骆思恭也要来进宫见天启皇帝。 轻轻的撩起衣服,骆思恭跪在地上说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缓缓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淡然的说道:“起来吧!爱卿的脸色不怎么好?怎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陛下,山东出事了。”骆思恭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沉声道:“锦衣卫同知许显纯办事不力,乃是臣督导不力,请陛下治罪!”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声音柔和的说道:“起来吧!这次的事情是朕有些强人所难了。许爱卿尽力为朕办事,上次朕已经说过了,无过有功。” 将手里的奏折扔给骆思恭,天启皇帝淡然的说道:“爱卿,这是山东巡抚孙彦上的奏折,你看看吧!”等到骆思恭看完,天启皇帝接着道:“朕很好奇,为何这次锦衣卫的消息来的这么慢?许爱卿不是在山东吗?怎么没有将消息报上来?” “陛下,这是山东的锦衣卫上的密折,请陛下过目!”将手里的奏折举过头顶,骆思恭一脸恭敬的说道。 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奏折,天启皇帝缓缓的打开,慢慢的看了起来。等到看完这份密折,天启皇帝终于知道为什么许显纯没有消息传来了。密折上写的很清楚,许显纯带着由官军和锦衣卫组成的杂牌军去抓人了,抓的就是在这次叛乱的领导者,闻香门门主徐鸿儒。可是这一行人却像消失了一样,出了郓城就在也没有了踪影,直到郓城被攻破也没有这一行人的消息。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颇为无奈的说道:“许爱卿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这件事情先保密,等到叛乱平息了以后再说。” “是,陛下!臣遵旨。”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骆思恭沉声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现在更加的喜欢骆思恭了,对自己忠心,无论自己说什么或者让他做什么,不问原因、不打折扣全都照办。对于这样的下属,天启皇帝自然是非常的喜欢,最重要的是骆思恭有能力。整个锦衣卫在他的手里,如臂使指,非常的稳妥,这也是天启皇帝器重骆思恭最重要的原因。 “陛下,大人们已经来了,是不是让他们进来?”挥手示意小太监离开,王承恩才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骆爱卿,你去吧!山东的事情不必过分自责,这不是你的责任!” “是,臣多谢陛下宽宥,臣告辞!”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骆思恭感激涕零的说道。 等到骆思恭离开,天启皇帝对一边的王承恩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时间不长,外面等待着的大臣全都走了进来,等到所有人都站好,天启皇帝将山东巡孙彦的奏折交给了王承恩,淡然的说道:“念!” 王承恩接过奏折,缓缓的读了起来,听到奏折里面的内容,下面的人全都愣住了。这封奏折是八百里加急,直接上呈到天启皇帝手里,没有任何人看过,此时听到山东居然有人造反,甚至已经到了攻城杀官的地步了。 奏折读完了,大殿里面陷入了安静,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看着下面的人,天启皇帝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沉声道:“众位爱卿,事已至此,有何良策?” 在场的大臣互相看了一眼,这些人心里明白,都这个时候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派兵进剿。只是朝廷需要定下一个主基调,是以剿灭为主,还是以招抚为主。每一次出兵平定叛乱,这个都是重要的问题。只要把这个问题解决了,那接下来就是派人了。 “陛下,臣以为徐鸿儒利用邪教之流,蛊惑人心,实乃罪大恶极,应明正典刑。此贼公然造反,实乃该杀之人,臣请陛下派兵进剿,平定叛乱。”就在所有人都在琢磨天启皇帝的想法时,一位大臣却站了出来,正是新任的兵部尚书熊文灿。 看着一脸正气的熊文灿,大殿里的大臣目光都不一样,有的是鄙视,有的是钦佩,有的则是后悔。所有人都知道派人平叛那是一定的事情,也就没有站出来,没想到一时疏忽,居然让他熊文灿钻了空子。 天启皇帝看着下面的大臣,心中也不知道是因该笑还是应该生气,这些人就是改不了这好斗的毛病。天启皇帝也知道熊文灿说的是废话,可是却不能当废话处理,只好沉声问道:“众位爱卿觉得呢?” “回陛下,臣觉得熊大人说的非常有道理,对这些图谋不轨之徒,一定要严加整肃。臣推举兵部尚书熊文灿熊大人,熊大人曾经打过倭寇、知兵事,又是第一个主张派兵进剿之人,臣力主熊大人出任督师,主持平叛事宜。”听到天启皇帝的问话,立刻就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人正是户部尚书吴亮嗣。 大殿里的人再一次面面相觑,就算是熊文灿耍了个小聪明,也部至于直接举荐他去平叛啊!有些人似乎觉得风头有些不对,心里打定主意,这件事情自己一句话也不说。 天启皇帝略微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熊文灿,缓缓的点了点头,对于熊文灿的能力,天启皇帝充分信任。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刘一璟,天启皇帝沉声问道:“刘爱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见天启皇帝问自己,刘一璟知道自己应该说话了,沉吟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派兵剿灭叛乱,本就无可厚非,那择选督师也就理所应该。熊大人论资历、轮管制、论能力都是不二人选,臣觉得熊大人合适。” 站在一边的熊文灿已经愣住了,心里痛恨自己,真不应该耍这个小聪明。现在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分兵 -- 汃_ 澪_電_孒_書_ω_ ω_ W_.T_Χ_t_8_○. ξ_Α 轻轻的勒住马的缰绳,皇太极轻轻的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来。看了看天色,皇太极沉着脸说道:“扎营把!” 等到一切都安顿了下来,皇太极将和自己一起来的两个人找来了。等到两个人都到了,皇太极沉声说道:“这个时候,我也就不客气了,咱们直奔主题。” 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莽古斯笑着说道:“这次出来,我们全都听你的,我们都知道四贝勒的威名,自然不会做出干涉的举动。” 另一个来自扎鲁特部的台吉桑噶也说道:“这个是自然,我们都听从你的吩咐,肯定没有问题。” 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太极对这两个人的态度非常的满意,这次出兵为了联合蒙古诸部,派人袭扰大明朝腹地也带着科尔沁部和扎鲁特部的人。为了保障皇太极的安全,努尔哈赤把自己最精锐的正黄旗给力皇太极,一万人马顶得上两万精骑。而扎鲁特部和科尔沁部也不甘示弱,莽古斯带领着的也是科尔沁部最精锐的的部队,扎鲁特部的桑噶台吉带来的自然也是最精锐的部队。 略微沉吟了一下,皇太极一脸浓重的说道:“父汗这次没有制定任何的进攻计划,任由我等放手是为,所以在攻打明朝之前,我们一定要制定一个详尽的策略。” 桑噶台吉和莽古斯台吉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时摇了摇头,莽古斯一脸无奈的说道:“四贝勒,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我就实话是说了。冲锋陷阵我和桑噶当人不让,可是这制定什么计划,我们两个就不说了。” 一边的桑噶也苦笑着说道:“四贝勒,我们都知道你有勇有谋,既然只有我们三个人,贝勒爷就直说吧!我和莽古斯照办就是了,绝对没有怨言!” 皇太极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两个人还是比较上道的,自己本来也没指望这两个人有什么好主意。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皇太极颇为为难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把自己的想法说说,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的地方,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贝勒请讲!”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事说道。 在后面拿出一张地图,皇太极沉声道:“这次我们有三万精兵,都是我们最精锐的骑兵,所以这次的进攻讲究的就只有你一个字,那就是快!我们一定要充分发挥这样的优势,千万不可以被明军的缠上,也不可恋战,一旦被明军合围,我们就有可能在也回不来了!” 俩个人听了皇太极的,同时点了头,显然他们也觉的皇太极说的有道理。 见两个人认同自己的说法,皇太极沉声道:“我们这次是袭扰大明,目的是大明朝的京师,我们一定要做出快速袭击大明朝京师的样子。这样才能吸引辽东的明军回援,可是有一点,一旦辽东军队回援,我们就得跑。所以在进攻的时候,我们一定要为撤退扫清道路,不然就算我们成功了,我们可能也回不来了。” 两个人再一次点了点头,他们两个都希望这次能抢到一些好东西,谁也不想死在大明朝啊! “四贝勒,我们两个都不懂这些,也不用和我们解释这么多。有什么想法,该怎么打,你就说吧!我们两个按照你说的去做,一定不打一点折扣!”莽古斯苦笑着摸着鼻子,皇太极说的这些东西,他是一头雾水,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没听明白。 微微一顿,皇太极苦笑着摇了摇头,想想也是,自己和这两个人说这些做什么啊?略微沉吟了一下,皇太极指着地图,沉声道:“我这次的进兵的计划是兵分三路,一攻大安口,一攻红山口,一攻龙井关,最后三路人马会攻遵化!这样我们的后路就出来了。在攻下遵化之后,我们的目标就是蓟州,只要我们兵困蓟州,辽东的军队就一定会回援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莽古斯说道:“好,就这么办!我带着人进攻龙井关,桑噶带领人进攻红山口,贝勒爷带人进攻大安口。明天一早,我们兵分三路速度一定要快,直接拿下三个关口,会攻遵化。” “好,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那就各自回去准备,这次的事情十分的机密,我希望就只要我们三个人知道。两位一定要谨记在心,切不可掉以轻心。我们即将深入大明朝腹地,稍有不慎我们就在也回不来了,两位一定要谨慎啊!”皇太极对于两支队伍的战斗力并不担心,都是各部的精锐,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对于这两个人,皇太极并不是十分的放心,不然也不会再三的叮嘱了。 “贝勒爷放心,我们一定小心!”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着说道。 等到两个人离开了,皇太极才轻轻的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道:“希望这次能一切顺利,不要出任何差错啊!” 皇太极这里已经整装待发了,蒙古草原上一支人马也在前进,不过和皇太极不同,这些人看起来似乎并不着急,只是慢慢的向前走。 打马来到多尔衮的身边,多铎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二哥,为什么不快点走?也好早点赶到广宁城。” 轻轻的摇了摇头,多尔衮笑着说道:“为什么要快点赶到广宁?我们要等到明朝的军队从广宁过去,在去攻打广宁,那会省下不少力气的!” “可是二哥,我们攻打广宁的目的不就是牵制明军吗?你怎么知道明军一定会回援?如果他们攻打铁岭和开原,那岂不是糟糕了!”多铎看着多尔衮,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 “明军一定会回援的,他们不会去攻打开源和铁岭的,其实无论是留下的那两万八旗子弟,还是我们这次带来攻打广宁的一万骑兵,其实都是多此一举!”神秘的笑了笑,多尔衮颇为高深的说道。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多铎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不解的问道:“二哥,你怎么这么有把握?难道不怕他们围魏救赵?如果明军收复了开源和铁岭,那可怎么办?” 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多尔衮笑着说道:“多铎,好吧!我就和你说说。大明朝的肯定会回援北京城,因为那里是北京城。就算辽东的将领打下了铁岭,打下来开原,有什么意义?一旦北京城有了闪失,谁敢承担这个责任?大明朝的人都不是傻子,没人会冒这个险的,这是其一。其二,如果此时不去救援京城,无论辽东的将领打下了哪里,哪怕就是打下了赫图阿拉,恐怕也会被大明朝的皇帝杀掉。就算不杀掉,恐怕也要回家抱孩子去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多铎,多尔衮沉着脸说道:“你要好好的记住,不要从我们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要学会站在对手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在大明朝最大的罪过是什么?可能没人说的清,或者是谋反,或者是大逆不道。可是最大的功劳是什么却说得清,那就是救驾!我们攻入大明朝的腹地,眼看就要兵临北京城下,这样的大功劳谁都想要,这就是其三。” 见多铎若有所思,多尔衮笑着说道:“这其四,大明朝讲究的是守土有责,御敌于国门之外。如果我们突入大明朝的腹地,那么辽东的官员就脱不了干系,虽然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是戴罪之身了。如果不能将我们赶出去,立一点功劳,那辽东的这些人恐怕就会受到大明朝皇帝的惩处。相信我,他们会迫不及待的想立功。只要进京救驾,无论有没有救驾,可是因为这个名声,大明的皇帝就不会追究了。有了这几点,我可以断定,大明朝辽东的军队肯定会回援北京城。多读书是没有错,可是不能读成书呆子,要活学活用。围魏救赵,虽然是一条上好的计策,是你围的东西一定要比你救下的便宜或者等价,才有肯能成功。我们的铁岭、开源,哪怕是赫图阿拉也比不上大明朝的京城。只要能攻破北京城,大明朝就是气数已尽了!不要说这几座城池了,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对着多尔衮施了一礼,多铎苦笑着逃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额娘说过,我们三兄弟里面,大哥阿济格是最守规矩的一个人,为人也有些古板。我虽然聪明有余,可是机敏不足。以前心里还不舒服,现在看来二哥确实比我强多了,小弟佩服!” 轻轻的拍了拍多铎的肩膀,多尔衮沉着脸说道:‘我们三兄弟不能总这样,人要奋斗,要进取啊!” “是,二哥!弟弟谨记教诲。只是弟弟不明白,二哥为什知道这样的事情,却不禀告父汗?相信父汗知道了一定会重赏二哥的。”多铎有些不解的看着多尔衮,颇为不解的问道。 拍了一下多铎的脑袋,多尔衮又好气有好笑的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我生的太聪明了,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第二百四十章真正的计划 --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多铎有些无奈的说道:“额娘都说过,我们兄弟三人,最勇武的是大哥阿济格,最聪明的是二哥你,至于小弟我就是那最不中用的一个。” 听了多铎的话,多尔衮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额娘居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看到多铎似乎有些颓废,多尔衮笑着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最大优点在于平衡,兼具了大哥的勇武和我的智慧。我们兄弟三个里面就属于最平衡,无论放到哪里都可以。” 虽然知道二哥是安慰自己,可是多铎还是觉得心里好受很多,想了想,多铎再次开口问道:“二哥,那你为什么不禀告父皇?” 轻轻的叹了口气,多尔衮沉着脸说道:“父汗的年岁已经不小了,你我兄弟却还小,一旦父皇有什么意外,我们该怎么办?四大贝勒里面莽古尔泰没了一条胳膊,阿敏炸死了,这样四大贝勒已经没有两个。只剩下代善和皇太极,这两个人无论谁继承汗位,我们三兄弟的地位都很微妙。” “二哥,难道你想继承汗位?可是这和这次的攻打广宁城又有什么关系呢?”多铎看着自己的二哥,虽然二哥的年纪也不大,可是多铎在多尔衮的身上却看到了和父皇一样的眼神。 缓缓的摇了摇头,多尔衮沉声道:“无论将来有没有机会继承汗位,我们三兄弟也要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在大金永远都是靠实力说话的。” 对于这一点,多铎认识也是颇深,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马,多铎迟疑着说道:“我们兄弟已经有了一旗人马了,大哥那里也有一旗,这样还不够吗?” 再一次叹了口气,多尔衮苦笑着说道:“我们兄弟三人虽然有两旗人马,那是因为父汗还在的原因,一旦父汗有了什么闪失,凭我们几个人的声望很难掌控这两旗人马。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努力提高我们的声望,不论是以后竞争汗位,或者是退而自保都有资本。” 略微沉吟了一下,多铎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能理解二哥的担心,也能理解二哥的做法。只是多铎还是没有弄明白,这和攻打广宁有什么联系吗?看了一眼多尔衮,多铎无奈的问道:“二哥,你说说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要在卖关子了!” 看着多铎着急的样子,多尔衮笑着说道:“那好吧!我就给你讲一讲!既然知道了辽东的明军肯定会去救援北京城,那么为什么还要我们来攻打广宁牵着辽东的明军呢?看起来是个多此一举的攻击,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要知道广宁可是有不少粮草军需的,我们这次的战争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我们需要的就是粮草军需。牵制辽东的大明朝军队是其次,劫掠才是我们的目的。可是这件事情如果说出去,蒙古诸部肯定想分一杯羹,这个是不可以的。” 见多铎点头,多尔衮一脸严肃的说道:“不过光是广宁一地的粮草军需也不能解决太大的问题,我们需要更多的粮草。皇太极突入大明朝腹地,讲究的是一个快,而我们讲究的却是时机。在大明朝的军队救援北京城之后,我们一战攻下广宁,做出要进攻左屯的样子。其实我们不能占据广宁,察哈尔部的林丹汗之所以能够在广宁分一杯羹,是大明朝希望联合察哈尔部牵制我们。可是如果我们占据了广宁,就等于切断了辽东明军和三海关以内大明朝的联系,他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他们一定会来夺回广宁。” “二哥,我们如此费力的从察哈尔部林丹汗那里抢下广宁,最后却要还给大明朝,除了一点军需和粮草我们什么都得不到。如果是这样,我们还是别打了!”听着多尔衮的话,多铎有些不忿的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多尔衮沉声说道:“领兵者,戒骄戒躁,方能不乱了方寸。听我把话说完,在发表言论不迟!” “是,二哥!”多铎对于多尔衮还是有些畏惧的,听到多尔衮的话,在马上正了正身子,沉声说道。 “我们拿下广宁,辽东的明军肯定会来争夺,可是辽东已经派人去增援北京城了,再派人增援广宁,那么沈阳就不会留下多少人。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沈阳现在只有四万守军,两次抽调之后,还能有多少?只要增援广宁的人一出来,我们在铁岭那里的两万精骑,就会直扑沈阳前卫。拿下沈阳前卫之后,直接进攻沈阳中卫,这样就对沈阳形成了合围之势。”多尔衮看着多铎,意味深长的说道。 皱着没有想了想,多铎颇为不解的问道:“铁岭那里有两万骑兵,就算是抽调人马也很难攻下沈阳城啊?” “谁说要攻下沈阳城了,那不过是一个假象。如果林丹汗出兵来袭击我们,正好中了我们的圈套,可是他不来怎么办?我们不是白忙了吗?我们又不能去察哈尔部进攻,那样根本就没有胜算,所以要有两手准备。一旦察哈尔部的林丹汗不来,父汗就带着人直取沈阳,和在沈阳附近的领兵的大哥会合,然后会攻沈阳。经过两次抽调人马,沈阳城就没有那么多人了,我们和蒙古诸部却有十几万大军,就算是用人填,也能把沈阳拿下来。只要沈阳拿下来,那么整个辽东就是我们的了。就算没有剿灭林丹汗,我们的粮草军需也全都解决了,到时候整个辽东就都是我们大金的天下了!”多尔衮目光灼灼的看着远方,一脸兴奋的说道。 看着自己的二哥,多铎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些是父汗和你说的吗?” “当然不是,这是我猜测的,不过应该就是这样,这才是父汗这正的计划。我觉得父汗还是不希望林丹汗来的,上次沈阳之战的失败,父汗是想要洗刷耻辱。自从骑兵以来,父汗就没有战败过,沈阳之败让他刻骨铭心,怎么可能怎么容易就过去?”多尔衮的语气十分的笃定,沉着脸说道。 多铎再一次觉得自己和二哥相差太远,这些东西就算打破自己的头,自己也想不到啊!不由敬佩的说道:“二哥,真是英明,看来这次的头功是跑不掉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多尔衮颇为无奈的说道:“这话就是你我兄弟之间说一说,不要对其他人讲。聪明人可不止我一个,大贝勒代善跟在父皇的身边,无论和谁打,只要战场上有功劳,他的功绩少不了。毕竟按照汉人的规矩,他才是捍卫的不二人选,所以他希望稳妥。即便是看出了父汗的想法,他也是不会说的!” “除了他还有别人吗?”多铎也知道多尔衮说的有道理,现在父汗的这几个儿子,确实是代善最具优势。 “当然还有,这个人就是皇太极,他知道自己的资历、威望都不如代善,所以才选了突入大明腹地的这个差事。要知道这次战争的成败,全都寄托在进攻北京上面,如果出了差错,皇太极恐怕就会因此而倒霉了!可是一旦成功了,这次的首功就是皇太极的了,别人想抢一抢不动。”多尔衮一脸阴沉的看着白京城的方向,表情逐渐由阴沉变成了笑脸。 听完多尔衮的话,多铎的眼神开始慢慢的变了,自己的这位二哥真是有能耐。沉吟了一下,多铎一脸苦笑着说道:“我就没有这样的能力,二哥真是异于常人啊!” “这次我们兄弟攻下广宁城,大哥拿下沈阳前卫和中卫,这样沈阳城就被我们包围了。等到父皇一来,沈阳城就能拿下拉来,那个时候我们的功劳虽然不如皇太极,可是也是非常的功劳。我们不但能够获得父汗的奖赏,也能树立起我们自己的威信,我们三兄弟就能在八旗子弟之中立足了。”多尔衮此时说起话来是信心十足,一脸的肯定。 略微沉吟了一下,多铎有些迟疑的问道:“二哥,如果林丹汗来了,我们就没有办法攻打沈阳城了,我们的功劳不就小了吗?” 笑着看着多铎,多尔衮颇为高兴的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坚守广宁就失去了意义,只要抢完东西我们就走。我们可是绕道林丹汗的后面去,在两军交战的时候,给他一下。没准我们能够活捉林丹汗呢!那个时候选择的余地就多了,想要功劳还不简单吗?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无论怎么打,打哪边,重中之重都是皇太极的那支人马,只有他们打得好,我们这里才能轻松一点。” 淡然的笑了笑,多铎颇为玩味的说道:“二哥,如果换做你带人突入大明朝的腹地,你有信心吗?” “当然了,我一定能做到最好!”多尔衮有些迟疑的看着多铎,一脸信心的说道。 更加玩味的看着多尔衮,多铎笑着说道:“那二哥自比皇太极如何?” 看到多铎的样子,皇太极在也没有说出话来,如果不是怕他摔坏了,多尔衮一定把他踹到马下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叛乱起 -- 将由熊文灿督师山东的策略定下来之后,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天启皇帝的身上。毕竟山东距离京师不远,现在叛军已经有两三万人了,如果在继续发展下去,很可能会威胁到京师的。 “陛下,臣有本奏!”大殿里虽然陷入了安静,可是不久便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正是户部尚书吴亮嗣。 大殿里的人目光再次集中,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说话,就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淡然的说道:“爱卿有什么话就说吧!”实际上天启皇帝对于这次的叛乱,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明末的叛乱众多,这次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情。真正的历史上很短的时间内就平定了,甚至还没有奢崇明和安邦彦的反叛来的厉害。 “陛下,现在已经是五月了,大部分的地区的春耕都已经结束了,接下里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防汛了。这次叛乱的是山东,两淮之地是黄河决口的重灾区,每年都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在有两个月,黄河的汛期就要到了,如果不能再两个月内平定叛乱,一旦黄河决口,事情恐怕会难以收拾。”对着天启皇帝是施了一礼,吴亮嗣恭敬的说道。 听了吴亮嗣的话,大殿里面的人再一次面面相觑,没有人会说吴亮嗣杞人忧天,一旦黄河真的决口,会产生什么后果谁也不敢说。黄河决口,百姓受灾,灾民流离失所,叛军就找到了兵员。 天启皇帝也是微微一愣,不过他明白,现在的黄河入海口距离叛乱的地方还有些远。可是如果叛军向南打,可就是两淮了,不用等到汛期现在掘开黄河的大堤,也会使两淮大乱。 山东自古民风彪悍,唐朝时有瓦岗山起义,宋代有水泊梁山,一直就没有安定过。如果真的是吴亮嗣说的那样,那事情真的就麻烦了。沉思了一下,天启皇帝对身边的王承恩道:“着内阁传旨,加封魏国公为平叛大都督,从南京发兵,进击山东叛军。此次进军,应由徐州府方向进入,不得有误!” 无论这个猜想会不会成为现实,天启皇**不能他成为现实,一旦黄河决口,两淮被淹,那就是大事情。要知道两淮一直都是大明朝的命脉,那里是全国的盐产地,一旦那里出了问题那才是大问题。况且天启皇帝心里有另外一个担心,一旦叛军攻入两淮,那里可全都是盐商,都是有钱人。如果抢了这些人,那叛军可就有了壮大自己的钱财了。在天启皇帝心里,那可是自己的钱,谁也不能动! “是,陛下!”王承恩恭敬的答道。 内阁大学士此时也都在在场,对于天启皇帝的决策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魏国公镇守南京,兵精粮足,这个时候不出力还要什么时候出力啊! 回想了一下山东的地形,天启皇帝又接着说道:“传旨孙承宗,让其整顿蓟州人马,向南出兵镇压叛乱。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大殿里的人都听着天启皇帝在传旨,没有一个人说话,其实也没有人太将这个当回事。有南北两路大军夹击,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孙承宗,另一个是世代功勋的魏国公,这股叛军蹦达不了几天。 站在下边的熊文灿却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两路人马,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所不定自己这边还没有动作,那边就已经将叛乱平息了。 “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求见!”外面站岗的锦衣卫忽然走了进来,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之后,大声的说道。 听到骆思恭的名字,天启皇帝就是一愣,这个人不是刚走了,怎么又回来了?不过天启皇帝可不认为骆思恭会无理取闹,这个在干什么骆思恭是知道的,既然这个时候来,恐怕就是有大事情了。 “让他进来吧!”想了想,天启皇帝还是决定问一问,面无表情的说道。 时间不长,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骆思恭快步的走了进来,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骆思恭的时候,天启皇帝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骆思恭的表情实在是太难看了。没有过多的耽搁,天启皇帝沉声道:“爱卿免礼平身,不知道这次爱卿来有什么事情?” “陛下,这是锦衣卫同知许显纯的密折,请皇上过目!”骆思恭也不拖沓,从怀里拿出一份奏折,大声的对天启皇帝说道。 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王承恩便快步的下去将奏折拿了过来。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奏折,天启皇帝慢慢的展开,下面的人就发现天启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狠狠的一拍桌子,天启皇帝将奏折递给了王承恩,声音低沉的说道:“念!” 看到天启皇帝的脸色,大臣们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看到天启皇帝拍桌子,大臣们就知道糟了,有大事情发生了。 “臣锦衣卫同知许显纯拜上,自从受皇命以来,臣虽殚精竭虑,日以继夜,奈何贼寇太过狡猾,臣有负圣恩,请陛下责罚。现在山东地面叛乱骤起,臣将所得消息奏于陛下。山东叛乱,源自白莲教之分支闻香门,其门主徐鸿儒,包藏祸心已久,鼓动百姓,反叛朝廷!现山东出现多股叛贼,徐鸿儒带领叛军攻陷了郓城和钜野。其他闻香门反贼在得到徐鸿儒的命令后,也分别进行了叛乱。此时藤县﹑邹县﹑丰县等县城已经全部落入叛贼之手。臣所虑者却非山东一地,臣听闻漕运要道夏镇已经落入叛贼之手,漕运不通,漕粮不继,京城百姓将无以果腹。我边关将士粮草缺乏恐生大变,臣请陛下近快发兵,平定叛乱。另据锦衣卫暗探密报,徐鸿儒已经带着人去会合其余几路叛军,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兖州﹑曲阜﹑郯城等地,希望陛下早做准备。”王承恩接过奏折之后,大声的读了起来,只是念道最后王承恩的声音都在颤抖。 “并非官逼民反,并非天灾无粮,这些人居然叛乱,为了什么?居然也会有人跟着造反,这次平叛,以剿灭为主,但凡造反者,杀!”天启皇帝最后一个字是大喊出来的,把下面大臣都下来一跳。 不过大臣们心里有数,这白莲教是顽疾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次的动静有点大。至于天启皇帝平叛以剿灭为主的策略,这些人却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里面没有腐儒,天启皇帝甚至连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杨鹤都没有找来,这些人自然不会站出来反对。 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沉着脸说道:“刚刚传给魏国公圣旨,留中不发。” 下面的大臣也没有人说话,魏国公的人马是为了防止叛军南下的,现在看来根本没这个必要了。叛军截止了运河,堵住了漕运,然后一路向北而来,意图很明显。攻占山东之后,便是河南,然后就可以进逼京师了。不过大殿里的这些大臣却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些叛贼真是想做皇上想疯了。 “熊爱卿,山东之事颇为严重,孙承宗为蓟辽总督,不适合督师山东。你这几日就出发吧!朕给你一万京营人马,会合山东总兵杨肇基肃清漕运两岸的叛匪,对山东的叛军进行剿灭!”看着熊廷弼,天启皇帝颇为认真的说道。 “臣,领旨。”熊文灿连忙站了出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况且熊文灿也没将叛军放在眼里。他不是没有经过战阵的文官,曾经指挥人马打过倭寇,甚至亲手杀过人。对于这样的叛乱,熊文灿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一时叛乱而已,有蓟州的孙承宗兵马,又有自己带去的一万经营人马,还有山东总兵杨肇基的人马,平叛自然是没得说。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淡然的说道:“哪位爱卿还有话说?没有的话就散了吧!” 众人在对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之后,全都退了出去,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身后的王承恩,天启皇帝无力的说道:“让刘昭仪过来,朕的身体不怎么舒服,他让给朕按一按!” “陛下,不如臣去传太医吧!让他们来给陛下看看!”王承恩看出天启皇帝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不由小声的说道。 “不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批奏折累的。对了,张皇后和岚贵妃那里没什么事情吧?”说道太医,天启皇帝就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女人,沉声问道。 见天启皇帝问起后宫的事情,王承恩的表情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一脸笑容的说道:“回皇上,皇后娘娘那里,太医走动的听频繁,不过都是送保胎药的。贵妃娘娘那里也没什么事情,宫里的老宫女都在一边伺候着,不会有什么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没事情就好,不知道为什么天启皇帝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第二百四十二章三军并进 -- 天启元年,五月二十七,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今天的天气似乎不太好,整个天空都有些低沉,草原上的风依旧有些苍凉,吹的人的脸有些疼痛。看了一眼身后的八旗子弟,皇太极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一仗下来不知道还会有多人跟着自己回来。 抬头看看昏暗的天空,皇太极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不平衡,女真人每天纵横在草原上,总是要为食物担忧。大明朝的人生活在最富饶的土地上,享受着最美好的一切,这是不公平的。女真人勇武,大明朝人懦弱,最美好的人将属于最勇武的人。 看着不远处的城墙,皇太极缓缓的拉住了战马,虽然那里已经燃起了烽火,可是皇太极依旧面带笑容的看着。在他的前面就是大安口,皇太极第一个要攻破的就是这里。 回头看了一眼,见八旗子弟都已经磨刀霍霍了,皇太极用力的举起自己的右手,将手中的刀要对着天,口中大声的喊道:“前面就是明朝人的城池,里面有明朝人的女人、明朝人的粮食、明朝人的钱财,现在我问你们,你们敢不敢和我一起冲进去?女人、钱财、粮食,他们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你们敢进去拿吗?” “敢!敢!敢!”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听清了,不过跟在皇太极身后的一万骑兵,全都将手中的刀高高的举起,大声的喊道。 挥动着手中的刀,皇太极大声的喊道:“攻进去吧!明朝人的东西都是我们的!” 大金的骑兵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用力的先前跑,只是跑出去不远,就全都换成了弓箭。他们也不向城墙下面冲,就在不远处不断的游弋,对着城墙上的明军放箭。显然这样的战术是有用的,城墙上的明军甚至都不敢露头,不然就会被射死。 等到一轮箭雨过后,在八旗子弟的后面忽然出现了一群人,人不多也就三十几个人,他们抬着一个很长很粗的木头,向着城门就冲了过去。 城头上的明军虽然在不断的躲避着羽箭,可是还是看到了这一幕,就有人大声的喊道:“建奴要撞城门了,快点堵住!” 看着城头上慌乱的明军,皇太极轻轻的笑了笑,大安口只有三千明军。这些人因为和察哈尔部林丹汗的关系,这里已经很少有战事了,明军疏于防范也是正常的。况且明之中贪污严重,大安口的三千明军要是有两千就已经是值得庆幸的,装备也很差,皇太极根本就没有把这里放在眼中。 事情也没有出乎皇太极的预料,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大安口的东门就被撞开了。 看到撞开的城门,皇太极轻轻一笑,他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成功了。挥舞着手中的刀,皇太极大声的喊道:“冲进去!” 大金的八旗子弟猛地冲进去,进城之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人,无论平民还是士卒,总之看到人就杀。这场战斗持续了一天,傍晚十分,整个大安口全都归了皇太极。整肃人马,带着该带的东西。在大安口饱餐战饭之后,第二天一早,皇太极便带着人攻向了下一个目标。 距离大安口不远的地方,同样是一个要塞就是马兰峪,这就是皇太极的下一个目标。虽然在攻破大安口之后,皇太极就可以兵锋直至遵化,可是皇太极却没有。皇太极心里明白,自己这次非常的冒险,稍有纰漏就有可能回不来。虽然马兰峪在西,遵化在东,可是皇太极还是决定先打马兰峪。 皇太极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攻破了马兰峪,可是他还是没有东去遵化,而是北上攻打马兰关。在马兰峪休整一天之后,皇太极就直接带人攻向马兰关。马兰关位于马兰峪的北面,面对着草原大漠,和大安口处于同一个位置上。皇太极攻打马兰关其实在往回走,不过皇太极还是决定将这里端掉,不留后顾之忧。 五月二十九日,马兰关失陷,皇太极带着人赶往遵化。 在皇太极进攻大安口的前一天,东面的龙井关已经开打了。莽古斯因为距离较近,提前一天就到了龙井关的外面,他也没有停留,在这人就开始攻城。虽然蒙古人部擅长攻城,可是却又很多在成吉思汗时代就留下的办法,莽古斯也没有怎么费力气,当天就拿下了龙井关。 在龙井关休整了一夜之后,莽古斯带着人猛扑汉儿庄,这个仅次于龙井关的边塞城镇。让莽古斯高兴的是,他刚刚到达汉儿庄,这里就直接看门投降了。就这样莽古斯没有费一兵一卒就扫清了障碍,直接飞奔遵化城。 位于中路的是扎鲁特部的桑噶,他和皇太极是同一天发起的进攻,也是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攻下了洪山口。在洪山口休息了一天之后,桑噶冲向了下一个目标,就是罗文裕。进攻罗文裕出乎预料的顺利,这里和汉儿庄一样,开城门投降了。就这样桑噶也开始向遵化冲了过去。 天启元年五月三十日上午,科尔沁部莽古斯台吉带领一万骑兵,来到了遵化城下,在遵化城东安营扎寨。遵化城一万五千守军,没有出城,死守待援。 天启元年五月三十日下午,扎鲁特部桑噶台吉带领一万精锐骑兵,来到了遵化城下,在遵化城西安营扎寨,与东城的科尔沁部莽古斯台吉遥相呼应。不过两支人马全都没有动,都在静静的等着。 天启元年六月初一上午,大金四贝勒皇太极带领一万骑兵来到遵化城下,驻扎在城北。三方对整个遵化城形成了合为之势,只不过城南却没有被围上,显然是皇太极围三方一的策略。 遵化城内,知府衙门,后宅大厅。 遵化知府是卢峰,进士出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此时卢知府正在后面都着笼子的小鸟,一脸的笑意。 在不远处,一个人气呼呼的坐在那里,这个人身上穿着大明军官的铠甲,腰间悬着宝剑。看打扮应该是一个总兵,此时坐在这里,自然就是遵化总兵**。 看着知府大人还在斗鸟,**无奈的笑了笑,自己这次是真的服。都说自己之粗莽武夫,以前还不服气,现在看来确实如此。自己虽然读过几本书,可是这养气的功夫就不行,和卢知府一比差距太大。 似乎觉得差不多了,卢知府示意身边的人将鸟笼子拿下去,缓步的来到了**的身边,笑着说道:“陈将军,为了这样的表情?” “大人,外面建奴兵临城下,我们正因该整军备战,现在是不是太清闲了一些?”**已经找过卢峰几次了,只是这位卢大人却一直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没有一丝的紧迫感,仿佛被围上的不是遵化城一样。 淡然的笑了笑,卢知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丫鬟,声音温和的说道:“去把我珍藏的茶叶拿出来,现在不喝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喝。现在我们的陈将军火气这么大,正好拿出来给他败败火!” 见卢知府取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卢知府一抱拳,沉声说道:“大人,陈某失礼了,大人勿怪!” 轻轻的摇了摇头,卢知府淡然的说道:“我们相交多年,虽然算不上莫逆之交,可是这么多年也算颇为相得,有什么怪不怪罪的。况且我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 “大人,我们在这遵化城,自然要坚守待援,现在这样我们能坚持多久?”似乎真的有些急了,**说起话来语气也不是那么和善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问陈将军几个问题,如果我问完这些问题,将军还坚持自己的意见,我就和你到城墙上去。”卢知府知道这位陈将军要做什么,所以一句话就点了出来。 用力的点了点头,**大声的说道:“好,一言为定!”虽然他是遵化的总兵,可是很多事情他是协调不了的,还是需要卢知府去做,不然**也不会非要来找卢知府了。 “送往京城的八百里急报,是不是已经送出去了?”淡然的笑了笑,**淡然的说道。 “是,大人,昨天就已经送出去了!”虽然不知道卢知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还是点头回答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卢知府再一次笑着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做的是什么啊?” “回大人,是坚守待援!”**看着卢峰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着急,大声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边的丫鬟已经把茶端了上来,卢知府就没有在说话,示意**喝茶。 虽然心里很不耐烦,可是**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只是茶水刚刚喝下去,他就觉得有些头晕,似乎要倒似的。只见卢知府缓缓的站起身子,来到**的身边,依旧是云淡风清的说道:“我们这个时候要做的不是坚守待援,而是开城投降!” 第二百四十三章改变 -- 将手里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熊文灿已经走了,前往衮州会和山东总兵杨肇基去了。天启皇帝知道山东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孙承宗也派出了一万人马前往衮州。熊文灿带去京营的一万人马,蓟州有一万人马,山东总兵杨肇基那里应该还有一些人,有了这些人,山东可保无虞。 虽然心里知道是这样的,可是天启皇帝这几天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不好的预感总是萦绕在天启皇帝的心头。 “陛下,东厂督公魏朝求见!”就在天启皇帝有些百无聊赖的时候,王承恩小跑着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听了王承恩的话天启皇帝就是一愣,自己让东厂查的可是云南的事情,难道云南也出了事情?对着王承恩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正色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魏朝便快步的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挂着汗珠,看的出来他走的很快。在天启皇帝看来,魏朝似乎也有些紧张,难道让他办的事情办糟了?又或者是云南叛乱了? “厂臣魏朝,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撩衣服跪倒在地,魏朝大声的说道,只是还没等天启皇帝开口,魏朝双手托起一份奏折,大声的说道:“陛下,建奴三路大军破大安口、洪山口、龙井关,此时已经兵临遵化,这是东厂急报!” 天启皇帝听完魏朝的话,身子就是猛地一颤,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猛然间消失了。天启皇帝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那一丝不祥的预感在这里。听到这个进攻路线,天启皇帝的直接印象就是历史上皇太极那一次有名的袭击,直接打到北京城下的袭击。 一直以来,天启皇帝最大的依仗就是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一些人的忠诚度,就是凭借这些,天启皇帝使的沈阳和辽阳没有落到大金的手里。也是凭借这些,天启皇帝借力打力,将朝堂的东林党削弱了下去。虽然还有很多东林党人,不过此时全都交给了刘一璟,虽然朝堂上还存在党派,可是天启皇帝相信只要再过几年,经历过几次科考之后,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 虽然这个时代科举制度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可是相对来说却是公平的,每年取士之中寒门士子还是能站到一少半的。只要经过几次科考,分别提拔人才,天启皇帝相信改革的根基就打下来。 从王承恩的手里接过了奏折,天启皇帝依旧是痴愣愣的,现在历史发生了改变,原本应该在崇祯年间才发生得事情,居然提前了六七年的时间。那历史还是历史吗?如果历史已经不是原来的历史,那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还有什么意义吗?没有了预测未来的能力的能力,就凭自己一个大学文科生,想要做好这个皇帝拯救这个国家真的有希望吗? 看到天启皇帝的样子,王承恩微微有些痴愣,皇上这是怎么了?他跟在天启皇帝的身边时间尚短,对于天启皇帝的喜好还么有摸清楚,不由将目光看了跪在地上的魏朝。 此时魏朝也愣住了,在天启皇帝没有登基以前,魏朝对天启皇帝的印象就是一个无知的少年。在那个时候,魏朝是在宫中谨守自己的本分,不倒向万贵妃,也不倒向泰昌皇帝。 只是自从天启皇帝登基之后,魏朝对天启皇帝印象已经被颠覆了,这不在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而是一个真正的少年帝王。虽然年纪还很小,手段也不是很成熟,有时候也会犯一些错误。可是从登基开始,天启皇帝做的每一件事情不能说都是对的,可是大的方略都是对的,这都是一个明君圣主应该做的。 可是看到现在的天启皇帝,魏朝忽然觉得天启皇帝仿佛一瞬间就被摧毁了。不再是那个野心勃勃想要中兴大明的皇帝,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 天启皇帝颤抖着双手打开奏折,看着上面的奏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一直以来天启皇**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天下已经是自己的天下了,只要辽东的事情有了一定。自己有了骑兵,有了海军,有了堪称精锐的三大营,自己就可以一展抱负,成就不世霸业! 现在看来自己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取得了一些成就,却被这些成就遮蔽了双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无力的坐在龙椅上,颓然的说道:“你们先下去吧!让朕静一静。” 王承恩和魏朝都是一愣,皇上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应该着急议事啊!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不过两个人都看得出天启皇帝心情不是很好,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两个人来到大殿外,都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魏朝一脸担心的说道:“王公公,我们要想想办法啊!依照建奴的速度,遵化恐怕也难以抵挡建奴的兵锋。皇上现在应该早拿主意啊!一旦遵化失守,下一个地方就是蓟州啊!蓟州原本有孙承宗驻守,可是现在陛下掉了蓟州的人马进入山东剿灭叛匪。蓟州空虚,一旦蓟州失守,建奴就来到了北通州了,直接到了京城的城下了。相比于山东的叛匪,这个才是要命的啊!” 王承恩苦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皇上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谁能劝得了皇上?没有皇上的旨意,我们也不敢去找外臣,就算找到了外臣,谁又能劝得了皇上?整个朝廷除了孙承宗孙大学士以外,谁能劝得了皇上?” 听了王承恩的话,魏朝倒是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下,魏朝才缓缓的说道:“不对,还有一个人能劝得了陛下!” “是谁?”听到魏朝这么说,王承恩连忙问道。 左右看了看,魏朝在王承恩的耳边小说的说道:“皇后娘娘!” 略微沉吟了一下,王承恩颇为为难的说道:“皇后娘娘现在怀着龙种,这个时候去找皇后娘娘,如果有什么意外,你我恐怕人头难保啊!” 看着王承恩,魏朝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道:“我魏朝不过是一个太监,皇上的家奴,虽然每个人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可是皇上不同,皇上从没有将我当成家奴,而是把我当成了臣子。大臣们喜欢说一句话,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在这个时候,魏朝愿意为陛下进忠,哪怕将来皇上将我斩首,我也无怨无悔,我这就去找皇后娘娘!” 看到魏朝认真的样子,王承恩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们不是大臣,用不着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魏朝既然说了,那就一定是想要去做的! 拉住要走的魏朝,王承恩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还是我去吧!你虽然也是内臣,可是现在毕竟提督着东厂,会惹人非议的。我现在是大内总管,这些事情还是我去吧!” “不行,上一次辽东之行,你差点为了我丢了性命,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做!”魏朝目光炯炯的看着王承恩,他和王承恩的感情非常的不一般,或者太监之中很难有真的感情,这两个人却是例外。 “不要说了,事不宜迟,还是我去吧!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以后帮我照顾一下我们王家,拜托了!”对着魏朝一抱拳,王承恩大步的向着坤宁宫走去。 可是他还没有走出去多远,魏朝却跑了过来,笑着来到王承恩的身边,魏朝笑着说道:“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挨打吗?几天就让我们一起,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愣愣的看着魏朝,王承恩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好,三国有桃园三结义,我们虽然不敢自比古人,可是也能做到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魏朝也肯定的点了点头,决然的说道。 坐在龙椅上的天启皇帝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一脸颓然的看着屋顶,天启皇帝忽然觉得有些迷茫。自嘲的笑了笑,以前是不是穿越小说看的太多了?真的以为自己一个大学生就能成为一个好皇帝?是不是自己太天真了? “皇后驾到!”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王承恩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天启皇帝就是一愣,自从张皇后有了身孕之后,就没有来过乾清宫。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顿时怒从心头起。张皇后来这里,肯定是为了刚刚那份折报,去找张皇后的肯定是王承恩。 看到走进来的张皇后,天启皇帝连忙走下龙椅,来到张皇后的身边,一把拉住张皇后,有些嗔怪的说道:“宝珠,不好好的在坤宁宫安胎,到这里做什么?” “陛下,妾身虽然有了身孕,可是还是想来看看陛下。”张皇后轻轻的笑了笑,声音柔和的说道:“况且臣子怀孕的时间尚短,太医也说妾身应该多走动走动!” 第二百四十四章辽东的反映 -- 看着张皇后的笑容,天启皇帝轻轻的抚摸着张皇后的小腹,慢慢的陷入了沉思。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自己在这里有妻子,有了家庭,而且马上就要有孩子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想错了,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作为一个外来客,一个从后来到大明朝的人。可是天启皇帝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自己也不再是那一个后来人。 见天启皇帝眉头轻皱,脸色也颇为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紧要的事情,一边的张皇后便乖巧的站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天启皇帝。虽然对天启皇帝的内心并不了解,可是张皇后知道怎样做一个贤惠的妻子。自从她懂事开始,她的母亲用自己的做法、自己的想法,教会了张皇后如何成为一个好妻子。 许久,天启皇帝的眉头渐渐松开,虽然表情没有变,可是张皇后觉得天启皇帝似乎变了一个人。整个人似乎放下很多东西,似乎一瞬间就超脱了,整个人看起来飘逸若仙。痴愣愣的看着天启皇帝,张皇后秀口微张,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天启皇帝。在她的心里萦绕着两个字就是顿悟,难道天启皇帝如佛教所云,真的放下了? 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王承恩和魏朝,天启皇帝的表情慢慢的收敛,目光变得非常锐利,淡然的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俩个人也发现了天启皇帝的变化,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改变了天启皇帝。现在的天启皇帝和刚刚的天启皇帝,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刚刚的天启皇帝一副颓然的样子,现在却是异常的深邃,让人看不出深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吃惊,对着天启皇帝跪倒,两个人齐声道:“谢陛下隆恩!” 天启皇帝没有将事情点明,自然是为了身边的张皇后,天启皇帝也不忍心惩处二人。挥手示意两个人离开,天启皇帝扶着张皇后走到后面的暖阁,才轻声的说道:“宝珠,下次不要过来了,如果想朕了就派人来说一声,朕得空了就过去!” “陛下,妾身来看陛下本就是应该的,陛下无需如此!”张皇后虽然知道这是天启皇帝对自己的宠爱,可是过犹不及,现在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很稳固,如果霸占天启皇帝太多的宠爱,反而没有好处。 拉着张皇后坐在床上,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宝珠,朕平日了繁忙,后宫的事情很少插手,以后也要你多费心。太后那里替朕多走动走动,朕没有时间尽孝就交给你了!” “陛下放心,陛下操劳国事,后宫自有臣妾打理。皇上要做的都是国家大事,妾身会为陛下守好后院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欣慰的笑了笑,拉着张皇后的手,颇为感兴趣的道:“让朕听听,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个小人?”说着将头塞到了张皇后的小腹处。 见天启皇帝如此宠爱自己,张皇后心里的感情很复杂,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是心里却也是百味陈杂。此时张皇后终于意识到,天启皇帝刚刚的变化了,天启皇帝此时真的是个天子。张皇后相信,以后让自己看奏折的事情一定不会在发生了,天启皇帝刚刚让自己仔细打理后宫,就是给自己的信息。 轻轻的抚摸着天启皇帝的头发,张皇后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现在是真正的帝王了。至于王承恩两个人为什么找自己来,张皇后觉得已经不在重要了,无论有什么事情,张皇后都觉得天启皇帝自己能做好。 这一天是天启元年六月初一,后世历史对这一天的记载很模糊,因为在这一天晚上,天启皇帝在皇宫的祠堂里呆了一晚上。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天启皇帝在里面做什么,要知道祠堂里面可是供奉着从太祖朱元璋开始,一直到天启皇帝的父皇泰昌帝的灵位。 对于天启皇帝这天的行为中说纷纭,在建奴兵临遵化的时候,天启皇帝既不召集议事也不派兵增援,却在祖宗祠堂里呆了一晚上。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天启皇帝为什么这么做?后人中说纷纭,有人说天启皇帝去向大明朝历代先帝请罪的,有的人天启皇帝是去请求祖宗显灵的,各种说法不一而足。不过这一天,以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成为了还能多人想知道的秘密。不过无论是正史,还是后来的野史,对于这一天都没有一个让人信服的说法。 天启皇帝在祖宗祠堂里闭关,沈阳城里却聚集了很多人,辽东督师府原本是杨渊的府邸,现在住在这里的却是新任的辽东熊廷弼。在督师府的书房几个人分宾主落座,其中坐在上首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辽东督师熊廷弼,另一个是辽东巡抚杨涟。在下首还有辽东经略左光斗和刚刚到任的辽东监军太监统领陈洪,在这个两个人的对面是沈阳城守将贺世贤和沈阳城总兵尤世功。 “诸位,本帅刚刚收到的急报,建奴从龙井关、洪山口、大安口突入长城,现在已经到了遵化城下了!”缓缓的站起身子,熊廷弼缓步的走到地图前,伸手指了指,声音冷峻的说道。 在座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些人都看着熊廷弼,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本帅看来,遵化城很难抵挡得住建奴的兵锋,被攻陷不过是时间问题。遵化城的城池虽然很坚固,可是守城的却大多数是户所兵,而且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战阵了,战斗力可想而知。建奴既然敢攻入长城,这次来的肯定是精锐中的精锐,所以本帅断言,遵化城恐怕很快就会被攻陷!”目光灼灼的看着几个人,熊廷弼语气非常肯定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涟声音凝重的说道:“熊督师,这里就是你最懂的军事,所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看了一眼众人,熊廷弼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脸坚毅的说道:“其实现在是进攻建奴的好机会,我们只要集结五万人马,就能很轻松的那会开源和铁岭,甚至攻打建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见贺世贤和尤世功露出兴奋的表情,熊廷弼却是话锋一转,沉着脸说道:“可是我们却不能这样做。” 深深的叹了口气,熊廷弼一脸颓然的说道:“身为辽东督师,本帅做的不够好,有负皇上重托。御敌于国门之外,本就是本帅的责任,可是现在建奴却已经突入长城,我们却并不知道,这就是非常严重的失职!等到平息了这次的事情,本帅自会像皇上请罪的!” “大帅,虽然我们有罪,可是如果收复开源和铁岭,或者攻下建州,我们的功劳就大了。不要说怪罪,恐怕皇上还会封赏我们!”尤世功坐在最下面,听到熊廷弼的话便一脸兴奋的说道。 让尤世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将绝妙的好主意说出来之后,换来不是一致的赞同声,却是所有人的怒目而视。这其中甚至包括自己的生死之交贺世贤。 没有理会尤世功,杨涟看着熊廷弼,一脸认真的说道:“熊大人,我们虽然有过错,可是在这个时候就不要在计较这些了,现在要紧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做?就算是死罪,也要等打完仗再请皇上定夺!” 见杨涟给自己搭了一个台阶,熊廷弼连忙说道:“杨大人说的有道理,本帅险些因小失大,多亏了杨大人提醒!既然如此,那本帅就接着说。建奴攻破遵化之后,有两个选择,其一就是接着向西,攻破石门和马申桥直接抵达蓟州。此时蓟州兵力空虚,可是蓟州有孙大帅坐镇,想来也没什么大事情。建奴想要攻破蓟州,直取京城,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建奴是不敢绕过蓟州的,不然一旦京营人马出动和蓟州里应外合,建奴就得被包了饺子。” 听了熊廷弼的话,在场的人都点了点头,虽然蓟州城现在只有两万守军,可是却没人相信他们能够攻破蓟州。蓟州的城池比起沈阳来,丝毫不差,想要拿下蓟州,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况且蓟州现在还有一个能人,那就是孙承宗,有这样一个人在蓟州,蓟州肯定可保无虞。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坐在一边的陈洪却皱起了眉头,迟疑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不对,不是这样的!如果建奴能够拿下遵化,蓟州就保不住了。有两人马的蓟州,就算是有孙大帅坐镇,也保不住。建奴能够直取北通州,兵临北京城下。一旦北京城有了闪失,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谁也没想到陈洪会在这个时候说话,而且说出来的话就让人下一跳,可是看到陈洪严肃的表情,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天启皇帝最宠信的公公,恐怕说的是真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勤王救驾 -- “陈公公这里没有外人,你想到什么就说吧!”熊廷弼看着陈洪一脸担忧的样字,面色凝重的问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陈洪神情复杂的说道:“当年为了抵挡蒙古鞑子,遵化城建造的时候花费了很多心血,而且那里有一样东西是一定不能落到建奴手里的东西。” “火炮!”陈洪的话还没有说完,熊廷弼已经惊呼出声了,此时他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如果有了火炮,那攻打兵力空虚的蓟州就不是什么问题了。轰开城门骑兵进城,蓟州就是大势已去了。 在场的人面色全都变了,略微沉吟了一下杨涟颇为迟疑的说道:“既然遵化城有火炮,相信建奴不会那么容易攻下来的,遵化城的守军也不少,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听到杨涟的话,所有热都松了一口气,不过一边的熊廷弼眉头去皱的更紧了。许久,熊廷弼才缓缓的道:“这次建奴如果想要冲进来,最关键的地点就是遵化,只有拿下遵化建奴才能进退有余。既然建奴已经冲进来了,那肯定就是有所依仗,建奴一定有办法打下遵化,不然他们不会这样冲进来!” 熊廷弼的一番话,让所有人的心再一次紧了起来,在场的这些人,熊廷弼是知兵事而且和建奴交过手的人。对于熊廷弼的看法,他们是最相信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涟迟疑着问道:“如果建奴打下遵化,他们会直扑蓟州?不要忘了京营还有人马,虽然战斗力不如辽东军队。可是装备精良,现在的三大营统领是孙传庭,建奴恐怕也占不了便宜。如果遵化被攻破,皇上肯定下旨三大营增援蓟州,毕竟这次建奴不过只有三万人。” 轻轻的叹了口气,熊廷弼颇为无奈的说道:“我现在不担心京城的安危,凭借三万人想去攻打京城,那就是个笑话。我担心的是另一方。山东闻香门造反,如果建奴在攻占遵化之后,不去攻打蓟州而是南下山东。” 听了熊廷弼的话,所有人都是不寒而栗!如果围剿山东叛乱的官军被建奴打败,那么后果就严重了! “本帅现在正在想建奴的目的,他们沈阳之战刚刚打败,沈阳前卫也刚刚被我们拿回来。在这个时候,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派遣这样一支人马突入我大明腹地,他们的目的在哪里?”熊廷弼看了一眼众人,语气颇为沉重的说道。这个多年他和努尔哈赤打过很多次的交道,知道这位老对手从来不错没有好处的事情。如果在没有弄清对方的意图之前,贸贸然出兵,很可能会吃大亏啊!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将建奴放进关去就已经是我们的失职了,如果我们还不做些什么的话,皇上怪罪下来,我们怎么办?不要管建奴想要做什么了,既然想到了两种可能,那就分兵去救援。既然主要战事集中在遵化,那就派人走三屯营,然后去遵化。担心建奴那南下山东,那就派人进关,从锦州进入,经丰润、玉田,拦住建奴南下的道路,直奔蓟州。如果战事发生在遵化,那就联合蓟州之兵马,把建奴歼灭于遵化城。如果战事发生在蓟州,那就在蓟州歼灭他们,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一定让他们来的去不得!”看着皱着眉头的熊廷弼,贺世贤猛地站起身子,大声的说道。 听了贺世贤的话,在场的人全都猛地点头,杨涟也站起身子说道:“贺将军说的有道理,无论建奴这次有什么目的,他就是去拜寿,我们也要把他们留下来!” 看着屋子里的这几个人,熊廷弼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在辽东多年,这是熊廷弼的直觉,他总就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贺将军,咱家是一个太监,这样的事情咱家或许不该说,不过咱家姑且这么一说,将军姑且这么一听!”陈洪缓缓的站起身子,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 “公公请说!”对于自己面前的陈公公,熊廷弼也得客客气气的,这位可是监军太监,况且天启皇帝留下的那笔银子还在他的手里呢! 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陈洪神色颇为认真的说道:“无论建奴攻打蓟州,还是南下山东,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京师。虽然他们不可能打下北京城,可是即便大到了北京城下,那也是大明朝的耻辱。这样的责任你们谁担得起?如果出了什么纰漏,把我们全都凌迟了也无济于事。贺将军,咱家觉得无论建奴有什么阴谋,我们都必须要派出救兵。如果让建奴在大名的腹地纵横开阖,皇上的脸面怎么办?朝廷的脸面怎么办?” 听了陈洪的话,在座的人都是神色一禀,几个人同时点了点头。他们此时才意识到,无论建奴有什么阴谋,他们都必须被牵着鼻子走。这个时候如果不发兵,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现在自己这些人已经是戴罪之身了。如果在没有个勤王救驾的功劳,自己这些人就全都得滚蛋! 略微沉吟了一下,熊廷弼沉声道:“好!既然这样,我们就集合部队进京勤王。不过我不赞成兵分两路,建奴长于野战,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我们很难打的赢。如果兵分两路,每路至少四万人,我们辽东抽调不出这么多的兵力来!所以还是一路走直接奔蓟州,如果遵化告急,我们可以从蓟州去驰援,这样风险小很多。” 在这方面熊廷弼是专业人事,他说的话自然不会有人反对,全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熊廷弼也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抽调五万人马,进京勤王。沈阳城现在还有四万守军抽调一万出来,辽阳城七万守军抽调两万出来,这样就有了三万人。剩下的两万人本帅想沿途凑齐,在辽东还有一些川军以及以前来增援辽东的军队,这次本帅想把他们带到蓟州去。等到战事结束之后本帅会像皇上请旨,将这些士卒发回原籍。” 听到熊廷弼的话,杨涟赞同的点了点头,以前辽东局势堪忧,这些人在这里还有作用。可是现在辽东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这些人留在这里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因为地域的差异,人和人的差异,这里面衍生出了很多的矛盾。况且因为不是辽东的编制,粮草军需上一很麻烦。根据明朝的兵制,这些支援来的官军粮草军需应该由原籍供给。现在在辽东有不少这样的军队,四川来的川军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因为地域遥远,川军的粮草军需一直得不到保障,辽东这边也不能将粮草军需给他们。那些川军就很凄惨了,吃不上饭都是正常的,通常只能依靠杀敌的军功换取粮草军需。所以他们的装备却是奇差无比,不过因为久经战阵,这些人的战斗力非常的强悍。这也是朝廷将他们留在辽东的原因,不过现在辽东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用不着让他们在这里受苦了。 更何况这次出击蓟州,这些人英勇善战是非常好的助力,而且不用大规模的抽调辽东其余地方的兵马,可谓一举数得! 听完熊廷弼的话,在座的都缓缓的点了点头,此时他们终于明白,这位看似粗鲁的辽东督师,其实胸中布满沟壑! 缓缓的点了点头,熊廷弼沉声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来说说谁去的问题。虽然去救援京师,可是辽东也不能出问题。” “这次让卑职领兵吧!您就坐镇沈阳城,可保万无一失!”熊廷弼的话音刚落,一边的贺世贤已经站起来了,对着熊廷弼一抱拳,大声的说道。 看到熊廷弼主动请缨,熊廷弼则是缓缓摇了摇头,让贺世贤领兵熊廷弼可是不放心。这位性格暴躁,是一个杀场冲杀的梦将军,可是将五万人马交给他熊廷弼觉得肯定得出事情。 略微沉吟了一下,熊廷弼沉声道:“本帅决定亲自前往,贺将军可与我同行,至于尤将军就留下来吧!”见到尤世功也要起身,熊廷弼连忙说道。 刚要起身的尤世功只好悻悻的坐了回去,一脸的无可奈何。 将目光转向杨涟,熊廷弼沉声道:“在本帅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杨大人就坐镇沈阳吧!只需要记住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紧守沈阳城,千万不要出城!”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涟颇为认真的说道:“熊督师放心,本官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大声的说道:“报大帅!沈阳前卫急报!” “进来!”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熊廷弼便开口说道。 一个传令兵走了进来,看的出来是风尘仆仆,那人进屋之后往地上一跪大声的说道:“大帅,小人奉沈阳前卫王总兵之命前来,我们在沈阳前卫十五里以外发现了一支建奴兵马,大概有两万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派兵 -- 听到士卒的报告,屋子里的人全都愣住了,怎么会在沈阳前卫方向发现一支建奴骑兵?难道他们是要进攻沈阳前卫?那边有一支人马在大明朝的腹地,这边也驻扎着一支人马,建奴究竟想要做什么? 紧紧的皱着眉头,熊廷弼心里那种不好预感越来越强烈,刚刚压下去危机感忽然间再一次涌了上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卒,熊廷弼沉声问道:“那些建奴骑兵准备做什么?他们有没有进攻沈阳前卫的迹象?” “回大帅,暂时没有进攻的迹象。以前我们在城外都有散骑,可是最近几天散骑晚上都没有回来。总兵大人就派出了小股的侦骑,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找到这支建奴,他们就驻扎在那里,并没有进攻的迹象。”士卒对着熊廷弼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缓缓点了点头,熊廷弼轻轻的挥了挥手,沉声道:“你去吧!告诉你们总兵就说本帅已经知道了!” “是,大帅!小的告退!”对着熊廷弼等人施了一礼,士卒躬身退了出去。 等到士卒出去,屋子里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没有人说话,几个人的目光全都看着熊廷弼。在这个时候,熊廷弼需要拿出一个主意来。 深深的叹了口气,熊廷弼沉着脸说道:“贺将军,这次领军去蓟州,你带着人吧!记着带着赵率教一起去,直奔蓟州,到了那里之后听从孙大人的安排!” “是,大帅!卑职遵命!”此时贺世贤已经没有了原本的不在乎,满脸严肃的看着熊廷弼,一脸凝重的说道:“大帅放心,卑职一定尽心尽力!” 满意的点了点头,熊廷弼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杨涟,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杨大人,沈阳城我坐镇在这里,大人还是坐镇辽阳城吧!不知道为什么本帅总觉的辽东肯定会有事情发生。本帅有一种预感,这次冲进关内的那支人马不过是障眼法,建奴的意图还是在辽东。只有将沈阳和辽阳在内的辽东之地拿下,建奴才能发展壮大。这么多年本帅和建奴交手多次,对于努尔哈赤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对于辽东之地,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觊觎之心!这次一定要紧守住辽东,不然我们就是大明朝的千古罪人!” 听着熊廷弼的话,杨涟心里颇为感动,正色的对着熊廷弼的施了一礼,沉声道:“熊大热不计个人安危,杨某无比钦佩,如果有一天熊大人蒙受不白之冤,杨某愿意上书为熊大人陈情!” 缓缓的点了点头,熊廷弼颇为感动的说道:“熊某在此谢过杨大人!” 熊廷弼和杨涟都明白,这次将建奴放进关内已经是罪过了,当然被攻讦的肯定是辽东督师熊廷弼。如果熊廷弼带着人勤王救驾,无论有没有和建奴军队照面,只要有了这份功劳,熊廷弼就能将功补过。可是如果熊廷弼这个时候呆在沈阳,建奴有动作还好,如果建奴没有动作,熊廷弼一个畏战的罪名是跑不掉的。如果有别有用心的人,熊廷弼甚至都会被扣上一个通敌的罪名。 两个人说的都没在意,不过一边听着的却是留上了心,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陈洪面陈似水的说道:“两位大人,事情还没有出之前,这样揣摩圣意可不行。皇上乃是英明之主,自然不会冤枉有功之臣。熊大人上次被杨渊冤枉,皇上英明睿智,惩治了杨渊还了熊大人清白。咱家希望两位大人慎言,如此抹黑圣上的名声,可不是为臣之道!” 听着陈洪的话,杨涟和熊廷弼对视了一眼,二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以前都习惯了不信任皇帝,想想天启皇帝以前做事的态度,两个人也觉得似乎有些杞人忧天了。熊廷弼对着陈洪一拱手,笑着说道:“是我们不妥,希望公公不要见怪!” 轻轻的移了移身子,陈洪笑着说道:“熊大人这一礼我是真的不敢受,两位大人都是皇上器重之人,都是大明朝的能臣干吏。咱家不过是皇上的家奴,只不过是觉得两位大人说的有些过了,希望两位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陈公公说笑了,谁不知道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深得皇上的信任,不要妄自菲薄!”杨涟似乎也觉得有些过了,笑着对陈洪说道。 杨涟和熊廷弼都不是腐儒,两个人对陈洪都没有偏见,对于这个天启皇帝派来的监军太监,两个人还是很尊重的!无论是在京城,还是现在在辽东,他们对陈洪的印象都非常的不错。 “既然如此,事情就这样吧!分头去准备!”熊廷弼说着对杨涟一拱手,笑着说道:“杨大人,这次匆忙,下一次本帅一定为杨大人摆上一桌!” “熊督师客气,上高水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对着熊廷弼一拱手,杨涟笑着说道。 当天下午,沈阳总兵贺世贤带领着集结好的五万人马,六位总兵赶赴蓟州增援孙承宗。 辽东那里已经做出了应对,京城里天启皇帝却还在犹豫,虽然召集了几次议事,可是大臣们的注意他都不满意。有的人说掉全国兵马进京勤王,先不说人吃马喂粮草军需,单是路途遥远来不来得及都两说。有的大臣说调动京营人马增援遵化,天启皇帝还没有说什么,下面的大臣就已经吵起来了。 自从天启皇帝让孙传庭整肃京营,现在的三大营不过五万人马。为了平定山东叛乱,熊文灿带走了一万,这个时候无力在派人去增援遵化了。 轻轻的拍着自己的额头,天启皇帝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每天拿出两百万军队的军饷,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没有军队可以调动。倒是辽东能抽掉几万人,不过这次的危机能够解决了,以后怎么办啊?自己身处的这个时代,可是一个乱世末年,历史也改变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天启皇帝第一次对军队如此的渴望,如果自己有一支几十万的精锐人马,何至于如此的捉襟见肘! “陛下,臣妾炖了莲子羹!”就在天启皇帝深思的时候,张皇后手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娇声的说道。 连忙来到张皇后的身边,天启皇帝结果托盘有些嗔怪的说道:“你现在有了身孕,这样的事情交给宫女做就好了!” “是,陛下!妾身知道了,下不为例!”对着天启皇帝吐了吐舌头,张皇后娇俏的说道。 轻轻的捏了捏张皇后的鼻子,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你啊!” 慢慢的将手中瓷碗放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宝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陛下喜欢就好!不知道遵化的事情皇上有没有决断?”张皇后和天启皇帝相处这么久,虽然天启皇帝的脾气有了些许改变,可是张皇后知道自己问一问天启皇帝不会生气的! 看了一眼张皇后,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朕不想调集全国兵马勤王,三大营不过四万人马也不能动。现在朕也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遵化能坚持多久,孙承宗已经给朕上书了,他会调动蓟州、昌平、保定、辽东四镇的军队增援遵化,现在朕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张皇后略微沉吟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道:“陛下,妾身有些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宝珠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么长时间了,朕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天启皇帝笑着张皇后,淡然的说道。 “陛下,妾身听说上次沈阳城之战,孙大学士使用了一种新式的火炮打赢了建奴。既然皇上现在没有军队,那为什么不送些火炮给孙大学士?另外皇上也可以在京城的城头上装一些,一大孙大帅那里不利,也算是一种依仗啊!”张皇后看着天启皇帝,神色颇为认真的说道。 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天启皇帝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燧发枪的研究陷入了瓶颈,天启皇帝就忽略了火器厂大的事情。因为深知燧发枪的缺点,天启皇帝让徐光启和毕懋康对燧发枪进行改进,因为一直没什么成果,天启皇帝就将火器厂抛到了脑后。 这段时间以来,天启皇帝的心思一直在朝堂上,现在张皇后说起来,天启皇帝才想到。自己军队不足,可是自己有装备啊!火器厂已经造出了两个人抬着的小炮,非常适合野战的小炮,只不过射程只有两里远。不过因为搬运方便,天启皇帝相信这个只要用好了,肯定比紅夷大炮有威力! 搂过张皇后亲了一口,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宝珠真是我的好皇后,朕真是好福气!” 虽然嫁给天启皇帝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现在张皇后也怀着天启皇帝的孩子,可是还是不太适应天启皇帝大胆的动作。张皇后连忙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才脸色娇红的说道:“陛下!” “等这次事情过去,朕好好的赏赐你!”笑着看着张皇后,天启皇帝笑着说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兵情 -- 建奴的打来的消息一直在京城里流传,可是却没能引起什么恐慌,毕竟这里京城。大明建立两百多年还没有什么人够打到这里,况且很多人都知道大明朝刚刚打赢了建奴。这件事情最多也就是所有人的饭后谈资,让大家谈谈天解解闷。 虽然消息很震撼,可是却还是没能登上京城八卦榜的头条,这段时间以来京城的头版头条是龙昌商号。一个刚刚出现的商号,在京城开了很多家买卖,垮了好几个行业。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关心的,京城的人们关心的是龙昌商号幕后的老板是谁,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商号肯定来头不小。而且龙昌商号的驻地居然就是原来的风月楼,更让很多人怀疑龙昌商号的背景。 市面上各种流言和猜测很多,可是没有一个消息是准确的,有的人知道隆昌号的老板是方家。可是无论谁说都没有人相信会是方家,方家顶多是站在前台上的人。至于龙昌号的幕后老板是谁,可谓众说纷纭,这成了京城人们热议的话题。 紫禁城内,天启皇帝正在召见一个大臣,这个人就是火器厂的厂长徐光启。 看着似乎又有些衰老的徐光启,天启皇帝的眉头猛皱,心里颇为担心。如果在这样下去,天启皇帝觉得大明朝的首席科学家恐怕将会不久于人世了。历史上的徐光启可是活了很大岁数的,如果自己将他累死了,心里一定非常的过意不去。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颇为关心的说道:“徐爱卿,你虽然不在朝中任职,可是在朕的心里却非常的看重你。如果要和朝中的大臣相比,在朕的心里爱卿是和孙承宗一样的地位。朕希望能够得到爱卿的辅佐,爱卿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朕给你派去的御医和御厨是不是不尽职?” “臣徐光启谢陛下圣恩,他们都很尽职,皇上不要怪罪他们!”徐光启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天启皇帝这么说徐光启的心里微微一暖,在整个朝堂上没有人不知道天启皇帝对孙承宗是多么的器重。作为天启皇帝的老师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在朝堂上的地位可以说是无以伦比。天启皇帝将自己比作孙承宗,徐光启是真的没有想到。 “朕看爱卿身体有清减了,是不是最近的工作太劳累了,要不要朕给你放几天假?”天启皇帝看着徐光启一脸关切的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担心。 轻轻的一共身子,徐光启一脸感动的说道:“陛下,臣有生之年能得遇陛下这样的明主,能一展胸中所学,臣死而无憾了!”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顿,心中也是颇为感动,这个时代人的想法真的不能用后世的思维来衡量。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语气严肃的说道:“从今天开始,赏徐光启四人骄,可以直入宫门,免跪见礼!” “是,陛下!臣记下了!”王承恩微微一愣,接着便躬身说道。看了一眼徐光启王承恩心里不断想着,这个人是谁啊?就连孙承宗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心中暗暗的将徐光启记下来,他跟在天启皇帝的身边很短,对于徐光启和火器厂并不知道。 “臣谢主隆恩!”徐光启缓缓的撩起衣服,缓缓的跪下去,以后他见到天启皇帝是不用在行跪拜礼的。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徐爱卿,起来吧!”等到徐光启站起来,天启皇帝面色一整,沉声道:“朕今天找徐爱卿是有些事情!” “陛下请吩咐!”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徐光启恭敬的说道。对于这一天他早就有所预料,天启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找自己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颇为严肃的问道:“爱卿,火器厂那边现在有多少门新式的火炮?那种紅夷大炮有多少?” “回陛下,新式的二人抬炮大概能拿出一百多门,至于紅夷大炮大概有三十多门,这是火器厂的所有库存了。”略微思忖了一下,徐光启恭敬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吧!给我准备一百门二人抬炮,三十门紅夷大炮,朕明天会派人去取!” “是,陛下!”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徐光启恭敬的说道。至于天启皇帝拿这些东西想要做什么,徐光启是不会问的,这并不是太应该关心的事情。 第二天正午,京城城门口出现了一支大车队,由锦衣卫护送着出城,通行的还有一千禁卫军!虽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可是很快便消弭了,没有什么人关注这件事情。 天启皇帝这边正在整军备战,蒙古草原上的察哈尔部林丹汗却在大发脾气,狠狠的将杯子扔出去。林丹汗大声的喊道:“都是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居然敢背叛本汗,本汗一定要把他们全都歼灭。” 帐篷里面的人看着林丹汗的样子,没有人一个人说话,这个时候没有人在说什么,一旦触怒了林丹汗后果十分的严重。 “扎鲁特、内喀尔喀还有科尔沁都敢背叛我,集结兵马,本汗要去讨伐他们!”扫视了一眼帐篷里面的人,林丹汗大声的说道。 “是,大汗!”帐篷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躬着身子大声的说道。 察哈尔部的林丹汗正在集结队伍的时候,科尔沁草原上正在举行一场大规模的宴会,坐在主位上的自然就是后金的天命汗努尔哈赤。 看着两侧蒙古诸部的诺颜和台吉们,努尔哈赤的心里一阵激动,自己十三副铠甲起兵的那一天,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等到自己拿到林丹汗传国玉玺,自己就能够登基称帝了,到时候自己就是开国皇帝了。 看了一眼身边的奥巴诺颜,努尔哈赤笑说道:“奥巴诺颜,这次可以说是一战定输赢,整个漠南蒙古在这一战之后就决定胜败了!只要我们打赢了,你就成为漠南蒙古的新可汗。” “多亏了大汗的支持,奥巴不会忘了大汗的恩德!”对着天命汗施了一礼,奥巴笑着说道。只是奥巴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隐晦的兴奋,只是压抑的很深。 轻轻的笑了笑,努尔哈赤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奥巴,对于奥巴的想法努尔哈赤自然能够猜的到。整个漠南蒙古,除了察哈尔部的林丹汗就属科尔沁部的实力最雄厚,只要察哈尔部的林丹汗倒台了,自然上位的就是奥巴诺颜了。看着奥巴的样子,努尔哈赤的心里不住的冷笑,自己怎么可能打倒一个林丹汗,在树立起一个奥巴汗? “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后金的士卒跑了过来,来到努尔哈赤的桌子前面,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 “讲!”努尔哈赤皱着眉头看着士卒,沉声说道。 士卒似乎也知道打扰了努尔哈赤的雅兴,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汗,监视察哈尔部林丹汗的兄弟回来了!林丹汗集结了部队向着我们这边来了,两天之后就会来了。” 听了士卒的话,周围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目光直直的看着士卒。努尔哈赤则是猛地站起身子,大声的说道:“你说什么?” “禀告大汗,林丹汗集结了队伍像我们这边来了,在有两天的时间就会到了。”士卒跪在地上,大声的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变。 皱着眉头看着士卒,努尔哈赤沉吟了半晌,才一脸凝重的说道:“来了多少人?” “回大汗,林丹汗集结了十五万人马,向着我们这里来了,请大汗早做准备。”士卒一脸的凝重,恭敬的说道。 对着士卒挥了挥手,努尔哈赤缓缓的坐了回来,看了一眼身边奥巴诺颜,语气严肃的说道:“来了,成败在此一举!” 缓缓的点了点头,奥巴诺颜也慎重的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眼身后族人,神情颇为复杂。皱着眉头想了想,奥巴诺颜将目光看向了努尔哈赤,沉声说道:“大汗,虽然我们之间有了盟约,可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想在战争之前定下来。” 听了奥巴诺颜的话,努尔哈赤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诺颜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本汗能做到的都会答应。” 略微沉吟了一下,奥巴诺颜才缓缓的道:“上次我和大汗说过,关于科尔沁和大金联姻的事情,我希望能在战争之前定下来!” 努尔哈赤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奥巴诺颜还会说这件事情,不过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坏处,笑着点了点头,语气轻快的说道:“好!既然诺颜想定下来,那我们就定下来!” “奥巴多谢大汗,宰桑台吉的女儿大玉儿,我们想把她嫁给大汗的四贝勒皇太极,希望大汗能够答应。”缓缓的站了起来,对着努尔哈赤施了一礼,一脸恭敬的说道。 努尔哈赤也缓缓的站了起来,面色凝重的说道:“好,本汗答应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遵化城内的两种人 -- 看着不远处的遵化城,皇太极淡然的笑了笑,一拉马头向着远处的营盘打马而去。跟在他身后的是科尔沁部的莽古尔斯台吉和扎鲁特部的桑噶台吉,两个人坐在马背上互相看了一眼,看到对方的样子之后,两个人都苦笑着摇了摇头。 来到遵化城已经三天了,皇太极也不下令攻城,只是每天到遵化城下逛一圈。这样莽古斯和桑噶非常的疑惑,从开始就非常急迫的皇太极,为何到了这里就一反常态?现在前有坚城,如果被明军合围了,这三万人恐怕都要扔在这里。 可是看着皇太极云淡风轻的样子,莽古斯和桑噶只能一起苦笑,虽然心里着急却没有去问皇太极。两个人打马向前走,桑噶看了一眼莽古斯笑着说道:“莽古斯台吉,四贝勒是你的女婿,你还是去问问吧!我们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轻轻的摇了摇头,莽古斯皱起了眉头,颇为无奈的说道:“虽然四贝勒是我的女婿,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四贝勒的为人,虽然看起来很是平和,心里却是非常的坚毅果敢。四贝勒打定的注意鲜少有改变的,我们两个都不是能让他改变注意的人,我们还是不要去讨那个没趣了。” 见莽古斯说的可怜,桑噶苦笑着摇了摇头,莽古斯都不去说,自己更不能去说。 三个人带着人回到营地里,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整个营地陷入了安静。除了巡逻的士兵,似乎这就是一座空营房。 遵化城内,知府衙门,后宅。 轻轻的将手里的茶杯,遵化知府**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说道:“卢总兵,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这个时候我觉得你还是面对现实的好。” 在**的对面,遵化总兵卢峰被绑在木桩上,身上只穿着白色的内衣裤。衣服上面能看得到血迹,头发也披散着,脸色也很是苍白。惨然的笑了笑,卢峰大声的说道:“你个乱臣贼子,你妄为读书人。本将军一直非常的敬佩你,一直把你当作读书人,你就是一个畜生。” “陆将军,三日了,你不要以为本官的耐心是无限的!”猛地站起身子,**猛的将手里茶碗扔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卢峰的头上。 顿时卢峰的头上鲜血四溅,卢峰却浑然不在意,恶狠狠的看着**,愤怒的说道:“**,想要本将军和你一起做出卖祖宗的事情,你是痴心妄想。我卢峰虽然是个武人,是个粗人,可是也知道汉奸是什么东西。作为一个读书人,我问你一句,读圣贤书所谓何事?你还记不记得?” “死鸭子嘴硬,看你等一下还硬不硬!来人,给我打!”看着状若疯魔的卢峰,**大声的说道。约定的时间就在今晚,他已经耽误不得了,看着卢峰,**的眼睛也变得血红。 随着**的话,站在一边的两个人拿着皮鞭走了上去,只是每个人的手里还拎着一只木桶。将皮鞭在木桶里泡了泡,两个人抡起鞭子就像卢峰的身上打去! 伴随着啪啪的皮鞭声,是卢峰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大,听的出来他的心里非常的畅快。 许久,两个人抡鞭子的人已经气喘嘘嘘了,卢峰还在不停的笑着。轻蔑的看着两个打自己的人,卢峰嘲讽的对**说道:“你在**来的这两个废物?真是没有,三天了一直都是皮鞭子泡盐水,一点新鲜的都没有。实在不会的话,去锦衣卫好好的学学,就你们这点手段也想逼着爷爷就范?” “陆将军,你我相交多年,本官真的是带着你投一个新前程,你看看现在的朝廷?皇帝年幼,朝中奸佞横行,国家暗无天日,百姓民不聊生,在这个时候大丈夫就应该做一番大事业,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我们要打下这片土地,让人们过上好日子,当年的朱元璋不过是一个放牛娃,我们为什么不行?”看着卢峰,**声音平和的劝道。这三天里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多杀次,先是殴打然后好言相劝,只是卢峰似乎油盐不进,对于**非常的憎恨。 “我呸,你也配提太祖爷?当年蒙古鞑子占领我河山,屠戮我族人,太祖爷振臂一呼,无数仁人志士揭竿而起,成就了大明朝的基业。太祖爷当年就算失败了也是英雄,声名不会弱于文天祥。在看看你,整个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每逢乱世都是英雄辈出,可是你就是一个狗熊。你要是觉得这江山激将倾覆,百姓苦楚,你可以揭竿而起!我卢峰就算不追随你,战场相见或许也会对你手下留情,就算身死了,那也是英雄在世。在看看你现在,背起祖宗,背叛朝廷,奴颜屈膝,真是读书人的耻辱!”卢峰疯狂的笑着,用力的嘶吼着,似乎在诉说这自己内心的不甘。 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一脸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让我杀了你,可是我现在还不会这么做,不过你一个武人也知道什么是读书人?也知道我们圣人门徒的教诲,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大声的笑了笑,卢峰满是嘲讽的说道:“我是一个武人,大老粗,没有读过书,没有接受过圣人的教诲。可是我也知道什么是君臣,什么是祖宗,我卢峰就算死也不会背弃我的祖宗,也不会背弃我的皇上。曾经我也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将军,可是现在我不是了,我知道我会名扬天下,我会名留青史。就算我死了,也是忠君爱国,你**就算活着,哪怕将来位极人臣,也是遗臭万年!” “逞口舌之利是没有用的,本官在问你最后一便,你到底和不和我一起开城投降?”看着卢峰,**恶狠狠的说道。 轻轻的笑了笑,卢峰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感慨的说道:“大丈夫马革裹尸,我卢峰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你这个小人手里,这或许是我这一辈子最不甘心的事情。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大人,卢某劝你一句,在你前面真的没有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也缓缓的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的说道:“你我相交多年,我也和你说一句实话,皇上刚刚对辽东动完手,你以为接下来会是哪里?肯定是三边,我们怎么办?辽东一案死了多少人?你真的想做死鬼?我的老师都被看了头,如果真查起来,我们谁脱得了干系?现在我们手里还有权力,趁这个时候替自己谋一个进身之阶,有什么不好?正所谓千里当官只为财,当谁的官不是当?况且大金那边更喜欢陆将军这样的人,说不定到了那边我还要你多多照料呢?” “你就不怕建奴杀了你?被杀的叛徒可不是一个两个了?”轻轻的皱起眉头,卢峰一脸迟疑的说道。 “当然不会,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就在大金那里。他叫范文程,虽然现在的官不大,可是深受四贝勒皇太极的信任,皇太极以师礼代之。我现在过去了肯定会受到重用,这就叫朝中有人好做官!”得意的笑了笑,**自得的说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卢峰不屑的说道:“狼狈为奸!数典忘祖!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现在都这样了,谁还管以后的事情,何况我有献城的功劳自然不会混的太差。卢将军,城里的两万士兵可是都听你的,现在就等你一句话,只要你愿意,到了那边一定会飞黄腾达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似乎丧失了耐心,语气决然的问道。 “陈大人,人各有志,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黄泉路,送给我上路吧!”卢峰的神色非常的平静,看着**一脸淡然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吧!我也不强求了,不过为了避免陆将军黄泉路寂寞,本官找一个人陪你。”说着**对着外面招了招手,一个女人被带了进来。 看着被带进来的女人,卢峰再一次激动了起来,大声的说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就是个畜生!” 没有理会卢峰,**在女人的耳边笑着说道:“好好的劝劝陆将军,不然你知道后果,我会把你卖到妓院去,你可要想好了!” 对着**笑了笑,女人声音柔和的说道:“将军放心,我知道怎么让他同意。”说着女子缓步的走到卢峰的身边,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了一个红色的布包,笑着对卢峰说道:“相公,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这个布包?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妾身嫁给相公的那一天,这个布包就一直在妾身的身上。当年相公一直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现在我就告诉相公。” 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夫人,卢峰下意识的说道:“这里面是什么?” 第二百四十九章一起死吧 -- 淡然的笑了笑,女人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相公,我们的儿子在京城,妾身前几天派人去了京城,也写了信给他。妾身还记得当年离开家跟随相公来遵化,婆婆也给了我一样的东西,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和相公说。”说着女人在怀里又拿出了一个小布包,同样只有李子大小,同样都是红色的,看起来都很精致。 听了女人的话,卢峰明显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的娘居然还做了这样的事情。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卢峰迟疑的说道:“这里面都是什么?” “这个是女人的东西,希望相公不要怪我!”女人笑着说道,同时回过头看着**,娇声的道:“陈大人,我有些体己话要和相公说,你是不是能离得远一点?” 皱着眉头看着女人,**颇为谨慎说道:“你们最好不要耍什么心眼,老老实实的!”看着那个女人,**沉声说道:“你最好不要忘了我们说过的话,你的性命还在我的手里,你要想清楚!妓院的生活可不是那么好过的,你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如果去做了妓女,你可要想想你的父母。” “陈大人放心,小女子知道。”女人缓缓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大人放心,小女子心中有数。” 缓缓的点了点头,**招呼着手下退出去了一些,不过卢峰和女人还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他们也都紧紧的盯着卢峰和那个女人,目不转睛。 轻轻的拿出一个布包,用力的将缝在上面的线拉开,女人笑着说道:“这个是我出嫁的时候,我娘给我的,所以这个归我。”一边说着女人看了一眼卢峰,笑着说道。那神态就像是夫妻两个分什么吃食一样,女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欣慰的笑了笑,卢峰目光柔和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自己一生之中最骄傲的事情有两件。第一就是自己有一个贤良淑德的夫人,自己一个武夫能够娶到这样的通情达理、识文断字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自己修来的福分。第二就是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是举人了,也不枉费自己对他的栽培。 看了一眼男方,卢峰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对不起的应该就只要自己的老父母了。父亲是个举人,当年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可是自己却喜欢弓马骑射。虽然考中了秀才,却怎么也不想接着考下去,后来和父亲吵翻了,一气之下在外面参了军。 等到自己再回到家,已经是三年之后了,想到这里卢峰再一次看了一眼女人,目光柔和的笑了笑。从小和自己青梅竹马,没有嫌弃自己做了武人,卢峰一直觉得女人是上天送给自己的。 那之后自己娶了妻,生了儿子,也渐渐的明白了父亲当年的苦心,可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希望父亲不要怪自己吧!卢峰在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只能来世在报答父母的养育知恩吧! 又看了一眼京师的方向,卢峰的真的希望自己的举人儿子这次能够考中进士,也算自己完成了父亲的期望。只是自己现在看不到了,希望将来泉下有知,能够得到这个消息。 见女人将两个布包都打来了,卢峰笑着问道:“现在你可以说吧!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轻轻的摇了摇头,女子拿起一个布包,放大了卢峰的嘴里,笑着说道:“张嘴!” 卢峰顿时微微一愣,小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喂自己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早就忘了这是什么滋味了。柔和的看着女人,轻轻的张开了嘴,感道有一个东西落进嘴里,卢峰下意识的就咽了下去。 女人满意的笑了笑,又拿起另外一个布包,猛地朝自己的嘴里一倒,然后便咽了下去。卢峰和女人倒是没有觉得什么,站在门口的**心里猛地一沉,抬起腿向着里面跑去! 来到两个人的身边,**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用手指着女人大声的说道:“好!好!本官真的小瞧你了!” 没有理会**,女人笑着对卢峰说道:“相公,现在我告诉你刚刚我们吃的是什么,我吃的那一粒是我的娘亲给我的,这个东西叫做贞洁丹。我娘担心我跟在你身边,会有什么意外,为了避免受辱给我准备了一颗。后来我找大夫看了看,我这个是落雁沙。至于相公的那颗是婆婆留给我的,在我们来遵化的时候,我也找大夫看过了,那一颗是鹤顶红。有的时候,妾身就在想。”一边说着女人脸色变得非常的苍白,嘴角也有鲜血滴落。虽然表情很痛苦,可是女人还是笑着说道:“妾身就在想,妾身的两位娘亲都够狠的,这可都是要人命的东西。当初妾身打定主意不吃这个,可是没想到还真的有这一天,而且其中的一颗还给了相公。” 看着嘴角留下的卢峰,女人缓缓的趴在卢峰的怀里,笑着说道:“妾身知道相公的志向,让相公这样死去妾身心里也有愧,希望相公不要怪妾身。” 惨然的笑了笑,卢峰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脸欣慰的说道:“此生有你,有儿子,我知足了!能够这样死,大丈夫也算死得其所。你相公我上对得起皇上,下对的起百姓,只是对不起我的父母。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夫人你了,然你陪着为夫一起死,心里这是过意不去!” 淡然的笑了笑,女人欣慰的说道:“妾身能够嫁给相公,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如果有来生,妾身还要嫁给相公,我们生死相依!”说完,女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也没有了呼吸。趴在卢峰的怀里女人死的很安详,直到最后一刻她的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笑容。 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女人的头上,卢峰笑着说道:“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我们永生永世在一起!”说完卢峰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深深的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两具尸体,久久不语!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的很快,月上中天,在屋子的外面,**正在烧纸。不断跳动的火焰映照在**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异常的狰狞恐怖,将一张纸钱扔进火堆里,**沉声道:“卢兄,你我相交多年,奈何各位其主,我也是没有办法。希望你来世能够投个好胎,不要在做一个这样的人了!” 拿起一边的酒壶,将酒壶塞子轻轻的打开,对着地上倒了上去,口中轻声的说道:“卢兄,这是我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当年我们约定无论是你的儿子娶妻,或者是我们的女儿出嫁,我就把这壶酒拿出来。现在看来没这个机会了,不过现在我就拿出来,这壶酒就算我给卢兄的送行酒了!” “大人,时间差不多了!”将一壶酒全都倒在地上,**就听到后面有人说话,将酒壶摔在地上,**说道:“把这里收拾了,带着人和我来!” 遵化的城门一直紧闭着,虽然遵化总兵卢峰忽然生病了,可是遵化城的守卫依旧很严密。在这样的黑夜里,一队一队的士兵不断的走过,城门处更是有重兵在把手。 今天守在遵化城门口的是参将刘岩,在这个是时候没人敢不小心,一旦遵化城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这些人恐怕就没有命了。 忽然发现觉得远处来了一队人马,刘岩立马警觉了起来,虽然实在城内,可是也要小心一些!轻轻的握住腰间的刀柄,刘岩一脸谨慎的看着远处走过来的人,口中大声的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们大人是知府大人的护卫,大人是来巡城的!”那边队伍一个人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队伍停下来之后,那人大声的说道。 听到是知府大人来了,刘岩顿时一愣,自从建奴来了之后,总兵卢峰重病不出来,知府**也是一样。今天这是怎了?不过留言还是谨慎的说道:“你们有什么能够证明你们是知府大人的人?” “本官就是证明!”刘岩的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在对面响了起来,**一脸从容的走下骄子。 “原来是知府大人,卑职眼拙,希望大人恕罪!”见到**,刘岩赶忙一抱拳,大声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对着刘岩招了招手,沉声说道:“你到这边来,本官有话和你说!” 略微沉吟了一下,留言便走了过去,虽然他归属总兵卢峰调遣,可是大明朝一直都是文官管武官。**比卢峰的地位都要高,更不要说一个小小参将了。 见刘岩走到自己的身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在宽大的袖子里漏出了一把匕首,对着刘岩就刺了过去。 “大人,你!”刘岩虽然有刀在身,自己的武艺也还过得去,可是一点防备没有的刘岩还是被一刀扎在了胸口上,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缓缓的倒了下去! 第二百五十章遵化 -- 天启元年,六月初一,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经过一晚上的激战,皇太极终于拿下了遵化城,当然开城投降的**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他打开城门,皇太极想要一夜打下遵化城,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在遵化城陷落的同时,有两批人先后到了蓟州,其中一批是沈阳总兵贺世贤率领的五万辽东军队,他们日夜兼程,终于在六月初一来到了蓟州。另外一支队伍来自京城,是天启皇帝派来送粮草军需的,几十辆大车,全都用大毡布盖着。很多人都好奇,天启皇帝送来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有的人看到那些大车却隐隐猜到了一些,毕竟有一些人是从辽东跟随着孙承宗过来的。天启皇帝派来保护孙承宗的禁卫就在这里面,看到这些大车,这些人全都神秘的笑了笑。可是没有人说话,全都是一脸的诡异,脸上充斥着的全是幸灾乐祸。 蓟州城的总督府,孙承宗正在接见贺世贤和从京城前来的禁卫统领张发。 看着贺世贤,孙承宗笑着说道:“真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见面了,贺将军看起来稳重很多,颇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意思啊!” “大帅说笑了,卑职一直以来行事偏颇,多亏了大帅提点栽培,卑职才有今天。”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贺世贤一脸感慨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笑着说道:“人总是在成长啊!当日我第一次见贺将军,贺将军一脸的桀骜不驯,今天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不容易,谁能想到当初的贺将军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出人预料了!” “大帅,就不要在取笑卑职了,能够在大帅的手下听命,这次一定能够再立大功。本来熊督师是要亲自领兵来的,不过在沈阳前卫发现了一支建奴的骑兵,所以熊督师留在沈阳坐镇了。”见孙承宗还要说自己,贺世贤连忙转移话题道。 听了贺世贤的话,孙承宗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会这样呢?自从知道建奴突破长城之后,孙承宗也在不住的思考,建奴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无论怎么想,孙承宗都想不出来。听到贺世贤的话,孙承宗心里微微一沉,看来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建奴果然有阴谋。 轻轻的摇了摇头,孙承宗自嘲的笑了笑,神色颇为轻松的说道:“老夫这个毛病就是改不了,辽东的事情有飞百坐镇,以他的能力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老夫还操什么心?现在就应该把这里的事情做好。” 说着孙承宗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禁军统领张发,笑着说道:“张将军,老夫见到老友,有些失态了,张将军不要见怪!” “卑职惶恐,大人在军中、朝中都是一时无二的大人物,能够承蒙大人折节下交,卑职已经是感激涕零了,怎么会有其他的想法!”见孙承宗这么对自己说话,张发连忙站起身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颇为认真的说道。 在整个大明朝,孙承宗绝对是当朝第一人,对于在京城的张发来说,对于孙承宗自然知道的更加清楚。天启皇帝对他的这位老师可以用尊重来形容,在孙承宗面前没有人敢托大。虽然孙承宗对自己很客气,可是张发却不敢托大,态度很是谦恭。 对着张发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孙承宗笑着说道:“本来老夫还想紧守蓟州城,现在看来不用了,我们可以出城一战了。无论建奴为了什么来到这里,我们就不能让他们回去,老夫要让他们知道,大明不是他们想来就能来的。如果非要来,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看了一眼贺世贤,孙承宗神情严肃的说道:“明天一早,整顿你的人马,加上蓟州的两万人马,七万人马并发遵化。三万建奴,老夫要把他们全都留在这里。老夫要用这次战役,告诉建奴,告诉天下人,就算是野战,我大明的军队也能打赢建奴。” “是,大帅!”孙承宗的语气很低沉,说话的声音也很平静,可是贺世贤却是一脸的激动。自己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的出口气。 “给老夫三年时间,老夫建立骑兵十万,就带着人深入草原大漠。当年卫青能做的事情,老夫也能做,圣明天子在上,老夫一定在有生之年荡平大明的边患。想要赢得三年的时间就一定要把建奴打疼,沈阳之战没有将鞑子打疼,这次在来一下。”缓缓的站起身子,孙承宗脸上的神情愈加坚毅,眼中的目光明亮而兴奋。 孙承宗这边准备兵法遵化,遵化城内皇太极正在见**,对于这个人皇太极心里虽然看不起,可是脸上却非常的敬重。如果这是一个想范文程一样的人,自己以后还真的好好的用一用。皇太极一直相信,论骑马打仗,大明朝的人差远了。可是运筹帷幄,阴谋诡计,八旗子弟差的太多了。必须要有这样的人在身边,不然会吃很多的亏的。 淡然的笑了笑,皇太极声音柔和的说道:“陈先生,现在还不好给你安排什么官职,等到回去以后,我会奏请父汗给陈大人加官进爵。” “贝勒爷,陈某只希望能够见一见宪斗兄,我们多年交情,陈某还真的想他了!”**没有接皇太极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道。对于自己的将来**有着很好的规划,他一直坚信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在没有弄清楚大金这边的情况之前,**是一定不会迈进去的。 轻轻的眯起眼睛,皇太极脸上的神色却是丝毫不变,不过心里却忍不住腹诽道:“看来也不是简单的角色!”略微沉吟了一下,皇太极沉声问道:“陈先生,现在我们刚刚得了遵化,不知道对于我们下一步的战略,先生有什么看法?” 皇太极虽然笑嫣然的,可是**的心里清楚,投名状虽然递上去了,可是这第一脚如果踢不开,自己过去以后也得不到重用。 略微沉吟了一下,**笑着说道:“无论什么人作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整个事情的推动力,陈某并不知道贝勒爷这次的目的,所以陈某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建议。不过眼前的事情,陈某还是能说说的。我大金的军队刚刚打下遵化,无论下一步走怎么走,有一个地方是一定要打下来,那就是三屯营。” 听着**的话,皇太极轻轻的皱起了眉头,看着身后的地图,他将手放到了三屯营的位置上。回头看着**,皇太极一脸凝重的问道:“这里有多少人马?” “回贝勒爷,三屯营存放着粮草军需,那里有一万人看守,而且都是精锐。那里的地理位置再我们的后面,不能放任它在我们的后面。里面的粮草军需都是我们大金急需的,所以我们大金一定要拿下那里。”**看着皇太极,心有成竹的说道。对于他周围的这些地方,**都非常的熟悉。 略微沉吟了一下,**颇为担忧的说道:“贝勒爷,三屯营镇守的都是精锐,况且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大金想要打下那里,还是有些困难的。” 没有理会**,皇太极只是紧紧的盯着地图上三屯营的位置,许久才沉声说道:“陈先生,你的人里面有没有会用火炮的?遵化城上的火炮不少,挑几门好搬运的带走,有了火炮,还愁打不下三屯营?” 虽然皇太极嘴上说的肯定,可是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担忧,那就是沈阳城之战的时候,明军最后使用的火炮。那种射程有八里远的火炮,如果三屯营也有那种火炮,自己就算带去了火炮也无济于事。遵化城的火炮有适合搬运的弗朗基炮,只是这种火炮的射程最远的不过一里半,和那种巨大威力的火炮相差甚远。 如果三屯营也有这种火炮,这些弗朗基还没等摆上,恐怕就已经被炸上天了。不过皇太极对于三屯营并不是很担心,因为这里未见得有那种火炮。那么大威力的火炮,造价一定非常的昂贵,沈阳城有几门正常,如果连三屯营都有就奇怪了。 想到这里,皇太极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迟疑的问道:“三屯营有火炮吗?都是什么样的火炮?” “回贝勒爷,三屯营有火炮是十二门,全都架设在三屯营两侧的山上,其中六门是大型的弗朗基炮,射程都有三里远。剩下的六门就是小型的弗朗基,射程在一里左右。”**微微一愣,不过还是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这都是他事先就摸清楚的,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太极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第一次想拥有大明朝那种大威力的火炮。在八里外一顿大炮,整个城墙都能炸塌了,大金的军队一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沈阳城、辽阳城全都唾手可得,甚至入主中原也不是梦想。 第二百五十一章广宁 -- 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住,多尔衮拉住了自己的马匹,看着不远处的城池,心里不住的冷笑。林丹汗来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那边的大战一触即发。在得到辽东的军队已经开拔的消息之后,多尔衮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其实多尔衮并不想攻打广宁,现在是林丹汗占据着广宁,对于大明朝来说这就是一颗钉子。为了对付大金,明朝才默认了这件事情,可是如果自己拿下这里,肯定会让大明朝疯狂的进攻广宁。凭借自己手里的实力,是没有把法守住广宁的,更何况八旗子弟并不擅长守城。 多尔衮心里明白就算自己打下了广宁,也只能是为大明朝做嫁衣,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明朝在辽东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多尔衮心里明白自己恐怕只能留在这里了,想要参与围攻林丹汗的战役是没什么希望了。 在得知辽东派去增援的人有五万之后,多尔衮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蓟州有上次让大金吃了大亏的孙承宗。皇太极只带着三万人马,将要面对的是最少七万的明军,指挥的还是孙承宗。在多尔衮看来,皇太极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 这次大金举全族之力做这件事情,可谓不成功便成仁,在这个时候只要是为了成功,哪怕皇太极那支人马全都战死也是值得的。 自嘲的笑了笑,多尔衮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己应该担心的是自己而不是皇太极。自己这次能不能活着回去都难说,还有心思去担心皇太极。 抬头看了看天色,东方似乎有了些鱼肚白了,多尔衮对着身后猛地一挥手,沉声道:“上!” 伴随着他的命令,几队人马从他的身后飞速而出,每队人马都抬着高大的云梯。显然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每个人跑起来都非常的迅速。来到壕沟边也不拖沓,将云梯立起来,然后搭到壕沟的对面,这些人就踩着扶梯快步的跑过去。 看着这些人干净利落的伸手,多尔衮微笑着点了点头,等到第一批人冲过壕沟之后。多尔衮再一次对着身后挥了挥手,然后大声的说道:“上!” 在他的命令下,又一队人抬着云梯向着广宁城冲了过去,只是在这个时候城上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顿时喊叫声、敲锣声响成了一片,巡逻的事情也不住的向下面射箭,可是相对于攻上来的人却显得杯水车薪。 城上察哈尔部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来攻打广宁,广宁距离女真人非常的远,显然女真人不能打到这里来。在东边是大明朝的人,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大明朝和广宁这里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攻击居然来自最不可能的方向,那是自己人的方向。 镇守关宁城的是察哈尔部瑟个哈图台吉,城中的蒙古人也有八千,不过承平日久他们也都松懈了。 在得到报告之后,瑟个哈图立马穿上了铠甲来到了城头,可是城头上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无数的女真人从城下面爬了上来,城头上已经是一片混乱,看到这一幕瑟个哈图心里猛地一沉。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L`A 也来不及多想什么,瑟个哈图抽出腰刀向着女真人冲了过去,顿时城墙上便展开了新一轮的混战。 听着城头上的喊杀声,多尔衮轻轻的笑了笑,一队队的士兵不断的从他的身后冲向广宁城。大概过了两个多时辰,广宁城的城门忽然被打开了,先是一个小小的缝隙,最后两扇门便大敞四开了。 伴随着城门被打开,巨大的吊桥也缓缓的放了下来,看到这一幕,多尔衮的心里顿时一定。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对着身后的人用力的一挥手,多尔衮大声的说道:“上!” 跟在多尔衮身后的多铎,在得到二哥这个命令之后,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向着不远处的广宁城门冲了过去。那些早就摩拳擦掌的骑兵则是跟在多铎的身后向着广宁冲了过去,骑兵的速度很快,片刻就冲进了广宁城。 在骑兵冲进沈阳城的那一刻,战斗的胜利便已经分了出来了,听着城里面的厮杀声多尔衮也不禁自得起来。自己想要建立这种攻城的部队已经很久了,现在看起来效果非常的不错,等到这次回去就可以将这件事情说给父汗听,想来又是大功一件。 在太阳升起来之后,整个攻城之战便已经结束了,多尔衮也打马走进了广宁城。多尔衮知道自己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艰难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除了辽东的广宁城之外,遵化城的战斗也刚刚的结束,山东也爆发了战斗,似乎到处都在打仗。不过战争发生在哪里,哪里的人才颇有感触,至于其他地方的人也就是知道那里打仗了而已。 坐镇在京城的天启皇帝虽然知道到处都在打仗,可是现在他的心情却很平稳,轻轻的放下手里的奏折。天启皇帝笑着看着坐在下面的孙传庭,一脸轻松的说道:“这是孙承宗上的折子,辽东那边熊廷弼派了五万人过来,他准备出兵七万到遵化,进剿建奴。” 略微沉吟了一下,孙传庭沉声说道:“孙大学士能力非凡,又带着七万人马,数量上是建奴的两倍,想来这次也会是一个胜利。” 听了孙传庭的话,天启皇帝也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在天启皇帝看来,有了孙承宗前去遵化,那边的事情肯定会很快平息。山东那边熊文灿也上了奏折,那边的局势也被控制住了,在得到山东那边的消息之后,天启皇帝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 只是看到孙传庭还皱着眉头,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有些好奇的问道:“爱卿,局势都已经稳定了下来,爱卿似乎还有说什么顾虑?” “陛下,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臣就一直在想建奴这么做的目的的是什么。一支三万人的骑兵深入我大明的腹地,就算是骑兵的速度快,但是也不可能在我大明朝的腹地纵横开阖。如果稍有不慎,这三万人就是全军覆灭的下场,建奴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建奴在我大明边关为祸多年,一项都是狡诈奸猾,这次显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所以臣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孙传庭轻轻的皱着眉头,神色颇为担忧的说道。 天启皇帝则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想狠狠的打自己几下,自己这是怎么了?辽东的局势控制住了,山东的局势控制住了,自己就心满意足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自己这样的态度就一定要出事情。 努力的平稳自己的心神,让自己的心境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许久天启皇帝才开口说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对朕有什么隐瞒!” “陛下,臣前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可是总是想不到建奴为什么这么做。直到刚刚陛下拿出辽东的奏折,臣才有一点明悟,建奴派这支九死一生的人马来,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辽东这次一次就抽调了五万人马,相信沈阳和辽阳现在都是兵力空虚,所以在臣看来,这次的事情恐怕还是在辽东。”孙传庭用力的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看着天启皇帝,沉声说道。 听了孙传庭的话,天启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历史被自己改的乱七八糟的,这本就是历史上没有的事情。让自己预测事情的走向以及建奴的动机,天启皇帝自认没有这个能力。不过听了孙传庭的话,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事情或许还真的就像孙传庭说的这个样子。 现在的东北环境非常的恶劣,只有刚刚经过开发的辽河平原算得上是好地方。对于那里天启皇帝相信努尔哈赤一定迫不及待的想得到,那里不但有肥美的草场,还有肥沃的土地,这些都努尔哈赤迫切想得到的。 大明的腹地出现这样一只人马,如果真的是为了辽东而来,那事情真的就麻烦了。不过忽然想起刚刚的奏折似乎说道了这件事情,天启皇帝赶忙拿起一边的奏折,刚刚因为放松了所以并没有自己的看奏折。 等到天启皇帝看完之后,心里顿时一松,笑着让王承恩将奏折递给了孙传庭,笑着说道:“孙爱卿,孙承宗在奏折里面已经提到了,建奴确实有觊觎沈阳之心。在沈阳前卫已经发现了建奴的两万骑兵,不过熊廷弼坐镇沈阳,相信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看到天启皇帝一脸的笑容,孙传庭便将自己刚要出口的话收了回来,这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在孙传庭看来,建奴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的计划,如果这么容易就被自己这边知道了,那建奴早就被剿灭了。 孙传庭相信建奴一定另有目的,只是现在只是他的猜测,看到天启皇帝高兴的样子,孙传庭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给天启皇帝添堵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人的野心 -- 人的一辈子不可能全都顺风顺水,可是走背字的时候人的心情都会很糟糕,不过许显纯现在的心情却很复杂。他的前半生一直都在走背字,没想到人到中年终于顺风顺水了,可是突然间从天堂掉回了地狱,可谓大起大落。 坐在城墙的隘口下面,闻着周围的焦糊味,许显纯的脸上不喜不悲,一副淡然的样子。回想着自己的前半生,许显纯轻轻的叹了口气,幼年的时候自己也不是很明白。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家里是当朝勋贵,自己就算不努力将来也会得到一个好的前程。 等到自己渐渐长大了,终于渐渐明白自己的身份很尴尬,作为驸马的爷爷也很尴尬。作为老牌的当朝勋贵,对于自己这样兴进家族全都是敬而远之。当朝的文官对自己这类人视如粪土,不屑与之为伍。武将多为世袭勋贵,对自己这类人也都看不起,自己的身份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轻轻的笑了笑,抬头看看昏暗的天空,许显纯的眼中异常的坚定,欲望的火焰不住的燃烧着。在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之后,许显纯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改变这一切。自己要做人上人,让所有瞧不起自己的人全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可是三十多年过去了,许显纯还是一事无成,靠着奶奶的帮衬自己坐上了锦衣卫的俭事。最初的时候自己也想着大展宏图,可是在锦衣卫了遭受了多年的排挤,许显纯明白自己没有根基,没有人脉想要做点什么真的很困难。 直到自己遇到那个人,那个坐在龙庭上的人,许显纯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辽东一案自己努力奋起,希望能够得到那个人的认可,自己这么多年的希望全都应在他的身上了。为了拿到权力,就算与魔鬼合作自己也愿意,就算踩着尸山血海,踏着别人的尸骨自己也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只要自己能够做到,自己的儿子不会在受到那种白眼,自己的后代经不会再低着头做人,就算最后自己死于极刑,自己也不后悔。 终于在死了无数人之后,自己升官了,锦衣卫同知奉旨提点南镇抚司。在这一刻自己成为了锦衣卫之中少有的几个有权势的人物,可是自己还是不甘心,自己还要奋起。 看着不远处的尸体,听着周围的呼喊声,许显纯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自己的抱负,为了将那些人踩在脚下,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轻轻的拿起一边的绣春刀,看着上面的鲜血,许显纯的目光越来越坚定。缓缓的站起身子,慢慢的扶住城墙,许显纯一脸的坚毅。 这是一个不大的城池,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厚,在城池的下面是人,全是人。这些人穿着的衣服都不同,不过每个人的头上都系着红色的头巾,手里也全都拿着武器。 “大人,快离开这里吧!城下的人还不多,带着人突围还是有可能的,卑职准备了二十匹马,大人先走吧!”一个身穿巡检军服的人快步的走了过来,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气喘吁吁的说道。 淡然的笑了笑,将手里的刀一顺,许显纯笑着说道:“本官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在这个时候弃城而逃,本官有何面目去见皇上。况且我乃天子亲军,每逢战事自当冲锋在前,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刘巡检,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在说了。” 听着许显纯的话,刘巡检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锦衣卫什么时候这么有骨气了?或许这堂上官就是不一样吧!仔细的打量着许显纯,见许显纯不像是说笑,刘巡检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站在许显纯的身后,刘巡检慢慢的回想着这位来的那天,本来是非常正常的一天。不过这位锦衣卫同知却带着一百多个人来到了自己驻守的昌临,这个连县城都算不上的地方。 对于这些大部分带着伤的人,刘巡检一点也不敢怠慢,毕竟领头的不但是锦衣卫同知,而且还是是口弦王命的钦差。刘巡检还没有将这个消息消化掉,这些人带来的消息却将刘巡检震得天旋地转。 山东发生了叛乱,闻香门造反了。对于这个闻香门刘巡检自然是早有耳闻,不过却没有在意,一直以为不过是一个佛门组织,最坏不过是一个骗钱的组织。刘巡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闻香门居然会是白莲教的分支,处心积虑的准备了二十年,为的居然是造反。 来不及想太多,刘巡检第一时间关上了城门,组织人开始准备守城。如果不是许显纯在这里,刘巡检没准就跑了。整个临昌不过五百官军,其中还有不少托关系走后门的,老弱病残云集,能战之兵不足三百。面对成为的三千多叛贼,简直就是在找死。 可是许显纯不退,刘巡检也不敢说什么,杀了许显纯他也不敢。刘巡检在山东多年,虽然没出过这一亩三分地,可是他的心里清楚,这些叛贼不过是在找死而已。自己现在跑了,以后找点贼人势大的理由,在送点礼这官职也就丢不了,毕竟没人会和自己这个巡检过不去,自己上面也是有人的。 如果杀了许显纯,那就等同于叛变了,自己都不想从贼,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刘巡检也想过把许显纯杀了之后,嫁祸给叛匪,不过都没有过脑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手里的这些人能不能打过许显纯手下的人都难说,一旦事情败露,自己恐怕就会被满门抄斩了。 看着坚定的许显纯,刘巡检忽然有了另一个思路,自己这些人在这里已经坚守了两天了,如果能够坚持到援兵到来,那自己也是大功一件。自己在这个九品的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花了不少钱,疏通了不少关系,可是还是没能升上去。刘巡检相信有了这次的功劳,自己肯定能够在进一步。 回头看了一眼刘巡检,许显纯忽然有了一个自己的想法,沉吟了一下说道:“刘巡检,本官这次来到山东是身负皇命,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过皇上圣明,本官相信援兵很快就会来的。刘巡检这次困守孤城,带着五百营兵浴血奋战,宁死不屈,不愧是大明朝的忠臣。等到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本官定会向朝廷为你请功!” 听了许显纯的话,刘巡检就是一愣,紧接着便是狂喜,对着许显纯一抱拳,大声的说道:“卑职些大人提拔之恩,刘化雨以后任凭大人驱驰!” 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果然没看错人,这个刘巡检果然是一个玲珑之人。不过单单是这样显然是不够的,低着头想了想,刘巡检笑着说道:“刘巡检,不愧是我们锦衣卫的人,做了这么多年的暗探很不容易啊!不过没什么,你的功劳本官记下了,等到本官回到京城,自然会提拔你!” 刘巡检顿时愣在当场,这话是怎么说的,当看到许显纯的目光在之后,刘巡检顿时一愣。不顾猛然间变醒悟了过来,这可不是自己发愣的时候,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卑职谨遵大人教诲!” 再一次满意的点了点头,许显纯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心思玲珑,就是不知道做事的手段怎么样。如果手段也不赖的话,那就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轻轻的挥了挥手,许显纯淡然的说道:“起来吧!看看城下的叛贼,他们又要发起进攻了!”看着城下,许显纯神色凝重的说道。 也来到城墙边,刘巡检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刚刚的喜悦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担心。自己现在有了好前程,自然要为之努力一把,只要能撑过去,自己就能飞黄腾达了! 对着许显纯一抱拳,刘巡检沉声道:“大人,卑职去遴选一些青壮,让他们到城墙上来帮着守城。自然大人不退,卑职自然和大人死守这里!” 听了刘巡检的话,许显纯缓缓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退,如果自己现在走了,那一定是自己的一个污点,一个怎么也洗不掉的污点。如果天启皇帝知道自己就这样跑了,就算不被杀头,以后也是进阶无望了。 守在这里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城池被攻破,自己也就是死路一条。不过无论是自己的后人,还是许家,都会受到朝廷的重赏。第二就是自己坚守到援军到来,到时候大功一件,肯定会成为自己的进身之阶。 经过再三的思考,许显纯还是决定赌一把,人生在世好机会并不多,自己现在有这样的机会,那就一定要搏一搏。 看着城下忙碌的叛贼,许显纯心里忽然有些同情他们,这些人很多都是普通的百姓。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虽然困苦可是却是平安喜乐。现在被闻香门的人骗来了,恐怕会有很多人会死在这里。 第二百五十三章许显纯的决心 -- 没有让许显纯等太久,城下的叛贼很快就再一次准备好了,在远处摆好了队形。在最前面是一排盾牌兵,当然并不是专业的盾牌,木头的桌子,木头板子,凡是能抵挡的东西都有。在盾牌兵的后面,是一排攻城兵,十几个人抬着长长的云梯。只不过并不是明军那种制作精良的云梯,是那种用木头做成的长梯子,不但不结实而且十分的笨重。 在这两个兵种的后面,许显纯看到了这支所谓叛军的精锐,那些人身上都穿着铠甲,全都是明军的制式铠甲。不过和许显纯身后的这些营兵不同,每个营兵的身上都是整套的明军铠甲。可是城下叛贼却不同,有的身上穿着链子甲,有的头上带着头盔,看起来十分的好笑。 看到下面准备颇为认真的叛军,许显纯不然生出了一种轻视之心,自己城中的五百人如果是精锐,一定可以一鼓败之。只是许显纯也明白,刘巡检那五百人有三百个能打仗已经不错了,就不要说什么精锐了。自己带出来的五百人,跑到这里的时候就剩下一百多人,那作战能力自己可是见过。五百人被不到一千叛军追得满上跑,被杀的被杀,逃跑的逃跑,想想就让许显纯气闷。 努力的把自己心里的冲动压下来,许显纯不断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出去,出去就回不来了。自己还有大好的前程,千万不能丢在这里,冲动是魔鬼啊! 等到许显纯平静下来,刚刚去找人的刘巡检已经回来了,在他身后是百十来号人,身上都穿着百姓的衣服,不过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钢刀。从刀的样式来看都是明军的军刀,应该是刘巡检发给他们的。看到这一幕,许显纯缓缓的点了点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多人是不现实的。现在既然来了,那就只能说明意一件事情,这些人是刘巡检早就准备好的。 深深的看了一眼刘巡检,许显纯满意的笑了笑,不论刘巡检准备这些人是用来做什么的,在之前他都没有告诉自己。这就说明这个刘巡检有自己的打算,无论是什么都好,只要有自己的打算这个人就有心思。只要是有心思的人,许显纯觉得才能用,笨蛋提拔起来做什么。 至于刘巡检为什么准备了这些人,许显纯是不会问的,下属有下属的打算,只要听话会办事,至于其他的反倒没什么。其他人看重的忠心,许显纯并不那么在乎,他不会真心实意的相信人,自然也不会相信有人会真正的效忠自己。从小的时候许显纯就坚信,只有利益才能将人绑在一起,而且是最牢靠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许显纯沉声道:“不错,去吧!让他们都上城墙,告诉他们只要杀一个叛贼,本官就赏一两银子。杀十个以上奖金翻倍,杀得越多,本官奖的越多。但凡是在城上的,有一个算一个,打完仗到本官这里领银子,回家买房子置地,娶老婆买女人都随你们!” 在这个时候许显纯自然知道鼓舞士气的重要性,这些钱必须要花,和自己的前程和性命比起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能坚持到援军到来,自己花再多的钱也值得,如果坚持不到援军到来,自己这钱恐怕就没有机会花了! 很快许显纯的话就传遍了城上,顿时城墙上欢声雷动,每个人摩拳擦掌贮准备多少几个。以前杀过人的则是赶忙阁下人头放在自己的一边,等着打完仗去领赏钱。 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完了,刘巡检快步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来到许显纯的身边,沉声道:“大人,您是不是下去歇着?这里交给卑职就好了!” 看着刘巡检,许显纯皱着眉头问道:“刘巡检,城里哪里有银子?要那种大箱子装的银子。” “回大人,卑职这里就有,是这个月的饷银,卑职还没来得极发下去。不过不多,并不能用大箱子装,不过都是十两一个的银元宝。”虽然不知道许显纯要做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如果坚持不到援军到来,有银子也没命花。 对着刘巡检招了招手,等到刘巡检靠过来,许显纯才小声的说道:“你让人着一口装银子的大箱子,下面全都用木块,上面放上银元宝,一定要让人看着那就是一箱子银元宝。” “是,卑职这就去办!”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刘巡检带着几个心腹快速的离开了。 时间不长,这伙人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辆马车,上面拉着一口大箱子。指挥人在城门口里面的空地上找了一个高地,在那里摆上桌椅板凳,端上上好的茶水,许显纯稳当的坐在那里喝茶。在许显纯的面前就是那口大箱子,笑着对围在这里的一圈锦衣卫点了点头,便有人上前猛地打开箱子。 顿时银光闪闪,银元宝在阳光的照耀现直晃的人眼睛。走到箱子的边上,许显纯拿起两个银元宝,大声的对城上的人说道:“杀是个叛贼,两个金元宝带回家,二十两纹银。本官把话,只要坚持到援军到来,本官就有重赏。” 见城墙上的人全都双眼冒光,许显纯轻轻的松了口气,看来刘巡检的人带的不错,没有见财起意想要杀掉自己的。许显纯这也是在赌,总之这个时候就要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许显纯的秀还没有做完,外面已经响起了喊杀声。不过目的已经达到,这样也好,如果一耽搁恐怕真的有人会生二心。 攻城的战斗再一次开始了,其实这样的战斗很单调,城下的人奋力的向上冲。树立起云梯,顶着木板子向上爬,掉下来一个,下一个补上。直到有人冲上去,能够在城墙上站稳脚跟,攻城的一方才算胜利。守城的则是全力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要能不让人爬上来,什么办法都有。 不过在这里守城的东西也不多,除了石头开水以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东西,不过还有一个这个时代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那就是滚木。这种两头缠着绳子,上面包裹着铁皮铁钉的大木头,最少你是三五百斤。在这种攻城的战斗中,威力自然不容小觑。 虽然这个滚木的威力不小,可是实在是太少了,全城就这一个。这还是上一任巡检打着防倭寇的名义申请来的,不然这种东西恐怕都没有。 战斗越来越激烈,一方猛烈的进攻,另一方则是拼命的死守,开始的时候城上的明军没有什么伤亡。可是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便不时的有叛军冲上城头,不知道为什么这支叛军就像不要命似得猛攻这里。在这个时候,明军就开始出现伤亡了,不时有人从上面被抬下来。 看到这一幕,许显纯的心在不断的往下沉,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许显纯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叛军占领。紧紧的皱着眉头,许显纯心里不断的想着办法,为什么援军还不来? 就在这个时候,全身是血的刘巡检跑了下来,来到许显纯的身边,神情急迫的说道:“大人,真的快顶不住了!叛贼只在这一面进攻。大人还是带着几个人走吧!卑职是这里的巡检,理应殉职在这里,为陛下进忠。大人要留着有用之躯,将来面奏皇上,为我等表功。” 看着全是血的刘巡检,许显纯的眉猛地皱了起来,从腰间抽出绣春刀,伸手招呼了几个锦衣卫,大声的说道:“你们几个和我上城上去,其余人都留下看着银子!” 见许显纯要上城上去,刘巡检连忙拦住许显纯,跪倒在地道:“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请大人快快离开吧!我等留在这里死守即可,大人没必要这么做。大人的有用之躯一定要留下,他日我等阵亡之后,还需要大人为我等表功,不然我们恐怕连抚恤金都拿不到。” 刘巡检跪在地上,许显纯沉声道:“这个时候我要离开,那就是畜生了!你给我起来,是个男人就和我一起杀上去!我要是死了,抚恤金会有人给。”说着对着身后的人一招手,大声的喊道:“跟我上去!” 许显纯心里明白,这个时候走,无论生死自己都没脸在见任何人。可是如果留下来,无论生死自己都无愧于任何人。自己会在历史上留下光辉的一笔,给家族带来无数的好处。 带着人冲上城墙砖之后,许显纯发现真的完了,城墙上到处都是叛贼,交战无处不在。挥刀砍倒了两个人,许显纯也明白,自己现在就是杀一个够本,傻两个赚一个。 左劈右砍,动挡西杀,许显纯猛然觉得腰间一疼,他也没看回手就是一刀。等到将偷袭自己的人杀了,许显纯才低头看去,见到腰间插着一把刀,许显纯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果然不是打仗的材料。摸了摸自己的血,温热的,放到嘴边舔一口,原来自己的血也是腥的,一点也不甘甜。 第二百五十四章援军来了 -- 整个大明朝没有人不知道紫禁城是做什么的,整个大明朝的官员没有不知道紫禁城东南角的文渊阁是做什么。紫禁城里住着皇帝,文渊阁里坐着大学士。 在紫禁城的西南角是同样是一排建筑,可是和东南角的文渊阁不同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此时这里却聚集了一群人,一天前天启皇帝就让人准备了这里,此时正在收拾。 这片区域的主建筑是淑香殿,原本是给嫔妃居住的地方,不过天启皇帝却让人将牌子摘了下来。将整个建筑群按照文渊阁那边一样的布置,只是主建筑上缺一块牌子。 对于天启皇帝想要做什么,每个人都很好奇,可是却没有人去问。天启皇帝只是在皇宫里改建,又不是大兴土木的建什么,想要参劾劝谏也没有什么理由。弄不好肯定是一身骚,而且会让天启皇帝心里不高兴,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人回去做。 自从天启皇帝清理过东林党之后,朝堂上很少有人愿意像原来一样挨廷杖了。毕竟谁的身子下面都不干净,如果被天启皇帝找个理由弄死了,实在不值得。经过上次的事情,大臣们也算看明白了,这位少年天子可不好糊弄,是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如果硬碰硬吃亏还是自己这些做臣子的,以前总是将自己摆在道德的制高点,可是现在这位新皇上做事情就喜欢将自己摆在制高点。如果是像海瑞那样的大臣,或许能和皇帝叫板,可是当朝有几个海瑞啊? 看着上下忙碌的工部人员,天启皇帝回头对王承恩说道:“让他们加快进度,一个月内一定要弄完,全都按照文渊阁的格局来做!” “是,陛下,臣会盯着的!”王承恩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自从上次天启皇帝被重塑了之后(王承恩是这么认为的),天启皇帝就像变了一个人,在也看不到原本的青涩和稚嫩。脸上虽然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神色和气质却是在也不一样了,尤其是天启皇帝的眼睛变得深邃而锐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以前王承恩看向天启皇帝的时候,心里还能想起小时候的天启皇帝,可是自从上次开始,除了长相天启皇帝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王承恩知道这才是一个帝王,真正的帝王,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皇帝,这是帝王。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吟了一下,轻声的说道:“整个皇宫,花销甚大,糜费甚多。很多都被太监贪污而去了,皇宫里的人恐怕都将朕当作做好糊弄的冤大头了。” 对于天启皇帝的言辞,王承恩真的不知道怎么说,皇宫里这样的事情是真的存在的。不过以前全都是皇上亲信的太监打理着,皇上也都没有在意,或者是被蒙蔽了。不过看到天启皇帝的样子,王承恩知道恐怕有人要遭殃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接着说道:“朕今天就交给你一个人差事,给朕清查皇宫里的花费,凡是不应该花的全都不要花。但凡有内监和外面商人勾结,以次充好,抬高价格的,全都给朕严惩。内监直接杖毙,商人抄家,决不姑息。好好的把皇宫里给朕收拾一遍。以后皇宫里的用度可以宽松些,不过采办的事情全都交给龙昌号。” 对于这件事天启皇帝已经想了很久了,一直以来他都想要将龙昌号扶植起来,并不是因为想赚钱,而是因为以后会有大用。 龙昌号现在已经是大商号了,整个京城能够比的上并不多,只是这样还是不够。天启皇帝想要拥有的是一个大规模的托拉斯,只有将那些走私、大商人赚钱的渠道全都捏在手里,他们才会乖乖听话。正所谓堵不如疏,将他们全都抓起来杀掉未必是最好的办法,拉一批打一批才是好主意。 “是,陛下!臣知道了,一定不让陛下失望。”王承恩心里微微一震,果然有人要倒霉,不过看来自己也得做一回恶人了。对于天启皇帝的想法王承恩明白,自己就是当年的魏朝,只要做了一些事情才又资格做到一些位置上。 魏朝在皇宫里大开杀戒,事情过去后直接就做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奉旨提督东厂,在皇宫里的地位恐怕仅次于王安。就算是天启皇帝宠信的陈洪,在地位上也是不如魏朝的。 王承恩来到天启皇帝身边之后,虽然名义上是大总管,可是没有司礼监的位子,总感觉差一些。不过王承恩相信只要这次的事情做好了,司礼监的位置就来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你身为大内总管,朕对你自然是非常信任。又是先皇用出来的人,一直在皇宫里,朕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次的差事你办好了,朕就给你一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子,别人也无话可说的!” “谢陛下,臣定当尽心竭力!”听着天启皇帝的话,王承恩赶忙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 “起来吧!乾清宫那里也不知道准备好了没有,和朕回去看看!”淡然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语气平淡的说道。 带着王承恩回到乾清宫,看着忙进忙出的人,天启皇帝缓步的走进了大殿。大殿的右侧的柱子后面已经多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巨大的木框,在木框的中央是一副巨大的地图。整个地图有两个人摞起来那么高,宽度则是比高度还要多出一个人来,这是大明朝的疆域图。 “皇上!”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袁应泰恭敬的说道。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要做什么,可是这是天启皇帝亲自交办的,袁应泰自然要尽力去办。 看着面前的地图,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道:“还要在大一些才好!” “陛下是说这图不够大?”站在一边的袁应泰微微一愣,这已经是工部能够找到的最大地图了。这还是当年成祖时期的地图,工部对上面的地名和不准确的地方进行了校准,然后才拓印下来的。 轻轻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朕说的是大明朝的疆域还要再大一些才好,朕少年登基,要是没有开疆拓土之功,广福四海之地,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陛下圣明!”袁应泰在微微一愣之后,赶忙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走到地图的前面去,拿过一边的细木杆,天启皇帝指着遵化的位置,一脸严肃的说道:“孙爱卿应该快到这里,希望能够一战全功,将这次建奴的人全部打掉。告诉建奴,我们不是好惹的!” “陛下放心,孙大人智勇双全,上次沈阳之战,孙大人运筹帷幄之中,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皇上只要在皇宫里等着好消息就行了,相信捷报很快会传过来。”站在一边的袁应泰,一脸笑容的说道。虽然这里面有拍马屁的成分,可是他可不认为孙承宗会打败,孙承宗不是杨镐。以七万对三万,是个笨蛋都能打赢,更何况孙承宗这种兵法大家。当然了如果是杨镐那种分兵的蠢蛋就不用说了,肯定还得打败。 看着袁应泰,天启皇帝也笑着说道:“爱卿既然这么说了,如果这次真的一战全功,朕也算你一份功劳。” “臣谢陛下!”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袁应泰笑着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又将目光看向了山东的位置,面色颇为凝重的说道:“也不知道山东的局势怎么样,熊文灿来了奏折就说局势已经稳定,其他的什么也没说。没想到熊爱卿还有这一手,真没想到。” “陛下,臣对熊大人有些了解,他这个人是一个养气非常好的人,可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情,他那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的。”袁应泰见天启皇帝说道熊文灿,笑着说道。 不知可否的笑了笑,天启皇帝的思绪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自己派往山东的锦衣卫同知掌南镇抚司的许显纯。自从上次的情报之后,骆思恭那里再一次没有了许显纯的消息,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在天启皇帝的心里许显纯还是有一些地位的,骆思恭虽然也有手腕,可是太过得罪人的事情,天启皇帝还是不希望他做的。许显纯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权力心重,手段很辣,无所不用其极。天启皇帝一直相信这样的人自然有他的用处,自然要好好的培养。至于魏忠贤那样的,天启皇帝是不敢留着,实在是九千岁的名声太大,看来出名也不见得是好事情。 被天启皇帝的想着的许显纯正在血战,也顾不得将腰上的血止住,拿过一个布条勒紧之后,再一次投入了战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显纯就觉得城墙上的叛匪越来越多。 刘巡检大笑着来到许显纯的身边,他也全是是血,脸色苍白,显然也是受了伤的。一把扶住许显纯,刘巡检大声的说道:“大人,我们的援军来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出乎预料的战斗力 -- 听了刘巡检的话,许显纯就是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刘巡检大声的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伸手指了指城外,刘巡检大声的喊道:“我们的援军来了,我们等到了!” 沿着刘巡检手指的方向看着,不远处果然来了一对人马,跑在最前面的居然是一队骑兵。不过数量并不是很多,只有几十人的样子,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杆旗,看的出来这是先头的探马。 只是让许显纯惊讶的是这些人就没有做探马的意思,每个人都拿着一把刀,对着叛军的队伍就冲了过来。这一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城下的叛军。几十个人的骑兵队伍就那么冲了过来,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玩笑。站在城上的许显纯更是有啼笑皆非的感觉,自己曾经想过以五百对三千,这就已经让自己觉得疯狂了。当然了这五百人必须是精锐,这几十人难道是传说中的天兵天将? 可是战绩却让人所有人吃惊,就这几十个人,几十匹马,挥舞着手中的道就冲进了叛军之中。左劈右砍,东冲西杀,就像一只只猛虎一样。凡是上前的叛军全都被砍死在了马下,领头的人骑着一匹红色的高头打马,手里拿着一杆大枪。大枪左刺右扎。鲜血纷飞,无数的人头被挑飞,锐不可当。 愣愣的看着城下的战场,许显纯满脸的不敢置信,从这些人的衣着上,许显纯能够看的出来,这些人全都是三大营的人。对于三大营许显纯是非常的熟悉,三大营的战斗力他是非常的了解的。可是眼前的一幕却将他的认知打碎,下面那勇悍的骑兵怎么可能是三大营的人?就算是边军的精锐也没有这样的勇气和战力吧? 虽然锐不可挡,可是很快这些人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中,看的熊廷弼心一沉,心中暗道:“虽然甚是勇悍,可是还是鲁莽了一些,这几十人怕是要死在这里。” 可是还没等许显纯的想法落地,城下忽然想起了噼噼啪啪的响声。听到这个声音,许显纯就是一愣,对于这个声音他非常的熟悉,这是火枪的声音。 许显纯连忙趴着墙头向下看去,在刚刚骑兵冲过来的方向,再一次出现了一队官军。这支官军的人不少,大概有四五百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火枪。几十人分成一队。看到这支人马,许显纯就笑了起来,是火器营的人马。只是火器营的射击方式很快就吸引了许显纯,下面的营兵三人为一个小组,先由最前面的火枪手射击,然后退至队伍后方专心装填弹药,由第二名士兵上前开火。三人交替装弹、开火,速度非常的快。 这种射击方法许显纯总觉的在哪里见过,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记载着当年大明朝建国之初平定南方的战事。那个时候南方的蛮夷拥有大象,使明军受到了重创。当时的征讨大将军正是沐公国沐英,为了对付这种大象,沐英就发明了这种方法。集中密集的火枪射击大象,一战而胜。 不过在后来整个火器营都荒废了,战法自然也就没有人在注意了,不过再次看到几百人集体的射击,也够让人吃惊的。看着叛军就像跟麦子一样成排的倒下,许显纯第一次觉得大明原来也是兵强马壮。 不过许显纯很快就发现了不过,神机营的士卒似乎使用的不是原来的火绳枪,应该说是改进的火绳枪。射击了这么久,没有一个炸堂的,似乎射程也比原来的远一些。看着士卒手里的火枪,许显纯知道这些恐怕都是新制造出来的。 在想到这里之后,许显纯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年轻的脸,似乎这位陛下做了很多事情。不但是自己不知道,其他认恐怕也不知道。 许显纯胡思乱想的时候,叛军已经开始混乱了,四散奔逃。那几十个骑兵的作用在做这个时候便显示了出来,通过刚刚的战斗,他们已经知道哪些是叛贼的首领,此时拍打着胯下的马紧追不舍。 在神机营的兵马出现之后,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则是出现了无数的人马。这些人成半圆型向这支叛军包围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许显纯知道大局已定。城下面的城门已经打开了,城外的援军也进来了人,城上的叛军也很快被肃清了。 三千叛军被击杀大概一千多人,余下的全都被俘了,叛军的头目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不过许显纯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那个人,因为他晕倒了。 等到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看着外面的月光,许显纯的心情颇为淡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没有对死亡的畏惧,许显纯都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情绪。在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许显纯仿佛经历了一次蜕变,功利心依然还在却没有那么迫切。 想起以前父亲看向自己那复杂的目光,许显纯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明悟,似乎懂了一些。缓缓的做起身子,感觉腰上还是有些疼,头也有些晕。 似乎觉得有些口干,许显纯声音沙哑的说道:“来人啊!” 听到了许显纯的叫声,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了,一个娇俏的女人端着一个小瓷碗走了进来。对着许显纯甜甜一笑,女人轻声的说道:“大人醒了,奴婢给大人倒杯水!”说着女人走到桌子的前面给许显纯倒了一杯水。 清水入腹,许显纯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本官这是在哪里?” “回大人,这里是清月楼,是巡检大人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大人受了伤,巡检大人让奴婢好好的伺候大人!”女人轻轻的笑了笑,将刚刚的瓷碗端了过来,是一碗鸡丝粥。 刚要伸手接过来,似乎拉到伤口,许显纯就是一皱眉。女人见状连忙扶住许显纯,轻声的说道:“大人身上有伤,还是让奴婢来吧!”说着女人端起了一边的瓷碗,崴了一勺粥,放到嘴边轻轻的吹了吹,然后送到了许显纯的嘴里。 “粥做的不错,你们这里的厨子不错啊!都快赶得上我府里的了。”许显纯淡然的笑了笑,对着身边的女人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许显纯自然明白,身边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他也知道。不过身为锦衣卫对这些并不在乎,这个时候的读书人眠花宿柳也被认为是风雅的事情。不过许显纯就刘巡检的看法又好了不好,真是会办事。 女人听到许显纯的话就是一愣,对于许显纯的身份他并不知道,刘巡检只是说这是一个大官。不过女人也没有多想,这并不是她关心的问题,甜甜的笑了笑,娇声的说道:“奴婢谢谢大人夸奖,粥是奴婢做的。” 微微一愣,许显纯这才上下的打量着女人,女人的年龄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的倒是挺漂亮。说起话来柔柔腻腻的,声音也很动听。 喝完了最后一口粥,许显纯笑着问道:“刘巡检呢?” “回大人,知县大人也来了,巡检大人和知县大人在陪着钦差吃饭。巡检大人交代了,大人可以在这里好好养伤,我们已经把大人醒了消息告诉了刘巡检,相信他们等一下就会来了!”女人轻轻的笑了笑,娇声的说道。 许显纯则是微微一愣,怎么又是钦差啊?略微一想许显纯就知道了,恐怕就是这次的剿匪钦差。想到这里许显纯也有些好奇了,今天看到了京营的战斗力,许显纯也有谢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能力,将原本不堪的京营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孙传庭? 现在掌管京营的是孙传庭,许显纯这么想也不奇怪,看着身边的女人,许显纯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奴婢娘家姓李,贱名甜甜。”女人对着许显纯笑了笑,恭敬的说道。 听到女子自报家门,许显纯就是一愣,这可不对啊!一般的青楼女子都是报艺名的,这怎么上来就报真名? 似乎看出了许显纯的疑惑,女人轻轻的笑了笑,娇声的说道:“大人不必奇怪,知县大人在得知了大人的事情之后,便将奴婢买了下来。大人身边也没人伺候,知县大人就让奴婢过啦伺候。” 缓缓的点了点头,许显纯没想到这位没见面的知县,居然有这样的心思。既然如此自己也就笑纳了,不然也会让别人不安,看了一眼女人,许显纯沉声问道:“你出道多长时间了?” “大人,奴婢还没有接过客呢,身子可是干净的。奴婢从小被妈妈培养,本来是要做花魁的,不过现在是做不成了。希望以后在大人身边,能够多多心疼奴婢!”听到许显纯的话,女人微微一愣,接着便惨然的说道。 许显纯的心里再一次赞了一声,这知县也不是普通人,礼物送的真是让人舒心。看着女人的娇俏的容颜,许显纯满意的点了点头,带回去做个小妾还是不错的。那个没见面的知县,许显纯也有些好奇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收回广宁 -- 天启元年,六月初八,宜嫁娶搬家,忌开市做灶。 轻轻的将手里的信件放到了桌子上,熊廷弼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这是右屯来的书信,广宁被偷袭了,是建奴做的。” 听完熊廷弼的话,屋子里的人都是微微一愣,建奴这是做什么?屋子里的人不由面面相觑,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熊廷弼的身上。 坐在一边的尤世功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大帅,无论建奴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得逞。卑职愿意带着人去广宁,将广宁拿回来。” 看着一脸激动的尤世功,熊廷弼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坐下。皱着眉头看着身后的地图,许久熊廷弼将目光落到了一边的左光斗身上,颇为认真的说道:“左经略,有什么意见吗?不妨说来听听。” 左光斗轻轻的皱着眉头,也将目光落到了地图上,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熊大人,以前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升任,就算不会也可以学。可是来到辽东之后,下官才发现不是那样的,兵事乃是国家最重要的事情,不可不慎。下官对兵事并不通晓,如果占着这个位置,不但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反而会出事情。所以下官已经向皇上递了请辞折子,不过看到宁远的地形,下官还是有话想说。” 听了左光斗的话,熊廷弼就是一愣,许久对着左光斗施了一礼,沉声道:“大人高义!”左光斗虽然轻飘飘的一句上了辞官折子,可是事情也远没有这么简单。 左光斗是天启皇帝任命的辽东经略,到辽东不过旬月就上了辞官折子,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大臣就算不上书参劾,天启皇帝心里难免不会有什么想法,以后的前途就不好说了。能够为了国事边功抛去自己的前途未来,熊廷弼对左光斗是十分的敬重的,最起码这人品就是当世一流。 见左光斗这么说,熊廷弼笑着说道:“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缓缓的点了点头,左光斗来到了地图前,沉声道:广宁位于医巫闾山的西侧,东距沈阳城四百里,西南距锦州两百五十里。辽东总兵的驻地就设在广宁,所以广宁的地位非常的重要。可是萨尔浒之战的时候,蒙古察哈尔部的林丹汗趁着我大明后防空虚,趁机袭击了广宁。萨尔浒之战之后,朝廷急需稳定辽东,便没有在与察哈尔部起争端。” 见左光斗话说的委婉,熊廷弼也点了点头,其实那个时候明军元气大伤,已经没有了和察哈尔部决裂的实力。如果面对建奴和蒙古鞑子一起进攻二来,辽东肯定就保不住了。为了保住辽东,朝廷便默认了林丹汗占领了广宁。 到了现在,大明朝和林丹汗一直都是盟友的关系,在也没有兵戎相见。这广宁城也就成了双方的联谊城市,商人在这里互市,蒙古人在这里买铁锅,汉人则是买皮毛马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很多东西并不能说出来,熊廷弼便缓缓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见熊廷弼点头,左光斗就知道自己不用在说了,沉吟了一下,左光斗接着说道:“广宁城的南面是我大明的右屯,再往南就是大海。西面则是我大明朝的义州和大凌河堡,在往西就是锦州了。东面是辽河,渡过辽河之后便是沈阳。想要进攻广宁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广宁的北面,当年察哈尔部林丹汗曾经走过来的道路。” 缓缓的点了点头,熊廷弼沉声道:“大人说的有道理,信上也是这么说的。”皱着眉头想了想,熊廷弼脸色阴沉的说道:“建奴已经打下来了广宁城,这就说明他们就是从蒙古鞑子那边过来的。” 左光斗也慎重的点了点头,看着熊廷弼说道:“建奴在铁岭开原这边,广宁却在辽西腹地,虽然只有几百里的距离,可是在这也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建奴绕着这么远,不可能只是为了攻打广宁,这里面肯定有有其他的事情。建奴就算打下了广宁也不可能守得住,这几年我大明在这辽东的力量已经得到了恢复,如果不是估计和察哈尔部林丹汗的盟约,我们早就把广宁拿回来了。如果是建奴打下了广宁,我们自然也就没有这样的顾忌,这一点建奴不会想不到,可是他们还是来了。” 沉吟了半晌,熊廷弼颇为凝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也就是说建奴这次的行动肯定是有目的的,至于是什么目的就不好说了,我们现在也还不清楚。可是无论是什么目的,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看着熊廷弼,左光斗沉吟了一下才说道:“虽然下官不懂兵事,不会指挥做战,可是对局势还是有些一些见解的。现在我们不知道建奴的目的,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去想,他们是怎么来到广宁的?广宁的北面是蒙古鞑子的地盘,林丹汗怎么可能允许建奴来到这里?还打下了广宁?” “是不可能发生的,没有广宁的互市,蒙古林丹汗他们的生活物品都没有办法保证。不过蒙古鞑子也不是铁板以一块,虽然整个漠南蒙古名义上全是林丹汗的部署,可是也有很多部落和林丹汗并不和,彼此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广宁的对面是蒙古的内卡尔喀五部都是林丹汗控制的部落,既然建奴来到了这里,那就说明内卡尔喀五部已经和建奴达成了协议。”熊廷弼此时眉头紧紧的皱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地图,一脸的慎重。 左光斗看着熊廷弼的样子,便没有在说话,让他能静静的思考。 许久,熊廷弼一脸凝重的转过身,面陈似水的说道:“本官想到了,这次就是建奴的一个大阴谋,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我大明。从派人突入长城到攻打广宁城,全部都是一个阴谋,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察哈尔部的林丹汗。建奴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联合内喀尔喀五部的蒙古鞑子,他们准备对林丹汗动手。” 左光斗也是一脸的震惊,大明朝和蒙古林丹汗的联盟一项都非常好。如果林丹汗被灭了,整个蒙古就会落入到建奴的手里,这样一来面对建奴攻击的就不光是辽东了,而是整个大明的边境线。 见左光斗看着自己,熊廷弼的眉头也是皱的紧紧的,沉吟了许久,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熊廷弼拍着自己的额头,一脸苦笑着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是小心谨慎,生怕出一点问题,没想到还是上了建奴的当。他们派进来的三万人,肯定不全是建奴的骑兵,有很多都是蒙古鞑子。在派进来的时候就是没打算让他们囫囵着回去,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熊廷弼接着说道:“我们就这样上了建奴的当,派出了五万人马去遵化,正和了建奴的心意,就算把那三万人全都歼灭了也于事无补。” 似乎觉得熊廷弼太过颓然,左光斗沉声道:“这件事情也怪不得大帅,建奴突进长城,遵化城告急,我们派人勤王救驾也是应该的。” 苦笑真摇了摇头,熊廷弼一脸颓然的说道:“这是本官的错,等到事情结束后本官会像皇上请罪。哪里都可以派兵勤王救驾,唯独我们辽东不可以,因为建奴就想要我们派人进去。我们完全可以不派人,京城有三大营,蓟州有保定等地的军力,还有三边总督那边,大同也都有兵力。就算我们不派兵,建奴的三万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深深的叹了口气,熊廷弼一脸后悔的说道:“当初是想有了勤王救驾的功劳,皇上不会怪罪我,可是现在想来这种想法多么的愚蠢。身为臣子怎么可以为了一己之私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妄为臣子啊!” “大人,就算辽东这边没有办法,我们也可以从别的地方突出去帮忙啊!”看着熊廷弼,左光斗迟疑的说道。 苦笑着摇着头,熊文灿沉声说道:“我们大明骑兵稀少根本没有出塞的能力,只有从广宁这里出去,因为和蒙古鞑子的距离比较近,他们的战场也在这里,所以我们有能力在这里阻止他们。这也是建奴为什么提前攻击广宁的原因,他们就是不希望我们从那里出兵,也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可是大人,我们可以将广宁夺回来啊!然后在带兵出去,去阻止他们!”左光斗猛地站起身子,一脸兴奋的说道。 熊廷弼则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将心里的想法压了压,强打起精神对一边看傻了的尤世功说道:“无论如何要先把广宁拿下来,传令西平堡守将罗一贯、左屯守将左良玉、右屯守将陈光旭,让他们带领本部人马兵发广宁,先把广宁收回来在说。” 第二百五十七章戚家军 -- 三屯营的地理位置非常的特殊,三屯营镇位于迁西县西部,西接遵化通北京,北接宽城通承德,这样的地理位置就决定了三屯营的重要作用。不过在明初的时候,这里不过是一个边塞小城,可是因为一个人,这里才成了边境重镇,这个人就是大明朝的一代名将戚继光。 看着面前的三屯营,皇太极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身边边的**,沉声问道:“这里就是三屯营,当年戚继光镇守的地方?” 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是的,当年令倭寇闻风丧胆的戚继光来蓟镇后,长城以北的瓦剌、鞑靼、朵颜部落异常惊惧。为切实发挥长城的防御作用,戚继光向大明朝廷建议,加厚城墙,并首创空心敌台。空心敌台既可驻守数十精兵,又可贮备粮食和军火,当时蓟门一线共建了三千多座空心敌台。戚继光利用长城优势在青山口和喜峰口一带多次大败朵颜部首领董狐狸和长昂,并擒获董狐狸的弟弟长秃,迫使朵颜部保证不再进犯明朝。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空心敌台大多已经荒废了。” **的语气十分的平淡,皇太极却颇为感慨,如果戚继光还活着,自己也不敢到这里来啊!仔细的打量着三屯营,皇太极赞赏的说道:“戚继光不愧为一代名将,三屯营这个位置选得真好。” 缓缓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回贝勒爷,戚继光驻守蓟镇三屯营长达十六年,在这段时间里,他一方面训练将士修筑长城,一方面重修和扩建了三屯营城和镇府,使三屯营成为名副其实的军事重镇。重修后的三屯营城高三丈,周长七里,城上建有五座角楼和九座敌楼,两处水关东西相向,城中央建有钟鼓楼,镇府是城中小城,府门前一对石狮镇守。就算打破了三屯营,里面的镇府也是非常难打的。” 见**说的认真,皇太极笑着说道:“先生知道什么尽管说,这份功劳我给你记下。” 对着皇太极施了一礼,**笑着说道:“贝勒爷说笑了,陈某既然来到了大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时的三屯营城内,官府民房排列有序,七十二条胡同将城内分割成许多方块,扩城河、草料场、演武厅和阅武场一应俱全,三屯营城修好后,戚继光修文治武,从此边关安然。如果对城内的情况不熟悉,就算冲进了三屯营,到了里面肯定也是吃亏的。” 听了**的话,皇太极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沉声说道:“如果按照你的说,三屯营怎么打?我们只有三万人,时间也不宽裕,在这里耗不起!”说完目光紧紧的盯着**,眼中充满了怀疑。 “贝勒爷,陈某刚刚说的都是当年戚继光筑城的三屯营,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戚继光随着张居正的倒台,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他留下的三屯营自然也就没有在得到朝廷的重视,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屯营很多东西够荒废了。不过当年驻守在这里的军队却又不一样,虽然有些荒废了也是有限度的。”**淡然的笑了笑,沉着脸说道:“不过我觉得贝勒爷一定对这里有兴趣,就因为驻守在这里的兵卒很特殊。” 紧紧的盯着**,皇太极沉声问道:“能让本贝勒感兴趣的事情可不多,陈先生何以如此笃定?” “当年戚继光的戚家军名闻塞外,戚继光只带着三千人来到蓟辽,编练了三万戚家军。如果不是朝廷猜忌,戚继光其实可可以编练更多的戚家军。”见皇太极低头思考,**接着说道:“隆庆二年,朵颜部酋长董狐狸率蒙古铁骑三万入寇,戚继光以车营抵挡,自己率八千铳骑突袭董狐狸牙帐,大破朵颜三万铁骑,俘董狐狸侄子长昂,董狐狸仅以身免,逼董狐狸扣关请罪;万历三年,长秃率兀良哈铁骑五万入寇,戚继光又率火枪骑兵队出塞包抄,一口气打垮五万蒙古骑兵,活捉长秃。” 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感叹的说道:“自从自嘉靖三十八年戚家军成军到万历十一年戚继光去职,戚家军击败的敌军总数超过十五万余,可以说是无比光辉的战绩。可是就是这样的一支队伍,得到却并不是皇家的重用,让人情何以堪。” 看了一眼**,皇太极沉声问道:“你不会告诉我在三屯营的就是戚家军吧?” 没有接皇太极的话,**看着三屯营,自顾自的说道:“万历年间三次征讨朝鲜,前前后后和倭寇打了很久,戚家军基本损失殆尽。可是万历皇帝对戚继光并没有好感,戚家军也就没有得到重建,余下的不足万人现在就驻守在三屯营。” 听到**的话,皇太极恨不得把他踹到马下去,自己这次本就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投降,自己恐怕连遵化都打不下来,那个奇袭北京城的策略更是无从谈起。昨天皇太极已经接到了消息,辽东派出了五万人出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可是皇太极相信肯定是冲着自己来。 因为**说这里有粮草军需,皇太极只是想着要到这里捞一笔,如果三屯营是戚家军在驻守,那还捞个屁啊! 似乎觉察出了皇太极的不对劲,**淡然的笑了笑,语气平淡的说道:“大明朝北疆有两支精锐部队,不过都得不到重视,其中一支在辽东,是由总兵陈策率领的川军。另外一支就是三屯营的戚家军,率领这支戚家军的乃是戚继光的侄子戚金。不过朝廷已经下旨为张居正和戚继光平反,虽然戚家军还没有得到重用,不过陈某看来这一天恐怕不远了。” **的话说道这里,皇太极就是一愣,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里来了。现如今戚家军在这里苟延残喘,只有一万人,可是等到大明朝重新重视起戚家军,那就晚了。那个时候就不是自己这些人攻打戚家军了,而是戚家军反过来打自己了。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卒,皇太极心里越来越坚定,就算这些人全都回不去了,你要把三屯营拿下来,把戚家军消灭掉。这要比到北京城下转一圈更实用,而且自己现在也去不了北京,自然如此在这里打掉大明朝的一只老虎也是值得的。 见身后的营盘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皇太极轻轻的一挥手,沉声说道:“回营去,我们研究一下!” 看着离去的皇太极,戚金眉头皱的很紧,虽然说戚金是戚继光的侄子,可是也已经是人到中年了。戚继光有儿子,可是戚家军却没有交到戚继光的儿子手上,因为戚金非常的优秀。 十几岁的时候,戚金就跟在戚继光的身边,从打倭寇到后来打蒙古鞑子,戚金一直都在。在戚继光身边多年,戚金可谓深的戚继光的真传,对于戚家军的一切他都非常的了解。 不过和戚继光不同的是戚金的性格,戚继光是胸中怀着大义,为了大义不惜自污。只要是为了胸中的理想,为了心中的抱负,戚继光能够忍常人不能忍之事。所以当年戚继光做了很多别人不理解的事情,让人们以为他是一个粗人,一个不是光明磊落的人。当然这里面有很多都是东林党栽赃嫁祸的,毕竟这些人掌握着话语权,戚继光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 戚金却和戚继光不一样,同样都有着一系列的抱负,可是戚金的性格却不像戚继光。反而和当年的名将俞大猷非常的相似,同样的刚正不阿,同样的嫉恶如仇,同样的不畏权贵。 俞大猷历任明代三朝,一生坎坷。戎马生涯四十七年,“时而受重用,名声显赫;时而受贬责,沦为囚徒”,四为参将,六为总兵,累官都督。俞大猷和戚继光不同,所以他的官路兵部顺利,戚继光则是依附于张居正。不过后来张居正倒台,戚继光也受到了牵连。 戚金虽然身为蓟州总兵,带着戚家军驻守三屯营,可是这么多年遭受冷雨无数。如果不是为了叔叔的心血,为了戚家军,戚金恐怕早就辞官回乡了。 建奴兵困遵化的时候,戚金也想着去救援,可是自己实力不济。现在三屯营之中只有八千戚家军,不要说出城了,能不能守住三屯营都不好说。 “将军,我们是不是像朝廷求援?”站在戚金身后的一个参将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戚家军善战,可是这几年粮饷不足,器械朝廷可是多般克扣,戚家军已经不再是当年装备精良的戚家军了。 轻轻的摇了摇头,戚金沉声说道:“家奴能够到这里来,就说明遵化已经丢了,我们就算派人去求援也没用。朝廷如果派兵,就不用我们去求,如果不派兵,我们求了也没有用。” “是,将军!”参将施了一礼,恭敬的退了回去。在戚家军之中,戚金的话要比天启皇帝的圣旨更管用。 第二百五十八章回京城 -- 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的坐起身子,慢慢的走到屋子外面,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许显纯第一次觉得活着是如此的美好。 “老爷,您起来了!”李甜甜快步的走了过来,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说道。此时的李甜甜已经不是原来的打扮了,而是梳起了发髻,一副小妇人的打扮,现在所有人见了他都尊称一声李姨娘。 对着李姨娘笑了笑,许显纯笑着说道:“等回到京城之后,老爷在给你一个名分!” “能够伺候在老爷的身边,是贱妾的福分,老爷的话贱妾自然是相信的。”来到许显纯的身边,李姨娘搀扶住许显纯,笑着说道:“老爷,昨天知县大人和刘巡检来的时候,老爷已经睡下了。他们没敢打扰老爷,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说是今天还会来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许显纯知道自己昨天睡的早,自然不好说什么。轻轻拉住李姨娘的手,许显纯笑着说道:“老爷身上有伤,在山东应该是待不了多久了。在等几天,老爷就带着你回京城。” “老爷去哪里,妾身就去哪里,以后妾身就是老爷的人了!”李姨娘从小在青楼长大,经过老鸨子的细心调教,这哄男人的手段自然是层出不穷。 “禀大人,昌临知县在外面求见!”就在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时候,一个锦衣卫的校尉快步的走了进来,来到许显纯的身边恭敬是说道。 微微一愣,许显纯就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位县令如此的会做人,自己自然是要见一见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姨娘,见她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许显纯沉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外面就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知县的官服。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刘巡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对于这个知县的意图许显纯还是很好奇的,按理说知县是文官系统,一个七品知县虽然不是什么高官,可是也应该是一个举人。有功名的读书人一项都是一身的臭毛病,就算许显纯这样的锦衣卫高官,这些人也是不屑于巴结的。 这位昌临知县居然给自己送美人,又是亲自来拜访,显然这里面是有事情啊!不过许显纯也大概能够猜得到,他自从来到昌临县就没有见过昌临的知县。虽然昌临很小,也就是一个下等县,县城也不是很高大,可是这里没有知县也很奇怪啊! 自从许显纯来到昌临,接待自己的一直是刘巡检,誓死守卫的也是刘巡检。反而一县的的正堂却是不知所踪,虽然刘巡检极力的掩饰,可是许显纯也不傻,他知道这位县令恐怕是跑了。早早就得到了消息然后溜了,这可是临阵脱逃。如果真定了罪,肯定不只是罢官那么简单,死罪是一定的。如果在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用点手段恐怕都能抄家灭族。 不过对于这位知县,许显纯是没有什么想法的,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自己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如果把他抓起来,就算弄死了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不过自己倒是不能被他牵连。一旦将来有什么事情,很可能会成为自己的把柄。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姨娘,许显纯沉声问道:“你的卖身契在哪里?昌临知县花的多少银子买的你?” 听了许显纯的话,李姨娘微微一愣,接着便一脸委屈的说道:“花了多少钱贱妾不知道,不过卖身契应该在知县大人的手里。” 缓缓的点了点头,许显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就好,事情好办多了。 “下官昌临知县李长茂见过大人!”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李长茂恭敬的说道。 “李大人免礼,本官在这里讨饶贵县多日,这心里颇为过意不去,让李大人费心了!”许显纯淡然的笑了笑,轻声的说道。 见许显纯似乎并不准备为难自己,又见到一边的李姨娘一副妇人的打扮,李长茂的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位大人不追究,自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李长茂在接到有反贼的消息时,他就知道这昌临县守不住,于是他就找了一个理由跑了。等到叛乱平定之后在回来,想来也没什么问题,到时候官复原职,一切还是照旧。 可是这位李昌茂李知县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前脚刚走,许显纯后脚就来了。更让李知县惊诧的是昌临县居然守住了,这可是大功一件,自己回头写个折子,把自己的功劳一说,这升官是妥妥的升上去了。 李长茂自己的心里也明白,下边的这些人没什么,领兵的钦差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唯一的一个需要自己封口的就是许显纯,这些事为什么李长茂又是送人又是巴结的。他还为许显纯准备了一份大礼,今天就是来送礼的。 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李长茂恭敬的说道:“大人劳苦功高,能够来到临昌使我们的荣幸。” 许显纯的心里明白,李长茂肯定是不希望自己来这里的,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沉声道:“李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本官对甜甜姑娘非常的满意,已经准备将她纳为小妾了。听说这卖身契还在李大人的身上?不知道能不能卖给本官,李大人可以开价!” 听了许显纯的话,李长茂的心里就是一愣,这明显不是配合的意思啊!不过也不敢耽搁,连忙沉声道:“回大人,是的!”说着在怀里拿出了卖身契,交给了许显纯。 接过卖身契,许显纯缓缓的打开,缺人无误之后,许显纯将卖身契递给了身后的李姨娘,笑着说道:“这是你的,自己拿着吧!”对于这样一个女人,许显纯相信就算没了卖身契她也翻不出自己的手心。 李姨娘则是高高兴兴的接过卖身契,对许显纯的笑容就更加的甜了。 对着李姨娘笑了笑,许显纯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锦衣卫说道:“去,给本官拿五百两银子来!”这些锦衣卫并不是许显纯身边的而是山东这边的,今天一早才到。 “是,大人!”对着许显纯施了一礼,那人快步的离开了。对于文官许显纯有顾忌,可是对于锦衣卫许显纯是没有丝毫的顾忌,五百两银子要的理直气壮。 听到许显纯的话,李长茂心里就是一沉,他的卖身契上就是五百两,看来这是要给自己钱啊!此时他真的迷惑了,如果不接受自己的馈赠,现在自己就应该被抓起来了,可是许显纯却没有这么做。可是要是站在自己这一边,这要给自己钱是做什么? 许显纯的想法很简单,自己不想管李长茂的破事,是瞒过去还是被抓起来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时间不长,那个锦衣卫便将银子拿来了,示意锦衣卫将银子交给李长茂,许显纯沉声说道:“这是李姨娘的卖身钱,,李大人收好!” “大人!”李长茂接过银子,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外面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圣旨到!”仅仅是三个字,院子里的人就全都震住了,包括许显纯自己,这里怎么会有圣旨呢? 喊声刚落,外面走走进来两队人马,沿着院子的左右两侧站好。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铠甲,腰间都挎着刀,每个人的眼神都很锐利,一看战斗力就不俗。 等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双手端着黄色卷轴缓缓的走了进来,一脸的庄严肃穆。 当看到走进来的人,许显纯就是一愣啊!兵部尚书熊文灿,怎么会是他啊?许显纯一直以为这次的剿匪钦差是孙传庭,没想到是熊文灿。 “锦衣卫同知许显纯,接旨!”熊文灿似乎谁也没看到,径直的走到台阶上站好,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臣,锦衣卫同知许显纯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许显纯连忙撩衣服跪倒在地,怎么会这样呢?就算是皇上有圣旨传给自己,也应该是派太监来了,这怎么还让熊文灿宣旨,这是典型的大才小用啊! 轻轻的展开圣旨,熊文灿大声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同知许显纯,身负皇命,亲赴山东查察闻香门一案,颇有进展。对于闻香门之事,朕已经知之甚详,已经派出大军剿灭。擢兵部尚书熊文灿亲赴山东剿灭闻香门,即日起,许显纯将差事交与熊文灿,立即返京,不得有误。钦此。” “臣,锦衣卫同知许显纯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对着圣旨行了大礼之后,许显纯才把圣旨接过来。其实许显纯不知道,天启皇帝当初也不知道许显纯在那里,便将圣旨交给了熊文灿,按照圣旨来的内容熊文灿宣读也还算可以。 没有理会许显纯,宣读完圣旨熊文灿就转身离开了,都没有和许显纯所什么。 不过许显纯也不在意,这早就在预料之中,至于天启皇帝圣旨之中说的交割差事,不过是给自己留点颜面,这个许显纯还是懂的。 看了一眼一边的李长茂,许显纯笑着说道:“李大人,本官就要回京了,就不送了。”说完抬腿走进了屋子里。 第二百五十九章大明朝的利益 -- 天启元年,六月三十,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紫禁城,乾清宫。 看着面前的地图,天启皇帝轻轻的皱着眉头,山东的奏折已经来了,整个山东的局势已经稳定个下来。兵部尚书熊文灿、山东总兵杨肇基已经开始收缩兵力了,叛军已经没有办法突出来了,山东的叛乱被平定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将目光落到辽东,天启皇帝眉头皱的更紧了,辽东督师熊廷弼已经上了折子,不过是请罪的折子。将目光落到广宁,天启皇帝的心里也是非常的不舒服,没想到这次让建奴给耍了。对于熊廷弼的判断,天启皇帝是相信的,建奴这次的目的就是蒙古的林丹汗。 当初联合林丹汗不过是为了对付建奴,大明和蒙古鞑子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不过是暂时性的联合。对于林丹汗是否被灭,天启皇帝一点也不在乎,反正天启皇帝觉得自己和蒙古鞑子早晚会有一战,怎么在这次的行动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才是天启皇帝的思考的。 既然建奴打林丹汗,自己就不妨把广宁收回来,毕竟这里才是自己的地方。当年蒙古鞑子趁着大明战败将那里占了去,现在也是时候拿回来了。不过这一点熊廷弼已经在做了,天启皇帝也就是想想。 至于辽东的其他地方,天启皇帝最想拿回来的是开原和铁岭,抚顺都不着急。只要把开源和铁岭拿回来,就能阻断蒙古鞑子和建奴的联系。哪怕这次后金真的拿下来林丹汗,那也没有用,蒙古诸部和建奴将被一刀斩断。 至于遵化的建奴,天启皇帝跟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孙承宗已经去了,带着七万人去了。七万对三万,孙承宗要是打不赢,那孙承宗就真的成了吃干饭的了,天启皇帝可不相信孙承宗会是另外一个杨镐。 轻轻的转过身,天启皇帝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大臣,沉声说道:“熊廷弼的奏折你们都看过了吧?都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陛下,臣有本奏!”天启皇帝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大臣站了出来,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见到是户部侍郎成峰,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成爱卿一直都不怎么说话,不过官做的倒是不错,口碑也很好。久不开口,必有惊人言语,成爱卿有什么话尽管说。” “陛下,臣觉的这次的事情不能怪熊大人,这并不是他的错,熊大人忠君爱国,乃是国之忠臣。”天启皇帝这么说自己,成峰的脸色也是丝毫不变,脸色颇为凝重的说道。 听了成峰的话,天启皇帝就是一愣,真没想到还会有人给熊廷弼说话,看来自己扫除东林党是有效果的。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熊廷弼放纵建奴冲入长城,这已经是一条罪了,为了洗刷罪名,立功心切,没有洞悉建奴的阴谋,这是罪二。不过念在其忠心报国,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的份上,朕已经下旨申斥他了。让他这次好好表现,待罪立功,求情的话成爱卿还是不要说了。” 对于熊廷弼,天启皇帝自然是很看重,但是熊廷弼既然犯了事情自然也是要惩罚的。只是现在天启皇帝也没有想好应该怎么惩罚他,只好先让他待罪立功来了。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成峰就知道天启皇帝并没有怪熊廷弼,沉吟了一下,成峰接着说道:“陛下,臣觉得这次是一个机会,建奴是在赌!无论他们能不能赌得赢,这次都是我们大明的一次机会。” 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的说道:“成爱卿,有什么话直说,朕虽然不是什么圣人,可是也能闻过则醒,说吧!” “是,陛下!臣觉得现在我们大明有两种选择,都能够让大明在这次的事情获得利益。”成峰说的到这里再一次看着天启皇帝,他需要得到天启皇帝的认同才能接着往下说。 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缓缓的点了点头,示意成峰接着说。只是天启皇帝对于成峰很好奇,这人是户部侍郎,天启皇帝对他也颇为看重。成峰的户部侍郎做的非常好,只是一直没发现他还有军事上的才能。 “虽然我们和察哈尔部的林丹汗一直有着盟友的关系,可是这都是建立在建奴强大的基础上,实际上我们大明和林丹汗的关系没有多少融洽。当年林丹汗趁着我们大明和建奴交战,偷袭了我们大明的广宁城,从这点上来看,林丹汗也是迫于建奴的强势才不得不和我们结盟的。”成峰说着四周看了一眼,见所有人都点头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陛下,成大人说的有道理,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当年太祖创建我大明时,便已经和蒙古鞑子结下了血海深仇,这份仇怨是不可解的。”站出来的是工部尚书袁应泰,他也是害怕天启皇帝年少无知,这些东西一定要灌输给皇上。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怎么有扯到这上来了?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就明白了,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天启皇帝沉声身说道:“成爱卿,你接着说!”至于袁应泰,天启皇帝也没搭理他。 站在一边的袁应泰微微一愣,当看到天启皇帝的眼神之后,袁应泰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面前的这位天启皇帝虽然年纪不大,可是那也是天子心机,自己实在是不该说这几句话。 “是,陛下!这次建奴突入长城,攻打广宁,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牵制我们大明在辽东的军力。毕竟他们要和林丹汗一战,时间不会太久,我们大明从其他的地方调兵来不及。上一次的沈阳之败,让建奴对我们大明有了清楚的认识,他们急需壮大自己的力量来对抗我们大明朝。建奴本身人口不多,只能对外想办法,这样蒙古诸部自然就成了首选。只要能够吞并蒙古诸部的力量,建奴的力量就能翻好几倍。同时建奴还能获得广阔的草原,沿着我大明的边境奔驰袭扰,到那个时候我大明就会非常的被动。”成峰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大殿里的人都点了点头,成峰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件事情就不能让建奴做成了,否则真的就麻烦了。 “陛下,臣觉得可以命熊大人带兵从广宁进击,直接攻打蒙古,帮助林丹汗渡过这次难关!”说话的还是袁应泰,他的脸色也是十分的凝重。 看着一脸认真的袁应泰,天启皇帝觉得自己把他找来就是个错误,可是袁应泰身为工部尚书,要是真的不找他来,估计他也没脸接着当这个官了。袁应泰是个忠臣,也颇有能力,可是这个军事才能实在是差的一塌糊涂。对于边关的局势也是一点不懂,没有理会袁应泰,天启皇帝对着成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成爱卿,你继续。” 袁应泰又是一愣,接着便开口想要说什么,不过却被身后的工部侍郎高鸿图拉了一下。对于自己的这位上级,高宏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懂就不要说嘛!偏偏还有爱国心,什么都想说几句,好在天启皇帝英明,如果真的听他的肯定错漏百出。 “是,陛下!如果像刚刚袁大人所说的,我们的大明朝派人攻入草原,有熊廷弼熊大人和孙承宗孙大人,相信也是有胜无败。可是这样一来建奴就会一蹶不振的,甚至很有可能被察哈尔部的林丹汗消灭掉。一旦这样,林丹汗就成为了蒙古草原真正的王者。到那个时候我们和林丹汗的盟约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战争依旧会伴随着我们大明。所以微臣认为,无论是帮林丹汗歼灭建奴,或者坐视林丹汗灭亡都不是好办法。我们要在这次的事情中获得最大的好处,这才是应该是我们大明朝行事的准则。”成峰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的心里真的很满意,这个成峰是一个人才啊!看来以后真的应该让他做些别的事情,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既然成爱卿这么说了,看来也是有好办法啊!那就说来听听吧!” 站在一边的袁应泰终于明白高宏图为什么拉自己了,也知道天启皇帝为什么忽视自己了,颇为黯然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对这些还真是没什么天赋,以后还是尽量少说话的好。 “陛下,臣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只是有些嫌想法,也不知道行不行的通。臣斗胆说出来,希望皇上不要怪罪。”对这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成峰一脸诚恳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有才能却不恃才傲物,非常的难得啊!轻轻的笑了下,天启皇帝语气轻快的说道:“成爱卿,有什么话说吧!” 了解天启皇帝的人都知道,这是对面成峰非常的满意了,看来这位户部尚书很快就能得到天启皇帝的提拔了! 第二百六十章将在外 -- 听完天启皇帝的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成峰的身上,对于这位户部侍郎不光天启皇帝好奇,在场的众位大臣也都很好奇。户部尚书吴亮嗣此时也是一脸惊异的看着卢峰,他和成峰认识的时间不短了,成峰也算是他的同乡,更是他的党派中人。可是吴亮嗣从来没有发现成峰居然还有这个才能,这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陛下,臣觉得既然不能阻止建奴或蒙古鞑子一方做大,那我们就应该在这个时候做一些事情,不让我们大明朝在以后的战事之中陷入被动。”成峰略微沉吟了一下,神色凝重的对天启皇帝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颇为认真的说道:“成爱卿,这些就不用说了,你就说你有什么好主意吧!” “是,陛下!”对着天启皇帝躬身施礼,成峰沉声说道:“无论是林丹汗获胜,还是建奴获胜,对我们大明朝都一样,那就是我们多出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在不知道谁获胜之前,我们就应该同时削弱他们的实力。到最后无论谁获胜,我们大明都能够取得先机!”成峰说完之后,抬头看着天启皇帝,这是和皇上说话,每说一句都要看看皇上的态度。如果皇上喜欢那就接着说,如果皇上不喜欢那就赶紧转移话题。 不过这次成峰就失望了,天启皇帝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么淡然的看着他,没有欢喜也没有厌恶。不过越是这样,成峰就越觉得心里不踏实,额头上也有些细密的汗珠了。 淡然的笑了笑,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成爱卿,你接着说!” “是,陛下!臣觉得这件事情也应该分为两个部分,其中一个就是孙大人那边。对于遵化的建奴,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消灭掉,广宁城的建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消灭掉,把广宁拿下来。这些都是应该的,没有什么好说的,臣想说的是接下来的事情。”成峰再一次听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天启皇帝。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知道成峰和自己接触的太少了,说起来顾忌颇多。对着成峰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这次不准在停了,一次把话说完。” 微微一愣,成峰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成峰连忙说道:“是,陛下!臣遵旨。臣觉得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将这两股建奴消灭之后,我们一定要派兵进一步征讨。当然派兵征讨臣觉得可以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是孙大人这边。在歼灭遵化的建奴之后,可以直接由喜峰口出关,目标就是察哈尔部林丹汗的瓦察尔图察汉城。” 成峰话刚落地,整个大殿里就响起了吸冷气的声音,没有别的,成峰的这招太绝了。瓦察尔图察汗城乃是林丹汗的老巢,地位相当于建奴的赫图阿拉城,也就是相当于大明朝的北京城。如果趁着建奴和林丹汗交战,一举拿下林丹汗的瓦察尔图察汗城,不但能够获得无数的马匹牛羊,还能在草原上钉上一根钉子。 只要有了这座城池,大明朝就可把它作为前出草原的据点,还能够在哪里饲养良马。可是伴随着巨大收益的就是巨大的风险,林丹汗的王城距离大明朝的喜峰口有四百里,来回就是八百里。如果有一支精锐的骑兵,这个就不算什么,可是如果没有,这样的行动就非常的危险。 天启皇帝静静的想了想,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对成峰说道:“成爱卿,你接着说。” “是,陛下!另外一方面就是熊廷弼熊大人那边了。辽东刚刚掉出来五万人,可是在抽调五万人在微臣看来也不是问题。建奴和蒙古鞑子在草原上会战,辽东是安全的,可以尽可能的抽调兵力。如果可以的话,熊大人因该是从广宁出兵,袭扰和建奴结盟的蒙古诸部。”成峰看着那张巨大的地图,面带兴奋的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神色严肃的说道:“这个计划不可行,辽东的兵力不足,在抽调五万兵力,辽东就没有人了。况且出广宁两百里才能到达你说的地方,就算一切顺利袭扰成功,可是五万人回来的速度太慢了。一旦后面有精锐骑兵追赶,后果不堪设想。这个险不能冒,不值得,失败了付出的太多,成功了得到的太少。” 成峰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天启皇帝会这样考虑问题,不过也佩服天启皇帝。略微沉吟了一下,成峰接着说道:“那就只要北上开原和铁岭了,把这两座原本属于我们的城池夺回来。不过在开原和铁岭之间有一支两万人的建奴骑兵,想要突破这里很苦难啊!” 听完成峰的话,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语气颇为轻松的说道:“五万人马对建奴两万,他熊廷弼要是打不赢,他就可以回家抱老婆生儿子了。依朕看遵化的三万人未必都是建奴,既然要和林丹汗决战,建奴会把大部分的兵力放在那里。所以遵化的三万骑兵中,最多也就一万建奴骑兵,广宁那里还有一万多,开原和铁岭那里还有两万,建奴胆子还真大啊!” 听着天启皇帝的话,懂的人都点了点头,建奴有八旗,每旗一万人,这里面还有领兵大将的包衣、奴才,也就是大明朝将军的亲兵。不过他们的亲兵比较多,这样每一旗大概会有一万两千人。八旗加起来也就会有十万人左右,这就是建奴能拿的出来的全部战力了。上一次沈阳城之战,建奴损失了两万人,相信回去之后应该补足了。建奴和大明朝不同,他们孩子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每一个孩子都是一个战士。只要招进队伍就能打仗,不需要进行额外的训练。 天启皇帝相信遵化那里的建奴是一旗人马,广宁城那里是一旗人马,在开原和铁岭也肯定是一旗人马。余下的五旗六万人,肯定全都在草原上等着和林丹汗一决高下。这次建奴是拿出了全部的家底去赌,天启皇帝很佩服努尔哈赤的勇气,换做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魄力。 来回在大殿里走动着,天启皇帝皱着眉头静静的思考着,许久,天启皇帝才开口说道:“众位爱卿,你们还有什么意见要说吗?” 下面的大臣见天启皇帝问起,互相看了看,一起摇了摇头。很多人都在想,这话都让成峰说了,他们还说什么啊! 见没人说话,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既然这样,那众位爱卿就先回去吧!” “臣等告退!”对这天启皇帝施完礼,大臣们全都离开了。 等到大殿里没人了,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王承恩,笑着问道:“朕交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宫里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啊!” “回陛下,臣正在准备,需要先查一查!”王承恩连忙解释道,他可不想给天启皇帝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见王承恩似乎有些紧张,天启皇帝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不要紧张,怎么办是你的事情,朕既然交给你了就不会再说什么。朕只是那么一问,不用多想。” “是,陛下!臣谢主隆恩。”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王承恩恭敬的说道。 “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天启皇帝看着大地图,轻轻的皱着眉头,问身后的王承恩。 微微一愣之后,王承恩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陛下,臣乃内臣,听从陛下的吩咐,至于军国大事自有大臣们为皇上分忧。臣身为内宦,玩玩不敢僭越。”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不错,你和陈洪都不错,名道理,知进退,难得啊!” 天启皇帝一脸的感慨,王承恩则是一脸的冷汗,刚刚他就猜到这是天启皇帝在考验自己。他可不觉得一项强势的天启皇帝会考自己怎么打这次的仗,一定是考验自己,好在自己压对了。 “拟旨,这次的圣旨乃是密旨,让东厂的人去送,一定要保密!”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颇为严肃的说道。 “是,陛下!臣知道,臣亲自去魏公公那里,一定把话和他说清楚。”王承恩连忙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第一道圣旨是给孙承宗的,让他尽心剿灭建奴,把成峰的建议说进去,至于怎么做,就让他自己考虑吧!” “是,皇上!臣记下了。”王承恩恭敬的说道。 “第二道圣旨是给熊廷弼的,申斥他的那份圣旨和这个要分开,这个是密旨。将成峰的意见写上,然后让他自己考虑,至于怎么出兵,让熊廷弼自己做决定。”天启皇帝沉吟了一下,面色凝重的说道。 “是,陛下!臣这就去办!”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王承恩就要离开。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沉声道:“圣旨拟完了之后,先拿给朕看看,然后再送到司礼监加印。两份圣旨的最后,都给朕写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是,陛下!”说完,王承恩快步的离开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兵进遵化 -- 天启元年,七月初三,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遵化城十里外,明军大营,帅帐。 看着面前的地图,孙承宗轻轻的皱着眉头,安静的思考着。此时的孙承宗已经不再是一副文官的打扮了,顶盔掼甲,罩袍束带,腰间挎着宝剑,身后披着血红色的披风。 慢慢的转过身,在大帐里扫视了一圈,孙承宗沉声说道:“贺将军,探马回来了没有?遵化城的情况是不是和那些士卒说的一样?” 孙承宗一行人一天前到的这里,当天就收到了很多遵化的士卒,将遵化城的消息也带了回来。只是对于这些消息,孙承宗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虽然他带着七万人马,可是轻敌的错误,孙承宗是一定不会犯的。 “大帅,探马已经回来了,那些败退回来的士卒说的不假,遵化城确实已经被建奴占去了。不过建奴似乎并没有在遵化常驻,只是在遵化城外留下了五千轻骑,至于大部队应该不在遵化。我们来的方向并没有见到建奴的大队人马,相信他们是去三屯营了。”贺世贤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地图上,伸手指了指三屯营的位置。回过头问一边的遵化城参将李良,声音颇为严肃的说道:“李良,这三屯营是何人镇守?” 虽然孙承宗是现在是蓟辽总督,可是刚来不久对这边的事情也并不清楚。对于三屯营的地位他知道,也知道那里是戚继光建立的地方。只是因为朝廷的原因,三屯营一直得不到关注,渐渐的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听到孙承宗的问话李良忽然有些尴尬,沉吟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回大人,镇守在三屯营的是蓟辽总兵戚金戚将军!” 听到这个官职孙承宗就是一愣,蓟辽总兵啊!这个称呼真是让人难以忘怀。当年的戚继光戚大将军就是蓟辽总兵,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威势,奈何天意弄人。孙承宗一直以来学的东西告诉他有些东西不能想的,可是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就是怪万历皇帝。 万历皇帝想要夺回自己的权力是无可厚非的,可是有些做法却让人不能接受。孙承宗不会想,也更加的不会说。 蓟辽总兵,掌管着整个蓟州的明朝官兵,可以说是整个蓟辽最高级别的武官,地位远在贺世贤之上。虽然同时总兵,可是地位却是天差地,不过现在贺世贤掌管着沈阳的几万人马,倒是已经差不多了。 至于戚金的名字更是让孙承宗一愣,他自然知道戚金是谁,不由连忙问道:“可是戚继光戚大将军的侄子?” “是,大人,正是戚继光戚大将军的侄子戚金。在三屯营的守卫是一万戚家军,那是戚家军最后的一万人了。”说道这里李良的语气也有些异常,在这蓟辽地界,没有不知道戚家军,对于戚家军的遭遇也都很愤慨。只是武人人微言轻,没有发言的权力,只能看着戚家军没落至此。 轻轻的叹了口气,孙承宗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转过身,看着地图上的遵化城,孙承宗沉声说道:“我们面前的遵化城,城外有五千建奴轻骑,你们有什么想法?” “大帅,卑职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我们直接上去消灭他们就是了。我们七万大军围攻五千人还不时非常容易的,这五千人可以一战而灭,遵化城亦可以一战而下。”贺世贤连忙站了起来,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大声的说道。 看着贺世贤孙承宗苦笑着摇摇头,自己那些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话全都白说了,在众人之中扫视了一圈,孙承宗的目光落到了一个人的身上,笑着问道:“赵将军,你有什么看法?” 听到孙承宗的问话,赵率教微微一愣,没想到孙承宗会这样问自己。略微沉吟了一下,赵率教神色颇为认真的说道:“大帅,卑职对蓟辽的形势并不了解,不过有一些浅见,如果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希望大帅不要见怪。” 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心里孙承宗更喜欢赵率教这样的将领,不过贺世贤也有他的优点,能够知人善任也是孙承宗极为突出的才能。笑着看着赵率教,孙承宗淡然的说道:“赵将军有什么话尽管说,老夫的为人贺将军知道,以后你可以问问他。” “大帅的为人贺将军早就和卑职说过,贺将军为人桀骜,鲜少有能让他服气的人。可是说起大帅的时候,贺将军是从心里的敬佩,能够折服贺将军,大帅的人品自然是没得说。”找睡觉脸色非常的凝重,语气也是非常的认真,不过说出来话却让人非常的诧异。 听着赵率教的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贺世贤的身上,营帐里顿时爆发出了大笑。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大家全都轻松了起来,对即将到来的一仗也是充满了信心。 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孙承宗笑着说道:“好了,说正事!赵将军把你的想法说说看,不要说这些没用的。” “是,大帅!在卑职看来我们很难歼灭建奴五千人的轻骑,虽然我们数倍于敌人,可是他们毕竟是骑兵,如果诚心的逃跑,我们恐怕很难全歼他们。如果想要将这五千建奴骑兵全歼,只能用计!”在大帐里看了一圈,赵率教沉声说道。 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孙承宗也是这个意思,在他看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打仗用的都是脑子。如果用勇武作战,虽然能胜,可是肯定长不了。正所谓兵贵精,将贵智。笑着看着赵率教,孙承宗沉声说道:“赵将军,有什么话接着说!” “是,大帅!根据探马回来说,建奴在方圆五里派出了探马,他们避开了并没有被发现。可是如果我们这样大规模的前去,恐怕建奴就会发现我们了,到那个时候虽然只有五里,我们也追不上建奴了!所以在卑职看来,我们不能这样直接去遵化,如果这样大张旗鼓的前去,建奴一定会被我们吓跑的。”赵率教看着孙承宗,语气低沉的说道。 虽然建奴骑兵精锐,可是建奴也不傻,五千对七万,他们可没笨到那种程度。一旦大军来到遵化的消息走漏了,三屯营那里的建奴肯定闻风而逃。如果是那个样子,事情就糟糕了! 看到孙承宗的目光,赵率教微微一愣,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尴尬的说道:“原来大帅早就成竹在胸,卑职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实在惭愧的很!” 挥手笑了笑,孙承宗一脸随意的说道:“赵将军此言差矣,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行军打仗最忌讳不听从别人的意见,集思广益才能打胜仗,只能说老夫和赵将军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这样不是坏事情,赵将军接着说。” “是,大帅!卑职觉得我们只要在遵化城五里外设好埋伏,派出一支人马将建奴的五千人引过来。不过这支人马一定要是精锐,不然可能就回不了!”扫视了帐篷里的人,赵率教颇为严肃的说道。 在座的人全都慎重的点了点头,诱敌的任务从来就没有安全的,建奴有五千轻骑,诱敌的人马肯定不能超过这个数。作为骑兵大明朝的骑兵和建奴的差距很大,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稍有不慎肯定会被全歼。 在众人之中扫了一圈,孙承宗笑着说道:“诱敌的任务谁愿意去?这可是苦差事,如果没人原意的话,老夫就任命了。” “大帅,卑职愿意!” “大帅,让卑职去吧!” “大帅,卑职去最合适了!” 孙承宗的话刚落,大帐里的将领基本全都站了起来,全都对着孙承宗躬身施礼,大声的请命。 看到这一幕孙承宗一愣,接着便笑了起来,指着下面的将领说道:“好,岳武穆曾经说过:‘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何患天下不平?’今天本帅在这里,看到了大明朝的将军们,不怕死,敢去死,好,非常好。” “为大帅效命,为皇上进忠!”一边的贺世贤忽然开口说道,不过这句话是他以前听熊廷弼说的,现在拿来用刚好合适。 不过贺世贤的话音刚落,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原本大帐里颇为凝重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在场的将军基本都知道贺世贤的为人,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知道谁没忍住,当先笑了出来,接着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整个大帐里没有刚刚铁血的气氛,感觉全是欢乐的气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贺世贤有些尴尬的说道:“这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又拉住赵率教问道:“我说的不对吗?大家都在笑什么?” “贺将军,不是话不对,是人不对。”看着贺世贤,赵率教语气调侃的说道。 “好了,都不要笑了,既然贺将军有这个志气,这次诱敌的事情就交给他了。赵率教将军也跟着一起去,看着点贺世贤不要在让他闹笑话。”孙承宗看着贺世贤,满脸笑容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吓破胆了 -- 天启元年,七月初四,宜动土搬家,忌婚丧嫁娶。 凌晨,天刚刚蒙蒙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潮气,一队人马离开了明军的大营。这支人马的人不多,大概三千左右的,每个人都骑着一匹马。这些人的装备也非常的好,可以说这就是明军的精锐。 领头的俩个人是两个大明朝的将军,全都穿着盔甲,腰间挎着宝剑。两个人在前面慢慢的走着,似乎并不怎么着急,一边走还一边聊着天。 “赵将军,昨天晚上你在大帅的帐篷里带那么久,大帅都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今天的事情?有什么事情你可不能瞒着我啊!”看着赵率教,贺世贤颇为怀疑的说道。 淡然的笑了笑,赵率教语气轻松的说道:“贺将军,有些事情是你应该知道的,有事情是你不应该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了,你不应该知道的你还没有知道。所以你就不要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伸手指了指赵率教,贺世贤一脸无奈的说道:“以前我就不喜欢你这个人,现在我还是不喜欢你这个人。看来江上易改,秉性难移啊!你到了哪里都是不招人喜欢。” 诧异的看着贺世贤,赵率教笑着说道;“看来贺将军在大帅手下学了不少东西啊!这俏皮话都会说了。嘴上的功夫是比原来强多了,只是不知道这手上的功夫有没有长进,不知道你的九节鞭还有没有当年的力气?” 不屑的笑了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赵率教,贺世贤把嘴一瞥,一脸骄傲的说道:“当年你就没打过我,现在你也不是对手,你还不用不服气,就你那把大铁枪还就是你没练好。我师父说过,练枪的人走的是心眼,只有心眼够多的人才能把枪练好。不过在这里面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练镔铁枪的人,镔铁枪太沉,练这种枪必须要有力气且不能有太多的心思,一定能沉浸到枪法中才能练得好。你这个人全身上下全是心眼,怎么想到学这种枪法的?根本就不适合你,再练也是白费。” 听了贺世贤的话,赵率教就是一愣,心中不断的琢磨着。忽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着说道:“很多事情是没有特例的,当年输给你是因为年少轻狂,让你给耍了!现在在动手,胜负可就难料了!” 不屑的瞥了赵率教一眼,贺世贤笑着说道:“人啊!最难的是要有自知之明,作为武将更要明白自己的能耐。如果自视甚高,很容易出事情啊!作为练武的前辈,本将军劝你一句,不能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吗!要懂得找自己的不足,不能总想着怎么打败别人,这样反而就落了下成,正所谓这个。 贺世贤似乎还要在说,赵率教一拉马的缰绳向着后面去了,显然是不想在搭理这个无耻之徒了。 见赵率教打马离开,贺世贤坐在马上则是得意洋洋。此时他的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自己可是很少能在嘴上占到赵率教的便宜,以后还要多和熊廷弼混一混,不然哪有这样的进步啊! 一路无话,两个人一个在队伍的前面,一个在队伍的后面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等到了距离遵化城还有五里左右的时候,赵率教再一次打马来到了贺世贤的身边,脸色颇为凝重的说道:“前面就有建奴的侦骑了,成与不成在此一举了!我们一定要小心,让兄弟们直接把速度提起来,跑出二里远之后在停下来,一定要做出增援遵化的样子。” 缓缓的点了点头,贺世贤知道这恐怕是孙承宗的交代,认真的想了想,沉声说道:“好,这样我们就走吧!”两个人各自带着一队人马,打起马就像遵化城跑了过去。 刚跑出去不到半里,就遇到了侦骑,大概有十几个人的样子。赵率教也没有说什么,打马就在后面追,一边追一面让人放箭。时间不长,这是几个侦骑就死伤的只剩下两个人了,见到贺世贤还要放箭,赵率教一把拉住他,笑着说道:“知道贺将军是在世的李广,可是这两个人还是留着报信吧!如果都杀了,那我们的计划就成不了了!” 放下手中的弓箭,李广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恶狠狠的说道:“真是晦气!” 没有理会发脾气的贺世贤,赵率教翻身下马,快步的来到一个侦骑的尸体边上,蹲下来自己的翻看。 “你在看什么啊?”见赵率教翻动着尸体的衣服,检查尸体的武器,贺世贤忍不住开口问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弯刀还鞘,赵率教苦笑着说道:“贺将军,难道你没看出这尸体有什么不同吗?” 低头看了看,贺世贤再一次恶狠狠的吐了口吐沫。大声的说道:“真是晦气!” “是啊!真是晦气,不过贺将军我要说你几句了,你派出来的侦骑可不怎么样,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看出来?回去好好的训训他们,在我看来应该解散他们,从新训练一支侦骑。没有好的侦骑,在战场上就是瞎子,就像这次我们恐怕就要白忙了!”赵率教看着贺世贤,苦笑着说道。 本以为贺世贤会大发脾气,没想到贺世贤却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赵率教,语气凝重的说道:“你说的太对了,真是有道理!”说道这里贺世贤对着赵率教神秘的笑了笑,语气玩味的说道:“赵将军,回去之后本将军就把这件事情上禀大帅,赵将军发现这个一定是大功一件。同时赵将军对这个侦骑颇有心得,本将军也会让大帅将这件事情交给你的!” 听到这里赵率教才明白,原来贺世贤的心思在这里,不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侦骑的事情很重要,交给别人他还真的不放心,如果真能自己做成了,也确实是大功一件。缓缓的点了点头,赵率教对着贺世贤说道:“既然如此,那赵某先在这里谢过贺将军了,他日若是此事有成,贺将军功不可没。” 一句玩笑之言,贺世贤没想到赵率教真的当真了,不过看到赵率教认真的样子,贺世贤也是严肃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赵将军放心,我贺世贤说过的话一项是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赵将军,自然会说话算数的。” “多谢贺将军!”翻身上马,赵率教对着贺世贤一抱拳,笑着说道。 “先不说这个了,这遵化城我们是去还是不去?”看着赵率教,贺世贤迟疑的问道。 玩味的笑了笑,赵率教说道:“去啊!为什么不去?虽然遵化城的不是建奴,而是蒙古鞑子,可是不都是我们的敌人吗?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蒙古鞑子胆小不敢来吗?如果他们胆小更好,只要他们跑了,我们就拿下遵化。贺将军,收复遵化的功劳可是不小,难道你不想要?” “要,为什么不要!我们走!”贺世贤大声的笑了笑,一打马的屁股,向着遵化城的方向而去了。 遵化城外的大营内,桑科一脸凝重的体听着面前士卒的回报,脸色阴晴不定。桑科是桑噶台吉的弟弟,桑科和他的哥哥桑噶一样,也被受封为台吉,这次也是他自己要求要和哥哥一起来的。 桑噶带着人马跟着皇太极去了三屯营,便将遵化城这里交给了桑科,不过现在桑科心里却非常的犹豫。听完了手下的回报,桑科缓缓的站起身子,回头说道:“在去派人看看,看看那些大明朝人是不是还在向这里走!” “是,桑科台吉,我们这就去!”一边几个士卒对着桑科施了一礼,大声的说道。见桑科点头,几个人便快步的走出了帐篷。 来回在帐篷里踱着步,桑科的眉头越皱越紧,沉吟了半晌对着传令兵说道:“告诉各个头领,收拾好东西,整顿好自己的人,无论是战斗还是去找大哥,我们都要有一个准备!” “是,桑科台吉,小的这就去。”对着桑科台吉施了一礼,传令兵快速的退了出去。 时间不长,刚刚走的探马就回来了,来到桑科台吉的身边,恭敬的说道:“台吉,大明朝的人还在往前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过速度倒是慢了下来。” 皱着眉头来回的走动,许久桑科台吉才说道:“大明朝人实在太狡猾,他们发现了我们还向前走,兵力不过三千,面的我们还往前走。这里面一定有诈,如果我们呆在这里不动,肯定是非常的麻烦。如果我们前去迎敌,大明朝的人肯定有阴谋。我们走,去三屯营找大哥他们!” “可是桑科台吉,如果我们现在走了,那就等于把遵化让给了大明朝。四贝勒皇太极说的清楚,我们还是要从这里回去的,有什么情况需要通报他,一定不能私自离开。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遵化城要是丢了,我们回不去该怎么办?” “现在那还顾得了那么多,传令,去三屯营!”桑科显然是下定了决心,丝毫不理会一边人的劝阻。 第二百六十三章攻打三屯营 -- 稳稳地端坐在马上,看着面前的三屯营,皇太极的眉头皱的很紧。虽然这里只有一万人马,能打仗的不过八千人,三屯营的城池也不大。自己率领的是一万大金精兵,两万蒙古精兵,可是皇太极的心里却非常的担心。 如果没有援军,时间也并不紧迫,放任自己带着这些人进攻三屯营,皇太极的心里也没什么底。如果用半年攻下三屯营,皇太极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现在这样真的能行吗? 看着一边风轻云淡的**,皇太极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看待这个人,将遵化城献给了自己,确实是大功一件。不过又把自己领到三屯营,皇太极都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居心。有些担心的看着遵化的方向,皇太极看向**的目光就有些冷了,如果自己短时间内攻不下三屯营,遵化的后路在被人断了,那可真的就是不堪设想了。如果早知道这里镇守的是戚家军,皇太极是一定不来这里的,想要在短时间内攻下由戚家军镇守的三屯营,皇太极自己是没什么信心。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要试一试,或许经过这么多年的磋磨,戚家军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锋利也说不定。 对着身后一挥手,皇太极大声的喊道:“拿下三屯营,所有的东西谁拿到就归谁!把那些东西都带回草原去,冲啊!” 只要能消灭戚家军,花费的再多都是值得的,皇太极明白什么才是重点。虽然**说三屯营里有很多粮草军需,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看着一边英气勃勃的皇太极,**满意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自己的老友这么看好他。现在看来皇太极的确有过人之处,这份魄力就是少有的。 轻轻的扶着城墙,看着下面冲上来的建奴,戚金的脸上丝毫不变。只是他的身子在不断的颤抖,听着熟悉的喊杀声,他的血液似乎在不断的沸腾。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坚毅的目光,那不倒的身躯。 缓缓的将腰间的宝剑抽出来,戚金大声的喊道:“开炮!”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淡,似乎也没有鼓舞士气的意思。不过他的话音刚落,城墙上的士卒便开始忙碌了起来。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害怕,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就仿佛这并不是在作战,而是在演习一样,就仿佛下面冲上来不是想要自己命的建奴,而是自己熟悉的人。 戚金的话刚落地,三屯营的城头上便响起了火炮的轰鸣声,不过三屯营的火炮并不多,只有十几门,威势并不好是很大。不过城上的操炮手却是能力非凡,每一炮都会落在人多的地方,每一颗开化弹爆炸都是死伤一大片。 看着火炮的落点,皇太极就皱起了眉头,单单通过这些操炮手,皇太极就知道这就是精锐的戚家军。这是火炮太少,如果有几十门火炮,光是这些操炮手,自己想要冲上去就是痴人说梦。除非等到火炮过热打不出炮弹,可是那样只能用认命填,可是现在自己填不起。 皇太极的眼睛渐渐的眯成一条缝,如果不称这个时候将戚家军消灭,一旦戚家军恢复了元气,恐怕真的就会很麻烦。那个时候大金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董狐狸,那可是统一了蒙古诸部的大汗,比现在的林丹汗不知道强多少倍。那样一个人都被戚家军打的落花流水,自己这边也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辽东那边的孙承宗,沈阳城的那次惨败,皇太极的心里就是深深的失落。大明朝太强大,自己的父汗为什么要和大明朝对战?大金真的能战胜这样的大明朝? 战斗还在继续,城墙上的戚金依旧是面无表情,他可不相信建奴能打下三屯营。叔父和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三屯营的坚固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凭借建奴这点人就想要打下三屯营,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火炮的射速逐渐慢了下来,城下的建奴兵则是快速的向着三屯营靠近,拦在他们面前的第一道关口就是三屯营的护城河。当年戚继光在三屯营镇守的时候,引河水在三屯营开掘护城河,不过因为年久为疏通,整个河道都已经堵塞,虽然叫做护城河可是已经看不到水了。 在面对着城墙的这一段,蓟辽总兵戚金曾经带着人数通过,不过也只能是疏通一段。因为无力引水,只要将原来的护城河改成了现在的壕沟,虽然深度一样,可是防御能力差的太多了。 轻轻的坐在侍卫搬来的椅子上,戚金笑着对士卒说道:“我们等着吧!等建奴过来在好好收拾他们,好久没见过血了,本将军的手也痒了!” 虽然戚金的话是这么说,可是城墙上的火炮却一直没有停过,对着建奴不断的轰击。对想要渡过壕沟的建奴来说,这火炮就是头顶上要命的杀神。 壕沟虽然够宽,不过也就是一道,很快建奴的兵卒就越过了壕沟。不过越过壕沟之后,还没来的及松一口气,无数的飞箭就从城头上射了下来。 一顿羽箭顿时将建奴给射蒙了,在弓箭上建奴自然不输给谁,哪怕是以弓马见长的蒙古人,建奴也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可是这明明还没有到弓箭的射程,自己这边还没放箭,怎么城墙上的箭就下来了。 建奴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射死了不少人,顿时整个军阵就有些不稳,有的人还想往前冲,只是还没有跑出去多远就被羽箭射死了。 整个建奴的军阵一阵胡乱,冲上的蒙古军队可没有建奴八旗那么精锐,见到这种情况就有人掉头往回跑。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就这样整个建奴的军卒全都败退了来。 看着前面退回来的军队,皇太极的眉头皱着紧紧的,眼睛都快瞪裂了。不过皇太极也没有迁怒那些士卒,他知道这并不怪那些士卒,只是他也没想到在三屯营居然会遇到这种守城器具。从一个建奴士卒身上拿过射中他的羽箭,皇太极把羽箭递给了**,沉着脸说道:“陈先生,看看吧!你应该认识,本贝勒现在觉得你把我们带到三屯营就是一个阴谋。” 盯着皇太极冷峻的脸庞,**身子就是微微一沉,看来自己这次弄巧成拙了。以前**来过三屯营,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他也没想到戚金还有这一手。看来自己也是真的小看戚家军了,当年戚继光建立的军队果然不能轻辱。 接过皇太极递过来的羽箭,**上下的打量了起来,这是一种很粗的羽箭,是正常羽箭一倍有余。不光是粗细,长度也要长很多,箭头也要大很多,被巨大的力量射出来之后,能够轻易的洞穿人的身体。甚至能够将整个人的身体撞飞,带着整个人飞出去。 “陈先生,以你的博学应该能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本贝勒很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陈先生不知道三屯营有这种东西?镇守的是戚家军,城上还有火炮,现在又出现了这个,陈先生真觉得本贝勒带着三万人马攻下这样的三屯营?”看着**,皇太极声音冷冷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范文程,皇太极一定会将**砍了。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居心,这样的人一定不能留着。 “贝勒爷,这个东西陈某自然是认识的,陈某也没想到三屯营会有这个啊!实在是没有想到,自从火炮普及之,这种东西就很少见到了。陈某来三屯营也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火炮上,这个东西都被戚金藏起来了!”**看着皇太极的目光,知道事情恐怕要麻烦,赶忙解释道。 没有理会**,皇太极皱着眉头思考着,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如果继续进攻三屯营,照现在的样子就算自己这三万人都仍在这里,恐怕都未必能拿下三屯营。不过如果现在离开三屯营,皇太极的心里也是非常的不甘心。 虽然心里对**不满意,可是皇太极也明白,如果能拿下三屯营,歼灭这里的戚家军可以说这次就没有白来。不过眼前的情况似乎成不了了,拿过**手里的羽箭,皇太极明白自己没有打赢的希望了。这种弩箭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相传是传自秦朝时候的,是一种弩车,不过皇太极并没有见过。 此时的皇太极心里全是失落的感觉,他一直相信八旗子弟是最精锐的兵马,可是面对还没有见过面的戚家军,皇太极的信心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如果让自己带领一万人马,面对面的和戚家军打一场,恐怕自己会输的很惨。 看着身后的两万多人,皇太极心头忽然闪过一丝恐惧,如果三屯营的戚家军出来,自己真的能打赢吗?如果真的出来了,就算自己打赢了,恐怕自己也在也没有回去的希望了。 看着矗立在那里的三屯营,皇太极的心里不住的发誓,自己一定会在来的。戚家军,一定要和你们分一个胜负,不然自己死了都不甘心。 第二百六十四章夜的静谧 -- 夜,静谧如水。 七月份的天已经很热了,夜晚让人觉得更加的闷热,坐在帐篷里都让人喘不过气。背着手,看着自己面前的地图,回想着白天的战斗,皇太极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辽东那边怎么样了,广宁多尔衮那里怎么样了,父汗努尔哈赤那里怎么样了。思虑着整个计划,皇太极苦笑着摇了摇头,大金实力和大明相差太多。如果不是当初杨镐犯的错误,萨尔浒一战或许大金就灭亡了,不过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大金还是没能获得足够的实力。 辽东不过出了一个孙承宗,沈阳城一战就被打的大败而回,遇到一个灾荒之年,整个大金就没有丝毫的办法。每一次胜利都是用近乎赌博的方法获得的,每一个胜仗都是八旗子弟的鲜血染红的,大金要崛起,女真人要从新在草原上站起来,恐怕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皇太极忽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父汗努尔哈赤的想法了,也明白为什么自己提出来这样一个计划父亲就同意了。虽然计划冒险,可是带来的受益也是巨大的,父汗的每一次成功都是一场巨大的赌博,生命的赌博。在父汗的生命里,这种赌博一直在持续,从年轻到年老从未停止过。 想着父汗努尔哈赤的目光,皇太极的心里突然间明白了那里面蕴含的东西,那是希望。希望大金能够崛起,希望女真人从此不再受人奴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代霸主。 在这一刻,皇太极经历了自己人生第一次失败,也接受了这个失败。在这一刻,皇太极的心开始蜕变,不再是年少冲动,变得异常的深邃坚韧。 慢步走出帐篷,看着外面的天空,听着周围草丛中的虫鸣,皇太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的闭上眼睛,皇太极在心里不断的祈祷,希望漫天的神明能够保佑女真人,保佑大金,保佑自己的父汗努尔哈赤。 站在城墙上,抚摸着冰冷的青砖,戚金的神色异常的深邃冰冷。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营,戚金的身子在不断的颤抖,双手紧紧的抓着城墙。 一个人慢慢的走到戚金的身后,伸出手轻轻的环住戚金的腰,将头靠在戚金的背上,静静的也不说话。 许久,戚金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不是说过了,你不要到城墙上来,这不是你一个女人该来的地方。” “我也说过了,没什么事情就早点回去休息,要早点给你们家留个后。”女人的声音很是清脆,说起话来也是没什么顾忌,看得出来是一个性格爽快的女人。 苦笑着摇了摇头,戚金颇为无奈的说道:“这种事情强求不得的,有的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当年叔叔就是一心想要儿子,想要人为他传宗接代,背着婶婶偷偷在外面养外宅。儿子是有了,可是后来被婶婶遗弃,家徒四壁,郁郁而终。” 轻轻的转过戚金的身子,将头靠在戚金的胸前,女人语气柔和的说道:“这么多年了,你的心里这口气一直都在,总是这么闷闷不乐。叔叔的事情妾身知道你放不下,朝廷待我们戚家不公,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妾身在就说过愿意和你一起卸甲归田,你耕田我织布,日子会比这样舒心很多。” 深深的叹了口气,戚金语气无奈的说道:“这么多年,朝廷带我们如何我们心里清楚。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昏庸,大臣只顾党政,尸位素餐,整个大明朝大厦将倾。为夫我并非留恋这个官位,我又何尝不想卸甲归田,与你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可是每当想起叔父的嘱托,想起那些戚家军子弟,为夫的心里就很难过,也知道自己不能走。如果为夫走了,城里那些戚家军怎么办?为夫在,他们就是戚家军,为夫不在,他们就会成炮灰啊!” 女人也跟着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夫君不要激动,妾身就是那么一说,怎么可能真让夫君离开?妾身又不是不知道夫君的想法。” 用力的搂了搂女人,戚金一脸疼惜的说道:“娘子,这么多年难为你了,能娶到你是我戚金的福气。” “夫君可别这么说,妾身惭愧的很。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多年妾身都没有为夫生下孩子,怎么说都是妾身对不起夫君。”女人似乎对没有孩子的事情颇为在意,说起话来语气十分的低沉。 轻轻的拉起女人的手,戚金指着成为的军营,笑着说道:“看那里娘子,那里就是建奴的大营,娘子觉得为夫如果带人去偷营,能不能重创建奴?” “当然了,凭借夫君的本事和戚家军的精锐,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妾身觉得夫君还是不去的好。”女人的语气十分的肯定,可是说道后来又变得迟疑了起来。 “娘子有什么话尽管说,为夫洗耳恭听。”戚金看着女人,笑着说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女人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当年婶婶就是强势,弄得叔叔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妾身不掺合夫君的事情,妾身做好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情就好。”对于戚继光的老婆,戚金和女人自然都认识,女人显然是以此为戒。 轻声的笑了笑,戚金淡然的说道:“我可不是叔叔,本事不如婶婶,还总是不服气,和婶婶斗了一辈子,结果好像一次都没赢。我们两个不一样,我们是相敬如宾,为夫不会因为你有才就嫉妒的,我会很高兴。” 看着戚金认真的样子,女人顿时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飘荡在城墙上。笑过之后,女人的神色马上严肃了起来,轻轻的何时双手,缓缓的闭上眼睛,口中不断的念道:“叔叔婶婶不要怪戚金,他是无心的。” 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女人,戚金拉住他的手,笑着说道:“好了,叔叔婶婶的都很疼我的,怎么会怪我呢?” 轻轻的挥了挥手,戚金笑着说道:“不要说别的,为夫问你,为什么你觉得我突袭不妥呢?” “夫君,对然戚家军精锐,可是城下的建奴也很精锐。我们的人本来就少,现在的戚家军已经不是当年的戚家军了,人还是那些人,可是我们的装备差的太多了。我们现在有什么?城墙上那几门弗朗基炮,还是当初叔叔那个时候用的,而且只有那几门。城墙下面的建奴也不傻,他们白天刚刚吃了败仗,晚上的防备肯定很严。”女子听了戚金的话,便开口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戚金对着女子笑了笑,沉声说道:“娘子接着说。” “夫君职责就是镇守三屯营,就算夫君打胜了,这功劳也未必就算到夫君的头上。可是如果打败了,恐怕夫君就会被治罪,到那个时候戚家军怎么办?夫君还是不能去。”女人的话很是低沉,很是关切,语气中充满了担心。 深深的的叹了口气,戚金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吧!为夫就听娘子的,偷营为夫就不去了,现在我们回去偷人。”说着抱起女人向城下走去。 女人也没有惊叫,显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刚走出去几步,女人便开口说道:“夫君,上次妾身和你说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哪件事情?”戚金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女人,诧异的问道。 “就是让你给刑部尚书内阁大学士官应震写信的事情,妾身听说这位官大人非常得不错,是他在皇上面前力荐为张居正张大人平反的。叔叔的事情也是这位张大人张罗的,你给他写一封信,让他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戚家军或许就不一样了。”女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戚金,一脸期盼的说道。 用力的摇了摇头,戚金苦笑着说道:“我们夫妻多年,你还不了解为夫的为人?这样的事情为夫怎么会做的?况且官应震这个人为夫并不了解,文官党争遍布争个朝堂。当年要不是内阁次辅张四维和内阁首辅张居正翻脸,叔叔也不会落到那步田地。对于京城的这些文官,为夫是一个也不相信。我不能把戚家军交到我不认识的人手里,戚家军就剩下这一点根了,为夫要为叔父保住。” 女人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什么,看着自己的男人,满脸都是心疼。这么多年自己的男人承载这太多的东西,他真的很辛苦,真的很累,祈祷上天保佑夫君,保佑戚家军。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皇太极起的非常早,看着不远处的三屯营,皇太极的目光变得柔和可不少。眼中闪动着不一样的光芒,皇太极语气淡然的对身边的人说道:“吩咐下去,整理东西,我们回遵化。” “是,贝勒爷!”士卒恭敬的对皇太极施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皇太极不知道,同样是在这个早晨,桑科正带着自己的人马向皇太极这边来。在桑科的身后,就是孙承宗和他的七万大军。 第二百六十五章喜峰口守将 -- 看着逐渐远去的建奴骑兵,戚金淡然的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副将,语气轻缓的说道:“他们走了!” “将军,我们不要追击他们吗?”副将也看着远去建奴骑兵,一脸迟疑的对戚金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戚金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们不能去追他们,我们只有八千人,建奴有两万多人马。我们的装备差得太多了,就算我们是追出去能不能打得赢也不好说。哪怕能打的赢,恐怕也是惨胜,我们戚家军就现在这些人,全都是叔父的心血,我怎么能让他们去送死?如果要是打输了,我们戚家军恐怕就真的消失了,我不能这样做。” 听了戚金的话,参将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以来朝廷怎么对待戚家军的,参将自然也明白戚金在担心什么。看着远去的建奴,参将也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 看了参将一眼,戚金淡然的笑了笑,经过这么多年的磋磨,戚金身上的锐气没磨掉了很多。不过人却更加的成熟了,身上已经隐隐有了大将的风度,不是那种冲锋陷阵的大将,而是大帅之才。 “派些人盯着建奴这些人!”戚金盯着身后的参将,语气淡然的吩咐道。 “是,大帅!我这就去!”参将对着戚金施了一礼,躬着身子向城下走去。 戚金在看着皇太极远的同时,走在最前面的皇太极也回头看着三屯营的方向,眼中全是坚定的神色。 向前走出去两里远之后,一个人打马来到了皇太极身边,在马上对着皇太极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贝勒爷,我们的后面有人跟着。” 听了士卒的话,皇太极微微一愣,接着便淡然的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戚家军的侦骑,不愧是精锐还真是大胆,也不怕我们去剿灭他们。”略微沉吟一下,皇太极随意的说道:“不要去管他们了!我们现在要赶去遵化城。” “是,贝勒爷!”士卒恭敬的施了一礼,一圈马头便向着队伍的后面走了过去。 在皇太极队伍的后面,十几个明军就那样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脸的随意,坐在马上有说有笑的。 “将军,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啊?跟的这么近,建奴要是转回来,我们怎么办?”士卒打马来到领头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领头的是个姓刘的把总,看了士卒一眼,刘把总笑着说道:“梁子,你要跟你爹好好的学学,你爹把你送到我这里,可不是让你害怕的,你看看我们一起来的这些人。”说着刘把总抬起马鞭指了一圈,大笑着说道:“看看这些人!” 其余人也都看着少年大笑了起来,显然和年轻人的父亲非常的熟悉,开心年轻人玩笑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年轻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着周围的士卒,年轻人顿时有些脸红。 笑过之后,刘把总神色颇为严肃了起来,看着众人语气深重的说道:“已经跟出来两里远了,再往前就离三屯营太远了,现在开始我们小心点,都不要在笑了!” 听了刘把总的话,十几个人全都深重的点了点头,这些活在刀尖上的侦骑,全都是身经百战历尽生死。他们能够在在战场上存活下来,自然是有他们的能耐。 又走出去一里远,一个侦骑打着马飞快的跑向皇太极,来到皇太极的马前翻身下马,恭敬的施了一礼说道:“贝勒爷,前面发现了桑科台吉的队伍,他们从遵化城退过来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侦骑,皇太极身子微微一颤,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遵化城的后路被人端掉了。沉吟了一下,皇太极问跪在地上的士卒,沉声问道:“桑科台吉的兵马怎么样?有没有损伤?” “回贝勒爷,没有,桑科台吉的兵马没有什么损伤。他们并没有和明军交战,不过明军的增援人马来了,现在遵化城恐怕已经落到了明军的手里。”士卒脸色凝重的低着头,语气严肃的说道。 皇太极的身子猛地一晃,眼睛瞬间变得血红,此时他的心里对桑科台吉充满了不满。自己离开遵化城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遵化城有什么情况,先报到自己这里。可是这个桑科,居然都没有和明军接仗就先撤了下来。把遵化城留给了明军,自己这些人怎么回去啊! 时间不长,前面就出现了一支人马,看服色和人数,皇太极就知道这是桑科台吉的人马。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皇太极沉声道:“今天在这里扎营!”现在不能再走了,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知道遵化城的情况,不拿出一个完整的计划来,自己这些人恐怕都要留在这里。 等到营帐全都弄完了,皇太极在帅帐见了从遵化城回来的桑科台吉,面陈似水的看着桑科台吉,皇太极面无表情的问道:“桑科台吉,你为什么带着人从遵化城回来?” “贝勒爷,遵化城出现了大批的明军,他们对遵化城包围了过来,我们没有办法啊!只能先先退回来,如果不退,恐怕我们这支人马就要被明军歼灭了。”桑科台吉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桑噶台吉,又看了看皇太极,一脸凝重的说道。 用力的一拍桌子,皇太极大声的说道:“桑科,本贝勒走的时候怎么和你说的,无论遵化城有什么情况,你要第一时间让本贝勒知道,千万不要自作主张。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本贝勒的?现在你居然这样和我说,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违抗军令。来人,把桑科给我拉出去砍了!” 皇太极的话音刚落,帐篷外的士卒便走了进来,桑科也猛地站起身子,口中大声的喊道:“贝勒爷,事出突然,桑科也是没有办法!”一边说着,桑科一边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大哥桑噶。 “贝勒爷,桑科这么做确实不对,不过贝勒爷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就算杀了桑科也是于事无补。不如贝勒爷给桑噶一个面子,留下桑科这条命,让他戴罪立功。”虽然桑噶是属于扎鲁特部的,可是此时全都是听从皇太极的调遣。虽然扎鲁特部和大金名义上是结盟,可是在这种力量不均等的情况下,也只能说是扎鲁特部投靠了大金,这个主从关系不难理解。 其实皇太极的心里也不想杀桑科,毕竟杀了桑科会影响大金和扎古特部的关系。在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为了父汗的计划,不能影响扎鲁特部和大金的关系。况且自己现在深处险境,如果杀了桑科肯定会动摇军心,也会影响自己和桑噶的关心。 略微沉吟了一下,皇太极沉声说道:“既然桑噶台吉为你求情,本贝勒就免了你的死罪,你的罪过本贝勒给你记着。以后你要戴罪立功,如果在犯错了,本贝勒绝对不轻饶你。” “谢贝勒爷!”桑科也知道皇太极不会杀自己,不过皇太极也要有一个态度,所以桑科表示的很是感激。对着皇太极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仈`0` 電` 孖` 書 W W W . T``χ``T ` ⑧`0` . L`A 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沉声说道:“坐回去吧!我现在商量一下怎么办!” 几个人做好之后,皇太极将地图拿了出来,看着自己的位置,皇太极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己从遵化城这里来,如果不出意外自然可以原路退回,无论是走龙井关,或者是大安口和洪山口,自己这些人都能安全的退回去。 可是现在遵化城被堵住了,自己这条回去的路被堵上了,现在皇太极想的是怎么离开。既然明军的援军到了,那么后面的援军必将是一波接着一波的,自己如果现在不离开,恐怕这三万人就走不了了。 在地图上仔细的寻找着,皇太极的目光最终落到了一个地方,这里就是喜峰口。喜峰口在三屯营的西北方,与龙井关和洪山口还有大安口一样,都是长城上的关口。如果不走遵化这条路,自己能走的就只有喜峰口这一条路了。 不过有一点让皇太极很高兴,那就是出了喜峰口自己就跑到了林丹汗的后面,如果此时林丹汗已经出兵,自己肯定能捡一个大便宜。如果林丹汗没有出兵,自己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皱着眉头在帐篷里来回的踱步,皇太极觉得自己陷入了死地,回去打遵化皇太极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去喜峰口,三屯营的戚家军恐怕不会让自己这些人过去。不过皇太极还是决定去喜峰口,如果戚家军出城拦截自己,自己刚好会会戚家军。能够消灭戚家军,自己也算没白来。 轻轻的敲打着地图,皇太极沉声说道:“去把**找来!” 时间不长**就走了进来,皇太极也没有客气,挥了挥手打断了**的施礼,皇太极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陈先生,喜峰口的守将是谁?” 略微沉吟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喜峰口的守将是一个蒙古人,他叫满桂!” 第二百六十六章满桂 -- 听到这个名字,皇太极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因为这个人他并不熟悉。可是坐在一边的桑噶台吉几个人身子却是一颤,脸上的表情也变了,显然对这个同族的满桂是认识的。 看到几个人的神色,皇太极微微一愣,看来这位满桂也是有故事的人啊!看着几个人的脸色,皇太极也知道这个喜峰口守将也不好惹,将目光再一次看向了**。沉吟了一下,皇太极才对**说道:“陈先生,这个满桂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苦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作为喜峰口的守将,满桂的职位并不高,只是一个参将。可是在蓟辽地面上,就算是总兵也没有人瞧不起这个参将。虽然三屯营的蓟辽总督戚金得不到大明朝廷的重用,可是在这蓟辽地面上,没有一个人的威望能够高过戚金。不光是因为当年的戚继光,戚金为人也是非常有能力的。可是就算是戚金,对于这个满桂也是非常的看重。” 听到**的话,皇太极就对满桂更加的好奇了,对于大明朝那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理论皇太极自然是知道的。这位喜峰口的参将满桂能够在大明朝人的地面上获得如此尊重,绝对不是勇武能够做到的到的。 “陈先生,你对这个满桂知道多少?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看着**,皇太极沉声问道。 “贝勒爷,对于满桂的事情,陈某还是知道一些,满桂的事情在这蓟辽地面上,鲜少有人不知道。满桂来自哪里没有人知道,只是知道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来到了大明朝,带着他的母亲和六岁的妹妹。”**说道这里看向了一边的桑噶几个蒙古人,当年满桂来到大明朝的时候是被人追杀的,显然在蒙古那边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沉声道:“少年丧父,抚养年少的妹妹,还要照顾母亲,这个人一定能是一个心志坚定之人。” 略微沉吟了一下,**轻轻的叹了口气,神态颇为认真的说道:“大明朝自古就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论调。可是在这蓟辽地区,无论文武,对满桂都是非常敬佩的,包括陈某在内。” 听了**的话,皇太极就是一愣,能够得到武将的认同,这一点还能够理解。可是连文官都敬佩有加,这个人肯定有过人的地方,大明朝的这些文官那可是一群怪人。 轻轻的点了点头,皇太极对着**一伸手,笑着说道:“陈先生,你接着说。” “是,贝勒爷!满桂来到大明朝的土地上,可是他一个蒙古人还是一个孩子,在这里没有人愿意相信他。虽然这里是边城,可是边城的人们对蒙古人更没有好印象,可以想象满桂的日子过的并不好。”**看着屋子里的人,语气轻缓的点了点头。 皇太极点了点头,这一点他自然是能够理解,无论是蒙古人还是女真人都有这种排外性,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人毕竟要活着,十二岁的满桂还要养活自己的妹妹和母亲,实在没有把法了满桂就去投军。可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还是一个蒙古人,军队里自然不可能要他。满桂在投军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蒙古人的人头可以换银子。满桂也没喝其他人打招呼,一个人带着一把刀就出去了。他这一去就是三天,回来的时候带着五匹马和五颗人头,从衣着上看都是察哈尔部的侦骑。”**颇为感慨的说道,显然此时他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微微一愣,皇太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人,看来这位满桂真的是有大勇气的人。从小在艰难的环境下长大,心比磐石还要坚硬,这样的人非常的难得啊!此时皇太极的心里已经有了收服满桂的想法,这样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实在是难得。 “只是满桂不是大明朝的士卒,没有办法用边功换取到钱财,不过他的事情传开后,蓟辽总兵戚金便找到了满桂。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戚金没有让满桂加入戚家军,可能是不想耽误他的前程,毕竟戚家军的状况并不好。后来满桂就做了大明朝的边军,每次作战满桂都非常的勇猛,斩获都非常的多。渐渐的全军的将士都服气了这个年轻人,上面的人也越来越器重他,很多次都想要提拔他。”**的语气非常的感慨,显然对于即便是**,对于满桂也是赞赏有加。 皱着眉头想了想,皇太极迟疑的说道:“既然很多人都想提拔他,他的功劳也不少,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满桂还只是一个参将?虽然已经不低了,可是和他的能力相比,这个职位还是有些低了。” “这个就是满桂第二个让人钦佩的地方,大明朝的人都知道,做大官就能有更多的钱。对于边军的将领来讲,克扣军饷走私物品,这些事情满桂都不想去做。可是边军的军饷实在不多就算是军官也一样,想要让自己的妹妹和母亲过上好日子,还不能做大明律不允许的事情,可以说难度非常的大。在这之后,满桂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敬佩的事情,他很多次的拒绝了升迁,将自己的功劳全都换成了银子。”**语气非常的轻松,显然觉得这是一件趣事。 坐在一边的皇太极缓缓的点了点头,重情义、有能力、做事有原则,这个满桂还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此时他的心里更加的想要将这个满桂拉拢到自己这边来,如果这是一个汉人,皇太极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这是一个蒙古人。如果能够将满桂拉拢过来,不但自己能够得到一员良将,同时自己还能顺利的通过喜峰口,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沉吟了良久,皇太极迟疑的对**说道:“陈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将满桂拉拢过来,本贝勒对这个人非常的感兴趣!” 苦笑这摇了摇头,**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桑噶台吉兄弟。想了想,**迟疑的说道:“贝勒爷,这件事情陈某也不好说,您还是问两位台吉的吧!” 听了**的话,皇太极微微一愣,顿时将目光落到了桑噶台吉两个人的身上。当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皇太极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和满桂有什么牵扯。略微沉吟了一下,皇太极语气轻缓的问道:“两位台吉,不知道你们和这个满桂有什么纠葛?” 两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桑噶台吉沉声说道:“这个满桂我们认识,贝勒应该也听说过,他既然是蒙古人,这自然也就是从我们草原上出来的。当年董狐狸死了之后,察哈尔部的林丹汗还没有实力控制草原,各个部落之间发生的混战,很多部落都被灭了。”说着桑噶台吉看着皇太极,语气低沉的问道:“想必这件事情贝勒也知道吧?” 皇太极自然知道,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太极迟疑的问道:“难道这个满桂就是那个时候来到大明朝的?” 用力的点了点头,桑噶神色凝重的说道:“那个时候我么扎鲁特部不过是众多部落中的一个,就是经历那次的战乱,我们扎鲁特部在变成了现在这么大。满桂的父亲是另一个部落的诺颜,我们两个部落之间发生了战乱,他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上。满桂则是带着他的母亲和姐姐跑到了大明朝,以前满桂总是带着军队和我们作战。后来大明朝察哈尔部的林丹汗有盟约,所以很多年没有打过仗了!” 紧紧的皱着眉头,皇太极知道自己拉拢满桂是没什么希望了,大金不能失去扎鲁特部。况且扎鲁特部的女人是大贝勒代善的大福晋,这层关心代表着自己现在拿扎鲁特部毫无办法,拉拢满桂显然就成了不现实的事情。可是要和这样一个人作战,显然让人头疼的。 略微沉吟了一下,皇太极再一次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虽然这个家伙的情报不是很准确,怎么也比没有强。淡然的笑了笑,皇太极沉声问道:“陈先生,这满桂镇守的喜峰口有多少人马?装备怎么样?” “贝勒爷,喜峰口的守军和被贝勒爷攻破的三道关口一眼,守军都是五千,也没有什么火炮。”**皱着眉头说道,不过话语间多了一丝迟疑。 皇太极轻轻的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障碍还是戚家军,如果戚家军出来拦着自己,这一仗就得好好打一打。 “不过,贝勒爷,喜峰口和其他的几个地方有一个不同,那里的五千守军里有两千骑兵。这里面满桂收拢了很多的蒙古人,这支骑兵是少有的精锐,或许会有些麻烦。”**沉吟了半晌,声音凝重的说道。 轻轻的挥了挥手,皇太极现在颇为不在意,两千骑兵实在是他少了。满桂就算是领兵的奇才,两千骑兵在自己面前也翻不起大浪。看着几个人,皇太极沉声道:“明天一早,兵发喜峰口。” 第二百六十七章戚金的决定 -- 太阳刚刚升起,公鸡就已经开始打鸣了,在这个时候很多人还是不想起来。不过大多数人并没有懒床的资格,有的人有懒床的资格却不能懒床。 三屯营的戚家军早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每天早晨天刚刚蒙蒙亮,士卒就起床了。教军场上戚家军分成不一样的队伍,做的事情倒是一样,都是在晨练。有的是在跑步,有的是在练刀,总之没有一个人闲着。 教军场的边上,一排排的大铁锅非常的壮观,每个大铁锅的前面都有人在忙碌。添柴的添柴,加水的加水,井井有条,一点都不忙乱。这些人是在为士卒准备早饭,有的熬粥,有的蒸馒头,忙得热火朝天。 走在教军场的路上,听着周围的喊声,戚金的心里觉得非常的舒坦。自己一辈子在戚家军,恐怕死都不会再离开这里。看到远处做饭的军士,戚金缓步的走了过去,对着一个老头笑着说道:“老王头,把你的粥给我来一碗,还有你淹的咸菜,让我看看你的手艺退步了吗!” 和老头说话,戚金的神色非常的轻松,就像是和邻家的老大爷开玩笑,而不是作为一个将军。 老者看到戚金,也没有像士卒见到将军一样的施礼,而是大笑着说道:“戚家小子,你是不是又被媳妇赶出来了?你就和当年的大将军一个样子,什么叔父什么侄子。当年大将军就总是被赶出来,我就给大将军去找吃的,弄得人家火头军一肚子怨气。戚家小子,你现在不用这样了,如果要是被赶出来就到我这来,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叔父当年的事情也就你老王头敢说,别说没用的了,你让我来吃饭,那还得我瞧得上你的手艺。来来,先尝尝你的粥,看看你又没有老到不中用。”戚金笑着看着老者,一脸的笑容,显然和这些人在这里非常的开心。 戚家军有一万人的建制,可是真正能作战的不过八千,其中有两千人已经不能上战场了,就像老王头这样的。老王头叫王全,是戚继光当年的侍卫统领,戚继光走的时候把他留给了戚金。 不过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当年精明强干的王全,此时已经是一个熬粥的老王头了。不过他的身上的伤疤还在,全身上下的精气神还在,戚家军的军魂还在。 为戚金盛了一碗粥,老王头笑着说道:“戚家小子,老王头可不是不中用,就算是上战场也能拼掉几个蒙古鞑子。不过我们这些老家伙总在,你们这些小的怎么出头啊!还是让你们去吧!我们也该享享福了。” 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口咸菜,戚金皱着眉头道:“老王头,这盐不花钱?你这是抢了哪个贩私盐的?这咸菜干嘛弄这么咸啊?” “你知道什么啊!这些人也没个多少,不弄咸点,这点东西够谁吃啊?况且吃盐少,力气小!你也得多吃盐,然后好生个大胖小子!”老王头丝毫不在意戚金的话,一边搅着大铁锅,一边笑着说道。 看着老王头,苦笑着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一个士卒快步的来到了戚金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将军,监视建奴的兄弟回来了,那边似乎有事情。” 轻轻的点了点头,戚金将手里的碗放下,笑着对老王头说道:“你这水平不怎么样!你要加强啊!不过这粥倒是做的不错。” “年轻人嘴太叼了没什么好处,真是不懂事!”笑着指着戚金,老王头笑着说道:“知道你忙,快去吧!大事情耽误不得,想我老头了就带一坛好酒来,老头子给你做几个好菜!” “真拿自己当大厨了,也不知道才当了几年的火头军,这样吧!有时间到家里来,我让你侄媳妇做几个好菜你,你的手艺就算了吧!”戚金笑着看着老王头,轻轻的挥了挥手快步的离开了,身后的那些人顿时大笑了起来。 快步的走进大厅了,看到一个身上带着血迹的人站在那里,戚金的眉头就是一皱。缓缓的做到桌子后面,戚金沉声说道:“怎么回事?不是派你们去盯着建奴吗?怎么这点事情都没有办好?” “昨天我们去盯着建奴的时候,建奴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们原本是要去遵化的,不过却在半路上停了下来。”那人对着戚金施了一礼,沉声说道。 轻轻的敲着桌子,戚金面无表情的说道:“接着说!” “是,将军。建奴是遇到一支队伍之后才停下来的,从衣着上看是蒙古鞑子的人,两队人马会回到一处之后他们就原地扎营了。蒙古鞑子的人马并不是很多,大概只有五千人,看他们来的方向,因该是从遵化来了。”那人缓缓的点了点头,语气颇为凝重的说道。 “从遵化过来的,看来是事情有蹊跷啊!那你们是怎么弄的全身是血的?建奴派人清剿你们了?”戚金看着那人,皱着眉头问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那人笑着摸了摸鼻子,颇为尴尬的说道:“将军,不是建奴派人清剿我们,是我们晚上夜袭了建奴的营地。” 刚刚喝进嘴里的水一口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人,戚金满脸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们多少人?” “回将军,卑职带领了十六个人!” 看着那人,戚金再次问道:“建奴多少人?” “回将军,从营盘的大小和营帐的数量来看,大概有三万人!” “那你是想告诉本将军,你带着十六个人偷袭了建奴三万人的营地,然后建奴大败而逃,你们大胜而归?斩首两万余人,俘获辎重无数?你是把本将军当成了傻子还是你自己是傻子?”看着那个人,戚金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被戚金说的有些尴尬,那人笑着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当然不是这样了,我们昨天晚上盯着那些前来汇合的鞑子,看着他们在哪里扎营。晚上的时候我带着兄弟们摸上去,袭击了他们一个帐篷,抓了两个俘虏回来。卑职知道大帅一定想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卑职才去袭营的。” “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那两个蒙古鞑子怎么说?”戚金皱着眉头看着那人,不过也没有责备他,沉声问道。 “将军,卑职连夜审问过了,这些人就是从遵化过来的,他们原本就是驻守在遵化的。不过遵化城来了援军,他们只有五千人就直接跑了!”那人对着戚金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站起身子,皱着眉头来到地图的前面,戚金看着遵化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这里,最后他们目光落到了喜峰口的上面。冷冷的笑了笑,戚金沉声说道:“想的真好,到我们这里走一圈,现在又想带着东西离开,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人,戚金沉声问道:“建奴有什么动静吗?” “回将军,建奴今天早上已经拔营了,他们向着我们这边来了。不过好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方向好像偏北一点,好像要去喜峰口!”那人迟疑了一下,看着戚金,语气不确定的说道。 赞同的点了点头,戚金笑着说道:“建奴是要跑了,想的倒是不错,到我们走了一趟,现在还想大摇大摆的离开,真以为我们戚家军是纸糊的了。”看着那人,戚金沉声说道:“你,拿着本将军的令牌去喜峰口,告诉喜峰口的参将满桂,让他带着他的两千骑兵来这里回合。” “是,将军,卑职这就去!”那人对着戚金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紧紧的盯着地图,戚金狠狠的一拳打在上面,神色颇为桀骜的说道:“这次就让你们来的去不的,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们一下。”此刻的戚金全身上下闪动着莫名的气质,和平时判若两人。 愣愣的站在门口,戚氏夫人一脸的震惊,许久才轻声的说道:“妾身已经太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夫君了,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在见到。”戚氏夫人的眼中闪烁着淡淡的迷离,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戚氏夫人顿时从那种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戚金,声音颤抖的说道:“夫君,你这是要出去打仗?要打什么人?” “夫人,建奴想要从三屯营离开,为夫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夫君准备带着城中的戚家军出去阻挡建奴,这一次为夫会给建奴一个教训!”戚金来到戚氏夫人的是身边拉着她的手,柔声的说道。 “夫君你还记得你在城墙上说的话吗?为什么这次改主意了?”戚氏夫人颇为担心的看着戚金,有些迟疑的问道。 皱着眉头想了想,戚金沉声说道:“夫人,这次上次不同,上次为夫坚守三屯营,一来是因为那就是为夫的职责,二来就算出去也是白白送死。可是这次不一样,为夫不能看着建奴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戚家军虽然只有这些人,戚家军虽然得不到朝廷的重视,可是戚家军还是戚家军。世上只有死战的戚家军,没有不出战的戚家军!” 第二百六十八章火焚广宁城 -- 广宁城虽然经历了上次的战火,可是依旧矗立在那里,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只是城里的街道很萧条,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偶尔会有监建奴的骑兵呼啸而过。街角的墙上还有血迹,昭示着这里刚刚经历过惨烈的战斗,偶尔墙角还能发现死亡的尸体。街道两侧的屋子有的房门开着,里面的桌椅全都被掀翻在地,屋子里墙上还有鲜血。 在广宁城里,原本最繁华的街道此时已经不存在,经过大火的焚烧,整条街已经不存在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被烧的漆黑的木头横在大街的中央,偶尔街上还能看到被烧焦的尸体,发出刺鼻的味道。偶尔会有会有野狗跑过来,到死尸的身上拽几下,显然它也饿的不行了。 距离这条街不远就是广宁守将的府邸,此时这里已经成了建奴的驻地,大部分的兵力都驻防在这里。在府里的后宅大厅里多尔衮正在喝茶,对于这种上好的茶叶多尔衮非常的喜欢,轻轻的放下茶碗,多尔衮笑着说道:“多铎,能不能不要走来走去的?有什么话就说。” “二哥,我们在广宁城里已经待了三天了,父汗那边的情况也十分的危机,我们不能总等在这里啊!”不同于多尔衮,多铎对茶叶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明朝人的烈酒。 看着神态颇为焦急的多铎,多尔衮笑着说道:“静下心来,不要太过担心,父汗那里用不着我们操心。” “我们带走了一旗人马,皇太极带走了一旗人马,开原那里还有一旗人马,父汗那里就只剩下五旗人了。虽然和蒙古诸部结盟了,可是他们能出的兵马并不多,跟随皇太极去了两万,剩下的也就是四万左右。父汗能够统领的也就是九万人马,察哈尔部的林丹汗可是带了十五万人马来的,我们应该早一点回去帮父汗。”多铎坐在椅子上,看着多尔衮,神色颇为焦急的说道。 笑着摇了摇头的,多尔衮语气轻缓的说道:“多铎,为将者,首先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以后多读一点书!父汗十三副铠甲起兵,这么多年大小数百战,鲜有败绩。萨尔浒那么凶险的时候都过来了,更何况现在?这次如果不是父汗用计了,林丹汗会来吗?坐拥二十万人马的林丹汗对父汗畏之如虎,自然有他的道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多铎依旧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待在广宁啊!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我总觉得不好!” “不要担心,很快我们就有事情做了,大明朝的人是不会让我们占据广宁城的。”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多尔衮一脸淡然的说道。 “二哥,如果明朝的人来了,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坚守广宁城?”看着一脸淡然的多尔衮,多铎迟疑的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多尔衮笑着说道:“我们大金的是骑兵,擅长的是野战,守城和攻坚一直都是我们的短处。相比而言,大明朝的军队虽然不擅长野战,可是守城和攻坚却比我强的太多了。别的不说,只要大明朝的军队拉来十几门火炮,这广宁城能坚持多久?” 不明所以的看着多尔衮,多铎迟疑的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等到大明朝的军队来了,我们就离开广宁城。在走之前在城里放一把大火,我们沿着原路回去。在广宁城外十里的地方,我们可以等着大明朝的军队,如果他们敢追来,那我们就可以陪他们玩玩!”淡然的笑了笑,多尔衮期盼的说道。 “可是二哥,如果明军将广宁城围上,我们不就出不去了?”皱着眉头看着多尔衮,多铎颇为担心的说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多尔衮颇为无奈的说道:“多铎,你啊!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我们大金的骑兵擅长什么?我们有一万五千的精锐骑兵,有多少明军能挡住我们的冲击?” 缓缓的点了点头,多铎还要说什么,外面却又一个士卒快步的跑了进来。士卒来到屋子里,单膝跪地,大声的说道:“报!都统,外面来了明军!” 多尔衮看了一眼多铎,笑着说道:“怎么样?我就说我们不会清闲的,大明朝不会看着占据着广宁城的,你看现在来了吧?” 对着多尔衮笑了笑,多铎颇为焦急的说道:“二哥,我们上城墙上去吧!” 缓缓的点了点头,多尔衮慢慢站起身子,大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广宁城外大明旗帜随风飘扬,在旗帜的下面两员大将端坐在马上,身后是成队明军士兵。每个士兵都是精神抖擞,能看得出来这些都是精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在成队的明军前面横排着三十多门火炮,从造型上看都是虎尊炮,当年戚继光将军发明的火炮。三十多门火炮排在那里,看起来非常的有气势,操炮手早就在一边准备好了,等待着身后将军的命令。 端坐在马上的左良玉看神态颇为轻松,看了一眼身边的罗一贯,左良玉好奇的问道:“罗将军,这些人火炮是那弄过来的?好的东西也不想着我点?怎么也要给我弄几门!” 苦笑着摇了摇头,罗一贯颇为无奈的说道:“左将军,你就别为难我了,这些火炮都是为了攻打广宁城才从沈阳城拉过来的,都是当年戚家军使用过的。熊大帅可是宝贝异常,千叮咛万嘱咐的这次用完之后,一定要完好无损的送回去。我罗一贯哪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左将军还想要几门?我除了城墙上那些笨家伙之外,哪有什么好东西给你啊?” 缓缓摇了摇头,左良玉颇为无奈的说道:“朝廷穷啊!入不敷出,军饷的都发不出来,更不要说造火器了。以前那个时候,张泰岳在的时候,朝廷府库充盈,才有了戚家军的威风。给我那么好的装备,我左良宇估计也能练出一支精兵,那就是左家军了!” 笑着指着左良玉,罗一贯颇为无奈的说道:“也就是想一想,不知道有没有那一天?” 淡然的笑了笑,左良玉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个你就不知道的了,别说有好事情我不告诉你,咱们辽东要成立新的军队,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轻轻的摇了摇头,罗一贯颇为好奇的问道:“左将军,这件事情可是真的?” “当然了,我左光斗怎么会说假话呢?当然是真的了,上次孙大帅来到右屯的时候,我已经和熊大帅打听过这件事情了。年前这件事情就定下来了,皇上做的主,不过这过完年一直没有平稳下来,这件事情就耽搁了下来。前几天我听说皇上身边的陈洪陈公公已经来了,和以前的太监不同,以前的太监都是来辽东刮地皮的,可是现在却不一样,陈洪陈公公是来送钱的。这次皇上准备大力整顿辽东军,筹备新的辽东军队,在辽东建立新的骑兵部队。我已经像熊大帅和孙大帅说过了,我的要求也不高,一万人的骑兵统领。”左良玉看着罗一贯,神色颇为高兴的说道。 出乎左良玉的预料,罗一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激动的神色,而是一脸的凝重。皱着眉头思忖了许久,罗一贯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罗某不像左将军,虽然在辽东多年,可是对于骑兵的训练实在是不在行,不然一定要好好的争一争。” 大声的笑了笑,左良玉一脸爽快的说道:“这个没有什么关系,成立了骑兵之后,肯定会有很多将领掉到骑兵队伍之中。到那个时候就是罗将军大展身手的时候,罗将军的才能有目共睹,这步卒之中肯定有罗将军一席之地。” 缓缓的点了点头,罗一贯笑着说道:“这指挥步卒可是罗某的强项,罗某自然是当然不让。” “将军,火炮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两个人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参将快步的走了过来,对着两个人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罗一贯笑着说道:“张将军辛苦了,那就开始吧!” 看着参将离去的身影,左良玉笑着问道:“这个是谁啊?怎么对他这么客气?” “张参将不是我的部下,是沈阳城来的,他就是统领这些操炮手的。这样的人怎么能不尊重?这在熊大帅那里都是宝贝!”罗一贯笑着看着左良玉,语气轻快的说道。 “是该宝贝啊!我左良玉就是没有这么个人,要是有肯定也是宝贝的不行啊!”左良玉看着张参将的背影,大笑着说道。 两个人说笑的时候,广宁城里忽然浓烟滚滚,在浓烟中还能隐隐的看到升腾起来的火光。看到这一幕,左良玉和罗一贯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吃惊。紧接着两个人就听到了北城的喊杀声,显然建奴从北城出来了,苦笑着摇了摇头,最坏的结果还是来了。 第二百七十章草原春秋 -- 对于很多人来说,每天都需要忧愁很多事情,当然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对于天启皇帝来说,这段日子以来他也每天都在忧愁。 静静的站在大殿里,看着面前巨大的地图,天启皇帝轻轻的皱着眉头。圣旨已经传出去了,现在自己能做的也就是等待了,此时的天启皇帝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缓缓的闭上眼睛,天启皇帝慢慢的开始回想自己的记忆,以前自己也幻想过成为皇帝,幻想着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可是真的成为天启皇帝,此时感觉就只要一个那就是疲累。整个天下系于一身,身上担着万斤重担,天启皇帝真的觉得压力好大。 回想着历史的皇帝,横扫六合的秦始皇,冲霄而起的汉武帝,英明睿智的唐太宗,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在这些人千古一帝的心里肯定有一种东西,就是这种东西支撑着他们,让他们一生都在不断的奋斗,一生都在不断的进取。 中兴大明对于现在的天启皇帝不过是一句口号,虽然说起来让人热血沸腾,可是真正消磨到政事之中之后,就显得有些空洞了。中兴大明,天启皇帝真的将这个当作自己奋斗的目标了,可是这个目标显得很宽泛,究竟怎么样才算中兴大明呢? “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求见!”在天启皇帝静静思考的时候,王承恩快步的来到了天启皇帝的身边,语气轻缓的说道。 轻轻的睁开眼睛,缓步的走到龙书案后面,天启皇帝轻声的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王承恩恭敬的说道。 时间不长,骆思恭在王承恩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轻轻的撩起衣服,骆思恭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起来吧!骆爱卿神色不错,看来这次似乎有好消息!” “是,陛下!山东、辽东、遵化皆有捷报传来。”对着天启皇帝一躬身,骆思恭笑着说道。 这个结果早就在天启皇帝的预料之中,山东的叛匪本就是小问题,自己这么重视派遣了人马前去平叛,显然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辽东的战事,虽然这次被努尔哈赤耍了花招,可是天启皇帝也并不担心。有熊廷弼坐镇辽东,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于遵化城那里,天启皇帝则是更加的放心,毕竟那里是孙承宗亲自去的,人马也不少。 淡然对骆思恭笑了笑,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骆爱卿,说说看吧!” “是,陛下!山东的情势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叛军已经被歼灭了大部分,剩余的叛军大概还有三万左右。现在这些叛军全部盘踞在郸城一代,熊文灿熊大人正在组织人马准备一举歼灭叛匪。”骆思恭也跟着天启皇帝笑了笑,语气颇为轻松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把山东的事情交给熊文灿,朕还是很放心的,对于熊文灿来说山东的事情并不算难。” “是,陛下!熊大人指挥得力,调配有方,不愧为皇上信重的大臣。”骆思恭拍了天启皇帝一个马匹,一边接着说道:“辽东那边熊廷弼大人已经派人收复了广宁城,皇上进击的圣旨也已经到了,不过怎么选择还要看熊大人的想法。” “任何事情都要量力而行,我们在辽东的力量有限,不能出什么闪失。努尔哈赤需要玩这种危险的事情,那是因为他弱小,我们大明需要的是稳妥。朕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自从朕登基以来事情不断,就没有消停过。”天启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 本以为沈阳大胜,朝堂上暂时平静了下来,自己就可以展开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弄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心中纵使有再多的抱负也只能憋在心里。天启皇帝此时的心里就已经有些急躁了,不过他一直刻意的压制着,很多东西必须循序渐进,正所谓欲速则不达。 “遵化城那里,孙承宗孙大人已经收复了遵化,下一步就是围剿建奴的人马了。皇上的圣旨也已经到了遵化,至于是否进击草原,还要等剿灭建奴的人马之后。”骆思恭见天启皇帝对着自己点头,便将剩余的话也说了出来。 听完骆思恭的话,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整个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就算不能出击草原,最起码在这次的事情中,天启皇帝也没有吃亏,还拿回了广宁城。如果能够将来犯的建奴歼灭,那这次也算是一个胜仗了。 缓步的走到巨大的地图前面,看着蒙古草原上的位置,天启皇帝拿起一边的木杆在地图上比划着。东起辽东西至河套平原,广大的草原沙漠,地域十分的广大。 回头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神色凝重的说道:“这片区域是不是都是北元的领地?都是林丹汗的地盘?” “陛下,不是的。自从太祖北逐蒙元开始,北元的朝廷一直存在的,后来成祖皇帝扫被,北元朝廷便去掉封号,成了后来的鞑靼。土木堡之战之后,我们大明朝元气大损,蒙元也陷入了内乱。后来一个人女人的出现才化解了这样的局势,这个是就是三夫人。三夫人扶持了年幼的儿子登上了汗位,这就是蒙元历史上有名的俺答汗。在三夫人的教导下,俺答汗成为了蒙古草原上的一代雄主,建立四十万的庞大骑兵队伍。”骆思恭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回答道。 回头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诧异的说道:“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对于其他皇帝来说,这样的历史是比学习的,当然大部分是颂扬明朝的皇帝的,可是对于没读过书的天启皇帝来说,他一点都不知道。不过凭借后世的一些了解,他知道俺答汗这个人。 “是,陛下!俺答汗成年之后,整合了蒙古诸部,实际上控制整个蒙古草原。统御着蒙古人、女真人许多个名族,俺答汗最重要的举措就是使用了分封制,他将部落的头领和头人全都进行了分封。有的坐着了诺颜,有的做了台吉,每个诺颜和台吉都实际控制着一片草原。他们有人口,有草场,都有自己的军队。俺答汗则是占据着最大的草场,统御着最强的部队,每逢战事俺答汗就着急各个部落的军队一起作战。”骆思恭用力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他的心里则是轻轻的舒了口气,这些东西还是他这几天刚记下来的,就怕天启皇帝问。没想到真的用上了,骆思恭的心里也是一阵窃喜。 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听到骆思恭说俺答汗的分封制,天启皇帝心里就笑了起来。实在是太搞笑了,这种几千年前的制度,俺答汗还拿来当宝,也不知道是谁给出的注意。分封制的弊端天启皇帝自然是知道的,周朝分封制直接导致了后来的春秋争霸和战国混战。 以前学历史的时候,天启皇帝就无数遍的听说过,作为皇帝要做的事情是强干弱枝。俺答汗完全是走的相反的道路,他活着的时候还好,等到他死了蒙古恐怕就乱了。 “你接着说!”对着骆思恭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 “是,陛下,在俺答汗之后,又出了四代汗位,传到林丹汗这里已经是第五代了。随着汗与台吉们在俺答汗直嫡子孙间继承次数的增加,草场与人民也是不断地被细分到各自的子孙,封国愈来愈多,封地则愈来愈小。诸蕞尔封国形成了各自为政的自大局面,贵族间的联系不过是一种极其涣散的联盟而已。林丹汗继位的时候还小,蒙古各个部落之间各自为政,互相征伐,林丹汗则是没有一点办法。后来在草原上形成了几个比较大的势力,包括科尔沁部、内卡尔喀五部、以及扎鲁特部等几个大部落。随着林丹汗渐渐长大,这些部落自然就成了他的眼中钉。在林丹汗几位叔父的支持下,林丹汗一直采用各种方式削弱这几个部落,这也就是为什么科尔沁部落和扎鲁特部会和建奴联合的原因。”骆思恭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终于说完了! 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这简直就是一部春秋啊!历史果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指了指地图上的位置,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建奴如果灭掉了察哈尔部,是不是就能一统整个蒙古草原?” “陛下,如果察哈尔部被灭掉,建奴一统蒙古草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这要看林丹汗是不是死了,如果林丹汗死了,那可能性就大了很多。可是如果林丹汗没死,那就不好说。毕竟这只是漠南蒙古,在漠北还有很多的蒙古部落,只要林丹汗到了那里,局势还不好说。”骆思恭轻轻的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才慢慢的说道。 第二百七十一章攻敌所必救 -- 遵化城虽然经历了两次战争,可是城池却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不过当孙承宗走进遵化城的时候,依然是能够感觉得到城内战况的惨烈。墙角的鲜血,压在废墟下的尸体,残垣断壁,看着触目惊心。 缓步的走在遵化城的街道上,孙承宗轻轻的皱起了眉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孙承宗还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样。 “大帅,有一个人自称是遵化城总兵卢峰的家丁,有事情要见大帅!”贺世贤来到孙承宗的身边,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贺世贤和赵率教成功收复遵化之后,这城里的治安就一直由他负责,他对着工作也是乐此不疲。不过此时的贺世贤表情很凝重,隐隐还有一些悲愤,显然是有什么事情。 看着贺世贤的样子,孙承宗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城里看的差不多了,本帅就住到卢府去,有什么事情到哪里再说吧!” “是,大帅!”对着孙承宗一抱拳,贺世贤转身离开了,带着人在前面开路。 一行人也没有耽搁,时间不长就来到了卢府,此时的卢府已经很是破败了。牌匾碎裂在一边,门口的石狮子也倒在了一边,不过似乎经过了简单的收拾,还能住人。 孙承宗曾经到过大同,曾经和卢峰有过一面之缘,对于这个在这个时代弃文从武的将军,孙承宗打心里敬佩。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得到了卢峰死去的消息,孙承宗的心里也是颇为难过。 来到大殿之后,孙承宗转身坐在了主位上,跟进来的赵率教等人则是在侧坐相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孙承宗对贺世贤道:“把那个人带进来吧!” “是,大帅!”贺世贤恭敬回答道,说完便一转身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贺世贤便带着人走了进来,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材很是健硕。脸上有一道疤,手上都是老茧,能看的出来是一位百战老兵。 “卢成见过大帅!”那人来到屋子的中间,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声音严肃的说道:“是你要见老夫?有什么事情吗?” “大帅,小的卢成,是遵化总兵卢峰卢将军的亲卫,这次来见大帅也是为了卢将军的事情。当日建奴来袭,陆将军力主抗击,找到遵化知府**,希望能够得到**的支持准备坚守。可是陆将军一去不回,一天之后又有人来把夫人也接走了,夫人走的时候将一封信交给了小人,让小人带到京城去交给少爷。后来建奴攻破了遵化城,小的趁乱抓住了**的一个亲随,逼问之下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小的这次来见大帅,就是希望大帅能够向朝廷说明陆将军之事。”卢成对着孙承宗磕了一个头,便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看着跪在那里的卢成,孙承宗略微的思忖了一下,对于**叛变的事情,孙承宗已经知道。只是孙承宗没想到卢峰的死还有内情,低头想了想,孙承宗沉声说道:“把你抓到的那个人带上来吧!老夫亲自问问!” “是,大帅!”卢成又给孙承宗磕了一个头,然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卢成便再一次走了回来,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还压着另外一个人。被压着的人全是是伤,脸上也是鼻青脸肿的,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显然是被打过的。 压着那人跪下,卢成恭敬地说道:“大帅,人带来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将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人,许久,孙承宗才缓缓的开口道:“你是什么人?” “回大人,小的陈田,是遵化知府**的家奴。”那人似乎是真的害怕了,说起话来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也不敢抬头,就那么跪在那里。 “**投靠建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孙承宗皱着眉头想了想,语气轻缓的说道。 那人先是一愣,接着便连忙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大人饶命,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啊!**想要投靠建奴,小的也没有办法啊!大人饶命啊!” 孙承宗也是微微一愣,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孙承宗沉声说道:“好了,你不用害怕!跟老夫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就好。” 许久,那人才稳定了下来,想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投靠建奴的事情小的知道一点,不过我们都有卖身契在**的手里,自然是他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诱骗和逼问陆将军的时候,小的没有在里面,不过小的在外面把守也确实听到了一些。” 点了点头,孙承宗颇为严肃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你知道的说说吧!” “是,大人!陆将军被囚禁了三天,无论**如何逼迫动刑,陆将军都没有答应。后来**找来了陆将军的夫人,希望卢府人能够劝一劝陆将军。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卢府人带了两颗毒药来,他和陆将军一人一颗,然后就全都死了!”那人也不抬头,就那么语气低沉的说道。 大厅里的人此时面面相觑,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愤怒,贺世贤脸上的青筋绷起多高。右手紧紧的握着刀,显然是气愤到了几点。 慢慢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沉声说道:“陆将军夫妇的尸体埋在哪里?你带我们去见见吧!““是,大人!就在遵化知府衙门的后宅,当时时间紧迫,**将两个人的尸体埋完就离开了!”那人赶忙站起身子在前面带路,一边走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一行人离开总兵府,浩浩荡荡的赶奔知府衙门,来到知府衙门的后宅,孙承宗看到了一座坟头。坟头的前面还有石碑,孙承宗知道这恐怕是后立上去的,**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香,孙承宗缓缓的插在坟前,轻轻的叹了口气,孙承宗语气轻缓的说道:“当年一面之缘,老夫深知陆将军为人,没想到陆将军为国而死,老夫敬佩不已。” 对着坟墓拜了拜,孙承宗语气凝重的说道:“陆将军,你安心的走吧!老夫会奏皇上,在这里为你修建祠堂,你的事迹会传遍天下的。你的后人皇上也会重用,老夫答应你,收你的儿子做弟子,陆将军,你放心的走吧!” 慢慢的转过身,孙承宗右手压着宝剑,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沉声说道:“陆将军惨死在叛徒的手里,实在是国之不幸,我们绝对不能让陆将军白死。全部回去整军,明日一早,我们兵发三屯营!本帅要活捉**,在陆将军夫妇二来的陵墓前祭奠他们夫妇二人。” “是,谨遵大帅令!”所有人都一抱拳,对着孙承宗恭敬的说道。 孙承宗等人在遵化城准备赶往三屯营时,三屯营这里已经是一片紧张了。在距离三屯营五里的远的地方,有一条路是通往喜峰口的必经之路,周围都是山,只有中间一条路。虽然能够绕过去,可是需要花费半个月的时间,皇太极自认为没有这个时间。 自从昨天来到这里,皇太极的眉毛就没有松开过,整条路已经被戚家军给占上了。虽然没有到上山看过,可是皇太极相信在山上肯定也有戚家军的人。 皇太极的帅帐内,几个领兵的主要人物全都在这里,所有人都紧皱着眉头,显然已经意识到了局势的不妙。 “你们有什么看法?事到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看着帐篷里的几个人,皇太极沉声说道。 几个人全都是面面相觑,对于他们来说冲锋陷阵还可以,至于出谋划策这种高难度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轻轻的摇了摇头,皇太极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显然他的本意就是**。对于莽古斯台吉和桑噶台吉兄弟是没报什么信心,略微沉吟了一下,皇太极语气轻缓的说道:“陈先生,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候,陈先生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贝勒爷,戚家军早就在这里设好了埋伏,我们直接冲上去肯定吃大亏。正所谓攻敌所必救,才是上策。他们这里阻拦我们去喜峰口的路,我们不如去攻打三屯营。刚刚陈某看了一下,戚家军那里至少有八千人,现在的三屯营可就没有多少人了!戚金奉命镇守三屯营,如果三屯营有了闪失,戚金担待不起。况且三屯营里面有很多戚家军的家眷,他们不可能看着我们打下三屯营。只要我们掉头去三屯营,戚家军就会跟上来,这就是攻敌所必救!”**似乎早就胸有成竹,微笑着看着皇太极,语气淡然的说道。 看着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皇太极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此时他的心里十分的复杂。**的计策无疑是好的,可是这个人却让他觉得更加不舒服,心狠手辣,做事不计手段。此时皇太极对**的戒备之心,忽然间浓重了很多。 第二百七十二章两害相较取其轻 -- 皱着眉头静静的想了许久,皇太极有些担心的说道:“陈先生,如果我们迟迟不能攻下三屯营怎么办?而且三屯营的防守很是坚固,强攻的话伤亡太大,如果是佯攻的话,戚金恐怕不会上当的。” 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说道:“刚刚陈某说的是攻敌之必救,现在陈某要说的是两害相较取其轻。戚家军在正面堵截我们,此地地形又不适合大军展开作战,只能用同等数量的士卒和戚家军较量。我大金骑兵虽然精锐,可是戚家军也很精锐,相持起来肯定会相持很长的时间了。况且戚家军在这里等着我们,肯定还有什么埋伏,打算来伤亡也肯定很大。可是现在的三屯营也就两三千人镇守,攻打起来很顶会省力不少。在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自然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皇太极此时觉得**的才能不错,可是为人品实在太低劣,这样的人不能重用。略微的想了想,皇太极觉得还是将这个人弄死的好,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很危险,不过显然现在不是时候。 慢慢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沉吟着说道:“那依陈先生意思,这里我们是否还留人?” “贝勒爷,我们直接退去,在这里放一些侦骑就好。只要我们拿下三屯营,事情就好办的多了。就算拿不下三屯营,戚家军也肯定回来救援的。”**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颇为淡然的说道。 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皇太极用力的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的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兵发三屯营。” 戚家军的营盘里,戚金也在帐篷里和人商量,这个人就是喜峰口参将满桂。 两个人坐在帐篷里,神情都是颇为严肃,互相看了一眼,戚金沉声说道:“满将军,这次把你找来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不要见过。” “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满桂能有今天全赖将军提拔,将军有什么吩咐满桂自然没有二话。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是为了喜峰口,满桂自然是当人不让,满桂还要感谢将军高义。”满桂对着戚金施了一礼,颇为感激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戚金沉声道:“这个时候我就不说什么客气话了,我们对面是三万建奴兵马,本将军已经派人摸清楚了。在这三万人马里,有一万是建奴的八旗骑兵,另外两万人是蒙古鞑子。虽然构成不同,可是这三万人都是精锐,我们能做就只有阻拦他们。” “将军,我带来的只有两千人全都是骑兵,有一大部分是蒙古人,装备也很是精良。可是毕竟人数太少了,对面是三万人的骑兵,真的打起来这两千人发挥的作用不会很大!”满桂皱着眉头,看着戚金,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奈。 满桂相信,自己如果有两万骑兵,肯定能将这些人击溃。如果有一万五千骑兵,自己也敢和这些人对阵,哪怕只有一万骑兵,自己也丝毫不畏惧。可是现在只有两千人,自己真的没底气,冲上去就等于去送死。 略微沉吟了一下,戚金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我们这里,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以戚家军的精锐,在这里坚守半个月都不是问题。可是我担心的是三屯营,为了防御这里我把三屯营的里的兵马抽调一空,只留下了一千精锐和两千老弱。如果建奴回去攻打三屯营,恐怕战局就会非常的不利了,我们可能就要放弃这里的布置了。” “三屯营一直是将军经营,城上守城器械很多,相信坚守几天不成问题。不过实在坚守不住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前去救援,毕竟三屯营乃是将军镇守之地。如果三屯营有什么闪失,将军难辞其咎啊!”满桂也皱着眉头,看着一边情绪滴落的戚金,有些迟疑的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戚金苦笑着说道:“人人多说戚家军精锐,都说叔父神勇,可是很少有人去关注戚家军的构成。叔父带人来到三屯营的时候,张太师权力支持叔父,各种铠甲兵器火炮火枪全都是最精良的。当初光虎尊炮就有三百门,其余的火器就更多了。如果我现在有三百门虎尊炮,一排摆开,对着建奴打过去。面前的这三万建奴,几轮大炮过去就溃不成军了,然后我们冲过去,这一仗就能打赢了。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城墙上就十几门火炮,我们能做什么啊?” 听着戚金颇为无奈的话语,满桂也是颇为愕然,当年他在草原上就听说过戚家军和戚继光。对于戚家军的威名满桂是早有耳闻,来到大明朝之后,满桂也见过戚家军。在看到那样的军队之后,满桂的心里满是震撼,虽然他见过蒙古最精锐的骑兵,可是和这样训练有素的队伍相比,差距实在是太大。 现在听着戚金的话,满桂忽然觉得满是英雄迟暮的意味。看着满脸坚毅的戚金,满桂忽然觉得在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当年的意气风发了,能看到全是经历过风霜的沧桑。 轻轻的叹了口气,戚金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事已至此,我们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希望,希望遵化城的援军快点来,如果两天之内能到,我们就都能无忧啊!” 看着遵化城的方向,满桂笑着说道:“将军,我觉的两天之内,遵化城的援军一定能到!” 迟疑的看着满桂,戚金诧异的说道:“为什么?你怎么有这样的把握?” “戚将军,你觉得这遵化城的援军是哪里来的?”笑着看着戚金,满桂语气颇为期待的说道。 略微迟疑了一下,戚金皱着眉头想了想,声音颇为凝重的说道:“遵化连通着很多的地方,能够从遵化过来的援军有三个方向,在大同那边可以发兵过来。辽东的兵马也可以直达遵化,还有就是京城那边了。不过在这几个方向上,最有可能就是京城那边,也就是蓟州的援军。不过蓟州本身并没有多少兵马,也就是三四万的样子,显然不可能直接到这里来啊!” “将军,蓟州到遵化不过两天,如果是蓟州的援军恐怕早就到了。大同的援军也不可能,大同总兵虽有手下有兵,可是并不属于我们蓟辽地面,归属于三边总督管辖。除非朝廷下旨,否则不会出兵的,剩下的也就只有辽东兵马了!”满桂轻轻的笑了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略微沉吟了一下,戚金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颇为凝重的说道:“辽东的确能够派人过来,时间上也说得通,可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不对的地方。” 淡然的笑了笑,满桂沉声说道:“将军奇怪的是如果是辽东的军队,为什么现在还没到?这个我可以告诉将军!” “是吗?不过从时间上来讲应该已经到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玩味的看着满桂,戚金笑着问道。 “将军,你这是考我啊!不过我真知道。刚刚上任的蓟辽总督是孙承宗孙大学士,在上任之前是辽东督师,指挥人马获得了沈阳大捷。所以就算辽东的援军来了,肯定也会先到蓟州去,然后在从蓟州赶往遵化。如果要是这么算,那么时间应该差不多!”满桂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戚金也已经猜到了,不过还是将自己想的说了出来。 轻轻的叹了口气,戚金语气无奈的说道:“我听说这位孙大人也是经历丰富,年纪这么大猜得到皇上的重用,希望不要发生我叔父那样的悲剧。” 满桂的神色也有些凝重,看着戚金,声音低沉的说道:“不会的,当今皇上似乎并不是那样!”不过满桂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点无力,也不敢抬头看戚金。 戚金也没有说话,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三屯营的城外,皇太极端坐在马上,看着面前的城池,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几天前他就来过这里,现在又再一次回到这里,虽然时间相隔不长,可是心境却相差很多。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健儿,皇太极轻轻的叹了口气,希望父汗那边一切顺利,不然自己这次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慢慢的转回头,看着三屯营外面的血迹,皇太极漠然的低些了头。那些就是几天前留下的,几百八旗健儿死在了这里,今天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三屯营的城头上,戚家军正在积极的备战,很多戚家军的年龄都很大了。熬粥的王全手里拿着一把刀,一边吆喝着士卒,脸上挂着笑容,一点看不出站前的紧张。相反从他激动的话语,颤抖的双手都能看出他很激动,心中非常的激动。 在城下忽然走上了一个人,这个人穿着盔甲,不过不是明军制式的盔甲,手里拿着一根镔铁棍。棍子不细,能看的出来份量很重,最惹眼的是这是个女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攻城之战 -- 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的三屯营,皇太极缓缓的举起了手,用力的向下一挥,口中大声的喊道:“冲上去!拿下三屯营!” 伴随着喊声,在皇太极的身后飞快的跑出两支人马,端着云梯就冲向了三屯营。等到步卒冲出去的差不多了,一队队的骑兵呼啸而出。每个骑兵的身后都背着一个慢慢的箭壶,手里都拿着一把大弓。 这群人是皇太极在军中选出的擅长弓箭的人,八旗子弟和蒙古人都擅长射箭,这些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不但箭射的准,而且射速快,射程远。上次在三屯营吃了弩车的亏,这是皇太极想出的办法,让这些人在壕沟的对面将箭射到城里去。这样就能够压制城内的明军,是明军不敢抬头,不过下个对于弩车这样还是射程不够,不过皇太极相信明军的弩车也不会很多。 站在城墙上,戚金的夫人陈氏静静的看着下面冲过来的建奴,手里的镔铁棍向着地上一戳。身后血红色的披风在狂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头上的盔缨也是随风飘荡,不过她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戚家媳妇,多少年没看你这身装扮了,不过现在看着还是和当年一样啊!当初你就是这身打扮,骑在马上,戚金那个小子看到之后就说什么要娶你。求着大将军去提亲,想想就像发生在昨天的事情。”王全手里拿着刀,走到了戚夫人的身边,颇为感慨的说道回头看了一眼王全,戚夫人脸色有些发红,不过还是柳眉一竖,娇声的呵斥道:“要不是你这个老不修胡言乱语,说什么我们一见钟情,私定终身,我也不会嫁给这个傻大个。这么多年了你还敢提起来?一说起来我就是一肚子气,你居然还敢说?要不是看在王婆婆的面子上,我非把你这老骨头拆了,直接扔到城下去!” 猛地向后一退,王全笑着说道:“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果不是我老王头,你么能有今天?也不说谢谢我,还要拆了我的老骨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看着王全的模样,戚夫人猛地抡起棍子就像王全砸了过去,口中大声的喊道:“学别人说话,你知道这两句话什么意思吗?” “我怎么不知道,我都和西城的教书先生打听过了,就等着这个时候用呢!你们啊!一点都不知道尊重长辈,你和那个戚家小子就是一类人!”王全一边说着,一边向一边一蹦,抬腿就像一边去了,一边走还一边说。 城墙上的人不少,王全跑开之后表情便严肃了起来,看着周围笑着的士卒,大声的说道:“笑也笑过了,建奴也上来了,我告诉你们,一会谁要是不好好打,晚上就给谁的饭里撒泡尿。我告诉你们,都好好打仗,大将军在上面看着呢!” 王全的话不多,刚刚还嘻笑的人们全都严肃了起来,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天。在一个人带领下缓缓的抬起了手,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等到所有人将手放下来,城墙上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整个城墙上都笼罩着肃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木然的,眼中闪着嗜血,那些老兵的身上还有一种虔诚,眼中带着虔诚的目光,一脸的肃穆。 城下的攻城人马不断的向前跑,城上的火炮终于响了起来,在火炮的轰鸣声中,喊杀声和惨叫声都被压得极低。建奴和上次一样冲过了壕沟,迎接他们的依旧是弩箭,不过弩箭的密度小了很多。从这一点上就能知道,三屯营的守卫人马少了不少。 无数人顶着箭雨向前冲,他们速度非常的快,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的向前跑去。这些人明白,弩车虽然射程远,威力大,可是体积大,搬运笨重。因此射程固定,只能覆盖住一个区域,只要能冲过去就行了。只是上次实在吃太密集,根本没有冲过去的可能,不过这次却能冲过去了。 在壕沟的另一侧,皇太极选出的精锐弓箭手全都在搭弓射箭,每一下都是弓如满月。虽然如此,可是大部分的羽箭还是落到了城外,只有一小部分能够射进城里。不过即使是这一小部分羽箭,也给戚家军造成了伤亡,不是有人被羽箭射中。 运气好的轻伤,将羽箭折断之后接着战斗,运气不好的直接射死倒地。三屯营的城头上不时的响起惨叫声,有的人则是连惨叫都没来及发出就闷声倒地了。鲜血飞溅,尸体就那么栽倒在地上。 这样的对攻一直在持续,不过很快战斗就转移成了另一种形式,建奴飞快的通过了羽箭区,将云梯搭在城墙上。就这样弩车失去了作用,不过羽箭和滚木擂石开始发挥作用,惨叫声不断的响起,不断的有人死亡。 不过城上的火炮不断的响起,那些在壕沟对面射箭的人全都被拦截在壕沟的另一面。战斗还在继续,单调的重复着,爬上云梯,然后被打下来摔死,后面的人在爬上去。 看着战局,皇太极眉头轻轻的皱起,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几个人,沉声说道:“不能这么相持,你们谁去?告诉那些射箭的,全都把马匹丢掉,冲过壕沟到对面去射箭。现在兵力似乎有些不足,谁在带五千步卒上去?” “贝勒爷,上次的事情桑科做的不对,这次让桑科带着人去,桑科愿意待罪立功。”一边的桑科打马走了出来,对着皇太极一抱拳,大声的说道。 “桑科!”皇太极还没有说话,一边的桑噶已经叫出声来了,脸上写满了担心。刚刚冲上去的是五千人,看现在的样子最起码死了一千五了,自己的弟弟在带着人上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皇太极看着兄弟两个人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不要说话的好,还是让他们自己拿主意的好。 “大哥,上次在遵化,我就胆怯了!作为一个蒙古草原的勇士,扎鲁特部的巴特尔,我不能在丢这个脸。过去的耻辱只能用胜利来洗刷,我会活着回来的!”看着自己的大哥,桑科神情甚是严肃,语气也是颇为坚定,显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缓缓的点了点头,桑噶沉声说道:“弟弟,你长大了!以后你不用再跟着哥哥了,你是扎鲁特部的巴特尔,去吧!带着荣誉归来!” “贝勒,让我去吧!”再一次将目光转向皇太极,桑科目光坚定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满脸欣慰的说道:“好!桑科你让人刮目相看,去吧!如果你拿下了三屯营,回去之后我请父汗赐予你蒙古巴特尔的称号!” “谢贝勒爷!”对着皇太极一抱拳,桑科便带着人向远处跑了出去。 战斗打到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太阳已经在西边了。残阳洒在地上,映照在鲜血上,看起来格外的鲜红。三屯营的战斗还在继续,惨叫声此起彼伏,喊杀声震天响。 自从桑科带着人加入战斗,战斗的局势就发生了变化,射箭的人冲过了戚家军的封锁,已经在城下不断的向上射。犹豫距离进了不少,羽箭全都落进了三屯营里面。 从一个时辰以前就已经不时有建奴爬上城头,不过时间都不长,基本上来就被杀掉了。不过无论是戚家军还是皇太极都明白,三屯营一紧被撼动了,只要这样的攻势持续下去,肯定能够拿下三屯营。 战斗还在继续,厮杀没有停止,惨叫声和喊杀声依旧响着,鲜血四溅,血肉横飞。 将一个建奴打飞,戚夫人狠狠的擦了一把脸,此时她的身上都是血,眼睛都已经血红了。快步的跑到王全的身边,将一个建奴一棍子打死,戚夫人笑着说道:“怎么样?老家伙还不服输?不行了吧!” “戚家媳妇,你这样就不对,欺负我老王头。我告诉你,我都砍死四个建奴了,鞑子两个,就算是死我也赚到了。”老王头双手拄着刀,口中大口的穿着粗气,笑着说道。 看着城墙上的戚家军,戚夫人颇为忧虑的说道:“这么打下去没玩了,建奴一副拼命的架式,这么用人对耗我们耗不起啊!刚刚清点了一下人数,三千人剩下不到两千了,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色,王全笑着说道:“今天是没有问题了,马上就要黑天了!这一天我们熬过去了,不过戚家媳妇,我们能熬过今天,明天就未必能熬的过去了。我在这和你说一句,如果实在守不住就把戚家小子叫回来吧!三屯营是戚家军的根,不能断!城里都是妇孺和孩子,不能让建奴攻进来!虽然拦住建奴很重要,可是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有个取舍!”王全的神色颇为严肃,说起话来也很正经,可能一生中都很少这么说话。 看着王全的背影,戚夫人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第二百七十四章血战三屯营 -- 夜,依旧是静谧如水,昆虫吱吱的叫着,月光的洒在地上显得有有些清冷。城头上的火把噼噼啪啪的燃烧着,戚夫人压着腰间的剑缓步的走在城楼上,眉头轻轻的皱着。 站在城头的隘口上,任凭风吹着自己,戚夫人心情很是复杂。虽然战斗刚刚进行了一天,可是三屯营已经伤亡已经颇重了。刚刚戚夫人已经去查点过伤亡了,将近八百人战死,近千人受伤,这让戚夫人的心沉到了谷地。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戚夫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建奴的疯狂超出了她的预计,显然也超出了戚金的预计。通过白天的战斗,戚夫人知道建奴是完全不计伤亡,就是用人命在填。 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弯月,戚夫人轻轻的叹了口气。现在的三屯营风雨飘摇,原本精锐的戚家军就然被逼到了这个份上,曾几何时戚家军也是骑兵万余,战斗力非凡。现在却落到了这样的地步,这让那些为了大明朝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情何以堪! 慢慢的将目光愿望,戚夫人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建奴营地,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戚夫人也明白,建奴这是在逼迫戚金,三屯营不能丢。三屯营是戚家军的根,是戚金奉命镇守的地方,如果三屯营丢了,恐怕整个戚家军都会被治罪。 不愿面对戚金的建奴想通过这种方式将戚金逼出来,在战场上面对面的硬撼,戚夫人相信戚家军肯定会损失惨重,甚至会全军覆没。此时戚夫人的脑海中不禁响起了白天王全的话,有的时候真的要做出选择,不过这种两难的决定实在是太困难了。 三屯营能否坚持到明天上午都是未知,在怀里拿出一个竹筒,戚夫人轻轻的擦拭着,这是戚金交给她的信号炮。如果三屯营坚持不住的时候,戚夫人就要点燃这根信号炮,戚金就会带着人出来。 城外的建奴营地,皇太极正在巡营,对受伤的士卒加以抚慰。这一仗皇太极伤亡也很大,将近两千人死亡,却只有八百人带伤,更加说明了战斗的惨烈。 看着痛苦呻吟的八旗子弟,皇太极脸色阴沉的可怕,可是他眼中的目光却越来越坚定。偶尔看向三屯营的目光也满是决然,握刀的手越来越紧。 在距离建奴大营几里外,戚家军的营盘里,戚金也在和满桂谈话。 “将军,斥候回来了!建奴今天整整打了一天三屯营,看样子是准备明天接着打。建奴的攻势很猛,丝毫不计伤亡,三屯营很危险。根据派去的斥候说,如果明天建奴还是这个攻势的话,三屯营恐怕坚持不住了!”看着眉头紧皱的戚金,满桂语气低沉的说道。 松开紧握的拳头,戚金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同样低沉的说道:“三屯营是戚家军的根,老弱妇孺全都在城里,无论如何戚家军不能丢。如果明天一早建奴还这样攻城,我们就拔营。虽然本将军不愿意进行这样的战斗,可是戚家军也不畏惧,只此一战,唯死而已。” 缓缓的点了点头,满桂神色坚定的说道:“将军,满桂带人追随将军,与三屯营共存亡。” 走到满桂的身边,戚金拍了拍满桂的肩膀,沉声说道:“这次我没有看错人,我们和三屯营共存亡。” 这天晚上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不同的,有的人希望它快点过去,有的人则希望它能慢点过去。不过时间是不随任何人的意志转移的,无论你怎么想,时间都不会改变。在无数人的期盼中,天变的蒙蒙亮,三屯营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无论是城内的戚家军,或者是城外的皇太极,两边都在迅速的忙碌着。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皇太极已经带着人出营了,两万多人马在三屯营的面前,静静的伫立着。 “桑科,昨天做的非常好,今天在加把劲,只要能拿下三屯营,我答应你把三屯营里面一半的东西分给你们的人马。”皇太极看着桑科台吉,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 “贝勒爷放心,桑科一定拿下三屯营,走了!”说然桑科台吉一圈马,带着五千人冲了上去。 战斗再一次打响了,和昨天一样的过程,不过难度似乎差了很多。桑科指挥着人马紧紧用了半个时辰就来到了三屯营的城下,将云梯搭好之后便开始往上爬。 三屯营上面滚木擂石,沸水羽箭则是不断的落下,双方又开始了拉锯战。 看到这一幕皇太极缓缓的点了点头,按照这样的进度只需要三个时辰就能拿下三屯营。回头看了看,皇太极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戚金希望你能早点来。 几里外的戚家军打赢,此时也在忙碌,没有人收帐篷,所有人都在备战。有的收拾着自己的战马,有的则是擦拭着自己的刀,有的人则是整理着自己的盔甲。 身上穿着盔甲,端坐在马上,看着下面的士卒,戚金大声的说道:“三屯营是我们的根,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婆姨,我们的父母都在里面。建奴正在攻打三屯营,我们不能看着不管,身为戚家军的大丈夫,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此战必胜!”士卒们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的喊道。 轻轻的一圈战马,戚金大声的喊道:“出发!” 三屯营的攻城之战还在继续,已经开始有建奴爬上城墙了,城上开始了混战。 挥舞着手中的镔铁棍,戚夫人一棍将一个鞑子打回了城下,先是一声惨叫,接着便狠狠的摔到了地上。一声惨叫都没有,那个鞑子士卒就摔死了!提着镔铁棍戚夫人又奔向了另一个人,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镔铁棍,不断的将鞑子的士卒打倒,戚夫人简直是锐不可挡。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上的建奴鞑子兵马越来越多,戚夫人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 “杀啊!”就在这个时候,在戚夫人的身后忽然响起了喊杀声,诧异的戚夫人赶忙回头看去。戚夫人知道三屯营已经没有兵马了,他不明白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不过当他看到那些之后,戚夫人心里就是一酸。 昨天的战斗之后,很多人身受重伤,今天戚夫人便没有让他们来参战。这些人的领头之人就是王全,此时王全是冲在最前面,手里挥舞着鬼头刀不断的左劈右砍。 看到这一幕,戚夫人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了,挥舞着手中的镔铁棍,口中大声的喝道:“杀啊!戚家军此战必胜!” “戚家军,此战必胜!”一时间城头上喊声四起,戚家军顿时气势如虹。 建奴的攻势顿时被打退了不少,城头上只有少数的几伙人还在支持,不过被打下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看到这一幕,城下的皇太极眉头就是一皱,如果这次攻势被挡了回来,估计有得从新来过。另外一个比较着急的人就是桑科,抱着好好表现的他看到这一幕,顿时双眼瞪得圆圆的。 左右看了看,桑科用力的一挥手,大声的喊道:“你们跟我走,我们上去!” 跟在桑科身边有大概五百人,这是桑科的亲卫队,都是他亲自挑选的精锐中的精锐。听了桑科的话,这些人也不犹豫,有的在前面开路,有的在后面断后,几百人向着三屯营冲了过去,看到这一幕,皇太极的身边的桑噶台吉顿时惊叫出声,“桑科!” 看了桑噶一眼,皇太极淡然的说道:“桑噶台吉,人总是要长大的,你没有经历过战场?没有死过兄弟?本贝勒这么多年见过太多这样的战斗,也受过伤,也见过兄弟死在自己面前,这都是不可避免的。” 慢慢的退了回来,桑噶台吉轻轻的叹了口气,母亲十分的宠爱桑科,如果他有什么意外该怎么办?不过桑噶心里也非常的复杂,如果桑科不在了,那么部落的继承权就是能是他的了。如果一直是这样,自己的希望并不大。 听了皇太极的话,看着皇太极的目光,桑噶台吉用力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希望桑科平安无事。” “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就算是我战死在这里也无可厚非,桑噶台吉,无论是你还是桑科台吉,你们多有有这个心里准备!”看着桑噶台吉的样子,皇太极声音颇为清冷的说道。目光中不由带着一些鄙夷,蒙古人的血性都没有了。 桑科台吉带着人朝着三屯营冲了上去,这些人不愧是精锐很快就冲到了城头上,砍刀了一个戚家军之后,桑科台吉大声的喊道:“冲上去!占领三屯营,东西全都是我们的!” 伴随着这些人登上城头,整个战局变得再一次对戚家军不利了起来,戚家军被打的节节败退。虽然戚夫人等人都在苦苦支撑,不过压力却是越来越大。 将一个鞑子砍倒之后,戚夫人看到了在城头上指挥的桑科台吉,手里的镔铁棍一顺,向着桑科台吉就冲了过去。不过却被几个蒙古鞑子拦截了下来,厮杀瞬间展开。 第二百七十五章老兵不死 -- 奋力的将身边的蒙古鞑子击杀,然后赶忙闪开身子,顺利的躲过另外几个鞑子的攻击,戚夫人的动作非常的连贯,可谓一气呵成。虽然戚夫人的身手不错,可是对面的蒙古鞑子也不是废物,虽然只有四五个人可是都是桑科台吉挑选出来的精锐。很快战斗就焦灼了起来,想要奔着桑科台吉去的戚夫人被阻拦了下来。 三屯营城头上的战斗更加的激烈了起来,戚家军虽然人数少,可是宁死不退,整个城头上惨叫声不断,鲜血飞溅。看到这一幕,戚夫人心里是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的思考着应该怎么样解决面前的危局,难道真的要叫戚金的人马? 戚夫人思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人还是在笑说:“戚家娘子,其实老头子有一句想和你说很久了,你的菜做的真是难吃,比老头子做的都难吃。以后好好学学,每次看着戚家小子强颜欢笑吃你做的东西,老头子都觉得心疼。” 听到这样的话语,戚夫人就是微微一愣,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说这样的话?不过话音还没落,戚夫人就觉得自己身边人影闪动,顿时自己的压力就轻了不少。围攻自己的蒙古鞑子被人挡下来几个,戚夫人连忙定睛向几个人看去,一看就将戚夫人吓了一跳。 在他身边的是二十几个人,几乎是人人带伤,有的都已经缺了一只胳膊。这些人全身是血,脸色苍白的可怕,可是从他们的身影上,戚夫人还能认出来。这些都是当年戚继光的亲兵,领头的就是王全,这些人最小恐怕也有五十岁了。 看着这群依旧奋战的老者,戚夫人的眼圈有些发红,这些人本应该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现在却在这三屯营挥舞着钢刀,鲜血迸流,恐怕也会死在这里。 见戚夫人在那里发愣,王全大声的喊道:“戚家媳妇,现在不是你想戚家小子的时候,赶快去把那个人杀掉!” 被王全这么一喊,戚夫人顿时就回过神来了,挥舞着镔铁棍再一次冲了上去。 不过蒙古鞑子似乎也知道戚夫人的厉害,刚刚冲上去几步就再一次被几个人围上了,显然他们是不想戚夫人靠近桑科台吉。刚刚戚夫人的武艺他们都看到了,如果让这个女人靠近桑科台吉,恐怕桑科台吉会被一棍子打到城下去。 看到这一幕的王全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太能出风头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在和自己的老兄弟把几个鞑子杀死之后,王全轻轻的叹了口气,笑着对几个人说道:“兄弟们,今天我们几个怕是要留在这里了,这么多年我们也差不多了。当初大帅走的时候,我们几个答应了大帅不追随他去,不过现在我们也差不多该去了!” 一个老者砍倒一个蒙古鞑子,笑着对王全说道:“老子儿子也有了,孙子也有了,知足了。当年都没想过,如果不是大帅我早就饿死在路边了,我的命都是大帅的。多活了几十年,没什么遗憾了!” “老王头,我们几个都差不多了,一把老骨头了,当出一起给大帅做亲兵,现在就一起上路吧!”另外一个老头看向王全,也是大声的笑着说道。 “好,自然如此,我们一起走!不过在走之前,我们要把那个家伙也带走,不然我们岂不是白走了!”王全大笑着说道,一边伸手指着桑科台吉。 十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个老者沉声说道:“还得当年大帅交的阵法吗?我们几个冲过去,王老鬼,那个人就交给你了,我们再路上等着你!” “好,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王全将手中的刀一横,大笑着说道。 几个人一了点头,便没有在开口说话了,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然。几个人相互掩护着,似乎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型。最前面的是一个人,手中拿着长矛,在他的两侧同样是拿着长矛的两个人,三个人成箭头状向前。三个人身后是两个手拿大刀的人,而在几个人中间就是鬼头刀的王全。 其余的人掩护着这个阵型,向着站在不远处的桑科台吉冲了过去,一行人的速度非常的快。除了在挡住他们的蒙古鞑子以外,其他的鞑子他们根本看到不看一眼。两侧的蒙古鞑子也他们也不理,外围的人承担着大部分的伤害,刚刚走出去不远就已经有两个人倒地了。 蒙古鞑子不断的被杀死,几个人迅速的前进,还没等到蒙古鞑子反应过来,一行人已经冲到了桑科台吉的对面。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一行十几个人到了这里就剩下五个人了,除了被护在中间的王全其余几个人全都受了伤。 几个人迅速占领了桑科台吉身边的位置,四个人对着外面将桑科台吉隔了出来,面对桑科台吉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王全。 虽然刚刚一愣神,可是护在桑科台吉身边的几十个人反映也很迅速,看到这一幕全都向桑科台吉涌了过来。他们先要解决的就是面前的四个老头,所有人全都对四个老者举起了刀。 一个老者回过头看着王全,笑着说道:“老王头,你一辈子没让我笑话过你,如果你不能弄死他,黄泉路上我也笑话死你!”老者说完便转回身去,同时面对着连砍带刺的四五把刀。 显然老者没有什么绝世神功,再把自己的刀砍到一个建奴之后,老者身上顿时中了四五刀。顿时鲜血直流,老者也是一声闷哼,嘴角还挂着鲜血。老者第一反映就是抓住这些刀,然后缓缓的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王全。 刚刚老者说完话的时候,王全就挥着刀想桑科台吉砍了过去,他心里明白自己没有说话的时间。虽然想和这个蒙古鞑子说几句狠话,可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有什么话还是到黄泉路上在说吧! 看着砍过来的大刀,桑科台吉就是一阵冷笑,这样的人要是能杀了自己,那就成笑话了。他轻轻的像右侧一闪身,手中的弯刀也没砍,向前就奔着王全刺了过去。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桑科台吉一愣,因为桑科台吉的刀很顺利的刺进了王全的身体里,给桑科台吉感觉就像王全自己撞上去的一样。王全的身体虽然被刺中了一刀,可是却没有停止,依旧迅速的先前冲来。 桑科台吉本想抽出自己刀,一刀将王全砍倒,可是还没来得及把刀抽出来,王全的身子猛的撞在了他的身上。原本我在手里的刀柄狠狠的装在了他的肚子上,顿时猛地一疼。不过这一撞,整个刀柄全都没入了王全的体内,王全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一阵疼痛之后,桑科台吉还还没有反映过来,一股巨力就想着他的身子撞了过来。在力量的推动下,桑科台吉猛地向后退去,当身体装在城墙上的时候,桑科台吉猛地一惊。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王全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身子蹦起来,用手臂紧紧的勒住桑科台吉的脖子,头朝向着城下跳了下去。在两个人身体离开城墙的刹那,王全缓缓地闭上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在也没有了呼吸。 看到这一幕的戚夫人满脸的不敢置信,大声的叫了起来,“不要啊!”只是无论他怎么叫,王全也不可能在听到了。这位戚继光将军的亲卫队长,戚家军的老火头军,熬粥熬得最好的王全,就这样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历史会记住他的,在天启元年七月初九这一天,三屯营血战,与蒙古鞑子桑科台吉同归于尽。仗义好男儿,老而逾弥坚。 在城下的皇太极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一语成真,这次真的是这样,桑科台吉真的战死了。 一边的桑噶台吉已经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真的死了。心里第一反应是担心,接着便是庆幸,两种感情互相交织,很很复杂的心里。不过桑噶台吉也是身经百战,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将目光转向一边的皇太极,桑噶大声的说道:“贝勒爷,我愿意带着本部剩余的三千人冲上三屯营,我要给我弟弟报仇。” 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太极神情严肃的说道:“仇恨只能用鲜血来洗刷,你去吧!” “是,贝勒爷!”对着皇太极施了一礼,桑噶台吉一圈马头,来到了自己的人马前面,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右手大声的喊道:“随我们攻打三屯营,为我死去的弟弟报仇,攻下三屯营,不取一物,不留一个活物,东西烧光,活着的杀光!全都用来祭奠我的弟弟桑科!” 桑噶台吉的话刚落地,三屯营的城墙上忽然飞起了三颗信号弹,飞的很高,在空中杀过一道蓝光之后发出了三声脆响。 看到这一幕,皇太极微微一愣,接着便是狂喜,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戚金来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戚家刀 -- 号炮虽然响过,可是没有人会觉得戚家军马上会出现,看着一边的桑噶台吉,皇太极颇为严肃的说道:“桑噶台吉,现在情况紧急,对桑科台吉的死本贝勒心里也是非常的过意不去,不过现在并不是报仇的时候。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消灭戚家军,等我们消灭了戚家军,本贝勒亲自带人攻破三屯营。” 桑噶台吉本身对弟弟的死就很复杂,并没有仇恨冲昏头脑,相反他要冷静的多。听着皇太极的话,想着自己这些人现在的处境,桑噶台吉缓缓的点了点头,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贝勒爷,桑噶明白。 皇太极沉声说道:“桑噶台吉果然深明大义,台吉可以放心,等到我们回去之后,本贝勒会将事情禀告父汗。相信父汗会派人到扎鲁特部去解释,桑噶台吉心里不要有顾虑。” 桑噶台用力的点了点头,语气恭敬的说道:“桑噶谢过贝勒爷,贝勒爷的恩情桑噶不会忘记。”对于皇太极的话,桑噶台吉自然能明白,这是皇太极在告诉他可以支持他掌控扎鲁特部。不过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公开说,如果桑噶听不明白,或许那就真的变成去解释一下了。 “既然如此那本贝勒将后面就交给桑噶台吉了,背对着三屯营,防止三屯营有人偷袭我们!另外可以作为一只骑兵,在必要的时候可是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皇太极满意的笑了笑,现在无论通过什么手段,只要能够稳住军心,那就是值得的。 “贝勒爷放心,桑噶一定尽心尽力!”对着皇太极施了一礼,桑噶台吉一脸恭敬的说道。说完一圈马头向着自己的队伍那边走了过去,显然是去招呼自己的人马去了。 看这桑噶台吉来开的背影,皇太极眼神很深邃,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了一眼一边的莽古斯,皇太极笑着说道:“阿玛,扎古特部的人损失比较惨重,接下来就是我们了。虽然戚家军的人不多,可是我们也不能小觑,毕竟这是一支非常有名的军队。我们现在得处境很不妙,千万不能大意,不然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用力的点了点头,莽古斯神情凝重的说道:“四贝勒,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全的活着回去,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和戚家军在这里决战。既然戚家军已经离开了拦截我们的道路,那我们就应该直接冲过去直奔喜峰口,而不是在这里等着消灭戚家军。那样我冲出去的机会很大,根据桑科台吉从遵化回来的时间来看,遵化的援军就算今天到不了,明天也肯定到,我们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见莽古斯一脸凝重,皇太极也慢慢的陷入了沉思,苦笑着摇了摇头,皇太极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桑噶台吉,颇为无奈的说道:“如果桑台吉没有死,这么做或许还可以,可是现在桑科台吉已经死了,我们这个做恐怕桑噶台吉会不同意啊!” “贝勒爷,陈某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一边的陈良宇看着皇太极,语气有些迟疑的说道。显然他也明白皇太极对自己有戒备之心,不过他还不想死,有些话必须要说。 对于陈良宇这位带路先生,皇太极可谓不满意至极,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自己现在也不会陷入现在的窘境。不过看在他刚刚三屯营的计划是对的,皇太极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语气平和的说道:“陈先生乃是这次的功臣,有什么尽管直说。” 略微沉吟了一下,陈良宇的神情变得有些诡异,看了看远处的桑格台吉,陈良宇沉声说道:“贝勒爷说的有道理,可是现在显然不是计较细节的时候,如果贝勒爷害怕回去以后有什么麻烦,那干脆我们就把桑噶台吉也留在这里。根据我大明军队的了解,遵化城的援军很快就快到了,很可能在我们没有歼灭戚家军之前。如果是那样,我们就需要第一时间跑,而留下拖延时间的就只要桑噶台吉最合适。” 看着陈良宇的表情,听着他丝毫不带感情的言语,皇太极真的恨不得一刀砍死这个家伙。不过在冷静下来之后,皇太极也静静的想了起来,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就真的好做出取舍。 静静的想了想,皇太极不知可否的说道:“事情还不一定,现在说着说还是为时过早。” 见皇太极不看自己,陈良宇也不在说话,他明白不到那个时候皇太极是不会做那样的决定的。不过能在皇太极的心里留下印象那就好,一旦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就会采纳自己的意见。 “贝勒爷,戚家军来了!”几个人还没来的及多说什么,不远处飞快的跑来一名斥候,来到皇太极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听了斥候的话皇太极就是一愣,不过还没等他说话,不远处已经响起了马蹄声,显然是一对骑兵砸快速的奔驰。皇太极连忙抬起头向那边看去,只见那边溅起了无数的烟尘,前面是一支飞奔的骑兵。 看到这一幕皇太极就是一愣,紧接着便狠狠的瞪了斥候一眼,这来的也太慢了。如果让这支骑兵这样冲进来,自己这边肯定连队形都保不住,戚家军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将目光看向一边的莽古斯,皇太极大声的说道:“阿玛,带着你的一万人去把这支骑兵拦下来,消灭他们!” “我这就去!”莽古斯也知道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了,一圈马头带着身后指挥着身后的人马就迎了上去。不过因为起步慢了,速度还是没有跑起来,甚至莽古斯这边都没来得及放箭,两支骑兵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见对方人数很少,莽古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对方只有两千多人,自己这边却是一万精骑。可是等双方人马交上手,莽古斯就感觉出了不同,自己这边太吃亏了。 吃亏的不是骑术,而是装备。莽古斯带领的是科尔沁部的精锐骑兵,装备的是上好的弯刀,大部分都是在广宁城购买的铁矿熔炼的。可是大明的骑兵装备的却是一种很奇怪的刀,刀身呈弧线,细窄,刀身侧面有一条隆起的线。看起来就像是大明朝的宝剑,可是却又不是宝剑,因为有明显的弧度。 问题不是在这种刀的形状上,可是在这种刀的长度和锋利上。这种刀的刀身很窄,不过很长,虽然很长也不会很重。在莽古斯的印象里,这种刀是很容易折断的,刀身实在是太窄了而且也太薄了。 可是真正交战上却让莽古斯大吃一惊,这种刀因为比弯刀长,所以在劈砍的时候更加具有威力。不过莽古斯期待被砍断的情况也没有出现,这种刀似乎异常的坚韧。如果单单是坚韧,也就罢了,可是却异常的锋利。厚重的弯刀只要碰到这种刀上,刀刃上就会被崩掉一块,三五下之后但就不能用了,甚至有的都被砍断了。 在双方开始交战之后,刚刚第一个回合,莽古斯这边就折损了一千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莽古斯的人马显得异常笨拙,手中的刀都不敢出手了。 一万骑兵对着两千骑兵,本应该是一边倒的屠杀,可是这战斗却滞涩的很。虽然明军也在死人,不过却非常的少和慢,双方的死亡比例甚至达到了一比三。想要杀掉一个明军,莽古斯这边就要死三个人,如果真的这样打下去,恐怕哪边打的赢真的不好说。 挥舞着手中的刀,满桂真的是无比兴奋,虽然知道这是好东西,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真的这么好用。左劈右砍的将鞑子砍到马下去,满桂是越战越勇,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刀。 这种刀是戚金送该满贵的,数量并不多,也就三千把。经过这么多年,现在就骑兵人人一把,剩下的大部分都在喜峰口的军官手里。这是当年戚金知道满桂要建立骑兵的时候拿出来的,满桂到现在都记得当年戚金的表情。 这种刀叫戚家刀,是当年戚继光在抗倭的时候看到了倭人的刀之后受到的启发,根据唐刀的记载结合大明朝人使用的习惯锻造的一种刀。 这种刀很是锋利就像戚家军一样,而且非常的刚硬,想要砍出豁口非常的不容易。这种刀在遭受巨大的碰撞之后,或许会断为两节是绝对不会弯的。从戚家刀上就能看出戚家军的风格,一直是宁折不弯! 双方的人马逐渐陷入了苦战,来回不断的拼杀着,显然满桂等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没有人退后,没有人畏惧,所有人在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杀人! 端坐在马上的皇太极看着这边的战斗,眉头皱的紧紧的,心中不禁感叹戚家军的精锐。两千骑兵和莽古斯打成这样,简直是不敢想像的。不过他也没来的及多想,不远处又出现了一支人马,还没看到人却看到了一杆大旗。大旗上面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戚!虽然只有一个字,却显得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第二百七十七章两军交锋 -- 目光炯炯的看着那面旗帜,皇太极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抚摸着腰间刀柄的右手甚至都有些颤抖。通过这细小的变化,能够看的出来他的内心非常的激动。 在那杆巨大的戚字旗下面,戚金端坐在马上,手里拿着一把大刀。身上穿着铠甲,轻轻的拉着马的缰绳,目光深邃而宁静。 “将军,还是用老阵型吗?”一个参将来到戚金的身边,对着戚金施了一礼之后,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戚金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将后阵撤掉,这次戚家军拼死一战,不留后路。告诉戚家军的所有将士,本将军就在这杆旗的下面,旗在我在,我亡旗倒。胜,我戚家军复往日军威,败,我戚金和兄弟们一起上路!” “将军,大战之前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吉利?传到士卒之间会影响士气的!”参将看着戚金,轻轻的皱起了眉头,颇为担心的说道。 再一次摇了摇头,戚金大笑着说道:“只有战死的戚家军,去传我的命令吧!” 十几匹战马在戚家军军营里不断的穿梭,来回的跑动,大声的喊着戚金的命令,使每一个人都能听的到。 战阵对面的皇太极就是一愣,在大战之前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在动摇军心吗?可是这种疑问连片刻都没能持续,因为这道命令传下去之后,整个戚家军的气质就是一变。整支队伍都弥漫着一种悲凉的气氛,可是在这种气氛中戚家军却变得异常让人不敢小瞧,那种肃杀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军阵中。 “贝勒爷,我们这样上去恐怕毫无胜算!”皇太极正准备动手的时候,一边的陈良宇开口说道。 看了一眼陈良宇,皇太极颇为迟疑的问道:“先生何出此言?我大金八旗子弟一万精锐,对面的戚家军也就七千人马,难道还能逆天吗?” 轻轻的摇了摇头,一改一直以来的态度,陈良宇神情严肃的说道:“贝勒爷,相信陈某的话,这样上去真的不行,如果这样上去,贝勒爷肯定会吃亏的。” 皱着眉头沉思了良久,皇太极缓缓的点了点头,语气凝重的说道:“以先生之鉴,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将桑噶台吉的五千人调过来,再从莽古斯台吉那里抽调五千人,用两万人的骑兵队伍向戚家军发起冲击。”陈良宇左右看了看,语气冰冷的说道。 皇太极看了一眼陈良宇,又看了看莽古斯那边的战斗,缓缓的摇了摇头,颇为危难的说道:“桑噶台吉的人能带着,可是莽古斯那边如果抽调五千人恐怕就抵挡不住了,那里不能动。” 苦笑着摇了摇头,陈良宇抬头看着天,颇为无奈的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陈某还是希望贝勒爷能够在抽调一些人来,这次主要是打掉那边的戚家军,至于这两千骑兵能抵挡得住就好。陈某在蓟辽多年,贝勒爷一定要相信我的判断。” 颇为鄙夷的看了一眼陈良宇,皇太极心中颇为不屑,这次要不是听了一的狗屁判断,也至于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不过略微沉吟了一下,皇太极还是觉得陈良宇说的有道理,点着头说道:“那就抽调三千人吧!让莽古斯那里过来一些!” 时间不长,派去传令的人就回来了,来到皇太极身边迟疑着说道:“贝勒爷,莽古斯台吉说那边也很吃紧,不能掉三千人过来。不过他把他的两千亲兵调过来了,希望能够帮上贝勒爷的忙。” 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太极颇为严肃的说道:“那就这样吧!第一波攻击由五千八旗精锐五千蒙古扎鲁特部的勇士组成,有桑噶台吉率领从正面冲击戚家军的军阵。” 轻轻的拉住自己的马,戚金看着对面正对的建奴,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己手里要是有一万骑兵,还轮得到建奴如此悠闲自得的整队,看了一眼身边的参将,戚金沉声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回将军,都准备好了!”参将对着戚金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时间不长,对面就响起了隆隆的马蹄上,一万骑兵借着马力迅速的向着戚家军冲了过来。在奔跑的过程中,建奴全都张弓搭箭,对着戚家军就射了出来。 不过戚家军正面的第一排军卒,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面盾牌。他们似乎很懂得拨打羽箭,虽然有些伤亡,可是却并不大。 在第一轮箭雨过后,建奴正准备放第二箭的间隙,戚家军的军阵忽然响起了一声喊声,“蹲!”在隔了一瞬间之后,又一声喊声响起,“放!” 伴随着最后的喊声,戚家军的军阵里忽然放起了爆竹,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冲在前面的建奴就像割麦子一样从马上掉下去,建奴前冲的势头顿时就是一顿。 在戚家军前哨的后面是中军,中军除了戚金这个指挥官和他的五百亲兵,还有另外的两千人。这些人每个的手里都拿着一支火绳枪,采用的是三段击的射击方式,火力可谓非常强大。这些人大部分都经过战阵,射击的准确度非常的高,一批火枪打下去建奴最少也死了五百人。 战斗还在继续,建奴这边接着放箭,戚家军这边接着开枪,两军还没有打到一起,双方就已经开始出现了伤亡。不过看起来建奴这边死的要多,而且多不少! 看到这一幕的皇太极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实在是没想到戚家军居然会有这么多的火枪兵。不由的将目光看向了陈良宇,看来这个家伙又是早知道,不过皇太极也没有说什么。如果自己早知道,不但不能改变什么,相反还会颇为犹豫。此时皇太极倒是觉得这个陈良宇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可是如果不能保证他的忠诚,留在身边还是太危险了! 战斗依旧在继续,在付出一千多人的代价之后,建奴的队伍终于冲进了戚家军的军阵。本以为能够凭着超快的马速直接冲进去,可是现实却和想象差的太远。 刚刚冲进去的建奴刚想举刀砍人,可是还没等刀落下,一支长枪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满脸不敢置信的向下看去,却见一个明军士卒已经被马狠狠的撞飞了。这一幕在整个战场上上演,长矛兵负责扎人,下面用刀的士卒手里拿着盾牌专门砍马腿。高速奔跑的马被砍断了马腿,顿时狠狠的摔了出去,身子还没有落地就已经被扎成马蜂窝了。 显然这种做法非常的有效,整个建奴的攻势都被减缓了下来,不过这做法也损失也非常的巨大。戚家军被撞飞的人很少有能在站起来的,有的胸骨都塌下去了,撞飞的一霎那已经失去了直觉。砍马腿的人也死的比较多,有的是被家奴杀掉的,有的则是被马踩死的、撞死的。 两军刚开始接触,战斗就进行的前所未有的激烈,双方接触的部分就像一个绞肉机,把双方人全都杀死在了那里。两边的伤亡人数都在不断的增加,不过两方的主将都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 戚金看着这一幕,脸上虽然没有表情,眼中的神色却很复杂。这样的做法实在是逼不得已,戚金知道冲在前面的人十不存一,冲在前面的人自己也知道,可是却没有人退缩,没有人胆怯。 皇太极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眼中却写满了焦急,如果攻势受挫,就这样被戚家军挡下来,那就糟了。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是强大的,一旦被迫停下来,骑兵就成了活靶子,高高在上的他们会被人用火枪一枪一个的打下来。 不过皇太极担心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骑兵的攻势受挫了,戚家军的阵营里却再一次响起了枪声,整个战局瞬间逆转。刚刚还死命抵挡的戚家军,现在却像割麦子的收着人头,伴随着枪响不断的有人栽倒马下去。 看到这一幕的皇太极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些人都没能冲破戚家军阵,戚家军果然精锐。可是不能在这样下去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将军们,皇太极大声的说道:“你们跟着我,科尔沁部的人马进攻左翼,莽骨图你带人进攻右翼,本贝勒单人到后面去!无论如何要全歼戚家军,冲啊!” 皇太极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战斗刚刚开始就进入了决战,发动决战居然会是自己这一方。虽然没有想到,可是皇太极在这个时候也是丝毫不犹豫,如果正面的进攻被打退,自己就不用想着在和戚家军打了。 此时皇太极则是想起了陈良宇的话,看起戚家军不是一般的难对付,面对七万的戚家军,两倍于戚家军,皇太极居然产生了兵太少的感觉, 没有过的时间思考,皇太极带着人马就冲了上去,整个队伍分成了两路。一路直取戚家军的左翼,另一路则是直取戚家军的右翼。 看到包抄过来的建奴,戚金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禁感叹,建奴的领兵之人也不是个傻蛋。 第二百七十八章我们跑吧 -- 整个战场上喊杀声不断,到处都在厮杀,不过大概也分为两个战场。一面是骑兵的战场,大明朝这边的领军将领是满桂,满蒙联军这边领军的将领是科尔沁部的莽古斯台吉。 明军只有两千骑兵,蒙古鞑子却有七千多人,可是战场上并没有呈现一边倒的局势。两边打的是难解难分,明军采用的是小股部队冲击的策略,整个战场上到处都能看到明军骑兵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明军大占上风一样。 不过亲自指挥战局的满桂却知道,这样虽然短时间内能够取得上风,可是真的这样打下去,自己这边恐怕很快就会被杀光了。将一个蒙古鞑子砍到马下,满桂四下看了看,见戚金那边激战正酣,显然是不可能来帮自己了。 无意中的目光一闪,满桂看到一个人,那就是正在指挥战斗的桑噶台吉。看到这个人之后,满桂就把右手的刀对着一个蒙古鞑子扔了出去,下一课拿把刀就插在了那个人的胸口上。 轻轻的抬起腿,满桂用脚勾住了得胜钩上的大铁枪,一把抄在了手里。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一百多亲兵,满桂大声的喊道:“走,跟我去取了那个鞑子首领的人头。” 满桂的这些亲兵全都是精挑细选的,每一个都是精兵强将,生死早就已经不看在眼里了。听到满桂的招呼,全都拍马舞刀跟着满桂冲了出去。 看到满桂冲过来的莽古斯则是微微一愣,虽然派出人去参战,可是在他的身边一直都有一千人。这些人也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战斗力也是非常高的。见到满桂带着带一百多人就冲了过来,莽古斯不禁想笑,明朝的这个将军是无奈还是无知呢? 满桂倒是毫不畏惧,挥舞着手中的大枪就向着莽古斯冲了过来,面对拦截的鞑子,满桂也是用大铁枪说话。如果赵率教看到满桂用枪,一定会惊呼出声,因为两个人的套路实在是太像了。虽然用的都是枪,可是两个人的枪都非常的沉,而且也很少用枪尖扎,大部分都是当棍子一样横扫。 凡是被满桂扫到的人,全都横着飞了出去,整个人狠狠的摔在地上,基本是没什么活路了。一下就能把人打的筋断骨折,挥着大枪的满桂异常勇猛。 看到英武的满桂,桑噶台吉就是一皱眉头,他没想到这个当年从蒙古冒出来的小子如此的厉害。轻轻的一挥手,桑噶台吉大声的说道:“上!” 听到他的命令,他的一千护卫有一大半飞马而出,迎着满桂等人就冲了过去。很快两支队伍便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混战当即展开。 满桂虽然勇武绝伦,可是显然是势单力薄,很快便陷入了苦战。 端坐在马上的桑噶台吉看到这一幕,冷冷的笑了笑,在自己的身后拿出自己的弓,轻轻的张弓搭箭,桑噶台吉慢慢的将羽箭对准了正在奋战的满桂。 伴随着一声弦响,羽箭快速的飞向了满桂,结果还是满桂技高一筹,羽箭刚飞到他身边,一弯腰便躲了过去。 满桂这里陷入了苦战,戚金那里也不轻松,被皇太极紧紧的围住,两方人马开始了鏖战。 轻轻的压着腰间的宝剑,听着四面的喊杀声,看着不计伤亡的建奴,戚金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没有活路了,戚家军也要灭亡在这里了,不过能够战死杀场,自己也算死得其所。 整个战场上的战斗非常的激烈,喊杀声不断,鲜血直流,血肉横飞。不知道过了多久,明军这边已经开始出现不敌的迹象了,满桂的身边人是越来越少,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戚家军这边也开始出现大规模的伤亡,后路已经被建奴突进了好几次,都是险而又险的才打回去。 三屯营的城头上,戚夫人拄着大棍,目光炯炯的看着下面的战阵。见明军越来越危机,戚夫人眉头皱的更紧了,不禁颇为焦急的看了一眼身后。 “夫人,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至凑出了五百人,都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一个把总快步的来到戚夫人的身边,语气颇为低沉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戚夫人同样觉得很难过,城内三千守军,经过攻城战之后,居然仅仅能够凑出五百人。不过听着城下的喊杀声,戚夫人神色凝重的说道:“带着这五百人和我出城!” “是,夫人!”对于戚夫人的命令,把总显然有疑虑,不过执行却是他的第一反应。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走,眼光向着远处一扫,身子便在也不能动了。 “夫人,夫人!”把总伸手指着远处,神色激动的大声叫着,脸上却是满脸的激动。 见把总这个样子,戚夫人微微一皱眉头,忽然见到把总的嘴角流血,戚夫人猛地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把总被打的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摔倒在了地上。 半晌把总才缓缓的站起来,对着戚夫人施了一礼,颇为感激的说道:“小的谢谢夫人!” 缓缓的点了点头,戚夫人沉声说道:“看到什么了,让你这么激动?要是我出手晚了,你这舌头就被咬下来了!”说着戚夫人把目光看向刚刚把总看的方向,这一看他也愣住了,接着眼泪便缓缓的流了下来。 在远方出现了一团烟雾,让人看不清楚,只是能看到一团烟雾向这边来了。在烟雾的前面是一杆大旗,金色的镶边,上面一个巨大的孙字特别的显眼。 看到这一幕,戚夫人知道自己的援军来了!戚家军的援军来了,三屯营保住了,戚家军保住了! 战场上依旧喊杀声四起,可是很快莽古斯就看到不远处的队伍,从前进的速度上看那是一支骑兵。看着那杆大旗,莽古斯知道明朝的援军来了,心里就是一紧。 拉过一个人,莽古斯大声的说道:“去找贝勒爷,告诉他明军的援军来了,让他快点做决定。” 那个人也看到了远处的明军,用力的点了点头,一拉马的缰绳便向不远处的战阵跑了过去。 皇太极依旧在努力的指挥着,已经有几次突入戚家军的军阵了,这让皇太极看到了希望。只要能将戚家军这个阵型打乱,那戚家军也就没什么好畏惧得了。虽然戚家军一样精锐,可是八旗子弟也不是白给啊! 不过当看到地面上的尸体时,皇太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虽然没有经过清点,可是皇太极知道自己这便最少折损了五千人。可是看向戚家军那边,皇太极知道恐怕死了的不会到两千,或许只有破掉戚家军这个阵势,伤亡的比例才会下来! “贝勒爷,明朝的援军来了!”陈良宇打马来到皇太极的身边,一脸焦急的说道。这位大明朝的叛官神经一直非常的紧张,时刻都在注意周围的局势,在莽古斯发现大明朝的援军时,他也发现了。 听到陈良宇的话,皇太极就是一愣,身子都有些摇晃。双眼血红的看着面前的战场,皇太极脸色很是苍白,还是没能来得及。不过皇太极也算当机立断,狠狠的喘着粗气,皇太极沉声说道:“鸣金收兵,我们去喜峰口!” 大明朝的援军来的并不多,因为大明朝没有太多的骑兵,领头的骑兵只有五千人。带队的是沈阳守将贺世贤,在他的身边是拿着大铁枪的赵率教! 贺世贤这一路可是憋着火气的,本以为来到这里之后就能酣畅淋漓的打一场,可是来到蓟辽这么多天,一场仗都没打过。此时看到那里厮杀的热闹,贺世贤早就忍不住了,死命拍打自己的马匹,希望能够尽快的赶到战场。 可是贺世贤显然是要失望了,没等他冲到战场,战场上的建奴就开始聚拢队伍。贺世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建奴跑下去,心里那个气啊!虽然建奴是逃跑,可是队形还不乱,戚家军也只能那么看着。 满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头看了一眼,心头觉得疼。自己两千多骑兵,一仗下来居然就剩下不到五百人,这样满桂很是气愤。看着士卒的尸体,满桂的眼角有些发红,身子都有些发抖。 “嗨,那个大个子!不要在这里难过,我们追上去给你的士卒报仇。男人要有血性,你跟不跟着来?”贺世贤看到满桂,轻轻的拉住马,大声的说道。 看着面前陌生的将军,满桂就是一愣,不过看到贺世贤的笑容,满桂微微一愣。不过接着便是面容一整,大声的说道:“好啊!我们追上去!” “将军,我们是不是停下来等等大帅他们?”赵率教皱着眉头看着贺世贤,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用等,我们就是要追上去缠住建奴,不然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贺世贤用力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让他等简直就是开玩笑,看向远处的戚继光,贺世贤大声的说道:“这位将军,闲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去追建奴了。大队人马在后面,你们都是好样的!”说完贺世贤带着人便追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骑兵会战 -- 天启元年,七月二十一,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快步的走进帐篷,多尔衮来到努尔哈赤的身边,对着努尔哈赤一抱拳,沉声的说道:“父汗,我回来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努尔哈赤笑着说道:“回来就好,刚刚本汗已经看到了,你的人马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看来这次广宁之行很顺利啊!说来给我听听的。” “是,父汗!攻下广宁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毕竟那是林丹汗的人在镇守。现在的广宁却落到了大明朝的手里,以后想要打下来难度就大很多了!”多尔衮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将广宁的事情和努尔哈赤交代一下。 略微沉吟了一下,努尔哈赤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皇太极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那边是否顺利,现在本汗都在担心,我们这次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得!” 见努尔哈赤的情绪有些不对,多尔衮笑着说道:“父汗这说的是哪里话,父汗一项英明神武,这样的决定自然有父汗的道理。” 轻轻的叹了口气,努尔哈赤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如果这次皇太极回不来,父汗就真的不知道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了。” 听着努尔哈赤的语气,多尔衮淡然的笑了笑,语气颇为轻松的说道:“父汗,你还是想好接下来的大战怎么办吧!皇太极身为四大贝勒岂能没有过人之处?就算真的有什么危险,相信他也能全身而退。” 努尔哈赤微微一皱眉,不由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小儿子,看来以前自己小看他了。多尔衮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努尔哈赤想到了自己的儿子皇太极,那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明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危险,努尔哈赤相信他肯定准备,只是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不过不一会努尔哈赤似乎就将皇太极的事情放到了一边,看着多尔衮说道:“不去管他了,能不能回来就看他自己吧!我们说一说眼前的战事。” 多尔衮也是颇为慎重的点了点头,面对林丹汗的十几万人马,多尔衮也觉得压力颇大,不过并没有觉得太难打。林丹汗的军队本身素质就差,如果在数量均等的条件下,未见得能打过科尔沁的骑兵,就更不要说大金的八旗子弟了。 不过这次林丹汗十五万人马,满蒙联军不过十二万,其中鱼龙混杂,真的战斗力也不知道怎么样。 沉吟了良久,多尔衮语气凝重的说道:“父汗,这次的主力还是我们,很多人都是出工不出力的,所以在开战之前,一定要处理好这个问题。” 赞赏的看了儿子一样,努尔哈赤笑着说道:“非常好,一眼就看出来我军的弱点,你觉得这次的仗应该怎么大打?” 多尔衮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皇太极居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努尔哈赤制定作战策略的时候很少询问别人的意见。这么多年他的儿子们早就习以为常了,现在一问自己,多尔衮也有些诧异。 不过多尔衮毕竟是多尔衮,想了想便开口说刀道:“父汗,孩儿觉得没什么好计划的,我们虽然人数不如林丹汗的军队,可是孩儿相信只要一个冲锋就能从正面击垮林丹汗的军队。只要把他的军心打散了,那我们就打赢了。” 轻轻的笑了笑,努尔哈赤颇为无奈的指了指多尔衮,语气柔和的说道:“你啊!你和皇太极不同,他更加注重战前的谋略,你更注重战阵的厮杀。不过倒也是各有所长 也说不上谁优谁劣,不过从性格上来说,你像我年轻的时候多些!” 对着努尔哈赤施了一礼,多尔衮恭敬的说道:“谢父汗夸奖,孩儿要学的还很多。” 没有理会多尔衮的谦虚,努尔哈赤皱着眉头想一想,良久才说道:“林丹汗是在等待,希望大明朝能有什么动作,时间拖得越久,对他就越有利。不过我们恰恰相反,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不利。所以本汗决定在明天发动对林丹汗的进攻,争取一战取胜。” 看着意气风发的努尔哈赤,皇太极缓缓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父汗决定就好,孩儿愿为马前卒。” 沉吟了良久,努尔哈赤笑着说道:“多尔衮,本汗有事情交给你,今天晚上你就带着人离营地。一旦明天开战,你要这样、这样、然后再这样就行了,胜败就在你身上了!” 多尔衮用力的点了点头,声音凝重的说道:“父汗,你是想偷袭林丹汗的营地呢?还是想正面和林丹汗会战?” “当然是偷袭营地了,不过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好了!”努尔哈赤看着儿子,神情颇为凝重的说道。 用力的点了点头,多尔衮一脸凝重的说道:“父汗放心,多尔衮一定把这一仗打的漂漂亮亮的。” “去吧!”对着多尔衮挥挥手,努尔哈赤一脸笑容的说道。 天启元年,七月二十二,宜动土搬家,忌婚丧嫁娶。 这一天的天气非常的好,昨天晚上努尔哈赤就已经召集人商议好的了进攻的事宜。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一早林丹汗的人马就出现在了满蒙联军五里外。林丹汗来这里的要求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会战,这样努尔哈赤更加的确定满蒙联军之内有奸细。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抓奸细的时候,来不及多想努尔哈赤便整顿人马出去备战。 带着人马来到林丹汗的对面,努尔哈赤淡然的笑了笑,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包括科尔沁的奥巴诺颜,扎鲁特部的诺颜已经内喀尔喀五部的领头人。再有就是努尔哈赤自儿子,大贝勒代善,至于多尔衮和他的兵马怎是一直没有出现。 看了一眼身边内卡尔喀五部五部的代表,努尔哈赤笑着说道:“本汗不管林丹汗怎么大打,本汗就按照我们的方法打,右翼由内喀尔喀五部管辖,带着所有的小部落,左侧由科尔沁部管辖,至于正面的主攻就交给本汗和扎鲁特部,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几个人都缓缓的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明白,大汗放心。” 满意的点了点头,努尔哈赤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动手,不来那些虚的了,三路并进,直取林丹汗!” “是,大汗!”几个人对着努尔哈赤施了一礼之后,便各自回去准备了。 时间不长,所有的准备都就绪了,只是还没等努尔哈赤这边下达进攻的命令,林丹汗那边已经先动手了。十五万骑兵分成了三支箭头,对着大金和蒙古诸部的结合部就冲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努尔哈赤就皱了皱眉头,如果真被冲破结合点,恐怕自己这边下场会非常的惨。轻轻的抽出自己的腰刀,努尔哈赤大声的喊道:“冲啊!” 伴随着两边骑兵的奔驰,战斗很快便展开了,一直以来两军都是试探性的攻击。人数都不多,最多的时候也不超过一万人,不过双方显然都失去了这种耐心,所以这次一上来就是大规模的混战。 很快两边的人马就绞杀在了一起,马匹死命,惨叫声不绝于耳,整个战场上瞬间弥漫着血腥味。 在努尔哈赤的身后是以前八旗精锐,这是的留下的最后兵力,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动的。在林丹汗的背后同样是这样的军队,不过数量稍微多一点。 战斗从早上开始打,整整打了两个时辰,似乎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双方打的是越来越激烈,不过显然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皱着眉头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混乱的战场,努尔哈赤缓缓的举起手中刀,大声的喊道:“随我去杀了林丹汗,杀死林丹汗,赏银万两,官升三极!” 说然之后,努尔哈赤便带着人冲上去了,他们没有穿过战场,我们看之后,真的不置信。 看到努尔哈赤攻了过来,林丹汗轻蔑的笑了笑,对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说道:“叔叔,这次你带着人去,带着一万五千人,一定要把努尔哈赤给我剿灭。” “大汗放心,卑职这几去!”那人一圈马,整顿了人马之后,那人便带着人带着兵马冲了上去,目标自然就是冲过来的努尔哈赤。 很快这两队人马再一次激战了起来,努尔哈赤左劈右砍,威风不减当年啊! 在打了一会之后,努尔哈赤觉得时机似乎差不多了,就在背后拿出一支箭,对着天上就猛地射了出去。那箭的才是似乎很特殊,伴随着高度哨子发出了非常尖锐的问题。 羽箭响过之后,也没有人什么异常,不过很快在林丹汗的背后出现了一支人马。穿的都是大金的铠甲,人数并不多,只有一万人。可是目标是林丹汗就让林丹汗开始害,现在他的身边之后五千人,面对一万精锐女人人,林丹汗自己都觉得的不靠谱。 不过多尔衮也多想,现在就想着冲进去,不说杀了林丹汗,只要他一跑自己这边就赢了。 第二百八十章草原巨变 -- 战斗进行的毫无悬念,多尔衮带着一万多人马冲进了林丹汗的军阵,直奔着林丹汗就来了。 林丹汗的身边只有五千人马,看到多尔衮奔着自己来了,林丹汗就知道事情要遭。不过林丹汗也没有掉头就跑,如果真的跑了,那就真的是大势已去了。带着人向着多尔衮就冲了过去,在林丹汗看来自己的五千精锐就算不敌多尔衮的一万人马,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纰漏。只要自己能坚持一会,整个战场就会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不过很多时候想法都是好的,可是现实却不像人想的那样,林丹汗的五千精锐虽然不好惹,可是多尔衮率领的人马同样不敢小觑。两队人马撞到一起之后,混战迅速的展开,喊杀声不断,鲜血横飞。 不过战斗开始的快,结果出现的也快,双方的队伍一接触,多尔衮这边简直就是势不可挡。短暂的交锋之后,林丹汗的人马就有差不多一千人被杀死在了马下,很多人看到不妙就向大队靠拢。 一刀将对面的人斩到马下,多尔衮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大声的喊道:“林丹汗死了!林丹汗死了!”在多尔衮的身后,听到喊声的八旗子弟也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喊声四起,察哈尔部的人全都听到来人。 看着不远处的林丹汗,多尔衮目光一瞪,拍着马就像林丹汗冲了过去。 开打之后,林丹汗这边就不断的向大队靠拢,隐隐就有向后退的意思。现在听到多尔衮等人的喊声,无数的人都是一愣,有的人还左右看了一看,显然是在寻找林丹汗的身影。 伴随着八旗子弟的喊声,察哈尔部的军队就有了一丝混乱的迹象,不过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多尔衮带着人直取林丹汗,可是林丹汗身边的人并不多,显然没有能力抵挡多尔衮的攻势。本来想推到大队里的林丹汗,打死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在林丹汗拨马向后之后,八旗子弟立刻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林丹汗逃跑了!” 上一次喊林丹汗死了,察哈尔部的人虽然骚乱,可是相信的人并不多。在林丹汗身边的五千人都没跑,其他人自然是不会动的,而这五千人大部分都能看到林丹汗,自然不会因为多尔衮的话就逃跑。 不过这次明显和上次不同,同样是听到喊声回头看,结果看到是林丹汗的屁股和马屁股。在林丹汗深身边的人虽然不知道林丹汗是不是逃跑,不过跟着老大走总是没错的,顿时所有人都向着那个方向撤了下去。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林丹汗绝对要吃一颗,实在是后悔死了。如果世界上的事情可以从来一次,林丹汗一定不会这样,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伴随着这里的混乱,整个战场开始陷入混乱,很多察哈尔部的人开始逃跑。有了第一个,就开始有第二个,时间不长十几万人就开始了大溃败。 看到这一幕,林丹汗把眼睛一闭,自己这次真的完了。没来得及多想,林丹汗就被人裹挟着退了下去。 满蒙联军这边则是士气高昂,兜着林丹汗的屁股就追了上来,一路追击砍杀。 天启元年,七月二十二,历史会明确的记住这一天,因为这一天改变了大明朝建国两百年以来北边的局势。 大金天命汗努尔哈赤,在经过精心的布局,巧妙的实施之后。在这一天击败了蒙古察哈尔部的林丹汗,开起了兼并蒙古诸部的开端。 大明朝逐蒙元于漠北,建立了大明朝。蒙元虽然退出了中原,回来到大漠草原,可是整体实力上却并没有削弱多少。虽然后来经历了永乐大帝的扫荡,蒙古的实力有所削弱,可是也没能将蒙元一棍子打死。到后来的土木堡之变,大明朝又是元气大伤,再后来戚继光的崛起,蒙古又被压制了下去。 在这两百多年间,大明朝和蒙古诸部斗得是不亦乐乎,谁也没有注意的女真人。在这两方筋疲力尽,身心俱疲的时候,辽东的女真人已经悄然兴起了。 万历年间,女真人悄然的崛起了,虽然实力颇为强劲,可是却并没有被强大的蒙古和强大的大明朝放在眼里。经过这么多年的奋战,女真人用鲜血打开了今天的局面。 轻轻的拉住自己的战马,努尔哈赤看着逃跑的林丹汗,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喜悦。他的心里无比的舒畅,看着天空中的白云,努尔哈赤知道从今天开始,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北京城,紫禁城,乾清宫。 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地图,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等着战斗的觉结果,让天启皇帝觉得实在是让人受不了,整个人都有些急躁。不过天启皇帝也不明白,这是急不来的。 虽然幻想过自己也是御驾亲征,不过显然是不现实的,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天启皇帝心里是相当的清楚。如果真的头脑发热,自命不凡的去御驾亲征,恐怕又是一次土木堡。 “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和锦衣卫指挥同知许显纯在外面求见!”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王承恩恭敬的施了一礼,语气轻缓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略微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带他们西边去吧!朕好几天没到西边去了,想看看那里究竟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承恩则是微微一愣,西边是什么地方他自然是明白,在紫禁城的东侧是大名顶顶的文渊阁。西侧原本是一座宫殿,可是现在却被天启皇帝改建了,按照文渊阁那边的布局改建的。至于用来做什么,可谓参测颇多。无论是外庭还是内廷都在猜测,可是现在也每个准信。天启皇帝不说也没人敢问,有些想法的大臣也不敢说什么。 现在听到天启皇帝要在那里见骆思恭许显纯,王承恩虽然心里在不断的揣测,可是脸上却是丝毫没有露出来。恭敬的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王承恩笑着说道:“是,陛下!臣这就去准备!”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示意王承恩可以出去了,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常。 轻轻的抬起脚,天启皇帝缓步的走上台阶,慢慢的来到龙书案的后面。有些迟疑的坐到龙椅上,轻轻的抚摸着龙椅上的龙头,天启皇帝语气低沉的说道:“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会不会直接就把自己推进深渊?如果真的进了深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爬出来。” 许久,天启皇帝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目光炯炯的盯着大殿之外。看着不远处的天空,天启皇帝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坚定,再一次抬起脚向着台阶下面走了下去。 与上来的时候不同,天启皇帝走下去的时候,脚步异常的坚定,没有了丝毫的迟疑。等到走下台阶,天启皇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龙椅,目光坚定的向外面走了出去。 天启皇帝来到这里的时候,骆思恭和许显纯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了,不过两个人的脸上头没有丝毫焦急的神色。王承恩则是一脸笑容的站在一边,和当初的陈洪不同,王承恩和魏朝的关系匪浅,骆思恭自然不会上前找那个不自在。不过无论是魏朝还是骆思恭,又或者是王承恩都知道天启皇帝脾气,无论怎样几个人面子上还是过的去的。 看到天启皇帝走了过来,几个人连忙施礼,骆思恭和许显纯都跪在地,大声的说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 “臣锦衣卫同知许显纯!”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语气淡然的说道:“起来吧!”等到两个人站了起来,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到许显纯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许显纯,缓缓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听说许爱卿受伤了?看来恢复的还是不错的。” “全赖陛下洪福齐天,臣只是叼天之光!”许显纯微微一躬身,一脸正色的说道。 看着许显纯认真的样子,天启皇帝顿时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许显纯的肩膀,语气轻快的说道:“一趟山东之行,许爱卿学的油滑了不少,这话是说的越来越好听了。”拍马屁的话天启皇帝听的多了,不过说的这么明显的也就许显纯这一个,生怕天启皇帝听不出来。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许显纯显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了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臣还差远呢!都是陛下训导有方!” 淡然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许爱卿,有些臣子需要拍朕的马匹,有些不需要。你就好好把朕交代的差事办漂亮了,什么都不用说朕就知道你的心思了!” “是,陛下!微臣谨记!”许显纯神色一正,用力的点了点头,语气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进去吧!”说完当先走了进去。 跟在天启皇帝身后的王承恩看了一眼骆思恭和许显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第二百八十一章投降吧 -- 天启元年,八月二十四,宜娶妻搬家,忌祭祀上坟。 山东,郸城内,知府衙门,内堂。 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徐鸿儒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悲喜,看着在坐的几个人,他的心里可是非常的不好受。回想着自己的这么多年的经历,徐鸿儒轻轻的叹了口气,心里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自己幼年加入白莲教,可谓深受白莲教的影响,不过徐鸿儒和别人想的不一样。当年和徐鸿儒一起加入白莲教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死了,没死的已经成了白莲教的骨干,对白莲教可谓忠心耿耿。 到了现在徐鸿儒都记得自己跪在无生老母像前的感受,自己从小困苦,那个时候也没有见到无生老母出现。自己无数次像神佛跪拜,也没能见到米勒转世,反倒是生活依旧困苦。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人也困苦,贪官欺压,劣绅横行,可谓苦不堪言。 在知道了大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事情之后,徐鸿儒的心里就没变过,始终都想成为一个开国皇帝。开始的时候徐鸿儒觉的是官逼民反,自己造反也是无可厚非。渐渐的就将这些东西忘了,徐鸿儒的心里也就只剩下夺天下,做皇上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徐鸿儒慢慢的陷入了回忆,一直以来他都坚信人一定要有念想。只有有了念想才有了追求的勇气,无论遇到什么都能挺过来。 当年自己在白莲教中地位低下,就因为自己有了这个念想,自己才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如果不是心中的那份坚持,徐鸿儒觉得自己恐怕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自己就是凭借那份坚持活下来的。 自万历二十九年开始,自己与王森、王好贤父子联手,在白莲教之外创立了闻香门,开坛做法,努力传教,吸纳教众,组织农民,秘密活动来人二十余年。二十多年来,自己遇到挫折无数,每次都能挺过来,每次都能渡过难关,徐鸿儒相信这次也一定可以。 原本今年并没有准备起义,最早也到明年,可是朝廷却探知了自己这些人的存在。二十多年了,自己这些人都没有露馅,忽然就露馅了。徐鸿儒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这,里有内奸?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缓缓的扫过屋子的人,徐鸿儒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如果真的有内奸,那么肯定就在这些人之中。如果没有内奸,徐鸿儒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一项组织严密,外面教众虽多,可是真的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却不多。在徐鸿儒的心里认定,这里面一定有奸细。 本以为先起义,然后在起义之中找到这个奸细,自己就率众在巨野西部、郸城南部和范县、催阳起义,按照约定好的系红头巾为标志。开始一切顺利,义军发展到了十多万人万多人,这让徐鸿儒看到自己做皇帝的帝王,可是奸细却一直没有出现。 率领着兵马先后攻占郸城、邹县、膝县,掠运河僧船,袭击曲阜。经过这几场战斗,自己可谓意气风发,觉得天下就在自己的手中了。或许上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自己或许真的是得意忘形了。 有的时候徐鸿儒也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什么都相信,所以诸天神魔都不保佑自己。率领起义军占领郓城﹑钜野交界处的梁家楼一带﹐便做了中兴福烈帝﹐建号大乘兴胜﹐设立官职﹐建立政权。短短的几天时间自己那就发展了两万余人﹐先后攻占郓城﹑钜野等地。同时﹐自己的其他手下沈智﹑夏仲进﹑张柬白﹑侯五﹑周念庵﹑孟先汉等﹐也分别攻占滕县﹑邹县﹑峄县等县城及漕运要道夏镇。 在得到这些好消息之后,自己可谓春风得意,可是好景不长。在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自己的军队开始节节败退,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时候,几路人马已经被消灭了。 将目光收回之后,徐鸿儒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事已至此,大家有什么好主意?” 下面的人则是面面相觑,他们追随徐鸿儒多年,真心造反的其实并不多。大多数都是身有劣迹,想找一个地方栖身,徐鸿儒这里正好。徐鸿儒也愿意相信这样的人,毕竟这些人本身就不干净,和朝肯定走不到一起。可是徐鸿儒也知道,这些人大部分生性凉薄,出一两个叛徒并不稀奇。 互相对视了一会之后,也没有人开口说话,没有人有主意。倒是有人的眼睛在不住的转,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轻轻的摇了摇头,徐鸿儒此时是一脸的无奈,看来自己把当皇上想的太简单了。不知道当年朱元璋是怎么做到的,自己究竟差在哪里? “教主,官军来了!”就在徐鸿儒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人快步的跑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颇为无奈的在屋子里看了一眼,看来自己的计划成不了了,缓缓的站起身子,徐鸿儒沉声说道:“官军在哪里?他们来了多少人?” “回教主,官军就在城外,人数来的不少,铺天盖地的,能有几万人。”报信的人有些语无伦次,朝廷对于叛贼怎么处理他心里明白,现在看到那么官军心里实在是害怕的很。 缓缓的点了点头,徐鸿儒一脸严肃的说道:“走吧!我们到城墙上去看看!”说完当先向外面走去。 所有人都跟在徐鸿儒的后面,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可是每个人的眼神都不相同。有的人眼中含着愤怒,有的人眼中的决然,有的人眼中则是闪着莫名的光芒。 虽然没有回头,可是徐鸿儒也知道身后这些人肯定心思不一,正所谓大树底下郝成亮。自己得势的时候,这些人自然愿意跟着自己,哪怕是造反。可是一旦自己失势了,那也就是墙倒众人推,这些人还不见得做出什么呢。况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奸细,所以在走路的时候,徐鸿儒都是特别的小心谨慎。 一行人来到城头,看到就是一群群的起义军,虽然都在准备守城,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绝望。他们都和官军打过交道,基本都和官军打过仗,对于官军的战斗力可是想当的清楚。 看到城下那一排火炮,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这里面自然包括徐鸿儒。绝望在心里慢慢的升腾,自己现在困守孤城,外面几万装备精良的大军,估计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与郸城内的气氛不同,外面的明军则是非常的轻松,扎营的扎营,架炮的架炮,可谓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快步的走进帅帐,杨肇基对着上面的熊文灿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大人,我们什么时候攻城?是不是要休息一晚上?” 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杨肇基免礼,熊文灿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郸城就在眼前,徐鸿儒也在里面,只要能将这里拿下来,整个山东的叛乱也就算平复了。杨总兵,有些东西该准备的也要准备了,不知道你想的怎么样了?” 听了熊文灿的话,杨肇基就是一愣,看着熊文灿 有些迟疑的说道:“大人,卑职不是很明白,请大人明示!” 微微一皱眉,熊文灿有些不悦的说道:“杨将军,闻香门在山东行事多年,看这个样子时间也不短了。无论是锦衣卫、山东巡抚,又或者是你这个山东总兵,居然没有一个衙门发现,说出去真是丢人。” 见杨肇基愣愣的,熊文灿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这真是个傻蛋,他是怎么做到总兵的位置上的?不过想到杨肇基在领兵发面的才能,也就是释然了。自己拿文官在朝堂上的事情和他说,完全就是鸡对鸭讲,想到这里熊文灿就不再说什么了。 看了一眼杨肇基,熊文灿笑着说道:“杨将军,这场仗你去打吧!本官给你观敌料阵,你想怎么打都行,去吧!” 听到熊文灿的话,杨肇基就是一愣,这抓住敌酋的功劳可是不小,他实在是没想到熊文灿会把这个功劳让给自己。对着熊文灿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卑职谢大人栽培!” 轻轻的挥了挥手,熊文灿笑着说道:“去吧!”在他看来这抓住敌酋的功劳有没有都无所谓。 熊文灿是进士出身,受的黄州推官,也不曾点翰林。大明朝有非翰林不入阁的惯例,熊文灿自然也就不能进入内阁了,说不定此生做到兵部尚书就是头了。自己督师的功劳拿到手就好了,如果和下属抢功劳,反而会影响自己的声誉。 杨肇基自然不明白熊文灿的心思,走到帐篷外就不在琢磨了,他来到火炮的附近,对一个人说道:“你们对着城里开炮,尽量打城上的兵,不要向里面打。” “是,将军!”神机营的人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时间不长,火炮便响开了,顿时整个郸城内外,硝烟弥漫,炮声隆隆。 火炮时间响起不久,杨肇基忽然看到城头上举起了一面巨大的白旗,顿时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第二百八十二章山东和辽东 -- 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人,熊文灿轻轻的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杨肇基,结果就看到了杨肇基那张颇为无奈的脸。 “杨将军,说说吧!”此时熊文灿等人已经身在郸城之内了,原本准备长期战斗的明军,简直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听到熊文灿的问话,杨肇基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低沉的说道:“大人,这个人叫张三刀,以前是个山贼,后来才加入的闻香门。” 缓缓的点了点头,熊文灿沉声问道:“就是他抓到的徐鸿儒?然后开门投降的?” “是的,大人!”杨肇基也是一脸郁闷,这些人也太不专业了,既然是造反那就顽抗到底啊!自己带着人冲进去,无论是活捉徐鸿儒还是击杀敌首,功劳都不会小,现在这算什么啊! 看着杨肇基的样子,熊文灿就想笑,不过脸上丝毫没有笑的意思。略微沉吟了一下,熊文灿沉声说道:“把他带下去吧!怎么处置他本官要上报朝廷,好好的照顾他。”对杨肇基笑了笑,熊文灿接着说道:“派些人保护好他,叛乱刚刚结束,难免有余党,别让他出什么问题。” “是,大人!”虽然熊文灿没有明说,可是杨肇基的心里也明白,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来的更贴切。这个人如果被杀了,不会有人在意,自己也就落下个看管不利的罪名。没有人会为了这样一个人说什么,对朝堂上的人来说没人会做这种事情。 当然了如果有人借机生事就另当别论了,不过现在朝中态势还算平和,熊文灿的地位也非常的稳固。可是这个人要是跑了,那事情就有些麻烦了,毕竟逃跑了就说不清楚了。杨肇基相信这个人一定会逃跑的,毕竟在这里生死未卜,这种人不会相信朝廷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熊文灿语气轻缓的说道:“这里的事情差不多了,后续的事情朝廷会派人来处理。山东很多官吏空缺,山东巡抚恐怕也要换人,可是这些都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杨将军,整顿队伍,肃清剩下的叛匪,然后将功报上来,本官要给皇上奏折。”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现在已经是七月底了,从五月叛乱开始到现在彻底肃清,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杨肇基知道这次自己可定会得到提拔。 天启元年,七月二十八,叛乱了两个多月的闻香门被彻底清剿。这场发生于天启皇帝登基第二年的叛乱,虽然声势浩大,可是却并没有对大明朝的统治根基造成影响。 山东的动乱彻底的平复,辽东的地面上也很平静,看着面前的地图,熊廷弼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贺世贤等人去了蓟辽,现在整个辽东的兵力并不宽裕,尽可能的抽调可用之兵也不过六万。如果把这六万人马抽调走,辽东的防御可就是十分的空虚了。 “杨大人,怎么样?皇上的意思很清楚,一切都交给我们做主,不知道杨大人有什么想法?”回头看着辽东巡抚杨涟,熊廷弼语气轻缓的说道。 轻轻的将天启皇帝的密旨合上,杨鹤轻轻的叹了口气,苦笑着看着熊廷弼,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熊大人,皇上圣旨里说的很清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显然是将决定权交在了我们手里。熊大人也不必问本官,本官有自知之明。如果论治理地方,或许本官能略强于熊大人,可是这领兵打仗,本官是拍马也追不上的。” 谦虚的笑了笑,熊廷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杨大人过谦了!”对于杨涟这个人,熊廷弼非常的喜欢。虽然是文官,可是为人正直,该坚持的肯定坚持,不该自己管的肯定不管。是一个懂进退有分寸的人,不愧为天启皇帝器重的人,显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熊大人,现在并不是客气的时候,还是尽快拿一个主意出来吧!”对于熊廷弼的话,杨涟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依旧是皱着眉头,语气轻缓的说道。 沉吟了半晌,熊廷弼语气凝重的说道:“杨大人,现在辽东并没有那么多兵力,精兵强将都被贺世贤将军带走了。现在就算能抽调,军队的战斗力也不会很强。况且我们大部分都是步兵,机动能力太差,一旦有什么意外就不好说了。现在我们大明朝凭城据守,上有圣明天子,只要新军编练有成,消灭建奴自当不费吹灰之力。现在出击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果有什么意外那就得不偿失。当年的萨尔浒之战就是如此,我们不能冒着个险。” 虽然熊廷弼说的理直气壮,可是杨涟还是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意思担忧,理由很充分,可是一旦被人扣上畏战的帽子就不好办了。天启皇帝虽然说的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如果天启皇帝只是想试探一下,那岂不是很糟糕? 低着头想了半天,杨涟语气凝重的说道:“熊大人,奏折你来写,然后杨某署名。相信皇上能明白的,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 缓缓的舒了口气,熊廷弼颇为无奈的说道:“事到如今, 我们也只能如此了!”又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左光斗,熊廷弼迟疑的问道:“左大人,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吗?” 对着熊廷弼摆了摆手,左光斗语气轻缓的说的道:“熊大人不要误会,左某并不是不想说什么,只是身份不能再说什么了。左某的请辞折子皇上已经批了,准了我的要求。左某今天就是来个熊大人说一声,过几天左某就要回京了。” 听了左光斗的话,熊廷弼微微一愣,慎重的点了点头,语气低沉的说道:“左大人乃是有大才之人,有大胸襟,相信以后一定能够大展宏图。” “借熊大人吉言,皇上圣旨上说了,左某回去之后另有任用。想来皇上没有怪左某,皇恩浩荡,无以为报啊!”左光斗低头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熊大人,如果相信左某,你的奏折还是让左某带进京师去吧!左某能够面呈皇上,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许还能转圜一二。” 熊廷弼和杨涟对视了一眼,全都缓缓的点了点头,熊廷弼笑着对左光斗说道:“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几个人说完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辽东监军太监陈洪,虽然各地都有监军太监,可是这位为地位实在是太高,手里的权力也太大,在做的几个人还真的不敢小瞧这位陈公公。 “陈公公,不知道有什么想法?”看着陈洪,熊廷弼有些迟疑的笑了笑。 轻轻的打了一个哈切,陈洪淡然的笑了笑,颇为玩味的看了一眼熊廷弼,语气轻快的说道:“熊大人,你找咱家来的意图咱家知道了,咱家会写封信给陛下。”见熊廷弼也有尴尬,陈洪接着说道:“熊大人,咱家虽然是个内宦,也知道内宦和外臣不对付。可是这辽东和朝堂上不同,以后我们要一起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还是坦承一些的好。咱家是皇上派过来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咱家也知道一些。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再有了,咱家这次就当做没看出来。诸位先聊着,咱家就先告辞了!”说完陈洪就站起了身子,慢慢的向外面走了出去。 看着颇为尴尬的熊廷弼,杨涟笑着说道:“熊大人,你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杨大人,唉!我的心思难道你也不明白?”胀红着脸看着杨涟,熊廷弼大有恼羞成怒的趋势。 笑着挥了挥手,许久杨涟才止住了笑,沉声说道:“熊大人,杨某劝你一句,这位陈公公和其他的公公不同,你以后一定要注意?” “不同?有什么不同?因为皇上宠信他?”对于太监,熊廷弼一项没有什么好感,不过陈洪来到辽东之后并没有与熊廷弼发生冲突。 轻轻的摇了摇头,杨涟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熊大人,这位陈公公不过是宫里非常普通的一个公公,与魏朝王安等人不同,他是在皇上登基之后才得势的。熊大人,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宠信这位陈公公吗?” “因为他会做事?”熊廷弼看着杨涟,有些迟疑的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杨涟笑着说道:“因为功夫,这位陈公公的功夫非常的高,练得一手鹰爪力。当然了杨某是不清楚高到什么程度,不过确实很高。况且陈公公年级并不大,以后做什么还真不好说!” 听完杨涟的话,熊廷弼就是一愣,杨涟的话已经说的很直接了。皇上器重这样的公公,肯定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熊廷弼可猜不到。 慎重的点了点头,熊廷弼对杨涟说道:“熊某知道了,我们研究一下奏折该怎么写吧!听说杨大人文笔一绝,今天一定要抱我润色一下。” 第二百八十三章皇太极跑了 -- 看着外面走进来的人,孙承宗缓缓的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神情肃穆的站在那里。一项面不改色的孙承宗,此时眼中隐隐透露出喜色,嘴角也不自觉的抽动着,显然是心情异常的激动。 周围的人都有些发愣,贺世贤等人互相看了看,全都摇了摇头。不过孙承宗站了起来,他们也只能跟着站起来,毕竟没有谁敢这个时候还坐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孙承宗看向了门口,大家也都在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当朝首辅大学士,天启皇帝的老师起身迎接。 在大明朝地位尊崇的要数天启皇帝,其次便是王爷,可谓礼绝百官。就算是当朝的王爷,恐怕孙承宗也不会如此对待,当然礼节还是会有的。见孙承宗这个样子,大家自然都很好奇,这来的究竟是谁啊!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几个人缓步的走了进来,确切得说是三个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是一个中年的将军,身上穿着明朝总兵的盔甲,腰间悬着宝剑。只是他的盔甲很旧,不过擦拭的很干净,看得出来平时保护的很用心。这不使用后的旧,而是那种时间特别久的旧,显然这件铠甲也是有故事的。 第一个人的身后是两个人都穿着盔甲,右侧的那个人身上穿着参将的铠甲,他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他的身高。帐篷里都是武将,大部分都是身高体壮的,可是没有一个能和此人相提并论。单从身高上来看,这位一定是一个猛将,力气看起来就很大。 三个人之中,最吸引人的要数左侧的那个人,身上穿着铠甲,不过并不是明军的制式铠甲。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带子,头上系着红色的头巾,脚上蹬着一双红色的靴子,身后是红色的披风。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团红色的火焰,吸引人的还不时这团红色,而是这个人本身,因为她是个女人。 在大明朝的军中严禁女人出现,这一直是军规,见有女人进来,所有人再一次面面相觑。倒是有不少人认出了进来的人,神色也都变得激动了起来,显然这个人都是他们认识的。 “卑职蓟辽总兵戚金,见过大人!”来到孙承宗的进前,领头的人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快步的走到戚金的身边,一把将戚金搀扶起来,语气颇为激动的说道:“当年和将军一别,没想到今日才再见,多年不见,将军可好?” “多谢大人关怀,卑职一切安好!”戚金微微一愣,不过也反映了过来,缓缓的站直身体,语气颇为感慨的说道。 屋子里的人全都愣住了,没有人想到孙承宗和戚金居然是旧识,这是谁也不曾想到的。不过有的人心思转的就很快,朝廷已经为张居正和戚继光平反了,不过这段时间似乎太忙了,戚金居然被忘了。 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当年叱咤风云的戚家军恐怕又要回来了,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不一样。 没有人怀疑孙承宗在天启皇帝心中的地位,同样也没有人怀疑戚家军的战斗力,这都是大家公认的事情。孙承宗像天启皇帝保荐一个人,就算是个傻蛋,天启皇帝也会另眼相看。更何况这是戚继光的侄子,现在戚家军的统领,有大才的人物。 看着面前的戚金,孙承宗颇为感慨的说道:“老夫在大同呆了整整十年,那个时候老夫刚刚中了举人,在边境各地游历。见过很多军队,可是最让老夫深刻的还是将军统御的戚家军。”缓缓的转过身,孙承宗接着说道:“当时老夫路过一个小村子,两个兵丁偷了庄户人家的两只鸡,私下里吃了。” 在周围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孙承宗沉声说道:“本来这也不算什么事情,可是当天下午戚将军就带着那两个士卒来到了村子里。庄户都以为官军是来抢粮食的,可是谁也没想到,官军是来赔罪的。” “那个时候老夫第一次见到戚将军,身为副总兵像百姓赔不是,不但赔了钱还直道歉。后来当着全村人的面,那两个偷鸡的军卒被砍了头。当时老夫就非常的好奇,便去求见了戚将军,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道出,你们知道戚将军是怎么回答的吗?”说着孙承宗再一次看向了众人,神色颇为认真的说道。 周围的人再一次面面相觑,这谁能猜得到啊!不过还能多人再一次将目光看向了戚金,戚家军名字和战绩这些人都知道,可是戚家军如果变得那么有战斗力的却没有多少人知道。一边的贺世贤此时听的格外认真,他可是一直想有一支贺家军的。 看着身后的戚金,孙承宗笑着说道:“当时贺将军说的非常简单,虽然只是一只鸡,看起来事情并不大。可是士卒的这种行为和鞑子有什么分别?我大明朝的官军抢劫我大明朝百姓的东西,那还怎么指望他们守护大明百姓?”轻轻的叹了口气,孙承宗接着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戚将军的话老夫从来没有忘记过,老夫都曾想弃笔从戎投效戚家军了。可是戚将军还是奉劝老夫好好的读书,时光荏苒,一晃二十几年了!” “大人的记性真好!”戚金的语气也是颇为感慨,这么多年的事情难得孙承宗还记得,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不过还是有些印象的,此时孙承宗一说他就想起来了。 “这两位是?”这个时候孙承宗的目光才落到戚金身后的两个人的身上,显然见到戚金让这位老大人有些失态了。 戚金微微一愣,指着满桂说道:“这是喜峰口参将满桂,这次阻击建奴,满桂将军率领两千骑兵和对阵鞑子八千骑兵,损失有些大。” 深深的看了一眼满桂,孙承宗语气低沉的说道:“好,很好!” 见孙承宗的目光转向戚夫人,戚金有些尴尬的说道:“大人,这是贱内!” 周围的人再一次面面相觑,原来这是戚金的娘子,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关于三屯营之战的事情,在场的人全都知道了,在赞叹戚家军勇武的同时,很多人也在感叹孤军守城的戚夫人。这位堪称花木兰似的女子,让军中的男人全都敬佩不已。 与那些文人不同,军中的汉子对这样的女子不会叔说什么伤风败俗的话,反而更加敬重。此时他们也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戚家军之中了,大部分对于戚继光都很熟悉,戚继光能打仗会练兵就不用说。戚继光的另外一件事也是让人津津乐道的,那就是怕老婆。 戚继光的老婆也是个人物,更有传说戚继光打不过自己的老婆,所以经常爱欺负。有的时候都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好几天不敢回家。现在看到戚金和戚夫人,大家都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难道这是戚家的传统? 似乎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孙承宗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挥了挥手道:“大家都坐吧!” 众人都做了下来,戚金则是坐在了孙承宗的左下首,右面是贺世贤,在场要数这两个人地位最高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孙承宗沉声说道:“建奴突入长城的三万人马昨天已经全部被歼灭在了喜峰口下面,我们也抓了差不多一万多人的俘虏。老夫将俘虏的事情交给了赵率教赵将军,现在赵将军说一下吧!” “是,大人!我们一共抓住了一万多人的俘虏,大部分是蒙古鞑子,只有少部分是建奴。其中领头蒙古扎鲁特部的桑噶台吉被活捉,卑职已经审问过来。同行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蒙古科尔沁部的莽古斯台吉,另外最关键的就是建奴努尔哈赤的四贝勒皇太极。这个人现在也是下落不明,显然是逃走了,还有一个就是原来的遵化知府陈良宇,这个人也不知所踪。”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赵率教沉声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语气低沉的说道:“这次我们虽然歼灭了鞑子的三万人,可是领头却跑了,不得不说很丢人啊!老夫都不知道怎么和皇上说,趁着现在还时间不长,老夫今天说一句话。老夫只要给皇上写奏折的,本来这首功老夫是想给戚家军的,现在老夫改主意了。只要谁能够抓住这个建奴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这首功我就给谁!老夫相信皇上肯定有重赏,建功立业就在这个时候了。回去之后你们都把命令传到,凡是抓到莽古斯的,赏银五千,官升一级。凡是抓到皇太极的,赏银一万,官升三极。” 听到孙承宗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脸上便是狂喜。大家基本都是奔着官职去的,不过也有例外,满桂是看上那白花花的银子了。 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孙承宗笑着说道:“你们都去吧!好好的抓人!”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孙承宗又叫住了戚金,在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戚金,沉声道:“这是皇上的圣旨,戚将军看看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皇太极跑哪里去了 -- 听到孙承宗的话戚金就一愣,看着孙承宗手上的圣旨,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这是皇上给自己的圣旨?想想也不可能,轻轻的拿过圣旨,缓缓的打开,戚金认真的看了起来。 许久,戚金缓缓的将圣旨合上,将圣旨交回到孙承宗手上。恭敬的站在一边,戚金一句话也没说。 笑着看着戚金,孙承宗语气颇为玩味的说道:“戚将军,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微微一愣之后,戚金语气颇为凝重的说道:“大人,这件事情卑职就不说什么了吧?大人深的皇上信任,事关重大还是大自己拿主意比较好。” 见戚金颇为谨慎,孙承宗颇为无奈的笑了笑,语气黯然的说道:“戚将军,对于戚家军的遭遇,老夫早有耳闻。朝廷确实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这点是谁都没有办法否认的。不过老夫也有话说,当今皇上虽然年少,可是圣明得很。陛下登基时间尚短,一直以来又是诸事不断,一时疏忽了戚家军的事情。不过没关系,老夫在写奏折的时候会为戚家军请功,老夫什么都不用说,只要看到戚家军的名字,皇上肯定会重用的。” 听着孙承宗恳切的言辞,戚金心里微微一愣,不过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淡然的笑了笑,戚金语带感激的说道:“大人,戚金多年磋磨,已经没有了年少时候的轻狂。现在人到中年,所求也不多,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孙承宗微微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当年意气风发的戚金,现在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看到戚金平和的目光,孙承宗心里一阵明悟,戚金不是没有锐气而是内敛了许多。显然这么多年的磋磨,没有让戚金的锐气消磨掉,反而成长了不少。 略微沉吟了一下,孙承宗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说道:“戚将军,这件事情我们就不要在说了,以后我们拭目以待吧!现在还是说说眼前的事情,对于向外出征的事情,戚将军你怎么看?” 见孙承宗直意问自己这个问题,戚金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迟疑的说道:“大人,不知道您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似乎意识到戚金真的不打算先说,孙承宗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低沉的说道:“这件事情老夫一直都在思考的,不过一直也没想好。朝廷很重视这次的事情,建奴突进长城已经是非常丢人的事情了。在这个时候皇上还能克制得住,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对于皇上这样的少年天子来说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难得了。” 听到孙承宗的话,戚金缓缓的点了点头,当看天启皇帝那句将在外君命所不受的话语,戚金就知道这是一位了不得的君主。毕竟无论是在大明朝,还是在历史上,这样的皇上都是非常难得的。 看到戚金点头,孙承宗知道他赞同自己的意见,便接着说道:“虽然无论我们怎么做,皇上都不会怪罪我们的,可是老夫心里也明白。如果这次能够出击成功,对皇上来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能够彰显皇帝的威严。可是老夫的心里也在担心,一旦这次的出征有了什么闪失,那损失就大了。自从萨尔浒之战以后,大明朝可谓精锐丧尽,现在刚刚恢复一点元气。如果真的一战断送,又不知道要恢复多少年了,老夫实在不想去冒这个险。” 戚金缓缓的点了点头,对于孙承宗意思他自然明白,现在大明朝的实力却是不足以出征。在没有骑兵的情况下,贸然的深入草原大漠,在没有粮草补给的情况下,失败机率实在是太大了。 “戚将军,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现在可以说来 听了吧!”看着戚金,孙承宗笑着说道。 “大人,卑职赞同大人的观点,大人的想法是对的。卑职在边镇多年,对蒙古鞑子的情况还是了解的,虽然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再走下坡路。可是在草原大漠还是远强于我大明朝的军队的,毕竟我们没有骑兵啊!如果有一支精锐的骑兵的话,那又另当别论,否则一旦后路被断掉,恐怕就在也回不来了。”戚金知道这个时候可以说话了,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显然他也不赞同出兵。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快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事情这样吧!老夫等一下写一份奏折给皇上,现在我们就静静的等着抓到建奴努尔哈赤的四贝勒吧!” “是,大人!”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戚金恭敬的说道。 孙承宗和戚金的对话外面并不知道,此时整个军营里无数的人马飞出,向着四面八方不断的离开。 打马走在路上,贺世贤看了一眼身边的满桂,笑着说道:“你就要和我们一起走,因为除了我们,整个军营里面没人能够抓到皇太极。” 对于贺世贤,满桂是非常的喜欢。为人豪爽,武艺也不差,短短的几天时间,两个人已经建立起了不错的交情。听到贺世贤的话,满桂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对于贺世贤满桂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行事颇为粗犷,很是不拘小节,可是也不是满嘴跑舌头的人。既然他这么说那就一定有他的根据。 笑着看着贺世贤,满桂颇为好奇的问道:“贺将军,这皇太极往哪里跑没人知道,大家不过是凭着运气在寻找,难道贺将军有什么秘诀吗?” 神秘的笑了笑,贺世贤撇了撇嘴,一脸傲然的说道:“其余人找自然是凭着运气,可是我贺世贤可不一样,那种没有脑子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做出来的。我可是有秘诀的,这是你,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看到贺世贤的样子,满桂大声的笑了笑,对着贺世贤一抱拳,玩味的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将军不吝赐教,也让卑职长长见识,学学东西。” 伸手一指身边的赵率教,贺世贤大笑着说道:“因为我有他,他说这个方向能够找到就肯定能够找到。” 见贺世贤指着赵率教,满桂就是一愣,对于赵率教他也是颇为好奇。不过赵率教和贺世贤不同,虽然平日里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可是无论对谁都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对着赵率教一抱拳,满桂语气诚恳的说道:“赵将军,希望不吝赐教!” 轻轻的挥了挥手,赵率教笑着说道:“赐教谈不上,不过是一些微末道行,既然满桂将军想知道,那赵某就说说。”狠狠的瞪了一眼贺世贤,赵率教才缓缓的说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现在建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边塞全都戒严。毕竟抓到皇太极是大功一件,这件功劳没有人不想要,毕竟实在是太大了。东西三海关,西至嘉峪关全都有我大明朝的军队驻守,只要将沿途的隘口和关口全都封锁,皇太极就不要想出去。” 听着赵率教的话,满桂和贺世贤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对于赵率教的话两个人都相信,如果手里有兵有将,皇太极或许能够找一个明军驻守薄弱的地方突出去。可是现在的皇太极就算不是孤家寡人也差不多少,想要通过这条路出去那是不可能。 看了两个人一眼,赵率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语气淡然的说道:“现在的皇太极肯定想回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只有弄清楚他要怎么回去,才能抓住他。” 两个人再一次缓缓的点了点头,贺世贤没有什么感觉,可是满桂在看向赵率教的时候,眼中就已经带着钦佩了。满桂和贺世贤不同,贺世贤外表粗犷,内心也很粗犷,很少思考太多的事情。可是满桂不同,从小在艰苦的环境中长大,满桂有着比常人更加坚强的心,也深刻的明白头脑的重要性。 这么多年,满桂不断的学习大明朝的文化,当然大部分都是兵法。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东西,赵率教已经想到了,显然这个赵率教很是不同凡响。 对着赵率教点了点头,满桂沉声说道:“赵将军说的有道理,在大明朝这里多呆一天都非常的危险,皇太极自然是想着回去。不过我实在是想不出他会去哪里,一旦朝廷下令,我不觉的他能出关去。” 缓缓的点了点头,赵率教对满桂和善的笑了笑,他一直以为满桂和贺世贤是一类人。现在看来很明显不是,不由对满桂和善了不少。虽然现在和贺世贤的关系不错,可是赵率教还是本能的想要避开这一类型的人。 “皇太极想要回去,这边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往西是就是大同。皇太极是不会去那里的,那边想出去也不容易,而且现在长城外在打仗,没有兵的皇太极出去之后也非常的危险。将所有的这些全都排除掉,皇太极能去的就只有东面,恰巧我知道一个能让他脱身的地方,所以我断定皇太极就是往东走了。”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赵率教语气轻快的说道。 第二百八十五章三封奏折 -- 见赵率教刻意卖关子,贺世贤和满桂对视了一眼,同时苦笑着摇了摇头。满桂和赵率教不熟,不好把玩笑开的太大,便不在 开说说什么了。贺世贤显然不在乎这个,笑着看着赵率教,贺世贤大声的说道:“你在卖关子,我就把你踹到马下去!” “这个我们谁把谁踹到马下去还不一定呢!不过这个我可是真的不能说,并不是卖关子。”说道这里,赵率教的神色渐渐的严肃了起来,与其凝重的说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我们在方圆十五里以内找不到皇太极,那就是说他已经跑远了。我们是不能抓到他了,可是我大概能猜到他去哪里了,是要报告给大帅的。” “切,真是!我们两个都是正人君子,怎么肯能泄露秘密?快点说给我听!”贺世贤显然那是没有一点觉悟,看着赵率教大笑着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赵率教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贺将军,正人君子和我们三个就不搭边,对于满桂将军我是非常相信的。你看看满桂将军的长相,一看就是忠厚老实,值得托付。”说道这里赵率教上下的打量着贺世贤,嘴角轻轻的撇着,疑似非常的明显。 “我,我怎么了?我长得不实在吗?不值得信任吗?”听到赵率教这样说自己,贺世贤顿时有些激动,胀红着脸大声的喊道。 “这个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贺将军而是仪表堂堂,那可是貌比潘安啊!我是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贺将军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赵率教赶忙挥了挥手,对着贺世贤施了一礼,态度也很是谦恭的说道。 一边的满桂在也忍不住了,看着贺世贤那满脸大胡子,怎么也不像潘安啊!捂着肚子大声的笑着,满桂伸手指着两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简直就是活宝啊! “赵率教,居然敢取消本将军,来来来!让我们大战三百回合。”说着拨马就向赵率教冲了过去,不过手里挥舞的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根木棍。 赵率教指着贺世贤大笑,一边打马飞跑,口中大声的说道:“看你那个满脸胡子的脸,还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长的就不合格。”看到一边捂着肚子大笑的满桂,赵率教大声的喊道:“满桂将军,走了!已经方圆二十里了,我们该走了!” 微微一愣之后,满桂赶忙打马跟上去,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两个人不是要甩掉我吧? 几个人回到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没有过多的停留,赵率教快步的向着孙承宗的住处走去。 看着自己的面前的地图,孙承宗也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对于努尔哈赤的这位四贝勒他也很好奇。在大战展开之后,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没了,自己对鞑子可是完成了合围的,看来在这之前就跑掉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抓不到这个皇太极了,撇下一万多大军独自离开,显然是做好准备了。 想一想也是,既然是进行这样危险的进攻,不可能不考虑失败的结果。没有人想起,这位努尔哈赤的四贝勒也不想起,显然他为自己准备了后路。 “大帅,赵率教赵将军在外面求见!”就在孙承宗有些发呆的时候,外面的士卒快步的走了进来,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微微一愣之后,孙承宗就是面露喜色,赵率教一项都是足智多谋,难道是抓到了?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孙承宗缓步的到桌子后面,语气淡然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大帅!”传令兵恭敬地答了一声,快步的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外面就像响起了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赵率教大步走了进来。来到屋子的中央,轻轻的撩起衣服,赵率教跪倒在地说道:“卑职赵率教,参见大人!” 轻轻的点了点头,孙承宗面无表情的说道:“赵将军,有什么事情吗?拿到你抓到了皇太极?” “启禀大帅,卑职没有抓到皇太极,不过卑职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帅说。”赵率教脸色非常的凝重,开口对孙承宗中说道。 微微皱了皱眉头,孙承宗知道赵率教不是贺世贤,一项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现在态度如此严肃,相信他想说也不是小事情,便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赵将军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无需隐瞒。” “是,大帅!现在所有人都在找皇太极,几万人撒出去一直没有消息,所以卑职觉得皇太极可能是早有准备。卑职想了许久,无论皇太极是怎么脱身的,他总是要回到大漠草原上去。所以卑职顺着这个思路想,皇太极肯定要去一个地方,只有那里才能让他悄无声息的回去。”赵率教面色凝重的看着孙承宗,神色颇为焦急的说道,此时他是一脸的严肃。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也是非常严肃的说道:“哪里?” 赵率教没有说话,而是缓步的走到地图的前面,伸出手指在地图上一指,语气肯定的说道:“大人,就是这里。” 看到那个地方,孙承宗的眉头就是一皱,眼睛也是一缩,不得不说那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那里可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啊!如果说这边塞之地能够有一个地方对皇太极是安全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了。 “赵将军,依你之见我们有什么办法吗?难道直接出兵这里?”孙承宗迟疑的看着赵率教,虽然已经知道了,可是他的脑子还是没有转过来。 “大人,那倒不必,皇太极既然敢这么走,肯定是有备无患。我们想要抓是抓不到的,只能交给最擅长的人去做,反正大人都要给皇上写奏折,就顺带着写一笔。”赵率教紧紧的盯着孙承宗,语气轻缓的说道。 思忖了片刻,孙承宗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吧!老夫这就去奏折。” 天启元年,八月初一,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放下手中的奏折,天启皇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轻轻的舒了口气。对着不远处的几个宫女招了招手,沉声说道:“你来过来给朕捏捏肩膀,捶捶腿!” 缓缓的闭上眼睛,享受着几个宫女的按摩,天启皇帝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看到桌子上有葡萄,天启皇帝心里微微一动,自己好久没去看李岚了。找了一个漂亮的宫女,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吩咐道:“你剥葡萄给朕吃!” 在一片嫉妒的目光中,那个宫女欢快的对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是,皇上!奴婢这就去。”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 “皇上,有奏折到了,分别是来自山东、辽东和遵化的战报,按照皇上的吩咐没有见过任何人的手,直接呈上来的。”王承恩手里拖着奏折,快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将奏折向上一举,自己缓缓的跪下。 慢慢的拿起一本奏折,天启皇帝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对着身边的几个宫女一挥手,语气轻缓的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陛下!”几个宫女施了一礼,快步的退回去了。 打开奏折先看落款,这都是天启皇帝的习惯,显然天启皇帝对于写奏折的人比走着本身要关注的多。当看到是熊廷弼之后,天启皇帝便缓缓的点了点头。 奏折没什么说的,无非是熊廷弼不准备出兵了,前半部分重点说了一下广宁之战。后半部分大概分为两块,其中一块是请功,另一块是说了一下不出兵的理由。 当看到杨涟的署名之后,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显然是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发脾气。轻轻的笑了笑,天启皇帝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身边的王承恩说道:“奏折里面说奏折是左光斗带回来的,左光斗来了吗?” “回皇上,左光斗就在外民候着。”王承恩轻轻的一弯腰,语气恭敬的说道。 皱着眉头想了想,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让他等一会吧!”说完全天启皇帝再一次拿起了一本奏折,轻轻的翻看了起来。 这是兵部尚书熊文灿的奏折,可谓中规中矩,前面先吹捧了一下天启皇帝,然后吹捧了一下朝廷,最后吹捧一下士卒。然后便是请功了,不过其中的两个人让天启皇帝一愣,抓到了闻香门的教主徐鸿儒,另外那个就是闻香门的叛徒。 天启皇帝一没有说话,轻轻的将奏折放下,又拿起了最后一本。不用看落款,天启皇帝也知道这是孙承宗写的,前面的东西天启皇帝看到很高兴。可是看到三屯营之后,天启皇帝就有些激动,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等到把奏折看我,天启皇帝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走下龙书案,来到巨大的地图前面,天启皇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良久,天启皇帝语气凝重的说道:“把骆思恭和魏朝给朕找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宁枉勿纵 -- 站在天启皇帝身后的王承恩微微一愣,刚刚天启皇帝还是满脸喜色,可是现在居然是一脸的沉重。在凝重之中,居然还隐隐的带着几分肃杀,王承恩的心里就是一顿。难道孙承宗那边的战事并不顺利?或者是出来什么问题? 不过王承恩也没有迟疑,微微一顿之后便恭敬的说道:“是,陛下!臣这就去。”说完王承恩快步的向外走去。 天启皇帝目光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地图,目光聚焦在一个地方,久久不语。眼中不断的闪着坚定的光芒,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同时冷光也在不断的闪动。 洛思恭和魏朝走进来的时候,心里也都是惴惴不安,每一次天启皇帝叫他们两个一起来,肯定是有大事情。当看到天启皇帝的样子之后,两个人都是一愣,天启皇帝右手压着宝剑,一脸的肃杀。 看到天启皇帝的眼神,魏朝知道这位少年天启恐怕又要有大行动了。当初自己血洗皇宫的时候,天启皇帝就是这样的眼神,一样的神态。只是现在天启皇帝更加的成熟,目光看起来更加的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两个人同时撩起衣服跪倒,口中大声的说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司礼监秉笔太监魏朝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天启皇帝轻轻的眯起了眼晴,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剑柄,久久没有说话。 两个人跪在地上也是一动不动,时间不长,两个人的额头上都有了汗水,大殿里的气氛却是越来越凝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启皇帝轻轻的舒了口气,声音平淡的说道:“你们两个都起来吧!”说着天启皇帝缓步的走上台阶,慢慢的来到龙书案的后面,轻轻的做到龙椅上。 “谢陛下!”两个人站起身子之后,恭敬的站在一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大殿里的气氛非常的凝重,每个人都不敢动,甚至呼吸都放的很轻缓。站在一边的王承恩心里则是吃惊不已,以前在天启皇帝身边,他总觉得天启皇帝还好。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位少年天子有着不一样的一面,那是帝王的一面。 良久,天启皇帝轻声说道:“王承恩,你带着人先出去吧!真有话要和两位爱卿说。你带着人守在外面,无论是谁,无论有什么事情,全都别让她进来。” “是,陛下!”王承恩心里松了一口气,显然已经没有自己的事情了。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对着大殿里的太监宫女招了招手,便带着人出去了。 留在大殿里的魏朝和骆思恭都是一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此时二人眼中已经没有以往的纷争,而是满满的疑问。这一幕是多么的似曾相识,两个人的心里都没有了争斗的想法,显然这次是有大事情,搞不好两个人都会被天启皇帝煮了。 “两位爱卿,朕已经有段时间没召见你们了吧?”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语气平淡的说道。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问,谁也没有说话,全都静静的听着天启皇帝的下一句话。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颇为无奈的笑了笑,语气低沉的说道:“其实朕真的不想找你们,因为只要找你们就是有事情发生,而且肯定是大事情,大部分都是不好的事情。” 骆思恭和魏朝同时苦笑,他们自然也明白,锦衣卫还好一点,好歹有一个天子亲军的名字。虽然这个军队的战斗力不用说了,可是毕竟是挂着军队的名字,不过所做的事情风评并不好。 大部分的时候锦衣卫都是和文官集团做对,无论在什么时候,文化人总是掌握着舆论的倒向的。这个时代读书人非常少,普通人想要人字都非常的苦难,而文官就是读书人的代表。锦衣卫和掌掌管着舆论的人做对,风评自然好不到哪去。 至于东厂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名声都不好,东厂监察百官,而且做的大多数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天启皇帝的神色慢慢变得严肃,看着下面的两个人,天启皇帝声音颇为凛冽的说道:“可是不找你们不行,很多时候朕都有不顺心的事情。能够为朕解决这些事情的人不多,你们是最合适的人选,无论是锦衣卫和东广都是朕最信任的。” “谢陛下!”两个人连忙对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目光直直的盯着两个人,语气低沉的说道:“朕信任锦衣卫,信任东厂,对你们两个也是信任有加。可是朕把丑话说在前面,你骆思恭不是锦衣卫,你魏朝也不是东厂。大明两百多年,锦衣卫指挥使换了不知道多少,可是锦衣卫还是锦衣卫。东厂的督公换了不知多少,东厂依旧是东厂。” 听着天启皇帝的话,魏朝和骆思恭的神色都是一变,两个人脸上都流下了冷汗。 骆思恭的下面有一个许显纯,天启皇帝很是器重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取代了自己。 魏朝的下面虽然没有人,可是宫里有个陈洪陈公公,这是魏朝一直小心的人。 两个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两个都是老人。在官场上有一句古话,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人不知道。 天启皇帝自从登基之后,并没有大规模的撤换大臣和内侍。不过上次辽东的事件之后,朝中已经有了风向,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就是天启皇帝提拔起来的。包括杨涟和左光斗等人,官场上的人也相信,明年科举之后,天启皇帝会大批的提拔新的官员。 可是对于内宦,天启皇帝早就可以撤换了,毕竟每个皇帝都有从小跟在身边的近侍,天启皇帝自然也不例外。这些人尽心尽力的伺候十几年,等的就是这一天,皇上登基也肯定会用自己信得过的人。 不过天启皇帝自从登基之后,只是提拔了一个陈洪,王承恩也是刚刚提拔的,可是这两个人也都老人。陈洪虽然没有什么地位,可是毕竟也是万历时候的人。王承恩就更不用说了,泰昌皇帝非常信任的一个太监,而且还有不良记录。 如果天启皇帝想要自己提拔自己的人,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天启皇帝的话虽然说的很含蓄,可是魏朝和骆思恭都不是笨人,自然是一点就透。天启皇帝是在告诉两个人,如果不能让自己自己满意,你们两个就都不用干了。 “陛下放心,臣自当肝脑涂地,不负陛下圣恩!”对着天启皇帝拜了一拜,骆思恭的大声的说道。 一边的魏朝则是没有说话,不过这位心狠手辣的老太监,眼中不断的闪着冷光。魏朝和骆思恭不同,,骆思恭如果回家,多半也能颐养天年。可是魏朝如果下去了,就算被发到南京守灵,恐怕也会死在路上。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以前朕交给你们许多事情,你们两个办的也都不错,对朕有功劳的,朕都记在心里。不过这次的事情朕交代给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办成,如果做不到,你们就不用干了。” 听完天启皇帝的话,两个人都是神色一变,神情颇为严肃的看着天启皇帝。 “这次的事情你们两个一起去办,无论谁办成,赏赐一人一半!如果谁也没有办成,那你们两个都不要在做了,朕不养废物!”天启皇帝冷冷的看着两个人,语气里充满了肃杀。 “陛下尽管吩咐!”魏朝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颇为恭敬的说道。 看了两个人一眼,天启皇帝语气低沉的说道:“好好的做事情,朕不会亏待你们的。这次朕要找一个人,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抓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知皇上要找的这个人是谁?”骆思恭脸色也是一脸的凝重,听到是找人的任务,心里便是一紧。找人一项是最简单的事情,同时也是最难的事情。天启皇帝如此慎重,肯定是最难的。 把一份奏折扔给骆思恭,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你们自己看吧!” 展开走着,魏朝和骆思恭低头看了起来,等到看完之后,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 “这次你们两个人有一个人亲自去,至于谁去,你们自己商量。朕给你们密旨,可以调动不多于五千的军队,如果有人阻止,有人妨碍。无论是是谁,全都给朕抓起来,哪怕是王爷也不例外。”天启皇帝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个人,语气严厉的说道:“总之一句话,宁杀错,勿放过,宁枉勿纵!” “是,陛下!”两个人神色一凛,对着天启皇帝 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这次张家口之行,不光要抓到皇太极,还要给朕查清楚那里通敌走私的事情。当然,这件事情是摆在抓皇太极的后面的。”对于皇太极,天启皇帝是一定要把他抓住,这个人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张家口 -- 漫天的黄沙,苍凉的风,风夹杂着黄沙不时吹打在人的脸上,打的人生疼。几里外就是绿草茵茵的草原,可是这一行人却并不走那里,而是在荒漠中艰难的前行。 这对人马的人数并不少,大概有三四百人,却也并不是很多。不过这里面的人却各部相同,有蒙古人、有女真人、还有不少其他的民族,当然最多的还是汉人。 不过这个时候,这些人的打扮都差不多,全都是皮衣皮裤,头上带着帽子。虽然天气不凉快,可是这些人却都捂得挺严实,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兵器。 在这对人马中,除了人特殊之外,最特殊的要数马。每匹马的身上都驮着巨大的包袱,人却都在地上走。 “李头,这次的买卖做完,我们是不是应该歇歇?”一个人中年人来到最前面,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领头的人,语气颇为凝重的说道。 被称为李头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有着一条大大的伤疤,眼睛也瞎了一支,带着黑子的眼绕。身材很是魁梧,身后背着一把刀,看起来很是不好惹。听到那人的问话,李头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我李大头干这行十几年了,知道这里面的无奈。多少人都说我们赚钱,可是这钱要拿出多少?真正落到我们手里的又有多少?我已经想过了,我年纪也不小了,做完这把我不是想歇一歇而是准备金盆洗手了!二弟,大哥也劝你一句,别干了,这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不好干!” 那人微微一愣,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哥,小弟我何尝不知道啊!虽然没有大哥做的时间长,可是也有四五年了。这条路上死过多少人,看也看明白了,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们了。既然大哥这样说,我们就不做了。反正这几年也是小有积蓄,这就是最后一趟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那个李头笑着说道:“这就好,不过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兄弟们,等回到张家口,分钱的时候再说。” 那人阴险的笑了笑,语气神秘的说道:“大哥放心,小弟明白,况且小弟也不想死啊!” 拍了怕那人的肩膀,李头深深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能干多久,我们离开时候听说朝廷整治辽东,已经抓起来和多人了。现在应该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如果辽东那条线断了,我们这边也快,朝廷既然要管就不会留着我们。” 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那人献媚的笑了笑,语气恭敬的说道:“在这马道上,谁又李头的经验丰富,只要李头说的话,那就是皇上老子的圣旨。” 李头似乎很喜欢听这个人拍马屁,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可是眼中的神色去很平静,目光也在不住的四下观察,显然这是一个老手。 略微沉吟了一下,那人又有些迟疑的说道:“李头,新来的那几个人不用查一查吗?您不觉的他们可疑吗?” “可疑?知道啊!找我们的,又不可疑的吗?只要有足够的酬金,无论身份,无论关系,我们都接啊!这是规矩。”李头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淡然的说道。 “可是大哥,我还是觉得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这几个人有问题,总觉得要出事情。”那人依旧皱着眉头,不时回头看一眼,语气迟疑的说道。 李头轻轻的挥了挥手,语气淡然的说道:“人家的酬劳足够了,做完这笔我们就可以一辈子不做了。既然收了他们的酬劳,就要把事情办妥,我可不想最后一次还出什么意外,平平安安的就好。” 那人似乎有些不甘心,还要说什么,可是被李头打断了,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二弟,不要担心,每年去张家口讨生活的人并不少,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他们那三匹马全都是好东西,有一匹价值八百两左右,那匹最好的大概要两千两。这样的酬劳,冒什么样的风险都值了。况且马道有规矩,搭人的钱全是把头和先生的,有了这笔钱我们才能金盆洗手。” 似乎觉得李头说的有道理,那人才闭上了嘴,不在言语了。 所有人都在慢慢的向前走,在队伍的后半部分有三个人聚在一起,他们慢慢的向前走,速度互相迁就着,不让一个人掉出队伍。 轻轻的叹了口气,莽古斯颇为无奈的说道:“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落到这步田地,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回到草原去,希望长生天保佑我们!” 一边的陈良宇,此时脸色很是苍白,整个身体都靠在马的身上,被马带着走。听到莽古斯的话,陈良宇心中一阵酸楚,自己这么做值得吗? 皇太极则是看着高高的天空,心里想着是草原上的父汗努尔哈赤,也不知道这次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如果失败了,那么这次自己的付出就实在不值得。 虽然在来之前,皇太极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可是没想到还是到了这最后一步。看着脸色苍白的陈良宇,皇太极的目光很复杂,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自己恐怕就不会落到这个田地了。不过对于陈良宇的一下才能,皇太极还是认可的,现在也不能那他怎么样,等所有人都活下来再说吧! “儿子,一路上我就想问,我们到了张家口之后怎么办啊?”在这个环境里,莽古斯是皇太极的父亲,陈良宇则是表叔。只是陈良宇和皇太极都尽力避免彼此的称呼,不过莽古斯却是乐此不疲。 满头黑线的看着自鸣得意的莽古斯,皇太极心里真恨不得把这个老头踹到马下去,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沉吟了一下,皇太极语气低沉的说道:“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一切顺利,那我们就能回去了。” 陈良宇和莽古斯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两个人眼中疑惑,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在说话。此时此刻,除了相信皇太极,几个人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几个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缓步的往前走着,没有人在说话。 皇太极低着头,脸上愁容惨淡,想到那些八旗子弟,他就觉得都疼。一万八旗子弟,父汗手下最精锐的战士,就这样没有了。皇太极的心情很是低落,这么多年他的心里第一次这么痛,也忽然间明白了汉人的一句话,那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天启元年,八月初四,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堡子里(亦称下堡),大明朝建立之初是属京师宣府镇,为万全右卫地。宣德四年,指挥使张文始在这里筑城堡,就是现在的张家口。 因为地处边塞,张家口修筑的时候就是一座城堡,高三丈三尺,方四里十三步,东南各开一门,东曰“永镇门”,南曰“承恩门”。 明穆宗隆庆四年,蒙古鞑靼部首领俺答汗,也就是当时蒙古的大汗,臣服于大明朝,接受了大明朝的受封,张家口被辟为蒙汉“互市之所”。万历四十一年,张家口堡之侧筑来远堡,以张家口堡和来远堡为基础,张家口已经成为北方最为兴盛的地方。摊铺栉比,商贾云集,来远堡外“穹庐千帐”,十分兴盛。 在北方动乱不断的年代,这里的贸易却从来都没有断过,无论是官方允许的,官方不允许的,这里都在做。后来建奴崛起,这里就有出现了建奴的商人,在这里采买贩售。 张家口很繁华,人来人往,各民族的人全都有,这样让张家口的情况很复杂。可谓鱼龙混珠,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过这里也被做北方获品最多的地方。有的商人就说过,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无论是上好的皮毛马匹,还是绫罗绸缎全都有。私下里的东西更多,私盐、铁器这些朝廷禁运的,甚至是武器、火器都能搞的到。 这天一早,承恩门外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市场上往来的商人不断。他们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在这里争吵,在这里讨价还价,一时间整个市场上无比的嘈杂。 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队人马的到人,来的人并不多,也就三五个人。这些人全都骑着马,在市场上也眉头停留,全都快速的进去了。 不过这三五个人不过是刚到,接着又来了不少人,有人三五个,有的十几个。这些人的打扮都不相同,有的骑马,有的挑东西,有的一副老爷打扮,有的一副乞丐打扮。不过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这些人全都没有停留,全都走进了张家口。他们去的地方也差不多,是张口里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有的在那里摆摊,有的在那里要饭。 轻轻的敲了敲柜台,一个人大声的说道:“掌柜的,出来接客了!” 掌柜的一愣,这简直就像是在喊ji女,不由得大怒,抬起头一看说话的人,掌柜的就愣住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扑朔迷离 -- 张家口作为边塞的贸易之地,虽然朝廷派重兵驻守,可是这里依旧是鱼目混杂。如果说每天都死人,可能有些夸大,可是这里真的是非常的不太平。 想要在这个地方混下去,没有什么能耐是不行的,张权虽然是大泽园里负责住宿的掌柜,可是身份也很是不一般。黑白两道,三教九流,很少有他说不上话的,在张家口很少会有人不给他面子。 可是当张权看到面前的三个人之后,脸色就是一变,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也立刻咽了回去。 站在张权面前的是三个男人,长相没有什么特殊,打扮也是中规中矩,一副商人的模样。可是领头的人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那是一块木质的令牌,上面一个刑字,是红色的,看起来特别的刺眼。 微微一愣之后,张权便笑着说道:“这位客观您是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这里可是什么都有啊!”张权说话的声音很大,可是在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张权又小声的说道:“不知是哪位大人到了?” 整个大泽园都是东厂的产业,这里更是东厂的一个秘密据点,围绕着张家口的东厂密探,全都率属于这个据点。整个大泽园由五位档头负责,一人为统领,在张家口可谓支脉繁盛。 如果说张家口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那恐怕没有,只要是他们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打探不出来的。 看到那块令牌之后,张权的心里就是一紧,因为在整个东厂,这样的令牌只有两块。属于东厂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就是除了提督东厂的魏朝魏公公之外,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一个是掌刑千户刘风化,另外一个就是理刑百户章化雨。两个人都是武艺高强,为人很辣的角色,在整个东厂之中可谓凶名卓著。 想到这两个人,张权就是全身冷汗,不知道这次是谁到这里来了,难道张家口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不过如果有什么事情,自己不应该不知道啊?虽然心里怀疑,可是张权却是丝毫不敢懈怠,身在东厂,张权更加明白这个组织的可怕。 那人将令牌收进怀里,看了一眼张权,小声的说道:“是刘风化刘大人,把这里准备一下,我们不过是打前站的,大队人马很快就到。”一边说着,那人四下看了看,大声的说道:“你们这个大泽园我们包了,给你们一个时辰清场,如果一个时辰之后这里还有人,那你这大泽园也就不用开了。” 伴随着那人的这句话,原本嘈杂的大厅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人的身上,显然都觉得不可思议,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里装大。 张权心头一阵苦笑,可是心里也明白,自己没有发表意的权力,不由献媚的笑了笑,语气恭敬的说道:“好,小的这就去办!” 那人缓缓的点了点头,抬起腿向着外面走了出去,随着这个人的离开,街道上的小贩和乞丐也都恢复了正常。整条街似乎又恢复了刚刚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一个时辰以后,这条街再一次热闹了起来,一支几百人的商队来到了大泽园的门口。连着几十辆马车,每辆车上都插着旗子,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龙昌号! 早早等在这里看热闹的人全都面面相觑,这个龙昌号哪里来的?好大的威势啊!先不说这几百人的队伍和这几十辆大车,单单是包下了整个大泽园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好霸气的名字,天下还有商号敢叫这样的名字?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如果大器的商号也是第一次见啊!”一个刚刚从大泽园被请出来的商人颇为感慨的说道,他的眼中已经没有刚刚气愤,反而是一脸的激动。如果能和这样的商家搭上线,那岂不是很容易就发大财了。 在这个人的身边,一个瘦削的中年人对着他一抱拳,笑着说道:“这位兄台,小弟对着龙昌号知道一点,不知道兄台有没有兴趣听。” 瘦削男子的话刚一出口,周围的几个人全都围了上来,对着他一抱拳,笑着说道:“既然兄台知道,那就不要让我们失望啊!好好的说一说。” 那人见有人过来,嘴角微微一翘,笑着说道:“要说这龙昌号,现在可是京城最大的商号,没有哪一家能够和它相比。” 周围的人微微一愣,接着全都是嗤之以鼻,京城谁不知道?那可是富商巨贾云集的地方,想在那里经商考的不光是能力和资本,更加重要的是后台。 见把周围人的情绪调动了起来,瘦削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语气感叹的说道:“小弟这是去京城采买一点东西,到了京城才知道,京城出了一个商家就是龙昌号。在京城无论是酒楼、茶馆、绸缎庄、钱庄等等这样正常的生意,龙昌号全都涉足。在京城最繁华南城,整整一条街都是龙昌号的,原本的风月楼现在已经是龙昌号的龙昌楼了。” 这下周围的人全都震住了,前面的或许还不相信,可是听到风月楼,周围的人全都相信了。对于风月楼这里的人基本全都知道,别的事情可以说谎,可是风月楼的事情这个男人是是万万不敢说谎的。 所有人都互相看了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整个张家口全都是商人,这些人最感兴趣的就是商人。对于龙昌号这样的商号自然是非常的有兴趣,所有人全都是如此。 “那这个龙昌号是什么人开的?”所有人都在静静的沉思,一个人的问题又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拽回来了。既然确定了龙昌号的真实性,那这龙昌号的东家可就是最让人感兴趣的事情。 “龙昌号的东家是京城方家,唯一一个住在西城的商人家族,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瘦削的青年看了一圈,得意洋洋的说道,仿佛他就是方家的主人一样。 所有人都互相看了看,显然对于这个方家是一点都不知道,来历神秘,财大气粗。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块肥肉,可是没人想着去试试,毕竟自己和龙昌号并不对等。 “这位兄台,你的消息已经过时了,现在整个京城议论的已经不再是这件事情。”就在大家皱着眉头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缓步的走到人群边上,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一脸笑容的说道。 周围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来人的身上,一看就让人愣住了。张家口乃是边塞之地,风沙不断,所以这里的人衣着都是灰色居多,可是这个人却身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原本应该全是灰尘的白衣上,现在却是一点灰尘都没有,看起来一尘不染。 “兄台,有什么消息请相告。”对着年轻人报了抱拳,王大宇笑着说道。 看到出言的王大宇,周围的人都是一愣,这位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王大宇是张家口为数不多的大商家,也是晋陕商业协会的八大当家之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拿着扇子的男子微微一笑,淡然的说道:“京城现在最热的消息就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孙大人,带领五万官军和戚家军在三屯营,全歼了来犯的三万建奴。整个京城此时都是热闹非凡,家家张灯,户户结彩。第二件事情,就是山东的叛乱已经被剿灭了,不过和前一个相比,这个就要差一些了。第三件事情,就是辽东督师熊廷弼,派人收复了广宁。” 虽然这都是大事情,可是这里的人都不感兴趣,对他么来说,除了赚钱其余的都是小事情。不过刚刚说话的王大宇此时却皱着眉头,不够也是一纵即逝,片刻就恢复了刚刚的云淡风轻。 白衣男子看到这一幕,轻轻的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沉声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关于龙昌商号的,整个京师已经是沸沸扬扬的,甚至比这三件事情更让人们议论。” 周围人的兴趣再一次被调动了起来,全都期盼的看着白衣男子,有人便开口说道:“公子,有什么话快说啊!” “皇上前些日下令整治皇宫,无数的采买太监被砍了脑袋,很多商人被抄家。这本没有什么,可是在这之后,皇宫大内把所有的需求全部交给龙昌号打理。也就是说皇宫里的用度全部从龙昌号购买,现在龙昌号可是正经八百的皇商。在京城引起了很大的动静,所以龙昌号的这次来张家口可是有目的的。”白衣男子神秘的笑了笑,语气玩味的说道。 “公子,可否知道龙昌号这次来张家口是做什么的?”王大宇笑着看着白衣公子,语气淡然的问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白衣公子沉声说道:“这可是赚大钱的机会,我可是千里迢迢从京城赶过来的,为的就是这次的事情。我和你们说,这几天肯定还会有京城的商人过来,消息我是不会说的,毕竟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着人群一抱拳,白衣男子笑着说道:“众位慢聊,小弟告辞了!”说完笑着离开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都到了 -- 几十辆马车,几百人的队伍,龙昌号的排场真的不小。全都是一样的衣服,每个人腰间都挎着刀,目光异常的凛冽,龙昌号的护卫看着都与众不同。很多人都诧异的与人对视,这也太不可思了,这比些人比锦衣卫看起来都精锐啊! 整条街道已经被围堵的水泄不通了,所有人都想看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的排场这究竟是谁啊? 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中间的几辆豪华马车开始下人了,首先是两侧的马车,有人把上好的墩子放在地上。轻轻的拉起车帘子,轻声的对立面说道:“小姐,到了!” 任谁也没有想到,先下来的居然会是两个人女人,全都是一身白衣,头上照着白色的头巾,看不清楚样貌。不过从身段上看,容貌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少女没有走进大泽园,而是缓缓的走到中间的一辆马车前面,对着车里面柔声道:“东家,到了!” 一个女子拿起下马墩放在地上,另一个少女轻轻的撩起车帘子,等着里面的人出来。这个时候有两个人也来到这辆马车的前面,一个是三十多岁的男子,另外一个则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两个人站在车子的一边,车里面缓缓的下来一个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上穿着上好的苏锦面料长衫,腰间悬着宝剑,脚上穿着鹿皮的薄底快靴。只看穿着打扮,这个人的身份就不一般。 在大明朝,什么人穿什么衣服是有讲究的,商人不能穿什么,读书人可以穿什么,这些都是有规定的。在太祖朱元璋的时候,如果有人敢违制,那么这个人会死的很难看。虽然到了天启皇帝这个时候,除了腐儒清流,很好有人会把祖宗制度拿出来说事。可是在这种场合,如此光明正大的穿着,还是容易引人诟病的。 不过龙昌商号显然不在乎这个,也没有人会提起这件事情。不过看到龙昌号的排场,还是让很多人都惊叹不已。 在大泽园的门口,五个人正躬身站在那里,站在前面的是大泽园的大掌柜。他身后的四个人是大泽园的其他四个掌柜,掌管客栈的张权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三个分别掌管ji院、赌场和饭馆。 刚刚下车的几个人向着大泽园走了进去,带头的正是那个最晚下车的男人,然后是另外两个男人,最后才是两个少女,至于其他人全都恭敬的站在那里。一行人也没搭理大泽园的五个掌柜的,径直走了进去。只有一个少女走过去的时候,小声的对大泽园的大掌柜说道:“你跟着来吧!其余人把外面安顿好。” “是!”几个人恭敬的一施礼,沉声回答道。 周围的人虽然听不清这些人说什么,可是看到大泽园几个掌柜的态度,就知道这龙昌号不光是财大气粗。 几个人走进客厅里,带头的那个人对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道:“方公子,一路劳顿,你和我们都有不同的事情,你去忙你的吧!” 那个方公子微微一愣,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意外,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说道:“既然罗先生没什么吩咐,晚辈就告辞了,如果罗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罗先生缓缓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方公子,一路以来承蒙照顾,罗某感激不尽,如果有什么事情,自然会去麻烦方公子的。” 淡然一笑,方公子颇为恭敬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晚辈告辞了!”对着几个人施完礼,方公子便向着门外走了出去。 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大泽园大掌柜,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罗先生道:“大人,这个就是这里的负责人了!” 扫了大掌柜的一眼,罗先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沉声问一边的男子,语气颇为严肃的道:“刘千户,这个人靠得住吗?” “大人,靠得住!”那人的话不多,两个人的对话也很简短,可是大掌柜还是听出了一些东西。这位刘千户应该是东厂的掌刑千户刘风化,那他身边的这个人是谁啊? “卑职见过刘千户!”先不管别人,大掌柜的连忙对刘风化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刘千户缓缓的点了点头,对大掌柜的说道:“这位乃是!” 刚要说出罗先生的身份,只是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刘千户有些不解的看住着罗先生,却见他轻轻的挥了挥手,语淡然的说道:“我的身份暂时还是不要透露,况且这又都是你们的人,还是别让他们认识我。” “是,大人!”对着罗先生一施礼,刘千户恭敬的说道。 站在一边的大掌柜猛地身子一震,这位掌刑千户在东厂之中可是凶名赫赫,没想到对这位罗先生如此的尊重。不对,已经不是尊重了,这就是唯命是从,这位究竟是谁呢? 略微沉吟了一下,罗先生缓缓的说道:“大家日夜赶路都挺累的,还是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是,大人!”对着罗先生一躬身,刘千户恭敬的说道,同时他将目光转向了大掌柜的,沉声说道:“准备几间相邻的院子,挑一座最好的!”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大掌柜的献媚的笑了笑,恭敬的说道。 整个张家口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没有人注意到在张家口的东门来了一支人马,所有人看起来都非常的疲倦。虽然这支人马也有几百人,可是关注度并不高,不要说像龙昌号那样,根本就没几个人看他们。 这样的人在张家口实在太多了,每天都会来几伙,没有什么奇怪的。 “李头,我们终于回来了!”一个人笑着看着领头的人,笑着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李头沉声说道:“是啊!又回来了!” 队伍的后面,莽古斯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皱着眉头对皇太极说道:“贝勒爷,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还跟着他们走?” 轻轻的摇了摇头,皇太极四周看了看,小声的说道:“虽然这些人讲信用,可是我们不能在跟着他们了,一旦有什么不妥他们都会把我们卖了。等一下找个机会,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贝勒爷,我们去哪里?”一边的陈良宇脸色很是苍白,说起话来都是有气无力的,双眼的眼窝已经陷下去了。对于一位养尊处优的读书人,这样的日子是不可想象的。 看到陈良宇的样子,皇太极就知道一定要赶快找个地方,找个人给他看看,不然陈良宇活不了多久了。 想着父汗努尔哈赤对自己的嘱托,皇太极心里顿时觉得父汗是那么的英明,如果不是父汗之前的话,自己恐怕早就死在路上了。 在一个人比较多的地方,皇太极几个人慢慢的落后,然后缓缓的融入人群中,慢慢的消失不见了。所有人都沉浸在回来的喜悦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三个人已经不见了。 走出去两条街之后,皇太极轻轻的舒了口气,笑着说道:“我们现在应该找个客栈,好好的吃顿饭,睡一觉,可是我们不能那么做。现在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里我们才能睡得着,吃得下。” 拉住一个人,皇太极笑着问道:“这位大叔,我们问一下,你知道大铁铁匠铺在哪里吗?” 那人微微一皱眉,有些不快的说道:“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名字,不过这里打铁的全都在铁匠街,你去那里看看吧!从这里向前走三个路口,然后向右就是了!”说完那个人就快步的离开了。 “走!”皇太极一挥手招呼两个人向前走去,几个人按照那人说的,慢慢的向前走。 终于在一条街的街口,皇太极几个人看到了一个高高的牌楼,上面写着三个字:铁匠街。 看到牌楼,皇太极顿时面露喜色,笑着对身后的两个人说道:“我们的好日就快来了!”说完便快步的向里面走去。 沿着铁匠街,几个人不断的寻找,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个铁匠铺。门上的木匾歪歪的挂着,大门紧闭,周围也没有什么人。 慢慢的走上台阶,皇太极轻轻的扣打门环,他敲的很有规律,先是三下重的,又是三下轻的。如此往复了三次,皇太极才缓缓的开口道:“开门了,大白天的就不做生意,你们都想饿死吗?” 皇太极的话音刚落,里面就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非要来学打铁,也不怕饿死。” 皇太极淡然一下,沉声说道:“有了师傅就饿不死了。” 这句话之后,门里便没有了声音,时间不长,大门缓缓的打开了。一个老者看着几个人,语气严肃的问道:“你们可是从草原来?” “是的,大铁大师,是家父让我来的。”皇太极恭敬的施了一礼,语气诚恳的说道。 老者眼睛猛地一缩,沉声说道:“你们进来吧!” 第二百九十章各自谋划 -- 互相对视了一眼,莽古斯和陈良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议,二人都没有想到皇太极既然在这里有准备。不过两个人全都是面露喜色,既然这里有接应,那就能离开这里了。 皇太极对老者点了点头,有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这里,便一闪身走进了小院。莽古斯和陈良宇也跟了进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几个人跟着老者慢慢的往里走,穿过两道院子之后,来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阁楼门口。从腰带上拿下钥匙,老者将门打开,一推门便走了进去。 皇太极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有些担心,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什么好犹豫的了,三个人也抬腿跟了进去。 来到一楼的大厅,老者将钥匙放在了桌子上,回头看了一眼三个人,对着皇太极施了一礼,沉声说道:“奴才见过贝勒爷!” 听到老者开口说话,口中自称奴才,三个人的心里都松了口气。 轻轻的笑了笑,皇太极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做什么?” “回贝勒爷,奴才哈元生,这张家口的负责人。”老者微微躬了躬身子,语气恭敬地对皇太极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太极走到椅子边坐下,沉声问道:“你在张家口多久了?” “回贝勒爷,十多年了!奴才一直呆在张家口。”老者微微一愣,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皇太极轻声说道:“我们就先住在这里,你找个郎中来,给我们几个看看身体。” “是,贝勒爷!这座小楼比较僻静,平常不会有什么人来,您就在这安心的住下。奴才这就是张罗酒菜和吃食,郎中也马上会过来,洗澡水也会尽快送过来。”对着三个人一拱手,老者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陈良宇疲累的坐在椅子上,对着皇太极笑了笑,语气恭敬的说道:“贝勒爷,这个人是什么来头?真的靠得住吗?如果有什么闪失,我们三人恐怕命不久矣啊!” 胸有成竹的笑了笑,皇太极淡然的说道:“忠诚肯定没有问题,家生子的奴才都不相信,那就没有谁是能相信的了。” 陈良宇轻轻的皱了皱眉,显然并没有听出皇太极话语里面的意思,不时向外看看,似乎还是颇为担心。 一边的莽古斯倒是放心不少,自然是家生子的奴才那就肯定没有问题,对着皇太极笑了笑,语气轻快的问道:“这是大汗的包衣?看起来精神挺不错的。” “既然能被阿玛派到这里来,自然由他的长处,而且有着特殊的能力。这个人在张家口待了十几年,对这里足够了解,我们想要离开大明朝,这个人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皇太极淡然的笑了笑,显然对这个人并不担心。 陈良宇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什么,此时他的心里可谓百味陈杂。自己这么选择究竟对不对啊?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不过换一个角度想,如果自己不投降,恐怕已经死在遵化城了。 皇太极几个人在这里住下了,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随着灯光的闪烁,夜晚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大泽园里,罗先生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在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东厂的掌刑千户刘风化,另外一个是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手里拿着折扇,不时的煽动几下,嘴角总是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在罗先生的身后,两名女子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此时他们已经不是一身白衣了,而是都穿着夜行衣。两个人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那里居然还有两个人。 “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要不要早一点休息?”刘风化看着罗先生,一脸恭敬的说道。 淡然的笑了笑,罗先生不在意的挥挥手,语气轻快的说道:“我还没有老到走不动了,风化啊!你离开锦衣卫好多年了吧?真没想到这次魏公公会把你派来,看来你在东厂混的还不错。” 对着罗先生施了一礼,刘风化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当初卑职在锦衣卫,一直是跟在大人身边,其实卑职也不想离开大人。” 似乎觉得刘风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罗先生轻轻的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不要多想什么,我没其他的意思,这次东厂和锦衣卫一起办这件事情,一定要办成。皇上要求的很严格,如果这次的差事办的不利,东厂的魏公公和我全都会被免职。”看了一眼刘风化,骆思恭沉声说道:“事情有多严重,魏公公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是,大人,魏公公都说过了!”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刘风化恭敬的说道。 将目光转向一边的党寒,骆思恭沉声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回大人,消息已经散出去了,只是不知道龙昌号那边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如果出了问题,我们这边就白忙了一场了。”轻轻的收起折扇,党寒轻轻的皱起眉头,颇为担心的说道。 淡然的笑了笑,骆思恭语气颇为肯定的说道:“龙昌号那边肯定是不会出问题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们的计划一定可以,现在就是要确定,那个皇太极是不是已经到了张家口。” 苦笑着摇了摇头,党寒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们没有人见过皇太极,孙大人那边的俘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想要确定这件事情非常的难。” 轻轻的摇了摇头,骆思恭语气凝重的说道:“孙大人那边已经派了一队人马过来,相信很快就到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坐等,明天我们就开始行动,不过要悄悄的进行,不能打草惊蛇。” 略微沉吟了一下,党寒沉声说道:“大人,如果使用张家口本地的兵马,是不是有些靠不住啊?” “没什么靠不住的,我们锦衣卫来了一千多校尉,东厂的番子也有五百多人。把他们分开,分别带领本地的人马,这样就能防止有什么不良的举动了。”骆思恭无所谓的挥挥手,语气中满是胸有成竹。 缓缓的点了点头,党寒也觉得这样似乎没什么问题,不过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没想到。不过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便不在想这些事情了。 夜,静谧如水,北京城的夜似乎和张家口没有什么不同,紫禁城中的灯火要要比张家口的亮很多。灯光的颜色也都差不多,显然都是用的都是一样的灯油。 看着天空中那弯弯的月亮,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张家口那边怎么样了。在得知这次领兵的是皇太极之后,天启皇帝的心里就一直激动不已,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熟悉了。 对于后世的人来说,皇太极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熟悉了,无论学没学过历史,对这个人都不会陌生。无数的影视作品中都有他的存在,只是每次的形象都不同。 皇太极有能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相比于他父亲努尔哈赤,他更加的擅长软刀子。把握时机的能力非常好,本身也算得上雄才大略。比他的能力更有名的就是他的痴情,相比于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这位才是真的痴情。 虽然后宫有无数的女人,可是皇太极爱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海兰珠。因为海兰珠生病,皇太极放下了十几万大军从前线赶了回来。海兰珠死了,皇太极甚至要把皇宫中的人都为她陪葬。在海兰珠死去之后,皇太极也是郁郁而终。 对于这些天启皇帝都是看电视剧看来的,不过皇太极有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在得有活捉皇太极的希望之后,天启皇帝的心里就没有平复过。如果能够把皇太极除掉,那就是为自己除掉了一个大敌。 “皇上,天色已经不早了,该歇息了!明天一早还有早朝呢!”王承恩来到天启皇帝的身后,恭敬的施了一礼,语气轻缓的说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良久才迟疑的问道:“朕让司礼监拟定的章程都拿出来了吗?除了有功将领的赏赐,还有招川军进京的事情,当然还有戚家军。” “回皇上,章程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明天廷议了。”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王承恩恭敬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有接着问道:“王承恩,这次龙昌号派到张家口的人是谁啊?做事的能力怎么样?” “回陛下,是方家的大少爷!经商的能力非常的不错,人品也没得说。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臣派了一个人跟在他身边。这个人原本是锦衣卫的暗桩,买卖的很大,臣把他要了过来。”王承恩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拍了拍的肩膀说道:“你很不错,陈洪在的时候,真很满意。现在你在这里,朕也很满意,好好当差,朕不会亏待你们。” “是,陛下!多谢陛下夸奖。”王承恩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之后,面带喜色的说道。 第二百九十一章中秋才子宴 -- 天启元年,八月初六,宜动土拆迁,忌婚丧嫁娶。 太阳还没有升起,天刚刚蒙蒙亮,紫禁城内已经是钟鼓齐鸣了。这样的声音提醒着大明朝的皇帝和官员,早朝开始了,他们该上班了。 天启皇帝穿好龙袍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张皇后,笑着说道:“朕昨天不想到宝珠这里来的,来的就能有些晚了,现在又这么早走,宝珠都没睡好。等朕走了,宝珠在好好的睡一觉。”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是皇上的皇后,自然是夫妻一体。不过皇上以后要过来,提前派人传个话,起身好准备一下。”一边为天启皇帝整理衣领子,张皇后一边笑着说道。 笑着看着张皇后,天启皇帝身后捏捏她娇小的鼻子,玩笑着道:“宝珠要准备什么?” “不告诉皇上,这是妾身的秘密。”张皇后娇俏的白了天启皇帝一眼,脸色微红的说道。 听着外面的钟鼓,天启皇帝颇为无奈的说道:“怪不得大明朝的先帝们都不喜欢上早朝,实在是太早了,朕觉得应该把早朝改在下午,就叫午朝。” “皇上可不能这么说,早朝和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那是旭日东升,象征着我大明国运昌盛。一天之计在于晨,这早朝放在早上是有道理的。如果真按照皇上的说法,将朝会放到下午,那成什么了?”见天启皇帝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张皇后轻轻的吐了吐舌头,撒娇的说道:“皇上,妾身就是那么一说,皇上千万别往心里去。晚上妾身做皇上最喜欢吃的桂花粥给皇上,算是妾身的赔罪好不好?” 见张皇后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天启皇帝伸手在张皇后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笑着说道:“朕才是那么一说呢,你就说了这么多,确实有皇后的样子了。” “皇上,马上就是中秋节了,宫里正在准备节日的事情。这次山东叛乱平复,辽东建立新功,孙承宗孙大人那里也是捷报频传。太后让妾身问问,今年的中秋节是不是要过的热闹点?”见天启皇帝没有生气,张皇后连忙转移话题。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也觉得应该,确实应该鼓舞一下民众的士气。不过事情做起来恐怕有些麻烦,低着头想了想,天启皇帝笑着说道:“皇宫里你们就看着准备吧!宝珠多劳累一点,至于外面,朕再想一想。” “嗯,妾身明白。”张皇后将天启皇帝洗漱之后的东西端走,笑了笑,语气愉悦的说道。 “朕走了,宝珠再到床上躺一会吧!”天启皇帝一边向外走,一边看着张皇后,语气关怀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张皇后淡然的笑了笑,轻声的说道:“妾身这就去,皇上去上朝吧!” “皇上驾到!”伴随着王承恩的喊声,天启皇帝缓步的走进皇极殿。看着下面的大臣,天启皇帝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显然他的心情非常的好。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想做一个皇帝,时到如今,刚刚有了一点皇帝的样子。 慢慢的走到龙书案的后面,缓缓坐到椅子上,天启皇帝轻轻的抚摸着金黄色的龙头,心里一阵意气风发。朕掌管着整个天下,朕既是天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臣子的朝拜声中,天启皇帝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双手用力的握着金黄色的龙头。 “众位爱卿平身。”轻轻的一抬手,天启皇帝声音平淡的说道。 不过下面的大臣却是一愣,天启皇帝的声音没有变,说话的语气也很是轻缓。可是所有人都觉得天启皇帝似乎变了一些,话语中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说出话不允许任何人质疑。 很多大臣心里明白,这位少年天子正在以非人的速度成长。如果说天启皇帝只是从先祖那里继承了皇位,那么现在刚刚有了皇帝的样子。不过很多大臣心里对天启皇帝有着更高的期盼,希望天启皇帝有一天能够君临天下,四海臣服,成为真正的中兴明君,千古一帝。 等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快的说道:“众位爱卿,中秋佳节快到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好事情上奏给朕?”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天启皇帝话音刚落,一边的一个老大人就站了出来,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个头发都有些发白的老者,看上去年龄确实有些大了。不过当朝之中没有人会认为他是赖在官位上不走,因为他在朝中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高到孙承宗见了他都会觉得差一点。 这个人就是国子监祭酒赵南辰,国子监祭酒不过是个从三品,在整个朝堂上的地位并不高。可是赵南辰却不同,他身上可是有着礼部尚书的职衔,而且加的少保。 万历四十七年,赵南成上书五十多道请辞,全都不准,可见这位老先生多么的重要。在国子监三十多年,赵南辰培养了无数的学子,其中大部分都中了进士。在大明朝,这位老先生弟子便朝野,无论是外任还是京城,随处都能看到他的弟子。大到各部侍郎、尚书,小到知县、同知,全都能找到。 无论是当初盛极一时的东林党,还是齐浙楚党,全都有他的弟子。 只是这位老先生一心学术,只想着怎么培养自己,朝堂上基本不说话。对党同伐异等等事情,更是丝毫没有兴趣。这也就让这几个党派没人打他的注意,毕竟这样一个与世无争,还实力非凡的人,实在是没有必要招惹。 看到是赵南辰,天启皇帝心里就是一动,这位老大人这是有什么事情呢?轻声的笑了笑,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赵爱卿,最近的身体怎么样?有什么就到太医院去找人,朕给你这个待遇。”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吩咐道:“以后赵爱卿上朝乘轿,可以一直到皇极殿前下轿,见朕免行大礼!” “是,皇上!”王承恩恭敬的施了一礼,点头应道。 下面的大臣们也没觉得有什么,这样的待遇给赵南辰没人能说出什么来。毕竟赵南辰实在是年纪大了一些,另外无论是资历还是什么全都够格,别人是羡慕不来的。 站在下面的赵南辰却是一愣,这怎么还没说话就先给赏赐了?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皇上这里面有什么深意,不过这位老大人做学问是好手,可是朝堂上的东西差的太多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对着天启皇帝躬了躬身,沉声说道:“臣,谢主隆恩。” 见赵南辰居然没有下跪,所有人都是一愣,甚至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天启皇帝只说是见皇上面参拜,可是这接受赏赐怎么也还是要下跪的吧?这位倒觉得理所当然。 天启皇帝倒是没有在意,年纪这么大了,偶尔脑袋有个短路可以理解啊!笑着看着赵南辰,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赵爱卿,你有什么事情要参奏?” “启禀皇上,明年就是大比之年了,天下的文人士子都将聚集到京城来。现在就已经有很多人来了,臣希望能够由国子监出面,在中秋的时候举行一次赏月交流的活动。一来可以鼓励士子,宣扬教化。二来也能够让人看看皇上重视士子。”赵南辰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赵南辰想说的居然是这件事情,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是好事情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笑着看着赵南辰,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这是好事情,爱卿尽管去办,所需花费由内库供给,爱卿尽管放心。” “皇上,这聚会要有一个名字,请皇上赐名。”赵南辰不知道是事先想好的,又或者是突然来了灵感,躬着身子对天启皇帝说道。 周围的大臣全都愣住了,这位老先生今天有些不正常啊! 其实没有人知道,赵南辰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实在顶不住了。他想做完这次的事情就辞官归乡,如果能够为国子监留下一个惯例,也算是赵南辰留在国子监里的东西,能够名留青史。 略微沉思了一下,天启皇帝轻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吃饭吧!让这些学子聊天畅饮,花费由朕的内库出。至于名字吗?既然是在中秋,那就叫做中秋才子宴吧!” “皇上圣明!”这种事情自然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毕竟是好事情,没有反对的道理。哪怕稍微说点什么,整个士林就会群起攻之。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内阁次辅刘一璟,沉声说道:“刘爱情,让蓟辽总督戚金带人进京的旨意传下去了吗?” “还没有陛下!”刘一璟心里微微一沉,以为是天启皇帝有些着急了。可是天启皇帝接下来的话大笑了他的疑虑。 “再加上川军,圣旨上把川军也加上。”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语气淡然的说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河道总督 --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下面的大臣全都一愣,然后便是面面相觑。招戚家军进京有情可原,毕竟这次戚家军立功颇多,可是这川军算怎么回事呢?不过没有人傻到站出来问,天启皇帝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是考虑很久的。如果站出来,恐怕就要把自己绕进去。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看着下面的大臣,自己的风格已经开始深入人心了。能够把自己的命令贯彻下去,这才是自己需要官员,而不是没事就出来叫嚣一番的清流。 “众位爱卿,有什么事情上奏吗?”看着下面的大臣,天启皇帝笑着问道。其实明朝的大臣更习惯的是上奏折,只有在皇上不上朝,内宦把持朝政的时候,这些大臣才想着让皇上出来理政。像天启皇帝这样基本每次早朝都出来的皇帝,大臣们很很少在朝会上议论什么,当然大事情除外。 天启皇帝说完,便有几个人站了出来,不过说的都是一些小事情。天启皇帝一一答复之后,朝堂上便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中。 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让左光斗上殿。” “是,陛下!”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王承恩轻轻的摇了摇手里的拂尘,气沉丹田大声的喊道:“传左光斗觐见!” 他的话音刚落,站在门口的锦衣卫便接着喊道:“传左光斗觐见。” 时间不长,左光斗便慢慢的走了进来,不过他的身上此时穿的是布衣,并没有穿官服。原本他的是正三品的嘉议大夫,挂的是兵部侍郎的衔,实质上做的事情是辽东经略。可是他辞掉了辽东经略,那两个自然也不能保留。总不能说我不想做辽东经略,皇上给我换个工作吧!这是找死的节奏。 所以左光斗上的自然是辞官折子,天启皇帝准奏之后,这位立马从正三品的高官变成了无官一身轻了。不过无论是大臣还是左光斗心里都明白,左光斗是要换一个职位的。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知道这位会到哪里去,所以左光斗上殿之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学生左光斗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左光斗被削去了官职,可是这进士的身份还在,底子是梆梆硬,自然是不用称草民的。不过显然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很多年没用了,说出来自己都觉得非常的别扭。 看着左光斗局促的样子,大殿里人表情都不一样,坐在龙椅上的天启皇帝也是忍俊不禁。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左光斗,辽东可好?” “回陛下,辽东督师熊廷弼是有大才能的人,学生十分的佩服。边塞之地情况复杂,学生又不懂军事,实在是有心无力。”左光斗心里也是非常的忐忑,自从他回来天启皇帝也没见他,他也摸不着脉。此时见天启皇帝问话,便先为自己说几句。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知道差不多了,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做光都在站到一边去,沉声说道:“朕有一件事情和爱卿们商量!”说着拿起了一本奏折,语气凝重的说道:“今年夏洵,朝廷下令整饬河道,疏通堵塞。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就有贪官污吏横行不法,沧州管河通判张芳,贪污治河银两,这是御史的奏折。”说着天启皇帝轻轻的摇了摇手里的奏折。 下面的大臣再一次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天启皇帝的思维似乎有点跳跃,周围的人都有些跟不上了。不过也有聪明人,其中几个人的目光就扫到了站在一边低眉顺眼的左光斗。 无论在哪个朝代,治河都是重中之重,所谓天才人祸,在这个时代水祸一直都是大灾害。黄河时常决口,经常的浮尸遍野,田地被淹。 明朝自然也不例外,明永乐九年遣尚书主持治河,后有时派遣侍郎、都御史,成化七年设河道总督,驻扎山东济宁,首任总河为工部侍郎王恕。明初黄河为患较轻,朝廷以管理漕运的都督兼管河务。遇有洪灾,临时派遣总河大臣一员前往治理,事毕即撤,并非常设。正德四年规定以都御史充任。嘉靖十三年,以都御史加工部尚书或侍郎职衔,隆庆四年加提督军务。这个时候的漕运总督可谓一时无两。手里掌握着漕运,掌管天下河工,同时还有军权。万历五年,张居正改革,改总理河漕兼提督军务,万历八年,变废除了这个职务。一直到万历三十年,朝廷将河、漕再次分职。 大臣们将河漕的事情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心中实在不明白天启皇帝想做什么。一个小小的沧州管河通判,正六品的官职,天启皇帝随口赏赐都不会是这么小的官,他为什么操这个心呢? “治河乃是国之根本,重中之重,贪污治河银两罪无可恕,朕对这样的人一定不会轻饶。众位爱卿,朕准备整治天下河工,派遣一员能臣干干吏,走访各个水域,考察河道工程,不知道众位爱卿怎么看?”轻轻的眯起眼睛,天启皇帝颇为玩味的看着下面大臣。 下面的大臣们全都在低头想着,虽然这是一个苦差事,可是这也是个肥差,是个美差。光是走到各地的孝敬,就不知道要收多少,都不用刻意搜刮什么。 不过想到天启皇帝因为什么提起的这件事情,以及天启皇帝登基以来的作风,很多人都是心里打鼓。如果不查出些什么来,或者哪里出了纰漏,不要说河道总督了,恐怕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半晌,也没有人站出来,虽然这是河道总督应该做的事情,可是天启皇帝并没有说要恢复河道总督的制度。向地方派遣钦差巡查整治河道,谁也说不出什么。不过并没有站出来自告奋勇,明显是个苦差事,弄不好都能把命弄没了。 见没人说话,天启皇帝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果然没有错。这种事情并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用一句二十一世纪的话说,这是工作的技术含量太高,一般人做不了。 “陛下,臣有本奏!”就在天启皇帝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杨爱卿,有什么尽管说。”看到是左都御史杨鹤,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语气轻缓的问道。 杨鹤轻轻的躬了躬身子,语气凝重的说道:“陛下,既然是考察天下水利,那就不能指派一个钦差。一来事情太多,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二来一个人也容易出问题,三来河工牵扯事物太多,不可能有全都精通的人。” 话还没有说完,大臣们全都赞同的点着头,杨鹤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派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那这件事情就很有搞头。不但能够刷资历、刷威望、刷人脉,而且有什么问题还是上面顶着。杨鹤这么一弄,风险少了不少,好处虽然小了,可是相比之前却是好了太多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也觉得杨鹤说的有道理。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颇为严肃的问道:“杨爱卿,那你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出来。” “启禀陛下,臣觉得既然是考察,那就应该分成几个部分。有的核查治河官员的能力,有的核查河堤是否牢固,有的核查贪污的情况。一人总督此事,至于其他人则是各有职责。这里面需要户部、工部都参与,都察院派遣御史,皇上也可以派出一队锦衣卫,一来震慑宵小,而来处置犯事官吏。”杨鹤躬着身子,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一丝不苟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朝堂上没有人在说话,天启皇帝沉吟了半晌,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就如爱卿所奏,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不过对于这总督之人,爱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陛下,臣举荐左光斗。”杨鹤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自己确实想要左光斗,可是并没有和杨鹤商量,他应该不知道才对,难道他看出来了?不过依照天启皇帝对杨鹤的了解,就算他知道是自己的意思,也未见的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不知道众位爱卿还有什么别的看法吗?”将目光转向其他的大臣,天启皇帝沉声问道。 大臣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杨鹤和天启皇帝唱的双簧,自然不会出来多事。倒是有几个人也不知道是想拍谁的马屁,站出来是把左光斗一顿夸奖,让站在一边的左光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不过天启皇帝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便缓缓的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一边的刘一璟,天启皇帝吩咐道:“内阁尽快拿出一个章程,尽快呈报给朕。” “是,陛下!”对这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刘一璟沉声说道。 “下面说一说山东的事情,希望众位爱卿畅所欲言!”天启皇帝在大臣中扫视了一圈,再一次开口说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各显神通 -- 听到天启皇帝的话,大殿里的大臣精神全都是一阵,不过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原本大家都以为天启皇帝会处置山东巡抚赵彦,可是现在大家却都不这么想了。 山东巡抚赵彦在这次闻香门的叛乱中表现的非常突出,孤军守城,以少胜多。几次经典的战役打下来,不但可以将功赎罪,恐怕还会得到天启皇帝的提拔。山东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时承平久,郡县无守备,山东故不置重兵。所以整个山东并没有多少兵马,在这种情况下,赵彦自己组织一支万人队伍。 那也是战无不胜的,击败了多股叛匪,收复了好几座县城,风头一时无两。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刘一璟,沉声说道:“山东叛匪剿灭,首要之事就是平复山东的民怨,金块恢复百姓的生活。在这次山东的叛乱之中,有功之人要奖赏,有过之人要惩罚。内阁尽快拿出一个章程出来,赏功罚过。” “是,皇上!臣一定尽快办理!”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刘一璟恭敬的说道。其实这样的事情对内阁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毕竟像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有前例可援,什么样的功劳什么样的赏赐,什么样的罪过什么样的处罚。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天启皇帝沉吟了良久,语气轻缓的说道:“既然山东的事情有了章程,那辽东和孙承宗那里也有个弄个章程吧!一样都是赏功罚过。” “是,陛下!”刘一璟也是一怔,不够还是躬着身子沉声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不知道众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情要上奏,如果没有那就退朝吧!” 在大臣之中扫视了一圈,见没有人说话,天启皇帝缓缓的站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沉声说道:“退朝吧!” 轻轻的晃动手中的拂尘,王承恩大声的喊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王承恩的喊声中,大臣们全都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喊道。 天启皇帝缓步的离开皇极殿,看着外面的太阳,轻轻的叹了口气。沉思了一会,天启皇帝迎着朝阳,缓缓的向前走去。 同样都是看着朝阳,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有的人希望早点看到,有的人则希望晚点看到。 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感受着阳光照在自己身上的温暖,皇太极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宁。虽然自己带来的人全军覆没,可是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是让皇太极非常的舒适。 “贝勒爷,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贝勒爷可以用饭了!”老者来到皇太极的身边,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快的说道:“早晨的空气真的不错,活动一下身子舒服多了。郎中怎么说,陈先生的身体没问题吧?” 轻声笑了笑,老者淡然的说道:“回贝勒爷,郎中已经来过了,陈先生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劳累过度了。陈先生的身体又比较柔弱,所以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郎中已经开了方子,调养几天之后就没什么事情了。” 略微沉吟了一爱,皇太极沉声说道:“好好照顾陈先生,他非常的有才能,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贝勒爷放心,奴才晓的。”老者对着皇太极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吃过早饭之后,皇太极和老者来到了一间十分隐秘的房间,皇太极坐下后笑着对老者说道:“坐下说吧!” “是,贝勒爷!”老者施了一礼之后,恭敬的坐在一边, “虽然张家口这里也不错,可是我不能总呆在这里,我要回去。来到你这里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时间紧迫,不能耽搁,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尽快送我离开?”皇太极看着老者,语气凝重的说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老者颇为无奈的说道:“贝勒爷,想要离开这里并不容易,自从遵化那里开始用兵,兵部的文书就已经过来了。这段时间以来,大明边塞各地盘查的都非常的严格,一些走私的马帮都不敢出去。想要在这个时候穿越长城,回到大漠草原上去,实在是有些困难。” 淡然的笑了笑,皇太极并没说什么,这样的结果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略微沉吟了一下,皇太极语气颇为凝重的说道:“能不能走以前走私的路子?他们不是要给我们送东西的吗?和他们一起走不就好了吗?” “肯定是要走这条路的,没有他们的关系我们很难通离开,不过距离下一次送货还有半个月。我们不能让他们提前,毕竟这是不能改变的,牵扯的事情太多了。”老者看着皇太极,皱着眉头说道。 轻轻叹了口气,皇太极颇为无奈,时间都是事先定好的,通常是不会更改的。这不光是信誉问题,更牵扯到大金子民的生活问题。如果东西送早了,可能会有买不起的或者不需要的情况。如果东西送的晚,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况且这不是两家送货,中间还要经历明军驻守的地方,自然是非常的麻烦。皇太极自然不会这样做,低着头想了想,皇太极颇为无奈的说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只能等到半个月后了,不过怎样让他们夹带着我们出去,这是一个问题。我们的身份不能告诉他们,他们并不值得我们信任,一旦出了什么纰漏,恐怕就会很麻烦。” “是,贝勒爷!给我们送东西的最主要的就是晋陕商业协会的人,奴才会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老者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说道。 皇太极正在向着办法,希望能够让自己安然脱身,张家口的另外一边,骆思恭等人也聚在一起,他们想的是怎样抓到皇太极。屋子的里人不多,依旧是三个,一个是白衣党寒,另外一个是东厂掌刑千户刘风化。 看了一眼两个人,骆思恭沉声说道:“刚刚接到的消息,孙大帅那边的人马已经要到了,来了五千人。” 第二百九十四章军队来了 -- 党寒和刘风化对视一眼,又有些迟疑的看向了骆思恭,他们自然知道孙承宗那边过来的五千人,肯定有骆思恭的影子。 略微沉吟了一下,党寒声音有些迟疑的说道:“大人,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事情交给孙大帅的人,我们不相信的是张家口这里的人。” “不是我们不相信张家口这里的人,是这里的人真的有问题。虽然我从来没有像皇上参奏过,可是张家口这里的事情,我们锦衣卫的密档里并不少。牵扯的人也并不少,有些虽然已经退下去来人,可是影响都还在。如果这次不是因为皇太极,不是因为皇上亲旨,我并不想到这个地方来 。”骆思恭轻轻的它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 听了骆思恭的话,刘风化略微沉吟了一下,迟疑的问道:“大人,我们怎么和孙大人的兵马取得联系?如果直接让他们到张家口来,恐怕会打草惊蛇。” “锦衣卫的密探已经和他们取得了联系,他们会在张家口外三十里的一个山谷中扎营。那里地势隐蔽,轻易不会有人前去。明日我们就到那里去,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他们商量一下的。”扫视了两个人一眼,骆思恭语气凝重的说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骆思恭和党寒两个人化妆成了商人,带着十几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张家口。 在路过张家口一边的来远堡的时候,骆思恭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在张家口堡和来远堡之间,无数的摊位人群。人来人往,繁华无比,可谓十分的热闹。 “真是塞上江南,实在是太繁华了,江南之地也不过如此吧!”看着周围的人群,骆思恭颇为感概的说道 。 缓缓的点了点头,党寒也颇为感叹的说道:“这里是大明与边外各族之间的贸易之地,确实说得上繁华兴盛。” “虽然蒙古鞑子都是同族人,可是之间却是派系林立,分歧众多。我大明朝的贸易对象是有限制的,对能够交易的物品也做了规定,不过现在恐怕已经非常的混乱了。地方衙门、镇守太监、地方上的边军、违法走私的商贾,可谓错综复杂犬牙交错。想要从如此纷繁复杂的关系之中找到线索,可谓难如登天。”轻轻的叹了口气,刘风化颇为无奈的说道。显然他对这次差事并不看好,并没有什么信心。 两个人听了刘风化的话,也都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骆思恭沉吟了一下却笑着说道:“两位不要忘了皇上派我们来做什么的?我们是来抓皇太极的,其他的事情都和我们没关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不过问,谁要在这件事情挡了老子的路,老子活剐了他。” 看到骆思恭样子,两个人都是一愣,不过在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喜色。 党寒跟在骆思恭身边多年,对这位大人自然是有些了解的。刘风化以前是骆思恭的下属,对这位老上司也是知道些的。两个人都知道他的为人,在没有坐上锦衣卫指挥使之前,这位也是颇具野心。同时手段也光明不到哪里去,想要做好锦衣卫,如果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自然是不行的。 骆思恭在锦衣卫之中摸爬滚打多年,从万历十年到现在,三十多年一直坐在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上,手段自然是不用说了。只要真的拿出当年的劲头,再加上现在越来越老辣的手段,张家口的这些杂鱼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两个人并不知道,骆思恭的心里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天启皇帝的王命。骆思恭可是记得天启皇帝的样子,也记得天启皇帝那句话,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骆思恭非常明白天启皇帝的意思,只要能够抓到皇太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把张家口的官员全都抓起来,天启皇帝也能保住骆思恭。有了天启皇帝这样的王命,骆思恭自然是毫无顾忌。 几个人一路上不断的分析着,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几个人在锦衣卫密探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小山谷的谷口。 四周看了一下,骆思恭发现这里真是个藏兵的好地方,山顶上还能隐约看到烽火台的样子。显然战时这里是有驻军的,不过大明这几年和蒙古诸部的关系都很好,又和蒙古的林丹汗结下了盟约,有些军事设施已经被放弃了。 骆思恭一行十几个人刚要打马往里面走,山谷里就飞出了一支人马,大概有几十个人。每个人全都穿着大明制式的鸳鸯铠甲,手中的武器却是不一样的。 这些人来到骆思恭等人的身边,便将骆思恭这些人围上了,速度非常的快,动作也是非常的娴熟。显然这一幕让骆思恭等人愣住了,不过他们也发现,这些人全都是精锐的骑兵,此时大明朝这样的军队并不多。 “不知几位是什么人?到此处有什么事情?”一个把总打马来到进前,对着骆思恭一抱拳,语气颇为客气的说道。 三人对视以了一眼,全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议,居然这么客气?难道传说中的兵痞子不是他们?几个人不由得对领兵之人更加的好奇了。 “我们是锦衣卫的人,要见你们将军,烦劳通禀一声。”骆思恭三个人都没有动,一个跟在后面的锦衣卫便打马走上前来,客气的说道。 把总微微一愣,不过并没有即可放行,而是颇为严肃的问道:“你们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那名锦衣卫回头看了一眼骆思恭,见骆思恭点头,便在腰上将自己的令牌摘了下来。轻轻的对着那人举了起来,示意对方看看。 当看到是百户的令牌之后,那名把总也没有诚惶诚恐,而是对着几个人一抱拳,大声的说道:“军营中的规矩,几位不要见怪,我们这就进去通禀。”说完他对一个士卒点了点头,那名士卒便打马向着山谷里面而去。 时间不长,那名士卒便再一次跑了回来,来到把总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 对着骆思恭等人一抱拳,那名把总沉声说道:“几位,我们将军有请!” 骆思恭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便和把总向着里面走了进去。将骆思恭等人安排到一个帐篷之后,把总就离开了。 在帐篷里扫视了一圈,党寒有些迟疑的说道:“大人,这次来的不过五千人,按道理说领兵最多不过是个总兵,而且品级不会很高。既然他已经知道今天要来的是大人,居然没有出来迎接,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 骆思恭是正三品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相比于其他的武官高着不是一个档次,锦衣亲军不是白叫的。地方上的正三品指挥使多如牛毛,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可就一个,地位上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淡然的笑了笑,骆思恭轻声的说道:“既然没有出来,那就肯定有不出来的原因,想来这次带队的人官职不低吧!” 时间不长,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帘子轻轻一挑,外面就走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着铠甲,身后披着红色的披风,腰间挎着宝剑,一副武将的打扮。在他的身后是一个相对瘦削的男人,身上也穿着铠甲,从他的衣着上能看出来,这是一位总兵。 看到进来的人骆思恭就是一愣,眼前的这个人他认识,按照地位来讲这位还真的就不如自己,应该出来迎接自己,不过骆思恭也知道自己计较不得了。 那人来到骆思恭的身边,对着骆思恭一抱拳,一边施礼一边说道:“卑职沈阳总兵贺世贤见过大人!大人到来未能远迎,望大人恕罪。” 轻轻的将贺世贤搀扶了起来,骆思恭笑着说道:“贺将军客气,你我品级相同何必如此客气。”虽然骆思恭的地位颇高,可是贺世贤也是正三品的昭武将军,还是皇上特旨赏受,不出来迎接骆思恭也说不出什么来。 众人分宾主落座之后,骆思恭便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了,希望贺世贤能够把守各个交通要冲,以防皇太极逃出去。 贺世贤倒是没有什么,孙承宗在来之前交代的清楚,让他一切事情都听骆思恭的。见骆思恭说完,贺世贤便想要答应,不过站在贺世贤的身后的那个人来到他的耳边说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骆思恭就是一皱眉头,不过他也没有开口,如果训斥了这个人,那就是得罪了贺世贤。平时或许没有什么,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好出什么意外的好。 “既然你这么想的,那你就和骆大人说吧!孙大帅和我讲过骆大人的为人,想来是没什么关系的。”对着骆思恭笑了笑,贺世贤语气轻快的说道。 见贺世贤堵自己的嘴,甚至把孙承宗都抬出来了,贺世贤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看了一眼骆思恭,赵率教沉声说道:“骆大人身为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代表皇上来到张家口,如此做派岂不是丢了皇上的脸面。” 第二百九十五章明火执杖 -- 赵率教的话刚一出口,屋子里的人全都愣住了,一边的党寒和刘风化猛地站起身子,就要对赵率教动手。显然一个总兵居然敢如此的说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两个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一边的贺世贤也是一愣,他也没想到赵率教居然会这样说话,不由有些愣愣的看着赵率教。一直原来在贺世贤的眼里,赵率教是油滑多过于正直的人。虽然这段时间两个人相处的不错,可是贺世贤对赵率教的印象并没有改变。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过贺世贤还是把脸一沉,声音颇为严厉的说道:“赵将军,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做什么自然道理。骆大人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皇上的钦差大臣,你怎么能如此无礼?还不快给骆大人赔礼?” 贺世贤的语气虽然严厉,可是却是在护着赵率教,一来告诉骆思恭,这是我的下属。二来是真的希望赵率教赔礼,锦衣卫的地位比他们高太多,骆思恭官又那么大,自己这边惹不起。如果赵率教是文官也就罢了,就算是指着骆思恭的鼻子骂,他也没有办法。 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党寒两个人退回去,骆思恭笑着说道:“贺将军不必如此,这位将军不知道怎么称呼?不必顾忌,有什么话尽管说,骆某洗耳恭听。” 骆思恭的话语虽然客气,脸上也挂着笑容,可是眼中却是寒芒一闪。真的以为自己好欺负?看来不做的点什真的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了? “卑职姓赵,赵率教。刚刚一时口不择言,希望大人恕罪。”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赵率教恭敬的说道。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骆思恭沉声问道:“将军还是说说吧!如果说的不错,那骆某自然心怀感激,如果骆某觉得没有道理,那就说不得了!”显然骆思恭还是保留了追究的权力,毕竟他这样的人物,脸面实在是太重要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赵率教神情严肃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希望有什么说的不妥的地方,大人不要见怪。” 见骆思恭看着自己,赵率教接着说道:“大人口弦王命来到张家口,代表的就是皇上,既然是抓捕皇太极,实在是没有必要如此行事。大张旗鼓、明火执杖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毕竟是抓人,光明正大的。而且这样一来,还能够得到其他的人的支持,高额的悬赏发出去,说不定会有人前来报案呢!况且打草惊蛇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只要他们有什么异动,刚好可以一网成擒。” 本以为赵率教会说出什么惊世的言论,骆思恭几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赵将军,真是国之干才,见解深刻!”一边的刘风化看着赵率教,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 “赵将军,我问你,如果皇太极还没有到张家口,又当如何?如果打草惊蛇了,他不敢来了呢?”一边的党寒也忍不住开口,脸色颇为不愉快的说道。 赵率教没有说话,目光直直的看着骆思恭,一句话都不说。显然对这两个人赵率教并不在乎,他在乎就只有一个骆思恭而已。 轻轻的皱着眉头,骆思恭慢慢的陷入了沉思。良久,骆思恭缓缓的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赵率教,深深的叹了口气。又将目光转向了贺世贤,语气颇为羡慕的说道:“贺将军手下有刺人才,真是可喜可贺!” 贺世贤大声的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都是小本事,大人不要客气。”就仿佛骆思恭夸奖的是他一样。 苦笑着摇了摇头,骆思恭知道自己的话白说了,便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赵率教,沉声说道:“赵将军,真是有大才之人,骆某在此谢过。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到锦衣卫来供职?骆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刚刚还是一脸笑容的贺世贤,笑容顿时将在了脸上,赵率教还没有说话,贺世贤已经开口说道:“骆大人,这样可是你的不对的,赵将军我可是非常看重的。” 对着贺世贤一抱拳,骆思恭笑着说道:“是骆某失礼了,将军不要往心里去。” 这么一说反倒是贺世贤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尴尬的挥了挥手,讪讪的说道:“大人严重了,是卑职失态了。” 见一边的党寒和刘风化还是一脸的疑惑,骆思恭笑着看了一眼赵率教,沉声说道:“赵将军,把你的想法说说吧!” “是,大人!我们现在面对的就是张家口,皇太极在没在里面不得而不知。不过如果现在不在城里,以后也不会在来了。我们五千人马在身后追赶皇太极,直接奔着张家口来的,沿途都在寻找皇太极。我们既然没有抓到他,那就说明他早就已经在张家口城里了。退一步讲,我们一路上没有抓到皇太极,让他避开了我们。要么是他没有走这个方向,要么这就是他发现了我们,该走了别的方向。无论是哪种情况,皇太极要是不在张家口城里,也不会再来了。”赵率教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没有理会一边沉思的党寒和刘风化,骆思恭笑着问道:“那赵将军有什么好办法吗?我们应该怎么办?” “回大人,还是那句话,明火执杖。皇太极如果在城里,如果小心翼翼的查,反而容易出现纰漏,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如果他不在城里,那我们怎么查都是一样。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查呢?”赵率教看着骆思恭,沉声说道。 一边的党寒似乎想起了什么,接口说道:“大人,赵将军说的是对的。大人可以调动五千人马,那就调动张家口的人,然后和将军这边进行搜捕。况且事不宜迟,时间拖得越久,事情就会越麻烦啊!” 轻轻的皱着眉头,骆思恭低着头不断的琢磨,良久,他缓缓的抬起头,语气坚定的说道:“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第二百九十六章骆思恭的准备 -- 虽然拿定了主意,可是几个人还是商定了一下细节,决定了骆思恭等人先回到张家口,明日一早兵发张家口的决定。 等到离开了军营,党寒迟疑的问道:“大人,那个姓赵的将军似乎不简单,需不需要查一查他的底细?”对于锦衣卫来说,想要查这样一个人还是非常容易的。 不过骆思恭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说道:“这次我们是来抓皇太极的,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皇上对皇太极非常的上心,这次一定要找到他,不然事情会很麻烦。” 刘风化和党寒同时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不过是建奴努尔哈赤的一个儿子,皇上为何会如此上心?或许不止两个人在想这个问题,一边的骆思恭也肯定在想着,不过却怎么也不能猜到这里面的关节。如果是建奴努尔哈赤,或许几个人能够理解。 一路无话,几个人打马回到了张家口,回到张家口之后,骆思恭就拿出了自己的帖子,递给了身后的党寒,沉声说道:“拿着我的帖子,去把本地的知县、总兵全都找来,我有话要说。” “是,大人!”党寒接过贴子之后,对着骆思恭躬着身子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时间不长,张家口本地文武的最高官员就来到骆思恭这里,两个人的脸色都阴沉的可怕,谁也没有想到锦衣卫的指挥使会到这里来。张家口此时率属于延庆州,延庆州的知州衙门并不在这里,以前这里也没有知县。不过因为商贸繁华,才把知县的县衙搬到这里。 武官系统上来说张家口则是重要的,因为这里毕竟是一个军事堡垒,自然是以屯兵为主。张家口和不远处的来远堡都是率属于万全都指挥使司的,张家口堡这里驻军五千六百人设卫指挥使司。这里的军事最高掌管是卫指挥使陈谦,正三品,职位是世袭的。 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骆思恭也没有起身,轻轻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之后,骆思恭才把目光落到两个人的身上。对于一个七品的知县,骆思恭自然是不会去看的。虽然张家口的指挥使陈谦是正三品,骆思恭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也是正三品,同样都是卫指挥使,两个人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同时还为皇上侦缉天下,具有抓人和审问的权力。锦衣卫的地位自然是没得说,虽然都是卫指挥使。可是陈谦这个指挥使见了骆思恭是要磕头的。 两个人对骆思恭施完礼,骆思恭笑着看着俩个人,一伸手笑着说道:“两位请坐!” 陈谦和知县张睿对视了一眼,同时道了一声谢,然后坐在下首。 “大人,不知道这次大人来到张家口,有什么吩咐?”对着骆思恭一抱拳,陈谦恭敬的说道。他的态度放得很低,心里也是非常的忐忑,虽然他在张家口作威作福,可是对于锦衣卫还是非常畏惧的。更何况这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啊!陈谦的心里都在打鼓,不过他也知道就算是自己造反,也不会烦劳到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亲自来啊! 坐在一边的知县张睿心里也在打鼓,他的心里也是非常的忐忑,锦衣卫都指挥使亲自到这里来,显然事情小不了。在知道骆思恭的帖子之后,知县张睿的心里就不断的琢磨,这位究竟是为什么来的,想来想去就只有那件事情值得锦衣卫都指挥使亲自到张家口来。 当年就知道早晚要出事情,可是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手,大把的银子收下来,现在想什么都晚了。此时听到指挥使陈谦开口问道,张睿自然是提着耳朵倾听,一点都不敢落下。 骆思恭看到两个人的表情,自然能够猜到两个人在想什么,不过心里也明白,这两位确实是不干净。虽然锦衣卫密档里有这两位的东西,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比密档的记载还要多些。 略微沉吟了一下,骆思恭沉声说道:“两位,本官这次来的确是有事情,需要两位的配合。” 两个人一听,顿时将心放到了肚子里,知县张睿笑着说道:“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下官定当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缓缓的点了点头,其实骆思恭也没指望这两个人能做什么,只是作为地方上的人,还是要通知他们一声的。毕竟明天贺世贤的大军就要来了,如果不和他们说清楚,恐怕会很麻烦。 略微沉吟了一下,骆思恭沉声说道:“本官到这里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抓一个人,至于抓什么人,现在还不能和你们说。今天找你们来,第一是希望两位能够配合本官的行动,第二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们说一声。” “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刚刚被张睿抢了先,陈谦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快,现在趁着骆思恭说话的间隙,陈谦连忙表起了忠心。 看着两个人的样子,骆思恭心里不住的冷笑,天启皇帝如果要整治这里,那么这两位肯定是在劫难逃。不过骆思恭自然不会说出来,淡然的笑了笑,骆思恭沉声说道:“为了防止人犯潜逃,皇上已经在孙大人那里调配了五千人马来张家口,人马明天就会到。本官希望两位回去准备一下,对这件事情要有一个准备。” 听完骆思恭的话,俩个人全都是一愣,接着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尤其是一边的指挥使陈谦。骆思恭的话虽然不多,可是却透露出了两个消息,一是骆思恭是奉了皇命而来,这就和骆思恭自己来的不同。 陈谦属于武官系统,率属于兵部,正三品的武官自然有自己的关系。就算是骆思恭想要动他,也会费些手脚的,而且陈谦本身也不是泥捏的。知县张睿就更不用说,他是文官系统,虽然不是进士及第,只是一个举人。可是如果因为顶撞骆思恭被下狱,说不定还会名扬谈下,他也并不是很畏惧。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皇上下的旨,自然就是皇上的意思,这个骆思恭本人的意思就不一样了。 第二件事情就是明天会有一支人马来到张家口,对于孙承宗的名字这两个人自然知道,这次来的肯定也是孙承宗的心腹。来人肯定不会站在他们这一边,此时两个人对骆思恭找人的说辞全都产生了怀疑。不过骆思恭既然没有说的意思,两个人也不好问。 见两个人都明白了自己意思,骆思恭轻轻的端起了茶杯,颇为玩味的笑了笑。 看到这一幕,两个人颇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同时站起了身子,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如果大人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不打扰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笑着说道:“两位慢走!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本官!” 两个人离开之后,党寒和刘风化从后面慢慢的转了出来,来到骆思恭身边,刘风化神情严肃的说道:“也不知道现在让他们知道是不是好事情,如果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 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骆思恭沉声说道:“自从七年前我接的第一份关于张家口的密报,我就在这里展开了布置。用了整整的七年的事情,锦衣卫在张家口的势力是你们东厂不知道的。” 刘风化一愣,他没想到骆思恭居然会这么说,不过看到自己上司的样子,想着骆思恭的手段,刘风化就没有在说什么。 “大人运筹帷幄,显然是胸有成竹,我们就拭目以待了!”笑着看着骆思恭,党寒笑着说道。 骆思恭这边等待着贺世贤的人马,全力的布置着,皇太极这边也没有闲着。 看着坐在下首的陈良宇,皇太极缓缓的点了点头,那个郎中看来医术还不错,陈良宇看起来好多了。此时屋子里只有四个人,除了皇太极和陈良宇,就是莽古斯和那个老者哈元生。 轻轻的揉了揉额头,皇太极沉声说道:“我们离开三屯营这么久了,不知道大明朝的军队是不是还在找我们,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太极的话说完,几个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陈良宇,毕竟这位是最了解大明官场的人。 陈良宇沉吟了一下,缓缓的说道:“贝勒爷,陈某觉得还在找我们的可能性很小。如果上报全歼,把桑噶台吉作为这次领兵的将领,那大明朝的赏赐会非常的丰厚。如果上报主将逃走,不要说赏赐了,被治罪都是有可能的。所以陈某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大规模的找我们了。” 听了陈良宇的分析,皇太极等人也缓缓的点了点头,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是几个人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陈良宇又接着开口说道:“不过这次的事情却很难讲,带着人和我们打仗的是戚家军,蓟辽总兵戚金是一个非常执拗的人。如果他上书将我们的存在告诉天启皇帝,恐怕就会有人抓我们了。” 听了陈良宇的分析,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第二百九十七章兵围张家口 -- 这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张家口的成为便响起了马蹄声,一支人马已经来到了张家口和来远堡外面。这支人马的人数不少,大概有五千左右,不过纪律却非常的好。每个人都目视前方,没有一个人左顾右盼,也没有人聊天讨论。 不远处的城门口,骆思恭等人全都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支人马。在骆思恭的左侧是党寒和刘风化,右侧则是指挥使陈谦和知县张睿。几个人全都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马,没有人说话,虽然全都是面无表情,可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 陈谦知道朝廷要处置自己,自己恐怕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可是自己手里也有五千人马,实在不行自己还可以带着人马到大漠草原上去。自从当年选择这条路之后,陈谦就知道早晚有一天要付出代价,他也准备好了。不过当看到这支人马之后,他知道自己恐怕没机会去大漠草原了。 尽管自己手下也有五千人马,可是陈谦心里明白,如果真打起来,自己这边恐怕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下来。不单是人的问题,装备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沈阳的军队经过孙承宗的一番整编,裁汰老弱之后,重新核发军饷,配置装备。可以说贺世贤手下的士,是辽东军队最精华的一部分。 人马缓缓的停了下来,贺世贤带着赵率教打马走了过来,在距离骆思恭百步的位置翻身下马,快步的走到骆思恭的身边。 “见过大人!”两个人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贺世贤两个人如此给面子,骆思恭心里自然是很高兴。两个人的身体刚弯下去,骆思恭便上前搀扶住了贺世贤,大笑着说道:“贺将军一路劳顿,辛苦了!” “为皇上办事,听后大人差遣,卑职义不容辞!”贺世贤一抱拳,也是大声的说道。不过语气言辞都很生硬,显然是有人让他刻意这么说的。 看了一眼站在贺世贤身后的赵率教,骆思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过很快又将目光转到了和贺世贤的身上,笑着说道:“贺将军,不知道孙大帅来之前有何交代?是否提到了贺将军到了张家口该如何让行事?” 昨天因为时间紧急,并没有说太多,刚刚骆思恭才想起贺世贤是受了孙承宗的指派,自然要问一下孙承宗是否有什么安排。如果是其他人,贺世贤才懒得问,可是孙承宗却不一样。 很多人都知道孙承宗是天启皇帝的老师,深的天启皇帝的信任,可谓当朝第一人。在天启皇帝身边的骆思恭对于这一点知道更加清楚,天启皇帝对孙承宗不管是弟子对老师的尊重,而是含有更多的东西。这一点贺世贤一直都有感觉,不过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 听到骆思恭提到孙承宗,贺世贤就是微微一愣,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如实回答道:“大帅临行前嘱托我了,让我们到了张家口之后,一切事情都由大人做主。” 站在贺世贤身后的赵率教。若有所思的看了骆思恭一眼,心中不禁感叹,孙大帅果然权势滔天。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都畏惧,这位孙大帅果然不是凡人。 听了贺世贤的话,骆思恭也在感叹,这位孙大学士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笑着对贺世贤说道:“将军,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大人有话尽管说,卑职全都照办!”对着骆思恭躬了躬身子,贺世贤笑着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神情严肃的说道:“事急从权,希望贺将军不要怪罪!”见贺世贤点头,骆思恭也没客气,对贺世贤说道:“贺将军,带着你的人把张家口堡和来远堡围起来,中间的马市也要包括在内!” 周围的人都是一愣,贺世贤却四下打量了起来,显然是在想着计划是否可行。沉吟片刻,贺世贤点了点头,语气肯定的说道:“大人,这样做不是不可以,不过卑职这五千人人马似乎有些人手不足。”说着贺世贤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陈谦,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随着贺世贤的目光,周围的人都看向了陈谦,似乎有人都在等着他表态。不过陈谦却一直不说话,在那里眼观鼻、鼻看嘴、嘴问心,似乎事情就和他没有关系。 “这位将军,不知道能不能抽调你的人马来帮忙?”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年,贺世贤沉声问道。 看了一眼贺世贤,陈谦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位贺将军,你还是管好自己吧!你是奉了上峰的指令才过来的,自然是没有什么顾忌。可是我陈谦却不一样,没有朝廷的调令,我不能调动我的军队。” 陈谦的话说出口,周围的人便都叹了口气,贺世贤也有些无奈,陈谦说的有道理,他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便将目光再一次看向了骆思恭,熙然是希望这位能有些办法。 骆思恭也是眉头轻皱,显然也是遇到了什么难题。陈谦则是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几个人,心里不禁暗道:“无论你们怎么说,我就是不动,你们能奈我何?没有我的五千人马,你们还能做什么?” 气氛略微有些沉闷,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骆思恭的身上。如果这次被陈谦这样下不来台,骆思恭这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脸就丢大了。 沉吟了半晌,骆思恭轻轻的叹了口气,从怀来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陈谦,颇为无奈的说道:“是我们为难陈将军了,像陈将军这样人已经不多了,只是将军还是看看这个再说。” 下意识的接过了骆思恭递过来的东西,稍微一愣神之后,便缓缓地打开了。当他看到上面的文字后,陈谦的神色顿时一变,显然上面的东西并不是很有意思的东西。 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陈谦大声的说道:“指挥使陈谦谨遵大人吩咐!”说着双手将那张纸高高的举过头顶。 满意的点了点头,贺世贤将那张纸拿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收好。大家都是面面相觑,那张纸上究竟是什么?能够让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陈谦,在瞬间就变成这幅模样。只是骆思恭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便没有人上前询问什么。 将目光看向了贺世贤,骆思恭笑着说道:“贺将军,你们和陈将军布置两道防线,每道都要把两座城池保下来,不过你们不允许有遗漏的地方。陈将军布置里面的防线,贺将军布置外面的防线。” 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大声的说道:“是,将军!” 缓缓的点了点头,贺世贤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知县张睿,显然也不想放过这位知县大老爷。 对着贺世贤施了一礼,张睿颇为恭敬的说道:“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卑职一定尽心去办!” “张知县,等两层防御布置好了,让你的人出告示,在城内多贴上几分,就写朝廷要找一名人贩。在没有找到之前,张家口堡和来远堡只许进,不许出!”骆思恭眼睛微微一咪,语气低沉的说道。 “是,大人!”虽然张睿的心里在打鼓,可是嘴上却十分干脆的回答道。这是要抓什么啊!如此的大动干戈,难道张家口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人来了? 又将目光看向了贺世贤,骆思恭沉吟了一下,沉声问道:“贺将军,认人的人你带来了吗?” “回大人,带来了!总共是十三个人!”贺世贤对着骆思恭一抱拳,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 听到这个数字,骆思恭的眉头就是一皱,四下看了看,一拉贺世贤,沉声道:“贺将军借一步说话!” 两个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骆思恭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来了这么多?” “回大人,其中有三个是认识陈良宇的,四个是认识蒙古鞑子莽古斯的,六个是认识建奴皇太极的。孙大帅说带一个人怕他们说谎,多带几个不容易出纰漏。”贺世贤对着骆思恭一抱拳,面带得色的说道。 笑着点了点头,骆思恭对贺世贤说道:“这样也好,等一下把这几个人叫个我,我带回去画影图形!” “是,大人!”贺世贤自然没说的,这几个人留在手里也没有用,交给骆思恭才是正经。 两个人缓步的走了回来,贺世贤站了回去,骆思恭则是来到了知县张睿的身边,沉声说道:“本官会将画影图形交给你,你让人出告示,让人抬着在城里转悠。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只要给我抓住这个人,无论是谁皆有重赏。百姓抓得到了,赏银万两,可入锦衣卫!士卒官吏抓到的,赏银万两,官升一级!” 骆思恭的话一出来,周围全是吸冷气的声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这样的赏赐足以让任何人动心。尤其是前面对百姓的赏赐,不但能够赏银万两,还能够入锦衣卫当值,对普通人来说不下鱼跃龙门了! 贺世贤等人带兵去布置,骆思恭则是带人回到了城里,他还有下一步要布置。 第二百九十八章打草惊蛇 -- 虽然张家口每天都很繁华,每天都很热闹,可是像今天这样,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发生了。整个张家口堡和来远堡全都被封闭了,在两座堡垒的外面,大明的官军将两座堡垒围的紧紧的。虽然在城门外设置了关卡,可是却是只能进不能出,显然是不允许城里人出去的。 在大军围城之后,张家口和来远堡还产生了慌乱,有的人甚至以为蒙古鞑子又打来了。不过自从当年戚家军打败了董狐狸之后,蒙古的瓦刺和鞑靼全都和大明签订了同盟,已经很多年没有进犯了。 不过也有人反对,就算是蒙古鞑子进攻了也不会突然出现在张家口。显然上一个论调是不成立的,不过很快衙门就传出了消息。县令张睿的一封告示让整个张家口陷入了互相猜疑中,每个人都怀疑身边的人是不是要抓的人。 对于商人来讲,有足够的利益他们什么都会做。现在廷给出的奖赏还不能打动大商贾的心,可是中下层的商贾可是非常有吸引力的。能够得到一个锦衣卫的位置,很多人都想为自己或者儿子谋一个前程。 下午,县衙里面的衙役抬着画影图形在外面在转的时候,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很多人围观。当看到这个人的名字和信息之后,很多人都觉得朝廷有些小题大做了,因为上面要抓的是一个大家觉得并不怎么重要的人。 在一个人群围着的地方,一个老者指着告示大声的解释道:“这个人叫陈良宇,是原来的遵化知府,建奴攻打遵化的时候开城投向了建奴。他杀死了遵化总兵陆峰陆将军,现在朝廷悬赏通缉他。能够提供线索者,根据重要与否赏银一百两到一千两。能够抓到人的,朝廷赏银万两,还能够做锦衣卫。” 老者读完之后,周围的人全都发出了惊叹声,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激动。很多人都紧紧的都盯着画像,一脸认真的看着,不时还皱着眉头思考着,希望能够在自己的脑海里找到这个人的身影。 不过谁也没注意,在人群的后面,一个人紧紧的盯着那副画像,目光在不断的闪烁。眉头皱的紧紧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十分紧要的事情。 在这个人身边站着一个中年人,此时把嘴张的大大的,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画像。良久他忽然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李头,那个不是!”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头已经一挥手将他的话打断了,脸色变换着说道:“不要说了!”说完他还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两个人,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皱着眉头沉吟了良久,李头缓缓的扒开人群,向着前面走去,来到一位捕头的身边,笑着一拱手,讨好的说道:“赵捕头,见过赵捕头。”说着将一块银子塞进了赵捕头的手里,一脸的献媚。 轻轻的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赵捕头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看来这个李浑这次没少赚啊!微微拱了拱手,赵捕头笑着说道:“李浑,看来你这次是收获颇丰,怎么你知道这个人的下落?那我可就要恭喜你了。” 讪讪的笑了笑,李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赵捕头这话说的,小的哪有那个命啊!只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希望赵捕头不吝赐教。” 赵捕头和李浑认识多年,知道这个人就是亡命徒,虽然表面上是个生意人,可是私底下见不得人事情做的多了。虽然面上对自己恭敬有加,不过是因为自己是捕头,不过这样的人也是不能得罪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赵捕头笑着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必如此的。” 轻轻的一拉赵捕头的衣袖,李浑四下看了看,笑着说道:“赵捕头,还请借一步说话。” 微微一愣之后,赵捕头笑着指了指李浑,调侃的说道:“你啊!总是这样!”不过也跟着李浑走到了个稍微僻静一点的地方。 来到墙角,赵捕头玩味的说道:“李浑,你不会真的知道这个人在哪里吧?知道就说出来,不但能够得到一万两银子,还能做一个锦衣卫的校尉。以后我这个捕头见了你,那可是要行礼的。” “赵捕头玩笑了,您就别开我这个玩笑了,我们家祖坟上就没有这股烟。我拉你过来是想问你一点别的事情,希望赵捕头看在我们多年矫情的份上,不吝赐教!”李浑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沉声说道。 见李浑神色认真,赵捕头微微一愣,脸上也凝重了起来,语气严肃的问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对着赵捕头拱了拱手,李浑一脸担心的说道:“捕头,如果只是为了这样一个人,朝廷何以会如此打动干戈,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如果赵捕头有什么消息,还请不吝相告!” 听了李浑的话,赵捕头就是一愣,眼睛猛地一缩。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浑,赵捕头笑着说道:“真没想到你李浑还有这个心眼?看来以前小看你。” “真有其他的目的?”李浑顿时大惊,都没有看赵捕头,而是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谁知道?我也不知道。”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浑,赵捕头一脸不快的说道。他真的不知道,不过如果真的知道他也不敢说。如此兴师动众,肯定是什么大事情,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如果参与进去,肯定是死路一条。 不过昨天赵捕头也听到了一些消息,知县大老爷在和师爷商议的时候,他听到了一耳朵。李浑说的正是知县担心的事情,不由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浑,看来自己以前确实小看他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李浑有限迟疑的问道:“赵捕头,在下还有一事相询,希望赵捕头能够不吝相告。”说着李浑在一次把一个银锭子塞到了赵捕头的手里,这次是一个十两的银锭子。 接过银锭子,赵捕头轻轻的颠了颠,心里就是一愣。一来是诧异李浑出手大方,二来是诧异李浑要问的事情。上一次给了五两银子,弄了那样一个问题。这次是十两,还不知道要问什么的。不过用力攥了攥手里的银子,赵捕头还是决定问问,如果自己不能说那就和上次一样。 缓缓的点了点头,赵捕头笑着说道:“有什么你就说吧!如果我要是不知道,那就怪不得我了。” 李浑四下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赵捕头,这个人来到张家口,肯定是有人帮助,从遵化到这里可是山高水长。肯定是有人帮助他,而且很可能是做我们这一行的,所以小的想问一句,如果找到了这个人会不会牵连我们这些人啊?” 赵捕头微微一愣,再一次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浑,他没想到这这个李浑居然会想到这里。看来能够在张家口混这么多年,李浑的确有自己的本事。略微沉吟了一下,赵捕头笑着说道:“这个你尽管放心,你们不过是一些小鱼,就算动也动不到你身上。上边这次还特意说明了,如果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或者抓到那个人,朝廷可以不追究罪责。” 赵捕头的话一出口,李浑就愣住了,身子都有些颤抖,显然心情是激动万分。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李浑对着赵捕头一抱拳,笑着说道:“谢谢赵捕头,在下感激不尽。” 看着李浑离去的背影,赵捕头迟疑的点了点头,显然在他的心里对这个李浑已经产生了怀疑。虽然李浑掩饰的非常好,问题也问的是中规中矩,可是最后的那一个问题,李浑的变化非常的明显。在衙门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赵捕头自然不会没看到,皱着眉头想了想,摸了摸怀里的十五两银子,赵捕头笑着摇了摇头。 在衙门里做了这么多年,赵捕头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轻率,在这件事情如果放到二十年前,他或许会刨根问底一下。或者回去和县太爷打个报告,可是现在的赵捕头已经没有了那份心思,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城里正在满城的追捕陈良宇,铁匠街那个僻静的小院暂时没有受到波及。不过在这里的皇太极几个人却像热锅上的蚂蚁,陈良宇在屋子里不断的走动,这次朝廷将目光对准了自己,让陈良宇心里非常的不安。 “陈先生,稍安勿躁!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皇太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陈良宇,当然他也不会像莽古斯一样,以为把陈良宇杀掉交出去就会把事态平息。大明朝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可能只想抓到陈良宇,这一点皇太极心里非常的明白。 深深的叹了口气,陈良宇颇为无奈的说道:“真的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到这里的?难道真的有人能掐会算?” “事情总会有过去的一天的,只要贝勒爷你们呆在这里,就不会有事情的。”一边的哈元生开口说道,他在张家口十几年,身份自然是没有问题。 第二百九十九章斗心斗智 -- 看了一眼哈元生,皇太极迟疑的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在这里呆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如果一日抓不到我们,大明朝一日不开张家口,塞外的人也就撑不住了。”距离和自己父汗交易的日子还有十几天,如果这里的物资运不过去,那边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听了皇太极的话,哈元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自己负责什么,他就对什么异常的清楚。显然皇太极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一旦东西有两次不能运出去,大金今年的年景又是那么差,恐怕真的就撑不下去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皇太极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自己真的不应该到张家口来。无论自己能不能冲出去,哪怕战死也不能到张家口来。如今已经是了骑虎难下之势了,如果自己不被抓,张家口这里一番清查下来,未见得查不到父汗在这里的布置。 如果因为自己让父汗多年的布置付诸流水,那自己就真的成了大金的罪人了。看着愁容满面的哈元生,皇太极也算是无计可施,他并不在张家口,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办法合适。不过皇太极毕竟是皇太极,略微沉吟了一下,语气颇为严肃的对哈元生说道:“这件事情不能我们在这想办法,我们也不能出面,所有的事情还得落到大明朝这边的身上。与我们大金贸易的那些人,在这里他比我们更有办法,况且张家口封着对这些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听到皇太极的话,陈良宇顿时眼睛一亮,皱着眉头想了想,语带兴奋的说道:“贝勒爷说的有道理,我们用不着消极,他们比我们更着急。况且这些大商人的背后,或多或少都有朝廷大员的背影。让他们动用力量干涉,比我们要有用的多。” 一边的哈元生也点了点头,看了陈良宇一眼,对着皇太极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贝勒爷,奴才这就去办!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皇太极缓缓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哈元生,沉声说道:“小心行事,那些人并不值得信任!” “是,贝勒爷!”哈元生恭敬的施了一礼,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老者悄悄的离开了小院,走出铁匠街之后,快步的穿过了几条街。来到一座院子的后面,哈元生轻轻的敲了敲门,时间不长里面就传出了询问声,“找谁啊!” 哈元生清了清嗓子,沉声用女真话说了几句什么,里面的人明显一愣,不过门却缓缓的打开了。 缓步走进去之后,哈元生回头问开门的人,道:“这里怎么样?这几天没出什么纰漏吧?” “回都统,没有出什么纰漏,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人躬着身子,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哈元生一边向里走,一边问道:“我们现在能抽调多少人?” “回大人,五百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巴图鲁。至于其他的一些人,战斗力并不高!不过如果都抽调出来,还能再凑五百人。”听到哈元生的问话,那人微微一愣,不过还是恭敬的答道。 来到一个屋子之后,哈元生缓步的走上大堂里面那巨大的椅子上,他身后的那人则是恭敬的站在下面。看了一眼那人,哈元生沉声说道:“那加,你跟我来到张家口,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容易,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你就回到草原上去吧!” “谢谢都统大人!”那加对着哈元生施了一礼,语带感激的说道。不过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喜色,在哈元生身边十几年,他深知这位都统的性格。十几年了,他都没见过哈元生这样的面容,显然这次的非常的麻烦。 略微沉吟了一下,哈元生沉声问道:“怎么样?封城了之后,那些人来过吗?” “回都统大人,没有来过!他们很安静,不知道是否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什么动静都没有。”那加看着哈元生,颇为怀疑的说道。按理说这件事情受影响最大的就应该是那些人,可是现在这些人却没有一点动静,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肯定有自己这些人不知道的事情。 低着头沉吟了半晌,哈元生颇为无奈的说道:“都统大人,那加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你跟着我十几年了,用不着如此,有什么话尽管说。”哈元生淡然的笑了笑,沉声说道。 迟疑的看了一眼哈元生,那加颇为犹豫的说道:“都统大人,那个叫陈良宇是不是在我们手里?” 看着那加,哈元生的脸色不断的变幻着,显然是在想怎么和那加说。在这件事情除了之后,哈元生就没想瞒着那加,不过需不需要把皇太极的事情告诉他,这才是一个问题。至于陈良宇的死活,哈元生没有兴趣管。 “都统大人,我明白了!不知道都统大人想怎么做?”看着哈元生的表情,那加没有等到他回答,而是缓缓的点了点头,看着哈元生迟疑的问道。 “我想和那边接触一下,看看他们能有什么办法,毕竟我们在大明朝的官场说不上话。”略微迟疑了一下,哈元生沉声说道。 轻轻的皱着眉头,那加迟疑的说道:“都统大人,那加觉得这样做不妥,那些大明人都非常的奸猾。这么长时间没来,恐怕他们已经在怀疑我们了。现在局势还不明朗,如果我们这么贸然的找上去,恐怕会更加让他们怀疑。” 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哈元生深深的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真的老了,这么一点事情就把自己弄得分存大乱,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事情才刚刚开始,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什么都不要做。在局势明朗之前,很容易暴露自己。 想着皇太极,哈元生轻轻的叹了口气,不能为了一个贝勒坏了整个大金的事情。如果为了皇太极把整个张家口这里断送掉,那自己就是大金的罪人。 慢慢的点了点头,哈元生语气凝重的说道:“是我着急了,再等等,还是要看看在说。” 张家口这里有无数的商人,大部分都是汉人和蒙古人,也有一少部分的女真人。有的是从叶赫部逃过来的,有的也说自己是海西女真,总之没有说自己是建州女真。至于蒙古人那就是哪个部落都有了,大到鞑靼、瓦刺、察哈尔,小到没有听过的,不胜枚举。 在这些商人之中,最多当然还是汉人,其中权势最大的,自然就是晋商。张家口可以说是晋商的第二个大本营,这里有着非常庞大的晋商群体。 晋陕会馆位于张家口堡的东面,是一个十分庞大的院落,里面居住着大部分的晋商。 在会馆的大厅里,几个人正在议事,人不多大概也就五六个人。坐在主坐上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红彤彤的脸膛,微微有点胡须,身子也有些发胖。轻轻的端茶杯,慢慢的品着香茗。 “范员外,你就不要在喝茶了!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啊?”一个人在看着坐在主坐上的人,满脸的焦急为问道,显然对这个人不紧不慢的态度很是恼火。 将茶杯放下,范员外淡然的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道:“这张家口那就是我们的天下,谁能把我们怎么样?朝廷想把我们怎么样?要证据没证据的,况且我们背后站着什么人?好好的坐着不要担心!” 那人还想在说什么,一边的一个人拉着他坐下,那个人缓缓的开口道:“范员外,这次朝廷抓到的人非常的蹊跷,不过肯定不是空穴来风。那个陈良宇肯定就在张家口,而且就在那些人的手里。如果这样找下去,难保不找到他们的身上,到时候我们恐怕会被牵连进去。” “王大宇,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刚刚接到的消息,这次在张家口主持这件事情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这个人你也应该听说过,在锦衣卫三十多年,手段颇为很辣啊!”一边的一个人也开口附和道,显然对于骆思恭还是颇为忌惮的。 范员外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松的说道:“不着急,我们不着急!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免得把侍寝牵连到咱们的身上。比我们着急的人有的是,我们现在只要看着就好。如果真的到我们出手的时候,还不是都在我们的操纵之中。” 看着范永斗的样子,屋子里的人都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了他的说法。不过也有人在叹气,显然并没有范永斗那么乐观。 背着手站在阁楼上那,眺望着远方的白云,骆思恭享受着难得清闲。听着后面的脚步声,骆思恭沉声问道:“有什么消息吗?” “回大人,都很安静,没有人什么消息!”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党寒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抚摸着栏杆,骆思恭沉声说道:“都挺沉得住气,不过明天这些人恐怕就坐不住了。” 第三百章望江楼 -- 天启元年,八月初十,宜伐木做灶,忌婚丧出行。 看着身后的王承恩,天启皇帝就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快。看到一边的一个年轻人,天启皇帝则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很喜欢他。 几个人此时正走在京城的南城,天启皇帝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一身白衣,手里拿着折扇。表面上跟在天启皇帝身边的锦衣卫有八个,手里全都拿着刀,面无表情。不过这八个人的眼睛头特别亮,不断的在人群中扫视,普通人甚至都不敢和其对视。 周围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富家公子,所有人都绕着走,敢在京城如此横行直撞,显然身份不一般。整个北京城,勋贵满地走,官员多如狗,扔下一块砖头没准就砸到一个四品的。 “王承恩,你干什么呢?不要贼眉鼠眼的,没看到大街上这么多人都注意我们了吗?”用折扇打王承恩头上的帽子一下,天启皇帝颇为不快的说道。 如今的皇宫大内正在准备过中秋,这一年朝廷大事颇多,皇太后下令中秋节要过的热闹一些。天启皇帝也没觉得有什么,笑着就答应了。不过当王承恩告诉天启皇帝,皇太后身边的总管太监报上来的数目时,天启皇帝就在也淡定不了了。 置办礼物、赏赐勋贵、赏赐大臣,请勋贵和大臣们吃饭,零零总总加起来要花费八十万两。这还是皇太后交代要节俭,千万不能铺张,显然老太太也知道替儿子省钱。 不过天启皇帝显然是瞠目结舌,过一个中秋节,八十万两银子就没了。想到那些富得流油的王公勋贵,天启皇帝恨不得把他们的银子全都抢过来,现在还要赏赐他们。虽然天启皇帝恨不得把赏赐改成每人一盒月饼,当然不是天价的,不过也只能想想。 派王承恩核查了一下,各项花费确实没有出格的地方,采办也是交给龙昌商号去做,贪污也会很少。想着自己对皇太后的承诺,天启皇帝只好忍痛割爱。后来想了想,反正也是花了,那不如索性大方点直接批一百万。 “公子,这里太乱了,是不是在找些人来啊?”左右看了看,王承恩小心的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还是回去的好?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忍不住住叹了口气,这位从皇宫里面出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赶忙点了点头,王承恩一脸笑容的说道:“那回去吧!”可是看到天启皇帝的样子,王承恩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轻轻的扇了自己一下,献媚的说道:“小的错了,一切都由公子说的算。” 把自己的眼镜拿下来擦了擦,天启皇帝也没有看王承恩,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陈洪的干儿子,现在已经改名叫做陈林的小太监。天启皇帝笑着问道:“最近京城里面有什么新鲜事吗?” 天启皇帝是不愿意呆在皇宫里的,虽然自己批了一百万两,可是看到皇宫里每天布置,天启皇帝总是觉得肉疼。现在朝廷上下都在忙着赏赐的事情,自然没有了天启皇帝什么事情。快过中秋节了,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找天启皇帝的麻烦,天启皇帝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回皇宫。 虽然心里对骆思恭那边的进展也很关心,可是既然没有消息传来,天启皇帝也没有办法。 “回公子,城里都在准备过节,不过进京赶考的举子已经到了京城,所以今年的节日也要更加热闹一些。况且大明圣明天子在位,今年接连打了几个打胜仗,百姓们都非常的高兴。”陈林献媚的看着天启皇帝,笑着说道。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把自己的小墨镜带上,这可是天启皇帝让将作监花费了很多心血制造的。现在走在街上可谓百分百回头率,不过顶这个大太阳,天启皇帝觉得自己还是戴着一点的好。 前世的时候总是看电视剧中的纨绔少爷,带着墨镜,拿着扇子,带着打手,走在大街上。无路走到哪里都是鸟兽散,天启皇帝此时就正在找这种感觉。 略微沉吟了一些,天启皇帝笑着问道:“京城里有没有这些人经常去的地方?我们也去看看,看看我们大明朝的青年才俊。” 在无数的作品里,主角光环都是在这个时候显现的,外出一次肯定有奇遇。如果这次能够遇到什么经天纬地之才,那也是说不定的,天启皇帝可谓兴趣迥然。 略微沉吟了一下,陈林笑着说道:“公子问这样的地方,那就只有一个了,原本是有两个的。一个是原本的风月楼,另一个就是现在的望江楼。风月楼现在已经是龙昌商号的龙昌楼了,望江楼听说也换了东家,好像也被龙昌商号买去了。不过因为地理位置好,又是文人聚集之地,今年的士子们聚会的地点大部分都选在望江楼,那里也会不定期的举办诗会。”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去望江楼吧!本公子要去看看我大明的青年才俊。” 一边的王承恩一听天启皇帝要去望江楼,他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文人士子聚集之地,才是天启皇帝应该去的地方。那里相对也也要安全一些,便连忙笑着说道:“望江楼好!”说着又将目光看向陈琳,催促道:“还不在前面带路!” 陈林眼睛微微一缩,不过是神色却是丝毫没有变化,对着王承恩献媚的笑了笑,笑嘻嘻的说道:“好嘞!小的在前面带路,公子也这边请。” 一行人也没有耽搁,直接奔着望江楼就去了。 说起望江楼,在京城很少有人不知道,在南三门护城河边上。楼高四层,在这个时代是非常少有的高层建筑,装修的很是华丽。风景宜人,在望江楼不远处,就是南三门护城河最宽的地方,两岸杨柳依依,非常适合文人吟诗作赋。 距离望江楼不远,有一个小码头,那里有望江楼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如果嫌弃楼里面人多嘴杂,可以包一艘下船,沿着护城河游览京城。一边钓鱼,一边享受两岸美景,正是人生一大快事。 虽然望江楼这样的已经很吸引了人了,不过最吸引人的地方还不在这里,而是望江楼的姑娘。当然不是ji女,望江楼并不是ji院,而是一个茶馆和饭庄。望江楼里的姑娘也不陪客,甚至都不卖艺,更不要说卖身了。 望江楼的姑娘全都是花费大价钱买来的,有的是自己培养的,每一个长的都是非常的漂亮。并且全都是处子之身,每一个人都是琴棋书画,抚琴**,样样皆能。 姑娘们每天都在望江楼里面,与人舞文弄墨,奏乐**。最重要的是望江楼不限制这些姑娘的自由,如果谁能得到姑娘的芳心,就可以为他们赎身。当然这赎身的费用可是不少。如果要是姑娘不愿意,那你花在多的钱也没有用。 这样一个地方,自然是很多文人士子趋之若鹜的地方。如果带着一个美丽的女子,泛舟湖上,畅谈人生,一展自己的才华,自然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路无话,天启皇帝一行人来到了望江楼的外面,在进门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原因也不复杂,每个人只能带一个人进去,并且这里不招待武人。 对于这种赤luo裸的歧视,天启皇帝眉头顿时就是一皱,不过周围的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显然在这个时代,这才是正确的三观,天启皇帝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三观自毁。 “我们每两个人进去,这样可以了吧?”王承恩看着四个看门的大汉,面带不快的说道。他已经多少年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了,此时已经是怒火中烧了。 轻轻的摇了摇头,看门的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望江楼有望江楼的规矩,如果你们想进去,那请你们换一身衣服在来。不过你就算换了衣服也进不去,因为你的年龄太大了!” 见王承恩还要说什么,天启皇帝轻轻的挥了挥手,沉声说道:“好了,不要在说了!你带着他们几个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喝点酒等着我们!” “是,公子!”虽然心里有些不快,可是王承恩还是恭敬的施了一礼,点头答应道。 对着陈林招了招手,天启皇帝一摇手中的折扇,笑着说道:“走了,我们进去了!” “请交进门费!”天启皇帝刚一抬腿,看门的再一次开口说道。 “多少钱?”天启皇帝不禁一阵诧异,这怎么像后世旅游啊!居然还要门票,不过也没有在意,语气淡然的问道。 那人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沉声说道:“十两!” 天启皇帝脸上的表情顿时非常精彩,这可真是富人玩的东西,读书果然是要花钱的。对着陈林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拿着折扇一比划,笑着说道:“给钱!”天启皇帝身上自然是没钱,不过陈林早就准备好了。给完钱之后,两个人才缓步的走了进去。 第三白零一章倪元璐 -- 天启皇帝欢天喜地的往里走,不过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想要进去光是这样还不行。看着面前对着自己的笑的女人,天启皇帝心里实在是有些不爽,花钱进来的,结果还搞成这样子。 “公子,这是望江楼的规矩,只有回答上小婢问题的人才能进去。”女子似乎也看到了天启皇帝的表情,对着天启皇帝俨嫣然一笑,语气轻缓的说道:“如果公子现在想要离开,望江楼原数奉还进门费!”说着女子一伸手指了一下一边盘子里的银子。 看着里面一排排的十两银锭子,天启皇帝缓缓点了点头,还算公平合理。满意的笑了笑,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还算合理,你接着说。” 女子缓缓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语气轻快的说道:“公子真是通情达理,不过如果公子想要进去,就必须回答小婢的问题。可是公子如果答不上,这进门钱小婢可是不退回的。” 天启皇帝缓缓点了点头,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的,心里暗自想着回去以后一定要问问这个注意谁想出来的,一定要好好培养一下,这是个人才啊!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有些迟疑的道:“如果你们故意出难题,那来这里的士子岂不是被坑了?” “公子,望江楼开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可听说过外面有说望江楼故意刁难客人的?”女人淡然的笑了笑,语气之中满是得色。 天启皇帝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里暗道:“你以我是皇帝新装的那个皇帝啊!这个时候的读书人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就算是答错了也没人好意思说出去。如果外面有传言才奇怪呢!谁都不傻。 不过望江楼居然有人在楼上,那题目就自然不可能太难,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你出题吧!”对于天启皇帝来说,只要不让自己写,其余什么都好说。 女人轻轻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公子,这入门考的也非常的简单,无论诗词还是文章都要讲究一个根底。我们考的就是最简单的对对联!无论是作诗或者是作文都要懂得这个。” 挥手打断了女人的话,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本公子对这些都知道,直接出题吧!” “是,公子!”女人轻轻的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小婢的上联是:蚕为天下虫,公子请!” 听到女子的对联,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对联虽然不难,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对得上的。这对于天启皇帝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后世他对这个接触的很多想了想,沉声说道:“鸿是江边鸟!” “公子好文采!”少女还没有说话,在天启皇帝的身后已经响起了一个声音,语气颇为轻松,显然说话之人心情似乎不错。 几个人一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身上穿着青色长衫,头上带着四方平定巾,一副标准的读书人打扮。这个人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岁,身上衣服材质不是很华贵,不过也不是穷困潦倒。 对着来人一抱拳,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兄台谬赞了,微末之技,岂敢献丑。” “小兄弟过谦了!”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那人笑着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女子的对面,笑着说道:“出题吧!然后我好和小兄弟一起上去。” 不料那女人看到这个人,把头一转,沉声说道:“你又没有给我带桂花糖?” 那人顿时有些脸红,显然是没有拿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女人拱了拱手,讪笑着说道:“下次,下次一定拿来!” “就知道你忘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如果下次你还不拿来,我就不让你进去。这次也要好好的难为你,我要给你找个难题!”女人嘟着嘴翻着手中的书册,沉声说道:“就这个了,我的上联是:绿绿红红处处莺莺燕燕,公子请吧!”说着对那 人一伸手。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这个确实比自己那困难多了,不由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男子,想要看看那人怎么回答。 没想到那人略微沉吟了一下,便轻笑着说道:“这种题目可是难不倒我的,你听我的下联是: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 将手中的书册一扔,女人狠狠的白了一眼那人,颇为不情愿的说道:“进去吧!”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小兄弟,我们走!”说完也不理会一边颇为幽怨的女人,拉着天启皇帝就往里走。 穿过一个回廊,转过一个屏风,天启皇帝一行三人才算走到了望江楼的第一层。里面装修很是素雅,八仙桌、太师椅,大厅里摆放着植物。有的地方放着瓷器,墙上挂着名人的字画,天启皇帝虽然不知道真假,不过想来应该不是假的。这里的桌椅板凳都是紫檀木的,茶碗都是上号的官窑瓷器,自然不会用假话来糊弄人。 不过有一点让天启皇帝很失望,这里居然全是男人,不过也不多就十几个,分散在大厅里面显得空空的。 天启皇帝还没来得及多想,一边的那个人已经把他拉到了一张桌子前面。对着不远处的小二招了招手,那人沉声说道:“给我们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这位公子付钱!”说着一指天启皇帝。 颇为玩味的看着这个人,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那么坐着。很快那人就受不了了,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笑着说道:“还没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小弟白玉,还没有行冠礼,所以并没有表字。”天启皇帝扯了一个谎,笑着对那人说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不敢担,为兄我乃是浙江上虞人,表字汝玉,今日得见贤弟这样风流人物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过似乎这就是单纯的客气话,因为倪元璐接过小二递过的茶杯,先自己喝了一口。 天启皇帝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人,这个人居然就是倪元璐?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倪元璐?无论怎么努力,天启皇帝都么有办法把这两个人重合起来。 历史上的倪元璐是一个书法家,画也画的非常好,本人极具文采。官也做得非常不错,他反对魏忠贤,请求毁掉《三朝要点》。倪元璐对东林党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他知道那些人一肚子男盗女娼,所以他和东林党的关系也不好。 这样一个人什么肯定做不好官,天启皇帝喜欢魏忠贤,魏忠贤在位的时候他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后来扳倒了魏忠贤,所有人都飞黄腾达,得到了重用,唯独倪元璐。 上书听了几次意见,也没有什么音讯,自然这官是越做越没劲了!上了几次书请辞,最后成功回家避难。 直到崇祯十五年,朝廷已经到了危急关头,整个大明朝大厦将倾。崇祯皇帝似乎发现自己被东林党忽悠了,便把倪元璐召回京城,加以重用。不过大势已去,倪元璐也是无力逆天。 李自成攻陷京师,倪元璐穿着自己的官服,对着皇宫行了三拜九叩之礼。他在自己的遗书这样写道:“南都尚可为。死,吾分也,勿以衣衾敛。暴我尸,聊志吾痛。”然后面向着南方,上吊死了。 当时以死殉国的人非常有限,京城中的文官几乎大部分都投降了,如果没有倪元璐,那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王承恩陪在崇祯皇帝身边一起死了,倪元璐自杀训过,这才是忠贞之人。 上下不断的打量着面前的倪元璐,天启皇帝是在是不敢相信,难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这个人怎么看到都像是江湖上骗吃骗喝的,他怎么回事倪元璐呢? 倪元璐不知道天启皇帝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不禁迟疑着问道:“贤弟,想什么呢?该给钱了!” “给什么钱?”天启皇帝下意识的一开口,不过也没有后悔,如果这个真的是倪元璐,你自己本次就没白出来。如果他不是,那也好早点离开他。 “公子,是茶钱!三十两。”倪元璐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小二已经开口说道。 天启皇帝现在没工夫理会钱的事情,挥了挥示意陈林付钱,自己还是那么坐着看着看着倪元璐。 “呦,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的倪大才子吗?怎么今天怎么才来呢?我们可是等你好久了。”一群人缓步的从楼上往下走,看到倪元璐这些人忍不住开口说道。 看到这一幕,天启皇帝没以后说话,自己是没什么发言权了。 倪元璐眼睛微微眯着,静静的低着头,良久才沉声说道:“孙之獬,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写诗不是我的对手,科场上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以为你是状元公?还是朝廷是你们家开的?”孙之獬看着倪元璐,语带嘲讽的说道。 坐在一边的天启皇帝已经懵了,没想到居然能够一天看到两个历史名人,也不知道是幸事或者是不幸。 第三百零二章文震孟 -- 虽然两个人在争吵,可是这并不是天启皇帝关心的重点,他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倪元璐和孙之獬的身上。相对于两个人争吵的东西,天启皇帝更感兴趣的是两个人本身。无论是倪元璐还是孙之獬,天启皇帝都是有印象的。 对于倪元璐,天启皇帝并没有什么厌恶的感觉,虽然这个人占自己的便宜,不过显然这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按道理说天启皇帝应该将其归类到小人之流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历史上倪元璐做的事情,总之天启皇帝对他并不厌恶。 将目光看向一边的孙之獬,天启皇帝就是一皱眉,没有想象中的一副奸相,却看到了一个青年才俊。孙之獬的容貌极为儒雅,可以说是大明官场的标准形象。五官端正,面容不怒自威,怎么看都是一副清官的样子。 相比之下倪元璐就要差多了,脸膛不是方方正正的,下额尖尖的,留着一撇山羊胡。这幅模样怎么看都是小人的样子,加上不停转动的眼睛,实在是让人相信不了。 不停的打量着两个人,天启皇帝满脸的狐疑,难道是搞错了?那边那个身穿丝绸长衫,手拿折扇的人才是倪元璐?坐在自己身边,这个爱占小便宜的才是孙之獬? 看着孙之獬,倪元璐沉声说道:“倪某虽然家境不富裕,来京之日钱财也挥霍的差不多了,可是倪某一不偷二不抢,活的可是堂堂正正。” 轻轻的晃动着手里的折扇,孙之獬缓缓的来到孙承宗两个人的身边,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个士子,全都是一脸嘲讽的看着倪元璐。把手中的折扇一和,孙之獬笑着说道:“读圣贤书,行君子礼,读书人就要有读书人的样子。士农工商,士最贵,我们身为士人自然要维护自己的体面。像倪兄这样在街边为人写字,赚几两散碎银子,实在是有辱读书人的体面。” 听着孙之獬的话,看着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天启皇帝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看来历史还没有变,这个人就是孙之獬,实在是有些辜负他的长相。 既然确定两个人的身份,天启皇帝便笑着看着倪元璐,这可不是一个轻易吃亏的人。对于两个人的恩怨,天启皇帝也产生了兴趣,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人。 淡然的笑了笑,倪元璐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笑着对一边的天启皇帝说道:“真是上好的茶叶,谢谢小兄弟。倪某囊中羞涩,到这里坐坐已经很难得了,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样的茶了。”端起茶杯,倪元璐缓缓的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河水,似乎并没有看到孙之獬。 被无视的孙之獬脸色顿时一变,眼中冷光一闪,便笑眯眯的看向了天启皇帝,语气玩味的说道:“小兄弟,你可要注意啊!倪元璐可不是什么好人,总是在这里骗吃骗喝的,你可要小心一点。”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淡然的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如果能够结交到真正的文人雅士,些许钱财算不得什么的,朋友有通财之谊吗!”回头看了一眼陈林,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让人弄点吃的吧!本公子可是饿得很,那边的倪兄想必也没吃呢!” “公子,外面的东西恐怕不干净,要不就别再这里吃了!”陈林颇为担忧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语气恭敬的说道。刚刚的茶水陈林都是检查过的,不过这饭菜可不是那么容易检查出来的。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无所谓的说道:“让你去你就去,在这里尽可以放心!” 在别人看来天启皇帝是对望江楼放心,可是天启皇帝心里明白,这里是既然是龙昌号的买卖,那么东西自然可以放心。况且也没人知道自己的底细,想来不会有人要害自己。 再一次碰了一个钉子的孙之獬脸色阴郁了下来,不过转瞬间便恢复了正常,对着倪元璐的背影笑了笑,沉声说道:“倪兄,孙某告辞了,希望这次你能金榜题名。”说完孙之獬冷冷的哼了一声,带着人离开了。 颇为玩味的看着孙之獬,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此时的孙之獬还不是那个官场老吏。虽然稍有城府,可是还差一些,不过也是颇为难得了。 慢慢的站起身子,缓步的走到窗前,天启皇帝笑着问道:“倪兄,方不方便说一说?” 苦笑着摇了摇头,倪元璐沉声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琐事。我们在这望江楼同时看上了一个姑娘,孙之獬长的要比倪某强一点,身家巨富。倪某相貌不行,出身贫寒,结果自然是不言自明。” 淡然的笑了笑,天启皇帝沉声说道:“我觉得那个女人这里有问题!”一边说着,天启皇帝一边指了指脑袋。 微微一愣,倪元璐诧异的看着天启皇帝皇帝,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说。从天启皇帝的打扮上,倪元璐自然知道这个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不但出门有仆人保镖,穿着打扮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天启皇帝手里的扇子虽然只是普通的折扇,上面的诗画也颇为简单,看不出什么名堂。 可是落到倪元璐的眼中却是不一样,他对书画都有研究,可以说是造诣颇深。刚刚看到天启皇帝手中的扇子,他就已经发掘到了不寻常,现在自己看才发现了真相。 扇子上面的画作和诗词乃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乃是有着吴中四大家之称的文征明的手书,而且绝对是真迹。这把扇子可是非常的难得,市面上几乎没有,就算出现了也会被人高价收藏。现在这个年轻人居然就这么拿在手里,显然是身份非常的尊贵,说不定是哪家的小王爷。 见倪元璐看着自己手中的扇子,天启皇帝将扇子递给倪元璐,笑着说道:“既然倪兄喜欢看,那就看看吧!小弟是不懂的。” 天启皇帝如此豪爽,倪元璐微微一愣,不过他实在是想看看文征明的书画。虽然以前见过文征明的真迹,可是倪元璐对诗画很是痴迷,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过来。 看到将折扇视若珍宝的倪元璐,天启皇帝心里不禁有些汗颜,看来自己不是什么好主人啊! “好画!好字!真不愧是衡山居士手书,当真好东西!”倪元璐缓缓的展开折扇,激动的赞叹道。 良久,倪元璐将扇子缓缓的合上,恭敬的交还给天启皇帝,颇为诚恳的说道:“小兄弟非常人,倪某佩服。” 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既然是好东西,那倪兄就留下吧!放在小弟手里也是明珠蒙尘。” 这次倪元璐真的愣住了,沉吟半晌,觉得对方不会图谋自己什么,倪元璐才舒了一口气。一脸正经的说道:“无功不受禄,虽然倪某非常的喜欢,可是倪某不能收。”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难得在这个地方得遇倪兄,可谓一见如故,些许小礼物不算什么。倪兄收起来吧!如果不收那就是看不起小弟了!” 见天启皇帝说的坚决,倪元璐颇为无奈的笑了笑,沉声说道:“那倪某就谢谢小兄弟了。” “这才对吗!”笑着看着倪元璐,天启皇帝一伸手,随意的说道:“酒菜已经备好了,我们还是坐下谈吧!” 两个人坐好,陈林在一边伺候着,刚为两个人倒好酒,大厅里就响起了笑声。“来的好不如来得巧,这望江楼的酒菜可是一绝啊!看啦今天是有口福了!” 众人都没说话的人吸引了过去,等到看到来人之后,却没有人站起来说话。显然没有人认识这个人,天启皇帝和倪元璐也是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在这位小兄弟,既然是请这为倪兄弟喝酒,可不可以也带着在下?两位气宇不凡,小弟也是有结交之心啊!”那人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笑呵呵的说道。 下意识的一伸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相逢不如偶遇,自然如此兄台请坐。” 上下打量着来人,这个人身上穿着长衫,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特殊的地方或许就是他的年龄了,从面容看这个人真的不小了,说他五十岁都有人信。 “在下白玉,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天启皇帝对着来人一拱手,笑着说道。一个倪元璐,一个这个人,让天启皇帝文人的印象彻底改变了。原来明朝也有如此有意思的文人,笑容也是更加的灿烂了,看来腐儒也不过是一部分人。 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那人笑着说道:“在下姓文,文震孟,字文起,南直隶人!” 天启皇帝没觉得有什么,一边的倪元璐却忽然站了起来,神情颇为激动的说道:“你就是文震孟?” 文震孟顿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倪元璐,当看到他手上的折扇之后,顿时心中了然。对着倪元璐一拱手,沉声说道:“在下就是文震孟,先祖文天祥,祖父就是文征明!” 第三百零三章把水搅浑 -- 对于文震孟这个名字天启皇帝并不清楚,可是他提到的两个名字,天启皇帝却是如雷贯耳。文征明这样的名人,鲜少有人没听过,不过相比于另外一个名字,那就要差很多了。 文天祥,这个名字可谓如雷贯耳,震烁古今。无论哪个时代,无论哪个朝代,这个人全都是被人崇拜的。那首《过零丁洋》,可谓千古绝唱。虽然唐诗宋词颇多,能够和这首相比的却不多。 如果结合上毕生事迹,能够与文天祥相比的就更少了,这是可以和岳武穆相提并论的人物。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两句话不知道鼓舞了多少人,每每读到这里,天启皇帝都觉得热血沸腾。 不过在后世对于文征明是不是文天祥后人的事情,争论也是颇多,不过文征明和他的后人可是一直这么自称的。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可是天启皇帝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这毕竟是一段佳话。 对着文震孟一抱拳,天启皇帝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名门之后,失敬失敬!” 淡然的点了点头,文震孟笑着说道:“先祖虽然威名远播,可是后人却多不争气,其实已经在丢先祖的脸了。” “文兄过谦了,相信文兄不日就能金榜题名,为朝廷效力就在今朝了!”天启皇帝笑着看着文震孟,颇为随意的说道。 听到天启皇帝的话,文震孟神色一暗,低声叹了口气。一边的倪元璐也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文震孟,笑着说道:“或许小兄弟说的有道理,这次文兄一定能够金榜题名,风云际会!” 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倪元璐,天启皇帝迟疑的问道:“有什么对吗?” 笑着摇了摇头,文震孟笑着说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文某虽为文家后人,可是却丢了先祖和曾祖的脸。在下十六岁中的举人,本以为能够高中状元光耀门楣。可是没想到会试一路不顺,三十年来,在下参加了九次会试,可是全都名落孙山。明年是第十次了,如果在不中,文某依旧会考下去!除非文某卧床不起,否则就一定要考下去!” 看着文震孟严肃的表情,天启皇帝顿时一愣,三十年孜孜不倦的追求,这是为了什么?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迟疑的说道:“文兄,小弟有一事不明,希望文兄赐教!” “白贤弟,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文震孟一愣之后,便笑着说道。他生性豁达,又经过这么多年的磋磨,心智绝非一般人可比。 “文兄如此执着于进士,不只是为了什么?文天祥公遗书中说:‘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相信文兄一直是这么做的。如果文兄以举人之身到吏部选官,相信一个知县应该没什么问题。那样三十年,文兄说不定已经造福了无数百姓了,现在这样,文兄不觉得浪费了大好的光阴吗?”天启皇帝看着文震孟,沉声问道。这也算是他对文震孟的一个考验,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夸夸奇谈。 略微沉吟了一下,文震孟笑着说道:“小兄弟的话说的文某汗颜,三十年文某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一直以来文某都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应该顶天立地,只有考中了进士才能够做更多的事情、更大的事情。小兄弟说的或许是一条路,不过文某不想做个县官,而是希望能够一展胸中所学,为社稷为江山出一份了。” 一边的倪元璐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天启皇帝,看来这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作为一个读书人,能够考进士,为什么要带着举人的身份做官?前途实在太小了,出身决定了命运。官场上,进士出身的官员和举人出身的官员,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没意义,简直就是无聊头顶。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既然有好的前途,谁都想上去。 三个人就坐在这里一边吃一边聊,天南海北,人情风物,京城传闻。不过几个人都非常的识趣,谁也没有开口说朝廷的事情,天启皇帝也没有说。 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天启皇帝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看来有点喝多了。砸看一看另外的两个人,也是酒酣耳热,便笑着一抱拳,颇为高兴的说道:“今天得遇两位,实在是没有想到,小弟非常的荣幸。不过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们今天是不是都该回去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着说道:“确实该回去了!” 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倪元璐笑着说道:“中秋节的前一晚,望江楼举办彩灯会,贤弟一定要来啊!”拉着天启皇帝,倪元璐语气期盼的说道。 显然那天的报名费颇高,倪元璐囊中羞涩,现在不正好拉上天启皇帝。 “两位放心,小弟和两位一见如故,到时候一定过来!两位到时候见!”对着两个人一抱拳,天启皇帝笑着说道。 两个人也是一抱拳,同时说道:“不见不散!” 天启皇帝离开望建楼的时候,不禁摇着头苦笑,自己是来找个好姑娘的。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样两个人,不过也不算白来吧! 看着在外面焦急等候的王承恩,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不要着急,我们走了!回去吧!” “是,公子!”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王承恩连忙笑着说道。 回到皇宫后的天启皇帝也是什么都没做,躺在床上开始睡觉,显然天启皇帝你的兴致颇高,几个人喝下来之后就有有些多了。 天启元年,八月十二,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张家口封城已经有几天了,城里也一直没有动静,大家似乎都在避讳着什么。原本时常在马市上溜达收钱的混混,这个时候也是蹲在强下晒太阳。没有人闹事,没有人询问,仿佛张家口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不过这天早晨,这样的宁静被打破了,打破这一切人不过是一队工匠。 在张家口,可谓寸土寸金,最值钱的莫过于马市上的土地,是整个张家口最贵的地方。在马市上,最好的地段是靠近张家口城门不远的地方,不过没人敢打那里的注意,因为那里乃是晋陕商行的地方。 这一队工匠也没有到晋陕商行的地方上去,而是他们对面不远的地方搭起了一个台子。这些人的手脚非常的利落,只花费了半天的时间,一个一人高的台子便搭好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台子是做什么的,一时间整个张家口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这里,所有人都在猜测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啊! 看着不远处的台子,骆思恭轻轻的将手中的茶碗放下,笑着在周围扫视了一眼,沉声道:“台子已经搭好了,不知道方公子有什么要说的吗? 坐在骆思恭不远处的是一个年轻人,正是龙昌商号的少东家,方家的嫡系继承人,方家的大少爷。听到骆思恭这样问自己,方大少爷淡然的笑了笑,语气颇为认真真的的说道:“什么时候开始都没有问题,只是希望不要影响了先生的计划,不然晚辈回去没有办法和家父交代!” “少东家放心,尽管做自己的事情,我们这些人还是不错的,您做什么请随意。”骆思恭淡然一笑,他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龙昌商号,龙昌商号的事情他也没有过多的参与。 对于龙昌商号的事情,骆思恭多少知道一点,这件事情和天启皇帝脱不了关系,骆思恭自然不会去找那个没趣。 缓缓的点了点头,方大少爷看了一边的人一眼,沉声吩咐道:“让他们去吧!把消息都放出去,天黑之前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 “是,少爷!”那人对着方大少爷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挥了挥手,方大少爷示意那个人离开,神色颇为复杂的额看了一眼身边的骆思恭。方家大少爷年纪不算大,可是从小跟着父亲经商,无论是心智还是能力都是非常出众的。 对于骆思恭等人,方大少爷一直在心里猜测,直到这个时候,方家大少才明白。见到兵困张家口,在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方家大少爷心里有了一丝了然。看来这次自己是来给这些人当陪衬的,不过这让他对骆思恭的身份,还有那位神秘东家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骆思恭和方家大少爷在这里稳坐着,一个消息在整个张家口传开了,引起波动的就是那个强大的龙昌商号。根据知情人士透露,龙昌号来到张家口是有目的的,最大的目的便是来买马。 不过和以往的买马不同,这里面一共分为两个部分,其中一个部分是御马监采购上好的马匹。另一部分则是为京城三大营采军马,那个台子就是龙昌号准备的。 消息的来源没人知道,不过很短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张家口,一时间张家口人心惶惶了 第三百零四章龙昌号的野心 -- 晋陕商业协会是张家口最大的商业协会,无论是江南商人、徽商或者是草原上的蒙古部落,想要在张家口做生意就必须要得到晋陕商业协会的同意。如果这条路没没走通,在张家口是不会有人和你做生意的。 这是一条张家口商人都知道的铁律,这么多年在张家口还没有人敢挑战晋陕商业协会的权威。不过世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龙昌商号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定律。在没有通知晋陕商业协会的前提下,在马市上搭台子。传言也是甚嚣尘上,直接要插手的就是张家口最主要的生意马匹。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张家口在就成了边塞之地的主要贸易之地,是大明朝和蒙古贸易的主要地点。贸易的方式也是颇为多样,蒙古的牛羊、皮毛,一直都是非常主要的货物。可是在所有的贸易里面,最主要的一直是马匹。 无论是单品的价值,还是贩卖的数量,马匹一直是蒙古的最主要货物。他们都是用马匹换取自己的生活必需品,铁锅、食盐等等他们必须的东西。 往日人来人往的晋陕商业协会门口,非常罕见的没有人停留,没有了往日的人来人往,这里也成了普通的宅院,甚至看起来有些萧索。 在大厅里面,晋陕商业协会的八位当家的全都坐在这里,每个脸上的神色都非常的不好看。 略微沉吟了一下,坐在主坐上的范永斗缓缓的抬起头,看了身边的一个人一眼,沉声说道:“田生蓝,你刚从京城回来,这龙昌号究竟是什么底细?” 被问到话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轻轻的叹了口气,田生蓝颇为无奈的说道:“范掌柜,虽然田某刚从京城回来,对这个龙昌号也知道一些,可是真正的底细却并不知道。不光是田某不知道,在京城想知道龙昌号底细的人非常多,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似乎田生蓝的话早在预料之中,范永斗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眉头轻轻的一簇,道:“把你知道的说一说吧!让大家都明白一下!” 似乎对于范永斗非常的敬佩,田生蓝也没有反驳,只是沉思了片刻,便开口说道:“朝廷打击东林党,不过并没有牵连江南的商人,不过和辽东走私的商人却倒了一大批。在这个时候龙昌号刚刚开始崭露头角,将这些商人原本的买卖全盘接手了过去。很多盯着这块肉的人都没能得逞,田某就知道原本的风月楼是礼部侍郎想接手的,不过也没得逞。可是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显然站在龙昌号背后的人非常不简单。” 屋子里的人全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虽然他们在张家口是当之无愧的霸主,不过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龙昌号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到张家口来,背后肯定是有依仗的。 田生蓝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接着说道:“刚开始的时候也有人暗中查过龙昌号,不过消息不多,倒是关于龙昌号的东家查出了一点消息。龙昌号明面上的东家是方家,这个原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家,主要做的是丝绸生意。在被江南的丝绸上联手打压之后,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不过却奇迹般的翻身了,再这之后不久就创建了龙昌号。后来有人还想再查,不过还没来得及动手,自己就被抄家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田生蓝颇为无奈的说道:“在京城,龙昌号已经是不可碰触的商号了,没有人回去处那个眉头。前一段时间,朝廷彻查皇宫采办,京城的商人再一次被牵连进去一匹。龙昌号则是取代了这些商家的地位,成了正经的皇商。”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大明朝见过多年,能为皇宫供货的商人不少,可是这样一家做的情况可不多见。龙昌商号能够做到这一点,这本身就非常的不容易。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龙昌商号在京城可谓一时无两,没有哪个商家是他们的对手。龙昌商号的手段很少高明,采取的也是拉一个打一个的手段。对于那些王公勋贵的买卖,龙昌商号都是与其合作的,并且几乎没有什么人拒绝。也就是说龙昌商号每次都能找到合适的人选,这就进一步说明了龙昌商号的不同。”田生蓝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然后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屋子里的人情绪似乎都不高,每个人都皱着眉头,显然对于龙昌商号的事情颇为苦恼。一边的范永斗却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语气淡然的说道:“诸位不要如此,这里是张家口,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龙昌号虽然来势汹汹,可是我们在这里经营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想要撞破张家口这张网,那要看龙昌号有没有这个能力。” 八个人自然是以范永斗为中心的,见他这么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有一个人依旧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这个人就是王大宇。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范永斗有些不快的说道:“王大宇,你有什么事情吗?” 见所有都看着自己,王大宇微微一愣,不过颇为担心的说道:“范老大,你可还记得那天我和你说的事情?” 范永斗微微一愣,不过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不过看到其余的人看着自己,范永斗也没说什么。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范永斗沉声说道:“那件事情范某自然记得,你还是和大家说说吧!” 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王大宇颇为无奈的说道:“那日龙昌商号刚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来自京城的商人。根据那个京城商人的说法,龙昌商号这次到张家口来可是会有大动作的。他说想和龙昌商号做生意的人不少,这次有很多商人想到这里插一腿,来的未必只有龙昌商号。我们要面对的肯定不止一个龙昌商号,所以这次稍有不慎恐怕我们就会万劫不复。” 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他们做的是什么自己都非常的清楚,辽东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多久,可谓殷鉴不远。对于那些商家,他们也非常的清楚,绝大部分都不是单纯的商家,每一家的身后都站着无数的权贵。 如果得罪一个两个,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哪怕是对上龙昌商号,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如果是京城的商人过来,那事情就不好办了。这么多年他们能够占据张家口,就是因为世家大族看不上这边塞之地。不过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每年在这里获利多少,如果这个消息被龙昌商号透露了出去,恐怕无数人都会蜂拥而至。 一项面不改色的范永斗脸色也是很难看,他深刻的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曾几何时在这张家口,自己可以呼风唤雨,觉得无论是什么事情自己都不放在眼里。可是现在范永斗却全是无力感,不过是一个龙昌商号,自己就已经觉得黔驴技穷了。 良久,范永斗脸色一变,颇为严肃的说道:“这不是什么竞争,龙昌号要断掉我们的生路,这绝对不可以。无论什么情况,我们都要坚持到底,我们也不是纸糊的。” 几个人全都严肃的点了点头,他们都明白,龙昌号来势汹汹,如果退缩那就意味着灭亡。 看了一眼王大宇,范永斗脸色颇为严肃的说道:“我们需要他们的力量,很多我们见不得光的事情要他们去做。王大宇,哈元生那边一直是你联系的,这次也不例外。不过不要太过直白,朝廷的要抓捕的人肯定在他们手上,这几天一直没联系他们也是因为这个。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去联系他们一下。” 点了点头,王大宇沉声说道:“我今天晚上就去,那边想来不会有问题,毕竟他们也要借助我们的力量。” 沉吟了一下,范永斗看着田生蓝,一脸严肃的说道:“田生蓝,你去见知县张睿和指挥使陈谦,拿上银子,好好打听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现在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恐怕他们会把我们当作后路,所以有什么话直说,毕竟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以前或许面和心不合,可是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了。” 田生蓝也用力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没问题!我今天晚上就去!” “小心一点!”谨慎的叮嘱了一下田生蓝,范永斗又将目光看向了另一个人,面容严肃的说道:“王登库,晚上召集商业协会所有的商人,和我们一条路的全都找来,我有话要说。我要好好看看龙昌商号究竟有什么本事,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任凭狂风吹打自己的脸庞,看着天空中黑漆漆的乌云,骆思恭面容非常的严肃。他明白现在不是在再抓皇太极,对上的是整个张家口的整个势力。感受着不断吹动的狂风,骆思恭轻轻的展开双臂,口中喃喃自语:“山雨欲来风满楼,我骆思恭好久没杀人了!” 第三百零五章孙承宗回来了 -- 天启元年,八月十二,宜沐浴上房,忌婚丧嫁娶。 轻轻的睁开自己的眼睛,拍打一下自己的额头,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能够睡到自己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缓缓的坐起身,天启皇帝轻声的呼唤道:“来人啊!” 一个人快速的跑了进来,来到天启皇帝的床前,趴在地上对着天启皇帝磕了一个头,恭敬的说道:“参见皇上。” 看到来人之后天启皇帝微微一愣,因为每天伺候在外面的都是王承恩,没想到现在进来的居然是另外一个人。仔细打量一下跪在地上的人,天启皇帝发现这也是个熟人,正是陈洪的干儿子陈林。 “起来吧!”对着陈林挥挥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 “谢皇上!”陈林颇为严肃的答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之后却笑嘻嘻的说道:“皇上,奴婢伺候陛下穿衣服!” 天启皇帝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陈林问道:“王承恩呢?对于王承恩的去向天启皇帝很好奇。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王承恩都会守在宫殿的外面等着天启皇帝起床,今天既然没来,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回陛下,东厂的魏公公来了,似乎有什么事情!”陈林没想到天启皇帝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王承恩,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对着天启皇帝一躬身,语气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虽然知道是有事情了,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情。如果是大事情,王承恩在就该来禀报了。看着站在一边的陈林,天启皇帝轻声吩咐道:“让人进来伺候吧!” “是,陛下!”恭敬的答了一声,陈林的快步的走到门口,对着外面招了招手。时间不长,宫女和太监便鱼贯而入,这些人那都是伺候天启皇帝起床的。 等到洗漱完毕,天启皇帝缓缓的走出屋子站在屋檐下,看着明媚的阳光,天启皇帝的心情非常的不错。看了一眼身后的陈林,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传膳吧!朕的心情不错,让御膳房用点心!让张皇后陪着来用早膳!”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办!”陈林恭敬的说道,对着天启皇帝行完礼之后,便踩着小碎步离开了。 等到张皇后来的时候,天启皇帝已经坐在那里准备吃了,见张皇后要施礼,天启皇帝一挥手,笑着说道:“朕与宝珠乃是夫妻,不要将那些虚礼了,过过来用膳吧!” “是,皇上!”虽然天启皇帝那么说,不过张皇后还是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 自从皇太极攻进长城,山东叛乱开始,天启皇帝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了。如今再一次看到天启皇帝的笑容,张皇后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也忽然拨云见日了。 “对了,宝珠,国丈现在可在京城?”天启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放下手里的碗,轻声的问道。 听到天启皇帝提起自己的父亲,张皇后心中欢喜,可是想到许久未见,神色便有些黯然。不过还是笑着说道:“谢谢皇上挂怀,父亲还在京城!皇上赏赐了一座府邸,现在家里都已经搬过来了!” 似乎觉察到了张皇后的黯然,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一把拉住张皇后的手,笑着说道:“以后你要是想见两位老人了,就派人接他们进宫。” “妾身谢谢皇上,不过还是不要了,宫里规矩森严,妾身怕有什么不妥。”张皇后笑着看着天启皇帝,秀眉轻蹙的说道。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没想到张皇后居然会这样想,不过略微想想也就释然了。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到时候朕会大宴群臣,把张家人接过来也就是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天启皇帝微微一愣,片刻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了,国丈爵位的事情怎么样了?朕一直都没想起来,也没人提醒朕一下。”说着天启皇帝便大声的对外面喊道:“王承恩!给朕滚进来!” 天启皇帝本是有些不好意思看张皇后,一时情急居然忘了王承恩并不在身边。不过并没有让天启皇帝失望,王承恩快步的跑了进来,来到天启皇帝跟前跪倒,口中喘着粗气道:“臣参见皇上!臣罪该万死!” 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承恩,天启皇帝心里有些不忍,看来这次要你带朕受过了。不过天启皇帝刚要说什么,一边的张皇后轻声说道:“妾身知道皇上的心意了,不用在说别人了!”说着轻轻的挠了挠天启皇帝手心,对着天启皇帝甜甜的笑了笑。 见张皇后如此,天启皇帝知道自己这戏演不下去了,对着张皇后笑了笑。天启皇帝颇为严肃的说道:“这次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如果再有下次朕一定饶不了他。” 用力的点了点头,张皇后也是神态颇为严肃的说道:“对,饶不了他!” 不过话刚说完自己便笑了出来。 对着王承恩挥了挥手,天启皇帝也不看张皇后,对王承恩说道:“起来吧!” “是,皇上!”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王承恩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着,一半是累的,另一半是吓得。到现在王承恩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不禁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太监和宫女。 不过每个人似乎都在忍受着什么,脸都涨得通红,可是却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王承恩,朕问你,国丈的应该封什么爵位?”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的老丈人,天启皇帝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天启皇帝的话,王承恩顿时就是一愣,他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会问这个问题。略微沉吟了一下,王承恩缓缓的说道:“礼法中并没有具体的规定,不过一般都是册封世袭伯爵的。” 大明朝有爵位的人其实很多,大部分都是朱元璋的后人,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已经非常的庞大了。另外还有开国的功臣,每一位皇帝加封的世袭爵位,林林总总一大堆。对于这个问题天启皇帝一直在头疼,究竟那这些人怎么办呢?不过到现在天启皇帝也没相处个所以然来。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反正已经这么多了,不缺张皇后的老爹一个。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一边的张皇后,轻声的问道:“宝珠,伯爵可以吗?” 对于这个其实张皇后的心思并不重,毕竟他没有兄弟,封了爵位也没人继承。如果自己的父亲过继一个儿子,自己也没什么感情。真的要过继,恐怕张家恐怕争斗也是很厉害。 略微沉吟了一下,张皇后对着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沉声说道:“皇上,妾身并无兄弟,这世袭就免去吧!” 天启皇帝听了微微一愣,难道还可以这样吗?不过略微一想天启皇帝便觉得不可以。皇后的父亲封爵并不是自家的事情,还是中规中矩的好。更何况这是自己的皇后,目光直直看着张皇后,天启皇帝沉声说道:“朕和宝珠情投意合,为了感谢国丈生养宝珠,这赏赐朕都觉得轻了。如果不是礼法不允许,朕都想将国丈封推国公。” 听到天启皇帝义正言辞的话语,张皇后顿时觉得自己心里微微一暖,看着天启皇帝,颇为感动的说道:“皇上对妾身真好,妾身谢过皇上。” 天启皇帝心里大乐,不过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现,看着张皇后,神情严肃的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回头朕将城外的一座皇庄赏给国丈。” 张皇后自然又是一番感谢,两个人接着吃饭。不过很快天启皇帝再一次放下了筷子,对着一边的王承恩说道:“魏朝进宫什么事情?” “回皇上,臣原想一会儿在启奏,魏朝的折子在这里。”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奏折,就要递给天启皇帝。以王承恩和魏朝的关心,奏折里面写的是什么,自然是非常的清楚的。不过他可不敢说,还是要装作自己没看过的样子。 天启皇帝也知道怎么回事,这也算是大明朝皇宫里的潜规则吧!对着王承恩一挥手,笑着说道:“好了,别装了!说说吧!里面都写的什么。” 王承恩顿时神色一变,天启皇帝虽然说的随意,不过显然是对自己去见魏朝和代转奏折不妥了。不过王承恩也知道天启皇帝不过是点给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注意。 把奏折缓缓的打开,王承恩上下看了几眼之后,才沉声说道:“回皇上,是遵化那边的折子,孙承宗孙大学士、蓟辽总兵戚金、援辽总兵陈策已经到了北通州了。现在并没有动身,奏报很快就会到了!” 等到王承恩说完,天气皇帝才想起来,自己的圣旨下去已经有些日子了。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没能见到戚继光,天启皇帝已经觉得很遗憾了。不过现在能够见到戚金也是非常不错了,想着那位健硕的老人,天启皇帝心里更加的着急了起来。 第三百零六章动手吧 -- 张家口的气氛很压抑,时间在慢慢的过去,虽然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可是张家口的人却没有准备什么。无论是身居官位知县张睿,又或者是晋陕商业协会的范永斗。上到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下到贩夫走卒,每个人的心里都揣着一份担心。 “奴才哈元生见过贝勒爷!”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哈元生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沉声说道:“起来吧!怎么样?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皇太极,哈元生语气颇为凝重的说道:“贝勒爷,这次可能麻烦了!” 皇太极顿时一愣,不过脸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皇太极的心里也明白,哈元生在张家口十几年,作为父汗最信任的人,肯定有着常人不能及的长处。现在既然他说麻烦了,那事情肯定非常的棘手。 略微沉吟了一下,皇太极点头说道:“有什么你就直说吧!身为天命汗的儿子,皇太极并不是怕死之人。” “贝勒爷,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现在遇到难题不光是我们,还有那些走私商人。奴才觉得大明朝似乎已经盯上他们了,他们已经找过奴才了,事情看起来很棘手,不然他们是不会主动来找奴才的。”见皇太极似乎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哈元生连忙解释道。 相对自己经营了十几年的事业来说,哈元生并没有那么看重皇太极,毕竟自己这条线对大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皇太极不过是天命汗努尔哈赤的一个儿子,毕竟努尔哈赤一大堆儿子。皇太极虽然颇受努尔哈赤看重,可是相比于自己这关于大金命脉得事情,自然是要轻许多。 轻轻的皱着眉头,皇太极心里不住的叹气,自己现在是龙游浅水,虎落平阳。张家口被重兵围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自己没有露面还好,一旦自己的形迹被人发现,恐怕就是在劫难逃了。 良久,皇太极沉声说道:“那些商人遇到什么事情了?大明朝派人来查他们了吗?”虽然知道那些商人有一些势力,可是如果大明朝真的想动他们,肯定也是非常的容易。 “回贝勒爷,没有,不过京城来了一个商业协会,这个商业协会也是来势汹汹。根据我们打探出来的消息,这个商业协会有着非常深厚的朝廷背景。”哈元生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说道。 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皇太极一脸无奈的说道:“事已至此,你有什么办法吗?” 紧紧的皱着眉头,哈元生的眼中冷光一闪,语气冰冷的说道:“贝勒爷,如果事不可违,我们只能全力保命。奴才能够调集一千人,其中五百是最精明强健的巴图鲁。到时候贝勒爷可以率领这些人冲出去,奴才会尽力拉拢指挥使陈谦,让他和我们一起跑。再有就是那些商人,奴才已经在掌握了一个熟悉路线的把头,冲出张家口之后,依靠他们回到草原大漠。当然这是到了最后的时刻,那个时候贝勒爷,奴才跟在您的身边。” 哈元生说的决然,皇太极则是缓缓的站起身子,神色颇为坚定。自己身上流着女真人的血脉,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掉,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死在马背上。 皇太极这边已经准备鱼死网破了,骆思恭似乎也准备开始行动了。回头看了一眼党寒,骆思恭沉声问道:“张家口封城也有些日子了,城里的商人可还平稳?” “回大人,都还好!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龙昌商号吸引着,暂时还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大人,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尽快确定皇太极他们是不是在张家口。如果不在,我们好尽快的抽身。那个龙昌商号的目的似乎并不单纯。”党寒看着骆思恭,如果不是跟着骆思恭多年,党寒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深深的叹了口气,骆思恭沉吟着说道:“我在锦衣卫三十多年,你跟着我也有十几年了,无论是官场上还是厂卫里面见得事情也不少了。这么多年无数的人得势,无数的人倒下去,可是你知道为什么伺候了三代皇上,我骆思恭还没有倒下去吗?” 党寒微微一愣,有些迟疑的看着骆思恭,对于自己这位东主的发家史他是知道一些的。当年万历皇帝打掉了东厂的冯保,拿掉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否定了张居正的新政。在那个纷乱的时候,骆思恭登上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 对于骆思恭的能力和手腕,党寒都是十分佩服的,不过这个问题他可答不上来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党寒轻声的说道:“卑职不知道。” “因为我懂事,我知道每位皇上想要做什么,每位皇上希望我们做什么。当今的这位皇上我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我却明白,当今的陛下喜欢听话的人。皇上吩咐的事情一定要办的漂亮,不然在会做人也没有用。龙昌商号是什么背景,我不知道。皇上没有让我去查龙昌商号,所以我不能查,皇上让我配合龙昌商号在张家口的行动,我就配合。”骆思恭虽然语气很是淡然,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党寒愣住了。 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良久骆思恭接着说道:“好了,龙昌商号的事情不要管,让你差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回大人,查出来了!”微微一愣之后,党寒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摸索着椅子的把手,骆思恭将头缓缓的靠在椅子上,缓缓的闭上眼睛,轻声的说道:“说说吧!” “在整个张家口,最熟悉走私流程的不少,可是真正懂得怎么走路的人却不多,在这行业里面都被称为把头。张家口的把头也不少,可是真能领路的老把头只有七个。卑职派人查了一下,总共找到了三个把头。其余的有的是不在张家口,有的则是下落不明。”党寒看着骆思恭,小心翼翼的说道。 骆思恭听完党寒的话也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椅子的把手,半晌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抓起来吧!别让人注意!”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党寒语气严肃的答了一声,便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不要人东厂的人知道!”党寒一条腿刚迈出去,后面骆思恭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不夹丝毫的感情,语气也很是随意。 党寒的身子微微一顿,不过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继续走了出去。 张家口被封了之后,无路什么行业都显得很萧条,不过赌场和ji院的生意却好很多。每天人来人往,比以往还要兴盛一些。 看着面前挂着灯笼的院子,李浑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子,抬起腿就走了进去。 “呦!这不是李把头吗?有些日子没来了,怎么嫌弃我们院子里的姑娘了!”看到李浑走了进来,老鸨子挥舞着手绢快步的迎了上来。 “张妈妈,李某可不敢这么说,院子里的姑娘虽然漂亮,可是什么时候张妈妈陪着李某走上一趟,李某这心里可就知足了。”把老鸨子搂在怀里,李浑将一个银锭子塞到了老鸨子的胸脯了,顺带用力的捏了一把。 轻轻的推来李浑,老鸨子嗔怪道:“真是的,尽拿奴家开玩笑,也不知道心疼人。”一边说着老鸨子一边在胸口揉了揉,摸到那是一个十两的银锭子之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起来。 拉着李浑走到二楼,将李浑推了进去,老鸨子也跟了进去,随带着关上了门。 笑着看着跟进来的在老鸨子,李浑不由笑着说道:“张妈妈,真的打算自己来啊?” 李浑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过,心里被那一万两银子和锦衣卫校尉折磨的够呛,自从回来这才是第一次回来找乐子。 “你等着吧!我们这新来了一个姑娘,一准叫你满意。”四下打量了一下,老鸨子笑着看着李浑,一转身便开门出去了。 皱着眉头看着老鸨子的背影,李浑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这么多年行走江湖,李浑感觉非常的敏感,对于危险有着本能的恐惧。 四下打量了一下,李浑便向着房门走去,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门,忽然觉得脖子后面一疼,然后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时间不长,几个人来房间里送菜,谁也没注意出去的时候,几个人架着一个人。 将一袋子银子仍在桌子上,党寒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手中的折扇,沉声说道:“这里是五百两银子,事情办的不错,如果有人来找他,你就说在和姑娘欢好,然后赶快告知我们知道。银子带着不方便,稍后会派人在送一千五百两,你知道我们的手段,所以我相信你清楚怎么做。” “是,小的明白!”老鸨子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满是冷汗,显然对面前的这群人畏惧不以。 缓缓的点了点头,党寒满意的说道:“这样就好!”说完缓缓的站起身子,抬腿走了出去。 第三百零七章真在这里 -- 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后面一阵疼痛,想要伸手去摸却发现自己的手似乎被绑着,无论怎么用力都挣不脱。猛地睁开眼睛发现面前一片漆黑,想要说话觉得自己的嘴里塞着什么东西。 在弄明白自己的状况之后,李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这么多年行走江湖,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李浑也没少做,大部分的时候全都是杀了灭口,所以这个时候他的心里也是不住的突突。 “大人,最后一个也醒了!”李浑还没来的及多想就听到有人说话,当清楚说话人的称呼之后,顿时心里一惊。对方既然没有将身份避讳自己,那就说明地方用不着避讳自己,显然事后一定会杀了自己。对于朝廷里那些当差的,李浑可是没少见,那些可都是狠角色。 “让他也透透亮吧!然后你就开始吧!我也好久没看你审案子了!”另外一个人语气十分的淡然,显然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 等到那个人说完话,李浑就觉得自己的身边有人走了过来,下一个眼罩被人拿了下去,塞在嘴里的东西也被拿了出去。 稳定了一下目光,李浑迫不及待的看向自己所在的环境,这一看顿时把他吓了一跳。这是一个不是很大的屋子,没有窗户,屋子里点着火把,在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火盆。里面没有想象中的烙铁等物,火焰不断的跳动,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 再看自己的样子,李浑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整个人被绑在两根柱子中间,两只手和两只脚全都被铁链子拴着。显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浑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栽了,对方很明显是来者不善。 四下打量了一下,李浑就发现自己的身边还有两个人,造型和自己一样。当看到两个人的长相,李浑在一次骇然,这两个人他真的认识。两个人和自己一样都是这张家口城里最好的把头,做这行都超过了十年了。 缓缓的抬起头,李浑将目光看向了对面的人,那里站着一排黑衣人,不过脸上都没有蒙面巾。在黑衣人的前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边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此时正在品茶。看到那个人的样貌之后,李浑知道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人。让李浑诧异的是在那人的身边有居然有两个少女,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脸上带着纱巾看不到长什么样。 在桌子的前面,一个人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这是一个全身白衣的男人。那人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不时的煽动几下。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个拿着折扇的人,李浑就觉得全身发冷。一股寒意从天灵盖直透尾巴骨,顿时就打了一个冷颤。 那人缓步的走到几个人面前,笑着看着三个人,语气轻缓的说道:“用这样的方法找三位来,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三位把头不要见怪。” “我们也是混江湖的,这里面的规矩我们知道,既然落到了你们手里就没有什么好说的。看样子你们也没打算留我们的活口,所以你还是把我们拉出去砍了吧!”李浑左边的是一个老者,不过身体很是健硕,正是冯天奎。 三个人心里都明白,这是一种试探,试探对方的态度。他们可以肯定对方不是简单的想杀了自己三个人,如果杀人可是要比这样容易多了。他们也不会认为这些人不敢杀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不是什么善类,杀个把人恐怕只是开胃菜。 轻轻的将折扇合上,那人缓步的走到冯天奎的身边,用折扇轻轻的挑起冯天奎的下巴,笑着说道:“我不喜欢别人打断我的话,不过这是第一次我就当你无知了。如果你在打断我说话,我就让人先把你阉了。都说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不知道你没那活还是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看着那人的笑容,三个人顿时一阵毛骨悚然,冯天奎立马把嘴闭上了。他可不相信这位就是说说,如果自己这几个人不老实,他们肯定做的出来。 见三个人都没有意见,那人笑着点了点头,语气轻缓的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拖沓,什么事情都喜欢直来直去,所以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直接一点,我问你什么问题你们都能好好的回答。”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恐惧,虽然他们做的都是刀尖上的买卖,不过也都怕死了。如果拼杀死在别人手里,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不过落到这些人手里,求死恐怕都是奢望。 那人似乎很满意,对着三个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非常好!既然三位如此配合,那我也就说点实话。刚刚冯把头的话说的非常好,我们并没打算让你们或者离开,这句话是对的,也是错的。” 三个人都是一愣,不过谁也没有去问,静静的看着说话 的那个人,等着着他继续说下去。 用折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手心,那人慢慢的在三人面前踱着步,沉吟了一下才开口说道:“这说对是因为三位却是不能活着出去,因为事情不能败露。这说错是因为你们有活下来的机会,只是看你们懂不懂得把握了。” “大人请吩咐!”一边的两个人还没有说话,李浑赶忙开口说道。 看着恭敬的李浑,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李把头,果然明大势。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实话和你们说吧!我们是锦衣卫,想必三位也听说过吧?”说着一指身后的众人,那人接着说道:“这些全都是诏狱里面审犯人的,不知道三位能不能受得了?” 锦衣卫三个字彻底的击毁了他们三个人,对于锦衣卫整个大明朝没有一个不知道。三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骇然,这次他们知道了,真的在劫难逃了。落到锦衣卫的手里,恐怕真是小命不保了! 笑着看了一眼三个人,党寒笑着说道:“你们三个现在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要有一个人回答上我们的问题,事情过去之后不但你们都没事情,还能得到一个不错的前程。如果你们三个人都不知道,那可就对不起了,为了事情的保密,我们也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见说话的人依旧是笑语嫣然,李浑三人都觉得骨子里发寒,不住祈祷希望自己知道对方要问的事情。一边的李浑则是心里一震,他想到了关于通缉令的事情,恐怕就是那件事情了。不过锦衣卫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并没有走漏消息啊!难道天下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这个人不喜欢动刑,太血腥,太暴力,实在有损我们锦衣卫高大威猛的形象。所以我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如果不知道也简单,你们和你们全家我们都会好好招待,把你们全都埋在一个坑里面,当然是活埋哦!”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对黑衣人挥了挥手,然后转过头笑着看着三个人。 几个人黑衣人似乎知道那人的意思,来到一个墙的前面,这个时候李浑才发现那里居然是一道门。随着门被拉开,三个人全都愣住了,因为里面的人他们全都认识。 李虎的老母亲、七岁的儿子、结发妻子全都在里面,另外两个人自然也不例外,家眷也都全在里面。 对着黑衣人一挥手,门又再一次被关上了。 那人来到三人的面前,笑着说道:“你们也看到了,不要怀疑我说的话,锦衣卫坐在这样的事情没有丝毫的难度。所以你们最好识相点,想好了在说啊!” “大人,您尽管问,我们知道的一定不隐瞒!”李浑此时已经没了顾忌,如果真的是那件事情也要说,毕竟没有什么比保住一家老小性命更重要的事情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党寒沉声问道:“朝廷的通缉令你们都看到了吧?我们想问的就是这件事情!你们有没有人见过那个人?或者你们知道谁最有嫌疑?” 冯天奎和另外一个人的心全都跌落谷底,完了,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中间的李浑却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不知道说出来会怎么样,这些人会不会出尔反尔? 沉吟了一下,李浑迟疑着问道:“大人可是言而有信?” 听到李浑的话,屋子里的人全都面露喜色,无论是被绑着的,还是你党寒和骆思恭。 用力的点了点头,党寒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自然是不会骗你们,我们可以用各种方法让你们开口,用不着骗你们!快说!” “大人,我见过那个人,他们就是跟着我的队伍来到的张家口。不过并不是那一个人,而是三个人。不过他们进城之后就跑掉了,现在在哪里小的并不知道。”李浑也没有犹豫,这个时候只能赌一把,毕竟对方弄死自己实在太容易了。 “把他们都压下去吧!让他们和家属住在一起,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扶着椅子把手站了起来,骆思恭语气轻缓的吩咐道。 第三百零八章不一样的心思 -- “恭喜大人,事情终于有了些眉目了,大人真是神机妙算!”笑呵呵的来到骆思恭的身边,党寒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语气中带着恭维说道。 盯着党寒看了一会儿,骆思恭笑着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也学起拍马屁了?拍我马屁的人太多,不差你一个。”略微沉吟了一下,骆思恭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知道人在张家口,我们可以松一口气了。可是如果抓不到人,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目光闪闪的看着骆思恭,党寒缓缓的跪倒了地上,以头触地却没有说话。 没有去看党寒,骆思恭不断的抚弄着手上的翠玉扳指,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压抑。许久,骆思恭缓步的走回到了椅子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党寒,语气严肃的说道:“你多少年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了,说一说吧!老规矩,你现在说的话我就权且听着,如果我不同意,走出这这门我就把你说的话全都留在这里。” 对着骆思恭磕了一个头,党寒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颇为低沉的说道:“大人,这里全都是我们自己的人,卑职以为还是把那三家人杀了吧!如果将来找不到皇太极,皇上那里我们也好交代。如果抓到了皇太极,功劳依旧是大人的。” 骆思恭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抚弄戒指的手越来越快了,显然他的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屋子的灯火不断的跳动着,党寒的脸上神色严肃,眼中闪动着狠厉的光芒。站在骆思恭身后的两个女子全都愣愣的看着党寒,显然他现在的样子两个人并没有见过。 良久,骆思恭笑着站起身,沉声说道:“党寒,你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了,大明朝上上下下的事情,你知道也不少。我来问你一件事情,你知道为什么有了锦衣卫,皇上还要用东厂吗?为什么派往各地的是镇守太监?我们锦衣卫是天子亲军,皇上为什么不用我们?” 听了骆思恭的话,党寒就是一愣。虽然他在锦衣卫多年,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没有想过。缓缓的摇了摇头,党寒沉声说道:“卑职不知,请大人赐教。” “大明立国两百余年了,锦衣卫的前身是设立的太祖皇帝设立的“拱卫司”,后改称“亲军都尉府”,统辖仪鸾司,掌管皇帝仪仗和侍卫。洪武十五年,裁撤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改置锦衣卫。从大明朝见过开始,锦衣卫就存在着。可是洪武二十年,太祖皇帝下令焚毁锦衣卫刑具,所押囚犯转交刑部审理。同时下令内外狱全部归三法司审理,将锦衣卫废除。先是设立锦衣卫,然后又废除了锦衣卫,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党寒,骆思恭语气轻缓的问道。 虽然骆思恭的声音和语气都很平缓,党寒却觉得全身发凉,再一次以头触地,恭敬的说道:“卑职不知道。” “设立锦衣卫的理由很简单,因为皇上需要,裁撤锦衣卫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皇上不需要了。”骆思恭语气渐渐的变得冰冷,声音低沉的说道。 跪在地上的党寒微微一阵,洪武年间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洪武皇帝用锦衣卫做了很多事情。死在锦衣卫手里的人不在少数,大部分都是当年的功臣,这是历史上锦衣卫第一次发挥功用。后来因为锦衣卫干涉到司法,干涉到了国家的正常运转,又裁撤了锦衣卫。骆思恭的这种说法自然是非常的透彻,也更加的触目惊心。 没有看党寒,骆思恭轻轻的吹了吹手上的扳指,语气淡然的说道:“靖难之后,成祖皇帝再一次恢复了锦衣卫,并且准备重用锦衣卫。不过后来又成了了东厂,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党寒再一次一愣,这些事情他自然是不明白,他也不知道骆思恭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些。不过他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恭敬的说道:“卑职不知道。” “因为成祖皇帝要重用锦衣卫,所以才设立了东厂监督锦衣卫,而且东厂由皇上身边信任的太监统御。”看了一眼党寒,骆思恭沉声说道:“是不是不明白了?那我就把话说透。如果把东厂的职责全都交给锦衣卫来做,你觉得怎么样?” 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党寒恭敬的说道:“回大人,卑职明白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笑着说道:“不错,不枉我看重你一场!说说吧!” “如果只有锦衣卫没有东厂,那锦衣卫就没有了牵制,权力太大了。如果皇上被蒙蔽,恐怕锦衣卫就没人能限制的了了。所以成祖皇帝建立东厂,用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太监来统御东厂。如果太监们蒙蔽圣聪,皇上一道圣谕就能将其杖毙,成祖皇帝认为太监为祸远远小于锦衣卫。”党寒声音有些颤抖,不过还是将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 淡然的笑了笑,骆思恭沉声说道:“也对也不对,成祖皇帝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却并不是全部的原因。设立了锦衣卫和东厂,皇上就有两方面的力量可以倚重。东厂不行还有锦衣卫,锦衣卫不行还有东厂,这也是东厂和锦衣卫为什么从诞生起就一直再争斗的原因。争得是什么?不过是皇上看重谁而已!” 似乎明白了骆思恭的意思,又似乎没有听懂,党寒有些迟疑的看着骆思恭。 轻轻的挥了挥手,骆思恭沉声说道:“这些就不和你说了,直接说吧!锦衣卫和东厂做错事了不要紧,哪怕是杀错人了,哪怕是滥杀无辜都不要紧。皇上的东厂,皇上的锦衣卫,只要是为皇上做事,怎么做都不过分。这就是锦衣卫和通常特殊的地方,还有一条你要记住,皇上要用的是锦衣卫,是东厂,不是我骆思恭,也不是魏朝。我们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能欺瞒皇上。文官可以,我们不可以。这次的事情如实奏上去,就算到时候抓不到皇太极,皇上也不过办我们个办事不力的罪名。最严重不过是罢官而已,回家养老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真的想你说的那么做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搬倒我和魏朝往上爬的人大有人在。”轻轻的一甩袖子,骆思恭大步的向外面走了出去。 议事厅里,骆思恭坐在椅子上,品着茶,一句话也不说。他的下首坐着的是东厂的掌刑千户刘风化,他也是面陈似水,一句话也不说。 时间不长,党寒从外面缓步的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笑容,轻轻的晃动着折扇,看不出丝毫的异常。 满意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示意党寒不用施礼,笑着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坐下吧!”等到党寒坐下之后,骆思恭神色便严肃了下来,沉声说道:“党千户,你把事情和刘千户说一下吧!” “是,大人!”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党寒又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刘风化,沉声说道:“锦衣卫密报,皇太极三人的确是在张家口,我们下一步就应该想着怎么抓到他了。”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刘风化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也没有说话。 党寒看了一眼刘风化,又把目光看向了骆思恭,之后又把目光转会了刘风化的脸上。 淡然的笑了笑,刘风化语气淡然的说道:“这次的事情不光牵扯到锦衣卫,也牵扯到我们东厂。卑职虽然在锦衣卫干过,可是魏公公信任卑职,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魏公公都交托给卑职去办!所以骆大人,卑职虽然敬佩你的为人,不过有些事情还希望大人能够带上卑职,毕竟卑职也是代表魏公公来的。” 微微一愣,党寒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刘风化什么意思,便将目光看向了骆思恭。 轻轻的放下手里的茶杯,骆思恭淡然的说道:“无论你们东厂还是我们锦衣卫,我们都是替皇上当差,我也没想瞒着你。不要说是你,就是你们魏公公也不值得我瞒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冷冷的看了一眼刘风化,骆思恭语气冰冷的说道:“魏公公派你来不是置气的,是因为你曾经是我的下属,所以然你来听用。如果你真的得力,那我就不会亲自来了!调去了东厂也不长进,真是丢我们锦衣卫的人。” “卑职也没别人意思,事情的轻重缓急卑职自然是明白,不过如果再有抓人审问的事情,希望大人能够通告卑职一声。如果两下撞了车,那就不好了!”刘风化对着骆思恭笑了笑,语气轻缓的说道。 一边的党寒却愣住了,现在他明白了骆思恭对他说的那些话了。 “好了,既然这样,刘千户,把你的看法说说吧!”看着刘风化,骆思恭淡然的说道。 “大人,确定了三个人就在张家口,事情就好办多了。想要抓到三个人,事情还要落在那些商人的头上。”刘风化的脸色丝毫不变,轻缓的说道。 第三百零九章戚金的眼泪 -- 天启元年,八月十四,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轻轻的将手里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随意的问道:“朕的内库还有多少银子?” “回陛下,内库中能够动用的现银还有一千四百四十三万七千二百两。”微微一愣之后,王承恩报出了一个比较的准确的数字。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随意的问道:“每年年底清算花费的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回皇上,这个要等到腊月,内阁会汇总六部的花费,君前奏对,将每笔花费都说清楚。”王承恩一躬身,对着天启皇帝说道。 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不错,很得力!朕没看错人。龙昌商号那边最近怎么样了?京城里的局势还算稳定?并没有受到什么掣肘吧?” “开始的时候是有人找麻烦,不过都过去了,臣已经派人去处理好了。”王承恩将茶碗端起来递给天启皇帝,一边的笑着说道。 接过王承恩端过来的茶碗,天启皇帝轻轻的喝了一口,沉声问道:“说说吧!挑重要的说说,朕听听。” “是,陛下!前几天有人去找麻烦,一个五城兵马司的人去找麻烦。用走私的名义查抄了龙昌商号的一个仓库,把人也抓了。”王城自然不会隐瞒什么,把事情当成笑话讲给天启皇帝听。 天启皇帝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眼王承恩,有些迟疑的问道:“是英国公张维迎吗?” “回陛下,不是的。这个人是被江南的几个大丝绸商人收买的,想来也是想试试龙昌商号的深浅吧!”扶着天启皇帝站起来,王承恩笑着说道。 缓步的走下台阶,天启皇帝玩味的看了一眼王承恩,笑着问道:“你是怎么做的?” “回陛下,宫里并没有出面,出面的是顺天府和锦衣卫。锦衣卫以贪赃枉法抓了五城兵马司的那个人,现在还在诏狱里。顺天府则是查抄了那些商人的几处买卖,不过是警告一下,并没有深究。”王承恩躬着身子,缓缓的说道。 “这样就好,京城里的王公贵族怎么样?有没有出面干预或者入股的?”轻轻的擦了擦手,将手巾交给一边的宫女,天启皇帝随意的问道。 略微迟疑了一下,王承恩沉声说道:“陛下,还没有人出面,有几家倒是找了上来,不过大都是合作的事情,臣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缓步的走出大殿,天启皇帝缓缓的抬起胳膊,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说吧!在朕这里不用隐瞒什么!” “是,皇上!臣觉得应该为龙昌商号找个东家。方家虽然是名面上的东家,可是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需要有一个身份足够尊贵的人,让他做龙昌商号的东家。一来不会有人怀疑到宫里来,二来能够让其他人放心。”王承恩低着头,语气恭顺的说道。 有些诧异的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心思,当真是不容易,是个好主意。”轻轻的拍了拍王承恩的肩膀,天启皇帝淡然的问道:“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回陛下,这个东家还不能是一个人,最好是几家联合起来,一来显得声势浩大,不容易被人怀疑。二来能够让人放心,想进来的人也好找关系走门路。”王承恩没有正面回答天启皇帝的问题,而是说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话,显然人的名字不会由他的嘴里说出来。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语气颇为自嘲的说道:“那些人都是大家大业,龙昌商号这点家当未必在他们眼里,现在是不会有人找上来的。不过你的说法也没错,这件事情让朕在想想吧!” “是,皇上!臣不过是烛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王承恩献媚的笑了笑,对着天启皇帝恭维道。 笑着摇了摇手,天启皇帝脸色忽然严肃了下来,沉声问道:“孙先生他们已经到了吗?” “回陛下,军卒都驻扎在营外,孙大人几个人也该到了!”王承恩也明白天启皇帝对孙承宗的信重,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比的。 天启皇帝还要说什么时候,外面已经跑进来了一个人,是一个小太监。来到天启皇帝跟前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陛下,孙大人已经到了共门外,正在外面求见呢!”这个人正是陈洪的干儿子陈林。 看了一眼身后的王承恩,天启皇帝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你去吧!把人请进来!” “是,陛下!”说完王承恩便快步的向外走了出去,走过陈林身边的时候,王承恩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林。 时间不长,在王承恩的指引下,两个人缓步的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是一个文官,身上穿着蟒袍,腰系玉带。虽然年纪看起来不小了,可是走起路来依旧虎虎生风,精神非常的好。在老者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人,一身戎装,身后披着血红色的披风,走起路来异常的威武。 见两个人走了过来,天启皇帝有些激动动的看着两个人,似乎觉察到老者要行礼,天启皇帝连忙上前,一把拖住老者的胳膊,口中轻声说道:“先生免礼!”说完,上下打量着老者。 “先生,您回来了!”颇为动情的看着孙承宗,天启皇帝颇为感动的说道。 “多谢皇上挂怀,臣回来了!”孙承宗退后一步,对着天启皇帝一躬身,恭敬的说道。 没料到天启皇帝再一次向前跨了一步,轻轻的搭住孙承宗的胳膊,语带歉疚的说道:“先生这么大年纪还为国事奔波,实在让朕心疼,先生辛苦了!” 看着自己面前的天启皇帝,听着天启皇帝发自肺腑的话语,孙承宗忽然重重的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大声的说道:“皇上器重,对臣有知遇之恩,臣万死难报。” 将孙承宗搀扶了起来,天启皇帝颇为感慨的说道:“先生是先帝的老师,也是朕的老师,先生功在社稷,朕都记得。” 天启皇帝和孙承宗说了一番话,孙承宗便把身后的戚金让了出来,笑着对天启皇帝说道:“陛下,他便是蓟辽总兵戚金,就是当年戚继光的侄子。十几岁的时候便跟着戚继光戚将军在在军中效力,是不可多得将军。” 慢慢的走上前去,天启皇帝双手搭住戚金,轻轻的将他搀扶了起来,感慨的说道:“今日得见将军,仿佛看到当年征战杀场的戚大帅,朕心甚慰。” 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让御膳房将午膳送到这里来,让他们用点心,朕要也孙先生还有戚将军一起用膳。你再去酒窖里看看,有什么好酒拿几坛子过来!” “是,陛下!臣这就去办!”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一转身离开了。 太监将一个大桌子抬到了屋檐的阴凉下面,天启皇帝坐在上面的桌子上,孙承宗和戚金则是坐是分别坐在左右。 孙承宗对于天启皇帝的作为没有觉得有什么,在他心里天启皇帝就是这样一个君主,对臣子倾心相待。不过一边的戚金就愣住了,他虽然没见过天启皇帝,没见过泰昌皇帝,可是万历皇帝他还是见过的。 将面前的天启皇帝和他的爷爷万历皇帝做一个对比,戚金忽然觉得自己的叔叔生不逢时。如果叔叔能够活到现在,肯定能够一展胸中抱负。 上下打量着戚金,天启皇帝知道这样的人必须要收心,静静的沉思,天启皇帝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做。 时间不长酒菜便端了上来,等到酒菜摆好,天启皇帝看着王承恩要倒酒,沉声说道:“把酒壶给朕!” “皇上!”王承恩迟疑的看着天启皇帝,不过手里的酒壶就是没给天启皇帝。 “怎么?朕的话你也敢不听了?”转过头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语气低沉的说道。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酒壶举过头顶,王承恩声音颤抖的说道:“奴婢不敢!皇上息怒!” 没有理会王承恩,天启皇帝拿着酒壶缓缓的走了下来,来到了孙承宗的桌子边。 似乎知道天启皇帝要做什么,孙承宗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这是折煞臣了!” “先生劳苦功高,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朕甚为怜之。这杯酒朕敬给先生,先生辛苦了!”说着天启皇帝拿起桌上的酒杯,为孙承宗倒了一杯酒,放回了桌子上。 看到天启皇帝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戚金也跪到了地上,以头触地,只不过他没有说话。 拿起酒杯给戚金到了一杯酒,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这杯酒不是敬给你戚金的,朕也不是给你戚金倒的,虽然你有功劳,可是还不值得朕给你倒酒。不过这酒你要喝了,朝廷对不住你叔叔,对不住你们戚将军手下的兄弟,这杯酒算是赔罪酒。” 天启皇帝话说的很轻,可是跪在地上的戚金却全身颤抖,两行浑浊的泪顺着双眼流了下来。 第三百一十章天启皇帝的希望 -- 没有在说什么,天启皇帝拿着酒壶缓步的走回了自己的桌子,一边为自己倒酒,天启皇帝一边沉声说道:“两位爱卿起来吧!都坐下。” “谢陛下!”两个人恭敬的回答了一声,都做到了椅子上。 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朕自登基以来,一直在努力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过老天爷似乎在惩罚朕,这一年以来一直是事情不断,朕还是有很多没有做好的地方。” “陛下,陛下这句话臣不敢认同。皇上弱冠之年登基为帝,励精图治,兢兢业业,足可为帝王之典范!”孙承宗颇为严肃的摇了摇头,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孙承宗道 :“先生谬赞了,朕也只是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为大明的江山做些事情。” “陛下仁慈,乃是万民之福!”孙承宗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一边的戚金坐在椅子上,有些痴愣,一句话也不说。似乎也没有听到天启皇帝二人的对话,显然戚金今天受到的触动非常的大。 将目光转向一边的戚金,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戚将军!” 让人没想到的是戚金也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 快步的来到戚金的身边,王承恩轻轻的摇晃着戚金,一边轻声的说道:“戚将军!戚将军!” “啊!什么事情?”似乎感觉到有人推自己,戚金猛然惊醒,回头看着王承恩,颇为迟疑的问道。 “戚将军,皇上叫你!”王承恩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见天启皇帝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似乎此时才发觉自己在什么地方,戚金心里猛地一颤,连忙走了出来,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臣无理,请皇上治罪!” 端着酒杯走下桌子,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到戚金的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戚金,良久没有说话。 将戚金桌子上的酒杯拿了起来,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戚爱卿,把酒拿着!” 微微一愣之后,戚金赶忙接过天启皇帝递过来的酒杯,用双手捧在手里,嘴唇颤抖着却没有说话。 “戚爱卿,朕已经为你叔父平反了,戚继光是大明的忠臣良将,朕心里非常的清楚。这么多年让你们叔侄受委屈了,朕给你们赔罪了!”说着天启皇帝轻轻的拍了拍戚金的肩膀,一口把杯中的就喝掉。 “皇上!”戚金大声的喊了一声,泪水瞬时躺了下来,这么多年的凄苦,这么多年的无奈,忽然觉得都值得了。 看着动情的戚金,天启皇帝沉声说道:“把这杯酒喝了,朕还有话要说!” 用力的点了点头,戚金颤抖着双手将酒端到自己的嘴边,一饮而尽之后,戚金猛地以头触地。恭敬的给天启皇帝磕了头,戚金语气颤抖的说道:“陛下,戚金是个武将,不会说什么漂亮话。皇上以后看吧!朕原意为陛下战死杀场,为国尽心尽力!” 搀扶住戚金的肩膀,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戚爱卿,起来吧!朕不要你战死沙场,朕要你好好的活着,将来为朕做更重要的事情。” “是,陛下!”站起身子之后,戚金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恭敬的说道。 看着戚金,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从腰上将自己的宝剑解了下来。轻轻的抚摸着剑鞘,天启皇帝轻声说道:“这把剑是太祖皇帝留下的,一直放在宫里。朕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就很喜欢,一直配在身边,虽然也见过血,不过还是有些埋没了它。今天朕把宝剑送给戚爱卿,这所谓宝剑赠英雄,希望戚爱卿能够持三尺青峰杀敌于阵前。” 刚刚站起来戚金,连忙再次跪倒,神色异常的激动,双手接过天启皇帝的宝剑。 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桌子后面,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起来吧!戚爱卿,朕给你这把剑,是希望你能拿着它上阵杀敌。千万不要因为是朕赏给你就不使用,那还不如带在朕的身边。如果哪一天这把剑断了,朕就找专人给你打一把!朕亲自赐名!” “请陛下放心!臣自当手持把剑为陛下征战杀场!”戚金此时可谓意气风发,就像一把刚出鞘的宝剑,充满了锋锐之气。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不愧是沙场虎将,好,非常好!” 看了一眼一边的孙承宗,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先生,朕有些激动,慢待了先生。” “陛下忧心国事,实乃大明之福!臣昼夜思忖,诚惶诚恐!”孙承宗一生颇为坎坷,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在有生之年获得如此重用。 “先生年纪已经不小了,还在为国事奔波于边疆,朕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可是朕也是无人可用啊!”天启皇帝神色复杂的看着孙承宗,一来能够放心的也就是孙承宗一人,二来真的不想把这位老人累坏了!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孙承宗神情严肃的说道:“陛下,臣年少读书,一直以匡扶天下为己任。此生能够得遇皇上这样的英明之主,孙承宗此生无憾了!臣虽然不敢说老骥伏枥却也是矢志报国,皇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没有去搀扶孙承宗,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低沉的说道:“爱卿,你可还记得朕和你说的辽东的事情?以及那七百万两银子?” 孙承宗微微一愣,目光炯炯的看着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臣自然记得!”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朕已经把那七百万两银子留在了辽东,并没有走户部的账,这件事情想必你也知道。朕派了陈洪去管这笔钱,先生在京城过个节,然后就去辽东吧!把那七百万两替朕花了!” “是,陛下!臣一定不负陛下重托!”孙承宗以头触地,恭敬的说道。 “先生起来吧!这一去又不知道要花上几年的时间,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将孙承宗搀扶了起来,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 安抚完孙承宗,天启皇帝再一次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戚金,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沉声问道:“戚爱卿,真有件事情想问你!” “有什么话皇上尽管说,臣自然是知无不答!”戚金一躬身,语气恭敬的说道。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戚爱卿,你曾经随戚继光在浙江福建剿匪,对于海战你知道多少?对于水师你又知道多少?” 戚金微微一愣,沉吟了半晌,语气颇为迟疑的说道:“当年叔父曾经说过,我大明朝没有一支强的水师,这是不应该的。如果我们有水师,倭寇怎么敢如此行事?” “朕没有问你这个,朕问你对海战和对水师究竟在不在行?这样说吧!如果给你一支水师,你能否指挥的了?”天启皇帝笑着看着戚金,十分期待的说道。 自从准备建立水师开始,天启皇帝就一直在物色人选。无论做什么事情,首先就是用人。天启皇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明末最有名的海军指挥官郑成功,可是现在郑芝龙还在做海匪,找郑成功更是无从谈起啊! 不过自从知道戚金这个人之后,天启皇帝的心就活络了起来。既然打过倭寇,对于水师和海战想必不会陌生,毕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把水师交给戚金也未尝不可! 虽然今天受到的冲击已经不小了,可是戚金还是被天启皇帝的话弄愣住了。水师啊!叔叔一声都想有一部强大的水师,没想到现在能实现了。他的心里再一次觉得叔叔生不逢时,面前的这位天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远见卓识啊! “回陛下,臣对水师知道一些,不知道陛下想要臣统领的是什么水师?”据戚继光所知,大明朝的水师已经是名存实亡了,福建和浙江原本的船也不知道什么样了。辽东倒是有一部水师,不过除了为路上的军队运送军需,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了! “朕准备在辽东建立一部新的水师,初步定制战船五十艘,朕已经在命人研究战船的图纸了。辽东金州造船场的地方已经画了出来,如果你愿意去,造船厂马上开工。朕准许你招募三万水军,先在金州驻扎操练,等到船只造好直接下水!”目光炯炯的看着戚金,天启皇帝语气严肃的说道。 虽然天启皇帝说的很好,可是戚金却皱起了眉头,沉吟了半晌,戚金沉声问道:“陛下,戚金想问一句,这些船皇上想造什么样的?”如果是那种大木头船,上面载着人,这水师就没什么用处了。 “自然是最好的战船,每艘战船上都会配有新式的火炮!”天启皇帝笑吟吟的看着戚金,语气轻缓的说道。 听到天启皇帝说新式的火炮,戚金顿时心里一喜,都有些坐不住了! “陛下!臣!”戚金想要说什么,却被天启皇帝一挥手打断了。 第三白一十一章去疑心 -- 天启皇帝看着面露喜色的戚金,笑着说道:“该给你的东西朕自然是不会少,你只要回答朕,你究竟能不能带好这个水师?” 戚金顿时跪倒在地,以头触地沉声说道:“回陛下,臣定当尽心竭力!”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这样就好,你要记住,这支水师不归属于任何人统属。列于各地官府之外,可配合其他军行事,但不受任何人节制。” 听到天启皇帝的前面的话,戚金和孙承宗都是面露喜色,不过听到后来,两个人的笑容却慢慢的凝固了。 天启皇帝的话说的很明白,这支水师不受任何人的节制,只能帮助其他军队作战。无论是孙承宗或者是戚金,或者别的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都不会想到这个结果。 在辽东建立水师,自然是将水师交由辽东使用,对付的也是建奴。如果不将水师归属到辽东,最起码也要受蓟辽总督的节制。无论是对辽东建奴的作战,或者是军需供给都方便一些。不过天启皇帝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至于天启皇帝怎么想的,两个人谁也猜不到。 一边的孙承宗则是脸色一变,他的心里现在不断的翻涌,那种猜到的可能让他直冒冷汗。太史公有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己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乃是文官的领袖,又是皇帝的老师,地位可谓尊崇至极。先是做的辽东督师,掌握着辽东的大军。后来有做了蓟辽总督,节制三省巡抚,下辖四镇兵马,可谓大明朝第一人。 嘉靖一朝的严嵩,不过是个内阁首辅大学士,已经闹得是乌烟瘴气。是不是天启皇帝担心自己了?一直以来自己都想着怎么样施展胸中的抱负,怎么样为国效力,觉得自己没有私心。可是自己没有私心是一回事,皇上认为自己有没有自己有私心又是一回事。 经过这样的回想,孙承宗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过天启皇帝没有说什么,他也就那么直直的坐在那里。 缓步的走回桌子后面,天启皇帝笑着看着戚金,笑着说道:“戚爱卿,起来吧!辽东的造船场还没有建起来,水师的兵员尚未招募,战船也还没有影子,说这些似乎有些早了。” 等到戚金坐下,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说道:“这件事情就先定下来了,过完节你就和孙先生一起赶赴辽东,那边很多事情需要做。另外水师的军需先由孙先生那里出,你也暂时归孙先生节制。” 一边的孙承宗再一次愣住了,难道皇上没有那个意思?说自己想错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天启皇帝已经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孙承宗,沉声问道:“先生,你家里有几个儿子孙子?” 虽然心里忐忑不已,不过孙承宗的脸色却是丝毫不变,对着天启皇帝一施礼,恭敬的说道:“回陛下,臣现在有子六个,孙子八个!” 听了孙承宗的话,天启皇帝一口水喷了出来,然后便咳嗽了起来。站在一边的王承恩噶忙过了伺候,一边给天启皇帝递手巾,一边轻轻的拍打着天启皇帝的后背。 坐在一边的戚金听到孙承宗的话,顿时也是一愣。他到现在也是一个儿子都没有,当年叔叔想要生个儿子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看看人家孙承宗孙大学士,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皇上的老师,果然非常人所不能。 见天启皇帝和戚金都这样看着自己,饶是孙承宗的养气功夫不错,也是面色通红。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示意王承恩离开,然后神色颇为古怪的看着孙承宗。显然天启皇帝也没有想到,难道孙家有什么祖传秘方?孙承宗兄弟五个,他是老四,如果都这么生,这孙家可真是了不得啊! “先生,可有出仕的?”天启皇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憋着气问道。 “几个人儿子考了功名,大儿子和二儿子已经在中了进士,一个在河南做布政使,另一个在南直隶做知府。至于孙子辈的,臣的长孙孙之沆今年不过十五岁,臣还没有让他参与科考!”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为什么会这么问,还是恭敬的回答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全都出仕做官,凭借着孙承宗的地位,不用打什么招呼,孙家的人都会扶摇直上。再加上同年、门生故旧、同乡之类的,这实力实在是太强劲。 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自己扶持了孙家,恐怕有一天要亲自把孙家人送上断头台啊! 上下打量了一下孙承宗,天启皇帝发现他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一些。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既然这样朕也就不说什么了,先生,过完节之后让孙之沆进进宫吧!先做个侍读,每日陪着朕读读书,至于考科举什么的倒是不着急!不知道先生以为如何?” 在任何一个朝代,无论是给皇上做侍读,或者是给太子做侍读,那都是打破脑袋的事情。除了宫内的太监,侍读就算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对于的这个孙子孙承宗自然是无比喜爱,虽然他是自己二儿子孙珍的儿子,不过从小聪明过人。行为做事也非常的稳妥,非常有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能够进宫陪天启皇帝读书,自然是非常不错的事情。 不过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孙承宗心里顿时多了个心眼,历史上被重用的人不少,被杀的也不少。功高震主不光是说说而已,看来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一些,一旦被天启皇帝猜疑会非常的麻烦。 “陛下,臣的孙子顽劣,如果冲撞了陛下,臣万死难辞啊!”如果什么好事都被孙家占了,恐怕到时候就会盛极而衰。天启皇帝对自己可谓信任有加,不过自己可一定要把握好做臣子的本分。 淡然的笑了笑,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朕很喜诸葛武侯,世人或许都喜欢他的才能,不过朕却喜欢他的为臣之道,能够恪守臣子的本分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先生是朕的老师,也是先皇的老师,深的先皇器重。虽没有得先皇临终托孤,可是朕却一直把先生当成诸葛武侯。朕不是扶不起的刘阿斗,先生不必担心什么!” 看着天启皇帝真挚的表情,孙承宗缓步的走了出来,撩起衣服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皇上,臣虽然不敢自比诸葛武侯,可是这为臣的本分却还是明白的。司马懿当年未必有篡位之心,可是他的后人却依旧篡位登上了皇位。臣深恐臣之后人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请皇上不要对臣之后人特加提拔!” 戚金这个时候完全呆住了,他没想到孙承宗和天启皇帝完全不遵守官场的规矩。这样深刻的话题一般都是点到即止,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他有些不明白孙承宗和天启皇帝的关系了,这两位似乎也太奇怪了些吧? 戚金不明白,可是孙承宗在这样却是别人深意的,这种事情最忌讳的就是藏着掖着。天启皇帝的性格他多少知道一点,自己这样说只能让天启皇帝更加信任自己。 “先生,朕刚刚说了,朕不是刘阿斗,自然也不是曹魏的皇帝。曹魏篡汉而得地位,司马氏篡曹也就无话可说。我大明朝和曹魏可不一样,太祖高皇帝北逐蒙元,建立了大明朝。先生尽可放手施为,如果孙家有什么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朕不会手软。该查办查办,该治罪治罪,只是希望那个那个时候先生不要怪朕。”看着孙承宗,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自己要收戚金的心,孙承宗的心也一定要安抚,一定要把他的顾虑打消掉。 对着天启皇帝磕了一个头,孙承宗恭敬的磕了一个头,沉声说道:“臣谢主隆恩!” 天启皇帝笑着看着孙承宗,语气轻松的说道:“爱卿起来吧!”天启皇帝可不认为孙承宗有造反的机会,明朝掌握皇权的人多了,当年的严嵩,儿皇帝刘瑾,还有九千岁魏忠贤。哪一个不是权倾朝野,可是谁敢造反了?因为大明朝还有一群人,只要有他们在,谁也别想着造反。 那群人就是与国同戚的世袭勋贵,这群人平日里走马斗狗,捞钱捞的那叫一个快。用文官的话这些人就是国之蛀虫,可是真到了有事情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肯定是这些人。他们原意为皇上去死,为大明朝去死,那些口中煌煌言的文人却不行。 “好了,事情就这样定下了吧!节后让孙之沆进宫来吧!辽东那边朕就托付给先生了。先生不必有疑虑,大可放手施为,万事有朕。朕以后会派一队锦衣卫护卫先生,有什么事情先生也可让他们去做!”天启皇帝笑着看着孙承宗,与其淡然的说道。 只是听到天启皇帝的话,孙承宗和戚金都愣住了,脸上全都是吃惊的表情。 第三百一十二章望江诗会 -- 在大明朝没有哪个大臣不知道锦衣卫,没有人不知道锦衣卫是作什么的。虽然锦衣卫为皇上做了很多见不得人事情,可是没有人会忽略锦衣卫表面上的作用。 锦衣卫的前身是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太祖皇帝朱元璋裁撤了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建立了锦衣卫。在这个过程中,赋予了锦衣卫更多更大的权力,可是原本的权力却并没有收回。锦衣卫依旧掌管着皇帝仪仗和侍卫,所有人都知道锦衣卫是天子亲军。 不要说在朝的文臣武将就算是各地的藩王世子,哪怕是身为太子的国之储君,也没有能够让锦衣卫护卫的资格。现在天启皇帝居然要掉一队锦衣卫护卫孙承宗,可以说是超等的恩宠了。 孙承宗和戚金都是明白人,自然不会认为天启皇帝是为了监视孙承宗。锦衣卫和东厂的密探无处不在,想要监视孙承宗自然不会用这样的办法。 在看到天启皇帝认真的样子,孙承宗连忙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陛下,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臣身为外臣,怎么敢劳动锦衣卫?” 对于天启皇帝的这个说法,孙承宗从心里觉得挺不错的,能够有一队锦衣卫在身边,做什么事情都方便很多啊!虽然自己是蓟辽总督、内阁首辅大学士还是天启皇帝的老师,无论走到哪里都没人敢违背自己的意思。不过有了天子亲军在身边毕竟不一样,天启皇帝说的可不是护卫自己,而是让他们在自己这里听用。这两句话可是天差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孙承宗有了直接指挥锦衣卫的资格。 虽然心里觉得不错,可是孙承宗却不敢答应,这可不是小事情。如果真的是是这样,自己就真的算得上权倾朝野了! “先生不要担心,这可不是把锦衣卫交给你,只是一个百户的人而已。他们一来是护卫先生,二来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也帮衬先生。先生饱读诗书,可听过杯酒释兵权的事情?”天启皇帝笑着将孙承宗搀扶了起来,语气轻缓的说道。 “回陛下,这个臣自然是知道的!”对着天启皇帝一躬身,孙承宗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朕对先生绝对的信任,如果有一天朕怀疑先生了,也一定会对先生言明。先生到时候可愿交出兵权?交出职位?”一边说着,天启皇帝目光直直的看着孙承宗。 一边的戚金一直是心惊肉跳的听着两个人的谈话,他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对于这样的约定他其实很是不以为然,如果孙承宗要造反,那个时候恐怕也不会交出兵权。天启皇帝怀疑孙承宗,恐怕也不会直接问他,肯定是先抓起来在说。 不过孙承宗却异常严肃的看着天启皇帝,目光炯炯的看着天启皇帝,语气决然的说道:“臣读圣贤书,三纲五常乃是人伦大道,臣自然会遵守。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有一那一天,陛下让臣去死,臣也无话可说。”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认真的说道:“有了先生这番话,朕朕心甚慰。以后先生可放手施为,朕不会有丝毫的怀疑,哪怕朝堂之上也重伤之言,朕也不会信以为真。” 天启皇帝的话给了孙承宗无比的信心,心中的那一丝担心自然是一扫而空。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凝重的说道:“皇上,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笑着看着孙承宗,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在天启皇帝的心里并未担心什么,也没有不信任孙承宗,这样的作为不过是为了安抚孙承宗的心而已。毕竟辽东的事情还要他操持,除了孙承宗天启皇帝想不到第二个人。 这样一个一心为国的人,一个带着一家四十多口战死的臣子,天启皇帝能够给予绝对的信任。大明朝上上下下,天启皇帝能相信的人并不多,可是孙承宗绝对排在第一位。 在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回了桌子上,对着两个人笑着说道:“本来是想请你们吃饭的,结果还没吃就已经凉了。”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笑着说道:“端下去,让御膳房热一热!不要重新做,听明白了吗?” “皇上勤俭节约,乃是如天之仁,臣明白!”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王承恩恭敬的说道。 等到饭菜热完了,君臣三人才算开始吃饭。天启皇帝对戚家军非常的感兴趣,询问了不少关于戚家军和戚继光的事情。 戚金自然是有问必答,一边的孙承宗也是说了很多自己治军的心得,一顿饭可谓其乐融融。 走在出宫的道路上,孙承宗看着戚金,笑着说道:“怎么样?以前怀疑老夫的话,现在见到皇上不在怀疑了吧?” 深深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戚金沉声说道:“郎朗青天,乌云遮不住日,大明朝终于有希望了!” 此时的戚金抑郁之气一扫而空,仿佛卸掉了千斤重担,身上全是轻松。目光再一次变得锐利,全省上下洋溢着高昂的斗志。当年那个跟在戚继光身边的戚金回来了,那个冲锋在前的戚金回来了。 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王承恩,你知道朕在看什么吗?” “回皇上,陛下在看孙大人和戚将军!”微微一愣之后,王承恩开口说道。 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缓缓的转身向里面走去,一边笑着说道:“朕看的是大明朝的希望!” 天启元年,八月十四,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看着忙里忙外的孙承宗,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想了想沉声说道:“宫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一定不能让太后之后,不然会很麻烦的。” “回皇上,和上次一样,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一边的王承恩为天启皇帝带上帽子,一边笑着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那就好!今天是望江楼诗会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玩一天!看看那些才子,说不定会认识两个有意思的人呢!” 天启皇帝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整天呆在皇宫里,虽然出去过几次,也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这次望江楼的诗会,天启皇帝自然是不会错过。上一次认识了文震孟和倪元璐,天启皇帝心里就是十分的欢喜,这次不知道还能认识什么样的人呢!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皇兄是偷偷出去玩,本公主怎么能够允许皇兄这样不守规矩。我现在就要去告诉母后,让母后好好的说说皇兄!”就在天启皇帝兴奋无比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大殿里响了起来。 在这里没有别人,只有天启皇帝和王承恩,在外面站岗的是陈林。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里,不过听到这个声音,天启皇帝就知道事情恐怕要遭。 话语过后,一个人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正是大明朝的长公主,天启皇帝最宠爱的妹妹朱婉君。 看到朱婉君,天启皇帝顿时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轻缓的说道:“朕听说皇妹喜欢稀奇的东西,朕这里有一件稀世珍宝,不知道皇妹想不想要?” “你是说你藏在乾清宫暗格里面那个?我早就看过了,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东西。”笑着看着天启皇帝,朱婉君的表情充满了揶揄,显然是准备狠狠的敲天启皇帝一笔。 瞪着眼睛看着朱婉君,天启皇帝恶狠狠的说道:“朕把最喜欢的那把唐刀送给你!” 在将自己的宝剑送人之前,天启皇帝找了很多铁匠师傅,根据自己的喜好打了几把唐刀。其中一把非常短小的白色唐刀,是女子款式的。朱婉君见到一次之后就像天启皇帝讨要,可是天启皇帝没舍得,现在只要拿来堵住她的嘴。 从背后拿出一把短刀,在手里不住的晃了晃,朱婉君笑着说道:“皇兄说的是这个?我早就让母后给我了!” 无力的怕了拍额头,天启皇帝看着朱婉君,颓然的说道:“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笑嘻嘻的看着天启皇帝,朱婉君讨好的说道:“皇兄不用这样,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皇兄带着我去就可以了!” 看着朱婉君贼嘻嘻的样子,天启皇帝一副朕早就已经想到的样子,笑着说道:“这个一定不行,你就别想了!” 对着天启皇帝做了一个鬼脸,朱婉君恶狠狠的说道:“好,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我现在就去告诉母后,然后去告诉皇后嫂嫂,不带我去,皇兄自己也别想去!” 虽然朱婉君嘴上这么说,可是身子却没有动,显然是吃准了天启皇帝会带着她。 咬牙切齿的看着朱婉君,天启皇帝回头问王承恩道:“能不能给她画个男装,让人认不出来?” “不用他画,我自己就可以,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许跑,不然我就一定告诉母后,皇兄以后就不用想出去了!”威胁完了皇帝之后,朱婉君双手把裙子一提,快步的向外面跑了出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桃花运 -- 一个人伸手拿走了一根糖葫芦然后转身就跑,显然是对小贩的挑衅。不过还没等他反映过来,那个人又跑了回来,再一次拿了几个糖葫芦转身就想离开。 可是还没等他说什么,他伸出去拉人的手就被紧紧的握住了,顿时就是一阵锥心的疼痛。小贩顿时一声惨叫,手也伸得直直的,没来的及看那人的样子,小贩的手上就多了一块银子。 等到手被松开,小贩才抬起头向那个人看去,原本脸上愤懑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满是恐惧。 十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在自己的周围,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刀,全都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在圈子中还有几个人,一个是年轻的公子,看打扮就知道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公子。 在年轻公子身边是两个人随从,一个年纪大的,一个年纪小的。不过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个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小公子,年纪不是很大,看样子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不过长的却像一个瓷娃娃,很是可爱,此时脸上全是吃东西留下的痕迹,像个小花猫。 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颇为无奈地看着朱婉君,对一边的王承恩说道:“小公子今天就交给你了,你一定给我照顾好,不然本公子唯你是问!” “是,公子放心,老奴一定照顾好小公子!”王承恩对着天启皇帝一躬身,颇为认真的说道。 见天启皇帝对着自己点头,王承恩立马在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向着朱婉君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小公子,小公子,等一等老奴!” 一边的百姓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一行人,整个北京城六品七品多如狗,三品四品满街走。在京城这个地面上,没有几个人能有这个排场,一看就是世袭勋贵的子弟。说不定是未来的国公,也没准是哪位王爷的世子呢!一般的大臣子弟,出门带几个随从已经是极限了,这位带的这些人明显不是随从。 等到王承恩将朱婉君带过来,天启皇帝把脸一沉,颇为严肃的呵斥道:“你要是在这个样,我们现在就回家,我情愿去找娘亲!” 轻轻的拉着天启皇帝的胳膊,轻轻的摇晃着,朱婉君祈求着说道:“好了,我听话还不行吗?我们快走吧!”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走吧!” 一行人没有停留,直接奔着望江楼就走了过去!路上天启皇帝就和朱婉君说了望江楼的规矩。天启皇帝带着王承恩,朱婉君带着陈林,这也是天启皇帝刚刚想的,有陈林在身边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公子,您还是带着陈四进去吧!老奴在外面等着,陈四虽然不会伺候人,可是他跟在公子身边比老奴有用。”朱婉君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不过一边的王承恩却已经开口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觉得王承恩说的也有道理,这个陈四乃是锦衣卫里面的高手。自己将他带在身边也好,一旦有什么万一,也会方便很多啊!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对王承恩说道:“不错,不枉本公子这么信任你。”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朱婉君,语气玩味的说道:“那里可是要对对联的,如果到时候你进不去,可就怪不得我了。” 把嘴一瞥,朱婉君看着天启皇帝,语气傲然的说道:“本公子可是一代才子,区区对对联怎么可能难的倒我?” 一边和朱婉君斗嘴,一边赶路,没有多长时间几个人就来到了望江楼的门口。 看着四层的望江楼,朱婉君再一次撇撇嘴,不屑的说道:“你这么想来,还你为是什么好地方,原来就是这里啊!不过是个四层楼,比家里的差远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依我看啊!我们还不如去逛一逛,哪里好玩去哪里走走!” 对于一个从没有出过皇宫的公主来讲,外面的一切都乃是新鲜的,想到要呆在这座楼里,顿时觉得百般厌恶。 轻轻的皱着眉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我们可是说好的,出来你都听我的,不然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对着天启皇帝做了一个鬼脸,朱婉君低着头说道:“好了,知道了!真是。” 天启皇帝带着护卫头领沉陈四,朱婉君带着陈林,几个人向着望江楼里面就走了进去。 没有丝毫的悬念,交了十两银子之后,天启皇帝顺利过关。朱婉君那边钱自然不是问题,对对联自然也不成问题。宫里面有着专门的教习交朱婉君读书,虽然他颇为好动,可是每次上课太后都陪着。这就让朱婉君必须要学,还真的学到一点东西。 几个人刚走进去,天启皇帝就看到了自己的熟人文震孟和倪元璐,两个人正坐在上次三个人一起吃饭的地方。相对于前几天三人见面的时候,这里的人似乎有些多,不过倒是没有站着的人。 天启皇帝也没理会朱婉君的态度,拉住他便走向了那一桌,来到两个人的面前,天启皇帝一抱拳,沉声说道:“两位好!白玉来晚了,两位不要见怪!” “白贤弟,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们也是刚来!”两个人全都站了起来,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文震孟笑着说道。 把朱婉君拉出来,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两位,这是舍弟白卿,年纪还小。听说我要到这里来,非要跟着来见见世面,希望两位多多照顾!” “舍弟和白兄都是一表人才,能够结交几位这样的年轻俊彦,小弟可这是三生有幸。”倪元璐对着三个人一抱拳,笑着说道。 一伸手,文震孟笑着说道:“两位请坐!” 四个人做好之后,天启皇帝笑着问道:“两位,这里不是举办诗会吗?怎么就这几个人?” “白贤弟有所不知,这诗会还没有开始呢!而且诗会也不会在这举行,而是在四楼。”倪元璐看着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 “那我们还还在等什么?上楼啊!”天启皇帝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个人,笑着说道。 看到天启皇帝的样子,两个人相视一笑,文震孟沉声说道:“这望江楼的四层也不是容易上去的,每一层都有人考官,如果考不过那就上不去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两位仔细说说!”天启皇帝微微一愣,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笑着看着两个人,天启皇帝语气轻快的说道。 “那天我们已经说过了,这望江楼里有不少姑娘,从第二层开始考官便是她们了。总共八个窗口,你可以到一个窗口去,报名费依旧是十两银子。在考核的过程中,如果你觉得那个女子可以的话,便可以约她出来陪着你,当然人家愿不愿意是另一回事!”对着天启皇帝一笑,文震孟玩味说道。 天启皇帝告诫自己,一定要重用想到这个办法的人,真是个人才。八个窗口不限定次数,那些一心想进去的,那还不用银子一砸到底啊!这个真是个人才,等到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王承恩。 一边的朱婉君没觉得有什么意思,不时打量着大厅里的摆设,很多都是她不稀罕东西。生长在皇宫里面,朱婉君对很多东西都知道。 “两位,这次望江楼的花费全都算到小弟头上,小弟我做东,我们上楼吧!”天启皇帝笑着看着两个人,沉声说道。 两个人对着天启皇帝一拱手,显然这个情分是记下了。 一行人也没有犹豫,几个人抬腿就像二楼走了上去,看到转角处的八个窗口,天启皇帝淡然一笑。脸上的表情虽然淡然,可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前世虽然读过书,可是这辈子却读的很少,大部分还是这段时间刚学的。 来到一个窗口的前面,天启皇帝往里面一看,果真有一个女人站在里面。女人脸上带着蒙面巾,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天启皇帝看着女人的时候,女人也在上下打量着他。 “公子有礼,这一层考核的还是对联!”对着天启皇帝轻轻的扶了扶,女人声音轻柔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轻声说道:“出题吧!”对于女天启皇帝自然是没什么兴趣,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而是直接正题。 女人似乎也没看上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公子请听题!这上联是: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听到女子的上联,天启皇帝就是一愣,就算这是二楼也不用弄的这么难吧!不由看向了女子,见她神色没有变化,天启皇帝才缓缓的说道:“姑娘听好了,在下的下联是:“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後始逢春。” “好,真是好联!白贤弟果然深藏不露!”文震孟听到天启皇帝的对联,顿时大声的叫起好来,一边还对天启皇帝使眼色。 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文震孟,这是怎么了?好在自己以前背过,不然这个真的答不上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古人谈恋爱 -- 这一层的考题显然没能拦住几个人,一行人很快便再一次聚集到了一起,来到了楼梯口。 “我们上去吧!二楼才是望江楼的开始!”对着天启皇帝笑了笑,倪元璐沉声说道。 几个人客气了一番便缓步的向上走去,没有几级台阶便来到了万江楼的二楼。刚一踏上二楼,几个人便发觉了很大的不同,这里和一楼的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楼梯口对面就是窗户,此时所有的窗户都开着,外面就是宽阔河流。站在窗口就能看到河水缓缓地流过,还能看到河面上的小舟。大厅里摆放着几张桌子,全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木,一边的香炉里点着上好的檀香。 在大厅的两侧有几个挂着竹帘子的屋子,显然那里就是雅间了,无论是摆放着的物品或者是墙上挂着的字画,全都是价值不菲。不过却让人不觉的庸俗,反而显得清幽高雅。 靠着窗子一侧的有一个大的台子,前面挂着竹帘子,透过帘子能够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一个女子。此时女子正在不断的拨弄着琴弦,琴声萦绕在整个楼层里。余音绕梁,显然弹琴的女子琴艺极高。 天启皇帝几个人都没说话,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看着外面的河水,听着动听的琴音,也不失为一种享受。对于音律,天启皇帝是一点都不懂,也听不出什么东西来。以前的小说主角能听出琴音里面含有什么,然后结交一下弹琴的女人,然后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就此展开。 不过天启皇帝是没这个能力了,只是觉得琴音清脆悦耳,听起来还不错,至于其他的自然是没听出来。看着一边倪元璐摇头晃脑的样子,天启皇帝只能苦笑,不过看到一边的朱婉君,天启皇帝就有些诧异。 自己的这个妹妹天启皇帝还是了解的,平日里飞扬跳脱,可是宫里日常管理的非常严格,也没有什么事情。朱婉君还真的就学了些东西,琴棋书画都会,至于什么水平天启皇帝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朱婉君紧紧的皱着眉头,天启皇帝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看了一眼天启皇帝,朱婉君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笼中之鸟,即使住在金色的笼子里,也不过是笼中之鸟。自由有多重要,这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见朱婉君有些消沉,天启皇帝内心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一个十二岁的姑娘每天呆在皇宫里,她不就像一个住在金色笼子里的金丝雀吗? 虽然两个人压低了声音,可是一边的倪元璐两个人还是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倪元璐和文震孟全都诧异的看着朱婉君,他们都没想到天启皇帝的这个弟弟居然有这样的见识,对于音律可是非常的了解。 琴音渐渐的落了下去,弹琴的女子抱着秦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身就想要退回去! “姑娘且慢,在下有话要说!”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站了起来,对着里面一抱拳,声音客气的说道。 女子听到那人说话,微微一愣之后便缓缓的开口道:“这位公子,今天是小女子第一次出来弹琴,不知道先生叫住小女子有何吩咐?” 只见那人对着女子一抱拳,神色颇为认真的说道:“在下王鸣玉,听姑娘琴音几多孤独悲苦,在下愿意听姑娘心音!” 女子身子微微一颤,似乎在思索,半晌才轻声的说道:“小女子出身微寒,不敢有过多要求,每餐但求一粥足以。小女子问先生两个问题,如果先生答得上,那小女子便将心声讲给先生听。” 两个人在对话,大厅里没有人说话,全都静静的听着。在望江楼这样的事情并不出奇,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王鸣玉对着女子一抱拳,笑着说道:“姑娘尽管说,小生有问必答!” “小女子斗胆请问先生,家中可有贤妻?”女子语气很轻缓,不过说出的话却让大厅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坐在大厅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有举人功名在身的,虽然没有考中进士,可是都是有功名的人。他们这次进京都是为了参加明年三月的会试,希望能够考中进士,为自己一生打下基础。 不过这里并没有这次的举人,乡试是每三年一次,是每年的八月举行,只有在乡试中拿到举人的功名才能到京城参加会试。不过很少有人能偶够先中举人然后直接中进士,大部分都要考很多次。 文震孟已经考了九次了,花费了二十七年都没考中,今年是第十次了,考进士的难度可想而知。 现在大明朝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天启皇帝的老师孙承宗,大明官场无人不知的人物。当年在考进士的时候也是费尽了心里,孙承宗三十二岁中举人,四十二岁才中进士。 因为这样的现实,很多人在没有考取功名之前便娶妻了,所以女子才会有这样的一问。很多人在考中进士之后,可谓鱼跃龙门,一朝成名天下知了。大部分都会**子,就算不换也会纳上几房小妾。 望江楼的很多姑娘就去做了小妾,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为何这样问? 那人看着女子,笑着说道:“小生今年二十有六,家中一妻一妾!” 女子轻声的笑了笑,语气平淡的说道:“公子坐享齐人之福,小女子在这里恭喜公子。小女子虽然出身微寒,可是并不愿与人做妾。小女子想找一良人,可以家贫,可以身无功名,不过小女子希望他一生只娶小女子一人!” 大厅里的人顿时目瞪口呆,这样论调可以用离经叛道来形容了,不少人全都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真是风尘女子,口出狂言,没有一丝妇德!”那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甩袖子大声的说道。 大厅里的人目光全都看向了这个人,眼中写着两个字:白痴! 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围的人,这都是怎么了?王鸣玉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自己说的不对吗?这样的女子难道不该骂? 只是还没等他反映过来,一边已经走过来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站在他的两侧,一个大汉大声的说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以后都不要在到望江楼来了!”说完两个人一架男子向着楼下走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文震孟,天启皇帝好奇的问道。 “望江楼里面有规矩,可以追求这里面的女子,却不能言语有所侮辱,更不能有什么越轨的事情。如果不遵守的望江楼的规矩,就会受到处罚!”文震孟轻轻的笑了笑,语气玩味的说道,看来刚刚那个也是个愣头青啊!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这里很是人性化啊!看来经营这里的人实在是非常的有趣啊! “姑娘请留步!”就在女子想要回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过是在天启皇帝的身边。 看着站起来的倪元璐,天启皇帝顿时笑了起来,这看来这个人真是有意思! “姑娘,小生倪元璐,今年二十三岁,尚未娶妻!”对着女子一抱拳,倪元璐沉声说道。 女子身子微微一颤,满脸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着身上穿着布衣的倪元璐,声音颤抖着说道:“公子说什么?” “小生尚未娶妻,如果姑娘愿意,小生想去姑娘为妻,并且愿意一生只娶一位妻子!”倪元璐的声音也不大,不过话语可谓掷地有声,大厅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天启皇帝在一边也愣住了,谁说古代人不谈恋爱?这也太彪悍了,两个人还没有见面已经说上了谈婚论嫁的事情了。 “既然先生这样说,小女子愿意将心音说给先生听!”女子也是异常的干净利落,似乎有了倪元璐这样一个承诺,此生足矣了! “年少风流,倪兄此举当为我等楷模!文某佩服,佩服!”最先回过神的是文震孟,大笑着看着倪元璐,抚掌而笑! 天启皇帝也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倪兄,小弟对你这是佩服得很,很少有人这样的有情有义。多说痴心女子负心汉,今日看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倪兄这段佳话想必很快就会流传开了!” “佳话?不一定吧!不要忘了这里不是穷乡僻壤,这里是望江楼。想要在在这里把人带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凭你写字赚的几个钱,恐怕是做不到吧!”几个人从楼梯口走了上来,为首的人轻轻的晃动着手中的折扇,一边大笑着一边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这个人的身上,显然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会走出这样一位来。 “倪元璐,你要想好了,大明可是有律法的!官员不得娶ji为妻。对于这样有辱官员体面的事情,可是要罢黜回家,永不叙用的。你读圣贤书,可是要想好啊!”那人冷笑着看着倪元璐,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玩味的说道。 第三百一十五章卢象升 -- 大厅里面非常的安静,没有人在说话,所有人都看着来人,然后全都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这样说话,显然很多人都猜到了这个人和倪元璐是有仇的。既然是私人个恩怨,那别人就不好说什么了。 看着来人,天启皇帝玩味的笑了笑,这个人正是那一天自己见过的人,正是孙之獬。对于这个人天启皇帝本就没有报什么希望,一直觉得他这样才是应该的。 倪元璐看着孙之獬,身子不断的颤抖,显然是气氛异常。对于孙之獬的为人,倪元璐非常的不耻,不过以前的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孙之獬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骨子里就看不起倪元璐,能够打压一下倪元璐心里是非常的开心的。 一边的文震孟则是眉头微蹙,大家都是读圣贤书,不知道怎么成了这样?在他的心里一直自己先祖的那句话,读圣贤书所谓何事?如果孙之獬这样的人走上了朝堂,恐怕就是大明朝的悲哀吧! “姑娘,小生家境贫寒,父亲亡故的早,家里只有老母亲抚养长大。家母守节,十分的不容易,如果姑娘嫁给我,恐怕过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倪元璐看了一眼孙之獬,没有说什么,将目光转向帘子后面的女子,声音低沉的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女子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快的说道:“公子今年二十有三,已经是举人功名,如果明年金榜登科可谓鱼跃龙门。正是少年得志,到了那个时候小女子可就是出身微寒了,恐怕先生嫌弃了!” “正所谓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我倪元璐读圣贤书,明君子理,古之君子所为自当效仿。姑娘尽可放心,那种不仁不义的事情小生是做不出来的!我倪元璐的书可是没有读到狗肚子里!”倪元璐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孙之獬,眼中满是轻蔑。 听到倪元璐一番话,又见他意有所指,大厅里的人顿时笑了起来,所有人都笑着看着孙之獬。 “你!”伸手指了指倪元璐,孙之獬冷笑着说道:“世上很多事情不是想就能做的,倪元璐,你知道为望江楼的姑娘赎身要多少银子吗?上次那个女子就花费了两千两银子。这位姑娘既然是在这里弹琴,无论容貌才情恐怕在这望江楼都是前三之选。就算你们是牛郎织女,也只有分割份!” 孙之獬的话不可谓不读,大厅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虽然孙之獬的话说的难听,可是却没有人反驳,毕竟这是事实。没有人会怀疑这个女子的赎身费,就像没有人会怀疑女子的容貌一样。 “两位公子,望江楼不是吵架的地方,你们如果想要吵架请到外面去!”就在气氛僵持住的时候,一个中年女子慢慢的走了过来。 对着女子一拱手,倪元璐说道:“刘管事,在下想为这位姑娘赎身,不知道可不可以?” 女子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说道:“望江楼的姑娘全都可以赎身,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说着女子将目光看向了少女,笑着问道:“玲儿,这位公子愿意为你赎身,你愿不愿意?” 里面的姑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阵从里面递出了一张纸条,女子看过之后笑着说道:“既然是两情相悦,那自然就没有话说了。这位公子,不知道这赎身的银子你带来了没有?” 有些尴尬的左右看了看,倪元璐的脸色顿时涨的通红,对着女子拱了拱手,有些无奈的说道:“刘管事,不知道需要多少银子?” “不多不少,白银五千两!”女子对着倪元璐笑了笑,轻声的说道。 听到女子的报价,大厅里顿时响起了惊呼声,五千两白银的报价实在是不低了。在场很多的都是颇有家资,不过五千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拿的出来的, 看着倪元璐如丧考妣的神色,所有人都有些同情,当然也有人例外,这个是就是孙之獬。 “哈哈!早就说过你,不要想了!望江楼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里的姑娘也就是我这样的人能够配得上。”一边的孙之獬大声的笑着,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读书明理,为什么就有人阅读越糊涂,好好的圣贤书,非要往坏了读,真不知道这样的人长没长脑子!”就在天启皇帝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人声音忽然在大厅里响了起来,显得特别的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声音来源的地方看了过去,刚好看到一个人从三楼走了下来。这个人很年轻,一身白衣,虽然洗的有些旧可是看起来很干净。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拿着折扇,可是在这个人却不同,大的手里拿着一把刀,一把短刀。 刀身很短,插在刀鞘里看不到什么样子,看长度比匕首长不了多少。在场的人没有几个能看的出来,不过天气皇帝却认识,这个自己命人打造的唐刀差不多。不过看样子又不像唐刀,倒是和倭刀有些相似,不过也不是倭刀。 所有人都被这个人吸引,天启皇帝却被这个人手中的刀吸引住了。文人士子佩剑的不少,毕竟剑一直是君子的相争,像这样手里拿着一把刀的可是不多见。 看到来人也是一身布衣,孙之獬就是一脸的不屑,冷冷的哼了一声,嘲讽的说道:“哪里来的狂徒?在这大放厥词,也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那人没有理会孙之獬,而是缓步的来到了天启皇帝几个人身边,对着几个人一抱拳,沉声说道:“宜兴卢象升,见过诸位!” 这个人还没有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站在天启皇帝身后的陈四就走了上来,站到了天启皇帝的身前。 “公子,这个人危险!”陈四紧紧的盯着过来人,声音低沉的说道。作为一个武者,陈四有着自己看人的眼光,这个人走起路来异常的沉稳。肩宽背厚,下盘非常的稳,手上带有老茧,一看就是一个练武之人,恐怕功夫还不低。 天启皇帝为微微一愣,陈四的话他自然是相信的,他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碰到武人。在大明朝武者的地位是非常低的,怎么会有武者到这里来? 当听到对方自曝家门,天启皇帝的心里猛地一抽,身子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很多人都没有看到天启皇帝的样子,不过站在一边的朱婉君却看到了。在他的眼里皇兄一项都是面不改色的,怎么这次会这么激动,不由也好奇的看向了那个人。 “在下倪元璐,见过卢兄!”对着卢象升一抱拳,倪元璐沉声说道。虽然没有听过卢象升的名字,可是对主动示好的人,自然要客气一些。 “这为是文震孟,乃是文天祥的后人,曾祖更是大明顶顶的文征明!”伸手一指文震孟,倪元璐介绍到。 卢象升一听文震孟的名字,连忙一拱手,笑着说道:“久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文震孟在士林之中为名气非常的大,一来是因为他的身世,二来是因为他的记录。当然如果没有这个身世,这个记录也算不得什么,毕竟比他考的多的人多了去了。 见卢象升不像取笑自己,文震孟便对着他一抱拳,说了几句客气话。 在倪元璐要介绍天启皇帝的时候,天启皇帝已经抱拳说道:“小弟白玉,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的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对于卢象升的名字,天启皇帝自然是早就听过,而且也真的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了!不过在这个时候,卢象升还没有什么名气,天启皇帝这样说就显得莫名其妙了。 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卢象升连忙说道:“不敢、不敢!” “有什么话回家说去!这里可不是你们叙旧的地方!”孙之獬看着几个人,顿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屑的笑了笑,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对孙之獬都是失望透顶。 看了一眼被称为刘管事的女人,卢象升沉声说道:“五千两银子有我来出,下午就派人送过来!” 刘管事微微一愣,没想到真有这样的人。 “不可,这怎么使得?”一边的倪元璐顿时大吃一惊,连忙摇头说道。 “朋友有通财之谊,算不得什么。倪兄这是一段美事,怎么可以因为些许钱财耽误了!就算是借给倪兄的,他日倪兄发达了,再还给小弟就是了!”卢象升无所谓的挥挥手,笑着说道。 周围的人都上下打量着卢象升,这位身穿布衣的人不简单啊!难道是商人子弟?大明朝的士子多穿丝绸,只有家里贫困的才不穿,像倪元璐那样。卢象升出手就是五千两,自然不属此类。再有就是商人了,虽然财资雄厚,可是却不允许穿绫罗绸缎。不过也不会有人开口这样问,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拿这个说事情了。 如果真的按照太祖朱元璋的法令,官场上九成九的官都要被剥皮填草。 第三百一十七章三方准备 -- 回头看了一眼党寒,骆思恭沉声说道:“都布置好了吗?我们的人手全都到位了?” “回大人,全都布置好了,只要大人一声领下就可以行动了!”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党寒恭敬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看戏吧!”看了一眼身边的刘风化,骆思恭笑着说道:“刘风化,这次你们东厂和锦衣卫一起办案,不会有什么纰漏吧?” “大人放心,无论是处于那种考虑,卑职这边都不会有问题。”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刘风化信心十足的说道。 缓缓的转过头,骆思恭轻声说道:“我们看着吧!不知道这这里能不能过好一个中秋。”说着骆思恭在桌子上拿起了一个月饼,轻轻的咬了一口,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站在骆思恭身后的人没有人说话,不过不少人却在心里腹诽,这里的人能不能过好中秋还不是您老一句话的事情?不过看这个样子,您是不打算让人过好中秋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党寒开口说道:“大人,如果真的这样做,张家口这里恐怕就繁华不在了。是不是换一个办法?这样做可能会得罪朝堂上的人啊!”说完党寒一脸期盼的看着骆思恭,此时他的心里满是忐忑。 “我对你说的话都白说了,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一定要做。我们来到张家口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这里现在被围着,你以为我们能围多久。无需多言,按照计划进行!”用力的一甩袖子,骆思恭沉声说道。 “是,大人!”被骆思恭呵斥了几句,党寒的脸色没有少的变化。在他心里一直认为这是个倒霉的差事,无论怎样做都是费力不讨好,难得骆思恭能够做决定做的那么快。 看了一眼党寒,骆思恭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无论以后在办什么差事,你要记住一件事情,你是在为谁做事。为谁做事就要把事情做好,其余的事情都和你没有关系。” 一边的刘风化则是诧异的看着党寒,他真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能够深的骆思恭的信任。凭借他对骆思恭的了解,这样的人绝对是他不喜欢的。 “我们看戏吧!现在有人给我们唱戏,还不需要我们唱!”骆思恭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骆思恭等人呆的地方是张家口马市一侧的茶楼,自从官兵围城之后,这里的生意就一直不好。不过就在今天,茶楼的生意忽然好了起来,无数人全都来到了这里。 原因也是非常的简单,因为茶楼的对面就是京城龙昌商号搭起的台子。今天也是龙昌商号召集开会的日子,虽然很多人心里都有一个谱,可是也大家或许只能看看热闹。 在骆思恭等人房间的隔壁,几个人也坐在桌子边,饮茶聊天,似乎很是随意。可是从他们看向外面的眼神就知道,这群人来的目的肯定不可能那么单纯。 “让你们放出去的话都放了吗?我要让这个狗屁龙昌知道,咱这里谁才是老大!”坐在主坐上的范永斗轻轻的喝一口茶水,神态颇为狰狞的说道。 “话都交代了下去了,没有人会和龙昌商号做生意的。在这张家口,由上到下还不是咱们一句话的事情?无论是哪路的商人,我们都交代了下去了!在这张家口,死个把人不算什么,没有人会触这个霉头。”王大宇也喝了一口茶,笑呵呵的说道。 在做的人都是信心十足,自己这些人在张家口经营了这么多年,你个龙昌商号能有什么作为?到时候弄得灰头土脸的,看看你还会不会来这里。 屋子里人的目光也看向了下面的台子,显然是等着人出来,对于龙昌商号的人他们还是很好奇的。 时间不长,台子上面便蹬上去了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着布衣的长袍,手里拿着折扇,一副商人的打扮。 对着天面一拱手,年轻人笑着说道:“在下龙昌商号少东家,小姓方!” 下面的人没有说话,全都看着这位所谓龙昌商号的少东家。大家都心知肚明,本地的晋陕商会打过招呼了,无论你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都没人敢和你做生意。不过大家也都好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这里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这次龙昌商号来到这里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买马。龙昌商号要买的好马,只要马好价钱不是问题。这是给皇宫里的买马,所有大家有什么好马都拉出来。如果这次合作愉快,以后诸位和龙昌商号合作的机会还躲着呢!”龙昌商号的少东家,对着下面的人一拱手,大声的说道。 不过下面并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上面的年轻男子,显然都是在看笑话。 “大家可以慢慢考虑,龙昌商号的这个台子会在这里一直放着,我相信大家很快就会回心转意的!”没有在多说什么,说完这些话男子便慢慢的下去了。 台下的人全都有些莫名其妙,这个龙昌商号是怎么回事?这么大张旗鼓的,原本以为会有什么惊人之举,现在却是如此的不声不响。 “什么龙昌商号,真是废物,我们拿出点东西就吓怕了!”王大宇笑着指着下面人,大笑着说道。 大部分都非常赞同王大宇的说法,很多人都跟着大笑了起来,显然从心里就没有看得起龙昌商号。 坐在主位上的范永斗却没有那么轻松,紧紧的皱着眉头,显然是思考着什么问题。龙昌商号在京城很有势力,正经八百的皇上,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到张家口,而且选了这个一个时间来,显然龙昌商号是来者不善。 如果说这样龙昌商号就退缩了,那就不是龙昌商号了!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回想着这位少掌柜走下去时候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范永斗越来越觉的心不安了!仿佛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不过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疏忽掉了哪里! 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大事情,可是无论如何范永斗也是想不起来了! 铁匠街的铁匠铺里,皇太极几个人又聚在了一起,商议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他的气色不错,看来身体已经开始恢复了。皇太极轻声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说道:“陈先生,你一直是智计百出,一直以来陈先生都是运筹帷幄,不知道这次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颇为怪异的看着皇太极,莽古斯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一路上都怪这个**。如果没有他自己这些人早就回到草原上去了,何苦在这里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按理说杀了这个家伙都不为过,没想到皇太极居然还夸他,顿时莽古斯就有一种吃苍蝇的感觉,看向**的目光也便的很怪异。 听了皇太极的话,**自己也有些脸红,不过沉吟了一下还是说道:“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才是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 一边的哈元生鄙视看着**,不知道贝勒爷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这个人,这明显就是一笨蛋啊! 两个人都没想到皇太极居然还缓缓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陈先生能不能说说理由?”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那我就说说!”对着皇太极一抱拳,**恭敬的说道。见皇太极对自己点头,**接着说道:“我们现在势单力孤,出去准定是个死!反倒不如呆在这里可靠。大明朝抓我们兵围了张家口,肯定不能坚持太久。毕竟这里是张家口,如果长时间不开放,蒙古诸部的生活就丧失了保障。在这个时候,大明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蒙古诸部和自己离心离德,所以兵围张家口不会持续的太久。”看了三个人一眼,**沉声说道。 见三人都在思考着问题,**接着说道:“这只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大明朝的朝堂之争。在张家口的这些人全都在背后有人支持,大部分都是朝堂上的官元。他们不会让大明朝封锁张家口的,如果真的查出一点什么,恐怕会连累自己啊!基于以上两个原因,张家口之围很快便会解离开了。如果我们擅自行动,打草惊蛇,事情就麻烦了!所以我们在这里等着,尽管其变,才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听了**的分析,几个人都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沉声说道:“陈先生的话说的非常有道理,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能显示先生的才华!” “贝勒爷,奴才觉得还是有备无患的好,是不是把兄弟们向这里聚集?如果有什么想不到的情况,有人马在手,我们能做的事情就越多啊!”对于哈元生来说,**的分析一点用都没有,自己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准备吧! 慎重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沉声说道:“去准备吧!” “是,贝勒爷!”对着皇太极一施礼,恭敬的说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十四的月亮 --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今天的月亮已经很亮了,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中的月亮,骆思恭的心情非常的平静。月光洒在院子里,让人觉得有些清冷。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骆思恭也没有回头,声音也有些清冷的说道:“明天就是中秋了,看来不能回到京城去和家人团圆了!” “大人为了国事操劳,乃是国之干城!卑职等能够在大人手下听用,实在是卑职等人的福分!”刚刚走过来的党寒微微一愣,接着便笑着说道。 笑着摇了摇头,骆思恭语气轻缓的说道:“说了你很多次了,拍我马屁的人已经够多了,不差你这一个!怎么样?名单弄出来了?” “回大人,已经弄出来了!经过对那几个把头的审讯,加上东厂锦衣卫的暗访,确定下来的名单在这里。”听到骆思恭的问话,党寒的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将手中的名单递到骆思恭的面前,语气恭敬的说道。 没有接党寒递过来的名单,骆思恭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低沉的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过完节一但上朝,那些人就向皇上参劾我们。围困张家口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我们一定要敢在这之前把事情做好!” “大人,我们手里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如果这样动手恐怕会授人以柄。如果最后没能找到皇太极等人,大人恐怕!”话说道这里党寒便没有再往下说,而是神色颇为复杂的看着骆思恭,神色显得很迟疑。 看了一眼党寒,骆思恭沉声说道:“你还是不如崂山,如果是他在这里就不会问这样的话。锦衣卫的名声非常的不好,其中有一个原因是那些文官的污蔑,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们做的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要说张家口这些人就是文官大臣我们抓了多少?其中会不会有蒙冤的?有多少是被枉杀的,恐怕没人知道。” 淡然的笑了笑,骆思恭接着说道:“对锦衣卫来说把案子坐实了没什么难的,更何况张家口不过是一些商人,哪怕他们什么也没做,我说他通敌卖国那就是通敌卖国。更何况这些人并不干净,哪怕没有找到皇太极,我们把张家口打掉,相信皇上也会很高兴,不然龙昌商号也到不了这里。” 一边的党寒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眉头皱的紧紧的,显然是在想骆思恭的话。 骆思恭也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的月亮,神态变得很安详。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院门的门口走进来一个人,那是一个锦衣卫校尉。他的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快步的向着骆思恭走了过来。 “见过大人!”那人来到骆思恭的面前,恭敬的施了一礼,一边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高高的举了起来。 身后拿过信封,骆思恭对着那人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然后骆思恭检查了信封的封口,确认了是自己熟悉的封口之后,便缓缓的将信封撕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张,轻轻的抽出纸张,上面用朱笔写着四个字:万事俱备! 将信纸装在信封里,骆思恭缓缓走到了院子里的石灯处,慢慢的将信封引燃。在等到火焰差不多要烧到手的时候,才轻轻的松开手。 “你和刘风化去布置,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月上中天,动手抓人!”没有回头,骆思恭声音平淡的说道。伴随着威风的吹动,他的衣角在不断的飘动。 对着骆思恭一抱拳,党寒立刻恭敬的说道:“大人放心,卑职这就去办!”说完转身离开了。 已经是八月了,天气虽然不冷,可是夜里也已经有些凉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骆思恭缓缓的转过身,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 虽然京城和张家口是两个地方,可是天空中的月亮都是一个,此时的天启皇帝也在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陛下,天启有些凉了,回去歇息吧!”王承恩恭敬的站在天启皇帝的身后,语气颇为担心的说道。 “那五千两银子送去了吗?”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问道。 天启皇帝虽然想要参加望江楼的诗会,可是却没有能够如愿以偿。在天启皇帝准备踏上四楼的时候,皇宫里面却来了人,岚贵妃要生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天启皇帝对卢象升几个人告罪之后,便既不可待的跑了回来。好在天启皇帝出宫之前对张皇后说过自己去哪里了,不然宫里的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天启皇帝。 虽然宫里的消息很是保密,可是太后还是知道天启皇帝私自出宫的事情,也知道了长公主朱婉君跟着天启皇帝出宫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情,皇太后没有说什么,不过看向天启皇帝的目光就让天启皇帝心虚不已。 等到天启皇帝回到宫里,李岚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是一个女儿。在得知是一个女儿之后,皇太后明显的是失望,天启皇帝是无所谓。身在后宫的张皇后则是狠狠的松了口气,她和天启皇帝大婚也有一段时间了,心理自然是非常的着急。在得知岚贵妃生的是一个女儿之后,张皇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回陛下,回来之后就让陈林送去了,万无一失!”虽然不知道天天启皇帝在想什么,王承恩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点。在他看来天启皇帝没能一举得男,心里肯定非常的不舒服。 “陛下!该回去歇息了!”张皇后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柔声的说道。 伸手将张皇后搀扶起来,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岚妃那里没什么事情了吧?朕对女人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也不会有什么时间在这里。岚妃这里你就多照顾一些,你是朕的皇后,后宫之主,要为朕管好这个家!” “陛下放心,妾身明白。妾身和岚妃妹妹感情一直非常的要好,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过陛下,妾身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笑着看着天启皇帝,张皇后迟疑着说道。 拉着张皇后的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宝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边走边说,今天真到你那里去!” “是,陛下!今天皇上出宫的事情太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肯定不高兴。况且皇上还是带着公主一起出去的,明天就是中秋了,今天岚妃有为陛下生了公主,可为双喜临门。明天皇上好好陪着太后过一个中秋节,让太后高兴一下!”张皇后挽着天启皇帝,两个人一边走,张皇后一边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这个自然,明天白天朕要宴请群臣,晚上我们到慈宁宫去,陪着太后好好过一个节。”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会这样?岚妃为什么会生产的这么突然,太医一直也没有上奏,不是说还不确定吗?” “回皇上,这个妾身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妾身问过李太医了,岚妃的生产好像是身体的原因。小公主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不过还是很健康的。”听到天启皇帝这么问,张皇后只要硬着头皮回答。 听了张皇后的话,天启皇帝没有在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不断的思索着。历史上的天启皇帝并没有子嗣,不是因为天启皇帝不能生,而是大部分都半路夭折了。 根据史书记载,天启皇帝的孩子很多都是被魏忠贤和客氏给害死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天启皇帝为什么杀掉两个人的一个重要原因。 可是现在天启皇帝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自己穿越过来只是灵魂,生孩子却是身体的活动。难道真的是天启皇帝的身体有问题,深的孩子都活不长?想到这里,天启皇帝顿时全身冰凉。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自己真的保留了天启皇帝的这个特性,那其他的会不会也保留。历史上的天启皇帝在为七年就一命呜呼了,自己会不会也这样? 看了一眼身边的张皇后,天启皇帝顿时觉得自己心猛烈的一抽,难到自己也会在七年后死去?不是七年,是六年后。可是六年的时间是太过短暂,自己能做什么呢? 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抱负,自己一切,六年时间恐怕是杯水车薪。 跟在天启皇帝身边的张皇后忽然绝对有些冷,看着身边的天启皇帝,张皇后觉得天启皇帝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包裹着。轻轻的晃动着天启皇帝的胳膊,娇声的说道:“陛下,怎么了?” 被张皇后呼唤,天启皇帝猛地回过神来,大口的喘着气,天启皇帝有些后怕的说道:“没什么,朕没什么!” 虽然很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张皇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紧紧的看着天启皇帝。 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天启皇帝摇着头笑了笑,自己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居然还如此怕死。现在多活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赐,何必纠结这样的问题?能活着就是非常好的事情,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是皇帝。 第三百一十九章不一样的十五 -- 明朝皇帝赐宴的时候并不少,约定俗成的每年的正旦赐宴,科考的之后的琼林宴。为了拉近君臣之间的关系,能够彰显天子气派,皇家威仪每逢节日的时候也会有额外的赐宴。 八月十五这一天天启皇帝起得很早,在张皇后的伺候下穿好了龙袍,梳洗完毕之后,天启皇帝一边和张皇后用膳一边询问王承恩。 天启皇帝在今年的这年的正旦已经赏赐宴过一次了,这是第二次了,大致的礼仪都已经知道。看着一边的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问道:“怎么样?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回陛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陛下尽可放心!”王承恩今天特意传了意见新的衣服,精神看起来也不错,说起话来也是笑容满面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这样就好,不要有什么纰漏!”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接着说道:“岚妃那边你挑几个机灵懂事的宫女,有年纪大些的,懂事的多弄几个过去,好好的照顾岚妃和小公主。让太医勤走动一点,不要出什么事情。” “回陛下!皇后娘娘昨天已经交代过来,人昨天就已经掉过去了!”王承恩笑着看了一眼张皇后,语气恭顺的说道。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侧脸看着一边的张皇后,笑着说道:“宝珠有心了!” “这是妾身应该做的,皇上有国家大事要忙,妾身做这些事情应该的!”张皇后甜甜的看着天启皇帝,轻声的说道。 将目光再一次转向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今天是中秋,朕要带着皇后去给太后请安,你告诉后宫的几位娘娘,等一下要一切过去!” 天启皇帝的话刚说完,王承恩还没说什么,一边的张皇后已经轻笑出声了。 见天启皇帝看着自己,张皇后连忙解释道:“皇上,妾身和后宫的姐妹们每天都要去给太后请安的,每天早晚两次。如果皇上在那里留宿,那晚上那一次才可以免去!”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天启皇帝发现自己弄了一个大乌龙,本以为自己不用去其他人也不用去的,看来以后自己要多关心一下后宫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过去吧!给母后请安之后,朕要去看看岚妃!然后在去接见群臣,王承恩你陪着朕,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陈林去做吧!”天启皇帝看着王承恩,语气轻缓的说道。 一边的王承恩眉毛微微一跳,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是丝毫不变,笑吟吟的看着天启皇帝,恭敬的说道:“回皇上,臣知道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便没有在说话。和张皇后用完早膳之后,天启皇帝便带着张皇后去了慈宁宫,皇后那里自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过当看到满脸委屈的朱婉君,天启皇帝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心里却是大乐。皇太后虽然没有说天启皇帝什么,可是朱婉君却因为上次偷溜出宫被狠狠的责罚了一顿。 从慈宁宫出来,天启皇帝就去看了李岚,当看到李岚的时候,天启皇帝险些没认出来。想着自己刚过来的第一天就看到了这个女人,天启皇帝忽然感慨良多。 轻轻的拉起李岚的手,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真是辛苦你了!好好的养着,等到身体好了,你还在为朕生儿育女呢!”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天启皇帝的思想中还保有着很多原本那个时代的东西,可是也慢慢的融入了这个时代。天启皇帝明白自己怎样说乎她们会喜欢,在这个时代的女人看来,能够为自己的男人生儿育女是最重要的。 听到天启皇帝的话,李岚缓缓的点了点头,颇为感动的说道:“妾身本是戴罪之身,皇上非但不怪罪还对妾身这么好,妾身无以为报!” 缓缓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你没有罪,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要想太多,好好的养着,把小公主给朕带大,一定长的和你一样漂亮。” “是,妾身遵旨!”李岚甜甜的笑了笑,看的出来他很开心。 “睡吧!朕要去见大臣们,你好好的休息。朕一有空就会过来,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派人去找朕。不要怕打扰朕办事,你的事情朕一定会抽些时间出来。”天启皇帝为李岚掖了掖被角,一边嘱咐道。 听着天启皇帝的话语,李岚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眼圈有些发红。 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启皇帝看着一边的一个宫女,沉声说道:“好好伺候娘娘,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找王公公,如果王公公解决不了,你就直接去找朕!” “是,陛下!奴婢明白。”对着天启皇帝行了一礼,一边的宫女恭敬的说道。 又叮嘱了一些事情之后,天启皇帝才带着王承恩离开了,向着今天准备赐宴的皇极殿去了。 一边走着,王承恩一边在脑子里想着,宫里的人都知道岚妃曾经非常的得宠。可是天启皇帝大婚之后,这位贵妃娘娘却似乎差了很多,因为天启皇帝专宠皇后娘娘了。可是今天王承恩算是看出来了,天启皇帝对岚贵妃有着特殊的感情,不足为外人道啊! 在心里打定以后一定要会做一些,王承恩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巩固自己在宫里的地位。 大明朝的赐宴是有讲究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大部分都是世袭的勋贵,文武官员能参加的可不多。 此时文武官员已经在文武百官都到丹墀按序班排好,至于天启皇帝则是在皇极殿里面,等待着自己升座的时候。一名太监拿着净鞭出来,噼啪连甩三响,皇极殿的帘子卷起来。这个时候文武百官在开始准备进入皇极殿,在这之前是决不允许进入的。 鼓声第三遍响起,导驾官前导,尚宝司棒着玉玺前行,设在皇极门东西两面的大乐、设在皇极殿内的中和韶乐一起奏“飞龙引”之曲。天启皇帝在王承恩的引领下缓步的走了出来,走到龙书案的后面,坐到自己的龙椅上。 大臣们此时全都看着天启皇帝,这位天子虽然年纪不大,登基的时间也不长,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看他。那些小看天启皇帝的大臣此时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对于天启皇帝,这些大臣都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外赞排班,班齐鞠躬,奏“风云会”之曲,再奏“庆皇都”之乐,三奏“喜升平”之乐。 天启皇帝看着下面的大臣,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样的形式主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大明朝已经和后世一样了,全是形式主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取消这些形式主义?在场的官员们并没有多么激动,他们早就把大朝会当成例行公事了,甚至因为有人起床太早,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便有专设的“纠仪御史”来提醒他,叫官员们不要交头接耳的说话、不要打瞌睡。 此时站在下面的大部分都是世袭勋贵,文官要四品以上,武官要都督以上。大殿里的人并不多,所以天启皇帝能够把所有人神情都看在眼里。 在这个时候按照礼仪天启皇帝要离座,等着赐宴开始再出来。这个天启皇帝自然不回忘记,在王承恩的搀扶下,天启皇帝慢慢的离开了大殿。 天启皇帝这边准备着过节,骆思恭那边也在准备,不过他自然不是准备过节。 看着下面嬉闹繁华的街道,骆思恭沉声说道:“这里就是张家口,大明边塞最繁华的地方,这里的人也都在准备着过节。我们兵围了张家口,这里依旧是如此的繁华热闹,不知道以往是什么样的景色。” 此时骆思恭双手住着窗口,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眼中却是冷光不断。虽然说话的语气很平和,可是他的笑容之中却隐隐带着杀气。 在骆思恭的身后是两个身穿黑衣的女子,头上都带着面巾,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刀,那是雁翎刀。虽然没有出鞘,可是能看的出刀身很窄,刀尖微微上翘,这两把刀应该是特制的。 在两个女子的身后则是两个人男人,一个是东厂掌刑千户刘风化,另外一个则是锦衣卫千户党寒。 缓缓的转过身,骆思恭看着两个人,面色严肃的说道:“你们两个都已经布置完了吗?” “回大人,万无一失!”两个人对着骆思恭一抱拳,恭敬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沉声说道:“果然是精兵强将,你们两个人都没有然我失望。既然这样就不要等到月上中天了,夕阳西下我们便动手。在黄昏中动手,正所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是,大人!”党寒和刘风化也没什么心思吟诗,不过看到骆思恭的神情,两个人都觉得心里有了底。 “抓到人之后直接关进大牢里,大牢那边有问题吗?”骆思恭看着两个女子,轻声的问道。 对着骆思恭一抱拳,其中一个女子说道:“大牢已经被我们的人接管了,万无一失!” 第三百二十章一样的夜晚 -- 御宴终于要开始了。 中秋赐宴不是简单的宴席,作大明朝大臣福利的一种,国宴本身就是非常隆重的一件事情。 尚宝司设御座于皇极殿,锦衣卫设黄麾于殿外之东西,金吾等卫设护卫官二十四人于殿中东西。教坊司设七奏乐歌于殿内,设大乐于殿外。立三舞杂队于殿下。光禄寺设酒亭于御座下西,膳亭于御座下东,珍羞美味亭于酒膳亭之东西,设御筵于御座东西。 仪礼司请升座,大乐奏响,天启皇帝前后导引慢慢走上御座,乐声停歇。 太监甩响净鞭三声,文武上殿不由正门,而是从东西两侧分别进入皇极殿内,此时大圆桌子、高脚椅子都已经摆好,但群臣不忙入座,先要朝皇帝赞拜如仪。 在大臣们三拜九叩之后,光禄寺进御筵,大乐再次奏响,在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为首的太监向御前献花。光禄寺卿开爵注酒,端到御前进第一爵,教坊司奏《炎精之曲》。 陆续换了《皇风之曲》、《平定天下之舞》等七套曲、舞,除了第一道酒群臣跪拜赞礼,之后每一道曲、舞都要朝御前进酒、进汤,群臣还得站起来肃立。 这一会儿跪、一会儿站、一会儿坐,繁琐的程序整整七遍,搞得天启皇帝一个头两个大。天启皇帝终于明白王承恩为什么要让自己先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了。这套程序做下来,饭菜还没入口呢,你就先饿死了。 好不容易把全套程序闹完了,天启皇帝看到有些白发苍苍的老臣额角都在冒冷汗。这些做到文职四品、武职都督以上的臣僚多数是官场上几十年的老油条,大约参加国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个个没精打采不耐烦之极,根本没有什么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感觉。 对与这些人来说,这样的赐宴还不如不参加的好,本来好好的一个节日,结果累的半死。天启皇帝相信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这些老大臣回去也就是只能趟在床上,恐怕中秋赏月都没心情了。 御座上的天启皇帝看着下面大臣们的样子,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心头虽然也不舒服,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老祖宗传下来这么繁琐的礼仪程序呢?自己以后是不是要改革一下,这样的宴会以后怎么举行啊?一想到每年好几次这样的宴会,天启皇帝就头大不已。 七遍乐、舞,七次进酒、进汤,总算搞定了之后,从皇帝到臣子齐刷刷如释重负。 天启皇帝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总算能吃饭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己真的有些饿了。 国宴上喝酒是喝酒,吃饭是吃饭,光禄寺按程序又来把御前的酒爵和群臣的酒盏都收走了,这才又奏响大乐,进汤、进大膳,群臣第八遍起立,等肴馔摆好,这才坐下正式开吃。 可想而知,那些年纪高大的、有病体虚的大臣,闹到这时候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一个个坐在椅子上歇气,哪儿还吃得下去? 看着自己面前的吃食,天启皇帝也有些无奈,虽然那些大臣们不吃,不过自己还是要吃的。好在自己只是坐在这里,不用像那些大臣一样,不然自己恐怕也没有心情吃饭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国宴的程序虽然冗长,终究有曲终人散之时,皇极殿上天启皇帝摆驾回宫,公卿百官谢恩退出。中秋佳节的赐宴便告一段落,再有下次恐怕就要等到过年了。不过这样的赐宴,对着这些大臣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回到后宫的天启皇帝马上把自己的龙袍换了下来,穿着比较舒服的内衣躺在床上。挥手示意王承恩出去,天启皇帝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的休息。 虽然大臣那里是完了,可是晚上后宫还要举行家宴,这个无论如何天启皇**要参加的。虽然皇宫里面皇太后也时常举办这样的家宴,可是这次必定不同,中秋节不能扫了这个兴致。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天启皇帝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太阳缓缓的落下去,月亮缓缓的升起,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好,没有一片乌云也没有一点风。月亮显得特别明亮,天启皇帝在王承恩的伺候下起了床,梳洗完毕之后便来到慈宁宫。 慈宁宫这里早已是灯火通明,太监宫女不断的忙碌着,进进出出有条不紊。 天启皇帝来到这里的时候,后宫的嫔妃们早就到了,在懿安皇后张嫣的带领下等着天启皇帝。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张皇后也穿着皇后的凤袍,一脸的肃穆。 等到天启皇帝走进,张皇后带着众人给天启皇帝施礼,等到天启皇帝示意大家平身,张皇后才来到了天启皇帝的身边。 “陛下,赶紧进去吧!太后虽然没有派人催促,可是已经让人出来看了几次了。”张皇后轻轻的为天启皇帝整理着龙袍,一边轻声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你们也着急吧?走吧!朕带着你们一起去给太后请安!”刚走了几步,天启皇帝有将头看向张皇后,有些尴尬的问道:“国丈那边有没有派人过去?是朕疏忽了,应该留他们一起用膳的!” 张皇后的父亲现在已经被封了太康伯,白天的宴会自然有参加的资格,只是天启皇帝还真的把这件事情忘了。 对着天启皇帝笑了笑,张皇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天启皇帝日理万机,能有这样的心思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 “陛下,妾身知道陛下的心意,家里也都明白。今天是中秋,他们在家过也是一样的。”虽然这是对张皇后一家的荣宠,不过也不差这一次。 捏了捏张皇后的鼻子,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进去吧!”说着拉着张皇后向着慈宁宫里面走了进去! 天启皇帝带着嫔妃们走进来的时候,皇太后已经等的有一会了。长公主朱婉君坐在太后的左边,信王朱由校坐在太后的右边。 “儿臣见过母后!”对着太后施了一礼,天启皇帝恭敬的说道。 伴随着天启皇帝施礼,天启皇帝身后的嫔妃全都跪了下来,恭敬的对皇太后施礼。 笑着看着面前的天启皇帝,太后的心里非常的高兴,自己能有这样的晚年,实在是自己没有想到。 这天晚上的皇宫注定是不平静的,欢乐是这一晚的主基调,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看着天空中跳动的烟火,天启皇帝心里很是平静,这样的生活或许是自己最想要的。 同样的中秋节,同样的夜晚,每个人的心情却是不一样的。 太阳刚下山的时候,张家口忽然宣布了宵禁,在中秋节的夜晚,这座为重兵围困的城池宣布了宵禁。没有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论在什么时候,聪明人都是有的,张家口封城,朝廷明面上只是想要抓一个人。不过很多人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其他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张家口很多人家全都是大门紧闭。平日里除了丫鬟下人出来买东西,在也见不到什么人出来。 这一天的宵禁刚刚宣布,有心人就明白了,朝廷这是要动手了。虽然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可是恐怕事情也小不了,那些心里有鬼的人全都躲在家里。那些人可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自己的家门被人踹开。 虽然是宵禁了,可是张家口的街上还是全是人,不过没有一个普通的百姓。这些人衣着非常的好识别,一看到衣服就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 每个人都是飞鱼服,腰上挎着绣春刀,有的骑着高头大马,有的则是在下面不行。每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在百户、总旗的带领下锦衣卫的人马快速的在街道上穿行。 在一队队的锦衣卫之中,还有不知道几队锦衣卫的番子,这些人的动作也不慢。 距离张家口不远的来远堡也是一样的,大街上除了腰胯绣春刀的锦衣卫,在也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月亮缓缓的升起,虽然月亮很远,可是张家口的天空中却多了很多的乌云。不是的飘过的乌云,让原本应该明亮的夜晚变得忽明忽暗。 感受着风吹在自己的脸上,骆思恭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睛,良久,骆思恭缓缓的睁开眼睛。 “人马都到位了吗?”没有回头看,骆思恭沉声问道。 “回大人,我们的都准备好了,这次我们动手的就是晋陕商会。卑职觉得不如趁这个机会把那些人一网打尽,免得日后横生枝节!”对着骆思恭一抱拳,刘风化脸色阴沉的说道。他一直主张斩草除根,可是奈何骆思恭并不这样想。 挥了挥手,骆思恭声音颇为严厉的说道:“我没有必要和你解释这件事情,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你们东厂的人我们可以不用。” 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月亮,骆思恭沉声说道:“动手吧!全都抓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第三百二十一章抓人 -- 夜,静谧如水。 晋陕会馆是一个很大的建筑群,但凡是到张家口做生意的晋陕商人,全都是住在这里。与普通的客栈相比,这里更加的方便,也更加的适合他们居住 和普通的商人不同,晋陕商会的八大掌柜在这里都有自己的院子。虽然八个人被称为晋陕商会的八大掌柜,可是晋陕商会不过是一个联盟一样的组织,八大掌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意。如果真的要说合作的话,八个人也就在那件事情上有所合作。 八月十五的夜晚,晋商会馆里面却和每年不同,没有热烈的活动,每个院子里都非常的安静。很多人都早早的睡了,他们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所以他们明白这个时候一定要沉得住气。 在晋陕会馆的大厅里,八大掌柜的集聚一堂,他们也不是在过节,而是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和我们有关?上次龙昌商号雷声大雨点稀我就觉得有问题。今天晚上的宵禁也非常的怪异,恐怕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田生蓝扫视了一圈在坐的人,语气颇为焦虑的说道。 大厅里的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说话,全都将目光落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范永斗身上。显然在这样波谲云诡的时候,这些人还是觉得范永斗最可靠。 轻轻的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范永斗声音颇为无奈的说道:“无论是因为什么,兵围张家口都是朝廷里面有了大事情。无论是方知县还是陈总兵,他们知道的都不多。这次来到张家口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足见朝廷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现在我们坐守孤城,我们能怎么办?就算想要拉人造反,我们都没有地方去找人。” 听了范永斗的话,大厅里的人对视了几眼,王大宇迟疑着问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干的本来就是刀尖上的买卖,本来想看几年就金盆洗手的,不过现在想退出也晚了。”坐在一边的王登库一边苦笑着,一边无奈的说道。 “我们不过是商人,虽然和很多大人们有交往,每年的常例银子都是只多不少。可是在这个时候,恐怕没有人会为我们做什么,毕竟辽东的事情就在眼前啊!”田生蓝显然更能明白自己这些人的处境,神情平和的说道。 “掌柜的,有人砸门,是锦衣卫!”几个人还想在说什么,守门的仆役快步的跑了进来,满脸惊恐的说道。不要说他们这些人,就是朝中的那些有官员,如果有锦衣卫登门心里都会猛地一颤。 大厅里的人全都愣住了,几个端起茶杯的人手一松,茶杯掉到地上摔得粉碎。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反映,两队锦衣卫已经一左一右的冲了进来,每个人都是手里擎着绣春刀,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屋子里的人。 在这些锦衣卫的后面,一个身穿锦衣卫千户官服的人缓步的走了进来。腰上的要腰牌也没有挡着,上面四个大字:北镇府司。 看到这四个字,大厅里面几个人变得全身都在颤抖,对于这个衙门,他们可是真的发怵。 “诸位,在下锦衣卫千户党寒,请大家跟着我走吧!有些事情想让你们说出来。如果你们乖乖的配合,你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党寒笑眯眯的看着几个人,语气轻缓的说道。 “大人,不知道把我们都带回去有何贵干?”范永斗很快就回过神来了,站起身子对着党寒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慢慢的走到范永斗的身边,一脸笑容的说道:“以你为锦衣卫都是酒囊饭袋?光吃饭不干活的主?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知道,做了什么我们知道的一清二楚!” 硬着头皮看着党寒,范永斗脸色变的非常难看,可是还是沉声说道:“小的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请大人明示!” 背着手在范永斗身边左右的溜了溜,党寒沉声说道:“落到北镇府司手里还是没一句都是实话,不知道你想要个什么罪名?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满足的你的要求。” “我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认罪?”范永斗心里虽然忐忑,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 “你有没有罪,你说的不算,我们北镇府司想让你犯了什么罪,那你就是什么罪。”党寒似乎也不着急,就在这里看着范永斗等人,嘴角微微上翘,显然是满不在乎的神色。 范永斗似乎还想要再说什么,外面忽然响起了巨大的嘈杂声,孩子的哭泣声,女人的叫喊声,男人的哀求声。一时间整个晋陕会馆的人陷入了声音的海洋,不过让人没有浮想联翩。 “大人,你们这是要作什么?”范永斗直直的看着党寒,声音颤抖的说道。 看着外面走进来的人,党寒笑着说道:“你可以为他,我只是负责抓你们。” 随着党寒的话音,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身上也是千户的军服。不过这个人却不一样,这个人是东厂的掌刑千户刘风化。 “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都在这里,看来你的差事清闲都很。”刘风化在屋子看了一圈,笑着对一边的党寒说道。 “你那边都准备的怎么样了?总共抓了多少人?”党寒的心情似乎也不错,笑着对刘风化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刘风化笑着说道:“人不多,男丁六十四口,有几个是搬进来的商人,大概有六个,剩下的就全是仆役了。至于女眷和孩子没有统计,反正都在这里。我们是不是把这些人带回去,大人可是让把这人关到牢里去!” “走吧!事情都办完了,这里也没人管饭!”对着刘风化笑了笑,党寒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手下,大声的吩咐道:“把在坐的都带上,不要慢待了客人!让人将这里围上,明天一亮,把这里抄了!” “是,大人!”一边的锦衣卫恭敬的答道。 “大人,我们似乎还没定罪,为什么要抄了这里?”范永斗猛地回过头看着党寒,大声的说道。 慢慢的走到范永斗的身边,党寒轻轻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脸,笑着说道:“落到北镇府司手里,没有罪也是有罪,想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沉吟了一下,党寒轻声对如丧考并的几个人说道:“其实我们并不是为了你们,抓你们也是没办法。如果你们能够好好的配合我们,你们没准就能够平安无事。如果我们的目的没有答道,那可就说不得了。” “老子早就把命卖给了阎王爷了,你们能把老子怎么样?”一个被两名锦衣卫架着的人对着党寒大声的喊道,脸上涨得通红,大声的说道。 慢慢的走到那个人身前,党寒笑着说道:“这位怎么称呼啊?落到北镇府司手里的人很多,能有你这样骨气的却不多啊!”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山西大同府黄云发!”那人似乎也豁出去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党寒,语气颇为不屑的说道。 缓缓地点了点头,党寒对一个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说道:“有这个人的密档吗?” “回大人,这里八个人的密档我们都有。”那人献媚的看着党寒,语气恭敬的说道。 “那就说说吧!我很想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历。”党寒面色不变的看了一眼黄云发,声音平淡的说道。 那人略微沉吟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黄云发,万历八年生,山西大同人。自幼丧父,母亲守节将其带大,母子二人孤苦无依。从小黄云发就学着怎么赚钱,只要能赚到钱,无论通过什么样的方法,他都会去做,为的就是让他的母亲能够少受苦。” 轻轻的叹了口气,党寒颇为感慨的说道:“造化弄人,也是苦孩子出身,不过后来既然有钱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做生意?” “大人是不会明白的,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很难在停下来!黄云发死不足惜,希望大人不要牵连家母。家母已经六十有三,大人让她安度晚年吧!”黄云发似乎想起了自己的老母亲,说起话来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冷冷的哼了一声,一边的刘风化面带不屑的说道:“颐养天年?你母亲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不过说回报什么才是孝。如今你让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她怎么颐养天年?如果你们的事情传开,你母亲在大同恐怕都活不下去了。” 看了一眼党寒,刘风化颇为无奈的说道:“党千户,这些话还是等到审讯的时候在说吧!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带着我们的成果离开。” 深深的看了一眼黄云发,党寒慎重的点了点头,骆思恭还在等着自己等人回去,时间宝贵不能在耽搁了! 一行人压着抓获的人向着知县衙门走去,那里的老房已经准备好了。 黑夜过去就是白天,只是不知道亮天之后,张家口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三百二十三章出城 -- 虽然有很多人,可是牢房里里面还是压抑的可怕,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挪动,甚至每个人喘气都特别的谨慎小心。在众人的耳边不断的想起的是火把燃烧的啪啪声,还有就是骆思恭不断走动的脚步声。 薄底的皮靴踩在地上,每一个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坎上,每个人都看着骆思恭,等着他拿一个主意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刘风化,骆思恭沉声说道:“刘千户,这里就交给了,把这些人好好的审一遍。无路是关于建奴还是走私通敌的,全都仔细的审理清楚。事已至此,我们要奏明皇上,至于怎么做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是,大人!卑职明白!”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刘风化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伸手一指梁嘉宾,沉声说道:“这个人不要难为他,其他的人也尽量不要死,不过也没什么,东厂审案子不死几个人似乎也不妥。” 骆思恭的话似乎很随意,说完便带着的党寒等人离开了,显然是准备做别的事情。 被绑在那里的梁嘉宾却是吓得半死,不过心里也是庆幸,看来真的是自己祖上积德了。不过想到自己的那几个同伴,梁嘉宾的脸上又有些落寞,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坚定。 离开了大牢之后,骆思恭便带着人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做到自己的椅子上,骆思恭沉声对党寒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到了门口,不能犹豫。明天一早你带人查抄晋陕商会,今天晚上我要出城。” “大人是想去找贺将军他们?”微微一愣之后,党寒有些吃惊的说道。 颇为坚定的摇了摇头,党寒沉声说道:“大人,张家口总兵陈谦这个人靠不住,我们抓人的消息知县方睿已经知道了。总兵陈谦肯定也知道了,如果他们狗急跳墙,大人这个时候出城恐怕会有危险啊!”党寒的神色异常的坚定,看样子是准备阻拦骆思恭了。 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骆思恭轻轻的叹了口气,神色颇为坚定的说道:“我做了三十多年的锦衣卫指挥使,经历了很多事情,险死还生。曾经一位我不会在做傻事,可是我忽然发觉我错了。哪怕这次真的九死一生,我也要去!” “大人,我们有号炮,只要一发信号,贺将军的人马就会进来,大人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党寒缓缓地跪在地上,神色颇为焦急的说道。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骆思恭沉声说道:“我答应过皇上,一定要把皇太极抓回去。放号炮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不光贺将军能看到,皇太极也能看到。如果让他们早有准备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差池。现在我们行动的很突然,天亮之前他们不会得到消息,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兵掉进城。那个时候无论皇太极有什么想法都没有用了,我们可以瓮中捉鳖。” “可是大人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让卑职去吧!贺将军也见过卑职,只要拿着大人的手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党寒以头触地,大声的说道。 没有回答党寒的话,骆思恭沉声说道:“党寒,你跟着我十几年了,对我的为人也是有一些了解的。为官日久,圆滑老辣了不少,也可以说是老奸巨猾。可是我是大明朝的官员,我是锦衣卫指挥使,是皇上的亲军统领,你还记得当今皇上给锦衣卫下的第一道圣旨吗?” 微微一愣,党寒没有想到骆思恭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沉吟了一下说道:“卑职自然记得!”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轻笑着说道:“那个时候皇上还没有登基,让我带着人护卫登基大典。那个时候我皇上不知道我的为人,可是皇上却选择了相信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回大人,卑职不知!”党寒抬起头看着骆思恭,沉声说道。 “因为我们是天子亲军,我们是锦衣卫,无论如何我们不会背叛皇上。自从皇上登基以来,一直对信重有加,我骆思恭也懂得什么是知遇之恩。这次皇上非常在意这个皇太极,想要抓住他,那我就一定要为皇上办成,不能有一点纰漏。”骆思恭目光直直的看着党寒,声音坚定的说道。 见党寒还想说什么,骆思恭轻轻的一挥手,神色决然的说道:“陈谦虽然是靠不住,可是其他的人未必就靠不住,我可以从西面出城。不是我不想让你去,你虽然是锦衣卫千户,份量不如我来的重,这次一定要出城去。” “大人放心!城里一定万无一失!”党寒没有在劝说什么,他知道骆思恭已经下定了决心了。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将城里打理好,让骆思恭没有后顾之忧。 沉吟了半晌,骆思恭面色凝重的说道:“如果天亮之前我没有回来,你就点响号炮,不要犹豫!” “是,大人!卑职谨记!”党寒看着骆思恭,恭敬的答道:“大人,你要多带几个人啊!一定要把崂山的两个女儿带在身边。“ 轻轻的摇了摇头,骆思恭笑着说道:“如果有了意外,我带再多的人也没用。至于崂山的两个女儿,我更不能带了。崂山一辈子就这两个女儿,还要留着让他安度晚年,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对不起崂山!” “大人!”党寒看着骆思恭,声音沙哑的说道。 没有在说话,骆思恭缓缓的站起身子,轻轻的拍了拍党寒的肩膀,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你们带二十个兄弟骑上马,跟我走!”骆思恭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人,大声的吩咐道,声音之中满是决然。 看着骆思恭的背影,披风在不断的抖动,党寒忽然觉得那身影是如此的高大。对着骆思恭磕了一个头,党寒小声的说道:“大人,卑职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骆思恭走了,去了贺世贤的军营,如果一切顺利,明日的张家口将会不一样。 在铁匠街这边,虽然已经是深夜了,皇太极几个人还没有睡,全都坐在屋子里,没有人说话。 屋子里的油灯不断的跳动,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人快步的走了进来,正是哈元生。 来到皇太极身边,哈元生恭敬的跪倒在地,语气低沉的说道:“奴才哈元生,见过贝勒爷!” 挥了挥手,皇太极沉声说道:“起来吧!坐下说!”等到哈元生坐下,皇太极又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回贝勒爷,没有什么消息!黄昏的时候就已经宵禁了,街上全是巡逻的差役。奴才派出去几个伸手好的兄弟,他们出去之后发现了大队的锦衣卫,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哈元生微微欠了欠身子,语气低沉的说道。 无奈的叹了口气,皇太极苦笑着说道:“在这张家口我为鱼肉,真是悔不当初。” “贝勒爷不必如此,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还不清楚,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等到天亮在说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边的**开口说道,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当初的样子,脸色非常的红润。 听了**的话,皇太极顿时一皱眉,半晌神色坚定的说道:“哈元生,你的巴图鲁在这里有多少?” “会贝勒爷,这里地方太小,只能容纳五十人。这里的巴图鲁都是最英勇善战的。”哈元生看着皇太极的目光,忽然觉得这目光有些熟悉,想了想才发现那是努尔哈赤决然的目光。哈元生顿时心中一动,看来这位贝勒爷要做一些疯狂的事情了。 “天一亮我们就搬走,那些巴图鲁都在什么地方?我们就到那里去,如果有什么变故,我们也好应对。”皇太极目光闪闪,显然是在想着什么。 缓缓的点了点头,哈元生恭敬的说道:“是,贝勒爷!”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既然已经这样了在坐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对着皇太极施礼之后,便各自离开了。 皇太极等人自然不知道骆思恭已经去城外搬兵了,骆思恭也不知道皇太极准备搬家了。不过两个人都把时间定在了天亮,历史总是充满了这样的巧合。 看着面前的大营,骆思恭面色非常的凝重,只要自己通过这里,那就是大功告成了。 骆思恭一行人刚刚打马来到营门口,一队人马已经迎了出来,领头是一个参将。 “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了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参将坐在马上打量着骆思恭等人,颇为谨慎的问道。 “我们是锦衣卫的人,有急事要到后面的营盘去。”一个人锦衣卫大声的答道,一边翻身下马,拿着北镇府司的腰牌向着那名参将走了过去。 参将似乎还想说什么,他身边的一个亲兵在他的耳边说道:“将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后面不是还有人吗?无论什么事情都让他们去头疼。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们也不但干系,毕竟对方是锦衣卫,我们不便得罪!” 第三百二十四章天亮了 -- 有什么迟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亲兵,参将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有些忧郁的说道:“可是将军那边有交代,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直接向他禀报,如果将这些人放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亲兵低着头想了想,沉声说道:“将军不过说有事情向他禀报,现在是锦衣卫要过去而已,这样的事情没必要禀报。如果将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推到锦衣卫的头上。再说将军和总兵大人本就有间隙,卑职听说这次锦衣卫似乎就是奔着总兵大人来的。” 参将的眼睛猛地一缩,用力的点了点头,决然的说道:“那就赌这一把!相信你一次!”说完参将将令牌交给了锦衣卫,对着骆思恭等人一抱拳,恭敬的说道:“诸位请!” 直到通过这群人的阻拦,骆思恭才松了一口气,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自然是最好的。一行人抽打着马匹,向着远处的贺世贤军队营地冲了过去。 事情非常的顺利,在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一行人很快被带到了贺世贤的帐篷。 “见过骆将军,不知道骆将军深夜造访,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众人分宾主落座之后,贺世贤也没有客气,直奔主题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沉声说道:“贺将军,骆某深夜来访自然是有大事情,城里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皇太极在城里?”贺世贤猛地站起身子,神情激动的说道。自从建奴叛乱以来,大明朝一直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萨尔浒之后,朝野便觉得已经有些严重了。如果这次能够抓到皇太极,那么一定是大功一件。 站在贺世贤身后的赵率教顿时一皱眉头,他虽然也很激动,可是却并没有贺世贤那么乐观。能够抓到皇太极自然是大功一件,无论是锦衣卫或者是贺世贤的边军,这都是毫无疑问的。 锦衣卫先一步到达了张家口,贺世贤等人到的就比较晚了,贺世贤等人自然就失去下先机。后来人贺世贤等人围城,一来是确实有这个必要,二来锦衣卫也有将功劳独吞的意思。这一点贺世贤没有察觉,可是赵率教的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在发现皇太极之后,锦衣卫的却找了上来,这让赵率教更加的怀疑了。他的心里很清楚,恐怕城里的事情有了什么变动。 贺世贤和赵率教的神情骆思恭全都看在了眼里,显然这两位的性格相差太多,不过现在也不是勾心斗角的时候。略微沉吟了一下,骆思恭沉声说道:“皇太极确实在城里,我们现在也正准备围捕他,不过有些困难,需要贺将军的帮助。”骆思恭也不拖沓,毕竟自己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城里。 “有什么地方用得着贺某的地方,骆将军尽管说!”贺世贤看着骆思恭,拍着胸脯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一抱拳说道:“贺将军果然仗义,既然这样那骆某就直说了。”说着骆思恭便将城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看着骆思恭,贺世贤也没有在说什么,显然事情也出乎了他的预料。张家口里面居然有建奴的人,如果被人在张家口大肆破坏,不得不说他们的脸也丢尽了。 “骆将军,有什么就直说吧!你想要我们怎么做?”看着骆思恭,贺世贤沉声说道。 “我们需要将军即刻带着人进城,天亮之前一定要进城,越快越好。”骆思恭的语气颇为急切,现在时间就是一切,只有在建奴没有发觉之前,才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看了一眼身后的赵率教,贺世贤迟疑着问道:“赵将军,你有什么看法?” “贺将军,带人进城是自然的,毕竟我们就是来做这个的。”抬起头看着骆思恭,赵率教迟疑着问道:“只是骆将军,城外的这五千人不能全进去吧!您看多少合适?” 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赵率教,赵率教的话虽然没有直说,可是意思骆思恭也听明白了。张家口总兵陈谦不值得信任,这里是不是要留下人,这就是赵率教问的问题。 “不能全都进城,只要两千人就好,城里的建奴不会有那么多。两位将军一位进城,另一位留在外面,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好里外呼应。”骆思恭的目光在贺世贤和赵率教的脸上扫过,询问道。 看了一眼贺世贤,赵率教笑着说道:“进城的事情还是贺将军去吧!我留在外面。” 听到赵率教这么说,骆思恭顿时松了一口气,在他的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城里有自己做主,不会有什么问题。贺世贤毕竟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如果外面有什么事情,骆思恭不能保证他能够应付的过来。 赵率教在城外骆思恭自然就放心一下,赵率教的武功怎样骆思恭不知道,可是在他的智谋比贺世贤高出几个档次。如果城外有什么问题,有赵率教在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边的贺世贤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也没有赵率教和骆思恭那个心思。在他看来赵率教是把功劳让给自己了,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赵率教。 见贺世贤要说什么,赵率教一抱拳说道:“贺将军放心进城,城外就交给卑职吧!保证万无一失。” 赵率教的话与其说是对贺世贤说的,不如说是对骆思恭说的。对着赵率教点了点头,骆思恭对贺世贤说道:“贺将军,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带着人马进城吧!否则夜长了梦多啊!” “好,我这就去整顿人马!”用力的点了点头,贺世贤快步的向外面走了出去。 “骆将军,贺将军脾气暴躁,可是为人直爽,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将军多多担待。”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赵率教恭敬的说道。 笑着摇了摇头,骆思恭沉声说道:“赵将军放心,骆某不会做那中以邻为壑的事情。贺将军深的孙大人器重,骆某不会做什么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了便都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中蕴含着什么,或许只有这两个人能听的明白了。 张家口总兵陈谦的心情一直非常的不好,这几天城里传出来的消息让他坐立不安。对于那些商人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可是这袖手包容之罪是跑不掉的。如果真的被这些人牵连,自己不知道回落个什么下场。辽东那些人可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自己也不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 “将军,外面有一支人马过来了!”传令兵在营长外面说道,声音很是迟疑,显然是怕打扰了陈谦的好梦。他并不知道,陈谦根本就没有睡着。 翻身做了起来,穿好衣服之后陈谦便向外走了出去,来到门口问道:“什么人马?” “应该是辽东的人马,现在应该已经到营门口了!”对着陈谦施了一礼,传令兵恭敬的说道。 迫不及待的来到营门口,看到面前的人陈谦就是一愣,因为他不光看到了贺世贤,而且也看到原本应该在城里的骆思恭。在一愣之后,陈谦的心里就是愤怒,显然骆思恭不可能是飞出去的,肯定有人放出去了。在通过自己这道防线的时候,居然没有向自己通报。 不过陈谦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一样,对着两个人一抱拳,恭敬的说道:“卑职陈谦见过两位大人,不知道两位大人到这里有什么事情?” “陈总兵,我们要进城,让你的人闪出一条路。”对陈谦骆思恭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显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毕竟陈谦和贺世贤不同,陈谦不过是三品贺世贤可是二品,同时身上还有爵位,地位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心中虽然一阵恼怒,可是陈谦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是,卑职这就去办!” 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骆思恭并没将陈谦放在眼里,毕竟到了这个时候,陈谦无论是做什么也都是跳梁小丑。 事情异常的顺利,骆思恭和贺世贤很快的就进到了张家口。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贺世贤的人很开就接收了张家口的两座城门。锦衣卫不断的在街上奔驰,现在又多了一队队的军队,显然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 骆思恭没有陪着贺世贤,在见过党寒之后,骆思恭第一时间就找来了刘风化。 “审问进行的怎么样了?”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刘风化,骆思恭面无表情的问道,显然现在并不是关心下属的时候。毕竟无论是一边的党寒,或者是骆思恭自己眼睛都像兔子。 “回大人,一切顺利,东西都在这里。”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刘风化递过来一个纸袋,神色严肃的说道。 拿起纸袋,看着里面的东西,骆思恭的神色越来越严峻。看到最后双手都在颤抖,显然里面的东西让骆思恭也很愤怒。 等到骆思恭看完,将袋子放到了桌子上,而外面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显然一夜的忙绿之后,天亮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动手抓吧 -- 缓缓的抬起头,骆思恭看着面前的党寒和刘风化,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沉吟了半晌,骆思恭开口说道:“晋陕会馆那边暂时先不要动,抄家的事情先等一等。根据八大掌柜的供述,建奴在张家口有一个据点,是一个专营毛皮的商号。商号里面从掌柜到杂役全是建奴的人,商号里面的护卫也是建奴的人。” 刘风化负责审问,这些事情他自然是知道,一边的党寒则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党寒的心里也是早有准备,此时听到这件事情,脸上也没有显出特殊的神色。 看了一眼刘风化,骆思恭沉声问道:“对那个商号有什么动作吗?” 作为刘风化的老上司,骆思恭对自己的这个下属还是有些了解的,这就是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在知道这些消息之后,刘风化肯定做了什么事情,他是不会等着自己回来的。 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刘风化笑着说道:“大人真是了解卑职,昨天晚上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卑职就已经在这家商号的周围布置了人手。”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面容严肃的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名义上经营皮毛的,不过对外他们都说自己是蒙古人,在商号里面有很多的仓库,那里面肯定有古怪。卑职本想派人进去查探一下,不过怕打草惊蛇就没那么做。不过卑职询问了一下,商号因为要往返运送皮毛,所以这家商号的护卫队人很多。”看着骆思恭,刘风化将自己知道全都说了出来。 皱着眉头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显然骆思恭再一次遇到了难题,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 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一边的党寒颇为迟疑的说道:“虽然这是建奴的据点,可是我们并不能确定皇太极就在里面,如果一旦没有抓到,他可能就会隐藏起来。张家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在抓到他恐怕就不容易了。当务之急就是把打探出皇太极在没在里面,卑职觉得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看着党寒,骆思恭慢慢的停住了脚步,良久骆思恭才开口说道:“我们口弦王命,张家口不过是一个边塞堡垒,这里能有多少人口?想要找几个建奴如果在找不到,我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也就不要干了。有些时候做事要小心谨慎,可是有的时候一定要敢做敢为!” 骆思恭没有在理会党寒,对着一边的一个锦衣卫吩咐道:“去把贺世贤贺将军找来,要快!”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那名锦衣卫对着骆思恭一抱拳,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走回到桌子后面,拿起了那个袋子,骆思恭看着刘风化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让东厂的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去。东西直接交给魏公公,告诉魏公公一定要直接呈给陛下。” 慎重的点了点头,刘风化神情严肃的说道:“大人放心,卑职这就办!保证万无一失。” 轻轻的点了点头,骆思恭面容严肃的说道:“去吧!” 等到刘风化离开,骆思恭缓缓的坐到了椅子上,将头靠在椅子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微微皱了皱眉,骆思恭沉声说道:“你也坐吧!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下恐怕你也要处理的。” “是,大人!”对着骆思恭一抱拳,党寒恭敬的说道。 太阳缓缓的升起,预示着新的一天就要到来了,街上的锦衣卫和官军都不见了,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如果这个时候打开城门,会有很多人发现守城的人换了,全都是新面孔。可是都知道封城了,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无数的人走上街,很多人都想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很多人都听到了晋陕商会那边有声音,于是有人老早的就跑过去了。 不过看到的景象却让人们大失所望,晋陕会馆还是和每天一样,大门紧闭着。直到太阳升起,晋陕商会的门才缓缓的打开,开门的依旧是守门的老刘头。 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张家口的人都是疑窦重生,虽然都知道昨天肯定有事情发生,可是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铁匠街的宅子里面,皇太极坐在主位上,皱着眉头看着哈元生,不敢置信的问道:“什么事情都没有?居然什么消息都没传出来?”多年来的预感告诉皇太极,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哈元生却说什么也没打听到。 “是的,贝勒爷,现在张家口的很多人都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个说法。”哈元生微微一躬身,诚恳的说道。 看了一眼**,皇太极沉声问道:“陈先生,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略微沉思了一下,**对皇太极说道:“贝勒爷,陈某觉得这里的直线方睿应该知道些什么,毕竟他是这里的父母官,无论什么事情想要瞒着他恐怕都不容易。” 皇太极赞同的点了点头,对一边的哈元生说道:“你派人到县衙去看看,看看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消息。” “回贝勒爷!奴才因为商号作掩护,与知县方睿也有些来往。今天早上我派人去拜会张睿,不过方知县称病没有见人。不过奴才让人私下买通了一个捕快,据他说知县方睿是真的病了。”哈元生的神色丝毫不变,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也是一愣,低着头想了想才说道:“这里面肯定有古怪,只是不知道事情究竟处在哪里。” “无论事情出在哪里,我们都没有什么办法,倒不如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思忖了一会,皇太极低声说道:“现在这个地方虽然不引人注目,可是不知道这里还能够躲多久。我们应该按照昨天晚上商定的计划,赶快离开这里。” 没有人在说什么,这个时候皇太极就是他们的主心骨,自然全都听皇太极的。 “大人,贺世贤将军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锦衣卫快步的跑了进来,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看着走进来的贺世贤,骆思恭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说道:“贺将军,辛苦你了!恐怕等一下就要行动了,将军没有时间休息了。” 贺世贤此时是一身戎装,来到骆思恭的身边说道:“骆大人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 “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想起了压抑的呼喊声。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骆思恭就是一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东厂掌刑千户刘风化。 快步的来到骆思恭的身前,刘风化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商号那边有情况。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有人像那里汇聚,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进去一百多人,就在刚刚又进去一伙人。贺将军带来的俘虏认出来了,这伙人里面就有叛徒**。” 刘风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屋子的里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烁着兴奋的笑容。**一直跟在皇太极的身边,既然他出现了,那皇太极肯定也在那一行人之中。 看了一眼身边的贺世贤,骆思恭沉声说道:“贺将军,带领你的人把那里围上,一定要全都围上,不能有什么纰漏。” “我这就去!”贺世贤对着骆思恭一抱拳,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刘风化,你带着东厂的人也赶过去吧!成败在此一举了!!”又将目光转向刘风化,骆思恭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刘风化恭敬的说道:“我这就去!”说完也转身离开了。 将目光落到党寒的身上,骆思恭颇为犹豫的说道:“虽然不想你去冒险,可是在这次你必须要去!在商号里面很可能会有地道之类的东西,为了一举全功,你进到里面去。什么都不要做,看好皇太极,不要让他跑了。不过记住,保住自己的命,活着回来见我!” 用力的点了点头,党寒沉声说道:“大人放心,卑职带几个调教好的兄弟,保证万无一失。”说完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快步的走了出去。 等到屋子里的人都走光了,骆思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成败在此一举了,一定要成功。 皮毛商号的前街很繁华,不过后街就差一些了,那是一条胡同,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党寒带着两个人走到墙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带一个人进去,另外一个人在外面接应。”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党寒也没有在说什么,找了一个地方,身子猛地一蹿,脚在墙上蹬了两下便趴在了墙头上。似乎觉得没什么危险,一闪身便跳进了院子里。后面的人也没有犹豫,跟着一闪身跳了进去。 等在外面的人看左右没有人,一闪身躲进了一个阴暗的地方,不走到面前很难发现那里有个人。 第三百二十六章清流骆思恭 -- 看着不远处的宅子,骆思恭轻轻的吐了口气,心中略微有些激动,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回头看了一眼贺世贤以及他身后的士卒,骆思恭的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毕竟有了这位能征善战的将领,事情会顺利很多。 骆思恭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对于自己的锦衣卫非常的了解,如果论刺探情报、构陷大臣等等事情,锦衣卫不知道要比贺世贤的手下强多少。可是真的比起长枪大戟,贺世贤手下的士卒一定能将骆思恭的锦衣卫甩出几条街。 对于这些,骆思恭心里非常的清楚。如果是对付泼皮无赖,哪怕是白莲教的人,骆思恭都对锦衣卫有信心。只不过这次面对的是建奴的人,骆思恭可不觉得自己手下的锦衣卫能够打得过建奴的精锐,就算能打得过恐怕也会很艰难。 “骆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进去?在等下去恐怕会打草惊蛇啊!”虽然这几条街都被封堵上了,在街上来回走动的都是化妆的锦衣卫,不过贺世贤还是很担心。一旦有了什么纰漏,那这次锦衣卫和自己的脸可就丢大了。 给了贺世贤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骆思恭抬头看了看天空,掐算着党寒离开的时间。似乎觉得差不多了,骆思恭笑着对贺世贤说道:“贺将军,动手吧!” 贺世贤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紧接着便是兴奋,用力的抽出腰间的刀,回头招手道:“上!” 伴随着贺世贤的命令,一队队的明军快速的像不远处的建筑跑了过去。在各自军官的指挥下,这些人分成不同的方向,很快便将整个院子围了起来。 看着屏气凝神的士卒,骆思恭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为辽东的精锐部队。别的不说,单单是眼神中那份淡漠就是难能可贵。显然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的,都是见过血的,都是杀过人的。 等到所有的将院子围上了,骆思恭对着外出招了招手,顿时一队队的锦衣卫快速的冲了出来。相比贺世贤的手下,这些人就不那么整齐了,不过每个人也都是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显然这些都是北镇府司的精锐。 笑着看了一眼贺世贤,骆思恭语气轻快的说道:“贺将军,我们出去看看吧!现在皇太极已经是瓮中之鳖,我们去看看这位建奴到底是什么样子。” 贺世贤显得更加兴奋,不过骆思恭没走他自然也不好意思。虽然无论是军职还是爵位他都要比骆思恭高一些,可是锦衣卫的地位毕竟不一般。贺世贤心里也清楚,这次事情如果顺利,骆思恭肯定会被天启皇帝奖赏,升官是肯定的了。 笑着点了点头,贺世贤一伸手,语气也很轻快的说道:“骆大人请!” 骆思恭一摆手,笑着说道:“贺将军太客气了,同去!同去!” 两个人相视一笑,同时大步的向前走去,虽然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无所谓的表情,可是彼此的心里都没有那么轻松。不过两个人都不会表现出来,身为主讲如果这个时候露出愁容,那下面的人就会觉得塌了天一样。 站在门前,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此时商铺的大门开着,里面的人全都一副痴愣的样子。显然这样的阵仗把这些人都吓到了,不过也有人十分的淡定,无一例外这些人全都做蒙古人的装扮。 一个锦衣卫的总旗向前走了一大步,口中大声的喊喝道:“锦衣卫办差,无关人等全都出来,不然刀剑无眼,生死不论!” 里面的人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顿时大多数的人全都跑了出来,不过他们也没能离开,而是被士卒给围上了。 看着站在屋子里的几个人,骆思恭笑着说道:“请你们贝勒爷出来吧!本官乃是大明朝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你们的贝勒爷到了这里,不来拜见本官实在是不懂规矩。” 听骆思恭说完,所有人的笑了起来。虽然骆思恭满嘴都是贝勒爷,不过语气上却没有丝毫尊敬的意思。更何况最后还让皇太极来参见自己,显然也是十分的看不起。 屋子里面的人全都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迟疑,这些人都是最底层的,对于皇太极在这里的事情并不清楚。不过站在柜台后面的老者眼睛却是猛地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外面的骆思恭。他实在不明白大明朝的锦衣卫是怎么找来的,而且贝勒爷刚到这里他们就来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老者甚至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内奸,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的人,老者沉声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到后面去!” 皇太极此时正在大厅里休息,莽古斯和**在一边相陪,哈元生则是笑呵呵的站在一边。显然这些人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情势虽然严峻,似乎还没到最后的关头。 这和谐的一幕伴随着老者的到来被打破了,看着急匆匆的老者,哈元生大声的说道:“乎彦左,你干什么?如此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对着皇太极施了一礼,乎彦左颤抖着说道:“奴才见过贝勒爷!”见皇太极示意他起身,他马上爬起来对一边的哈元生说道:“都统大人,不好了,我们被明军包围了。外面来了一个人,自称是大明朝锦衣卫都指挥使,他似乎知道贝勒爷在这里,请贝勒爷出去。” 原本准备喝茶乎彦左的话并没说出口,一边的哈元生愣愣的站在原地,显然这是他没有想到的。莽古斯和**也愣在原地,**脸上满是苦涩,自己这次恐怕会死的很惨吧! 第一个重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是皇太极,苦笑着摇了摇头,皇太极颇为无奈的说道:“毕竟是大明朝的土地,我们小看了大明朝的人啊!” “贝勒爷,奴才早就在这里挖好了密道,现在正是能派上用场的时候。贝勒爷带着人快走,奴才留下来拖住明军。”哈元生急迫的看着皇太极,语气决然的说道,显然这个时候哈元生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保住皇太极的性命。 看着满脸的决然的哈元生,皇太极觉得自己的嘴里满是苦味,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天纵奇才,雄才大略,没想到最后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哈元生,你说我还能逃到哪里去?就算离开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皇太极目光灼灼的看着哈元生,满脸的决然。 “贝勒爷!”哈元生顿时大惊失色的叫了出来,他的脸色也变的非常难看,他已经明白了皇太极想做什么了。 挥手示意哈元生不要在说了,皇太极语气决然的说道:“当日我扔下大军独自逃到这里,已经对不起那些八旗子弟了。身为天命汗的儿子,我不能再丢他的脸。你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在这个院子布置好,然后让外面的人进来吧!” 哈元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他的眼中和皇太极一样充满了决然。 看到这一幕的莽古斯苦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真没想到这次居然不能再回去了,长生天!希望你保佑草原上的人们!” **则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下场,看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等到一切都布置好了,哈元生拉到了前面,笑着对骆思恭一拱手,笑着说道:“不知道哪位是大明朝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我们贝勒爷在里面恭候大驾,只是不知道大人有没有胆量进来?” 外面的人都是一愣,似乎并没有想到皇太极回来这么一手,很多人虽然没有看向骆思恭,可是心里却都在看着他。 轻轻的笑了笑,骆思恭云淡风轻的说道:“不愧为塞外之人,这点规矩的都不懂。我身为天朝上国的将军,怎么可以屈尊降贵去见皇太极?骆思恭个人生死是小,大明朝的荣辱是大,想要如此折辱我大明,你们的心长歪了。我骆某宁可战死杀场,也绝不让你们得逞。” 所有人都愣住了,很多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骆思恭,这都是京城里那些清流老爷的调调,怎么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也学了起来? “骆大人果真高义,一眼就看穿了建奴的阴谋,实乃国之干城,英明神武。”一边的刘风化听完骆思恭的话,连忙顺着说道。以前总是听那些清流这样说,没想到自己说起来也挺爽的。 有了一个人带头,大家顿时都明白了,顿时马屁如潮。 骆思恭脸色丝毫不变,看着哈元生,大声的说道:“尔等已经插翅难逃了,还敢用这种小心思,赶快叫皇太极出来,不然天兵天将顷刻间踏平这里。” “哈!”骆思恭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士卒顿时大声的叫了起来,配合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看着一脸正气的骆思恭,哈元生顿时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怎么大明朝的武将也学的如此无耻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活捉皇太极 -- 回到后面的哈元生将骆思恭的所做作为全都告诉了皇太极,脸上则是挂着无奈的笑容,显然他对骆思恭这样的做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太极则是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迟疑的问道:“这个骆思恭是个什么样的人?陈先生可曾听说过吗?” 苦笑着点了点头,**面带惧色的说道:“凡是在大明朝做官的人,怎么可能有没听过骆思恭的?骆思恭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官职想必就不用陈某解释了,贝勒爷应该也有耳闻。陈某要说的是骆思恭这个人,他做了三十多年这个位置,为人心狠手辣,办事也非常的有手段。最重要的他不是那种酷吏,他的心里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做什么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别人很难左右他。” 似乎觉得这个时候在说这个有点多余了,皇太极轻轻的挥了挥手,颇为无奈的说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我们还能怎么样?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是出去投降还是怎么样?陈先生有没有注意?” 略微沉吟了一下,**面色凝重的说道:“陈某觉得贝勒爷应该从密道出去,这里不能久留。”见皇太极面色不愉,**赶忙说道:“贝勒爷在这里被围困着,出去拼杀也不过是送死罢了。可是从地道出去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带着人走,相信城门那里未必有多少人,只要我们冲出去未必没有活路。哪怕是战死,也不能在这里!” 皇太极的眉头渐渐的舒展,用力的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好,就按陈先生说的办!”又将目光转向哈元生,大声的说道:“哈元生,你马上就去办!” “是,贝勒爷!”对着皇太极施了一礼,哈元生就想转身出去,可是他刚一抬脚,外面响起了喊杀声,显然是明军攻进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皇太极,哈元生决然的说道:“贝勒爷,这里有六百人,奴才带着一百人去拦住明军,贝勒爷带着五百人从暗道出去。在城里还有我们的人,只要贝勒爷拉响号炮,他们就会很快赶来和贝勒爷回合!这些人都是我大金的巴图鲁,贝勒爷一定要召集他们,不然他们也会死在明朝人手里。” 没有阻拦哈元生,皇太极用力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去吧!你们都是大金的英雄。” 在刚刚哈元生离开的时候,贺世贤就已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骆大人,建奴的话不能相信,这些人肯定是在拖延时间,还是带人攻进去吧!夜长了梦多,迟则生变啊!”贺世贤颇为担忧的看着骆思恭,显然在贺世贤的眼里建奴全都是阴险狡诈之徒。 皱着眉头想了想,骆思恭也缓缓的点了点头,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贺将军说的有道理,事实也是如此,我们不能耽搁!” 缓缓的举起手,骆思恭大声的喊道:“儿郎们,冲进去!活捉皇太极者,赏银万两,连升三级!” 骆思恭的话因刚落,两队士卒和锦衣卫便冲了进去,除了围住院子的人,其余的人全都冲了进去。很快院子里面就传来了打斗声,显然已经开始了。 拉住一边想要冲进去的贺世贤,骆思恭笑着问道:“贺将军,你这是准备到哪里去?” “我要进去捉皇太极啊!”贺世贤微微一愣,有些迟疑的说道。 骆思恭自然不会相信贺世贤的说法,他知道这是贺世贤手痒了,这位贺将军可是听到喊杀声就坐不住的主。对着贺世贤摇了摇头,骆思恭语重心长的说道:“贺将军,建奴诡计多端,说不定会有别人的阴谋。里面有这些人足够了,更何况在前面的是东厂的掌刑千户刘风化,里面万无一失。外面说不定会有什么事情,贺将军还是在外面坐镇吧!” 苦笑着摇了摇头,贺世贤也只好无奈的应承下来,骆思恭的这个面子一定要给的。 里面的战斗已经呈现了一面倒的局势,虽然哈元生带领的人各个悍勇,可是贺世贤手下的士卒也不差。况且明军这边人这么多,打起来自然是没有什么悬念。 倒是哈元生的勇悍超出了几个人的预料,他不断的左劈右砍,勇猛无比,顷刻间就将几个明军砍翻在地。看到这一幕的刘风化顿时大叫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就奔着哈元生来了。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所以都是倍加小心,两个人暂时是分不出胜负,打了一个难解难分。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哈元生这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显然他是越来越不利了。 看着两个人在打,边军却没人动,他们早就习惯了将军对将军,这个时候如果能上去,肯定会被几方的将军责骂。 不过锦衣卫和东厂是没这个机会,两方人马一看两个人打的难解难分,顿时都过来帮忙。敢在刘风化面前出手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无能之辈,几个人围着哈元生就打了起来。 时间不长,一个东厂的番子趁着哈元生不注意,一刀直接从他的肋下穿了过去,鲜血顿时喷了出来。在哈元生微微一愣的功夫,一边顿时无数把刀砍在了他的身上。再一次鲜血四溅,血肉横飞。 哈元生倒下来,显然这是预料之中的结局,皇太极几个人也早就想到了。 走进来的骆思恭看着哈元生的尸体,皱着眉头说道:“真是个忠心的手下,自然如此我们就成全了他。来人啊!把他的脑袋割下来,为众位兄弟记功。” “大人,宅子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刘风化有些尴尬的来到骆思恭的身边,低着头说道,显然他觉得是自己办事不力。 轻轻的拍了拍刘风化的肩膀,骆思恭沉声对一边的一个人说道:“你带路吧!”说完又转过头对贺世贤说道:“贺将军,你带着人去永镇门,这次一定要把皇太极抓到。” “骆大人放心吧!贺某去也!”大笑了一声,贺世贤带着向外面跑去。 “大人,这边!”刚刚那个人一躬身,恭敬的说道。 略微点了点头,骆思恭沉声问道:“党寒为什么跟进去?他有和你交代什么吗?” “回大人,党千户说如果不跟进去恐怕会有纰漏,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另外党千户让卑职代为禀告大人,他已经化过妆了,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人微微躬着身子,有些迟疑的说道。 面无表情的看了那人一样,骆思恭不置可否的说道:“带路吧!我们也进去,一定要抓到皇太极。” “是,大人!”那人恭敬的回答了一声,迅速的在前面带路。 皇太极一行人行进的速度非常快,他们心里很清楚,上面的明军很快就会追下来。哈元生带着人抵挡,不过那里只有一百人,想必也不能抵挡多大一会。 党寒此时一身蒙古人的装扮,这是他杀了一个建奴之后换上的,脸上也不知道涂的什么,黑乎乎的。好在这些人平时都分散各处,彼此并不是很熟悉,不然党寒早就被拆穿了。跟着一行人向前走,党寒总保持不快也不慢,总之就是不太突出的位置。 这条暗道的尽头就是永镇门附近的一座宅子,当初哈元生建立这座暗道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天。 驻守在永镇门的是贺世贤的部下人,人也不是很多,只有三百人。皇太极一行人也没有制定什么计划,直接向着永定门就扑了过来。皇太极拿出手中的号炮,轻轻的一拉,然后自己也冲向了明军。 混战随即展开,明军虽然装备精良,可是皇太极这边可谓背水一战,人数上也并不对等。明军紧紧的守着城门洞,就是不让皇太极的人靠近,双方的人都杀红了眼,到了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皇太极,你跑不了!你家贺将军来了!”随着一声断喝,贺世贤带着人猛地冲了上来。他就像人形的机器,冲到哪里都是空地。 看到贺世贤,皇太极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了,只是到现在他的心里一直揣着一个大大的疑问。 在这个之后,地道里再一次钻出来一伙人,这个是骆思恭带领的人。一群人将皇太极围上,骆思恭笑着说道:“皇太极,骆某这厢有礼了!” 皇太极没有说话,目光直直的看着骆思恭,显然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皇太极,投降吧!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说不定你还能到北京去看看。皇上对你很感兴趣,没准你能见到皇上呢!”见皇太极不说话,骆思恭也不以为意,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皇太极自杀,活的皇太极可比死的强多了。 原本皇太极是准备死战的,可是听了骆思恭的话便觉得自己的确不应该死,去京城看看也不错。反生自己已经有了取死之心,到哪里都是无所畏惧。 见皇太极将刀扔在地上,骆思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你放心,骆某不会为难这些人的,也不会折辱你!” 第三百二十八章善后 -- 战斗很快便结束了,皇太极的人被带下去看押了,骆思恭则是对身边的党寒说道:“好好照顾皇太极,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如果他死了,我们恐怕会很麻烦!” 如果没有抓到活的,天启皇帝恐怕也不会说什么,可是抓到了活的却死了,恐怕天启皇帝会龙颜大怒。 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党寒一脸严肃的说道:“大人放心,卑职明白,已经交代下去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骆思恭语气轻缓的说道:“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回去给皇上写奏折!”说完骆思恭就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贺世贤,笑着说道:“贺将军,我们一起走吧!各自上一道奏折,另外张家口的围城也可以解除了。” “这个自然,骆大人请!”对着骆思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贺世贤笑着说道。 对于张家口的事情,骆思恭并不准备深挖,这里面的水太深,如果真的全都拉出来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更何况对于和蒙古诸部的贸易,也是朝廷允许的。至于晋陕商会走私通敌的案子,还是要等天启皇帝的圣旨。 “大人,还有一个人卑职想大人一定会感兴趣!”就在两个人要离开的时候,党寒笑着给骆思恭行了一礼,语气玩味的说道。 骆思恭和贺世贤都是一愣,除了皇太极还有什么人是自己感兴趣吗?略微沉吟了一下骆思恭笑着说道:“你说的是**吧?这个人恐怕不止我和贺将军会感兴趣,恐怕京城里面的人也会很感兴趣。” 对于那些清流言官。骆思恭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自己这次回去恐怕面对的肯定是他们的弹劾。不过自己抓到了皇太极,这些人也就是隔鞋搔痒。不过有了**那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虽然骆思恭并不畏惧那些人,可是少了很多麻烦也不错。 在党寒的带领下,骆思恭和贺世贤来到了刚刚打过仗的地方,这里此时已经满是尸体了,活着的人已经大部分离开了。来到一具尸体的旁边,党寒缓缓的蹲了下来,笑着说道:“**,起来吧!虽然装死是一种非常好的方法,不过瞒不过咱们北镇府司的。” 那人满脸都是血,身上插着几支箭,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怎么看都已经被箭射死了。 听到党寒的话,那人也没睁眼,无奈的说道:“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反正我也是罪无可赦!” 骆思恭和贺世贤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抓到这个人恐怕会比抓到皇太极更加的轰动。毕竟生擒敌酋或许会比这个功劳大,可是真的比起捞声望,恐怕还是这个要好些。毕竟从古到今最让人痛恨的就是汉奸,战争的双方本就是你死我活,人们反倒不觉得那么痛恨。倒是背叛自己人的汉奸,永远都是最让人痛恨的。 没有理会**,骆思恭大笑着说道:“把他给我抓起来,准备解送京城,派人盯着,不要让他死了!” “大人放心,卑职亲自看着他。”党寒也大声的笑着,显然这么多天的压力一扫而空,大家的心情都非常好的。 天启元年,八月十六,宜动土出行,忌祭祀嫁娶。 虽然昨天是中秋节,可是京城里面还是弥漫着喜悦的气氛,显然节日的气氛还要几天才能过去。在皇宫大内里面,天启皇帝正在召开一场宴会,和上次的中秋赐宴不同,这次参加的人数并不多。 笑吟吟的看着在座的人,天启皇帝笑着对众人说道:“诸位爱卿就要离开京师了,朕这顿酒就算是为诸位爱卿践行。虽然爱卿们要去做的事情不同,可是都是我大明朝的事情,希望都能不负朕的托付。” “陛下放心,臣等定当尽心竭虑!”做在天启皇帝的下首的孙承恭敬的说道,脸上的神情也是极为严肃。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下面的这些人,这些那都是即将离开北京的大臣。左侧坐的是文官,左光斗巡检河道的钦差。在左光斗的下首是原本的辽东巡按张铨,他是刚刚被天启皇帝掉进京城的,新的职务是右佥都御史巡抚山东。 张铨是万历年间兵部尚书张五典的儿子,万历二十年的进士,任保定推官,后升任浙江道御史。出巡陕西茶马,后又巡按江西,先后任御史十多年。原本是在辽东巡按的位子上,天启皇帝这次询问孙承宗山东巡抚的人选,他就推荐了这个人。 暗中找到东厂的档案,天启皇帝知道这是一个为官清廉的好官,办事的能力也不错。既然是在辽东,又是由孙承宗举荐的,显然这个人也是孙承宗这一党的了。 在右侧坐的全是武将,最后面的一位是援辽总兵陈策,在陈策的上首则是蓟辽总兵戚金,坐在最上面的却是一个女人。虽然说是女人,可是无论谁看到这个女人都是被吓到,因为他实在是太高了。 戚金的身材已经非常高了,这个女人和他也差不多,如果按照后世的单位来算,这个女人的身高就算不到一米九也有一米八六左右。 天启皇帝在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被下了一跳,实在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高,这个人就是石柱宣抚使秦良玉,整个川军的统帅者。万历四十八年,六月,建奴兵入侵辽东,朝廷诏令征兵援辽。良玉遣其兄邦屏、弟民屏率五千白杆兵先行,接着自统精卒三千与子祥麟赶赴辽东战场。邦屏、民屏率兵抵辽阳后奉命镇守沈阳西南浑河附近。 对于这位女将军的名字,天启皇帝可谓早有耳闻,对明史有一点了解的人,恐怕没有热会不知道秦良玉。只是天启皇帝实在是没有想到,秦良玉居然会长成这个样子。 在这个时代,秦良玉这样的女人绝对会被划到丑女的行列,毕竟这个时代的热都喜欢柔柔弱弱的女人。 “秦宣抚使,你们从四川来到辽东,真是劳苦功高。这次跟随孙爱卿到遵化去,也是立有新功。对于对朝廷有功劳的臣子,朕从来不会吝惜赏赐,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天启皇帝看着秦良玉,笑着说道。 “臣谢过陛下!”秦良玉对着天启皇帝一躬身,恭敬的说道。她已经知道自己这些人要回去了,辽东用不上自己这些人了,能回去也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宴会很快便结束了,在几个人离开之后,天启皇帝对一边的王承恩说道:“传旨内阁,这次川军的赏赐要丰厚一些,由内库出!” “是,陛下!臣这就去办!”王承恩恭敬的对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快步的走了出去。 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四川那边怎么样了。希望这次把川军掉回去会有些作用,四川的局势不至于糜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对于自己接下来的应该怎么做,天启皇帝已经想了很久了,可是他的心里也明白,这种事情自然不能操之过急。对着不远处的陈林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的身边来。 “奴婢见过陛下!”陈洪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恭敬的说道,以前天启皇帝近侍只有王承恩一个人,现在却多了一个陈林。 看了一眼陈林,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你去把魏朝找来!让他快点过来。” “是,陛下!奴婢这就去!”看着天启皇帝的神色,陈林知道这位陛下的心情并不好,一点也不敢停留的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魏朝在陈林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了,这位东厂的督公此时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找自己什么事情,可是他却看清楚了一件事情。皇宫公里这么多太监,可是天启皇帝却派了陈洪的干儿子来找自己,这里面肯定有非同寻常的意思。 在皇宫里王安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无论是职位还是地位都是最高的,是名副其实的老祖宗。如果按照正常的排位,魏朝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同时奉旨提督东厂,地位自然是仅次于王安。可是宫里的人都知道,司礼监的另一位秉笔太监陈洪是天启皇帝的贴心人,私底下为天启皇帝经营很多事情。 魏朝不得不想到天启皇帝上次对自己和骆思恭说的话,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深意?或者是这里面预示着什么? “臣魏朝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朝身为宫中的太监,原本用不着行这样的大礼的,可是此时他的心里可是害怕的很。当初这位皇帝让自己做了什么,时至今日魏朝的心里都是阴影。 历史上的明成祖朱棣因为一位妃子的死,曾经下令处死了三千多宫女和太监,在魏朝的心里,天启皇帝和成祖皇帝属于同一类人。对于对自己有功的人一定是器重无比,不会做出残害功臣的事情。可是真的被人惹怒了,那是对任何人都能下的去手,更不要说自己这些宫里的内宦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天启皇帝的师弟 -- 看着跪在地上的魏朝,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慢慢的转过身走回到龙书案的后面。盯着魏朝看了一会儿,天启皇帝才开口说道:“起来吧!” “谢皇上!”给天启皇帝磕了一个头,魏朝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站在了一边。 天启皇帝冷冷的哼了一声,沉声说道:“皇太极的事情怎么样了?骆思恭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听到天启皇帝的话,魏朝的心里一叹,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天启皇帝找自己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略微沉吟了一下,魏朝才恭敬的说道:“回陛下,骆大人没有什么消息,不过跟着骆大人同行的东厂掌刑千户刘风化有密报传回来!”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说道:“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吧!” 见天启皇帝的神色丝毫不变,魏朝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天启皇帝心里有数啊!理了理思绪,魏朝小心翼翼的说道:“刘风化在密报里面说已经确定了皇太极一行人的行踪,他们确实是在张家口,骆思恭骆大人正在着手抓捕。” 天启皇帝抬起头看着魏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紧紧的盯着魏朝。直到魏朝全是大汗淋漓,天启皇帝才收回了目光,沉声说道:“东厂和锦衣卫一项都是争斗不休,你和骆思恭的事情朕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也未见得不是好事情,所以朕也就没说什么。不过这次你和魏朝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能抓到皇太极你也没事情,否则你们两个都要受罚。” 慢慢的站起身,天启皇帝缓步的走下台阶,来到魏朝的身边说道:“骆思恭如果不干了,还能回家颐养天年,你要是被朕罢免了,不知道有没有去南京给太祖守灵的机会。” 说完天启皇帝一甩袖子,也没有理会跪倒在地的魏朝,大步的离开了大殿。对于魏朝这种想将责任推给魏朝的做法,天启皇帝十分的不满,这就是在以邻为壑。魏朝想表达的无非就是人已经找到了,如果抓不到那就是骆思恭办事不利了。 “魏公公,起来吧!皇上已经走了!”陈林来到魏朝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看了一眼陈林,魏朝苦笑着摇了摇头,满嘴苦涩的说道:“咱家不如你的叔叔啊!看来真实的是老了,或许去给太祖守灵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魏公公,奴婢是个小太监,在这宫里也是不打紧的,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和魏公公说?”陈林左右看了看,一脸谨慎的说道。 对于陈洪这个天启皇帝宠信的太监,魏朝心里一直是防备着的,他和王承恩关系非凡,自然是不会和陈洪联手。魏朝也不会以为陈林是真的想帮自己,沉吟了一下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魏公公,咱们这些没有根的人,这皇宫就是我们的根,陛下就是我们的主子。您老也是从小太监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这皇上为什么信任我们这些人你应该知道,只不过魏公公现在似乎忘了!”陈林笑着看着魏朝,说完这几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 痴愣愣的站在原地,魏朝顿时心里一惊,看着陈林远去的背影,魏朝若有所思的向外走去。 “陛下,孙承宗孙大人求见!”虽然不忍心打扰天启皇帝和张皇后,可是王承恩还是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如果是其它的大臣,王承恩或许会晚一会儿通报,可是孙承宗他却不敢。 天启皇帝训斥完魏朝就到坤宁宫来了,只是屁股还没做热,王承恩就说孙承宗来了。这样天启皇帝很是诧异,孙承宗不是刚走吗?这怎么又回来了? “宝珠,朕!”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张皇后,迟疑着说道。 天启皇帝的话并没有说完,张皇后笑吟吟看着天启皇帝,娇声的说道:“皇上,大事要紧!孙先生来肯定有事情,皇上还是快去吧!妾身晚上炖一些莲子羹,皇上如果结束的早就过来吃一碗吧!” 用力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爱妃放心,朕一定过来!”说完天启皇帝便带着王承恩离开了坤宁宫,向着乾清宫走去! 刚一走进乾清宫,天启皇帝就看到了孙承宗,见孙承宗要施礼,天启皇帝连忙上前搀扶。看了一眼一边的陈林,大声的斥责道:“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不给先生搬个椅子?” 陈林连忙跪倒请罪,一边的王承恩则是给孙承宗搬来一把椅子。在御前赐坐是有讲究的,除非是王爷,其余人是没有资格坐椅子的。其余人赐坐基本都是一个圆墩子,像孙承宗这样做椅子的,整个大明朝也不多见。 “先生坐!”天启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龙椅,在路过陈林身边的时候,大声的说道:“吃去,没用的东西!” 坐到龙椅上之后,天启皇帝笑着问道:“先生刚刚离去便折返回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吗?” “回皇上,辽东那边的事情耽搁不得,臣想这几天就离开京城。臣对其他的事情倒是不担心,不过造船实非臣之所长,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有的话,皇上让他和我一起走吧!”孙承宗对着天启皇帝一施礼,恭敬的说道。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颇为感慨的说道:“先生大义,朕心甚慰,又甚是疼惜啊!朕!” “皇上不必如此,臣能得遇皇上,乃是臣三生有幸。臣心里真心希望能够多为皇上做些事情,作为大明做些事情。”孙承宗的语气很淡然,语气就像是再说家常一样。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颇为感慨的说道:“先生乃是我大明的架海紫金梁,既然这样朕也就不说什么了!先生要找的人朕都准备好了,先生稍等。”说完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王承恩,神情严肃的说道:“你派人去把徐光启找来,告诉他将那个去辽东的人也带来,快点去!” “是,皇上,臣这就去安排!”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王承恩恭敬的说道,说完便大步的向外走去。 天启皇帝又和孙承宗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不过关于辽东怎样处理的事情,天启皇帝并没有询问。与孙承宗说话也是说了一些家常的事情,气氛也是其乐融融。 “皇上,臣想收一名入室弟子!”在谈话进行到中途的时候,孙承宗忽然来了这了一句,让天启皇**愣住的一句。 明朝是有座师制度的,那种门生也是非常牢固的关系,孙承宗这样的门生非常多,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孙承宗的真正的弟子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已经死了的泰昌皇帝,另外一个就是痴愣愣的天启皇帝。 看着孙承宗局促的样子,天启皇帝顿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一直以来孙承宗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的时候。 孙承宗的心里也明白,如果是别人收徒弟,自然不用像天启皇帝请示什么。可是自己收徒弟,那就是给天启皇帝找了一个师弟,君君臣臣,自己必须要得到天启皇帝的允许。 “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能够得到先生的亲赖,想必也是不同反响。”天启皇帝笑着看着孙承宗,期待的问道。 “陛下,这个人是原来的遵化总兵的卢峰的儿子,叫做卢象升。”孙承宗略微沉吟了一下,迟疑的说道。 天启皇帝顿时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居然会是卢象升,这是怎么说的。良久,天启皇帝才回过神来!天启皇帝看着卢象升,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先生说的可是卢象升?” “皇上听说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天启皇帝,孙承宗疑惑的问道。 “这个没有,朕怎么会见过他,倒是上次卢将军阵亡的时候,朕听说过这个人。似乎他还是一位举人吧?”天启皇帝连忙摇头,这个可是不能承认,一边转移话题道。 笑着点了点头,孙承宗语气轻快的说道:“是啊!已经在京城了,准备参加明年的会试。” “不知道先生准备什么时候收他?”天启皇帝看着孙承宗,笑着问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孙承宗颇为无奈的说道:“等到明年会试以后吧!如果现在收了,明天的会试如果他中了,对他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是因为我才考中的,这样的说法会跟着他一辈子。无论如何等到明年会试以后吧!无论有没有考中,臣都想收了他,请皇上准许!”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语气轻快的说道:“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忠臣良将之后,朕相信在先生的教诲之下,明日又是朝廷的一方柱石!” “启禀皇上,徐光启徐大人来了!”王承恩走进大殿,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对天启皇帝对徐光启的看重,王承恩也是知道的,丝毫不敢怠慢。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第三百三十章新火器 -- 看着走进来的徐光启,天启皇帝和孙承宗都愣住了,出现在两个人面前并不是那个精神的矍铄的老者,而是一个仿佛刚刚从采石场下来的工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脏兮兮的,脸上也是这一块黑色那一块白色的,头发和胡子也是乱糟糟的。 在徐光启的身后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的样子和徐光启差不多,脸上也是一个样子。不过这个要年轻很多,现在是看不出什么模样。 “臣徐光启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来到大殿的中央,徐光启连忙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 天启皇帝连忙走到徐光启的身边,双手将徐光启搀扶了起来,颇为不愉的说道:“徐爱卿,朕早就说过了,你可以免了这种大礼了。” “回皇上,臣一直在皇庄那边,很少有机会见到皇上。如果在像皇上行礼,实在是有失为臣的本分。”徐光启在天启皇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颇为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天启皇帝无奈的看了一眼徐光启,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避下,学生孙元化。”孙元华并没有抬头,依旧一头触地,恭敬的说道。 听着孙元华的语气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没有兴奋,没有畏惧,实在是不容易。不过孙元化口称学生,显然是没有做官,不过应该有功名在在身。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轻声的说道:“起来吧!地上凉!”说着大笑着到了龙书案后面,做到了自己的龙椅上。 “来人,给徐大人搬一把椅子来!”天启皇帝看着王承恩,大声的吩咐道。 这个时候孙承宗和徐光启已经在相互打着招呼了,两个人见过几次面,孙承宗是少数几个知道徐光启在做什么的人。现在看到徐光启的模样,孙承宗就知道这位也和自己差不多,不过报国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下官见过孙大人!” 孙承宗连忙将徐光启扶住,笑着说道:“徐大人切莫如此,皇上都不受大人的礼,老夫更不敢了!” “孙大人玩笑了!”徐光启也知道孙承宗的地位和为人,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快的说道。 两个人都坐下,天启皇帝才缓缓的开口道:“徐爱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回皇上,自从上次皇上说停止生产现在的火炮,臣就一直再研究皇上说的那种新型的火炮。刚刚有了一点小的进展,臣正在努力的改进着。”徐光启想站起来说,被天启皇帝示意坐着说之后才沉声说道。 一边的孙承宗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又把火炮的制作提高掉了,居然又要研发新式的火炮。对于上一次的新式火炮,孙承宗可是记忆犹新,那还总架设在城墙上的巨大火炮,实在是威力太大了。自己的沈阳城之战就是使用了那种火炮,难道又有威力更大的火炮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关于戚继光《纪效新书》上关于火药的记载爱卿是否看过了?上面关于颗粒火药的说法有没有实验?” 徐光启微微一愣,本以为天启皇帝会问一些关于火炮的问题,没想到居然先问道了火药的问题。略微沉吟了一下,徐光启沉声说道:“这个臣回去之后仔细研读了,按照戚大帅的做法做了,然后用颗粒状的火药在也做出了炮弹和底火,不但射程远而且威力要比原来的更大。经过微臣的实验,射程要比原来高出去差不多一半,威力大概也是这个样子!” 一边的孙承宗则是听的糊里糊涂的,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他自然是看的过的。对于里面的一些战法和东西,孙承宗都是非常敬佩和喜欢的。关于颗粒火药的记述他也看过,不过他更加注重的是战法与战术,对于火炮的制造和改造都不是孙承宗的强项。 不过当孙承宗听说使用颗粒火药之后,火炮的威力和射程都能曾加一半以上,顿时心里就吃了一惊。如果这样计算的话,单单是改进这一项,紅夷大炮不但能够打到十里以外,同时威力也比原来大很多。 孙承宗的心思在不断的转动,既然天启皇帝和徐光启要研制新的火炮,改进的恐怕不只是这一点点,这个恐怕就是一个基础。 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真正的历史上,戚继光的很多东西因为党争都没能发挥作用。单单是戚继光本人都被朝廷贬斥了,更不要说他留下来的书了。现在能够真正的用上,相信戚继光泉下有知也能够瞑目了。 “这个已经做的很好了,以后的火药全都这样生产,不过配方先要保密,也不要把纪效新书的是事情说出去。”天启皇帝略微沉吟一下,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 天启皇帝和徐光启在那里交谈,孙承宗坐在一边听着直皱眉头,实在忍不住了才插口道:“徐大人,能不能和老夫说说?老夫听着实在是有些不明白。” 徐光启微微一愣,笑着看着孙承宗对他试了一眼色,示意他看天启皇帝。他没有想到,堂堂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接到徐光启的暗示,孙承宗才反映过来,这不是几个人在商议事情,而是在面对天启皇帝君前奏对。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承宗恭敬的说道:“皇上恕罪,微臣施礼了!” 看到孙承宗一脸窘迫的样子,天启皇帝顿时笑了起来,显然能够看到自己的老师这个模样,无论什么时候的学生都会有一些窃喜。 见天启皇帝一脸的玩味,孙承宗更觉得尴尬了,坐在一边似乎怎么都不是了。 天启皇帝觉得差不多了,轻轻的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先生不必挂怀,些许小事。先生一片报国之心,朕是明白的。”又将目光转向了徐光启,笑着说道:“徐爱卿,既然先生想要知道,那你就和他说说吧!” “是,陛下!”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徐光启恭敬的说道。 将目光转向孙承宗,徐光启便准备开始说了,他的神情也变得极为严肃,似乎自己将要开始的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 孙承宗此时也严肃了起来,坐的直直的,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看到两个人的神色,天启皇帝开始觉得很好笑,可是当看一会儿之后,天启皇帝却在也笑不出来了。心中充满了感动,这就是自己的臣子,大明朝的忠臣,也可以说是大明朝的希望。 “陛下对现在的火炮品种之繁杂,威力之不同很是不满意,所以下旨让下官研制全新的火炮。这种火炮要有更远的射程,更大的威力,同时还要有更小的体积。所以火器厂的所有人都投入到了这里面,第一步我们要解决的就是火药的问题,只有更好的火药才能发挥更大的威力。这个想法还是皇上想出来的,后来查阅典籍之后才发现,原来戚将军的书中早有记载。”徐光启缓缓的开口说道,说道此处也是不甚唏嘘,不知道是不是在感叹戚继光的不公待遇。 一边的孙承宗则是听的入了神,对于天启皇帝的才能更加的钦佩不已。如果真的有了这样的火炮,自己以后编练新军可就是如虎添翼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孙承宗沉声说道:“先按比例将硝磺炭混合反复多次捣碾,使之成为细末。再加上适量水或者烧酒进行第二次捣碾,制成泥状物。阴干后碾碎过筛就能得到成品颗粒火药,筛孔大小不同,得到的火药也分别用于不同的火器。这些都是戚将军书中的记载,可是使用的方法和比例都非常的模糊,想必这些只有戚将军本人知道吧?” 对于孙承宗的疑问,徐光启笑着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骄傲的说道:“大人果然博学,戚将军自然是不会记述的那么详细。下官等人根据书中的记载实验了很多次,大概摸清了这种火药的使用方法。后来戚金将军到京城来,下官又私下找过戚将军,问了一些关于火炮的事情。现在对于颗粒火药的使用,已经没了什么大的问题。” 孙承宗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徐光启不愧为火器方面的人才,天启皇帝如此器重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徐光启接着说。 略微沉吟了一下,徐光启才一次开口说道:“这次试制的火炮分为两种,一种是适合两个搬运的小型火炮。另一种是改进型的弗朗基炮。大人应该知道,弗朗基炮的射速要比紅夷大炮快很多,可是射程却是差的太多的。最大的弗朗基射程不过四里远,而且体积庞大,不易搬运。这次下官要改进的弗朗基炮,一是要缩小它的体积,二是要把它的射程延长的和紅夷大炮射程差不多。” 听着徐光启的话,孙承宗彻底愣住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坚船利炮 -- 一直以来,孙承宗对火炮都是非常的重视,他相信以火器足以弥补明军在机动性上的缺失。对于明军中的火器孙承宗也是非常了解,徐光启口中的两人抬火炮他见过。那是一种两个人抬着火炮,搬运很方便,可是射程就非常的差强人意了,只有一里远。 孙承宗不禁在心里想着,如果按照徐光启的说法,采用了颗粒状的火药,这种二人抬火炮的射程就能答道两里。两里的射程已经是小弗朗基炮的射程了,相对于小弗朗基搬运却更加的方便,对明军战斗力的提升自然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至于徐光启说的大弗朗机炮孙承宗自然也不陌生,这种弗朗基是一种后装炮,有子铳和母铳两部分组成。因为炮弹的特殊性,这种火炮的射速非常快,子炮(炮弹)从后方装入,发射间隔短,发射散弹时一发炮弹带有五百发子弹,可以封锁六十米宽的正面,威力惊人。 对于这种火炮,孙承宗同样是非常喜欢,这简直就是对付骑兵的利器。当初戚继光在面对蒙古鞑子骑兵冲击的时候,采用的就是这种弗朗基。最多的时候曾经两百门火炮一起发射散弹,无论什么样的骑兵都别想冲过来。 可是万历三大征之后,朝廷的国库日益空虚,张居正变法成果消耗殆尽,朝廷已经很多年大规模没有铸造这种火炮了。原本整个大明的军中有各种弗朗基炮大概四千门左右,可是很多都已经不能在用了,现在明军中的这种火炮其实并不多了。 如果真的能够改进这种火炮,解决到射程和搬运的问题,这绝对是纵横的战场的法宝。可是朝廷里面每个人都知道,铸造这样的火炮造价实在太高,就怕国库不堪重负啊! 想到这里孙承宗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天启皇帝,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希望这位陛下有自己的办法。在孙承宗看来想要解决大明的问题,改善现在这样积重难返的局面,改革是唯一的办法。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天启皇帝的想法,自古以来改革就是一个任何人都要小心碰触的问题。 孙承宗沉思的时候,天启皇帝则是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对徐光启说道:“朕和你们说的膛线的问题你们研究了吗?可有进展?” 对于任何一个后世的人来说,只要对军事稍稍有一点了解,对于膛线都不会陌生。可以说膛线的出现是整个火器有了质的飞跃,有了全面取代冷兵器的可能。当然有膛线的火枪,现在天启皇帝是不用想的,器械实在是太落后,如果用人工刻画,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了。就算能够将成功率提升上来,速度也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天启皇帝有时候也后悔,自己为什么就不是学理工的呢?哪怕就会车工也行啊!不过也只能感叹一番。 略微沉吟了一下,徐光启苦笑着摇了摇头,沉声说道:“陛下,臣等正在研制,略微有了一些进展,距离成功还有一点距离。” 这个结果早就在天启皇帝的预料之中,如果真的有那么容易,膛线在就出现了。不过天启皇帝心里很有信心,只要将这个东西告诉徐光启他们,充满智慧的这些人就肯定能造出来。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这个不必太过焦急,慢慢来,这不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一边的孙承宗则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只要有了这个目标,朝着这方面努力,迟早就会有成功的一天。 看了一眼徐光启,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徐爱卿,朕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你现在是工部的侍郎是吗?” “是,皇上!”徐光启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为什么这么问,只能恭敬的答道。虽然徐光启是工部的侍郎,可是几乎不到工部去,不过是为了做事方便一些。 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着司礼监拟旨,擢升徐光启为荣禄大夫,加工部尚书衔,特旨准许入内阁行走!” 大殿里的人全都愣住了,徐光启这可是一步登天了,虽然现在的内阁空缺的大学士只有一个位子,那就是东阁大学士。哪怕就是东东阁大学士也是大学士啊!荣禄大夫乃是从一品的文散介,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可是后面的加工部尚书衔就有意义了。虽然明朝的官职中,这个不过是虚职,可是到了徐光启这里却很有用。 “臣徐光启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微一愣之后,徐光启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 天启皇帝缓步的走了下来,将徐光启轻轻的搀扶了起来,沉声说道:“爱卿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里,对于这正有功的人,朕绝不吝啬封赏。对于真正为国为民的人,朕绝对与加以重用。” 回过头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先生,圣旨传下去之后,内阁要尽快的办理。” “陛下放心!”虽然孙承宗不在京师,内阁的事情也有内阁次辅刘一璟在处理,可是没有人敢小看孙承宗这个内阁首辅大学士。 看了一眼徐光启身后的人,天启皇帝沉声说道:“朕今天找爱卿来并不是为了火器的事情,上次朕和爱卿说希望爱卿给朕找个懂得造船的人,不知道爱卿找的怎么样了?”一边说着,天启皇帝一边扫了一眼徐光启身后的年轻人。 “回陛下,臣找到了!”徐光启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然后指着身后的年轻人说道。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此时天启皇帝和孙承宗才开始上下打量起这个人,给天启皇帝和孙承宗唯一的印象,这个人真的很年轻。看起来也就而是几岁的样子,不过精气神倒是不错,一副不骄不躁的样子。面对天启皇帝和孙承宗,脸上也看不到一点紧张,这份淡然已经是身份难得了。 看着那人跪倒在地上,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回了龙书案的后面,沉声问道:“徐爱卿,你为何推荐这个人?” 轻声的笑了笑,徐光启正色道:“回陛下,正所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这个人叫孙元化,是臣的弟子。” 天启皇帝和孙承宗都是一愣,两个人都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徐光启的弟子。看来这个人不一般,作为徐光启的弟子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现在既然敢推举出来,想必也是十分合适的人选。 玩味的笑了笑,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孙元化,朕要你办的事情想必你的老师已经和你说过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是,皇上!学生的家就在家的那个,曾经在嘉定和老师学习。因为老师的原因,学生认识了很多的西洋人。又因为从小在海边长大,对于船只比较喜爱。后来见到了许多希望的战船,学生潜心的研究过,弗朗基人的战船有很多地方比大明的战船强大,有很多地方不如我们大明的地方。”孙元化说的很是小心翼翼,说道这里就停下了,他要看看天启皇帝的态度。 天启皇帝心里已经觉得这个孙元化有才能了,毕竟接触过戏西学,能够平等的看代两种文化,这本是这个时代少有的。见孙元化停下来了,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起来接着说!” “谢皇上!”孙元化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学生收集了很多我大明朝造船的资料,又收集了很多弗朗基人战船的资料,又研究了一些水战和海战的资料,学生得出了一个结论。现在的海战决定胜负的因素只有一个,那就是坚船利炮。”孙元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淡,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天启皇帝心中震动。 这个简单的道理在后世都明白,可是在这个时代有这个眼光的人可不多啊!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沉声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才能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师?” “回陛下,学生觉得建造战船一定要坚固,可以结合弗朗基人的战船和我们自己的造船技术,研究出一种新式的战船。学生已经有了想法,只是还没有实施。另外就是火炮的问题,如果这次改进弗朗基大炮事情能成功,或许可以在战船上架设新的火炮。”刘风化终于明白了老师提起天启皇帝的时候,徐光启都会赞叹一句明君圣主了,能有这样眼光的皇帝一定是因为英明之主。 天启皇帝缓缓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既然如此这造船厂不能放在辽东,距离京师太远,将来火炮的运输都成问题。”天启皇帝是绝对不会将火炮放到辽东去制造,这样决定命运的东西,一定要放在自己这里。 一边的孙承宗一愣,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沉声说道:“陛下,最好的建立造船上的地方实在天津,那里靠海而且距离京师也近一些。” 天启皇帝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一边的孙元化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天启皇帝不禁问道:“孙元化,有什么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选将 --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孙元化看了一眼孙承宗,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说道:“大人,建造战船需要上好的木料。”把话说到这里,孙元化就没有在说什么,他相信在场的人都能听的明白。 孙承宗笑着看着孙元化,语气轻松的说道:“你不用这样说话,有什么就直说,老夫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天启皇帝和徐光启也笑了,不过他们都听懂了孙元化想表达的意思,天津虽然地理位置优越,可是在京师附近却没有适合造船的木材。可是辽东却不一样,那里多的是参天大树,用来造船是在适合不过了。 几个人都皱着眉头沉思,天启皇帝沉吟了半晌才说道:“造船厂还是要建在天津,如果运送火器过去还不如运送木材过来。每年朝廷都有很多船去辽东,为辽东运送粮草军械,回来便可以搭在木头。”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承宗皱着眉头的说道:“陛下,其实什么都不用运输。战船可以在辽东建造,火炮可以到天津来安装,这并不冲突。只要事先确定安装什么样的火炮,将火炮的位置预留出来,这样就可以了!” 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赞同的点了点头,显然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注意。只不过孙承宗没有想到,孙元化再一次开口说道:“大人,这样其实并不行。这个想法的确是不错,可是真的建造却行不通。火炮需要安装在船腹内,不是安装在甲板上,如果这样做就需要反复的拆装甲板。原本这是没什么关系的,可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船体就会出现松动,战船的使用世间会缩短。” 几个人都没有在说话,显然都在等着天启皇帝拿主意。采用的孙承宗的办法,省时省力,最重要的是省钱,不过造出来的战船受命会变短。如果采用孙元化的想法,费时费力,也会花费的更多,不过造出来的战船肯定会更加的优良。 沉吟了半晌,天启皇帝抬头问孙元化说道:“对于这支水师的建立你有什么想法?”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孙元化以头触地,声音颇为决然的说道:“皇上,学生制造战船乃是学生所长,可是编练水军并非学生所长。不过学生知道一个人,乃是编练水军的最佳人选,学生愿像皇上保举此人。” 看着孙元化郑重其事的样子,天启皇帝几个人都是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一边的徐光启也是陷入了痴愣之中,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学生会来这一手,不过他也没有怪孙元化。对于孙元化推举的人,徐光启也很好奇,孙元化是他最出色的一个学生,他当然不会认为孙元化在胡说。 “说吧!”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对孙元化更加的满意了,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不想要什么,这样的人非常的少有。 “陛下,朕保举的是福建总兵俞咨皋,俞咨皋乃是俞大猷将军的儿子。深通海战之道,又懂得如何编练水师,乃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孙元化跪在地上,语气恭敬的说道。 听到孙元化保举的人,天启皇帝没有说什么,一边的孙承宗就皱了皱眉头。对于俞咨皋这个人他听说过,不过并不是什么好的传闻。与戚金不同,戚金深的叔叔戚继光的真传,对于水战步战都有很高的造诣,对于选拔和编练军队更是非常在行。 俞咨皋似乎并没有得到父亲的真传,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对于这个俞咨皋孙承宗也没见过。对于他的能力如何,孙承宗其实也不清楚,便没有开口说什么。 不过孙承宗却想到了一件事情,无论是戚金或者是俞咨皋两个人都无法统领水师。这两个人做一方大将或许可以,想要统领水师却似乎差一点,不过孙承宗在这个时候却想到一个人。 天启皇帝则是在皱着眉头沉思,大殿里的气氛便有些压抑。对于俞大猷,天启皇帝自然是不会陌生,那可是能够和戚继光并称的将军。不过戚金要比俞咨皋的有名的多,天启皇帝知道俞咨皋是因为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民族英雄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 郑芝龙做海匪的时候,朝廷派当时的福建总兵俞大猷去围剿郑芝龙,结果被打的打败。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俞咨皋被下狱,最后还被砍了脑袋。不过天启皇帝曾经找过俞咨皋的事情,俞咨皋曾经做过一件非常英勇的事情,不过知道的人却非常少。 在万历年间的时候,荷兰人就派人战船占领了澎湖,不过很快就被明军驱逐了。不过荷兰人并没有死心,再经过一番谋划之后,荷兰人派军舰占领了澎湖列岛。 当时带着人夺回澎湖列岛的及时俞咨皋,可以说这一仗大的非常的漂亮,也充分的展示了他的才能。 对于那个以海匪起家的郑芝龙,天启皇帝自然是更加看重俞咨皋,毕竟后来郑芝龙投降了满清。前期割据一方,后期卖国求荣,这样的人天启皇帝自然是看不上。 天启皇帝深刻的明白,打海战靠的不光是指挥,更加重要的是战舰和火炮。俞咨皋带领福建的水师,打不过纵横八闽的郑芝龙也是正常的事情。 沉吟了半晌,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既然是俞大猷将军的儿子,那就掉他进京。”说着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孙承宗,沉声说道“先生,内阁尽快拟旨,把俞咨皋掉到京城来。” “陛下放心,臣回去就办!”孙承宗缓缓的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说道。 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朕决定了,战船还是要在天津建造,至于木材可以用运输物资的战船运送过来。” “皇上圣明!”几个人同时说道,这种事情天启皇帝拍板就哈好了。 犹豫了一下,孙承宗开口说道:“陛下,臣也想举荐一个人!” “先生尽管说。”天启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孙承宗,对于能够被孙承宗看上眼的人恐怕不多。 低着头想了想,孙承宗才缓缓的说道:“臣保举的这个人是沈有容,臣觉得这个人非常的合适统领水师。”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沈有容这个人他还真的没有听说过,看着孙承宗说道:“先生,你仔细说说这个人吧!” “是,陛下!沈有容是万历七年顺天府武试的举人,不过后来没有考上进士。”孙承宗说道这里就比较尴尬,在座的人包括天启皇帝心里都明白,那是因为他没有后台的原因。 相对于文官的科举,武人的科举就像儿戏一样,那些武状元全都是各地的世袭勋贵,镀金一样的过程。更不要说什么舞弊之类的了,那已经是公开化的了。 只能略过这一段之后,孙承宗接着说道:“考中举人之后,沈有容便到辽东投军,在辽东六年沈有容从一个小兵开始屡立战功。后来沈有容在俞大猷的麾下效力,因为俞大猷的事情被牵连,只好回家了。后来在朝鲜打倭寇,沈有容有再一次上了战场,后来在辽东和蓟辽转战,非常的有军士才能。只是因为他的为人正直,不媚上,所以他的官职一直不高。” 孙承宗说的语气很轻,不带有丝毫的感情,可是天启皇帝却听出了英雄的悲歌。这样一个人得不到重用,可以说是大明朝的悲哀。 “后来沈有容被调去了福建,他打过倭寇,打过海匪,打过红毛鬼,精通火器,精通战船,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人。从军四十多年,沈有容身经战斗无数,官职最高的时候是副总兵。”说道这里孙承宗便没有在说什么,显然他觉得没有在说下去的必要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问道:“这个沈有容现在在哪里?” “回陛下,沈有容现在是山东副总兵,驻扎在登州。”孙承宗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天启皇帝听到孙承宗的话,微微一愣,看来这个沈有容也是孙承宗在辽东发现的人才。 见天启皇帝良久没有说话,孙承宗心里顿时有些担心,他现在为高权重。不但是文臣第一人,同时还统领几十万大军,可以说大明两百年来所没有。天启皇帝对孙承宗的信任可是到了骨子里,这次辽东的整军还是要孙承宗来做。 对于水师这块,如果用的还是孙承宗的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这也是刚刚孙承宗为什么犹豫的原因,可是孙承宗也不想这支水师落到无能的人手里,那天启皇帝的一番心血就付诸东流了。 看了一眼孙承宗,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当年刘备有诸葛武侯,朕今日有先生,朕心甚兴啊!既然先生觉得沈有容合适,那就把他掉进京吧!” “皇上圣明!”孙承宗听了天启皇帝话,心里轻轻的松了口气。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不是诸葛亮,天启皇帝也不是刘备。 第三百三十三章尘埃落定 -- 看着几个人,天启皇帝轻轻的揉了揉额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忽然想起孙元化还没有官职,便开口问道:“孙元化,你现在是什么功名?” “回陛下,学生刚刚通过顺天府的乡试,现在是举人功名。正准备参加明年的会试,希望能够考中!”孙元化微微一愣,连忙回答道。 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问道:“你对水师战船的建造有什么意见?数量或者大小方面的?” “回皇上,水师作战和陆地上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也要分兵种的。所以根据不同的需要,建造不同的战船,所需的花费自然也是不一样。”孙元化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太幼稚,专业的就是专业的。满意的笑了笑,天启皇帝接着问道:“那朕问你,建造一支上百艘战船的水师,大概要花费多少银两?”天启皇帝的内库已经快要见底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支撑的住如此大的花费。至于大明朝的国库,那就不要想了。 略微沉思了一下,孙元化沉声说道:“皇上,这个臣还说不准,这是一个很大的事情,恐怕几年之内很难完成。不过耗费的钱财肯定不会少,等到和编练水军将军商量过,才能拿出一个大概的预算。” 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太着急,不过天启皇帝也在担心,如果不快点自己是否还能拯救这个国家。想着辽东军饷的花费,扩编三大营的花费,建立水师的花费,天启皇帝就觉得一个头三个大。 天启皇帝内库的银子也就能够支撑今年的花费,几年之内不能在做什么大事情了。下面自己要着手的事情就是捞钱了,那些国之蛀虫已经捞了这么多年,接下来该轮到自己了。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天色也不早了,诸位爱卿早点回去吧!至于造船厂的事情就这样吧!等那几个人到了之后在研究。”将目光转向孙承宗,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辽东那边的事情就交给先生了,先生尽可放手去做。” “陛下放心,臣必然肝脑涂地!”孙承宗撩起衣服跪倒在地,神色严肃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对徐光启说道:“徐爱卿,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火器厂的事情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这次封赏你的圣旨下去,恐怕就在也藏不住了。不过这样也好,也是时候光明正大的,朕会让工部尚书配合你。” “是,皇上!”对着天启皇帝拜了一拜,徐光启也是恭敬的说道。 见孙元化还没等自己看到便跪倒了,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沉声说道:“那些人很快就会进京,你可能没有办法参加明年的会试了,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朕赐一个同进士出身给你。你好好的干,朕不会亏待你的!” “是,皇上!学生自当鞠躬尽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元化颤抖的身子,大声的回答到。因为对西学的热爱,孙元化的八股文就差很多。虽然能够拿到举人的功名,恐怕进士无望。 天启皇帝自然答应了孙元化赐同进士出身,自然不会说话不算数,况且已经是简在帝心的人物,以后自然会飞黄腾达的。 “几位爱卿都下去吧!”天启皇帝轻轻的挥了挥手,几个人便告退回去了。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便笑着说道:“摆驾坤宁宫!”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里面都没有事情发生,一切都很自然,仿佛日子就应该这么过下去。 天启元年,八月二十,宜祭祀搬家,忌动土嫁娶。 广袤的草原上,秋风非常的苍劲,白马河畔聚集着无数人,整个漠南蒙古的蒙古部落头人全都在这里。强大的科尔沁部奥巴诺颜,内卡尔喀五部的台吉们,还有扎鲁特部的台吉们,这些人全都聚集在一起。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不耐烦,所有人都在等着什么。 不远处的一个帐篷了,大金天命汗努尔哈赤端坐在正中,在他的两侧是他的儿子。大贝勒代善、多尔衮、多铎、阿济格,帐篷里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闷。 看了一圈自己的儿子,努尔哈赤的眼中闪过一丝慈爱,自己的儿子很多,可是每一个他都很喜欢。 “父汗,今天是和蒙古诸部歃血为盟的好日子,怎么父汗并不在怎么开心?”看着努尔哈赤,打败了代善小心翼翼的问道。 轻轻的谈了口气,努尔哈赤沉声说道:“本汗十三副铠甲骑兵,统一女真,到现在征服漠南蒙古,好多人已经死了。上一次攻打沈阳城,莽古尔泰丢失了一条胳膊,阿敏战死了。本汗的心里已经很难过了,这次攻打林丹汗,皇太极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恐怕已经生死未卜了,本汗怎么高兴的起来啊!” 大帐里面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一边的多尔衮却开口说道:“父汗,开创霸业就没有不死人的,无论是我们也好,还是外面的八旗子弟,我们都可以死去。女真人以前活的像一条狗,为了女真人不在像一条狗一样活着,这样的战斗还要继续。父汗战斗了这么多年,统一了女真诸部,征服了漠南蒙古,接下来还要征服整个蒙古,像当年的成吉思汗一样。有了强大的军力,父汗也可以打到中原去,建立像蒙元一样的国家。” 多尔衮的话不多,可是大帐里的气氛却是为之一变,每个人都看着多尔衮,努尔哈赤的眼中满是赞赏。是有一边的代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不过很快便归于了平静。 “多尔衮说的对,本汗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出去会盟!”说着努尔哈赤站起身子,向着外面走去。 多尔衮等人则是互相看了一眼,慢慢的跟在努尔哈赤的后面,所有人的步伐都是异常的坚定。 根据明史记载,天启元年,建奴发动了袭扰沈阳的战役,发动的战役的时间是在三月份。在沈阳受挫之后,建奴采取了迂回的策略,牵制明军,消灭林丹汗的计划。经过了艰苦战斗,建奴击败了林丹汗,林丹汗逃亡漠北。建奴慑服了整个漠南蒙古,实力得到了增强。不过吸引明军注意力的军队却全军覆没,不过相对于失去的,建奴得到的更多。 在这之后,明朝无力外顾,建奴无力南侵,大明朝与建奴的边境陷入了短暂的和平。可是无论是天启皇帝或者明朝的将军,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下一次的战争规模会更大,也会更加的惨烈,更加的直接。 天启元年,八月二十六,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看着远处走过来的人,王承恩微微一愣,当看到那个人的脸时,王承恩连忙迎了上去。 “魏公公,可是有什么好消息?”王城拉着魏朝问道,脸上挂满了笑容。 魏朝虽然刚刚走的着急,可是整个人都洋溢着兴奋,显然是有好事情了。王承恩和魏朝关系匪浅,自然要拉住魏朝问一问。 “张家口那边有消息了,骆思恭把人抓到了!”魏朝没有隐瞒,将自己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王承恩。其实他早就得到了消息,可是骆思恭那边详细的卷宗没有来,魏朝也没敢来找天启皇帝。 笑着点了点头,王承恩也高兴的道:“真是好消息,我们去见皇上。” 魏朝则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对王承恩说道:“你进去通禀,我在这里等着。” 了然的点了点头,王承恩笑着指了指魏朝,一转身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此时的天启皇帝正在看奏折,孙承宗已经走了,川军也离开了,京城再一次平静了下来。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变化,不过天启皇帝知道,变化不仅仅是自己的内库又花了不少银子。 “皇上,东厂的魏公公求见!”王承恩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将手中的奏折发下,沉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魏朝便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大袋子。来到大殿的中央,魏朝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内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施这么大的礼,希望你不是带来什么坏消息,起来说吧!” “谢皇上,是好消息!骆思恭骆大人的好小心,张家口那边已经抓到了皇太极,是活着的。这是个骆大人上的呈报,请皇上过目。”说着魏朝一步一步的走了上来,将袋子放到了天启皇帝的龙书案上。 看着走上来的魏朝,天启皇帝苦笑着说道:“你要是不走上来,朕都忘了你是太监了,一直以为你是大臣。” 魏朝连忙跪倒在地,颤声的说道:“皇上,奴婢可不是什么大臣,奴婢永远是皇上的奴婢。给奴婢在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做大臣啊!” 笑着看着魏朝,天启皇帝意味深长的说道:“起来吧!知道就好,好好的做你的奴婢。” 第三百三十四章二臣传 -- 很是松了一口气,魏朝慢慢的站了起来,缓缓的退到了一边。此时他的终于放心了,天启皇帝已经将上次的事情放过了,看来陈林也是帮了自己一次。可是让魏朝不理解的是陈林为什么要帮助自己,想了好久魏朝也没想出来。 “魏朝,这里面的东西你都看过吗?”天启皇帝打开袋子,一面翻动里面东西,一面随意的问道。 天启皇帝随意的问,可是魏朝却不敢随意的回答,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魏朝恭敬的答道:“陛下还没看,奴婢怎么敢看?”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满意魏朝的答案。 一边的魏朝则是额头上全是汗水,隐晦的看了一眼王承恩,魏朝现在非常的想和这位老朋友聊聊。不过看到王承恩递给自己的那个隐晦眼神,魏朝便低着头什么也没有在做。 不断的翻动手中的东西,天启皇帝的神色非常的淡然,可是心里却并不平静。骆思恭将他到张家口的所作所为全都写在了上面,事无大小巨细。另外一张张厚厚的东西,则是晋陕商会八大掌柜的供状,再有就是张家口建奴兵的问题。 在最后面骆思恭隐晦的提到了接下来怎么办的问题,显然骆思恭想并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是没有明白天启皇帝的心思。 轻轻的笑了笑,天启皇帝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自从自己登基,大明朝的事情就从没有断过,很多事情是不能一件做完的。 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给骆思恭写一道密旨,让他把皇太极三个人压到京城来,至于那几个商人先不动。真会派御史去查出,把那些人的家都抄了,这个就不要锦衣卫插手了。” “是,陛下!”王承恩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说道。 一边的魏朝似乎觉得有些不妥,皱着眉头想了一想,魏朝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抄家的事情还是让东厂的人去做吧!钱还是放到内库里面吧!” 看了一眼魏朝,天启皇帝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有些事情过犹不及,上一次辽东抄没的银子,朕就拿进来内库。因为惩处的大臣比较多,没有人在意这个,这次就不行了。况且国库已经是要见底的米缸了,也要让国库维持下去啊!今年的亏空还不知道有多少,漕粮和税银也还没到,国库里还是要有些钱的。” 魏朝似乎还想说什么,一边的王承恩轻轻的拉了一把魏朝,示意他不要在说什么。 疲倦的揉了揉额头,天启皇帝声音低沉的说道:“你们出去吧!朕一个人呆一会。”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天启皇帝轻轻的靠在龙椅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并不是睡觉,而是回想着自从自己登基以来所发生的事情。 想了许久,天启皇帝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从自己登基开始就是事情不断,到了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辽东的局势暂时稳定,朝堂之内也肃清的差不多了,训练新军的事情也在着手准备,水师也准备筹建。等到自己准备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自己动手脚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过于放松了,天启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他睡的很香甜。或许这是天启皇帝来到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睡得如此安稳的时候。 天启皇帝在里面睡觉,王承恩和魏朝则是在里面交谈,不过交谈的地方非常的隐秘,两个人的声音也非常的小。 “你要小心点,无论是做什么事情或者说什么话,皇上对你已经有了不满,你要好自为之。”王承恩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 魏朝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声音颇为无力的说道:“这一点我早就想明白了,可是我怎么没想明白皇上是怎么想的呢?” 瞪了魏朝一眼,王承恩连忙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越来越糊涂,皇上的心思是我们能琢磨的吗?怎么把做奴婢的东西都忘了?这个皇上和别人不同,你好好的想想你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不要想着揣摩什么,那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听了王承恩的话,魏朝痴愣的站在那里,显然是在想着。 轻轻的拍了拍魏朝的肩膀,王承恩一边左右看,一边说道:“我要回去伺候了,你好好想一想。盯着你这个位子的人不少,不要掉以轻心,我们一但失去了皇上的庇护,恐怕会死的很惨。”说完王承恩转身离开了。 时间很快进入了九月,京师依旧是繁华无比,热热闹闹的。京城的城门口也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不过百姓很快便不允许进门了,大门被一对一对的军士给封住了,禁止百姓出行。那些军士都是五城兵马司的,很多百姓都知道,这是大明朝有大官要进城了。能有这样待遇的人,最少也是大都督。 没有出乎人的预料,很快一队队锦衣卫打马进城,有的站在了门口,有的则是飞快的跑进了城里。被堵在门口的人都看着远处,有的还爬到了树上,在人们的注视下一大队人马从远处走了过来。 队伍的人大部分是锦衣卫,有一些是东厂的蕃子,对于这样的队伍老白姓都躲得远远的。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对于老百姓来说都是最恐怖的存在。 骆思恭端坐在马上,不时回头看看三辆马车,脸上的笑容便会多一分。这次他的功劳不小,加上以前的功劳,骆思恭觉得天启皇帝一定会重赏自己。 虽然都是马车,可是三个人的待遇却不同,皇太极和莽古斯是坐在马车里的,**则是被压在囚车里。如果不是骆思恭三番五次的阻止,**说不定早就被人折磨死了。这一条通往经常能够的道路,或许就城里**的黄泉路。 来到北镇府司的门口,骆思恭对一边的党寒说道:“皇太极和莽古斯好好的招待,找一个僻静一点的院子,对他们客气点。至于**,直接扔到诏狱里吧!” 通过骆思恭对待三个人的不同态度,非常明显的能看出骆思恭对**的厌恶。 “是,大人!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安排妥当。”党寒对着骆思恭一抱拳,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笑着说道:“你办事我一直很放心,我现在要进宫见皇上,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骆思恭打马来到皇宫,通报之很快便接到了天启皇帝的召见。 缓步的走上大殿,骆思恭的脸色很是严肃,撩起自己的衣服,骆思恭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倒在地,口中大声的说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苏!” “免礼平身!”天启皇帝的神色严肃,说话的声音也是颇为认真,显然这是很重视和骆思恭的对话。 “爱卿辛苦了!”等到骆思恭站起来,天启皇帝笑着说道。。 骆思恭则是脸上神色丝毫不变,语气恭敬的说道:“尚有明君圣主,下有将士用命,臣没什么功劳。这次全是祖宗社稷保佑,皇上如日中天,臣不过是吊天之光而已。” 看着骆思恭一副严肃的样子拍马屁,天启皇帝忽然觉得心情好多了,原来被人拍马屁也是这么舒服的。不过天启皇帝脸上倒是什么有什么表露,沉声问道:“怎么样?人都押回了吗?” “回皇上,都带回来了!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科尔沁部的莽古斯台吉,还有一个就是原本的遵化知府**。”骆思恭说道这个名字都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十分的讨厌这个人的。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心中十分的高兴,这非常符合自己的想法,真的是非常不错的一件事情。 “陛下,臣有本奏!”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说道:“说吧!” “皇上应该在塘报上将遵化知府的事情说清楚,一方面让人们知道卢峰将军的气节,另一方面让人们知道**这样人的下场。以后凡是这样的人,给予除籍的惩罚,让同宗之人不承认他们的姓氏,死后不得进入祖坟,他的父母也不许葬入祖坟。让他们成为无君无父无母无根之人,另外还要请几个当世大儒著书,将秦始皇以来对国不忠,对君不忠,以做汉奸为乐的人都写进去,让他们遗臭万年,让后来者不敢越雷池一步。”骆思恭似乎很是气愤,说起话来也是满脸的阴沉,显然心情是非常的不好。 看着侃侃而谈的骆思恭,天启皇帝顿时觉得有些诧异,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便缓缓的点了点头,给那些大儒们找点事情做也好。免得这些人整天唧唧歪歪的,总是找自己的麻烦。 想了想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这本书就叫二臣传吧!朕早朝的时候会提出来!”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骆思恭恭敬的说道:“皇上圣明!” 第三百三十五章大雨倾盆 -- 九月份的北京城,到处都是一副繁忙的景象,如果不去北城的话,整个京师都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随着各地乡试的结束,今年的士子们都开始向京城聚集。其中还有各地进京参加武举的武举人,不过大多数都是各地勋贵子弟。 京城在这个显得更加的繁华,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很多有见识的人都明白,这样的繁华不过是表象,如果你去北城看看,或许就会明白这个国家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没有人去关心这些,无论是朝堂上的肉食者,还是自允以天下事为己任的读书人。他们更多回去城南的青楼,会去最好的酒楼,他们不会到北城来。 天启皇帝此时就走在北城的街道上,看着低矮的房屋,到处倚着躺着的气概,天启皇帝的眉头皱的很紧。跟在天启皇帝身边的王承恩则是一脸的担心,如果不是天启皇帝带着侍卫,他是一定不会让天启皇帝到这里来的。 似乎是上天听到了王承恩的祈祷,并没有在北城多待,很快就准备回宫了。不过王承恩也感觉到了天启皇帝的变化,很明显天启皇帝的心里被触动了。在天启皇帝的身边,王城恩对天启皇帝的脾气也了解一些了,现在天启皇帝的心中应该很是愤怒。 回到皇宫里,天启皇帝什么也没有做,这已经出乎了王承恩的预料。不过到了下去,他再一次被天启皇帝叫到了身边。 “王承恩,你去把骆思恭给朕找来!”自从骆思恭从张家口回来,天启皇帝只见过骆思恭一面,而且并没有询问太多的事情。这一直让王承恩很诧异,毕竟天启皇帝一直对张家口得事情很上心。 现在天启皇帝想见骆思恭,王承恩自然是不敢怠慢。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是,陛下!臣这就是去办!” 没有耽搁太久,在王承恩带领下,骆思恭快步的走了进来。去了一趟张家口,骆思恭的身上仿佛增加了一些东西,让他整人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的有气势。 来到大殿的中央,骆思恭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臣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拜九叩,骆思恭做的一丝不苟。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这次张家口的事情你办的很好,真的心里很满意,非常的不错。” “全赖陛下洪福齐天!”骆思恭对着天启皇帝拜了拜,语气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起来回话吧!” “是,皇上!”谢过恩之后,骆思恭缓缓的站了起来,恭敬的站在那里。 “皇太极还好吗?有没有难为他?”看着骆思恭,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问道。 听到天启皇帝的话,骆思恭顿时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天启皇帝会这么问。沉吟了一下,骆思恭声音严肃的说道:“回皇上,皇太极被锦衣卫压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并没有压在诏狱里。” “不要让他出什么事情,等什么时候朕想见他再说,至于那个**,尽快安排行刑。压着他游街三日,然后在菜市口凌迟了吧!”天启皇帝的语气很轻,没有什么感情,显然这些都是小事情。 对着天启皇帝躬身施礼,骆思恭用力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陛下放心,臣回去就办!”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王承恩,沉声说道:“骆思恭这次的事情办的漂亮,司礼监那边有没有赏赐的方案?对于这件事情,天启皇帝必须要亲自过问一下。 “回皇上,司礼监的意见已经拟定好了,升授金吾将军,加授龙虎将军,另外加正二品上护军。”王承恩看着天启皇帝,将司礼监的意见说了出来。其实这个赏赐可以说非常的少,而且不过是散阶和勋职,实际的好处一个没有。 不过司礼监也明白,天启皇帝既然是让他们拟定赏赐,他们就不能拟定的太高。毕竟这里面要为天启皇帝留有余地,毕竟还是要天启皇帝特旨加恩的。 天启皇帝皱着眉头想着,骆思恭已经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实权上确实没有升赏了。不过着赏赐也不怎么样,沉吟了一会儿,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受荣禄大夫,加柱国,另外晋封左都督,恩荫一子为锦衣卫千户,另外赏赐白银万两。” “臣骆思恭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骆思恭连忙跪倒在地,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天启皇帝会给自己这么重的赏赐。 荣禄大夫乃是一品的散阶,柱国乃是一片的武勋,还恩荫了一子,至于白银万两则是微不足道了。最让骆思恭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左都督,大明建国的时候,太祖皇帝改枢密院为大都督府,设大都督,节制中外兵马。洪武十三年诛胡惟庸,为防止军权过分集中,改大都督府为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各设左﹑右都督一员。各都督府通过都司统领京卫及外卫之兵。明中叶后,各卫仅存空名,都督遂为虚衔。 现在的大都督虽然只是虚衔,不过却是达到武官顶峰的标志,骆思恭今年五十九岁了。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能够在坐几年未可知不过却不会太长了,天启皇帝这是在让骆思恭没有遗憾。 缓步的走下台阶,天启皇帝轻轻的将骆思恭搀扶了起来,沉声说道:“你对大明朝的忠心,对朕的忠心,朕都知道,朕全都看在心里。好好做事,朕不会亏待了自己人。” 此时的骆思恭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指挥使,对提拔的万历皇**没有这样的感情。他心里知道,这或许就是知遇之恩吧!对着天启皇帝躬身施礼,骆思恭声音颤抖着说道:“臣定当肝脑涂地。” 骆思恭离开了皇宫,带着满足和欣慰,他的心里是热的。整个张家口的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大明朝的朝廷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古井不波。 天启元年,九月初六,凤阳府,知府衙门。 凤阳乃是当年太祖皇帝朱元璋龙兴之地,这里自然能得到大明朝历代皇帝的照顾。所以凤阳城一再扩建,现如今已经是一座非常大的城池了,也同样非常的繁华。 作为凤阳府的知府,李长玲是四品的文官,这在官场上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最让人诧异的是这位李长玲李大人今年不过刚刚四十岁,显然前路还长着,将来官至一省巡抚或者六部尚书也未见得不可能,这才是真的叫做前程似锦。 不过现在这位李大人却并没有了以往的从容淡定,站在屋檐下面望着天空,丝毫不在意天空中的雨点打在自己的官服上。 “府尊,天已经不早了,你还是早一天休息吧!”师爷张芳来到李长玲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回头看了一眼张芳,李长玲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三天两夜的暴雨,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迹象,本府怎么睡的着啊!” 师爷张芳是举人出身,并不愿意做官,因为是,李长玲父亲的学生,所以才在李长玲的身边做师爷。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师爷,实际上的师兄,李长玲一直都是非常的尊重的。 “在这里看着也没有用,老天爷要下雨,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如果黄河真的决口了,也是能算是天灾。”张芳说的话似乎是在安慰李长玲,可是他的脸色也是非常的不好看,看着漆黑的天空一筹莫展。 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张芳,李长玲沉声说道:“去年秋天,本官上书朝廷请朝廷拨付治河的银两,想要把河堤加固一下。奈何奏折犹如石沉大海,一去不返,没有了丝毫音讯。后来我给家师写信询问情由,结果家事回信说京城有大变,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现在看来这老天爷是一点功夫都不给啊!如果黄河真的有事情,本官恐怕罪责难逃啊!” “府尊放宽心吧!黄河决口本就是天灾,如果没有人祸,府尊自然不会受到牵连。何况府尊的座师已经是内阁次辅,实际控制着内阁,只要有他代为周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张芳沉吟了一下,轻声的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李长玲颇为无奈的说道:“本官的官职是保住了,可是这沿河的百姓怎么办?黄河大堤真的决口,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了。弄不好那是会出大乱子的,到时候恐怕谁也保不住我。”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李长玲看着张芳,沉声说道:“着急人手,我要大堤上去看看!” “府尊,现在下这么大的雨,又是晚上,还是等天亮再去吧!道路泥泞,很不好走,很容易有危险啊!”听到李长玲的,张芳顿时大吃一惊,连忙劝解道。 第三百三十六章心 -- 天空中的云越来越低,风很大,大殿里的帘子全都被吹了起来,大门被吹的来回动,不时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快,把门都关上!帘子全都卷起来!”王承恩在大殿里不断的叫喊着,无数的太监和宫女在大殿里来回的跑动。 缓步的走出大殿,天启皇帝站在大殿的台阶上,看着天空的黑云,天启皇帝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狂风不断的吹拂在天启皇帝的身上,宽大的龙袍随着风不断的飘动,猎猎作响。似乎感觉不到寒冷,天启皇帝看着昏暗的天空,久久不语。 “陛下,进去吧!要下雨了,要保重龙体啊!”王承恩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自己魂都要飞出来了。连忙跑到天启皇帝的身边,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 没有理会王承恩,天启皇帝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天空中的黑云,没有知道天启皇帝在想什么。 并没有出现特殊的情况,大雨伴随着狂风降了下来,硕大的雨滴打在房檐上,劈啪作响。时间不长,广场上已经出现了积水,随着雨滴的击打,已经是一片白茫茫了。 水滴不断的飘落,随着风的吹动,有的已经落到了天启皇帝的身上,他的下半身龙袍已经开始湿了。天启皇帝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大雨,脸色依旧阴沉着。 顾不得天启皇帝怪罪,王承恩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挡在了天启皇帝的身前,任凭水滴打在自己的身上, 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转身走进了大殿,轻声的吩咐道:“把门关上吧!” “是,是皇上!”王承恩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跟随着天启皇帝走进大殿,招呼站在一边的小太监关门。 在几个小太监的推动下,巨大的宫门缓缓的合拢,一声巨响之后,大门合上了。顿时大殿里和外面成了两个世界,宫里的灯有也被点燃了,不然乌云遮住了天,已经看不到东西了。 没有在大殿里面停留,天启皇帝来到了后面的暖阁,这里只有王承恩一个人伺候。缓缓的坐到床上,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对王承恩说道:“坐下吧!朕和你说说话!” 王承恩微微一愣,拿过一个墩子便坐了下来,把天启皇帝的腿揽在怀里,轻轻的捏动着。 “王承恩,你进宫多少年了?”似乎是无意的,天启皇帝看着王承恩,轻声的问到。 “回皇上,奴婢进宫十六岁进宫,到今年已经整整十一年了。”王承恩看着天启皇帝,语气颇为感慨的说道。 听了王承恩的话,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或许是因为历史的原因,又或者是王承恩总是一脸老成的样子,天启皇帝忽略了王承恩的年龄。原来王城今年不过二十七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相比与陈洪要小不少,比王安小的更不是一点半点。 “你和魏朝不是一起进宫的吗?朕听说你们还在一起做过事,怎么他比你好像大不少啊?”天启皇帝看着王承恩,有些迟疑的问道。 轻轻的笑了笑,王承恩语气轻快的说道:“那是因为奴婢进宫的早,魏朝魏公公要稍晚一些,他进宫的时候都二十一岁了。不过魏公公年龄也不大,不过三十二岁啊!” 天启皇帝只能苦笑着摇头,看来自己对太监的年龄实在是没什么概念,便没有在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沉声问道:“王承恩,你当年为什么进宫?” “回皇上,奴婢的家乡当年糟了大灾,家里没有办法便将我卖给了人贩子,几经倒手便将我给了曹公公,曹公公便将奴婢净身带进了宫里。”王承恩轻声的叙述着自己的过去,语气没有一丝的波动,显然已经放下了。 “有没有恨过你的家人?他们把你卖了?”天启皇帝听到曹公公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除了天启皇帝,王承恩恐怕也没有注意到。 笑着摇了摇头,王承恩颇为感慨的说道:“那个时候全家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如果不卖掉一个人,恐怕全家都要饿死。家里的几个孩子抓秋,最后抓到的是我没有什么办法。” “那你的家里人还有消息吗?”天启皇帝换了一条腿,一边问王承恩。 “奴婢托人去找过,不过没有什么音讯,恐怕已经不在了吧!”说道这里,王承恩的语气有些低沉,显然家人在他的心里地位非常的重要。 把自己的腿拿了起来,天启皇帝轻声的说道:“你出去吧!朕一个人躺一会。” “是,皇上。”王承恩恭敬的施了一礼,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轻轻的闭上眼睛,天启皇帝却没有一点睡意,心中翻来覆去五味陈杂。百姓无以果腹,易子而食,如果真的这样下去,恐怕将来又是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了。 看来自己的想法要尽快的实行,不过也不能进攻尽力,把这些思路理清,天启皇帝又想起一件事情。早在天启皇帝登基的时候,有一群人就被天启皇帝忘了,或者说是选择性的遗忘了。这里面就有一个人,就是刚刚王承恩提到的这个曹公公,他的名字就叫做曹化淳。 南直隶,凤阳府,知府衙门。 天色刚刚蒙蒙亮,知府李长玲便已经起来了,陪在一边的是师爷张芳。 “府尊,还是让我也你一起去吧!有什么事情也好给府尊出出主意。”张芳一边为李长玲打理行装,一边神色复杂的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李长玲正色说道:“我是堂堂的凤阳知府,朝廷的四品命官,上要对的起朝廷的任命,下要对的起黎民百姓。你是师爷,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宽且衙门里面有什么事情还要你做主。” 见李长玲说的严肃,张芳也知道多说无益,便没有在开口,默默的李久玲准备一切。 “大人,骄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捕头刘亚快步的走了进来,他的身上穿着蓑衣,头上带着斗笠,脚上穿着水鞋,显然是已经准备好了。 听了刘捕头的话,李长玲就是一皱眉头,面色不愉的说道:“刘捕头,本府的规矩你不知道吗?太祖年间便已有了定论,坐轿乃是以人为畜。本府还没有老到骑不动马,让人准备马匹!” 刘捕头被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虽然没有反驳,可是却是一脸可怜的看着一边的张芳。 给刘捕头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对着李长玲说道:“府尊大人,现在外面大雨还没有停,路上湿滑泥泞,是没有办法骑马的。坐骄子要比走着去快很多啊!事后多给轿夫一些银子也就是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大堤啊!” 看了一眼张芳,李玖玲略微有些尴尬,外面的天气确实不能骑马。不过坐轿要比走着快,这就是张芳在提醒李长玲了,不过说的很是隐晦。 作为一个标准的大明朝读书人,李长玲的身体并不比别人好多少,可以说还要差很多。轿夫自然是什么样的路都走过,体力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就算抬一个人都比李长玲走得快。况且山高路远,泥泞湿滑,走起来恐怕真的会出事情。 犹豫了片刻,李长玲便点了点头,现在并不是耽搁的时候。看了一眼刘捕头,沉声说道:“找几个好的轿夫,多给人一些银子,知道吗?” “府尊放心,卑职明白!”刘捕头对着张芳笑了笑,听李久玲说话,连忙恭敬的答道。 “大人,卑职觉得你还是不能这样去,让人去通知一声白指挥使吧!让他派兵跟着大人,如果有什么事情,也会有人手啊!”张芳轻轻的皱了皱眉,迟疑着说道。 大明朝在没每个省都设有都指挥使司,有都指挥使一人,为正二品的武官。在每个府又设有卫指挥使司,设卫指挥使一人,是正三品的武官。凤阳府就有一个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姓白,叫白林,是一个真正的武人。 虽然凤阳知府李久玲是四品的文官,卫指挥使白林是三品的文官,可是按照大明朝的规矩是文官节制武臣,所以李长玲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调动白林。 似乎觉得张芳说的有道理,李久玲便轻轻的点了点头,对一边的张芳说道:“那个我的帖子,让白林派人过来。”对于进士出身的李久玲来说,正二品的白林还没有放在眼里,大明官场上的文官大都是这样的。 屋子里的人都没有觉得诧异,张芳点了点头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身为卫指挥使的白林可不敢跟着走,毕竟没有上方的调令,他私自带着兵离开驻地,可是和造反无异了。不过打着保护李久玲的名义,在麾下调拨一支人马出来就没什么问题了。 时间不长,张芳就带着一个身着千户的人回来了,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五百卫所兵。虽然不如边军精锐,可是毕竟是南京五军都督府直辖的,有是在驻扎在凤阳的,看起来也是军纪颇为严明的队伍。 第三百三十七章钦差大臣 -- 整个队伍在府衙门口集合,没有仪仗,没有铜锣开道,也没有伞盖,一行人在大雨里等待着。千户周林带着五百士卒护卫着中间的一顶四人抬的小轿,十几个衙役跟在小轿的左右。 没有过多的停留,凤阳知府李久玲上轿之后,整个队伍便开始向前走了。 “大人,我们这是哪里?”来到李久玲的骄帘外面,周千户大声的问道。 “去灵璧县!”李久玲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他的心情也变得异常阴郁。作为凤阳的知府,李久玲虽然算不上能臣干吏,但也算得上尽心尽力。 为官兵部贪污,也不昏聩,这样的官吏在大明朝并不多。身为东林党的医院,李久玲是现在内阁首辅大学士刘一璟的学生,身上也有些刘一璟直爽的脾气。 在凤阳府任职两年多,吏治清明,没有什么不妥的事情,今年吏部考绩之后,肯定能够在升一步。如果这个时候黄河出了事情,不要说升官了,贬官还差不多。李久玲不是官迷,在他的心里四层是为了自己的官位,六层是为了两岸的百姓,轻重他分的很清楚。 早在去年他就上书朝廷,希望朝廷拨付银两,修建黄河大堤。可是万历皇上驾崩,泰昌皇帝在位一个月也驾崩了,朝廷里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这件事情早就被抛到脑后去了。李久玲没有办法组织了两岸的百姓加固了大堤,不过因为没有银子,大部分地方只是用土堵上了。在整个凤阳治所内,只有灵璧县的河提最为不稳固,也是李久玲最担心的地方。 骄子外面的周千户微微一愣,不过他也没敢问,他的顶头上司卫指挥使白林都才有和李久玲对话的资格,他就不用说了。沉吟了一下,周千户沉声问道:“大人,要不要同知宿州知州和灵璧知县?” 李久玲低着头想了想,半晌沉声说道:“不要了,如果他们在那就是有心了,如果他们不在,那也说不得了!”说完李久玲便把骄帘放了下去。 外面的周千户则是一愣,心里不禁笑了笑,看来宿州知州和灵璧知县这两位要倒霉。如果在大堤上,估计什么事情也没有,如果不在这两位就要自求多福了。 没有过多的耽搁,一行人顶着雨向着灵璧县的黄河大堤走了过去。不过因为大雨滂沱,能见度太低,一行人的速度并不快。 路虽然不好走,可是也总有能到的时候,一行人走了很久,感觉天都暗了下来,一行人总算踏进了灵璧县的境内。 “大人,我们是不是先到县城里面去?已经要天黑了,明日在上大堤不迟啊!现在去容易出问题啊!”周千户再一次来到李久玲的骄子外面,神色颇为担忧的说道。对于自己这次领到的差事,周千户可以说十分的不愿意,不过他是白林的心腹,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看着压抑的天空,李久玲摇了摇头,颇为严肃的说道:“本官已经到了,不能在耽搁,不到大堤上面看看本官不放心!” 缓缓的点了点头,周千户没有在说什么,一来事情轮不到他说话,二来他也明白李久玲到这里就是奔着大堤来的。 保护着李久玲走向黄河大堤,一行人叫下面都加快了脚步,虽然都很累,可是他们也想早点把这里的事情料理完。 在距离大堤一里的地方,李久玲走下来骄子,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向着二道大堤走了过去。等到众人踏上大堤,顿时被面前的情景吓住了。滚滚的黄河水飞流直下,一眼望不到对岸,水面上飘飘浮着整棵的大树。 “周千户,我要到前面大堤上看看,你派几个人跟着我!”李久玲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看着不远处的黄河水,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听了李久玲的话,周林顿时一愣,连忙大声的说道:“大人,那里太危险了,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不行,我要过去看看!”李久玲的态度非常的坚决,他的心里明白,如果大堤决口了,自己脚下的二道大堤是没有用的。如果这样的黄河决口,那自己身后的灵璧县肯定会是一片泽国。想到这里,李久玲的身子都在颤抖,脸色苍白的可怕。如果真的是样子,这次有不知道要死多人了,有多少百姓又要流离失所了! 看着李久玲严肃的脸庞,周林的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原来大明朝还有这样的官。真的又人愿意为了百姓去冒险,哪怕是丢失自己的生命。周林眼中满是敬佩,他本就是武人出身,对于李久玲这样的人敬佩不已。 回身招呼了几个心腹,周林恭敬的对李久玲说道:“大人,您请!卑职在后面跟着你!” 深深的看了一眼周林,李久玲缓缓的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转身向着前面的大堤走了过去。 来到大堤上,李久玲等人再一次被震撼了,听着隆隆的水声,看着距离大堤顶部还有不到一丈的水位。无论是李久玲还是周林,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抬头看了阴郁的天空,无数的水滴打在李久玲的脸上。 根据李久玲的经验,如果今天晚上在下一个晚上,水位一定淹没大堤,然后便是大堤决口,一发不可收拾。痴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堤岸,李久玲久久不语。 周林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显然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良久,李久玲猛地一转身,看着周林说道:“大提太长,现在抢修根本就来不及,也没有东西抢修。我们现在马上去灵璧县,组织所有百姓转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活着,水退了可以在回来。” 面带敬佩的看着李久玲,周林大声的说道:“是,大人!”不为艰险,能够当机立断,周林觉得李久玲真的是一个好官。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奔灵璧下,等所有人到了灵璧县,这里的景象也让一行人吃了一惊。无数的百姓赶着车,拉着牛,领着孩子像城外走,显然都是撤退的人。一行人也没有耽搁,向着灵璧县的县衙就走了过去,一定要找到灵璧县的县令问问。 李久玲和周林都清楚,灵璧县的县令看来早有安排,不然自己这些人也不会看到这一幕。 虽然都很着急,可是李久玲并没有见到灵璧县的知县,迎接他们的是灵璧县的师爷。 “灵璧知县去哪里了?”省去了没有的东西,李久玲问灵璧县的师爷。 “回府尊,知县大人正在和县里的大户们说事情,希望他们把搬不走的粮食全都拿出来。如果被水淹了也是淹了,县令大人希望他们以一半的价钱把粮食借给县里,等到水灾过去以后,县里就会把粮食还给大户们。”师爷恭敬的对着李久玲施了一礼,语气中带着敬佩的说道。 李久玲和周林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真的没想到灵璧知县是这样一个角色。如果这件事情做成了,这次的水灾恐怕会少死不少人吧! 大户家里的存粮很多,虽然不能说养活全部的灾民,可是却能活下来不少。如果朝廷的赈灾粮到的及时,这次水灾就不会死太多人了。 李久玲很快就见到了灵璧的知县,不过让他诧异的是灵璧知县身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很年轻,看起来却是一脸的干练。灵璧知县对这个人很尊敬,跟在他的身后,一脸的恭敬。 “下官灵璧知县李衮见过知府大人!”灵璧知县自然不敢拿大,来到李久玲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李久玲沉声说道:“李知县起来吧!不知道这位是?”此时李久玲的心里非常的明白,借粮的事情恐怕不是灵璧知县里滚注意。所有人事情应该都是这个年轻人在策划,这个人不简单啊! 李衮是李久玲的属下,对于这个人非常的了解,守成的官吏,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人见到李久玲也没有行礼,听到李久玲这么问,便开口说道:“本官左光斗!” 李久玲顿时一愣,前几天他刚刚看过邸报,朝廷任命了一位寻河钦差。虽然没有明确的官职在身,不过挂着御史的头衔,又是代天巡狩,身份自然是不一般。能够监管漕运和治河两大块,俨然就是以前的漕运总督了。 “下官凤阳知府李久玲,见过钦差大人!”有了左光斗在这里,李久玲的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就算有什么事情也算不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现在李久玲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大户会愿意谈借粮的问题了,这位的面子都要给啊!有这些借来的粮食,有这位在以后朝廷的赈济粮来的也会快很多。有了这些粮食,受灾的百姓不会死太多的人,这样其实就足够了。 将李久玲搀扶了起来,左光斗笑着说道:“李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李大人能够冒雨赶过来,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官!” 第三百三十八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 站在高岗上,看着下面奔腾的河水,左光斗脸色阴沉的异常可怕。老天爷没有作美,一夜的大雨,水漫过了大堤。在不久之后,整个大堤被冲毁了,灵璧县被淹了。 对于遮掩的结果左光斗早有预料,并不至于让左光斗这样样子,可是他发现了一个异常可怕的事情。原本应该顺流而下的黄河河道,此时已经被无数的岩石堵住了,修河提用的巨大石头全都堆在那里。左光斗的心里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只是他自己一直愿意相信。 日上正午,持续多日的大雨终于停了,仿佛老天爷收敛了脾气,太阳出来了。气温很高,太阳烘烤着大地,水位在一次降了下来。 不过左光斗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黄河并没有回归到原本的河道,依旧沿着灵璧县的方向不断的奔流。原本属于黄河河道的地方,河水已经慢慢的退了下来,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河底的淤泥。 左光斗只能无奈的摇着头,无奈的叹着气,因为他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因为黄河改道了。 “大人,这!”站在左光斗身后的李久玲一脸的震惊,显然他也没有回过神来。 发生这样的事情,左光斗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条黄河养育了两岸的百姓。以前的黄河总是泛滥,改道也是特别的平凡,直到万历年间的潘季驯治理黄河,黄河才被基本被固定在开封,兰考,商丘、徐州、宿迁、淮阴一线。 虽然这次改道的规模并不大,只是在宿州这里,治理起来也不会像潘季驯那么费力。可是通过观察大明这么多年的地理县志,左光斗心里隐隐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次的黄河改道似乎并不单纯。恐怕接下来几年,大明朝会天灾不断吧! 目光炯炯的看着京城的方向,左光斗的眼中满是焦虑,难道大明朝真的有亡国之象了吗?两百多年前,元朝末年就是黄河决口,北方却是大旱。也就在那个时候,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可是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左光斗的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缓缓地闭上眼睛,左光斗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年轻的身影,眼睛十分的深邃,是那样的摄人心魄。 似乎是被那人看了一眼,左光斗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脸的坚毅。那个人正是他记忆中的天子,此刻左光斗似乎得到了天启皇帝鼓励,心中充满了斗志。 让人拿过纸笔,左光斗准备给天启皇帝写一份奏折,一来是把这里的事情和天启皇帝说清楚,二来是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天启皇帝。如果是别人肯定会担心天启皇帝治罪,谣言蛊惑圣聪的罪名可是不小。可是左光斗不怕,他知道天启皇帝不但不会怪罪自己,反而会非常的重视这件事情。 等到奏折写完,左光斗将奏折递给了钦差随从,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不要交通政司提交内阁,直接把奏折交给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 那人顿时就是一愣,通常文官的奏折都是由通政司提交内阁,内阁票拟之后交司礼监。司礼监呈报给皇上批红,如果皇上不想批红,也可以交给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批红。经过皇上或者司礼监批过红的,那就是圣旨了。 这里面也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地方上上奏的密折,可以直接递交司礼监,直达御前。如果有权阉当道,这条路自然是走不通的,现在却并不是这样。 左光斗这两条路都不想走,奏折交给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显然是让杨鹤直接送到御前。看来左光斗的奏折里面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是不能让任何不信任的人知道的,就算是司礼监也不行。 伸手接过左光斗递过来的奏折,那人恭敬对着左光斗施了一礼,面容严肃的说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蒋信送到。”作为左光斗的钦差卫队,这些都是朝廷的禁军,他们自然明白什么事情应该怎么做。 缓缓的点了点头,左光斗严肃的说道:“去吧!” “是,大人!”对着左光斗一抱拳,那人大声的回答道。 送信的人离开了,左光斗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似乎卸下了一副担子。现在他希望朝廷能够尽快的拿出一个注意,是将黄河堵回原来的河道,还是在决口的位置开一个新的河道。按照左光斗本人的看法,那就是不用原来的河道,重新开辟河道。 不过这些都不是左光斗一家之言能够决定的,朝堂上的事情很难说,最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没有人会知道。左光斗已经将自己的想法都写在了上面,至于天启皇帝怎么选择,这就要看天启皇帝的意思了。 天启元年,九月初十,宜动土搬家,忌婚丧嫁娶。 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在大殿里面,这几天天启皇帝的心情很不错,朝廷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这让天启皇帝有了足够时间和经历准备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不过是一个大的框架,具体的怎么去操作,天启皇帝并没有想好。 “皇上,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求见!”这几天王承恩的心情也非常好,原因和简单天启皇帝的心情非常好。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王承恩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说道。 微微一愣之后,天启皇帝就轻轻的叹了口气,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骆思恭这次来还是有事情啊!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骆思恭便在王承恩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阴郁。 看到如此表情的骆思恭,天启皇帝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撩起衣服,骆思恭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起来吧!看你的样子似乎给朕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骆思恭刚要开口说什么,陈林快步的跑了进来,来到大殿的中央跪倒在地,口中大声的说道:“启禀皇上,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杨大人在外面求见!” 大殿里的人都是一愣,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天启皇帝看着陈林,沉声说道:“让他也进来吧!” 时间不长,杨鹤在陈林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杨鹤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看的出来他带来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颇为无奈的说道:“杨爱卿,希望你带来的不是坏消息!” “臣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鹤跪倒在地,听到天启皇帝的问话,一脸阴沉的说道:“臣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黄河决口了。这是河道钦差左光斗的密折,请皇上过目。” 杨鹤的话将天启皇帝惊住了,无论什么时候,大的灾难都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在这个时候,如果是大的灾难,稍有不慎就会有大祸。当年元朝的灭亡的导火索就是黄河的决口,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天启皇帝也没理会骆思恭,接过王承恩的奏折打开便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左光斗的奏折很简练,没有那些套话,说的全都是关于黄河的事情。明确了并不是决口,而是黄河改道了。提出了很多的举措,不过奏折里面也提到了,所有的举措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先赈灾。 至于左光斗关于天灾的猜想,似乎给了天启皇帝当头一棒,让天启皇帝呆愣在当场。奏折重天启皇帝的手中轻轻的滑落,并不是因为左光斗危言耸听,而是那些都是真的。 作为一个后来者,天启皇帝很清楚,现在的大明朝正处于地球活动的一个时期,那就是小冰川期。只是以前一直以为是崇祯才又的,距离自己还有五六年,现在看来自己太单纯了。 外面有建奴鞑子,内政腐败,官员无能,富贾乡绅横征暴敛。如果在加上天灾频繁,名无聊生,百姓无以果腹,天启皇帝忽然觉得头如斗大。 怎样才能如破这一切?怎样才能将这一切全都解决掉?自己究竟要怎么做? 良久,天启皇帝缓缓的坐直了身子,对身边的王承恩说道:“召集六部尚书、侍郎,内阁大学士,到乾清宫议事!” “是,皇上!”王承恩说完就向外走去,此时他的脸上笑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忧愁。 “皇上!”见天启皇帝似乎忽略了自己,一边的骆思恭连忙大声的说道。虽然他也被黄河决口的事情吓了一跳,可是自己这边的事情也不小。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骆思恭,看来这边的事情也小不了,便沉声问道:“骆爱卿,你有什么事情吗?” 对着天启皇帝躬身施礼,骆思恭沉声说道:“皇上,云南有变!” 第三百三十九章救灾和平叛 -- 听到骆思恭的话,大殿里的人全都愣住了,左都御史杨鹤一脸的痴愣,天启皇帝则是苦笑着摇头。看来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挡也挡不住。骆思恭的神色也是颇为难看,刚刚经历了北疆战事,南疆有发生叛乱,黄河又决口了,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天启皇帝记得四川的叛乱和辽东的战事有关,朝廷征调全国兵马增援辽东,四川永宁宣抚司宣抚使奢崇明才趁机叛乱的。现在辽东的战事顺利,沈阳大捷,辽东没有出现大溃败。朝廷也没有下令征调四川的兵马,怎么还会有异动? 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四川地处边陲,各民族混居,很是复杂。臣派去的锦衣卫在那里找到了锦衣卫的暗桩,经过多方打探发现四川永宁宣抚司奢崇明却是有不臣之心。他似乎一直再等带着机会,不过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不过前些日子山东叛乱的消息传到了四川,奢崇明似乎准备朝廷清剿山东叛乱之际反叛朝廷。”骆思恭说这些的话的时候,神情显得很怪异,已经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了。 天启皇帝和杨鹤也是哭笑不得,这个时代交通十分的不发达,消息传播的也是非常的慢。山东的叛乱已经被平复了,四川那边居然才接到叛乱的消息。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无奈的说道:“锦衣卫的消息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回皇上,是十五天前!”骆思恭恭敬的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沉声说道。十五天从四川到京城,这个速度怎么说都不慢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迟疑着说道:“那说不定四川那边已经可是叛乱了?” 骆思恭和杨鹤都没有说话,这个当然是有可能的,他们便用默认回答了天启皇帝。 拿起骆思恭的密报,天启皇帝在手里轻轻的摔打着,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天启皇帝无奈的说道:“等一下一起商议一下吧!看看群臣有什么好主意!” “皇上圣明!”这个时候这句话就来上了用场了,杨鹤和骆思恭非常有默契的喊道。 时间不长,六部和内阁大学士们就全都来了,有的已经向王承恩打听过了。在知道黄河决口之后,大臣们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大明朝真是多灾多难啊! 天启皇帝缓步的走进大殿里,坐到了龙书案后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例行公事一般的参拜过后,天启皇帝也没有迟疑,沉声说道:“今天召集众位爱卿过来,是因为有大事情发生了。” 下面的大臣全都竖着耳朵听着,其实黄河决口也不是第一次,在他们看来其实没什么大惊小怪。既然有灾害,那就派钱粮赈灾,这本就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大臣们也都明白,国库里面没有钱,这钱还是要从天启皇帝的内库里面出。只要天启皇帝出钱出粮,这事情自然是迎刃而解了。 看了一眼下面的大臣,见他们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天启皇帝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如果是简单的决口自然好,只是这次是黄河改道了。自从万历年间潘季驯治理黄河之后,朝廷财政一直紧张,对黄河的堤坝并没有进行过整修,天启皇帝心里也清楚这里面不存在什么贪污修河公款的事情。 扫视了一圈,天启皇帝将目光落到了王承恩的身上,沉声说道:“你把左光斗的奏折念一念,只念关于灾情的部分。” 接过天启皇帝的奏折,王承恩微微一愣,看来这份奏折上左光斗写了别的东西啊!打开奏折之后,王承恩便连忙向下看去,当看到左光斗的猜想之后,王承恩顿时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接透到了天灵盖。 王承恩努力的平抚着自己的心情,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什么不对。等到他将奏折读完,他的内衣都已经湿透了,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 下面的大臣此时已经严肃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都有一些难看,他们也没想到黄河并不是简单的决口,而是直接改道了。 天启皇帝看着下面的大臣,等待着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吴亮嗣,这样的事情户部必须要先说话。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吧!” “皇上,臣认为应该先决定赈灾大臣,派往此次改道的灵璧县赈灾。另外考察一下需要修补的黄河大堤,尽快的拿出一个方案来。”吴亮嗣也是颇具才能的人,精于计算钱粮,对于大局的把握也是有一定的眼光的。 “众位爱卿有什么别的看法吗?”示意吴亮嗣退回去,天启皇帝再一次问道。 “陛下,臣觉得吴大人说的有道理!当务之急是稳定民心,筹粮赈灾!如今浙江的漕粮已经征收完毕,共计二十万担,臣请拨付十万担到灵璧赈灾。”又有一个站了出来,正是刚刚入阁的徐光启。 天启皇帝看到徐光启顿时一愣,原本以为他会在火器厂,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事情也是颇为巧合,徐光启正在工部研究调拨工匠的事情,正巧遇上,也就跟着来了。 天启皇帝没有说话,浙江的漕粮二十万担的确是不少,拨付十万担给灵璧赈灾也够了。十万担粮食没有了,京城的漕粮也无法保证,看来自己要拿钱卖粮了。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哪位爱卿愿意去灵璧赈灾?” 下面大臣们都没有说话,职位不够的自然不敢开口,职位够的都在盘算。赈灾虽然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可是也非常的容易出事情啊! “陛下,臣愿前往灵璧赈灾!”大部分人还在犹豫,已经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当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这个人正是工部尚书袁应泰。朝中很多人都知道袁应泰以前的事情,袁应泰是万历二十三年的进士,初授临漳知县。他筑长堤四十余里,捍御漳水。又调任河内,引沁水穿太行山,开挖广济河渠,成二十五堰,溉田数万顷,邻邑皆享其利,当地百姓为其立“袁公祠”。黄河在朱旺决口,役夫多死者。袁应泰设席为庐,饮食作止有度,民欢然趋事,治行冠两河。 对于这样一个以治河起家的人物,没有人会说什么,毕竟整个朝堂上没有谁由他又能力治河。宽且袁应泰乃是工部尚书,整修河堤乃是工部分内之事,他并没有捞过界。只是堂堂的工部尚书要去赈灾,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天启皇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有这样一个人去自然是非常好。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爱卿就去吧!此次赈灾之后,爱卿和左光斗好好的考察黄河的大提,哪里有不妥的地方全都奏报上来。自从潘季驯治河以来,朝廷一直没有从新整修过大堤,趁着这次好好监察一下。” “皇上圣明!”大臣一起口中称颂,看样子天启皇帝是要修河堤,不过朝廷有这个经历吗?这钱从哪里来啊?不过也没有谁愚蠢到去问这个问题。 可能还会有很多的问题,不过现在也只能说到这里了,剩余的事情要等到袁应泰到灵璧之后在说了。 “骆思恭,把你的事情说说吧!”大臣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天启皇帝再一次开口说道,显然是还有事情啊! “是,皇上!”得了天启皇帝的允许,骆思恭便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臣们全都面面相觑,原来是四川的事情,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小事情。南疆的土司总是有造反的,这样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事情还是需要解决的,毕竟这关乎到大明朝的脸面,很多大臣的脸上已经有气愤的神情了。 “陛下,臣有本奏!”这次站出来的是兵部尚书熊文灿,自从平定山东叛乱之后,熊文灿已经加了少保衔。不过他没有做过翰林,此生内阁无望,兵部尚书也就到头了。 “熊爱卿有话尽管说!”天启皇帝看着熊文灿,点着头说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熊文灿开口说道:“大明天子富有四海,小小蛮夷不过化外之民,竟敢如此行径,实在是天人公愤!” 所有人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熊文灿,这根本就不是他说话的风格,倒像是那些御史言官,让人觉得很是怪异。 在一段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熊文灿正色道:“对于这种怀有此等心思的外夷,一定要将其剿灭,臣举荐一人可担当此人。” 这个时候大家都明白了,熊文灿这是要保举人啊!值得兵部尚书如此的人,当今世上恐怕不多,这究竟是要保举谁啊?包括天启皇帝在内,所有人都好奇的等着熊文灿说出这个名字。 第三百四十章孙传庭和袁可立 -- 天启皇帝此时也好奇的看着熊文灿,对于这个人天启皇帝还是有些了解的。熊文灿如此行事,只能说明他要保举的人非同寻常。 “熊爱卿,不知道你要保举的人是谁?”天启皇帝看着熊文灿,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显然这个时候熊文灿如此行事,已经让天启皇帝觉得不满了。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熊文灿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臣保监察御史孙传庭,希望陛下调遣孙传庭前往四川督师!” 大殿里的人全都愣住了,孙传庭是什么人大殿里的人全都知道,这位孙大人可是颇得天启皇帝信任。孙传庭乃是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今年不过二十八岁,年不及而立。 孙传庭现在的官职是正七品文林郎,监察御史,奉旨巡查京营。虽然这是一个正七品的官职,不过和一个知县同级,可是却没有人敢小瞧这个职位。在大明朝,官职低的不少,官职低地位高也不少。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内阁大学士,堂堂的内阁大学士不过是五品,可是在整个大明朝,谁敢小瞧这个五品官?那是文官一辈子的希望,这应该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五品官了。 天下最有权势的七品官则是孙传庭的差事,监察御史,后面还有一个奉旨巡查京营,自然更是意义非凡。明朝成立之后,建立了御史台,洪武十三年改为督察院,有左右御史、左右副都御史、左右佥都御使等官。又设十三道监察御史(一百一十人)。都御使是“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十三道监察御史的职责是“察纠内外百司之官邪,或露章面劾,或封章奏劾。在内两京刷卷,巡视京营,监临乡、会试及武举,巡视光禄,巡视仓场,巡视内库、皇城、五城,轮值登闻鼓。外巡按,清军,提督学校,茶马,巡漕,巡关,攒运,印马,屯田。师行则监军纪功”。巡按称为“代天子巡狩”。官虽不高,只是正七品,出外巡查时权力却很大。设通政使司,有通政使、左右通政、左右参议等官,掌管“内外章疏,敷奏封驳之事”。 现在兵部尚书熊文灿把这个人提出来,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有的人看向熊文灿的目光都已经变了。对于孙传庭,所有人的看法都一样,那就是这个人是天启皇帝为自己将来留下的人。 虽然经历过上次的辽东的事件,朝堂上的东林党被清理了不少,可是内阁次辅刘一璟还是东林党的人,内阁大学士韩旷也是东林党的人。另外其余几个党派也都没动,这些人可都是老臣了,虽然说出去很好听,可是却也不得不一起面对一个问题,那时就是年龄。 无论是内阁首辅孙承宗,还是六部尚书,刑部大理寺这些人年纪都不小了。他们早晚要离开朝堂,天启皇帝却还年轻,今年不过十六岁,培养一些心腹也是很自然的。其中孙传庭,原本的李标、钱龙锡,这些人都是这个行列。 天启皇帝没有丝毫的避讳,大臣们也全都默认了,这或许也是君臣之间的默契。虽然对这些人的能力有所怀疑,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没有人在怀疑这几个人的能力的。 拿孙传庭来说,天启皇帝开始给的旨意是奉旨巡查京营,到了后来直接变成提督京营了。虽然没有明发上谕,可是大臣们也都明白。孙传庭在三大营进行整顿,无数的人都想要看笑话。可是在这次山东平叛,狠狠的打了无数人的耳光,大臣们全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对于天启皇帝的识人之能也是颇为推许。 在大臣看来,孙传庭是天启皇帝十分器重的青年才俊,这个时候熊文灿让孙传庭去四川,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刚刚熊文灿怪异的举动,已经让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了。 天启皇帝看着熊文灿,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不过对于熊文灿让孙传庭去四川的事情,天启皇帝的心里却是颇为意动。毕竟孙传庭年纪小,资历浅,四川之行正好给他镀镀金。 对别人来说四川之行或许艰难困苦,可是对孙传庭来说,却是个镀金的好机会。再有就是四川的叛乱声势十分好大,前前后后折腾了很多年,天启皇帝活着的时候都没能平定,前前后后十几年。天启皇帝对于孙传庭非常的有信心,有孙传庭去一定没什么问题。 不过四川到四川可是三千多里,这一去不知道会有多久啊!玉不琢不成器,孙承宗现在不过二十八岁,如果放出其历练一下,说不定会有一番际遇。 见天启皇帝盯着自己看,熊文灿的心里就是叫苦不迭,看来这个举荐真是不合适,不过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啊!希望皇上不要多想啊!如果真想多了,事情就麻烦了。 其实熊文灿心里并不是为了孙传庭,而是因为另外一个人,他希望通过卖好天启皇帝的方式,让天启皇帝同意另外一个人的事情。不过感受着大殿里的气氛,熊文灿觉得自己似乎弄巧成拙了? “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天启皇帝将目光从熊文灿的身上一开,在大殿里的人身上扫了一圈,大声的问道。 没有人说话,显然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天启皇帝看重的孙传庭,兵部尚书熊文灿,这件事情还是不掺合的好。既然是神仙打架,那凡人还是要躲的远远的。 良久也没人开口,天启皇帝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兵部尚书熊文灿又说话了。饶是熊文灿纵横官场多年,脸皮够厚,此时也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 皱着眉头看着熊文灿,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熊爱卿?有什么话说吧!”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熊文灿只能在心里苦笑,因为他已经听出了天启皇帝话语里的不高兴了。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沉吟了一下,熊文灿大声的说道:“陛下,臣觉得指派孙传庭去或许有些单薄,毕竟孙传庭实在是太年轻了。臣奏请派一人辅助孙传庭,臣要保举一人。” 见熊文灿又要保举一人,大臣们的脸上都非常的怪异,有的则是暗自拉开了和熊文灿的距离。这位大人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顿时站在习熊文灿身边的大臣都把自己的身体向远离他的方向挪去。 皱着眉头看熊文灿,天启皇帝问道:“熊爱卿说吧!” “回皇上,臣保举原兵部郎中袁可立!”熊文灿面容一整,语气非常的恭敬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大殿上的人全都没有了声音,对于这个名字,很多人也都知道。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对王承恩使了一个眼色,天启皇帝虽然知道这个人,可是很多事情读都记不清了。 天启皇帝看着自己,王承恩便来到天启皇帝的耳边说道:“万历十七年进士,历苏州府推官,二十三年升山西道监察御史,因直言进谏罚俸,二十四年正月被罢官了,至今已经二十六年了!” 天启皇帝顿时一愣,看来这又是一个有来头的人啊!居然被万历皇帝罢官二十六年。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不知道众位爱卿有什么其他的看法吗?” “回皇上,臣觉得熊大人的话非常的有道理,孙传庭和袁可立可以胜任。”这次说话的是内阁大学士徐光启,显然那他也认识与映泰。 一时之间很多人都站了出来,对着天启皇帝大喊臣附议,在弄明白熊文灿的用心之后,这些人也决定站出来了。 “皇上,自从袁可立被罢官之后,二十六年来每年都有人求情,希望皇上起复他。”王承恩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没说,显然是参观了他的父亲、母亲!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心里也明白了,便沉声说道:“司礼监拟旨,升孙传庭为嘉议大夫,加升右俭都御史,奉旨督师四川,赐王命旗排!起复原兵部郎中袁可立,加兵部右侍郎,随孙传庭一起赴四川。” “是,皇上!”王承恩恭敬的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 “吾皇圣明!”大臣们也全都跪倒在地,口中大声的呼喊着,至于心里有几分真诚,这个可就是不好说了。 挥手示意大臣们起来,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事情就这样吧!”又转过头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对了,让孙传庭带着两万三大营的人马!” “是,皇上!”王承恩微微一愣,接着便恭敬的说道。 所有人的大臣都离开了,天启皇帝轻轻的靠在龙椅上,此时他头疼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银子。无论是打仗,或者是救灾,这都是最耗费钱财的事情。如果不是抄没辽东家产,自己的内库恐怕都干了,现在虽然没干不过也快。自己要想点什么办法,到哪里却弄点银子呢? 第三百四十一章孙承宗赴辽 -- 九月的北京城非常的热闹,自从北疆的战事结束之后,明年的会试便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至于黄河水灾,虽然很多人都听说了,不过也就仅仅是听说而已。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些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就像胡同口张家的昨天杀了一头猪,算不得什么大事情。 不过对于大明朝的朝廷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情,大明朝这么大,大灾小难那是常有的事情。调遣粮食救济一下也就是了,皇上已经答应了这钱由内库出,那也就没有什么了。 天启皇帝此时的心情还算不错,黄河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四川的事情有孙传庭,想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天启皇帝还调去了两万京营,又在徐光启那里掉了五十门火炮给孙传庭。 不过天启皇帝的也有忧愁的事情,辽东的事情暂时可以放下了,那里的七百万两白银应该够用到明年了。可是天津的造船场一开工,白银恐怕就会想水一样溜出去。现在马上就到年底了,官员的俸禄,勋贵们的赏赐,这些都让天启皇帝头疼不已。 看了一眼身后的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问道:“王承恩,张家口那边有消息了吗?让人盯着去抄家的那些人,不要让他们那太多,那些钱朕准备用呢!”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王承恩顿时就是一愣,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大明朝岁入不断下降,开支不断的加大,朝廷的开支非常的紧张。在这个时候,皇上很多时候都会想办法捞钱,大致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奸商,另外一个就是贪官,当官多年的老吏都明白这一点。 万历皇帝就多次派太监征收矿税和盐税,不过那些既得利益者是不同意的,但是他们也会拿一些钱出来。 低着头想了想,王承恩笑着说道:“回皇上,去张家口的御史是冯三元,宫里派出去的人也很可靠,陛下尽管放心。” 缓缓的点了点头,既然王承恩说宫里的人值得信任,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自从天启皇帝整顿皇宫之后,宫里的太监们都知道这不是一位好糊弄的主子,已经非常的老实了。 至于御史冯三元,天启皇帝也有印象,这个人就是当初参劾熊廷弼的人。要说清洗东林党的事情,这位冯三元还有功劳。 “陛下,该用晚膳了!不知陛下准备在哪里吃晚饭?”王承恩伺候着天启皇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迟疑着说道。 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传膳吧!朕今天那里也不去,吃晚饭还要在这里,看一会儿奏折。” “是,陛下!”王承恩恭敬的施了一礼,躬着身子向着外面退了出去。 同样是九月份,辽东和京城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城外的杂草都已经枯黄了。黄昏时刻,城外已经非常的寒冷了,很多人的身上已经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了,不过很多人都感觉的到,今年的天启很不正常,因为实在是太冷了。很多人不禁感叹,今年冬天恐怕会非常的冷吧! 沈阳城的城外,此时聚集着很多的人,这些人都翘首以盼。沿着官道的两侧,两队官军盔明甲亮,气势逼人。在城门三里远的地方,一大群人等在这里,虽然天气寒冷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角色。 这群人的正中间是一个文官,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官服,正是辽东巡抚杨涟。在杨涟的身边则是另外一位文官,身上则是穿着蟒袍,看起来气势非凡,正是辽东督师熊文灿。 在这两个人的身后是辽东的文武官员,在靠外一层则是本地的乡绅士族。看的出来这些人都是在等人,不过已经是黄昏时刻了,这些人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彼此之间谈笑风生。只是偶尔瞥向官道上目光看起来,显现出了一下焦急的神色,不过却是一闪而逝。 “来了!”在一队报信的人跑过之后,等在这里的人全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面容严肃的看着官道上。 当先过来的是一对流星探马,全都是上好的蒙古战马,骑马的人也都是异常健硕,一看就是百战之兵。身穿黑色劲装,腰挎狭锋马刀,肩背雀画弓,鞍挂雁翎箭,飞也似的跑到接官亭前,勒马道旁,肃然而立,并没有将目光看向等在这里的众人。 稍停片刻又是一对流星探马,衣甲和同伴一模一样。流星探马接二连三赶到,足足过来十二队,全都勒马肃立官道两边。 站在沈阳城之前的文武官员全都目光炯炯的看着官道,显然这一幕将所有人都震撼到了。见十二队流星探马过完了,大家知道正主该来了。只见百余名锦衣官校纵马而来,无翅乌纱、飞鱼服、鸾带、绣春刀,衣甲光华灿烂,意气奋发昂扬,座下骏马打着响鼻,果然人如虎,马如龙,不负缇骑之威名! 这一下在场的人全都陷入了痴愣之中,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能够使用锦衣卫做护卫,这位真是不同凡响。有些不以为然的人,此时全都缩了缩脖子,看向官道上的目光已经充满了畏惧。 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官道上渐渐尘头大起,上千只马蹄践踏着大地,发出震慑人心的隆隆轰鸣。 一队身着铁盔胸甲、背负鸟枪的边军火枪手,杀气腾腾的当先开路,两边原野上无数的人马来回的跑动,将鞭花甩得哗哗响,中军旗下数百名锦衣官校前呼后拥,人马龙腾虎跃。 日月旗、星汉旗、飞虎旗、飞熊旗、飞彪旗、飞豹旗,六面大纛迎风飞扬,拱卫着正中间三丈高的钦差节旗。 旗下面一个人手捧王命旗牌,很多人远远的就看出来了,这是沈阳总兵贺世贤。在贺世贤的身边,身穿总兵军服的赵率教怀抱尚方宝。无数的锦衣卫打马跟在左右,团团簇拥着一辆装饰金纹的驷马大车。 校尉们两边雁翅排开,高擎八面官衔旗号:太保、帝师上柱国、内阁首辅大学士、礼部尚书、特进光禄大夫、蓟辽总督、奉旨钦差。 人未露面,气势已扑面而来,端的是八面威风! 晓得这才是正主儿到了,等在城外的人赶忙迎上去,看到这种气势,很多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这是来了,如果不来,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众锦衣官校纷纷勒马,嘶鸣声此起彼伏,大队人马立定,两员堂上官这才揭开车帘。 “钦差督师孙大人驾到!”众锦衣官校齐齐大喝,声音如雷。 “恭迎钦差督师孙大人!”等候在城外的人全都跪在了地上,连巡抚杨涟都不例外。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这么多人却没有一点声音。 有的人想看看这位大人究竟长的什么样子,忍不住抬起头偷偷的看去,只见一个老者冲马车上下来。乌纱,穿江牙海水蟒袍,腰系九龙玉带,脚穿朱履。这身上蟒袍玉带全是皇上钦赐,看来这位孙大人这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孙承宗缓步的走了过来,一手搀扶住辽东督师熊廷弼,另一只手将辽东巡抚杨涟搀扶住。看了二人一眼,孙承宗笑着说道:“两位快点起来,地上凉!” 杨涟和熊廷弼跟着站了起来,对着孙承宗躬身施礼,语气非常谦卑的说道:“谢大人!”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笑着走到跪着的众人前面,大声的说道:“老夫奉皇上圣谕,再一次来到辽东,承蒙大家前来迎接,老夫感激不尽,大家都起来吧!”说着孙承宗做了一个搀扶的姿势,示意大家起来。 由前面的人带头,所有跪在地上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孙承宗身上。有些的人眼光灼热,有些人的眼光中饿时带着畏惧,显然每个人心思都不一样啊! 拉着熊廷弼和杨涟,孙承宗笑着说道:“天气这么冷,让大家都回去吧!” “大人,这次大人带着边军在遵化建功,本地的乡绅出钱出力,犒劳有功将士。另外我们准备了庆功酒,请大人务必赏脸!”熊廷弼来到孙承宗的身边,语气恭敬的说道,说完还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 看了一眼杨涟,见他也是这样的态度,孙承宗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老夫恭敬不如从命,前面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城,孙承宗则是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在最中间,和左右的人谈笑风生。 不过孙承宗明白,自己这次到辽东来和上次不同,上次自己是为了打仗的。所以没有必要像所有人展示自己的权威,只要收服军队就可以了。可是这次不一样,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大,如果不能震慑地方,恐怕坐起来会非常的难。这也就是为什么原本低调的孙承宗,这一次会如此高调的亮相,为的是他在辽东的大动作。 第三百四十二章袁应泰到灵璧 -- 凤阳府虽然在京师的南方,距离辽东更是非常的遥远,可是这里的气温也不低。凤阳知府李久玲站在山坡上,看着面前的左光斗,轻轻的叹了口气。 前几天刚到灵璧的时候,李久玲对左光斗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是现在却明白了,这位可是真的有能力。天启皇帝对他信重有加,不是没有原因的。李久玲和左光斗全是东林党,自然不存在什么牵绊的问题。 自从灵璧的水灾之后,左光斗事先以官府的名义,半价借来了富商大户的粮食。虽然只有两万担,可是在喝水过后,这两万担粮食就成了救命的粮食。 安排灾民搭窝棚,组织人烧开水,禁止人们和凉水。让大夫每天走动,为灾民看民吃药。对于冲到岸边的尸体,无论是人还是牲畜,统一的全部埋掉。建立统一的粥棚,每天定时定量的给灾民饭吃。 左光斗将救灾的一切事情都办的妥妥帖帖的,显然能力是非同小可的。每次看到左光斗游刃有余的样子,李久玲都是从心里佩服。 裹了裹自己的官服,李久玲看了一眼左光斗,见他身形丝毫不懂,不由得点了点头。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从上一场雨之后,老天爷就像变了脸一样,这天气忽然间就冷了下来。 “大人,邸报是前天才才到的,按理说袁大人不会这么快来的,左大人,我们是不是来的有些早了?”上前一步来到左光斗的身边,李久玲迟疑着说道。 一直以来李久玲对左光斗都是钦佩有加,可是昨天这种印象却忽然改变了。邸报上说朝廷派了工部尚书袁应泰来赈灾,前天到的邸报,今天左光斗就要来这里接人,在李久玲看来这就是多此一举。 李久玲询问过送邸报的人,为了稳定灾区百姓,这邸报可是六百里加急送过来的。那位工部尚书大人,在京城辞别故旧,在到灵璧说不上要等几天呢!现在就来迎接,也实在是太早了,在李久玲的心里顿时就觉得左光斗是媚上的小人,就算有些能力也于事无补,印象可谓一落千丈! 看了一眼李久玲,左光斗淡然的笑了笑,左光斗的性格非常的正直,对于那些无能迂腐的官吏很是看不上。可是对于凤阳知府李久玲,左光斗就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官。冒着大雨视察河堤,在受灾之后能够把百姓放在第一位,做起事情来也非常的有条理,在左光斗看来这真的是一个好官。 对于李久玲的转变,左光斗自然也是看在眼里,不过他也没有解释什么。毕竟事实能说明一切,他也也想和李久玲开一个玩笑。 可是看到李久玲的目光,左光斗忽然觉的自己这样做似乎挺过分的,沉吟了一下说道:“李大人,不是本官媚上,实在是今天袁大人就会到这里来!在京城的时候本官袁大人有过数面之缘,对这个人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今天就会来的!” 听了左光斗的话,李久玲就是一愣,迟疑着问道:“大人这么有把握?” “工部尚书袁应泰袁大人是万历二十二年的进士,初授临漳知县,修长堤四十里,灌溉了无数百姓。对于水患和治河,这位袁大人都非常的有见解,而且文人非常的正直,又是一个急性子,他在京城是呆不住的。得到了圣旨之后,必定是星夜兼程的赶过来。”笑着看着李久玲,左光斗笑着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李久玲没有在说什么,心里已经相信了左光斗的话,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官道,等待着袁应泰的到来。 略微沉吟了一下,左光斗笑着说道:“李大人,你是刘大人的弟子吧?” 左光斗虽然是疑问,可是语气却是非常的肯定,显然已经知道了答案。李久玲则是一愣,他是现在的内阁次辅刘一璟的弟子,这件事情并不是多隐秘的事情。况且左光斗也是东林党的人,与刘一璟本来就是一个党派,知道这件事情很正常。现在左光斗拿出来问,这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多想,李久玲沉声说道:“是的,左大人!那正是家师!” 缓缓的点了点头,左光斗沉声说道:“其实袁应泰袁大人和令师的关系还不错,本官和袁大人的私交也不错。” 接到左光斗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李久玲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个来到这里的袁应泰袁大人也是自己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同时李久玲也明白,就算是不看在钦差的份上,对于袁应泰也要尊重,毕竟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官道上出现了一对人马,成队的士兵压着上百辆马车,看的出来车上装的都是粮食。 “大人果真料事如神,袁大人真的来了!下官惭愧!”李久玲对着左光斗一躬身,言语中颇为不好意思。 “李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李大人一片为国之心,本官已经非常的明白了!”左光斗笑着看了一眼李久玲,语气轻快的说道,显然并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 两个人携手向着车队走了过去,时间不长便见到了工部尚书袁应泰,在客气一番之后,袁应泰沉声说道:“两位大人,在本官身后是两万担粮食,朝廷这次一共调集了十万担的赈灾粮,剩下的八万担很快就会到了!” 左光斗和李久玲全都松了一口气,有了这十万担粮食暂时是没有问题了,这十万担粮食至少够灾民吃到明年三月份的。 一把拉住袁应泰,左光斗迟疑的问道:“朝廷就准备拿十万担粮食来赈灾吗?要知道这次被淹可是灵璧的大半个县,县城也没淹没了,黄河水改道,这些粮食只够吃到明年三月份的,三月以后呢?”左光斗的脸上满是担忧,显然如果是这样恐怕就麻烦了,他是一定要给天启皇帝上书的。 看着左光斗的神态,袁应泰轻轻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本官这次来是做个考察的,带来的十万担粮食也是赈灾之用,至于后面的事情就需要我们承奏了。本官在临行前皇上有过交代,不能在饿死一个百姓,左大人放心,皇上乃是圣明之主!” 听了袁应泰的话,左光斗脸色便的好看了不少,显然这样才符合他们的要求。 “两位大人,本官已经来了,现在带本官却看看灾民吧!”袁应泰看着两个人,沉声说道。 三个人都是拖沓的人,没有过多的犹豫一行人便向安置难民的地方走了过去。当看到难民们有住的地方,也有吃的时候,袁应泰就是一皱眉。脸色很难看的看着左光斗两个人,声音冷淡的说道:“两位大人,本官想看的是难民,本官就是来赈灾的,你们做这些给本观看,这是什么意思?” 左光斗和李久玲都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明白了袁应泰的意思,李久玲连忙在一边解释。将左光斗是如何借粮,又是如何安抚百姓,如何劳苦功高诉说了一变。弄得左光斗在一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几次打断了李久玲的话,自然是说了些李久玲怎样冒雨巡查大堤,后来又是如何忙前忙后安抚百姓的。 听完了两个人的说话,袁应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个人倒是真好意思。互相替对方吹都不嫌累,不过袁应泰已经相信了二人的话。毕竟这两个人和自己一样的都是东林党,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左光斗又深的皇上信任,肯定不会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 接连走了几个安置难民的地方,袁应泰十分的满意,左光斗和李久玲做的十分的不错。觉得这里并不需要自己做什么,袁应泰就对身边的左光斗说道:“左大人,这里已经做的不错了,本官想到大堤上去看看!” 左光斗看了一眼李久玲,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慰,看来这位袁大人果真是办事的大臣。既然袁应泰想去看,左光斗两个人自然不会不答应,三个人叫了一队军士向着大提去了。 此时的大提已经被冲开了一个口子,河水顺着口子不停的流动,而原本的河道那边已经没有河水流动了。虽然这几天都没有下雨,可是黄河的水却并没有退下去,依旧是那么流淌着。 站在断掉的大堤不远的地方,袁应泰皱着眉头看着黄河,有抬眼向着远处忘了过去。良久他对着凤阳知府招了招手,沉声问道:“黄河原本是流经哪里的?现在又流到哪里去了?” “回大人,下官已经派人去查看过了,黄河将从灵璧大堤决口,淹没了灵璧之后,又回归了原本的河道。”李久玲是满嘴的苦味,这都不知道怎么说了。黄河要是一条龙的话,这下游就是一条龙尾巴,轻轻的一甩动,两岸的百姓就要受灾。 不过袁应泰却是紧皱着眉头,目光不断的远眺,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左光斗和李久玲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袁应泰这是看到了什么? 第三百四十三章行军 -- 宽阔的官道上,扬起了漫天的尘土,远远开起来就像是一大团烟尘在前进。走在路上的百姓看到这一幕,全都乖乖的走到官道的下面躲得远远的。 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能够掀起这样烟尘一定是很大的队伍,无论是什么人他们都惹不起。只有年老的百姓一脸的担忧,见多识广的人老人都知道,这是朝廷的官军来了。而且这肯定是官军中地位比较高的,如此大摇大摆不是一般的军队能有的威势。 等到烟尘走到进前,百姓们才看清,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大队骑兵。每个人都骑着一匹健硕的马匹,看的出来这些都是上等的战马。平常的人不要说骑了,恐怕见都没见过,村里王财主的马和这个一比,那就像田间地头你的驴子一样。 每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士卒都是一脸的严肃,雄赳赳气昂昂。身上的鸳鸯铠甲在太阳下面闪着刺眼的光芒,头上的盔缨随风飘动,身后大红色的披风更显的英姿勃发。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全都明白,光是这身装备就不是普通的士卒。 士卒的背上都背着火枪,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冷的光芒,腰间挎着细长的马刀。在马队的身后,是一对对步兵,长枪大戟,英姿勃发。在队伍的中央是成队的马车,上面都蒙着厚厚的粘布,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整只队伍走了大半个时辰才通过这里,可见人数众多。 在队伍之中,无数的旗帜随风飘动,正中央的大旗上写着:钦差督师孙。此时孙传庭端坐在马上,年轻的脸上写着成熟,让人一看就不敢小瞧。 看了一眼身边的老者,孙传庭轻轻的笑了笑,这位就是天启皇帝派到自己身边的助手。刚开始的时候孙传庭颇为不以为然,从来没有听过袁可立号人物。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位二十六年前就是兵部的郎中,对于行军打仗非常的有一套。如果不是因为尚书触怒的万历皇帝,这个时候不一定做到什么位置了。 最重要的是这位袁大人的门生故旧遍布朝堂,在被贬二十六年之后依然有人举荐。这二十六年之间也一直有人保举,这样的能力不可谓不骇人。因为当年犯颜直谏,这位袁大人清流中也是颇为有地位。在得到了这些消息之后,孙传庭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 不过在孙传庭看来袁可立的年纪确实有些大了,五十多岁的人了。不过很快孙传庭便大跌眼镜,这位袁大人的伸手可是利索的很,马骑得比自己可是好了很多。孙传庭便将后勤的事情全部交给袁可立,袁大人也没说什么,不过粮草补给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大军所过之处,就算不是袁大人的熟人,也听说过,很给面子。 “袁大人,按照这样的速度走下去,大军还要多久才能赶到四川?”看了一眼袁可立,孙传庭笑着问道。此时他已经明白天启皇帝为什么把袁可立安排在自己身边了,有了这样一个人真的省去了很多麻烦。 袁可立则是淡然的笑了笑,对于这个年轻的孙传庭,他开始也颇有些不以为然。以为这又是天启皇帝宠信的大臣,这能耐未必有,甚至想上书天启皇帝了。不过当他看到京营的人马之后,轻视之心顿时当然无存,心里全都是敬佩。 虽然二十多年不在朝堂,可是对于朝堂上的事情袁可立可是非常的了解的。对于三大营的人马是什么样子,袁可立心里可是有数。可是再一次看到三大营,袁可立知道这已经成为了一支能战之兵。虽然距离北疆边军还有差距,可是真的打几次之后,未见得不能成为百战精锐。 “按照这样的速度,至少还要半个月,希望四川的局势不要发展的不可收拾!”袁可立看了一眼身边的军士,脸上的神色颇为阴沉。 孙传庭则是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有信心的说道:“不会的,我大明朝在四川也不是没军队,就算是土司造反,短时间也成不了气候。” 见孙传庭这样说,袁可立不置可否,没有说话。他的心里非常的清楚,大明朝的军队虽然数量不少,可是能战的真的不多。除了北疆的边军,南京大营的军马或者可堪一战,其余的已经烂到骨子了。孙传庭有这样的认识,也在袁可立的预料之中,毕竟孙传庭这么年轻。 淡然的笑了笑,孙传庭见袁可立的表情就知道,这位袁大人恐怕相差了。略微沉吟了一下,孙传庭沉声说道:“袁大人是不是以为我对四川的军卒很看好?” 听了孙传庭的话,袁可立顿时就是一愣,显然孙传庭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对着孙传庭一抱拳,袁可立沉声说道:“请孙大人赐教!”袁可立为人正直,孙传庭名义上自己的上司,而且又是真有能力,袁可立是不会倚老卖老的。 微微一愣之后,见袁可立一脸的真诚,孙传庭连忙回礼道:“大人切莫如此,折煞孙某了。大人乃是国之柱石,为国操劳,虽然偶然蹉跎,现在明君在位,不日便可扶摇直上。传庭还很年轻,很多事情还要大人提点!” 两个人对视一眼,全都笑了起来,一老一少两个人心里顿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笑过之后,孙传庭沉声说道:“袁大人不知道,早在半个月之前,皇上在皇宫里召见了石砫宣抚使秦良玉。那一次传庭有幸见到了这位秦良玉带领的白杆兵,虽然只有两万人,可是能看的出来全都是百战精锐。相信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四川了,就算有什么意动,有他们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本以为说完这些之后,袁可立会高兴一些,不过孙传庭显然想错了。袁可立的神情虽然没有担心,可是却是十分的没落,显得非常的颓然。孙承宗顿时有些不明所以,沉声问道:“袁大人,怎么了?” “孙大人,我大明立国两百多年,太祖成祖两位皇上北逐北元,兵威何等强盛。现在北疆有建奴,四川这边有土司要造反,朝廷居然要靠宣抚使来固守疆土。老夫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大明朝这是怎么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袁可立的神色颇为的寂寥,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听完袁可立的话,孙传庭顿时激动了起来,隐隐觉得袁可立就是自己的知己。对着袁可立一抱拳,大声的说道:“袁大人心怀天下,传庭佩服!” 袁可立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还是有着几分寂寥,显然这个疙瘩一时半会是解不开了。 “袁大人,圣明天子在位,今年沈阳已经取得了大捷,内阁首辅孙大人坐镇北疆,想来很快就能犁庭扫穴。至于四川这里,秦良玉可不是异族土司,大人不要想错了。” 孙传庭的话让袁可立一愣,对于辽东大捷和孙承宗,袁可立自然是知道。详细了解过沈阳战事的袁可立,对于孙承宗可是佩服不已,这位绝对是难得一见的人物。至于说道秦良玉,他就不知道,便询问的看向孙传庭。 大声的笑了笑,孙传庭沉声说道:“因为对白杆兵的好奇,我特意找打打听了一下,路上无事就说给袁大人听听。秦良玉的娘家是忠州秦氏,肇迁祖秦安司为了躲避蒙元苛政,从湖北麻城县迁入四川境内,其后裔居住于忠县等地。秦良玉是秦安司的第九世孙女。后来嫁石柱宣抚使马千乘为妻,她激励其夫并帮助其在石柱建立了一支“戎伍肃然”为远近所惮的白杆兵。至于马千乘虽然是石柱宣抚使,祖籍是陕西扶风,系汉伏波将军马援第三十九代孙马定虎的后裔。所有石柱宣抚使全都是汉人,大人不必纠结于此!” 本以为听完自己的话,袁可立的心情会好点,孙传庭没想到袁可立的脸上依旧是落寞的表情。良久,袁可立沉声说道:“虽然石柱土司是汉族人,可是他们统领的可是汉族兵?” 这个问题让孙传庭愣住了,马家祖上是汉人,到现在也是以看人自居。可是他们很多当地方已经不同了,现在的马家那那是当地土家族最有影响里的家族,可谓树大根深。他们统领的自然也不是汉人的兵马,而是土家族的兵马。 见孙传庭没有说话,袁可立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四川乃是边疆之地,各族杂居,情势复杂。无论是你说的石柱宣抚使,还是其他的宣抚使,过于强大都不是好事情。或许他们现在是忠于朝廷的,可是以后谁说的准?只有朝廷的军队在那里无可匹敌,才能保证长治久安!” 孙传庭愣住了,低着头想着袁可立的话,他似乎想明白了,又似乎没有想明白。 轻轻的叹了口气,袁可立沉声说道:“实力会催生野心,任何人的实力凌驾于朝廷之上都是不可以的,那样就是不安稳的因素。无论是外夷还是汉人,古往今来都是此理。” 第三百四十四章强大的水师 -- 京城东南的通州码头,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异常的繁忙,作为京杭运河的最北端,这里连着整个京师,大明朝的政治中心。 时至九月,通州码头的到了一年之中最繁忙的时候,每天运到这里的粮食、布匹、丝绸,不计其数。整个京师一冬天的消耗,全都要在这个时候储备下来。商家忙着备货,大户忙着买东西,全都要走运河。作为所有活物的中转站,通州的繁忙可想而知。 还有就是京城的漕粮,每年都是这个时候从运河进京,这是谁也不敢耽搁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阻拦漕船进京,那可是要抄家杀头的啊! 今天的通州码头依旧繁忙,无数的船只来来往往,人们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无论是身穿丝绸的官吏,还是身穿布衣的商贾,或者是身穿粗布衣服的苦力。所有人都在忙碌着,都在这里挥汗如雨。 忽然运河上响起了铜锣声,每个人都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有官员来了。虽然商人们不愿意躲开,因为那意味着他们会少赚钱,可是却不得不下令让船夫把船让开。很快繁忙的码头上便闪出了一条水道,足够一条两千料大船通过的水道。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条船缓缓的驶了过来,那是一艘福船。船头上竖立着高高的桅杆,上面挂着两面大旗,一面上写着福建总兵俞。很多人对这面旗帜都不以为意,毕竟这是京城的东南门户,从这里走的人多了。区区一个总兵不会让任何人诧异,毕竟算不得什么高官,更何况还是一个武将。 不过另一面旗子上的四个字却是让人不敢小瞧,因为上面写着:奉旨进京!在这四个字面前,其他什么都是虚妄。 船只靠岸之后,当先走下来的是一队士卒,身上穿着鸳鸯铠,不过脚上的鞋很特殊。很多人都没见过,那是一种木质写字,小腿上都绑着板带。又见多识广的商人就知道,这是沿海的官兵,因为每天都要下水,他们不能穿靴子。 这队官兵在路上刚刚站好,在船舱里面走出了一位将军。这是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着大明朝制式的卡铠甲,看起来很是威风,正是奉旨进京的福建总兵俞咨皋。 距离这条船不远出的一个小码头上,一艘小船靠在了岸边,船夫将船板打在码头上,笑着对里面说道:“到了!你该下船了!” 里面传出了一个老者答应声,接着便有一个身穿布衣的老仆人走了出来,来到船夫的身边,笑着说道:“船家,一路辛苦,这是给你的船钱!”说着递过一个五两大小的银子,放到了船家的手里。 “谢谢!”船家接过银子,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对着那人笑着说道。 没有在理会船家,老仆人对着船舱里面说道:“老爷,我们到了!下船之后老奴去找个马车,天黑之前我们就能到京城了。” 老奴的话刚说完,船舱里面走出一个身穿布衣的老者,胡子已经花白,显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不过老者的精神非常好,身体也很健朗,身子站的笔直,没有丝毫驼背的迹象。双眼开阖之间精光闪动,不过身上没有一丝锐气,看起来就像是邻家和善的老爷爷。 看了一眼笑呵呵的老奴,老者沉声说道:“去找马车吧!今天能够到京城最好,晚上也不用住在北通州了。”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老奴颇为无奈的说道:“老爷蹉跎半生,这次好不容易皇上下旨,老爷也算是奉旨进京。老奴就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偏要这样走?那边的福建总兵也是奉旨进京,这差距也太大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奴,老者沉声说道:“我沈有容年少时便立志报国,虽然蹉跎半生,可是矢志不渝。如今皇上下旨召我进京,我也未见得就留下,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主仆两人的对话声音似乎不大,一边的船夫去听了一个胆战心惊,原来以为是普通老翁的老者,此时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想想和自己喝鱼汤吃酒的老者,船夫总觉的不是真的。 船夫还在痴愣的时候,一边的主仆二人已经下车了,在河边找了一辆马车,向着京城的方向去了。 紫禁城里,天启皇帝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身边是一个小小的襁褓。襁褓里面是一个小婴儿,此时她已经睡着了,小嘴一努一努的,很是可爱。不过小脸还是皱皱巴巴的,不是抿一抿小嘴。 天启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女儿,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非常喜欢。在他的心里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反倒是觉得女儿不错,看着自己的小女儿不时的轻笑出声。 岚妃坐在一边,看着天启皇帝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万分的温馨。自己这一辈子足以了,有着皇上的宠爱,地位也是非常的高,要说有什么遗憾可能就是生了一个女儿吧! 不过李岚也庆幸自己生了个女儿,如果真的生了儿子,那事情就麻烦了。现在倒是非常好,天启皇帝非常的宠爱女儿,张皇后见了自己也是异常的亲近。自己在宫里的地位不但没有因为生了女儿而下降,发到是提高了不少。在她看来如果将来张皇后为天启皇帝生了儿子,那么自己也是可以在生个儿子的。 屋子里面这一幕非常的宁静祥和,太监总管王承恩在外面却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的走动。陈林站在一边,低头顺眼的,显然他也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有什么事情说吧!不要在外面晃来晃去的!”天启皇帝缓步的走了出来,轻轻的伸了一眼懒腰,语气轻快的说道。 看到天启皇帝走了出来,王承恩脸上顿时一喜,连忙笑着说道:“陛下,福建总兵俞咨皋,还有沈有容都已经来了,都是昨天到了京城驿馆。今天一早就进宫了,现在都在外面等着呢!” 微微一愣,接着天启皇帝便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把徐光启找来,对了还有那个孙元化,都一起找来吧!” “是,陛下!”王承恩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很害怕吵醒里面的小公主。天气皇帝对小公主的宠爱在宫里没有人不知道,王承恩也害怕触怒天启皇帝。 如果不是天启皇帝交代过,俞咨皋他们来了之后一定要禀明天启皇帝,王承恩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来的。其他如果想见天启皇帝,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王承恩一定会挡驾。 抬腿走回屋子里,天启皇帝来到岚妃的身边,轻声的说道:“爱妃,朕前面有些事情要处理,朕晚些时候在过来!” 对着天启皇帝扶了扶,李岚恭敬的说道:“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这天下大事自然是最重要的。妾身这点道理还是懂得的,皇上尽管去忙吧,妾身会照顾好小公主的。” 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没有等多久,徐光启等人便在王承恩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因为不是朝议,天启皇帝在暖阁接见的这几个人。 伸手指了指徐光启,天启皇帝对一边的王承恩说道:“给徐爱卿搬一把椅子来!”至于其他的人,暂时还没有这个待遇。 等到众人行完礼,天启皇帝便将目光落到了沈有容和俞咨皋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天启皇帝对沈有容说道:“沈爱卿,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见到天启皇帝的时候,沈有容也是微微一愣,天启皇帝如此年轻他是想到了。可是天启皇帝的成熟,天启皇帝眼中的睿智都是他没想到的。此时听到天启皇帝这样问自己,虽然诧异,可是还是下意识的说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不错,非常的不错!赐坐!” 又将目光看向一边的俞咨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你父亲的名声非常大,他对大明朝的功绩朕记得。朕也相信,你父亲的名字会名垂青史。不过朕也要告诉你,那已经是过去了得事情了。朕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为大明朝建功立业,不要辜负了你父亲的名声。” 俞咨皋心中慨叹,自己面前的这位天子不简单,躬身施礼之后,沉声说道:“臣自当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事情圣旨里面并没有提及,朕这次找你们来和水师有关系。朕要建立一支水师,一支强大的水师,一支比成祖年间三宝太监率领的水师还要强大的水师!” 天启皇帝的声音很轻,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包括徐光启和孙元化。天启皇帝第一次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几个人都很激动,沈有容甚至不敢置信的说道:“皇上说的是真的?”话一出口,沈有容顿时觉得不妥了,这可不和别人聊天,这是在君前奏对,自己怀疑的不是别人,而是大明朝一言九鼎的皇上。 第三百四十五章四万匹军马 -- 看着神情激动的沈有容,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他自然不会怪罪沈有容。显然蹉跎半生的沈有容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心中激荡,失态也是在所难免的。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虽然这是一件大事情,不过主要的人却不多,也就是你们几个。不对,还有一个让人,也就是五个人而已。” 严肃的看了几个人一眼,天启皇帝声音颇为深沉的说道:“这件事情是一件大事情,不是短时间能够达成的,希望几位爱卿同心同德。只要这件事情做成了,诸位爱卿就是大明朝的功臣。” “皇上,建立强大的水师所需花费甚多,建造战船,安装火器,编练水军,每一项都是花费巨大。臣担心国库入不敷出啊!北疆战事不断,火器厂糜费颇多,国库亏损严重。在这个时候如此大规模的建造战船,恐怕国库会吃不消啊!天灾人祸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可谓嗷嗷待哺,皇上如果加征赋税,恐怕会有祸事啊!”一边的徐光启一直面陈似水,这样的话他早就想说了。天启皇帝年少,或许与很多没想到的事情,不过这些话他必须要说。 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光启,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才是朝廷重臣该说的话。良久,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徐爱卿,朕之所这么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爱卿放心,就像火器厂的钱粮一样,朕不会少给你们一分钱粮。至于怎么弄钱,这就是朕的事情了。既然爱卿能够体会朕的不容易,那就把每一文钱都用到该用的地方。” “陛下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徐光启恭敬的说道。此时的徐光启胸怀激荡,仿佛被天启皇帝所感召,恨不得马上投入到造船的示事业当中去。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又将目光看向了孙元化,脸色凝重的说道:“孙爱卿,造船的事情做朕就交给你了,无论缺什么,你都可以来找朕,朕自会关照你!” “是,陛下!”孙元化轻轻的点了点头,神态恭敬地道。 将目光看向沈有容和俞咨皋,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感慨的说道:“两位爱卿,你们的事情就比较多,需要招募和编练新军。当然不止你们两个人,还有一个就是蓟辽总兵戚金,朕会把他掉过来。沈爱卿朕加封你为水师都督,统帅新建立的水师,至于戚金和俞咨皋全都都在你的麾下听用。”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沈有容大声的说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到沈有容站了起来,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至于怎么造船,造什么样的船,需要招募多少水军,你们下去商量,然后统一奏上来。前期的投入不会太多,朕只能给你们五百万两银子,你们自己商量着怎么花。”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全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吃惊,看样子天启皇帝这是玩真的了。大明朝一年的岁入不到四百万两,天启皇帝一下子就拿出五百万两,而且是前期的投入,看样子真是大有可为啊!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沈有容神情激动的说道:“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爱卿尽管说!”微微一愣,不过天启皇帝还是笑着说道。 “陛下,臣希望陛下能够准许臣到浙江和福建两省募兵!”沈有容的脸色非常的严肃,一脸认真的说道。 天启皇帝略微有些诧异,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戚金在浙江的地位不知道有多高,更何况浙兵一项战斗力都是颇高。至于俞咨皋以前是福建总兵,也是同样的道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这个没有问题,爱卿尽可放手施为!水师的粮饷全都有朕内库调拨,爱卿尽可放心!” “谢皇上!”沈有容心里异常的激动,此时他心里充满了干劲。 笑着挥了挥手,天启皇帝随意的说道:“诸位爱卿下去商量吧!然后弄一个呈报上来!” “是,皇上!臣等告退!”几个人施完礼之后,便供着身子退了出去。 缓步的转回龙书案的后面,天启皇帝看着王承恩,生意疲倦的问道:“有什么要紧的折子吗?” “回皇上,内阁关于张家口的事情上了折子。总共抄没晋陕商人家产现银六百万两,田地十二万亩,店铺一百六十八间。”王承恩一边念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启皇帝,见天启皇的神色丝毫不变,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其实天启皇帝的心里已经很愤怒了,他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银钱和店铺倒是其次,关键是那十二万亩田地。不过是八户人家,居然占有田地十二万亩,足可见天下土地兼并之严重。这不过八个商人世家,如换做诸侯王爷,那又该有多少? 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内阁什么意见?” “回皇上,内阁准备将六百万两白银四百万两送入国库,余下的二百万两送入内库。至于那一百六十间商铺,内阁的意思是让地方的官府发卖。所得银两按照老规矩,国库与内库五五分层。那十二万亩田地大部分都是附近农民投现的土地,内阁的意思是发还给百姓!”王承恩将内阁的折子合上,小心翼翼的说道。 对于第一条天启皇帝没什么异议,第二条却不怎么赞同,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告诉内阁,那一百六十间商铺发到各个官服实在是太麻烦了,就说宫里找到的大买家。回头让龙昌商号出面,具体的怎么买卖让龙昌商号去谈。” “是,皇上!”这一点王承恩早就料到了,天启皇帝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只要龙昌商号全盘接管了八大商家的生意,那么整个张家口和塞外的生意可就权归了天启皇帝。这样算下来,恐怕今年年底龙昌号会赚到不少钱呢! 轻轻的敲到着桌面,天启皇帝皱着眉头轻轻的思考着,投现土地的事情天启皇帝自然明白,那是这个时代百姓为了逃避税收采取的手段。如果就这样将土地发还给百姓,天启皇帝总觉得心里不甘心。 沉吟了良久,天启皇帝语气低沉的说道:“这件事情就按内阁说的办吧!让司礼监批红。” 天启皇帝虽然声音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可是王承恩却感觉到了天启皇帝的不同。他心里明白,天启皇帝恐怕有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不过王承恩也明白,不该自己的问的还是不要问的好。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问道。 “回陛下,没有了!”王承恩恭敬的施了一礼,对着天启皇帝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沉声说道:“你出去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王承恩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脚步很是轻微,动作也很小心。 沈阳城,大帅府,大厅。 整个大厅里面坐着不少人,主坐上的乃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左侧则是辽东督师熊廷弼,右侧则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陈洪。辽东巡抚杨涟,以及各级的文官,辽东总兵贺世贤,沈阳总兵赵率教,以及其他的十四位总兵,全部都在这里。 大厅里的气氛很是严肃,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孙承宗的身上,显然都在等着孙承宗开口说话。 “诸位,老夫这次来到辽东,想要做什么,想必大家都很清楚,老夫就不多说了!从明天开始,老夫会从沈阳开始巡查,挑选骑兵,裁汰不合格的士兵。老夫希望你们能够有个心里准备,回去整顿你们的下属,不要出什么纰漏!”孙承宗严肃的看着下面众人,深邃的眼神在众人的脸上刮过,满脸不容置疑的说道。 “谨遵大帅军令!”众人一起大声的回答,显然在这里没有人敢挑衅孙承宗的威信。 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陈洪,孙承宗笑着说道:“陈公公,不知道臣公公有什么要说的吗?” 诧异的看了一眼孙承宗,陈洪笑着说道:“孙大人说笑了,咱家一个宫里的奴婢,这里哪有咱家说话的地方。皇上来的时候交代的清楚,咱家这次只是来管钱的,至于其他的事情都由孙大人说的算!” 陈洪的话听在别人耳朵里,或许会有些许的不舒服,毕竟陈洪说的就想要索取贿赂一样。不过孙承宗明白,陈洪这是表明一个态度,至于这里的钱,陈洪是一分都不会拿的。 将目光转向杨涟,孙承宗沉声说道:“杨大人,军马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大人,辽阳的牧场已经恢复了,从陈公公那里拿来的三十万两花费的差不多了。现在马场里面有军马五万匹,其中四万匹现在就能作为战马使用。”杨涟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一边的陈洪,看到陈洪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第三百四十六章改军制 -- 孙承宗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了这四万匹军马,自己建立三万骑兵的事情就可行了。至于花费三十万两白银的事情,孙承宗倒是没怎么在意,这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辽东的战马非常的有限,一共也就一万五千匹,其余的全部都是买来的。 最重要的是还要修建马场,这里面耗费也是颇多,这是该花的钱,一分都不能省的。至于其他的花费,孙承宗的心里也都有个预算,毕竟这些都是以后要做的事情。 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孙承宗沉声说道:“事情就这样了!诸位请回吧!” 所有人都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态度恭敬的离开了,留在大厅里的只有辽东督师熊廷弼,辽东巡抚杨涟以及司礼监秉笔太监陈洪。再有就是辽东总兵贺世贤以及沈阳总兵赵率教了。 “大人,不知道大人准备怎么规划新的军队建制?”别人或许不明白,可是熊廷弼早就看懂了,孙承宗准备干的是事业,恐怕会受到很多人的攻讦。 看了一眼熊廷弼,孙承宗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飞百果然知我,还是没有瞒过你!” 大厅里面人神情都严肃了起来,孙承宗的为人在座的几个人都有自己的了解,孙承宗隐瞒了什么事情,那这件事情自然就是非同小可。 “大明朝自太祖爷创立已经二百多年了,曾经太祖成祖皇帝逐蒙元于漠北,如今我大明朝却屡遭建奴袭边境。实在是天威沦丧,大明朝支持如。”孙承宗看着几个人,声音低沉的说道。 虽然孙承宗的话似乎有些不妥,可是却没有人说话,一边的陈洪也没有什么反映。陈洪可是知道,这样的话就算是后传出去,对这位大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孙承宗当着天启皇帝的面也是这样说话,天启皇帝不但不生气,反而还非常的赞同。 “在这样的时候,有些事情就要有些人去做。在这辽东,卫所官军的战斗力大家都是心里明白。指望他们那是不可能打败建奴的,所以这次老夫要将辽东的卫所制改为募兵制。”孙承宗的话可谓掷地有声,将在座的人都震蒙了。 没有人不知道孙承宗这些话的份量,全国全都是卫所制,虽然还有招募的官军,例如当年的戚家军。可是那都是必要时期的必要手段,没有人敢说要将卫所制改为募兵制。要知道卫所制的直接受益人是各级的军官,改卫所制为募兵制,底层的士兵会过的更好,可是军官的利益却没有了。孙承宗这样做可以说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几个人都看着孙承宗,谁也没有说话,显然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一边的陈洪脸色难看到了几点,呻吟低沉的说道:“孙大人,咱家坐在这里是代表着宫里,代表着皇上。咱家虽然不敢代替皇上问话,可是咱家要向皇上禀告,希望孙大人告诉杂家,这件事情皇上知道吗?” 轻轻的摇了摇头,孙承宗意味深长的说道:“陈公公,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和皇上说呢?” 陈洪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沉声说道:“孙大人,你怎么和皇上说咱家管不着。咱家来之前皇上交代过,辽东的一切事情都由孙大人做主。咱家会对皇上实话实说,咱家是皇上的奴婢,打死也不会骗皇上。不过咱家劝孙大人一句,这件事情你还是奏请一下皇上的好。” 一边的熊廷弼轻轻的点了点头,一脸担忧的对孙承宗说道:“大人,事情需要三思啊!大人想要为皇上留后路,可是大人想过没有,在没有皇上圣旨的情况下,如果大人真的这样做,那就!” 熊廷弼的话没在说下去,可是在座的谁都不傻,可能也就贺世贤没有听明白。在没有得到天启皇帝圣旨的情况下,孙承宗如果这样做了,那很可能就会被扣上乱臣贼子的帽子。 “孙大人,大忠似奸!皇上没看错孙大人,咱家会在折子里写清楚的。不过咱家绝对大人还是应该写一份奏折,看看皇上的意思,这样才是为臣的本分。”陈洪笑着点了点头,意味伸长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马上就起草一份奏折。” “大人,这份奏折让我们也署名吧!”熊廷弼和杨涟等人都一脸激动的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孙承宗关的申请立刻严肃了起来,一脸慎重的说道:“如果事情可行,那么老夫一个人足够了,如果事情不可行,加上你们也未见得可行。” 见几个人还要说什么,一边的陈洪开口说道:“孙大人,咱家是皇上的奴婢,有些话不该说。可是今天这不该说的话,咱家也想说,不知道孙大人愿不愿意听啊?” 孙承宗微微一愣,笑着说道:“陈公公有什么话尽管说!” “咱家在宫里当差,陛下时常提起孙大人,对孙大人可谓赞赏有加。咱家能看的出来,皇上对孙大人有着异样的看重。可是咱家不得不说一句,孙大人不能长于谋国,拙于谋身。这件事情牵扯太大,孙大人上书恐怕会有很多人为了博得直名,犯颜直谏反而不好。”陈洪看了几个人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孙承宗几个人都有些尴尬,这是文臣惯用的手段了,现在被陈洪说出来,几个人确实有些尴尬! “陈公公,有什么话尽管之言!”熊廷弼对着陈洪一抱拳,语气恭敬地说道。他和陈洪相处了一段事情,以往对太监的印象大为改观。他本就是直爽之人,到没有看不起陈洪的心思。 颇为玩味的笑了笑,陈洪一脸神秘的说道:“孙大人,文臣党争虽然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有些手段还是不错的。”陈洪说道这里便在也没有开口,毕竟话说道这里已经够了。 缓缓的站起身子,陈洪颇为严肃的说道:“诸位大人,咱家会把这里事情一五一十的上奏皇上,至于你们怎么办,诸位大人自己商量吧!咱家告辞了!” 在座的人除了孙承宗之外,全都站了起来,恭送陈洪出去。 等到陈洪走了,杨涟颇为感慨的说道:“皇上身边原本有魏朝,有王安,我一直没觉得这个陈公公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是皇上非常的信任他,原本以为皇上喜欢他会功夫,现在看来这位陈公公也不简单啊!” 孙承宗哑然失笑,伸手指了指杨涟,无奈的说道:“你可不要小看了皇上身边的这些人,能够被皇上看重的人没有一个是酒囊饭袋。我们在座的这些人都是皇上提拔重用的,皇上看人的眼光可是非常准备。” 几个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杨涟疑惑的问道:“那位陈公公最后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公公是告诉我们,孙大人地位太高,如果一旦上了这道奏折。无论事情对与错,肯定会有很多人站到大人的对立面,毕竟以直取名的人还是不在少数的。这样的话,事情反而会变得很麻烦,那样就得不偿失了。”熊廷弼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涟语气严肃的说道:“可是事情总要去办啊!” “陈公公已经说了,找个人上奏就可以了,先试试水!”熊廷弼玩味的笑了笑,一脸期盼的说道。 一边的孙承宗却是一脸的严肃,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不能够让别人去试水,如果地位太低,恐怕直接就会被淹死了。这个人一定要熟知辽东的边情,而且官职还不能太低,否则会顶不住的。” 孙承宗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几个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熊廷弼身上,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熊廷弼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大人,如果我被开缺回籍,希望大人能够让我在大人手下做个幕僚。” 看着熊廷弼的样子,一边的杨涟大声的笑了笑,无奈的说道:“熊大人,这个时候你怎么糊涂了?我们可都是皇上提拔起来的,这样做又是为了大明朝,皇上自然会明白的。如果皇上将你开缺回籍,肯定不会加上永不叙用。到时候大人一道保举奏折,那你就是一保起复,官复原职了!” 看了一眼含笑的孙承宗,熊廷弼恍然大悟,怪不得陈洪说是党争的手段了。原来还有这样的猫腻,看来自己还是不适合党争啊!勾心斗角的事情就不适合自己,天生不是那块料啊!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笑了起来。一边的贺世贤是一头雾水,疑惑的挠了挠头。站在贺世贤身后的赵率教则是脸上挂满了笑容。他不能上今天参加朝会,否则他都想上去看看了。 “这份奏折还是老夫来写,然后飞百抄一篇,写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三个人笑过之后,孙承宗沉声说道。 第三百四十七章成都 -- 明洪武四年,明军攻灭明玉珍所建立的大夏国,在成都设四川承宣布政司,其中成都为首府,太祖朱元璋封第十一子朱椿为蜀王。两百多年过去了,成都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和三国时候一样,这里依旧是天府之国。 不过此时的成都却和平常不同,成都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很多人出现在城外却也是远远的看着。城头上面站立着很多的人影,仔细看去都是明朝的官军。 一个人站在城头上,看着下面的人眉头皱的紧紧的,显然这位现在的心情并不好。这个人身上穿着淡黄色的蟒袍,腰间系着玉带,双手背在后面。 在这个人的身后,站着一队护卫,相对于城头上的士卒,这些护卫可是要精锐的多。 “王爷,叛军就要来了,王爷还是回府去吧!这里交给下官等人就可以了。”一个站在不远处的文官,对着此人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被人称作王爷的这个人,正是这一代的蜀王,那是朱元璋十一子的子孙,名叫朱至澍。听到那人对自己说话,蜀王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朱大人,城外的消息已经到了,成都现在是什么情况,本王心里也有数。难道朱大人以为本王能够安心呆在王府里?” 那个朱大人顿时脸上有了些许尴尬的神色,成都城外是什么情况,身为四川布政使的朱燮元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可是真的不能说出来。 成都周围泸、叙诸郡邑瓦解,椑木、龙泉诸隘口俱失,指挥冉世洪等率兵拒战,全军覆没。朱燮元要稳定军心民心,这样的小子自然不能传出去。略微沉思了一下,朱燮元沉声说道:“王爷,下官身为四川布政使,守城乃是职责所在。王爷乃是天潢贵胄,如果有什么闪失,下官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看了一眼四川布政使朱燮元,蜀王摇着头苦笑,心里也是充满了无奈。朱燮元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是守土有责,自然是要与成都城共存亡。 身为大明朝的王爷,朱燮元和别人不同,可以说蜀王一系和别的王爷都不同。从朱元璋开始,便对蜀王封赏有加,后来的皇帝为了笼络蜀王,也都是恩赏有加。这个恩赏可不是单单口头上的恩赏,而是有实质内容的,那便是土地。 经过两百多年的赏赐,当然也有自己侵吞的,整个天府之国的良田,有三分之二是属于蜀王府。剩下的三分之一当中,有一半和蜀王府也有关系。如果说这个时候天下谁是最大的地主,那么蜀王绝对当之无愧。有了这么多的土地,蜀王的财富自然也是不用说,所以蜀王一脉都非常的洁身自好。 蜀王一脉不但客己守礼,同时对百姓也是非常的好,灾年的时候减租放粮,在当地威望非常的高。可以说这是大明朝王爷的典范,只是不知道天启皇帝知道整个天府之国几乎都是蜀王的田地,不知道那位为银子愁白了头发的皇上,心里会是怎样的光景。 四川布政使朱燮元看着蜀王心思在不断的翻转,他来到四川时间已经不短了,对于蜀王可谓尊敬有加。这位王爷不欺男霸女,对王府的奴仆管教也是非常的严格,朱燮元觉得这才是大明朝的王爷。所以朱燮元说给蜀王的话,也不全身拍马屁,很大一部分是由心而发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蜀王沉声说道:“朱大人,这成都乃是四川的首府,如果这丢了,那整个四川就丢了。到那个时候你对不起当今皇上的信任,本王则是对不起大明的列祖列宗。朱大人,本王拜托你来人,无论有什么需要朱大人都可以告知本王。” “王爷放心,这成都城里守军虽然只有两千,可是这里有无数的汉家儿郎。城外的蛮夷想要攻进来那是痴心妄想,下官深受君恩,自当尽心竭力。”朱燮元的声音很坚决,眼中也是一片决然,显然这位朱大人已经做好了准备。 赞赏的看了一眼朱燮元,蜀王沉声说道:“朱大人,成都城墙高大,想要攻进来难度非常的大,他们也就是围困而已。不过朱大人不要怕,如果城内的粮食不够,朱大人可以到蜀王府来。” 蜀王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大家心里都明白,不要看成都只有两千守军,外面有十万大军。如果成都城内不断粮,奢崇明那些外夷一辈子也别想攻进来。至于成都城内粮食的问题,或许官府和百姓的存粮都不多,可是蜀王府多。 没有人知道蜀王府有多少粮食,不过大家心里都有数,蜀王府的粮食就算给全城的人吃,恐怕一年两年也吃不完。他们也都相信,只要朝廷得到消息,援军很快就会到来了。 对着蜀王恭敬的施了一礼,朱燮元一脸感激的说道:“下官带全城百姓谢过蜀王!” 轻轻的挥了挥手,蜀王笑着说道:“这些人都是大明朝的百姓,蜀王一脉世受郭恩,这算不得什么。”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身穿铠甲的卫队长,沉声说道:“张武,王府之内留下五百护卫,其余的你都带到这里来。记住不可有傲气,全都要听朱大人调遣!” 整个蜀王府有卫队五千人,当然不算家奴护院什么的,现在蜀王把自己王府的卫队都掉了出来,在场的众人全都是一脸的崇敬。 在四川布政使朱燮元的带领下,所有人都恭敬的对着树王施了一礼,大声的说道:“王爷深明大义,千岁千岁千千岁!” 蜀王看着众位大人,笑着将朱燮元搀扶了起来,神态颇为客气的说道:“诸位大人,本王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剩下的事情就靠诸位大人了。希望诸位大人不要辜负皇上的信任,也不要让本王失望!” 蜀王走了,不过在场的官吏士卒心中都留下了一个蜀王,显然这样的王爷才是大明朝的王爷。 离开城头的蜀王却没有了刚刚的从容不迫,脸上满是愁容,一边走一边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些文官们全都是孤身一人在这里当官。如果战死了,朝廷不但不会追究罪过,恐怕还会大加恩赏。可是蜀王不同,这里是他的根,整个蜀王一脉全都在这里。一旦成都被攻破,那蜀王一脉肯定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回头看了一眼城头,蜀王的眼中满是担忧,声音非常小的说道:“希望本王刚刚说的话有效,你们可一定要坚持住啊!这成都不能被攻破,四川也不能丢啊!” 蜀王想法自然没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谁会傻到说出来,这样的事情一定要烂在肚子里。 城头上蜀王走了,最大的就是四川布政使朱燮元,扫视了一圈众人,朱燮元声音颇为严肃的说道:“诸位,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本官相信大家谁也不想死,所以本官希望大家能够同心戮力,不要辜负皇上的信任,不要辜负蜀王的嘱托。” “大人放心,我等谨遵大人教诲!”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出来捣乱,全都躬着身子大声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朱燮元大声的说道:“下面本官来调派任务,成都府!” 一边的成都府知府微微一愣,没想到第一个被叫到居然会是自己,连忙走了出来,沉声说道:“下关在!” “成都府,本官把布政使衙门,提刑司衙门的差役和帮闲全都交给你,加上成都府的差役和帮闲。你带着他们维护好城里的治安,但凡有寻衅滋事者,可格杀勿论!另外注意城中的夷人,如果有意动,全都格杀勿论!”朱燮元眼中闪着冷光,他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办!”成都府答应的很痛快,他现在觉得自己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恐怕朱燮元都会把自己就地正法。 扫视一圈城头上的人,大声的说道:“回去之后,整顿好你们的人,一旦开打之后,军需粮草全都交给你们了。” 和自己职责有关的人便站了出来,全都拍着胸脯保证,他们心里也都明白,这个时候在不用心尽力,自己这些人就死定了。 “提刑使周著、副总兵郑宇,本官和你们将城内的士卒分一分,然后我们分门驻守。每个人驻守一道城门,本官告诉你们,除非你让人抬下来,否则谁也不许下来。”朱燮元的神色已经开始变得狰狞,他是决心与成都共存亡了。 被点到名字连忙走了出来,对着朱燮元拍着胸脯保证,一边的王府卫队将军张武却站了出来,沉声说道:“朱大人,剩下的一座城门就交给我吧!” 朱燮元原本不想让王府卫队守城的,可是见张武神色认真,变缓缓的点了点头。 成都城里的布置差不多了,城外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时间不长,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援军 -- 背着手站在城头上,朱燮元通过垛口想下面看去,此时的城下已经全都是叛军了。看着那些人有条不紊的安营扎寨,朱燮元心里就是气不打一出来。如果自己手里有一万兵马,朱燮元都要出去偷袭一下。 等到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朱燮元发现外面的叛军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显然这些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原本朱燮元准备通过营盘的数量来观察一下叛军的人数,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对于叛乱的奢崇明,朱燮元自然是不陌生,他在四川这么长时间,自然是听说过奢崇明的。奢崇明的祖辈得到朝廷封赠,世袭永宁宣抚司职,手中握有勇敢善战的彝兵。奢崇明身为彝族的族长,在彝族之中的地位自然没话说。 一直以来四川人都知道,奢崇明的彝族士卒是非常的能征善战的。朱燮元也一直这么以为,可是当看到奢崇明的叛军扎营的时候,朱燮元知道自己错了。杂乱无章的营地,穿的乱七八糟的铠甲,很多人身上干脆就没有铠甲。 身上穿着铠甲的人也都不一样,有的穿的是一个头盔,有的则是穿着护甲,显然这些都是抢夺明军的。这样的军队怎么能叫做军队?凭借的或许也就是他们的人多,以及他们围猎的本领。 此时朱燮元的心里异常的难过,甚至有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大明帝国居然会让这些人蹦出来。显然身为大明名族主义者,朱燮元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样得事情。 “大人,城外的叛军今天似乎不准备攻城了!”一个把总来到朱燮元的身边,语气恭敬的说道。 被打断思路的朱燮元并没有属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让士卒都小心一点,然后轮换着去休息!” “是,大人!”把总恭敬的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在城墙上站了许久,朱燮元的心里非常的复杂,思绪不断的飞散。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饿了,朱燮元便让人送了一些吃的来。 虽然外面的叛军势大,可是朱燮元却是一点也不担心,想要攻破成都城,这些叛军恐怕做不到。现在朱燮元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到自己的援军到来,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手里有了人马,奢崇明不过是跳梁小丑。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起的非常的早。士卒整理的自己的装备,将军在城头上巡视,朱燮元等人则是在城头上监督。城里面也是异常的安静,很少有百姓上街,衙役和帮闲成群结队的在街上巡查,显然成都城已经做好准备。 太阳升起的时候,城下的叛军开始了进攻,不过一切都显得慢吞吞。叛军慢吞吞的跑过来,然后将攻城的云梯架了起来,顺着梯子往上爬。 看着这一幕,朱燮元再一次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战斗时实在是太低下了。可是面对这样的敌人,明军居然还打输了,让朱燮元情何以堪啊! 不过朱燮元也知道不能大意,城下的叛军战斗力不怎么样,可是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如果真的不停歇的进攻,恐怕事情也会很麻烦。 事实正验证了朱燮元的猜想,这些叛军在一段慢慢吞吞的进攻之后,便会很突然的来一次猛烈的进攻。第一次差一点将明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好在朱燮元事先布置周到,倒也没有出什么纰漏。 战斗就这样开始了,攻城的叛军换了一批又一批,显然他们想把城上的明君拖垮。 “大人,这样下去不是把法,是不是让一些青壮上城头上来?让士卒们歇一歇?”把总来到朱燮元的身边,也顾不得擦掉额头上的汗水,脸色十分严肃的说道。 看了一眼把总,朱燮元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的心里清楚绝对不可以。恐怕自己刚刚换了人,城下的叛军就会猛烈的冲上来,如果是那样的话青壮恐怕很难抵挡。 沉吟了一下,朱燮元沉声说道:“这样不行,你告诉城上的士卒,可谓分成两队。其中的一对坚守,另一对可以休息,但是一定要在城头上。如果有什么突发的情况,也好有一个照应。” 对着朱燮元施了一礼,把总恭敬的说道:“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安排!”说完把总便转身退了出去。 城头上的朱燮元一刻都不敢放松,城下的奢崇明却没有这个觉悟,此时的奢崇明可谓志得意满。只要将成都拿下来,那整个四川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自己想要割据一方,自己为王也不是不可能的。 奢崇明骑在一头大象的身上,这是他从南边买回来的,总觉得比骑马要威风。在他的身后是一杆高高的旗杆,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梁字,这就是奢崇明新的国号。 对于大明朝有一定了解的奢崇明,此时已经在做着做皇帝的美梦了。他要在这里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自己也做一次皇上。 “父王,这样攻打下去,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打进成都去?不如让儿臣带着人冲过去,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成都。”一边的一个年轻人看着奢崇明,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大声的说道。 听到年轻人的话,奢崇明就是一皱眉头,自己的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过目中无人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儿子奢寅,奢崇明沉声说道:“说了你多少次了,不要目中无人。大明朝的国力雄厚,这成都城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吗?本王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打成都只能这样来!” 有些不满意的奢崇明的话,可是奢寅却什么也没说,现在这里只能是他父亲说的算。不过奢寅的眼中隐藏着很深的东西,显然那是不希望别人看的东西。 随着夕阳西下,一天的时间终于过去了!城外的奢崇明下令收兵,城上的明军则是松了一口气。 轻轻的叹了口气,接过士卒递过来的吃食,朱燮元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如果这样下去恐怕不行,短时间内的坚守肯定可以,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援军什么时候到。 在叛军围攻成都城之前,朱燮元已经派人去求援了,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人先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叛军再一次发起了攻城。依旧是昨天的样子,看样子奢崇明是准备这么耗上了。 这样子的日子一过就是半个月,每天都在这么打仗,城内的明军此时虽然疲累,可是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碍。毕竟城里面粮草充足,暂时还存在后顾之忧。 在半个月之后的一天早上,朱燮元刚刚登上城头,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异常。 看着城下准备攻城叛军,朱燮元只能轻轻的叹口气,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想起了喊杀声,朱燮元连忙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杀过来一队人马,他们的装备和精良,大明朝制式铠甲在阳光下闪闪生辉。看到这队人马,朱燮元轻轻的松了口气。这支人马的人数非常的多,看起来有两万人左右,他们冲击正是朱燮元驻守的方向。 这支人马就像虎入羊群,两万人多人冲进叛军的营地里面左冲右杀。还没等叛军回过神来,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了! 朱燮元看着这队人马,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才有大明精锐的样子。 没来的及过多的感叹,朱燮元看到这支人马已经分成两路,沿着城墙的两个方向进行厮杀。喊杀声震天响,无数的人头飞扬。 可能是因为出其不意,这支队伍很快便将叛军冲了一个七零八落,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侧的叛军逐渐压了上来,人数的优势也就渐渐的凸显了出来。这支队伍似乎受到了压缩,一步一步的向后面退了过来。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把总,朱燮元沉声说道:“准备开城门,将援军放进来!” “是,大人!”外面的可是真打,血肉横飞,没有人会认为这是假的。把总恭敬的回答了一声,便转身去安排了。 朱燮元的目光却落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似乎是这个队伍的主心骨,他往哪里冲,其余的人就跟着往哪里冲。这个人身材非常的高大,身高虽然不足六尺,可是也有五尺八寸(一米八六)。这个人身上穿着总兵的铠甲,身后披着红的披风,手里一杆镔铁大枪。 这个人似乎非常的擅长使枪,大枪上下翻飞,每枪刺出都会有人到底。自己观察了一下,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朱燮元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容貌,这个人是个女人。 轻轻的笑了笑,朱燮元真的没想到第一个赶来的居然会是她,应该说都没想到这个人会来。朱燮元知道,这个人已经去了辽东,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人不是别人,这是刚刚从辽东回来的石柱宣抚使秦良玉。 对于这位石柱宣抚使,朱燮元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按道理说他应该不喜欢女子像秦良玉这样,可是心里却又没这种感觉,朱燮元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四十九章三千五百万两白银 -- 成都城外的战斗还在继续,秦良玉的兵马虽然精锐,可是叛军则是胜在人数多,两边很快便展开了大规模的混战。 城头上的朱燮元只能摇着头苦笑,如果他的手里有五千士卒,这次也能一举荡平城外的叛军。他的心里其实也在感叹,叛军这次是四面围城,如果是安营在一侧,恐怕现在已经开始大溃败了。 对于秦良玉的战法,朱燮元的心里也并不怎么赞同,这样冲过来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如果实在晚上从城外偷营,效果肯定会比这个好得多。不过他的心里也明白,秦良玉这样也是担心成都的情况。 成都里面的情况,秦良玉的心里应该有数,现在这样做多半是想进城来。朱燮元明白,只要秦良玉的土族兵进城来,那成都城就万无一失了。 事情的发展也没有让他失望,秦良玉带着人一边和叛军交战,一边向着城门口来了。 “开城门,告诉城上的将士,放箭组织叛军!”朱燮元回头看了一眼传令兵,笑着吩咐道。有了这样一支人马,自己也可以松口气了。 奢崇明看着不断进城的土族兵,心里是异常的生气,可是却没什么办法。这支土族兵虽然不到两万人,可是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自己想要歼灭这样的军队,除非事先准备好,在这样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恐怕没什么希望。 “大人!”对着朱燮元一抱拳,秦良玉语气恭敬的说道。 笑着点了点头,朱燮元虽然腹诽秦良玉的身高,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流露。只是和秦良玉说话要抬着头,这让朱燮元觉得很不舒服。朱燮元原本是想搀扶一下秦良玉的,忽然想起对方是女人,便虚扶了一些,笑着说道:“秦宣抚使这次能来,本官心里甚慰。本官听说秦宣抚使身在辽东,怎么回来了?” 朱燮元身为四川巡抚,原本这样的事情都会有邸报送过来的,不过速度就不好说了。现在四川境内都在打仗,成都府已经被围住了,邸报送到哪里去了只有天知道。 秦良玉也没有隐瞒,将自己在辽东遇到的事情讲了一下,着重讲了遵化和三屯营的事情。 “恭喜秦宣抚使,没想到已经受封怀远将军,实在是可喜可贺!”秦良玉原本是一个土司,现在得到怀远将军的职衔已经非常的不容了,这代表着大明朝对他身份的承认。更何况后面还挂着四川总兵的职位,这个就更不用说了。 对着朱燮元施了一礼,秦良玉恭敬的说道:“以后还要大人多多关照!” 轻轻的点了点头,朱燮元笑着说道:“这个好说,秦将军也不必太客气!”大明朝素有以文治武的规矩,朱燮元身为四川布政使,对秦良玉是有统辖权的。 “大人,您看!”两个人说着,秦良玉忽然指了指城下的叛军,笑着说道。 顺着秦良玉的目光看去,朱燮元不禁莞尔,因为城下的叛军已经开始集结了。原本是四面围城,现在已经舍弃了其中的两面,显然奢崇明的心里已经没底了。 奢崇明的帐篷里,他的儿子奢寅正气呼呼的正坐在椅子上,右手按着腰间的刀柄,眼中全都是冷冷的杀意。 看了一眼儿子,奢崇明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本王也不想这样,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秦良玉的兵马已经进了成都城,四面围攻已经没有了意义。相反四面围攻就成了分散兵力,刚刚你也看到了,秦良玉的人马在一面城门外拼杀,差点就没能挡住。” “可是父王,这不过是第一批援军,明朝的军队无数,如果我们不能快点拿下成都,时间长了恐怕夜长梦多啊!”似乎觉得自己的父亲说的有道理。奢寅的脸上好看了不少,不过还是迟疑着说道。 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奢崇明沉声说道;:“这恐怕就是明朝的援军了,不过这是土族兵,明朝恐怕已经没有经历照顾四川了。山东的造反明军正在平叛,似乎都要打到北京城去了。北边的蒙古人和女真人也都在闹腾,大明朝已经是疲于奔命了。”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奢寅看着奢崇明,笑着问道,嘴角挂着一丝玩味。 “接下来我们依旧是进攻,先消耗明军,然后再想办法。成都是一定要拿下来的,有了成都才有了四川,我们父子才有了立国的根本。”奢崇明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拥有四川的景象。 四川的战火陷入了僵局,一面进攻一面防守,整个战场显得不温不火的。城里的人一点也不担心,城外的人似乎也不着急。 京师紫禁城,暖阁里,天启皇帝此时没有什么心情想四川的事情。这一段一直在为造船的事情操劳,徐光启他们已经把具体的开销报了上来,让天启皇帝大吃了一惊。 根据沈有容、戚金、俞咨皋的商议,初步准备招募水军两万人。然后徐光启和孙元化根据这个数目制定了造船几计划,需要造大型的战船五十艘,其余各类型战船三十艘,总计八十艘战船。这些战船配备各类型火炮两千三百二十门,至于火枪之类的火器则是算到了水师的头上。 看到这样的编制,这样的设置,天启皇帝心里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激动。要知道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不过水军三万,战船百艘,火炮三千门。虽然大明朝的这支水师差一些,不过这不过是初见,以后肯定还要继续发展的。就算是这样,也够大明朝横行海上了。 不过当天启皇帝看到徐光启的详细预算之后,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先不说造船,光是建造一个能够建造这样大型战舰的造船上,需要花费白银四十万两上下。 每艘大型战船建造费用在加上配备的火炮,建造完成之后需要白银五十万两,这个数目直接就把天启皇帝吓到了。想着自己内库中的余钱,原来还不够三十艘战船的,天启皇帝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原本天启皇帝还想着建立一支舰队之后,自己可以带着人去海上打一打弗朗基人,现在看来这个梦想是遥遥无期了。天启皇帝以前也关心过造船的事情,福建水师的造船场每艘造价是十万两,这里面还有官员贪污的钱。现在大明朝的战船造价低得可怜,威力自然也就不用说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连海匪郑芝龙都打不过原因。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天启皇帝看了一眼俞咨皋,心里不禁感叹。俞咨皋就是带着那样的水师,让人逼着去打郑芝龙,他不肯去便被扣上了畏敌不前的罪名,最后还把脑袋混丢了。 见天启皇帝的目光砍过来,徐光启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只顾着强大的水师了,结果忘记了可行性。在计算完之后,徐光启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现在面对天启皇**有些汗颜。 没有理会徐光启,天启皇帝看着孙元化,沉声问道:“这个东西朕看完了,孙爱卿说说吧!” “是,陛下!臣初步的计划是在年前把造船的事情准备好,把建造造船厂的物资和工匠全都找好。现在已经是十余份了,马上天气就要冷了,今年恐怕是不能开工了。明年春天,便可以直接开工。造船厂的建造,如果人手齐备,微臣觉得应该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孙元化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你接着说!” “是,皇上!造船厂建好之后,臣觉得第一年未见得能够建造出战船来,就算有也就是一两艘。真正的造船恐怕要从后年开始,如果一些顺利的话,一年大概能够造船十艘左右。如果按照计划造船,恐怕需要七年的时间才能完成,每年的花费大概在五百万两左右,总共花费三千五百万两!”孙元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启皇帝。孙元化在心里就觉得这件事情成不了了,这么多的白银,天启皇帝到哪里去弄啊! 天启皇帝听到这些话轻轻的松了口气,这个时代人的眼光是有局限性的,天启皇帝却不同。作为一个后来者,深切的明白这个时代海洋的重要性,也明白海洋贸易对大明朝意味着什么。 原本天启皇帝想着策划着开海,可是天启皇帝想了很久,觉得这条路不好走。虽然前面有隆庆开海,大明朝也有市舶司,可是这里面有着巨大的阻力。一方面是国内,一方面是国外。 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天启皇帝觉得自己缺一支水师,一支强大的水师。只有有了在海上说话的权力,才能谈到海贸,不然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用的。 如果在没有话语权的情况下,大明朝的商船恐怕都离不开海港,只能把东西卖给外国人。荷兰人敢占领台湾,那就一句话,打出去!这才是天启皇帝要的效果。 第三百五十章一份奏折 -- 看了一眼孙元化,天启皇帝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个人实在是个人才。关于孙元化说的时间和花费,天启皇帝也只能认可。虽然觉得时间稍微有些长,可是现在也只能这样。入过加大规模,那每年的花费可就不止五百万两了。 造船上花费五百万两,其他的火器各方面,朝廷开销都会越来越多。看来天启皇帝接下来几年的主要工作就是赚钱,至于制度上的改革还是要等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个皇帝能够言出法随。 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天启皇帝的目光落到了徐光启的身上,沉声说道:“徐爱卿,袁应泰去视察河工了,这工部的事情也是你在做。这样吧!趁着这次的机会,把工部的将作监的一些事情画出来。比如制造火器和军械全都划拨的火器厂去,所有的工匠也都牵过去。” “是,皇上!”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徐光启恭敬的说道,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眉头皱的紧紧的。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对徐光启说道:“爱卿不必如此,你只管做你的事情,那些人不敢阻拦你的。不过爱卿记住,你要做的也就是接收将作监到火器厂,至于其他的人和事情,爱卿不要过问。”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徐光启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天启皇帝会这么说。他的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沉吟了一下还想在说什么。 见徐光启又要开口,天启皇帝轻轻的一挥手,沉声说道:“徐爱卿,谁么样的官是大明朝的官,朕心里有数。什么样的人该做官,朕心里也有数。有些事情还是要等一等,时间不到是不可以的。” 徐光启微微一愣,身子一颤之后便没有在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了很多。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徐光启恭敬的说道:“陛下圣明,臣多虑了!” “爱卿公忠体国,操劳国事,何罪之有!爱卿这样做,朕的心里只会很高兴。”天启皇帝看着徐光启,笑着说道。 对于工部的将作监,天启皇帝心里十分的清楚,那里面的水可是不浅。掌管着全国的火器铸造,大部分的兵器铠甲,里面的油水可不是一般的多啊!这里面牵扯的官员也是不少,如果清查一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这里面。 徐光启的心里自然是不想放过这些人,这些都是国之蛀虫,必须要予以严惩。现在天启皇帝说时候未到,看来皇上的心里有打算,徐光启自然不会在说什么。 几个人又将详细的细节像天启皇帝汇报了一下,天启皇帝也询问了几个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似乎觉得差不多了,几个人便告辞离开了。 “皇上,龙昌商号那边有呈报上来!”几个人都走了,王承恩快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看着王承恩说道:“知道宫里和龙昌商号有关的只有你和陈洪,现在龙昌商号那边是谁负责?” “回皇上,对宫里负责的这个人叫陈桓,是陈洪陈公公的侄子。”王承恩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启皇帝,轻声的说道。 天启皇帝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这件事情陈洪和天启皇帝商量过,虽然龙昌商号那里有方家,可是私下里有不少从东厂和锦衣卫掉过来的人。这些人也是需要有人统属了,现在负责的人就是陈洪的侄子陈桓。 将王承恩递过来的东西拿过来,天启皇帝轻轻的打开看了一下,上面说的不过是龙昌商号在张家口的事情。现在整个张家口的贸易已经被龙昌商号垄断,也有很多晋陕的商人找上门,生意已经渐渐的上了轨道。 回想龙昌商号的分布的地址,现在也就是京城附近和张家口,这一已经让龙昌商号很惹眼了。看来从现在看是要低调一点了,慢慢的增加人手,慢慢的渗透。 闭上眼睛想了想,天启皇帝慢慢的陷入了沉思。一边的王承恩看到这一幕,便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自然是有经验的。 凤阳府,灵璧县,县衙。 坐在大厅里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河道钦差左良玉,另外一个是朝廷派来的赈灾钦差袁应泰。至于凤阳知府已经回去了,灾情已经稳定了下来,府里还有很多事情他不能总呆在这里。 赈灾的事情下有灵璧知县,上有两位钦差,他在这里也没什么作为。 “左大人,你那里有什么情况吗?”看了一眼左光斗,袁应泰沉声问道。对于左光斗他是知道的,自己调任京城的时候,左光斗去的辽东。只是袁应泰也没想到,这位这么快就回来。不过天启皇帝器重左光斗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袁应泰心里也明白。 看了一眼袁应泰,左光斗沉声说道:“袁大人,本官这边已经考察的差不多了,原来的河道那边没什么问题。因为有原本的河道淤积,如果好好收拾一下都是上好的良田。本官大概看了一下,大概有五万亩左右,应该够弥补被淹百姓的田地了。” 听了左光斗的话,袁应泰缓缓的点了点头,显然是非常满意的。其实一开始袁应泰对左光斗颇为不以为然,他是非常有能力的人,不过在他看来左光斗就是本事平平了。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袁应泰对左光斗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左光斗无论是治理河道,或者是对百姓对为官的见解,袁应泰都觉得和自己很合得来。 沉吟了一下,袁应泰沉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上书皇上吧!这边赈灾的事情安排下去,我们要抓紧的是新的河道以及两侧的河提。” 左光斗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经过几年的考察,两个人都发现其实灾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不过县城被淹了,以后重建或许很麻烦,不过相比于治河这些都交给地方官去头疼吧! 两个人有研究了一下细节,反复斟酌之后,袁应泰执笔,左光斗署名,这样一份奏折便写好了。 通政司位于紫禁城的东门外,这是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衙门,可是也没人敢小瞧这个地方。通政司是大明朝文武官员必须知道的一个衙门,这里掌内外章奏和臣民密封申诉之件,俗称银台。 一匹快马来到通政司的门口,拉住马匹之后,这个人迅速的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给了看门的人之后,便大步的向里面走去。看门的见这个人穿的辽东的军服,便没有阻拦。 通政司和其他的衙门不同,其他的衙门或许需要门敬什么的,不然门子也会为难你,可是通政司却不同。无路是什么样的门子,没有人敢这样做。来到通政司的人,全都是向上递折子,谁知道哪个是重要的。如果因为门子耽误了大事,门子是吃罪不起的。 刚刚来的那个人一看就是辽东来人,这样的人谁知道带着什么消息,如果是辽东军情,谁拦住,谁死! “这位大人,这是辽东督师熊廷弼大人的奏折,非常的重要,请尽快转成内阁!”士卒来到一个知事的身边,恭敬的施了一礼,将一份奏折交给了对方。 慎重的接过奏折,知事面容严肃的说道:“放心,等一下便送去!”辽东督师的折子没有人敢耽误,哪怕是通政司的通政使,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八品知事。 通政司距离内阁并不远,只要进了紫禁城的东门就能看到内阁值事房。知事拿着奏折快步的走进内阁,不过头却不敢左右看,因为站岗的大汉将军全都盯着他。 快步的走到刘一璟的身边,韩旷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在刘一璟耳边小声的说道:“刘公,这里有一份奏折你看看!” 见韩旷神情严肃,刘一璟就是一愣,平日了大家都是各自票拟奏折,只有遇到拿不准的奏折才会交给自己看。不过也没有韩旷如此这般谨慎,接过奏折之后,刘一璟缓缓的打开观看。 很快刘一璟的手便开始颤抖,额头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良久刘一璟才将奏折放下。看了一眼韩旷,刘一璟苦笑则说道:“这个熊廷弼真是不老实,这又是一件大事情了。” 韩旷则是冷冷的哼了一声,颇为不屑的说道:“读圣贤书,行事确如莽夫,圣人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刘一璟微微一愣,不过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心里清楚韩旷在想什么。东林党的事情因为熊廷弼而起,对熊廷弼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刘一璟的心里却是一沉,这次恐怕会牵连到自己等人啊! 东林党的事情皇上没有怪罪自己这些人,可是刘一璟的心里可是非常的不踏实。低着头想了想,刘一璟沉声说道:“进宫面见皇上吧!这件事情我们做不了主!” “这件事情皇上不会同意的,熊廷弼这是在自寻死路!”韩旷冷冷的笑着,一脸的不屑,只是他没看到刘一璟脸上那一抹担忧。 第三百五十一章错综复杂 -- 天启元年,十月初六,黄道吉日,宜出行。 今年的天气似乎有些反常,现在不过刚刚十月份,天气已经开始冷了起来。大臣们全都穿上了貂裘,走路的时候也是紧紧的裹着衣服,不然被冷风灌进去,这些老大臣的身体恐怕会受不了。 天启皇帝此时也换上了裘衣,皇宫里面也有些清冷,暖阁里面还好一些,大殿里面已经开始冷了。站在大殿的门口,天启皇帝的眉头皱皱的紧紧的。天空中布满了黑云,阴沉沉的,冷风不断的吹动着。 难道小冰川期这就开始了吗?天启皇帝在自己的心里问自己,如果是这样以后大明朝恐怕就难过了。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的心里也非常的无奈,这并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 看着阴郁的天空,人的心情都显得异常的烦闷,天启皇帝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个怪异的想法,这天不是要下雪吧? 内阁值班房里面,此时已经升起了碳盆,几个内阁大学士围着碳盆坐着,每个人的脸上都不是很高兴。 沉吟了半晌,一边的内阁次辅大学士刘一璟沉声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奏折我们是要送圣裁的,内阁可没有这个权力,恐怕票拟我们都没有办法做。” 在坐的内阁大臣有刑部尚书官应震、礼部尚书孙慎行、吏部尚书周嘉谟以及挂名的工部尚书徐光启,还有就是挂着户部尚书职衔的韩旷。加上内阁次辅大学士刘一璟,总共六位内阁大学士。 听了刘一璟的话,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同,徐光启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进入内阁的时间不长,很多事情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徐光启对于天启皇帝有些了解,对于大明朝的现状也很了解,他知道熊廷弼的这个建议未见得不是好事情。 不过徐光启和在座的人心里也明白,这样做会站到一个阶层的对立面,那就是卫所制的那些将军。大明朝的卫所制两百余年,很多地方已经是名存时亡。有着军籍的士卒已经沦为了将军们的佃户,打仗自然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种田可能还很在行。 各级的军官们,对下压榨着军户,对上贪墨着朝廷的军饷。这样的军队战斗力可想而知,朝廷里面的大臣对这种情况大部人都知道。可是这个痼疾由来已久,想要根除谈何容易。 历代的皇帝早就认识到了问题严重性,当年戚继光抗倭,带领的就是卫所兵。一万卫所兵打不过几百倭寇,让倭寇在大明复地内纵横驰骋,可谓丢尽了朝廷的脸面。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朝廷命令戚继光自行招募和编练军队,这也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戚家军。张居正作内阁首辅的时候,戚继光被掉到了蓟辽做蓟辽总督。在那里戚继光有编练了一支军队,对战蒙古鞑子也是战无不胜。 通过这件事情,朝廷中的大臣们自然能够看出募兵制和卫所制的优劣,可是没有人敢提出来。张居正身为内阁首辅,权倾朝野,或许想到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做,人已经死了。之后便是人死政息,自然不会再有人提起这样的事情。 几位大学士都在静静的思考着,每个人都在权衡利弊,在这里面韩旷自然是不赞成的。并不是因为他看不到这里面的好处,也不是因为他畏惧那些将军,不过因为这件事情是熊廷弼提出来的。事情本身并没有对错,有对错的不过是人而已。 在众人的脸上看了一圈,刘一璟面色阴沉的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这份奏折内阁不能压,你们有什么话快说。今天宫门关闭之前,这份奏折一定要送进宫里。”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正所谓祖宗之法不可废,当年太祖制定了卫所制,行之有效。现在怎么可以更改?不过是一个熊廷弼,这个人本是朝廷大员,现在居然做这种莽夫行径,情愿与丘八同流合污。这件事情不但要反对,还要参劾熊廷弼一个动摇军心的罪名。”第一个说话依旧是韩旷,他的眼中闪着冷光,说出的话也是满含杀气。 几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似乎没有听到韩旷的话。 刘一璟轻轻的皱了皱皱眉头,在座的各位除了他,地位最高的要数吏部尚书周嘉谟,他将目光看向周嘉谟,沉声说道:“周大人,你有什么看法?” 微微一愣,周嘉谟没有想到刘一璟会问到自己的身上来,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们在这里商讨什么都没有意义,这件事情最终拿注意的还是皇上。不过我提醒诸位大人一句,辽东现在是谁在做主,想必我不说各位大人也明白了。” 周嘉谟的话一说完,几个人全都愣住了,不过很快便想明白了关节。现在辽东权力最大的自然是内阁首辅孙承宗,熊廷弼的这份奏折,如果说孙承宗不知道那没人会相信。可是如果是孙承宗的意思,那这里面的含义可就深了。 如果这是孙承宗的意思,那么恐怕没有人能挡得住,孙承宗虽然远在辽东,可是他依旧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刘一璟虽然掌控着内阁,可是孙承宗一回来,他也只能退位让贤。 这里面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孙承宗是天启皇帝的老师,如果这是天启皇帝和孙承宗商量好的,那这就是天启皇帝的意思。如果真的是天启皇帝的意思,肯定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几个人很快便想通了这个关节,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倒是一边的徐光启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显然徐光启早就想清楚这个关节,只是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徐光启在内阁之中颇有格格不入的感觉,一来他是天启皇帝刚刚提拔起来的,二来徐光启并不参与内阁的日常事务。像票拟这样的事情,徐光启也不参加,让自己有着自己的事情。对于那个火器厂,因为一直都是天启皇帝自己内库的银子,大臣这边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过最近又传出了建立造船厂和编练水师的消息,大臣们此时都还在观望。只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会不会有大臣们站出来反对。这种可能性并不大,花的都是天启皇帝自己的钱,没人会去讨那个没趣。 如果天启皇帝建造宫殿,或许大臣们还会出来说一说,像火器厂这样的机构是没人会反对的。到时候天启皇帝说出对工部不满意的事情,在彻查一下官员贪墨的问题,恐怕谁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谁的屁股底下也不干净。 沉吟了半晌,刘一璟沉声说道:“诸位,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将奏折呈给皇上吧!不知道诸位是不否和我一起进宫?” 刘一璟的心里也没底,还是要探一探天启皇帝的口风,人多一点也好说话。 “刘大人,我就不去了!去了也没什么作用,况且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徐光启对着刘一璟抱了抱拳,语气淡然的说道。 几个人倒也没在意,毕竟徐光启一直都是这样,其余的人都没有反对。几个人结伴像宫里走去,他们也不知道这样的奏折递上去,会有怎么样的效果。 大殿里面,天启皇帝依旧在看着昏暗的天空,轻轻的揉了揉眼睛,天启皇帝不敢置信的说道:“王承恩,你看是不是下雪了?” 王承恩顿时一愣,他也不敢怠慢,连忙抬起头向外面看去,果真看到了雪花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 “回皇上,是下雪了!”王承恩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天启皇帝,十月飞雪,恐怕钦天监那边又会有人出来唧唧歪歪了! 天启皇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知道小冰川期来了,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皇上,几位阁老来了!”陈林快步的跑进大殿里,对着天启皇帝便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 天启皇帝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几位阁老?这是要干什么啊?看了一眼陈林,天启皇帝沉声说道:“都谁来了?” “回皇上,除了工部尚书徐大人,其余的几位阁老都来了!”陈林也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王承恩,你去把几位爱卿带进来。”既然是这几个人一起来的,事情肯定小不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也有些无奈,怎么就不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呢? 时间不长,门口便响起了脚步声,在王承恩的带领下,刘一璟等人走了进来。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个人一齐跪倒,整齐划一,显然经历过无数次的操练了。 “诸位爱卿请起,希望你们带来的不是什么坏消息!”看了几个人一眼,天启皇帝笑着说道。 向前走了一步,刘一璟对着天启皇帝一躬身,语气恭敬的说道:“皇上,这是辽东督师熊廷弼上的折子,内阁不敢拟票,请皇上过目。”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难道这辽东又出来什么事情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朝议辽东 -- 将自己的思绪放下,天启皇帝将王承恩呈上来的奏折拿在了手里,慢慢的看了起来。渐渐的天启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直到看完,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 大殿里人人的摒住了呼吸,呼吸的声音都被压制的极低。良久,天启皇帝沉声问道:“刘爱情,今年的漕粮征收完毕了吗?” 众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想到天启皇帝会问起漕粮的事情,不过刘一璟马上接着道:“回皇上,今年全国的漕粮已经征收完毕了,总计一千八百万担。”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按照每年的进度还是来的及的。可是现在已经开始下雪了,漕粮一定要尽快进京。这件事情内阁尽快安排一下,一定要敢在运河封河之前将漕粮运到京城的仓库里来。” “是,皇上!臣会去便着手安排!”刘一璟严肃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漕粮的重要性没有人不知道,明年一年的朝廷的开销全都在这上了。 看了一眼刘一璟,天启皇帝再一次问道:“刘爱卿,今年各地王爷和勋贵的禄米需要多少?” 几个人再一次愣住了,低着头想了想,刘一璟沉声说道:“回王爷,各地王府和勋贵的禄米大概需要八百四十六万担!这是今年的,明年可能还要多一些。”明朝的王府勋贵众多,禄米每一年都在增加,因为每年都会有新的勋贵出生。 天启皇帝的眉头再一次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些人真的成了国之蛀虫了。每面一千八百万担的粮食,其中居然有八百多万担要给他们做禄米。余下的一千担才是朝廷供养大军的粮食,还有各地赈灾等等,朝廷的粮食怎么能不捉襟见肘。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对付这些人的时候,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将手中的奏折交给了王承恩,沉声说道:“下一次早朝议一议吧!看看大臣们有什么话说,这件事情朕不会独断专行。” “皇上圣明!”几个人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你们下去吧!” “是,陛下!臣等告退!”几个人行完礼之后,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感受着天空中落下的雪,有一丝丝凉意,不过刘一璟几个人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个。天启皇帝让将熊廷弼的折子在早朝上议一议,这已经代表了某种风向。如果是留中不发,那代表着天启皇帝不同意,现在至少天启皇帝在犹豫。 几个人也没有说话,各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出了宫门之后,打过招呼之后便各自上轿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十月初九,早朝的日子。 自从上次下了一场雪,虽然并不是很大,现在都看到雪花了,可是整个京城就像进入了冬天。对于所有人来说,这样的天气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冷。 早上天还没亮,所有人的大臣便要来上朝了,不过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裘衣。在一系列礼仪之后,大臣们全都走进了大殿里。有的大臣还在轻轻的跺着脚,因为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皇上驾到!”伴随着王承恩的喊声,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到了大殿里,做到了龙椅后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家都参拜之后,天启皇帝示意大家站起来,整套礼节才算完毕。 看了一眼下面喘着白气的大臣们,天启皇**觉得大殿里有点冷,不由笑着说道:“天气不怎么好啊!为难众位爱卿了!来人,将大殿的门关上,在弄些火盆来。” “谢皇上!”这句谢皇上是大臣们发自肺腑的,天启皇帝心疼他们,他们自然知道。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天气这么冷,诸位爱卿,有什么事情快点说吧!” “皇上,臣有本奏!”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一个监察御史,显然这位又发现什么。 看到监察御史站出来,大殿里的大臣全都皱了皱眉头,千万不要说自己啊!这些监察御史官不大,没人敢得罪,可是却没有哪个大臣真的喜欢他们。 笑着看着站出来的御史,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说吧!” “是,陛下!臣要参劾大理寺丞李敖,李敖公然命自己的下属为自己修建花园,肆意盘剥下属,请皇上治罪!”这个人也不客气,张嘴就把大理寺丞给参了出来。 听到他参劾的是大理寺丞,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真是没事找事。不知道这个大理寺丞李敖又得罪了什么人,真是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天启皇帝也笑了起来,如今这大理寺和以前不同,在没有锦衣卫的情况下,大理寺负责抓捕和审理朝廷官员。可是在大明朝,大理寺没有这个功能,因为这已经被锦衣卫代替了。 至于其他的刑事案件,有刑部管着,大理寺也没有权力过问。除非刑部报上来的案子,大理寺有复查的权力,或者是皇上钦命三法司审理的案子,否则这大理寺就是一个摆设。 大理寺丞的品级也不高,不过是正五品,这个正五品可没有内阁大学士那个有地位。拿出这样一件事情,参劾一位无关紧要的大理寺丞,显然这是私人恩怨。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面带怒色的说道:“肆意盘剥属员,真是大胆妄为,大理寺丞何在?” “臣大理寺丞李敖,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敖此时已经是满头的冷汗,心里不住的犯嘀咕,这是谁要整自己啊! “可有此事?”天启皇帝把脸一沉,大声的问道。 李敖赶紧摇脑袋,这样的事情傻子才承认呢!况且自己也真的没有做过啊! “既然有人参劾,那就不能不查。”将目光转向另一侧,天启皇帝沉声说道:“锦衣卫都指挥使!” “臣骆思恭在!”骆思恭连忙站出来,恭敬的答道。骆思恭的心里对那个御史也是非常的不满,真是没事找事。 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锦衣卫办理,记住好好的查,不可有什么疏漏。” “是,皇上!臣一定竭尽全力!”天启皇帝说的认真,骆思恭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知道的他是去查大理寺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哪里抓乱党呢! 在这之后,天启皇帝又处理了几件事情,见情况差不多了,天启皇帝对一边的王承恩说道:“你念一念吧!”说完转过头说道:“这里有一份辽东督师熊廷弼上的折子,事关重大,诸位爱卿议一议!” 不知道内情的人,此时脸上一脸的担忧,难道辽东的事情又出了什么纰漏?知道内情的人则是一脸的凝重,总算说到了。 王承恩则是没有什么顾虑,事情怎样觉得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天启皇帝让他念,他自然是要念的。将奏折拿出来,轻轻的打开,王承恩大声的读了起来。 大臣们全都在认真的倾听,原本以为是辽东又出了什么变故,没想到居然说的是这件事情。大臣们全都面面相觑,废除辽东的卫所制,将士卒的军籍取消,全都转变为户籍。将原本卫所的田地分发给士卒,在辽东实行募兵制。 熊廷弼的奏折把所有人都震住了,不过很多大臣的心里却不以为然。怎么改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反正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或者废除了卫所制,大明朝的边军能打胜仗呢?说不定也是件好事。 可是很多的大臣脸色却变得非常的难看,尤其是户部和工部还有吏部的一些官员。每年朝廷拨给卫所军的军饷都会被截留一部分,这些钱自然是他们得了。下面的将领为了盘剥士卒,很多时候就和这些官员上下其手。 倒是工部的官员现在没什么心思管这个,虽然他们也有牵扯,不过却不是直接的。他们现在担心的是工部将作监的事情,那里面他们牵扯的才深。 “启奏陛下,祖宗之法不可废,况且卫所乃是大明朝军制的根本。如果将卫所制改为募兵制,朝廷每年的军费开支必定成倍加大。毕竟卫所制下的士卒钱粮自给自足,朝廷每年所需的不过是一部分的军饷和器械。现在朝廷国库开支巨大,卫所制万万不能改啊!”户部的一个郎中站了出来,连忙将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看了一眼那个郎中,天启皇帝把脸色一沉,面色不愉的说道:“江陵相公张居正的改革使大明府库充盈,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以后不要在说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废。正所谓世易时移,大明朝建立了两百多年,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今天只说这件事情能不能行得通,不要说什么祖宗之法。” 大臣这下全愣住了,天启皇帝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重新推行张居正的改革?很多大臣已经开始在心里打鼓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麻烦了。辽东的事情和他们没关系,可是真的改革和他们就有关系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改制 -- 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剪头接耳的大臣们,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情绪。下面的大臣们此时也是六神无主,没有祖宗之法不可废这样的大杀器,他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反对熊廷弼的说法了。 毕竟每个人都不是傻子,募兵制和卫所制的优劣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大明朝开过的时候,卫所制或许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现在已经不在适合了。原本文臣都有一个永久不败的理由,那就是祖宗之法不可废。 不过自从万历年间张居正改革之后,这种论调已经渐渐淡出了朝野,毕竟张居正改革的成效还是每个人都能见到的。只是万历皇帝废除了张居正的很多措施,事情可以说又回到了原点。 天启皇帝清洗东林党之后,朝廷中为张居正平反的事情自然被提上了日程,也没有出乎大家的预料,天启皇帝也确实为张居正平反了。在朝廷上来讲,张居正改革是有功,那改革也就是对的。现在站出来说祖宗之法,其实并没有说服力。很多大臣是赞成这样改革的,只是他们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看看风向也没有什么不对。 “陛下,臣有本奏!”一个人大步的站了出来,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大声的说道。 见到有人站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人吸引了,这个人正是内阁大学士徐光启。大臣们都知道,这位挂着工部尚书衔的徐光启,深的皇帝的信任。对于建造火炮非常的在行,现在正在进行火器厂和工部将作监的合并。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很多人已经在想了,徐光启这是代表内阁的意思还是代表天启皇帝的意思? 看了一眼徐光启,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语气轻快的说道:“原来是徐爱卿,爱卿有什么尽管说吧!” “回陛下,臣觉得辽东督师熊廷弼所奏之事可行也不可行。”徐光启扔出了让所有人都痴愣的一句话,他的脸上却是一片淡然。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说!” “谢陛下!臣先说这可行之处。辽东地处北疆,面对的乃是建奴的兵锋,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来和建奴决战。现在辽东的军队,数量非常的多,有二十万之众。这二十万人马每年消耗的粮草器械非常庞大,可是战力却并不可观,这也是为什么要熊督师提出改卫所制为募兵制的原因。臣以为无论这件事情成败与否,熊督师都是谋国之言。”徐光启说道这里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其实他是在看会不会有人站出来。 大臣们或许不会同意该卫所制为募兵制,毕竟朝廷之中很多人靠这条线吃饭的。现在工部将作监那边已经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了,如果这条线在断了,恐怕很多人年都过不好了。 虽然改革的只有辽东,可是辽东一直都是钱粮最多的地方,如果真的改了,很多人的饭碗都会砸了。不过朝廷中的文官影响不会很大,最多每年少几笔孝敬钱。影响最大的还是那些边关的将军,不知道这个消息传过去,那些丘八会怎么样。 见没有人说话,徐光启接着说道:“想要建立新的军队,募兵制自然是最好的办法,就像当年戚继光的浙军一样,战力远不是卫所兵能比拟的。朝廷想要对阵建奴,这个募兵制是在必行,这就是臣说的辽东募兵制可行的原因。其实臣觉得不光是可行,而是必行!” 大殿里面的大臣互相看着,很多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不过他们却没有人站出来。互相看了看,终于一个大步的踏了出来,沉声说道:“陛下,臣不赞同徐大人的说法!”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站出来的人,很多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喜意,终于有人站出来了。当看到站出来的人,大部分脸上都是一脸的了然,这个人正是户部侍郎梁哲。 看了一眼梁哲。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说道:“梁爱卿,孙爱卿的话还没有说完,等孙爱卿把话说完吧!” 众人都是一愣,不过很快脸上便流露出了笑意,徐光启毕竟是内阁大学士。徐光启的话还没说完,梁哲就站了出来,这确实有僭越的嫌疑。天启皇帝这样的态度也正常,梁哲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对着天启皇帝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臣遵旨!” 没有理会梁哲,天启皇帝对徐光启说道:“徐爱卿,你接着说!” “是,陛下!臣刚刚说的是应该实行的原因,另一方面臣也觉得有不宜实行的方面。朝廷现在面对的建奴,如果辽东将卫所制改为募兵制,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形成战力。如果建奴来袭,恐怕是适得其反。”徐光启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梁哲,目光很是深邃。 虽然徐光启沉迷于火器,可是他和毕懋康不同,毕懋康不适合官场,可是他却在很会做官。历史上的徐光启最后也是官至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 天启皇帝皱着眉头想了想,又将目光看向了梁哲,沉声问道:“梁爱卿,你有什么想法,现在说吧!” “是,陛下!臣觉得辽东的募兵制不可行。卫所制最大的好处就在于既保证了军队的粮草,有保证了军队的战力。如果将卫所制改为募兵制,朝廷的军饷将会成倍的增加。现在如果这样做的,恐怕国库难以支撑。”梁哲的话说的掷地有声,神情也是颇为激动。 “一派胡言!”梁哲的话刚落,大殿里一个声音大声的呵斥道。显然这个人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人。 站出来的这个人正是刑部尚书官应震,官应震是张居正的同乡,从读书的时候开始,心里对张居正就敬佩不已。因为对张居正的崇敬,官应震对改革也是非常的赞同。在他看来,大明朝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现在既然看到了希望,他自然不会放弃的。 天启皇帝看着愤怒的官应震,玩味的笑了笑,沉声说道:“官爱卿,有什么话说吧!” “是,陛下!臣觉得户部侍郎梁哲实在危言耸听,辽东的土地都在那里。如果将卫所制改为募兵制,将土地分下去,百姓耕种土地自然是要纳税的。士卒可以一心作战,百姓可以一心种田,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官应震显然丝毫不客气,大声的驳斥着梁哲。 在官应震之后,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支持的有之,反对的有之。最后所有人目光都落到了内阁次辅刘一璟的身上,现在站出来的两个内阁大学士全都是支持改革的,如果刘一璟不说话,那内阁的态度已经很明朗了。 “陛下,臣有华话说!”刘一璟没有说话,一边的内阁大学士韩旷忽然站了出来。此时的韩旷面陈似水,显然已经到了他不得不说话的时候了。 自从天启皇帝清洗东林党,朝堂上东林党并没有被赶尽杀绝,内阁次辅刘一璟、内阁大学士韩旷、辽东巡抚杨涟,朝堂上还是有很多的东林党人的。不过相对于原来的东林党,现在的这些人要正直很多,他们也都有着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韩爱卿,有什么说吧!” “回陛下,臣觉得辽东的事情还是不要妄动的好,毕竟辽东去年刚刚经历了大战,现在这样做恐怕军心不稳。另外改卫所制为募兵制,这不光是辽东的事情,臣恐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辽东改制的消息传出去,臣恐怕朝野哗然,各地士卒军心不稳。如果出现军队哗变,事情恐怕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韩旷的声音很平淡,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任何人也不敢轻易说出来的。 天启皇帝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他自然明白这个改制的意义,如果辽东改制成功,无疑为大明朝打开了一扇门。可是打破旧有的,建立全新的都是非常的困难的。那些边关将领,怎么肯能这么轻易的接受整改?韩旷说的并非不可能。 大殿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天启皇帝的决断。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是天启皇帝拿主意了。毕竟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没人能承担这个责任。 思虑良久,天启皇帝目光渐渐便的坚定了起来,蒙古瓦刺和鞑靼已经没有了进犯之心。辽东的建奴短时间内也没有进攻的能力,北疆的局势也非常的平稳。如果这个时候不动手,天启皇帝也不知道下一次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原本天启皇帝想要等到孙传庭编练新的京营之后,自己手里有了可战之军之后,在动手改革。 不过现在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往前走了!看了一眼内阁次辅大学士刘一璟,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内阁拟旨,辽东暂行改制,由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全权主持。” 第三百五十四章警察 -- 天启皇帝既然做了决定,事情自然也就这样定下来了,大臣能做的也就是高呼皇上圣明。 散朝的路上,户部侍郎梁哲的脸阴沉的可怕,用力的裹了裹身上的裘衣,梁哲忽然觉得有些冷。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为梁哲自己的原因,不过天气确实有些冷。 “大人,事情恐怕有有些不妙啊!”户部的一个郎中来到梁哲的身边,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 看了一眼那人,梁哲冷冷的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不过边军那些丘八是好摆弄的?如果真的弄出什么事情,皇上也不得不收回圣旨。”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梁哲的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惊恐。 见梁哲这样的态度,那人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低下头,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京城的天更冷了,街上虽然依旧繁华,可是人们已经开始穿上了棉衣。官员们这段时间都非常的安静,应该说都非常的忙碌,已经顾不上折腾别的事情,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京察。 虽然辽东改制的事情也吵得沸沸扬扬,可是事情已经有了定论,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结果。况且改制牵扯的不过是军队的事情,麻烦也是丘八的麻烦,很多文官还是不以为然的。可是京察却不一样,这可是关系到官场上这些人的官帽子。 在大明朝建立之初,太祖皇帝朱元璋就建立了官员考察的制度,也就是以京察为主体的官员考核制度。这种考核制度分为两个部分,那就是內察和外察。 内察有吏部和内阁主持,主要察的是两京的官员,外察则是考察地方官吏。 太祖时期的官员考核制度乃是三年一次,后来改成了十年一次。到了弘治皇帝时期,这种考察制度被改成了六年一次。到了正德皇帝的时候,考察在一次被做了改动,内察改成了“巳年”以及“亥年”为内察之年。外察没有改动,还是延续了辰、戌、丑、未三年一考之例。 今年是天启元年,也就是农历辛酉年,这并不是内察也不是外察的年份。不过大明朝有很多不成文的规定,比如新皇帝的登基,有的就会下旨进行内察和外察。 大臣们也都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需要借由内察和外察来安插自己的心腹。不过很多皇上登基为了稳定臣心,这样的考察还是会等到年份在去做的。 不过也不知道是那根弦搭错了,都察院的也是奏请皇上进行内察和外察。虽然能被人恨死,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消息传出来之后,无数的大臣上书奏请进行内察和外察。 这样的事情赶早不赶晚,一定要积极,如果别人都上了奏折,你没上。那很明显,你是怕察啊!考察恐怕还没开始,你就注定要被罢官回家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天启皇帝不得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将原本应于明年的外察和几年之后的内察全都改在了今年。虽然每个人心里都像是吃了苍蝇,都想把那个先提出来的人挫骨扬灰,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了。 现在这些大臣能做的,那就是赶紧把屁股擦干净,原本应该引起轩然大波的辽东改制,已经没有多少人去关心了。现在对于这些官员来说,保住自己的官位才是真的。正所谓留住自己的有用之躯,才能为大明朝建功立业。 十月十七,四川成都。 京城的官员都在忙碌着京察的事情,成都这边却是战火弥漫,战局已经僵持半个月了。 自从秦良玉的人马进了成都城,奢崇明的叛军就没占到便宜,差一点就吃了大亏。前几天的晚上,秦良玉带着人偷营,差一点就被秦良玉得逞了。 虽然奢崇明号称精兵十万,可是能战之兵不过五万,其余多为临时拼凑和运送寄养的军队。在面对秦良玉军队冲击的时候,险些就全线溃败了。 城外叛军大营,奢崇明父子正在谈话,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奢崇明的脸色还好看些,奢寅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 冷冷的哼了一声,奢寅颇为激动的说道:“父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不能将成都城打下来,反而被袭营弄得措手不及。如果在这样下去,我们打不下成都恐怕还会被弄得灰头土脸。” 看了一眼神情沮丧的儿子,奢崇明的心里也是叹了口气,事情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秦良玉的兵马并不多,虽然号称两万,可是也就是一万多人。自己这么多人马,差一点被秦良玉弄得全线溃败,实在是颜面扫地。 虽然心里憋气,可是奢崇明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如果在这样耽搁下去,大明朝的援军恐怕就要来了。真的是那样的话,自己不要说占领四川了,恐怕要退回到山寨里面去了。 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奢崇明紧紧的皱着眉头,心里不住的盘算着。现在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应该弄一门火炮的,如果有了火炮现在就不是这个局面了。看来自己当初太大意,准备的不充分啊! 良久,奢崇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着儿子奢寅说道:“本王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或许能够将成都抢过来。” 奢寅微微一愣,虽然他不相信自己这个蠢笨的父亲会有什么好主意,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试试了。面露喜色的看着奢崇明,奢寅笑着问道:“父王,是什么办法?” 没有回答奢寅的问题,奢崇明沉声问道:“本王问你,在部族里面,有没有主张和汉人和睦相处的?不希望打仗的,希望能够安稳的生活的统领?” 微微一愣,奢寅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父王要做什么,可是又有些不明了。想了想,奢寅沉声说道:“有一个,真的有一个!这个人就是罗乾象。” 第三百五十五章蒋干盗书 -- 成都的夜晚和京师的不同,这里没有京师那么寒冷,让人就觉得夜晚并没有那么可怕。不过似乎是因为阴天的原因,夜晚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城墙上插着无数的火把,随着火焰的燃烧,不是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在城门口的屋子里,四川布政使朱燮元、四川按察使林宰、刚刚到的石柱宣抚使秦良玉,几个人全都在坐。 朱燮元此时脸色很是轻松,显然没有大战之前的紧张,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减轻了不少。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朱燮元语气轻缓的说道:“诸位,事情就是这样,不知道大家有什么看法?” “朱大人,这封信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可靠?如果是叛军的诡计呢?我们不能轻易相信。”一边的按察使林宰皱着眉头,眉毛向上挑了挑,迟疑着说道。 林宰说起话的语气并不客气,他和朱燮元相交多年,彼此也是非常熟悉的朋友。 将桌子上的茶杯端起来,在嘴边抿了一口之后,朱燮元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陶醉的表情。这上好的茶叶可是不容易找啊!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朱燮元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秦良玉。 虽然朱燮元是进士出身,对于外夷也是看不起的,不过秦良玉却是例外。秦良玉本就是汉人,而且现在又受封四川总兵,身份自然是不同的。要说在意,朱燮元可能对秦良玉女人的身份在意一些。 坐在一边的秦良玉自然看到朱燮元的目光,右手抚摸着腰间的刀柄,秦良玉嘴角微笑,道:“朱大人,卑职没什么想法,全由朱大人做主。” 现在城中的主力兵马自然是秦良玉的人,这个时候还是低调一些的好,先听听朱燮元怎么说。毕竟自己以后还要在四川,这朱燮元自然还是不要的得罪的点了点头。 颇为赞赏的看着秦良玉,朱燮元的眉毛微微一挑,爽朗的笑了起来。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朱燮元语带玩味的道:“无路事情如何,我们都可以随机应变。”说着朱燮元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张纸,颇为不屑的说道:“奢崇明不过是一个莽夫,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徒增人笑儿。三国时有蒋干盗书,朱某虽然不敢自比诸葛亮,这周瑜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一边的秦良玉面色丝毫不变,将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不过是有些口渴了。茶叶是好是坏,秦良玉是没什么感觉,她倒是更喜欢喝酒。 身为四川按察使的林宰看着笑容满面的朱燮元,不禁撇了撇嘴,笑着说道:“学做周瑜是好事情,别到最后成了鲁肃。” 按察使虽然比布政使低一些,可是也是有限度的,况且林宰和朱燮元乃是通家之好,开开玩笑也是无伤大雅的。 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宰,朱燮元微微有些脸红,尴尬的咳嗽几声。见秦良玉在那里喝茶,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朱燮元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位秦将军不光是作战有能力,这做官又是有心得的啊! 正了正自己的神色,朱燮元面容严肃了起来,伸手动了动自己的乌纱,道:“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那就派一个人和这个叫罗乾象的接触一下吧!反正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也不着急。” 对着朱燮元一抱拳,秦良玉恭敬的说道:“全凭大人做主。” 林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眉头轻蹙,右手不断的抚摸着椅子把手,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沉吟了良久,林宰语气凝重的说道:“我们把罗乾象当作了蒋干,人家未必没把我们当成曹操,这件事情需要一个机敏的人去。”说着抬起头看着朱燮元,迟疑的问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朱燮元挑衅的看了一眼林宰,见他一脸无奈才面带得色的说道:“这件事情让周斯盛去做!” 冷冷的哼了一声,林宰慢慢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朱燮元,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道:“这成都城没有老夫什么事情了,看来今天晚上老夫可以小酌一杯了。好在老夫那里还有两坛三十年的茅台,今天晚上应该喝一坛。”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朱燮元,林宰眼中闪过几丝戏谑,脸上却是颇为严肃的说道:“朱大人,没什么事情吧?老夫想回去了,昨天蜀王殿下送给老夫一只野物,今天准备回去吃掉它。” 朱燮元此时对林宰怒目而视,脸色涨的通红,气呼呼的看着李宰,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大人,卑职先告退了!”一边的秦良玉知道这是两为大人之间的玩笑,自己并不适合在这里听,恭敬的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见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个人,朱燮元用力的一甩袖子,颤抖着嘴唇说道:“老家伙,你故意的是不是?” 一脸诧异的看着朱燮元,林宰颇为无辜的说道:“大人何处此言?”不够眼中却是闪过了一分得意。朱燮元非常喜欢喝酒,这三十年的茅台他像林宰要过几次了,可是也没能得逞。 轻轻的站起身,扫了扫衣服上的尘土,整了整自己的乌纱。朱燮元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林宰,沉声说道:“李大人有事情就去忙吧!” 林宰顿时就是一愣,怎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不是朱燮元的作风啊? “本官也是有要是在身,好久没去看老嫂子了,希望老嫂子的野味做的好吃了。李大人既然不走,那老夫先行一步!”说然朱燮元笑着看了一眼李宰,昂头头挺胸的走了出去。 站在屋子里的李宰先是一愣,后来听到朱燮元的话,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是要到自己家去蹭饭啊!还没等他说什么,朱燮元已经当先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李宰一人了。不禁用力的一甩袖子,大声的说道:“真是无耻之尤!”不过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大步的向外面走了出去。 成都城虽然被围着,可是城里面的人心已经稳定了下来,自从秦良玉的人马进城,防守上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压力了。虽然每天叛军都会攻城,可是依旧是绵软软的,没有丝毫的精气神。 城上的明军已经丝毫不担心了,城外的叛军虽然看起来很多,可是战力却是低的一塌糊涂。等到援军来到之后,肯定能够一举荡平叛军。 “父王,罗乾象来了!”奢寅快步的走进奢崇明的帐篷,也没有施礼,脸上挂着笑容说道。 在奢寅的身后跟着一个人,看年纪有四十多岁,身上围着兽皮,背后背着砍刀。长的也是非常高的,胳膊上肌肉虬结,一看就是一员猛将。 对着来人点了点头,奢崇明眼中则是闪过一抹不屑,他一项看不起罗乾象,长的人高马大的,可是胆子小的可怜。不过还要使用这个人,奢崇明自然不会表现出来,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银质小刀,一边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大王,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这三天书信一直未断,成都城里已经相信了。他们准备今天晚上派人出城和我见面,商谈细节。”罗乾象说话的声音很厚重,让人觉得憨憨的,加上他说话很慢,眼睛也很少转动,所有人都觉得罗乾象呆呆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对于罗乾象的话奢崇明父子都相信,毕竟罗乾象是出了名的呆笨。对自己父子也是忠心耿耿,从来没有过的别的心思。在他们看来,罗乾象也不会有别的心思。 “父王,不如趁今晚夺城,他们既然派人出城来,我们可以让他们有去无回。然后我们办成他们的人,诈开城门,然后将成都拿下来!”奢寅看着奢崇明,一脸的兴奋,脸上的肌肉都在不住的颤抖,显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一边的罗乾象面无表情,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等待着他们的吩咐。 面容严肃的摇了摇头,奢崇明沉声说道:不行,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太小,明朝人比我们狡猾的多。今天晚上先去见面,看看明朝人怎么说吧!” 对于奢崇明的谨慎,奢寅显得颇为不以为然,脸色阴沉的坐在一边,一脸的不快。 看了一眼罗乾象,奢崇明颇为严肃的嘱咐道:“你今天晚上带着人去见面,有什么事情都先答应下来,具体的事情我们会来在说。本王会派卫队跟着你,你的安全是有保障的,放心去吧!” “多谢大王,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罗乾象对着两个人施了一礼,脸上带着感激,恭敬的说道。 似乎对罗乾象的表现非常的满意,奢崇明笑着点了点头,语气轻快的说道:“这次的事情办成了,本王有重赏,这把刀你先拿着!”说着将自己手中的银质小刀扔给了罗乾象。 将小刀接到手里,罗乾象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声的说道:“大王放心,罗乾象一定能做好!”说完转身出去了。 在走出大帐之后,罗乾象顿时松了一口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一对白痴!” 第三百五十六章接头 -- 夜晚总能将很多事情掩盖,尤其是下着雨的夜晚,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留下痕迹。轻轻的拍了拍周斯盛的肩膀,朱燮元表情复杂的说道:“周将军,你跟在老夫身边多年,鞍前马后,劳苦功高。老夫实在不忍心让你冒这样的风险,可是实在是。” 周斯盛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并不是很高大,也不是很壮硕。与那些军中骁勇彪悍的士卒相比,周斯盛要差很多。可是周斯盛懂计谋,为人机敏,所以深的朱燮元的器重。 对着朱燮元一抱拳,周斯盛大声的说道:“大人严重了,这都是卑职分所应当。要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皇上,对的起大人的知遇之恩。卑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一幅感人至深的画面结束之后,周斯盛带着五十名亲兵上路了。这些人身上都穿着蓑衣,头上带着斗笠,脚上穿着水鞋。踩到泥泞的地面上,顿时发出了啪啪的声音,不过在这滂沱大雨中,这声音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一行人没有停留,一直向着南门走去。自从秦良玉的人进城之后,奢崇明率领的叛军就已经只围两面了。原本这两面还不时有人巡逻,可是被秦良玉伏击了几次之后,现在已经没有人在到这里来了。 雨滴不断的滴落,打在城墙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城门开启的声音都被压得极低。在出了城之后,这些人明显变得小心了很多,如果这次叛军故意引诱他们出城,那么这些人可就是凶多吉少了。 一行人的目的地是距离成都城外一里远的一座小庙,原本在这里是一座小庙,可是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了。不过他们似乎来晚了,因为这里已经有人在等了。 四下看了看,周斯盛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么黑的天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轻轻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周斯盛忽然觉得有些冷。摸了摸腰间的刀柄,他的心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对着身后的人一招手,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向着不远处的破庙靠了过去。 这里已经不能称为破庙了,大部分地方已经是房倒屋塌了,唯一还没倒的是正殿。不过恰面的门窗已经不见了,只有房顶还有一半,勉强能够遮风挡雨。不过这个区域也不大,勉强能容得下十几个人,再多就不行了。 此时这里已经又在在了,坐在最中央的那个正是奢崇明派来的罗乾象。在罗乾象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大刀,胸前一个大大的银环特别的显眼。这个人乃是奢崇明的护卫队长,也是他最信任的之一。 在正殿的外面四面都有人,一部分是罗乾象的心腹,一部分是奢崇明的精锐侍卫,显然奢崇明对于罗乾象也并不信任。那些人有的穿着蓑衣,有的就那么站在雨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正殿出插着一支火把,隐隐能够看得到那里有人。 “里面可是罗乾象骆将军?”在一堵墙的后面,周斯盛把心一横,大声的喊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了回头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正殿里面的罗乾象听到喊声,心里面顿时舒了一口气,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看着外面,仿佛并么有听到周斯盛的喊声。 一边的侍卫队长顿时就是一皱眉,颇为厌恶的看了一眼罗乾象,脸上的表情也是颇为不屑。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刀柄,冷笑着来到罗乾象的身边,大声的说道:“罗将军,有人说话,看样子那些明朝人已经来了。” “啊!嗯!”罗乾象似乎是熟睡中被人叫醒,脸上露出了一副错愕的表情,半晌次反应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侍卫队长脸上恼怒的表情一闪而过,抚摸刀柄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冷冷的哼了一声,侍卫队长再一次大声的说道:“明朝人来了!” “哦,是吗?他们在哪里?”罗乾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声音厚重的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周斯盛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这次罗乾象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大声的喊道:“是本将军,外面的是周将军吗?请进来吧!这里都是自己人。” 周斯盛听到里面的答话,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这个人说话的语气好怪异的。不过外夷基本说话都很怪异,周斯盛也没有在意。招呼了十个人跟着自己,让其余的人在外面埋伏好,周斯盛才向里面走去。 当看到火光出有两个人,周斯盛就是微微一愣,右手摸着腰间的刀柄,缓步的走了进去。他身后的十个人则是站在了外面,没有一个人跟进去,各自找一个位置停住了脚步。 颇为玩味的笑了笑,周斯盛轻轻的挑了挑眉毛,语气戏谑的说道:“不知道两位谁是这次主事的罗乾象将军?”周斯盛把主事两个字咬的很重,他要试探一下这两个人的关系。 当看到一边的侍卫队长眉头微蹙的时候,周斯盛顿时心里了然,这次的罗乾象投降果然有门道。那个人很明显不是罗乾象的人,不然是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的。在这种场合,罗乾象带着一个不是自己的人来,显然是不得已才带到这里来的。 “我是罗乾象,这位是跟着来的。”罗乾象憨憨的笑了笑,为难的抓了抓头发,似乎想了很久才给奢崇明的侍卫队长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身份。 一边那个奢崇明的侍卫队长脸色顿时就变了,他跟在奢崇明的身边,多少年都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了。现在被罗乾象这样一个人说自己是跟班的,那感觉就像被人活活塞了一坨屎到嘴里,实在是太恶心了。 对于罗乾象,在整个彝族部落里面,没有人不知道的。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说他一无是处,罗乾象非常的勇武,说他有能力,这个人脑子却像是缺根弦,每天都是呆呆愣愣的。 原本这样的事情奢崇明也不会交给罗乾象这样的人做的,不过罗乾象也有着特殊的地方。虽然奢崇明是彝族的族长,可是彝族里面有很多的山寨,很多的分支。名义上都是听奢崇明的话,可是实际上很多时候也有人阳奉阴违。 自从有了自立为王的心思,奢崇明一直都在整合部族,增强自己的实力。可是有几个山寨非常的顺从奢崇明,可是奢崇明却一直想把他们的人马吞掉,这里面都有罗乾象的山寨。 原本罗乾象的父亲是寨主,他的父亲死了之后,这寨主就是他了。让罗乾象来做这件事情,一来是因为他够蠢,二来是因为他地位够,三来如果他死了,奢崇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兼并他的山寨了。 大声的笑了笑,周斯盛的缓步的走到罗乾象的身边,一脸敬佩的说道:“罗将军真是彝族的勇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果彝族中都是你这样的勇士,那真是的就是所向无敌了。” 罗乾象站在那里,一边笑着,一边摸着自己的头发,脸上露出了十分受用的表情。胸脯一挺,那感觉仿佛自己就是彝族里面最有才能的人。 一边的侍卫队长则是面如鞋底,他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如果彝族都是罗乾象这样的蠢蛋,那还了得?不过他是不会开口说什么的,如果被明朝人发现破绽,那就不好了。 看到两个人的表情,周斯盛顿时打开了话匣子,赞美之词是不断的涌出。把罗乾象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显然就是彝族里面的成吉思汗。 似乎觉得差不多了,嗓子有点冒烟,周斯盛才沉声说道:“罗将军,我们说正题吧!这次我来是代表大明朝来的,你有什么话赶快说吧!” 听了周斯盛的话,罗乾象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皱着眉头苦思了起来。显然他是在想自己应该说什么,知道一边的侍卫队长都要急死的时候,罗乾象才开口说道:“周将军,是这样的,我愿意投降天朝。以后把奢崇明这边的事情悄悄的通知你们,等你们破敌的时候我们可以理应外和!” 周斯盛缓缓的点了点头,脸上顿时大喜过望,说了一番客气话,两个人又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不过周斯盛是脸上大笑,心中了冷笑。一边的侍卫队长是脸上面无表情,心中不住的冷笑。至于罗乾象,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罗乾象诧异的看了一眼周斯盛的斗笠,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道:“周将军,把你的帽子给我吧!放心,我不白要,我用我的帽子和你换。”说着将自己头上的那顶帽子拿了下来。 一边的侍卫队长是满脸的不屑,嘴唇几次开阖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周斯盛微微一愣,接着大笑着说道:“这个自然没问题!”将自己的斗笠摘下来,身后将罗乾象的帽子接了过来。 两伙人谁也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直到罗乾象一行人消失了,周斯盛把那顶帽子拿在手里,大声的说道:“回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等待 -- 天空阴的很沉,雨滴依旧在不断的下落,看起来并没有一丝停下来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人的心情也觉得很压抑。 屋子里的朱燮元轻轻的皱着眉头,身子虽然坐在椅子上,可是目光去却不时的向外面看去。虽然心里知道如果回来了,肯定会有人来禀报自己,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向外面看去。 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按察使林宰,另外一个是总兵秦良玉。两个人都低着头,谁也不开口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雨水哗啦啦的落下,不断的敲打着屋檐,从开着的门口偶尔也会有雨水飞进来。凉风吹在人的身上,夹杂着雨水的腥气,让人的鼻子大受刺激。 一个人踩着雨水向屋子走了过来,啪啪的脚步声非常快,看来来人也是非常焦急。 在座的三个人脸色都是一变,朱燮元扶着椅子慢慢的站起身子,神情颇为激动的看着外面。秦良玉和林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也站了起来。 在三个人期盼的目光中,一个衙役快步的跑了进来,站在门口对着三个人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大人,回来了!” “快,让他们进来!”朱燮元很是激动,胡子都是一颤一颤的,伸手用力的挥了挥,大声的说道。 “是!”衙役一抱拳,转身向外面跑了出去。 时间不长,周斯盛大步的走了进来,对着三个人一抱拳,大声的说道:“卑职见过两位大人,见过秦将军。” 大步的走上前去,一把将周斯盛搀扶住,朱燮元笑着说道:“周将军辛苦了,赶快去换一身衣服,千万必要生病了。” 眼中闪过意思感激,周斯盛恭敬的说道:“谢大人,卑职这就去!” 周斯盛既然你回来了,三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心里也颇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笑着看着朱燮元,林宰玩笑道:“朱大人,这位周将军可真是你的心腹!” “你这话说的可是不对,都是我们大明的将军,老夫的下属。无论是谁,本官都是这个态度。”朱燮元神情非常的严肃,目光直直的盯着林宰,沉生说道。 一边的林宰脸上没有一丝怒气,反而神色一正,对着朱燮元一躬身,道:“受教了!”态度异常的真诚,没有丝毫的做作。 看到这一幕,秦良玉心中不禁感慨,大明朝这样的官员真的太少了。笑着对两个人一抱拳,语气真诚的道:“能够在两位大人手下当差,实在是被指的荣幸。” 朱燮元看了一眼林宰,同时笑了起来,轻轻的挥挥手,朱燮元一脸轻松的说道:“秦将军切莫如此,我们都不是糊途官,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们分的很清。” 对于秦良玉丈夫的死因,两个人都知道,现在这样说也是在安抚秦良玉。 时间不长,换了一身布衣的周斯盛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顶帽子,看起来像是彝族的帽子。 “大人,这次见面没有白去,所获颇丰!”周斯盛见朱燮元示意自己坐下,也就没有客气。 笑着点了点头,朱燮元颇为自得的道:“那是自然!本官早就成竹在胸。” 看到朱燮元的样子,一边的林宰一撇嘴,也不知道刚刚谁着急的要死,现在做这副高深样子。不过林宰也不会揭穿朱燮元,毕竟这个场合并不合适。 “大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卑职佩服的五体投地。”周斯盛似乎见惯了这种场合,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诧异,一张嘴便是吹捧之语。脸色丝毫不变,神情淡定自然显然境界已经非常之高了。 颇为的得意的笑了笑,朱燮元还想在说什么,一边的林宰则是冷冷的打断道:“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吧?赶快把消息说来听听。” 朱燮元顿时有些尴尬,不过脸色转变也很快,对着周斯盛点了点头,面容严肃的说道:“嗯,林大人说的对!” 秦良玉倒是一言不发,微笑着看着三个人。 用力的点了点头,周斯盛顿时严肃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是异常的认真,道:“大人,这次卑职见到了罗乾象,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看样子两个人并不合。卑职也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倒是罗乾象看起来呆呆的,似乎有些迟钝。可是在临分开的时候,罗乾象给了卑职这个帽子,这面可能有些玄机。” 似乎很是赞同周斯盛的话,朱燮元连连点着头,听到他说帽子就把周斯盛的帽子拿了过来。在手里来回的捏了捏,朱燮元笑着说道:“这里面果然有乾坤,拿一把刀来!” 秦良玉刚想自己拿刀,一边的周斯盛已经将一把小刀递到了朱燮元的面前。秦良玉顿时了然的点了点头,周斯盛真是会做人,这份心思真是难得。他早就知道这里面有乾坤,可是并没说破,又特意为朱燮元准备了一把刀,真是难得的很。 将目光看向朱燮元,正好看到他给周斯盛一个赞赏的眼神,秦良玉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周斯盛的心思朱燮元自然能看的明白,可是他却欣然接受了,看来他也很会做上司。可能刚刚的吹捧也在此列,看来这里面大有玄机啊! 等到秦良玉收回目光,那边的朱燮元已经将帽子割开了,在帽子里面果然有猫腻。那是一封用油纸包裹的信件,显然这才是罗乾象想要交给周斯盛的。 将信件拿出来,朱燮元轻轻的拆开,拿起里面的信纸看了起来。第一行便是:四川布政使朱大人均鉴! 在将目光落到最下面,朱燮元便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几行字,那里写着:罪臣罗乾象顿首。 信里面详细的记录了奢崇明的阴谋,以及逼迫罗乾象所做的事情。后面则是阐述了罗乾象坚决不予奢崇明为伍的决心,也说了心里对天朝的畏惧和向往。态度非常的客气,也可以说是讨好。 虽然身处重围,朱燮元也丝毫没有觉得奇怪,将手里的信放下,朱燮元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无奈,道:“现在我的手里没有人马,否则定能一举荡平面前之敌。” “大人,下面我们该怎么办?需不需要我们出城做战?”秦良玉看着朱燮元,大声的问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朱燮元一脸凝重的说道:“现在还不行,罗乾象在信里说的清楚,奢崇明已经在城外准备好了。如果我们贸然出城,恐怕凶多吉少。况且我们守着成都才是重中之重,无论如何成都不能有失。城里面有太多的粮草,太多的军需,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奢崇明的。” 其实成都官府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可是一个蜀王府那是财富无数,如果蜀王被抓或者被杀,在场的几个人恐怕都要陪葬。 赞同的点了点头,林宰神情也颇为严肃,轻轻的捋着自己的胡须,一边沉声说道:“况且我们的奏折应该已经抵达京城了,周边的援军恐怕也该到了。暂且在忍耐几日,将来一定要好好的收拾奢崇明。” 几个人全都点了点头,谁也没有在说话。 北京城,暖阁。 将手里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对一边的王城道:“现在越来越冷了,城里的粮食是否充足?粮价可还稳定?” “回皇上,京师里面一切安好,陛下尽可放心。”王承恩灿烂的笑了笑,献媚的说道。 天启皇帝撇了撇嘴,自己要是能放心都出鬼了,大明朝的这些官员能干事真的没几个。 “皇上,内阁大学士刘一璟刘大人求见!”陈林快步的走了尽力,撩起衣服跪倒在地,语气恭敬的说道。 微微皱了皱眉头,天启皇帝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眉毛微挑,道:“看来是又有事情发生啊!希望不是太糟。”对着王承恩挥挥手,无力的道:“去吧!把他带进来。” 时间不长,刘一璟便在王承恩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撩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刘爱卿,起来吧!有什么事情吗?” “回皇上,这是四川布政使朱燮元上的折子,四川发生叛乱了。”因为之前天启皇帝已经说过这件事情了,刘一璟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惊异的神色,除了感叹锦衣卫无孔不入之外,也要告诫自己小心一点。 听到是四川的事情,天启皇帝顿时松了一口气,语气轻快的说道:“那里已经没事了,有秦良玉的川军,另外还有孙传庭的京营,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内阁拟一道圣旨,这道圣旨给蜀王,一来安慰一些蜀王,表达一下关切之意,二来让蜀王拿出些粮食来做军粮。” “陛下,这个!”刘一璟眉头微蹙,颇为为难的说道。 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天启皇帝苦笑着说道:“是朕糊涂了,这圣旨不能由内阁下。”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司礼监拟旨,中旨直发四川,另外等云南的事情完了,让蜀王到北京来过年。” 第三百五十九章兵临城下 --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奢崇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在大帐里来回走了几圈,一脸凝重的说道:“你说明朝的援军已经到了?我们在安乐和乐至的人已经都战死了?” 跪在地上的人也不敢抬头,身上全是泥水,身体颤抖的也非常厉害。听了奢崇明的话,脸上顿时露出了异常惊恐的表情,声音里充满了恐惧,道:“是的,大王!明军来了,他们太厉害了,我们的人的都死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奢崇明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心里很是烦乱,按照他大明朝的了解,这个时候是不会有援军的。周围的土司没人敢来援助,至于明朝的军队,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 如果真的是明朝的军队,那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你看清楚了?真的是明朝的军队?”坐在一边的奢寅此时也是大惊失色,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着。他大步的走到那人身边,一把将他拉起来,声嘶力竭的说道。 见儿子这个样子,奢崇明顿时把脸沉了下来,用力的一拍桌子,大声的呵斥道:“发开他,你要干什么?” “父王!”神色复杂的看了手中的人,奢寅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他还是没敢违抗奢崇明的命令,将那人放在了地上,又气呼呼的做了回去。 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奢崇明没有在说什么,而是柔声的对那人说道:“你好好的想一想,真的是大明朝的军队?不是其他土司的军队?” 那人似乎被奢寅吓到了,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声音里充满了畏惧,道:“大王,真的是明军,外面还有回来的人,我们这里有几十个人,不可能全都看错了!” 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奢崇明知道自己明朝的援军真的来了。良久,奢崇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过声音依旧平淡的说道:“你们看到明军有多少人?” 那人眼中满是恐惧,似乎非常不愿意回忆当时的事情,想了很久才颤声说道:“大王,小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冲进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小的们还没看到明朝的大军,城池就已经被攻破了。” 奢崇明似乎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声音冲满寒意的说道:“他们回来的事情传出去了吗?” “父王,他们是自己走回来了,现在消息应该已经传出去了!”奢寅没敢看奢崇明,这样动摇军心的事情实在不好收拾,他很怕奢崇明把自己当成出气筒。 缓缓的点了点头,奢崇明眼中的懊恼一闪而过,看了一眼儿子,大声的说道:“好好安置他们,放出消息,明军援军不过万人,让大家做好准备。等到成都城被打下来,本大王将里面的财富给个山寨分了!” 说完这些奢崇明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儿子出去,这个时候他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奢寅带着人走了,帐篷里面只有奢崇明一个人,没有丝毫的声音,安静的有些可怕。 在距离奢崇明大营十里外的大路上,孙传庭和袁可立率领着大军正在向成都赶去。 轻轻的拉动马的缰绳,不时的用马鞭敲打马的屁股,让马在走的快一点。看了一眼身边的袁可立,孙传庭忍不住说道:“袁大人似乎并不怎么担心?难道不用制定一下策略?” 笑着摇了摇头,袁可立玩味的说道:“孙大人心里早有定计,不要在和老夫说笑了。成都城下的不过是乌合之众,以大人这两万精兵,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谦虚的摇了摇头,孙传庭有些尴尬的说道:“大人实在是太抬举了,传庭何德何能!不过是托皇上洪福,将士们用命罢了!” 玩味的看着孙传庭,袁可立没有在说什么,不过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担忧。昨天看了两场战斗,袁可立知道孙传庭手下的士卒那是绝对的精锐。拉到战场上对付建奴和鞑子,或许都有一战之力,不要说小小叛军了。 神色复杂看了一眼孙传庭,袁可立实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原本不堪一击的三大营训练成了精兵。虽然人数减少到了五万人,可是比原来十万人都要有战斗力。 见袁可立目光不辍的看着自己,孙传庭颇为疑惑的笑了笑,将手里的鞭子换了换手,一边笑着道:“袁大人为何如此看着传庭?可是传庭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孙大人不要误会,老夫忽然响起了一句诗,宋代赵毅诗中言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孙大人乃是我大明难得之臣,如此年轻就已经身居高位,且能力出众,实乃是少年英才啊!”袁可立丝毫不吝啬自己赞赏的语言,脸上的神色也满是欣慰,显然觉得孙传庭前途不可限量。 孙传庭的养气功夫还是不错的,不过听了袁可立的话,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红。讪讪的笑了笑,有些无奈的道:“袁大人实在是过誉了,袁大人才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国之柱石。传庭年纪尚小,历练不足,还要请袁大人多多教诲。” 大声的笑了笑,袁可立的目光充满了欣赏,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身上没有一点傲气。胸中有才华,可是却不恃才傲物,换做自己恐怕也做不到啊!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笑声不时的传出来,显然并没有把接下来的战事放在心上。 正午时分,孙传庭带着人来到了成都城三里之外,目光中已经能看到成都城了。不过在孙传庭等人的面前是奢崇明的大营,后面才是成都城。 与袁可立对视了一眼,孙传庭颇为敬佩的说道:“大人果然有先见之明,这成都城依然固若金汤,不知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捋着自己的胡须,袁可立颇为自得笑了笑,脸上露出几分阴险,道:“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当然是吃饱了才能打仗吗!” 苦笑着摇了摇头,孙传庭也没说什么,只是传令安营扎寨。经过和袁可立这段时间的相处,孙传庭发现袁可立十分的有才能,可是有的时候却像个老顽童。 袁可立的变化孙传庭是不会明白的,少年进士,袁可立也是意气风发。上书谏言,也是为了苍生福祉,大明基业。无奈被皇上一道圣旨贬斥回乡,这一下那就是二十六年,袁可立心中的抑郁可想而知。 本以为这一生也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这个年岁却被朝廷重用,心中的兴奋可想而知。袁可立在接到圣旨的时候,以为这次四川之行是新皇帝对自己的考验,心中虽然有着些许不满,可是心中未尝没有一展抱负只想。 不过在见到孙传庭知道,袁可立知道,这是新皇帝让自己镀金来了。拿到这次的功劳,自己肯定会身居高位,并且没有人会站出来说什么。 现在袁可立的心情非常好,自然有了发了几分少年狂,有这样的性格也是不足为奇。孙传庭少年老成,虽然才能卓著,可是也不会理解袁可立的心情。 明军这边忙绿着扎营,奢崇明那边却坐不住了,他亲自骑着马来到外面观看。见明军旗帜鲜明,装备精良,士卒井然有序,奢崇明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当看到硬盘里面竖起的大旗,上面写着:右俭都御史孙,他知道这是明军的援军。同时他还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这或许只是明军的先锋军队,大军会在后面源源不断的开来。 成都城的城头上,朱燮元也在观看,不过他已经站到了一个人的身后。这个人身上穿着团龙袍,腰系玉带,气度非凡,正是蜀王。 相对于不懂明朝官制的奢崇明,朱燮元则是轻轻的皱起了眉头,按照道理说明朝的右俭都御史应该是奉旨督师。现在城下不过两万人,如果派一个督师来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士卒的衣着,不然应该能分辨出是哪里的援军。 回头看了一眼朱燮元,蜀王眉宇间还是有几分郁结,不过声音中依然是带着威严,道:“朱大人,城外的援军已经到了,是不是要派人去联系一下?” “回王爷,臣也是刚刚来到这里,等一下就去安排,派人骑着快马出去,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件事情蜀王不说,朱燮元也会去做,城里城外要协调一致,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其实朱燮元的心里还是比较担忧的,毕竟城内城外的人加起来也不足叛军的一半。如果外面的军队战力差些,恐怕还是会很麻烦。 轻轻的点了点头,蜀王沉声道:“尽快去吧!告诉他们,只要能打胜,蜀王府出银子犒赏他们。”说完大声的笑了笑。 不过一个站在蜀王身后的人快步来到蜀王的身边,在蜀王的耳边说道:“王爷,不可啊!如此行事会让朝廷猜忌,有收买军心之嫌啊!” 蜀王的眉头顿时蹙了起来,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显然的他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第三百六十章二人抬 -- 看着面色不善的蜀王,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尴尬,是有朱燮元一脸正色。只见他对着蜀王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王爷深明大义,实在是江山社稷之福,臣相信皇上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的。等到战事结束,臣就上陈皇上,为王爷请功。” 深深的看了一眼朱燮元,蜀王的似乎有些生气。脸色一沉说道:“朱大人,话不能这么说,本王乃是大明朝的王爷,世受皇恩。为了朝廷做这一点事情,怎么能表功!” “王爷此言差矣,既然是对朝廷有功,怎么能不上陈?臣身为四川布政使,管着一省政事,这乃是本官分内之事。”朱燮元的神色一正,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身子也站的笔直,一脸不畏强权的架势。 苦笑着摇了摇头,蜀王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似乎很是生气,气氛也变得很紧张。良久蜀王一甩袖子,颇为不愉的说道:“既然是朱大人所管之事,本王身为藩王自然不便过问,朱大人自己拿主意吧!” 一番对话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蜀王也没有在停留转身离开了。在场的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见朱燮元让大家离开,这些人也没有停留,很快就散了。 “老狐狸,你倒是会做人啊!”伸手指着朱燮元,林宰一脸笑容的来到他的身边,颇为玩味的说道。 一脸无辜的看着林宰,朱燮元有些无奈地说道:“本官乃是清如水,明如镜,实在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说着朱燮元一脸的委屈,似乎蒙受了很大的冤屈。 无奈的叹了口气,林宰气呼呼的说道:“不要以为就你聪明,老夫也不笨。你这样做不但给蜀王一个台阶下,还代替蜀王向朝廷解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诧异的看着林宰,朱燮元一脸的不敢置信,声音里充吃惊的说,道:“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看出来了?真是让人没想到!”说完朱燮元便大步的离开了,走出去不远便听到了林宰的喊声,朱燮元连忙加快了脚步。 “大帅,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成都派来的!”传令兵大步的走了帐篷,对着孙传庭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看了一眼传令兵,孙传庭没有说什么,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坐在一边的袁可立,笑着道:“袁大人,看来城里的人还是挺着急的,咱们刚到就派人来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袁可立沉声说道:“孙大人,我可不这么看,我觉得成都城里面的人是在担心我们。如此着急前来,也不过是派人提醒我们。我们的斥候已经打探过了,成都城不过被围了两面,想要出入还是没问题的。” “担心我们?提醒我们?什么意思?”孙传庭诧异的看着袁可立迟疑的问道,显然他的脑袋还没有转过弯来。 轻轻的叹了口气,袁可立自然知道孙传庭为什么想不到,只好无奈的说道:“我们斥候回来回报,叛军大概有十万人!他们是在担心我们寡不敌众,情敌冒进,派人来是为了提醒我们这件事情。” 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宝剑,孙传庭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心里面感觉的可以说十分的复杂。被人轻视了似乎很气氛,同时有觉得好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着传令兵挥了挥手,袁可立也是颇为无奈的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一个明军的将军快步的走了进来,对着孙传庭施了一礼,大声的说道:“卑职成都参将周斯盛,见过两位大人。卑职奉四川布政使朱大人之命,他来迎接两位大人!” 缓缓的点了点头,袁可立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声音愉快的说道:“朱大人有心了!你这次来还有什么事情?一次性说清楚!” 周斯盛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位老大人居然这么说话,不过他倒是觉得非常和自己的胃口。轻轻一抱拳,周斯盛沉声说道:“大人,城里现在有守军两万人,石柱宣抚使秦良玉也在城里。朱大人让卑职来问问,大人有什么计划?需要城里面怎么配合?” 看了一眼周斯盛,孙传庭和袁可立对视了一眼,沉声说道:“回去告诉周大人,我们明天你早会发起进攻,你们自己选个时候冲出来。不过提醒你们一句,等我们打完火炮在出来。” 似乎觉得孙传庭的语气不是很好,周斯盛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不过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什么。对着孙传庭二人一抱拳,周斯盛沉声说道:“卑职明白!”说完周斯盛一转身,显然是准备离开了。 “周将军,等一等!”袁可立似乎觉察到了孙传庭的不快,显然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话。不过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他连忙叫住周斯盛,沉声说道:“你回去和朱大人说,就是我在这里,老夫是袁可立。让朱大人放心,明日一战一定能击溃叛军!” 对着袁可立施了一礼,周斯盛恭敬的说道:“是,大人!卑职一定把话带到!” 等到周斯盛离开,袁可立苦笑着对孙传庭说道:“传庭,老夫!” “袁大人,不用说什么,是传庭失态了!这次皇上派传庭出来,传庭不能给皇上丢脸,一定要一战攻城。”孙传庭的神色非常的凝重,眼神也是异常的坚定,显然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袁可立自然明白,孙传庭这么年轻领兵出征,一定是天启皇帝力排众议。孙传庭肩负着天启皇帝的信任,知遇之恩山高海深,如果这次有什么闪失,那不是孙传庭一个人事情。天启皇帝肯定会落下识人不明的名声,孙传庭的压力可想而知。 “传庭,为将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要让任何人或事情阻挡住思路,这是老夫能告诉你的事情!”袁可立淡然的笑了笑,目光很是柔和,仿佛在看一个后生晚辈! 对着袁可立鞠了一躬,孙传庭语带感激的道:“传庭受教了!多谢先生教诲。” 坦然的接受了孙传庭的一礼,袁可立知道孙传庭对弟子执弟子礼,两个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他也非常喜欢孙传庭,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时间过的飞快,第二天一早天刚刚蒙蒙亮,两军大营都动了起来。显然两边今天都不准备这么看着了,战斗就在今天了! 城头上的明军也都在准备,朱燮元早早的登上了城头,看着两侧的大营,脸上十分的凝重。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两万人面对这么多的叛军,怎么说都会有些吃力的。虽然他已经知道了袁可立在军中,可是心中依旧很是担心。 不过朱燮元也没想到,袁可立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这也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袁可立的能力他自然是知道的,想到袁可立,心里顿时觉得稳妥了不少。 城外的明军和叛军都在准备,不过显然明军这边更快一些,很快便准备完了。在明军大营前办理处,有两排明军士兵,他们四个人一组,两个人抬着一门小火炮,另外两个人则是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总共有四百人,他们各自找个位置将火炮架好,然后将身上包裹解开,里面全都是圆形的炮弹。因为膛线的问题,炮弹还是只能用圆形的。不过这种根据虎尊炮改装的火炮,现在已经能射四里远了,也就是说大半个叛军的营地都在火炮的射程范围以内。 成都城头上,蜀王带领着成都官员都在看着。今天蜀王来的时候,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显然昨天的事情被没有被放在心上。不过此时蜀王眉头微蹙,回头问朱燮元道:“朱大人,那些士卒在忙什么?他们架设的是火炮吗?为什么本王没有见过!” 朱燮元更是一头雾水,他自然也没见过,脸色一沉说道:“回王爷,臣也没见过!” “王爷,大人!这种火炮卑职见过!”蜀王的脸上刚刚露出失望的神色,一个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当所有人顺着声音看去的时候,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秦良玉,这个一直都不怎么开口的将军。朱燮元倒还好一些,蜀王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道:“秦将军,快点说说!” “是,王爷!这种火炮叫做二人抬炮,卑职第一次见到是在孙承宗孙大人率领的军队里面。据说是火器厂新研制出来的,因为只要两个人抬着就能走,所以叫二人抬炮。相对于笨重的紅夷大炮,这种二人抬炮无论是射程或者威力都要小得多。不过这种炮的优势也非常的明显,容易搬运并且射速非常的快,寻常的火炮打出一颗炮弹,这种火炮已经射出两颗了!”秦良玉恭敬答了一声,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这是朝廷的新式火炮,朱燮元皱着眉头说道:“难道这是北疆的军队?”虽然身处四川,可是他对辽东的局势还是知道的,虽然邸报到的比较慢,可是还是会到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两万对十万 -- 回头看了一眼秦良玉,朱燮元面色变得很严肃,沉声说道:“亲将军,这里的事情老夫做主,将军还是下去整军吧!外面的炮声一停,城里的军队也要冲出去。城外的援军兵力太少,这场乃是决战,不容有失!” “是,大人!”秦良玉恭敬的一抱拳,大声的答道,说完转身走了下去。 在城墙上谈话的时候,城下的明军似乎准备的差不多了,火炮已经架设完毕了,士卒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在火炮的后面,是明军的大部队,前排是少数的骑兵,看样子大概有两千人。在骑兵的后面,则是一队队背着火枪的士卒,那是神机营。神机营的后面则是一队队的兵部士卒,全都沉稳的站在那里,没有人说话,看的出一紧做好了准备。 高高的大旗下面,孙传庭和袁可立骑在马上,两个人都笑着看着面前的一幕,显然很是轻松。 “孙大人,这次要让老夫好好开开眼,看你怎么打胜仗的!”袁可立捋着自己的胡须,眼睛微眯着道。 对于孙传庭所率领的明军战力,袁可立已经见识过了,只不过上次敌人也是对手,这打起来自然没什么好看的。如今对面有十几万叛军,以两万对十几万,这样打起来一定很有看头。 笑着摇了摇头,孙传统颇为谦虚的道:“袁大人谬赞了,不过是雕虫小技,传庭怎敢在袁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好了,我们两个都不用如此了,准备的差不多就开打吧!老夫已经等不及了!”一边说着,袁可立大声的笑了起来,语气中满含着期盼。 明军这边整军待发,奢崇明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他亲自带领着五万人准备和来增援的明军作战。至于其他的军队则有他的儿子奢寅率领,在另一侧防备城内的军队。毕竟秦良玉率领的土族士卒,也是非常精锐的。 端坐在自己的大象上,奢崇明不时的左右看看,脸上便笑着点了点头。自己有了这样的军队,很快就能成为一方霸主了。 当看到明军开始布置火炮,奢崇明也是下了一跳,对于明军火炮的威力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看到火炮的大小,奢崇明脸上满是不屑,那样的火炮有什么用啊!奢崇明对明朝的火炮有一定的了解,明朝的火炮个头越大,威力越大,这种小小的火炮实在是太差劲了! 见自己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奢崇明高高的举起自己手中的刀,大声的喊道:“冲啊!”此时他的脸上满是兴奋,似乎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 对面的孙传庭看到这一幕则是皱了皱眉头,怎么像是混混打架?难道不用互相试探一下?怎么直接就冲过来了! 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袁可立,孙传庭颇为无奈的说道:“袁大人,有什么看法?” “孙大人,你才是统帅,仗怎么打还是你拿主意吧!”袁可立神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对着孙传庭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传庭神色一整,将宝剑从腰间拔出,大声的喊道:“张将军,你率领一千骑兵迂回到敌人的左翼,从左侧进行突击!” “是,大帅!卑职遵命!”一个骑在马上的将军,恭敬的回答了一声,点起人马便离开了大队。 将目光落到另外一名将军的身上,孙传庭依旧神色严肃,声音严厉的说道:“李将军,你带领一千骑兵迂回到右侧,从敌人的右翼突入!” “是,大帅!卑职遵命!”又有一个人带着人马走了,大队里的骑兵已经没有了。 看了看对面的叛军,孙传庭冷冷的笑了笑,大声的说道:“操炮手,按照由远到近的距离,进行排射!神机营,你们采用三段击,射杀冲过火炮冲击的叛军。” 至于孙传庭身后的步卒,孙传庭觉得暂时还用不到这些人,毕竟一时半会儿恐怕还打不上交手战。 奢崇明的大军在不断的向前,明军这边却是一动不动,城头上的朱燮元都有些着急了。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目光直直的盯着明军阵营,生怕自己错过什么。最里面还是不时小声的嘀咕着,开炮!开炮啊!! 蜀王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是双手却有些颤抖,显然他的心里也并不平静! “开炮!”孙传庭猛地将手里的宝剑一挥,口中大声的喊道,这喊声顿时传遍了整个战场。 伴随着孙传庭的命令,火炮声顿时想了起来。这些操炮手显然是经验丰富,而且应该也进行过演练,他们分批次的将火炮点燃,然后从容的装弹,时刻保持着火炮都在想。 第一颗炮弹是落在了奢崇明军队的正中,显然明军火炮的射程都能覆盖前半部分的叛军。炮弹落在地上之后,猛地炸开,顿时血肉横飞,一个叛军直接被炸上了天,四分五裂。 对着第一颗炮弹的爆炸,无数颗炮弹费了过来,一时间炮声隆隆。整个战场上全是明军的火炮声,叛军的惨叫声也是此起彼伏,无数人被炸上了天。 在队伍前面的叛军似乎觉得撤退无望,全都大喊着向着明军冲了过来,开始并没有遭遇到阻击,直到他们进入三十丈。 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神机营迅速的来到操炮手的两侧,三排为一组,前面的点火射,然后向后退一步,后面的那一排马上向前补上。三排士卒配合的非常好,进入射程的叛军一排排的倒下,没有一个人能冲到火炮的前面。 战斗刚刚开始,已经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叛军成片成片的被炸死。顿时打乱了起来,有些人便想往回跑,顿时战阵上乱成了一锅粥。 两侧早已准备好的明军骑兵知道自己机会来了,他们自然不会冲到明军炮火覆盖的地方冲过去,而是选择了后阵奢崇明所在的位置。两位将军心里都有数,战斗刚开打胜负就已经定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抢功劳,最大的功劳自然就是生擒敌酋了。 每个人率领着一千骑兵,对着数万人的军阵就冲了过去,显然这两位将军并没有觉得这是军队。在惊慌之下,叛军已经乱作一团,随着骑兵的突入,顿时开始了更大的混乱。 奢崇明在后面不断的喊着,不断的催促着,他的亲卫也杀了几个退后的人。不过显然效果甚微,整个军阵开始向后移,开始是一点一点的,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大溃败! 兵败如山倒,整个叛军军队如潮水般就拜了下来,奢寅这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败军已经席卷了他的军阵。在听到明军冲过来的话,他的军营也开始大混乱,接着便是巨大的溃败。 看到被裹挟着跑下来的奢崇明,奢寅知道大势已去,在亲卫的护送下,奢寅也向着南边败了下去。 孙传庭端坐在马上,脸上的表情不但不是高姓,反而还有一丝失落。将手里的宝剑高高的举起,孙传庭大声的喊道:“全线出击!抢人头啊!” 站在孙传庭身后的步卒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反映了过来,脸上全是兴奋的神色,大叫着冲了上去。 “孙大人,真是叹为观止!两万对十几万,居然能够一击即溃,真是不同凡响!”袁可立看着面前这一幕,胡子都一撅一撅的,显然他的心里前所未有的高兴。当日的阴霾也是一扫而光,因为兴奋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红。 苦笑着摇了摇头,孙传庭神色有些尴尬,颇为无奈的说道:“袁大人,你觉得这场仗打下来,我们大获全胜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孙某?” 袁可立也不少,这火炮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是骑兵还有可能,步卒根本就冲不过来。或许悍不畏死的精锐步卒可以,面前这些肯定不是。 笑着看着孙传庭,袁可立沉声说道:“精锐的士卒是将军练出来的,战场上指挥得宜,临阵丝毫不怯懦。这场大胜仗,孙大人居功至伟啊!” 孙传庭微微一愣,感激的对着袁可立点了点头,显然他已经听明白了袁可立话里的意思。 城上的朱燮元和蜀王此时已经愣住了,大面积的火炮轰击,侧翼的骑兵突袭,整个战斗打的酣畅淋漓,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直到下面的步卒开始追击,朱燮元才想起来自己也要帮忙,连忙回头吩咐道:“打开城门,出去帮忙!” 随着城门的打开,秦良玉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大枪就冲了出来。可是到了外面她就愣住了,这已经不用自己冲杀了,就剩下追杀残兵败将了。 回头叮嘱自己的士卒不要抢功,秦良玉就让人带着去追杀叛军了,她自己则是一打马会了。对于剩下的事情秦良玉是没什么兴趣,相比之下见一见明军的统帅倒是有些兴趣。 时间不长,孙传庭和袁可立两个人便来到了城头,已经交代下去只许追杀十五里,至于剩下的事情不用他们两个操心了。 当他们来到城门口的时候,以四川布政使朱燮元为首的文武官员全都站在城门口,显然是来迎接他们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势如破竹 -- 现在的条件自然不会有什么欢迎仪式之类的,不过是朱燮元带着人在城门口迎接。无论是谁来增援,这份礼遇都是应该的,更何况朱燮元和袁可立的关系非同寻常。 两边的人见面之后,袁可立自然成了介绍的人,当得知这些人都是京营的人,在场的官员全都愣住了。什么时候京营也有如此强悍的战力了?不过谁也没蠢到问出来。另外一件让人吃惊的事情就是孙传庭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人,不但是右俭都御史,还是这次领兵的督师。 能够有这样的地位可不止圣眷正隆能够做到的,本身的才能也肯定是上上之选。刚刚的战斗已经从一个侧面说明了这个问题,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视孙传庭。 寒暄过后一行人便进入了成都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参见蜀王。身份高贵的蜀王自然是不会出来迎接,在城门上接见一下已经很给面子了! “臣右俭都御史孙传庭,参见王爷!”对着蜀王施了一礼,孙传庭恭敬的说道。 笑着点了点头,蜀王走到孙传庭的身边,双手扶住孙传庭的胳膊将他搀扶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孙传庭的肩膀,颇为感慨的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孙大人如此年纪就为大明朝立此大功,实在是不容易啊!” 周围的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全都点着头附和了起来,大都数人都像孙传庭都来了羡慕的目光。 孙传庭自己倒是有些尴尬,虽然蜀王是在夸奖自己,可是这话怎么听都让人脸上发烧。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评价可是非常高了,可是孙传庭可没觉得自己是少年。他也知道自己很年轻,可是这距离少年也差的太远了! 对着蜀王一躬身,孙传庭脸上有些尴尬,不过声音十分恭敬的说道:“王爷抬爱,传庭愧不敢当!” “真是不错,我大明朝的栋梁之臣啊!”蜀王看了一眼众人,大声的笑了起来,显然成都之围以解,蜀王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这天晚上成都城灯火通明,蜀王宴请了孙传庭和袁可立,城内的明军也是都有犒赏。原本孙传庭是不打算停驻的,可是蜀王再三相邀,实在是盛情难却。最关键的是明军自从离开北京,一直都是在赶路,来到四川就开始打仗,也应该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了。 在成都停留了一天,孙传庭便再一次带着人继续进攻,现在不过是解了成都之围,后面还有很多仗要打呢!孙传庭离开成都的时候,他的队伍再一次增加了一万人,有石柱宣抚使秦良玉率领。 孙传庭离开成都的日子是十月十一,接下来半个月时间里,孙传庭部连战连捷。接连收复了江安、新都以及遵义,紧接着急行军来到了重庆城下。 兵临重庆之后,孙传庭传檄四方,聚拢分散之明军,以钦差的身份责问各土司。一时间四川境内风起云涌,在十月末,重庆城下已经距离了明军一万人,各土司兵六万人。加上原本孙传庭和秦良玉的三万人,孙传庭手下已经有了九万人,号称十万大军,一时间声威震震。 重庆城外,明军大营,孙传庭和袁可立正在商谈。 “袁大人,马上就要进入十一月了,我想尽快将战事解决,十二月份能够返京。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趁着过年给皇上报个喜,士卒过年也该想家了!”孙传庭看着袁可立,沉吟着说道。 笑着点了点头,袁可立喝了一口茶,赞赏的说道:“孙大人真是爱兵如子,只是这一月平叛是不是太苦难了?” 神秘的看了一眼袁可立,孙传庭吊着胃口道:“山人自有妙计!” 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孙传庭,袁可期盼的道:“既然如此,老夫就拭目以待!到时候孙大人可别让老夫失望啊!” 笑着点了点头,孙传庭语气肯定的说道:“这个孙大人放心,一定会很精彩。” 到了晚上,袁可立和孙传庭来到了大营门口,在他们的身后是秦良玉率领的一万人马。再有就是各土司的人马,至于孙传庭自己的人马全都在最后面。有一千多人在最前面,这些也是孙传庭的人马。 似乎是天公作美,这天晚上阴天了,乌云将月亮都遮住了。虽然阴天,可是却一点风都没有。 正是应了那句话,夜黑风高杀人夜,天干物燥放火时!午夜时分,重庆城里忽然嘈杂了起来,接着便是火光冲天,显然是成立着火了。随着火势越来越大,城里面到处都是救火的喊声。 看了一眼面陈似水的孙传庭,袁可立轻轻的笑了笑,看来孙传庭的确是早有准备。这重庆城里面的人明显是自己人,这些人是怎么进去的? 混乱似乎很快就要平息了,可是孙传庭看起来却是一点的都不着急。功夫不大,一阵吱嘎吱嘎的声音想了起来,袁可立明显就是一愣。这是什么声音他自然知道,抬眼看去,重庆的城门已经缓缓的打开了。 猛地将宝剑抽出来,孙传庭大声的喊道:“冲啊!冲进去!” 早已准备好的明军和土司军全都冲了进去,虽然土司军的战斗力非常的值得怀疑,可是仗着人数众多,拿下重庆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了一眼身边的袁可立,孙传庭的眼中不断的闪着冷观,声音低沉的说道:“袁大人,你带着人进城吧!你们的主要目的不是作战,是监督!如果有人敢抢夺百姓的财物,全部就地正法,无论是他是什么身份,也无论他是谁!”” 深深的看了一眼孙传庭,袁可立再一次钦佩的点了点头,这样不但保证了自己的军队不伤亡,而且还能顺利的将重庆夺回来。最为关键的一点,这样可以告诉那些土司们,听话是你们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这样的立威手段,自然会很气很多的人反感,可是对这些土司却是最好的。 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这次城里面的叛军几乎被包了饺子,杀头的不多,可是抓了三万俘虏。 “聪明睿智的天朝大人,罗乾象有礼了!”原本痴痴呆呆的罗乾象,此时完全没有了原本的样子。眼神不在木讷,神色也变得温和了许多,说起话来也很是流利。 孙传庭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却是眉头紧促,这个人就是朱燮元手下的周斯盛。他见过罗乾象,这也是他被派到这里的原因。 轻轻的点了点头,孙传庭笑着说道:“你很明智,不错!去收拢你的族人吧!虽然都是俘虏,不过看在你的份上,本帅就不追究什么了! 在这个时候,孙传庭自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个时候自己并没有精力处理这些事情。将这些事情交给罗乾象,他会做的比自己好。 “启禀大人,奢崇明父子还是跑了,不过卑职抓到了叛军头目三十多人,大人需不需要审问一下?”秦良玉来到孙传庭的身边,对着孙传庭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孙传庭神色坚定的说道:“本官没这个心思,你先保存着吧!” 将目光落到走过来的袁可立的身上,见他一身是血,孙传庭赶忙大步的走了过去。一把拉住袁可立,语气颇为担心的说道:“袁大人,没有受伤吧!” “孙大人不要担心,老夫只是寥发少年狂,骑马上阵杀了几个人而已!”袁可立一脸的从容,眼中闪一丝兴奋之色,显然现在他也很激动。 “袁大人,客气的话传庭就不说了,我带着人去追,重庆这里就交给你了!”孙传庭面色严肃的看着袁可立,语气慎重的说道。 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袁可立沉声说道:“孙大人尽管去,这里就交给老夫吧!不过要小心一点!” “放心吧!”孙传庭淡然的笑了笑,伸手点了一队人马跟着自己跑了出去。 孙传庭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追赶,最后追到了泸州,奢崇明一行人都跑进去了。泸州也是大城,属于那种易守难攻的类型,孙传庭带来的人根本就不够看。 两天之后,大军来到了泸州城,经过半天的激战,泸州城也被明军收复了。来到四川月余,孙传庭带着人一路追击,如今已经奢崇明叛军所占领的城池全部夺了回来。 在这场战斗之后,孙传庭下令明军在泸州休整,他心里明白这最后一仗肯定不好打。在重庆遭遇的抵抗已经很激烈了,如果不是罗乾象暗中打开城门,想要收复重庆恐怕还要费些功夫。 泸州城这里的抵抗更加的激烈,好在明军的援军陆续到了,孙传庭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不让也不会这样一路势如破竹了。不过下一场打仗恐怕就是攻打永宁了,那里可是奢崇明的老窝。 奢崇明是世袭的永宁宣抚使,家族世世代代生活在那里,统治着那里。地理熟悉,最后的力量也都在那里,想要像以前这么轻松,恐怕是不可能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冬日里的曙光 -- 时间进入了十一月,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京城的河水都已经结冰了。大雪从两天之前便开始下,直到现在也没有停,地面上的积雪已经有人的小腿深了。 天启皇帝的暖阁里温度依然良好,屋子里的花草都还是绿的,有的花已经开了,让人一看心情就好不少。 看着外面纷飞的雪花,天启皇帝眉头皱的紧紧的,大雪纷飞,在这个冬天不知道有多人要冻死了。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炭火边上的张皇后,天启皇帝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或许只有在她身边,自己才会觉得安定不少。 缓步走到张皇后的身边,天启皇帝将身上的裘衣脱了下来,端起一碗茶坐在张皇后的身边,语气轻缓的道:“最近天气比较冷,国丈那里有没有送些东西过去?” “回皇上,妾身已经送了些东西过去!谢皇上关心!”张皇后温柔的笑了笑,眼中露出一丝欣喜,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太医的消息,他有喜了。 见张皇后一脸的欣喜,天启皇帝无奈的笑了笑,这个时代的女人对生孩子这是执着。可能皇宫里的女人更加执着一些,张皇后自从有了孩子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皇上,吏部尚书周嘉谟求见!”王承恩快步的走了进来,虽然身上穿着裘衣,可是这位老太监依旧冻得脸色发白,身上都在颤抖着。 无奈的笑了笑,天启皇帝喝了一口茶,道:“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过来烤烤火吧!暖和一下!” “奴婢就在这吧!奴婢的身上凉,如果过去了怕让皇上着凉!”王承恩虽然嘴唇都在颤抖,可是依旧笑着道,显然他是不愿意过去的。 听了王承恩的话,天启皇帝颇为感动的点了点头,对一边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沉声说道:“去端一碗参汤来,让王总管暖暖身子!” “奴婢遵旨!”小太监施了一礼便快步的跑了出去。 一边的王承恩则是面带感激的跪在了地上,颤声道:“奴婢谢主隆恩!” “好了,起来吧!”随意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让陈林去把周嘉谟带进来,你就在这里暖和一下吧!” “是!奴婢遵旨!”王承恩恭敬的答了一声,垂首站在拉一边。 时间不长,周嘉谟便在陈林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虽然在宫外可以做骄子,可是宫里还是要步行的。周嘉谟的身上已经落了不少学了,头顶上和披肩上都已经白色的了。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也是被冻够呛。 看着步履有些蹒跚的周嘉谟,天启皇帝心里顿时有些感慨,这些官员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是对大明的这份心思还是好的。对一边的太监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将周大人身上的裘衣拿下来,给周大人那个火盆烤烤。”有看了一眼另一个太监,吩咐道:“给周大人搬个凳子!” 见周嘉谟要施礼,天启皇帝挥了挥手,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就不用行礼了,先坐下暖和一下吧!” “是,皇上!”周嘉谟感动的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一些,自己再辛苦能够得到天启皇帝这样的话,足可以自慰了! “这样寒冷的日子,爱卿还要为国事奔波,朕甚是疼惜。要过年了,家里有什么难处吗?”天启皇帝看着周嘉谟,将手里的茶碗放下,轻声道。 想要站起来施礼,见天启皇帝示意自己坐下,周嘉谟只好坐着道:“这是为臣为本分,臣夙夜反思,恐有失误啊!至于家里一饭一菜足以,过年了在买点肉,买条鱼,也就是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颇为感慨的说道:“爱卿位居吏部尚书,管着天下官员的官帽子,位高权重啊!” “臣日夜如履薄冰,唯恐有负圣恩!”周嘉谟心里微微一沉,天启皇帝莫不是话中有话?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安慰道:“朕没说你什么,用不着这样!这本东西是锦衣卫递上来的,拿去看看吧!”将一本厚厚的账册拿了过来,天启皇帝递给了站在一边的王承恩。 “陛下,妾身还是回坤宁宫去吧!晚上妾身为皇上准备火锅,皇上要不要来?”张皇后轻轻的拉着天启皇帝的胳膊,笑着说道。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承诺道:“去吧!晚些朕就过去!” 等到张皇后离开,天启皇帝见端着参汤的小太监走了进来,便开口道:“把参汤段给周大人,你再去端一碗!” “是,皇上!”小太监将参汤放在周嘉谟的身边,一转身便在一次离开了。 此时的周嘉谟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精神已经完全被面前的书册给吸引了。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一本账册,里面是京城里面各级官员的姓名,家里的财产,谁在幕后掌控着什么财产。贪污多少,受贿多少,行贿多少,上面全都有明细。 “皇上,这,这些!”周嘉谟颤抖着站了起来,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天启皇帝,声音也变得异常的沙哑。 看了一眼周嘉谟,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这上面的人,全都是贪得无厌,尸位素餐。这次京察把他们都拿下去吧!真不想让锦衣卫动手,读书人还是要留些体面的。不过爱卿记住,那些赃款一定要拿回来,今年国库的亏空还要这些钱来弥补。” “皇上,臣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准确的地方?这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臣觉得!”周嘉谟还是有些不相信,神色复杂的看着天启皇帝,语气迟疑着道。 其实周嘉谟的心里明白,这些东西是不会有假的,锦衣卫虽然行事颇多不妥,可是对天启皇帝的忠心是没有瑕疵的。相比自己这些文管大臣,无论是锦衣卫和东厂都要纯粹的多。 现在锦衣卫自然敢把这个东西拿出来,自然都是真的,他们还么有胆子欺骗天启皇帝。不过周嘉谟的心里实在是不愿意相信,才有了刚刚问题。 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周嘉谟,那目光仿佛能看透周嘉谟在想什么! “陛下,微臣失言,请陛下恕罪!”周嘉谟恭敬的施了一礼,满嘴苦涩的道。 缓缓的转过头,天启皇帝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皇上,臣这次来正是为了京察的事情,外察要等到开春,京察臣觉得可以开始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吏部考绩,臣觉得可以把京察和吏部考绩放在一起。”周嘉谟见天启皇帝不说话,他便开口说道,不过语气之中充满了试探。 显然刚刚天启皇帝拿出来的东西已经让周嘉谟觉察到了什么,说起话来也小心了一些,在没有弄明白天启皇帝的心思之前,还是不要说什么的。周嘉谟为官多年,他深深的明白应该怎样做一个臣子。 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才说道:“爱卿的确是谋国之言,京察本就是吏部主导,爱卿自己看着办吧!朕对爱卿还是信得过的。” “陛下放心,臣一定实心用事!”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周嘉谟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轻松了很多。 “周爱卿,朕有一句话不得不提醒你!”天启皇帝直直的看着周嘉谟,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非常的严肃。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周嘉谟,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恭敬的施了一礼,道:“皇上教诲!” 沉吟了半晌,天启皇帝神情缓和了一些,语气轻缓的道:“爱卿家里田不过千顷,大部分还是祖上留下来的。爱卿为官多年,家里田地不过增加两百亩。每年除了弟子的冰炭孝敬,爱卿并没有过任何收钱的地方。朕那日看到锦衣卫的报告,心里很是觉得安慰。大明朝有爱卿这样的大臣,乃是大明朝的福分,是朕的福分,是天下苍生的福分。” 天启皇帝的每一句话都撞击在了周嘉谟的心上,脸上由原本的骇然渐渐变得阴郁了起来。 “皇上,清廉为官乃是为官的本分,如果臣子不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有负皇上的圣恩。臣本应如此,皇上如果觉得这样便是欣慰,臣不知该怎样说了!”周嘉谟的声音很是低沉,他家里有天八百亩,其中六百亩是父亲留下的,剩余的两百亩是这么多年积攒下的。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颇为感慨的说道:“是啊!爱卿说的好啊!本分。天下能够做到如爱卿这般的少之又少,有了爱卿这番话,朕心甚慰。这也正是朕要和爱卿说的,爱卿不要以己度人,爱卿是这样,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朕相信爱卿会比朕了解官场,了解官员。朕想告诉爱卿,尽可放手施为,出了什么事情,朕为你做主!”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周嘉谟神色异常的激动,声音颤抖着说道:“皇上圣明!臣自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多年以来,澄清吏治一直是周嘉谟心底的夙愿,如今他已经看到了曙光。 第二百六十四章圣旨来了 -- 辽东的冬天非常的冷,与京城想比起来,要冷的厉害的多。进入十月开始便不时的有雪降下来,到了十一月更是大雪不断。辽东的河流都已经封河了,山间和田地都已经是一片雪白了,厚的地方雪已经到了人的膝盖了。 这场雪下来夏天了,下下停停,却丝毫没有晴天的意思。伴随着呼呼的北风,可以说已经是滴水成冰了。 辽东督师府,熊廷弼的书房里。 自从来到辽东,孙承宗就住在督师府里面,这的房子够大也够多,孙承宗和熊廷弼交情非凡,早晚相谈也是一件美事。 此时两个人正在书房里下棋,屋子里摆着两个炭火盆,火红的炭火将屋子里照的暖和了不少。孙承宗身上穿着貂皮的长袍,里面则是厚厚的棉衣,如果不是这样在辽东实在是没法呆。 轻轻的将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上,孙承宗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道:“这冬天真是冷,老夫第一次在辽东过多,多少有些不习惯啊!” 笑着点了点头,熊廷弼也是颇有感触,声音颇为感慨的道:“我第一年到辽东的时候,冬天也是受不了这种冷啊!两三个冬天之后也渐渐的适应了。” “士卒们和百姓的生活都怎么样?这么冷的天不要出什么问题啊?”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雪还在簌簌的下着,孙承宗脸上颇为担忧的说道。 摇了摇头,熊廷弼笃定的道:“不会的,大人多虑了!军营这边也不是第一年过冬了,只不过今年冬天比每年冷的多。今年因为是皇上内帑直发军前,将士们的饷银并没有拖欠,大帅有看得紧,全都是足额发下去的。” 熊廷弼的语气非常的欣喜,他在辽东多年,能够像今年这样过年并不容易。不用为粮草发愁,不用为了担忧士卒哗变,可以说是最舒服的一个年了。 “将士们都不容易啊!作战总有死伤,那是拿命在保家卫国,如果不能有足够的粮饷抚恤,哪里对得起他们啊!”孙承宗的语气颇为心酸,这么多年对军队的事情他是了解甚深,可是想要改变却并不容易。 在孙承宗的心里,他深深的明白,卫所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想要改变大明朝这种弊端,只能改卫所制为募兵制。他心里知道天启皇帝的难处,可是有了这样的机会他也不想放过。 自从奏折上到北京,孙承宗的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多年没有的患得患失,终于再一次出现了。 见到孙承宗脸上的担忧,熊廷弼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欣慰的道:“大帅不必如此,现如今有圣明天子在位,又有大帅这样的贤臣辅佐。大明朝会越来越好的,以后边军不缺饷,肯定能够练出一支精兵来!到时候我一定带着人到草原大漠,北逐匈奴,何等的豪情壮志!” 看着熊廷弼一脸豪情的模样,孙承宗苦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你去吧!老夫老了,如果有那么一天,老夫就辞官归故里。养养花,种种树,含饴弄孙。” “大人怎么会这么想?为朝廷出力不一直是大人的抱负吗?”熊廷弼微微一愣,满脸不解的看着孙承宗,迟疑的问道。 将放在碳盆边的酒杯拿过来,为自己倒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孙承宗在颇为严肃的道:“那个时候就没有老夫什么事情,国家强大了,老夫所愿足以。年纪大了,脑袋也不好用,回家颐养天年也不失为好的选择啊!”说着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颇为无奈的道:“老夫以前很少喝酒的,现在却离不了,都怪着辽东的天气。” 颇为敬佩的看着孙承宗,熊廷弼一抱拳,恭敬的道:“功成身退,事了拂拭去,深藏功与名。大帅真是高境界,飞百佩服!” 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颇为严肃的问道:“光说军卒了,百姓那里怎么样?毕竟这辽东之地,收成非常的少,天启这么冷,百姓怎么过活啊?” “大人放心,辽东巡抚杨大人不愧为皇帝看重的大臣,自从他来到辽东,视察田地,惩治地主,非常的得民心。虽然田地增产不多,可是百姓都能活的下去。况且这冬天虽然寒冷,可是鞑子不来了,百姓可以放心进山狩猎。虽然苦了一些,可是很多人也是乐此不疲。”熊廷弼大声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一丝揶揄的神色。 伸手指了指熊廷弼也跟着笑了起来,显然他也知道熊廷弼说的是谁。 “大帅!我来看你们来了!”就在两个人大笑的时候,外面的声音大声的喊了起来,外面也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时间不长,屋子的们便被推开了,顿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那人进来之后,便转身将门关上了。见孙承宗和熊廷弼在下棋,那人大声的说道:“两位大人,这下棋多没劲啊!我刚刚打了几只上号的猎物,除了狍子还有一只熊。等一下让厨子做了,晚上我们吃熊掌!不过我可没有好久,两位大人要自备好酒!” 看着进来的人,孙承宗和熊廷弼都笑了起来。这人身上穿着厚厚的熊皮袄,腰上系着虎皮的围裙,头上带着一顶狼皮的帽子,怎么看都是一副不伦不类的打扮,这个人正是沈阳总兵、忠勇伯贺世贤。 贺世贤是为数不多喜欢冬天的人,每到冬天他就闲不住,带着他的两千多亲兵到处去打猎。有的时候一走就是半个月,和打仗相比他打猎的水平要高得多。每年冬天都能打不少的东西,因为人多装备又好,收获自然也是不少。 见孙承宗和熊廷弼看着自己笑,贺世贤有些摸不着头脑,走到两个人的身边也不客气。一把将酒壶拿了起来,嘴对嘴便喝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熊廷弼顿时心疼的道:“我十五年的茅台!” 哪里还来得及,他的话刚出口,贺世贤就已经将酒壶喝了个底朝天。熊廷弼只能摇着头苦笑,除了笑骂一声匹夫也不能那贺世贤怎么样。贺世贤倒是一脸的不在乎,反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嘻嘻的看着熊廷弼,仿佛被骂了也是荣耀的事情。 看着两个人,孙承宗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由笑着道:“贺将军,你穿成这样,如果把你当成了狗熊抓了去,你说这可怎么好啊!” 讪讪的笑了笑,贺世贤脸长的通红,悻悻的道:“这是好猎户的标志,当年我爹就是最好的猎户,我自然不能给他丢人!” 笑着点了点头,孙承宗赞赏的道:“好,到什么时候都不忘本,非常不错!” “大人,陈洪陈公公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大厅了!”一个仆人站在窗子的外面,对屋子里面的几个人说道。 原本谈笑的三个人听到这句话全都愣住了,这个时候陈洪到这里来干嘛呢?不过也没人敢怠慢,毕竟陈洪可是代表着天启皇帝的。而且陈洪还管着钱袋子,这样的人得罪不得。 熊廷弼看了一眼孙承宗,沉声说道:“大帅,我出去看看!”孙承宗自然不回去接陈洪,他还没那个资格。 熊廷弼来到大厅的时候,陈洪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虽然看起来很是悠闲,可是他颤抖的身子告诉所有他很冷。孙承宗和熊廷弼很少在大厅里议事,所以这里并没有炭火,这样的天气这里自然非常的冷。 “陈公公,这里不是讲话之所,我们到后面书房去!”也没行礼什么的,熊廷弼笑着走到陈洪的身边笑着说道。 陈洪缓缓的点了点头,大家都很熟悉了,互相不见礼已经是习惯了。况且这里冷的要命,如果熊廷弼真的客气的要死,那恐怕才是不怀好意。 熊廷弼带着陈洪回到了暖阁,身边跟着穿着怪异的贺世贤,另外还有一个太监,很年轻,熊廷弼并没有见过。 进屋的时候陈洪也没说什么,熊廷弼自然不好说什么,那个年轻的太监也跟着走了进来。 刚进到屋子里就看到了孙承宗,陈洪连忙走到孙承宗的身边,神态颇为恭敬的道:“孙大人也在这里,咱家有礼了!”孙承宗是天启皇帝的老师,陈洪是天启皇帝的奴婢,这个身份他分的非常清。 “原来是陈公公,这么冷的天难得公公来看老夫!”孙承宗看着陈洪,笑着说道。 “大人玩笑了,咱家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年轻的太监,轻声的吩咐道:“做你该做得事情吧!” “是,老祖宗!”年轻的太监恭敬的施了一礼,脸上鲜美的额笑了笑。不过下一刻他的身子就站直了,脸上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黄色的卷轴。 看到这个卷轴,所有人都愣住了,天启皇帝的圣旨。连忙撩衣服跪倒,口中大声的说道:“臣恭请圣安!” 年轻的太监将圣旨托在手里,面容严肃的说道:“圣躬安!内阁大学士孙承宗接旨!” 孙承宗连忙答道:“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百六十五章南北 -- 将圣旨捧在手里,孙承宗的身子颤抖的很厉害,他深切的明白这份圣旨代表着什么。天启皇帝不但照准了那份奏书,同时还表达自己对孙承宗的支持和信任。 想到天启皇帝那年轻的脸庞,孙承宗的心里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面前是怎么样一条道路。 屋子里面的人都在看着孙承宗,显然他不说话没有会说什么。熊廷弼和贺世贤的脸上满是喜悦,一边的陈洪却是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这位大太监在想什么。 见孙承宗要说什么,陈洪轻轻的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身边年轻的太监,语气十分严厉的道:“如果有人问起你到辽东做什么?你怎么说?” “回老祖宗话,奴婢就说皇上派奴婢来个老祖宗交代些事情!”年轻的太监献媚的笑了笑,声音异常恭敬的说道。 深深的看了一眼年轻的太监,陈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沉着脸道:“现在大雪连天的,回去的路也不好走,你就呆在辽东吧!先跟在咱家的身边,等到明年春天雪化了在回去。咱家会交代陈林的,回去之后亏待不了你。不过你要是到外面乱嚼舌头,到时候就不要怪咱家了!” 年轻太监的身子猛地一颤,脸上露出了几分畏惧的神色,期期艾艾的道:“祖宗放心,借奴婢两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摆了摆手,陈洪面无表情的道:“知道就好,你下去吧!” “奴婢告退!”年轻太监恭敬的施了一礼,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等到年轻的太监离开,陈洪走到了一张椅子前坐下,脸上顿时布满了笑意,道:“诸位大人,现在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不在乎咱家在这里听一听吧!” “陈公公玩笑了,有陈公公在这里,事情肯定会更顺利的!”熊廷弼笑着看着陈洪,语气温和的道。 几个人都坐了下来,孙承宗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只是脸上依然带着几分忧虑,道:“诸位,皇上的圣旨已经到了,这是皇上对我们的信任。辽东的改制关乎着朝廷,我们万万不能懈怠。”说到这里,孙承宗的脸上变得异常的严肃,一副决然的道:“如果辽东的改制不成,我们恐怕都要回家去种田了,我们有负圣恩。如果成了,那就是千秋万代的功绩,我们全都会名留青史。” 几个人的神色全都严肃了起来,贺世贤的身子都有些颤抖,倒是一边的陈洪依旧是面无表情。 “陈公公,三宝太监可以说是最有名的太监了,如果这件事情做成了,老夫相信陈公公的名字也会被记在史册上。说不定能与三宝太监其名,所以老夫希望公公多费些心思!”将目光落在陈洪的身上,孙承宗一脸真诚的说道。 听了孙承宗的话,陈洪顿时有些动容,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看了一眼几个人,沉声道:“孙大人说的事情咱家不敢想,说到底咱家就是陛下的奴婢。陛下让咱家做的事情,咱家肯定不会有二话。孙大人尽管放心,咱家一定会尽心尽力!” “虽然我们封锁了消息,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肯定要想些办法。京城那里也有些有心的人,恐怕到时候会借机生事,如果辽东这里出现了什么情况,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熊廷弼一脸的忧色,这么多年他被朝廷那些大员整得很惨,直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赞同的点了点头,孙承宗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阻力有多大,面对的是辽东的这些将领。改卫所制为募兵制,直接面对的就是这些将军们,断了他们的财路,这些人肯定是要找麻烦的。如果再有京城的人推波助澜,事情肯定会变得非常的棘手。 “京城那边诸位大人不用担心,皇上在今年准备了京察,那些人没有功夫管辽东的事情。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孙大人不必考虑他们,只要想想怎么面对辽东的事情就好了!”一边的陈洪淡淡的说道,脸上挂着一丝笑容。 愣愣的看着陈洪,孙承宗诧异的说道:“陈公公,邸报上虽然提到了京察的事情,可是并没有说的太详细。公公有什么消息不妨说来听听,或许会对事情有所帮助。” 缓缓的点了点头,陈洪面色严肃的说道:“京城里面已经传开了,所有的官员都在忙碌着这件事情。宫里面传出的消息更多一些,皇上这次严查的不光是京城的官员,六部更是重中之重,没有人会把心思放在我们这边。” 孙承宗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他心里也明白,这恐怕是天启皇帝有意为之。一来是可以查一查朝廷中的官员,二来也是能为自己这边减少一点麻烦。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过这件事情是要等到开春办还是现在就做?”询问的看着孙承宗,熊廷弼颇为迟疑的问道。 严肃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沉吟了半晌,轻轻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事情宜早不宜迟,趁着冬天没有鞑子捣乱,我们才能放手去做。因为季节的原因,我们做起事情来也会少很多的阻力。”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大帅说的做,下面我们就开始商讨具体怎么做!”熊廷弼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语气决然的说道。 天启元年的冬天,辽东展开了一场大明朝见过百年的改革,将卫所制改为募兵制。后世的历史中,将这次改制视为天启大革新的开端。 辽东这边准备改制的时候,云南的平叛也在进行着,与刚刚来到云南的时候不同,此时的孙传庭心情非常的糟糕。 看着面前的地图,孙传庭回头看了一眼云南布政使朱燮元,声音低沉的说道:“朱大人,请你将事情的原委在说一遍!” 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朱燮元脸上闪过意思担忧,沉声说道:“水西宣抚使安氏反叛了,现任的水西宣抚使名叫安位,是万历四十三年继位的。继位的时候年仅八岁,他的母亲奢社輝代管水洗事物,不过实际上的权力却掌握在安位的叔叔安邦彦的手里。另外水西宣抚使安位的母亲奢社輝乃是这次叛乱的永宁宣抚使奢崇明的妹妹,所以本官担心他们会相互勾结,如果是那样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这个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如果他们要是相互勾结,那为何不相约一起反叛?这就说明他们之间也不和,存在着分歧和利益上的纷争。如果有一天他们相互勾结,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被我们逼得没有办法了!”一边的袁可立一脸的云淡风轻,淡然的笑了笑,轻声的说道。 赞同的点了点头,孙传庭也是这么想的,将目光再一次看向朱燮元,孙传庭接着道:“根据大人刚刚所说话,这次叛乱是由安邦彦主导的。那么现在他们打到哪里了?事情是不是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安邦彦是十一月出开始的叛乱,四十八支苗民纷纷附和,在叛乱当天,安邦彦就攻陷了毕节。然后分兵攻陷了安顺,洪边土司宋万化也跟随响应,同时攻陷了龙里。现在安邦彦带着十余万大军围困贵阳,情况十分的危急啊!”朱燮元展开一幅地图,将地图挂起来之后,面容严肃的道。 大帐里的人全都阴沉着脸,所有人都知道贵阳不能丢,如果贵阳丢了,贵州也就完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孙传庭语气迟疑的说道:“朱大人,贵阳能不能坚守一个月?等到我们将永宁这里的叛乱剿灭之后,在挥军救援贵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朱燮元的身上,如果像孙传庭说的,事情就简单了。 朱燮元低着头沉思了,贵阳的事情应该由贵州省管辖,大明朝两京十三省都是分制的。自己身为四川布政使,实在是干涉不到贵州去。不过眼看着贵州的叛军做大,朱燮元的心里也是非常的不安。 半晌,朱燮元缓缓的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的说道:“孙大人,贵阳和成都不一样,虽然都只有三千军卒,可是成都可以坚守半年,贵阳却不行。” 为什么不行,朱燮元没有说,可是大家心里都有数。成都有蜀王,粮草全都由蜀供应,不要说是半年了,三年五载也未必会出问题。贵阳城却没有这么多粮草,如果被围困一个月,城里恐怕就要吃草根啃树皮了。 一拳砸在桌子上,孙传庭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现在心里憋闷的很。堂堂大明朝,被这些边塞土司逼迫到如此境地,实在是让人不能释怀。 似乎看出了孙传庭的心思,一边的袁可立笑了笑,沉声说道:“孙大人不必如此,如果事情好办,你我为何到这里来?皇上那么器重你,你要体谅皇上的苦心。” 听袁可立的话,孙传庭微微一愣,不过马上就反映了过来,天启皇帝派自己来,恐怕就是为了平定西南边陲。这么一想,孙传庭顿时豁然开朗。 第三百六十六章事不宜迟 -- 贵州省,贵阳城。 看着外面人声鼎沸的答应,贵州巡抚李沄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心里此时较急如焚。在他的治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本身就是他的失职。现在贵阳被围,除了死战李沄想不出一点办法来。 不过谁都不想死,李沄自然也是,他现在心里也是没有什么办法。逃跑是绝对不能的,如果逃出去活下来也是遗臭万年,而且肯定会被朝廷斩首示众。至于开城投敌,李沄也是不会做的,那种事情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他宁可去死。 “大人,下官回来了!”在李沄眉头紧皱的时候,一个人快步的跑了过来,头上的乌纱都戴不住了,只能抱在怀里。 看着气喘吁吁的按察使史永安,李沄心里微微一紧,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永安,怎么了?”连忙走到史永安的身前,李沄脸上的肌肉都在不住的抽搐,脸上也满是担心。 “大人,事情已经办好了,城里新招募的军卒足有四千人。虽然没有经过训练,不过都是年轻的青壮,守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大口的喘着气,史永安用乌纱扇动着,他的脸上已经全是汗水了。 用力的拍了拍史永安的肩膀,李沄大笑着说道:“好,这样就好!” 没有李沄脸上的笑容,史永安的脸上依旧挂着忧愁,嘴唇抖动了几下,史永安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李沄自然注意到了史永安的样子,收起了笑容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我们肯定能够坚守到张总兵到来,那样的话贵阳城就保住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总能慢慢想办法!” “大人,有的事情可以想办法,有的事情却没有办法可想。下官刚刚去了一趟库房,那里面存粮不过两万担,前几天城里来了那么多难民,现在这些粮食也不够吃啊!”看着李沄,史永安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听了史永安的话,李沄也愣住了,脸上满是颓然。身为贵州巡抚,他自然知道贵州的情况,地瘠民穷。库房里的两万担粮食已经是最后的存粮了,至于百姓家里那就更不要说了,恐怕未必有多少粮食。好的可能有半个月的存粮,差一些的恐怕连三天都没有。 城里面的大户或许好一些,不过也就半年的存粮就顶天了,这个时候让他们把粮食拿出来基本不可能。更何况城里还进来了那么多的难民,这些人也要安抚,也要救济,总不能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吧! 想到这些事情,贵州巡抚李沄的心里是不住的抽痛,就像史永安说的,有些事情能够解决,有些事情却是解决不了的。 “永安,距离我们最近的援兵需要多久能到?”看着史永安,李沄声音低沉的道,此时他的心里非常的担忧,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援军的身上。如果援军早点到,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援军晚些到,恐怕贵阳也就保护住了,自己两个人也就以身殉国吧! 苦笑着摇了摇头,史永安嘴里满是苦涩,颇为无奈的说道:“大人,除了贵州总兵张彦方,谁会带人来救援我们。就算张彦方来了,他的手下不过两万人,未必能有什么作用。想要解贵阳之围,那是远远不够的。” 看着满脸无奈的史永安,李沄的心里也非常的不是滋味,轻轻的拍了拍史永安的肩膀,李沄沉声道:“永安,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出一张告示,让老百姓都知道。我相信百姓们都会理解的,我们坚守贵阳城,能坚守多久是多久,如果最后援军不来。”李沄深深的看了一眼北方,声音嘶哑的道:“那我们就以身殉国吧!也算不负皇上重托!” 对着李沄施了一礼,史永安语带敬佩的说道:“大人深明大义,下官愿与大人一起以身殉国!” 用力的点了点头,李沄沉声说道:“我们与贵阳城共存亡!” 四川省,孙传庭的军营。 深深的叹了口气,孙传庭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袁可立,沉声说道:“袁大人,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略微沉吟了一下,袁可立沉声道:“这边的叛乱要平定,贵州那边也不能放任不管,毕竟皇上派我们到四川来,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理啊!” 坐在一边的朱燮元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的心里真的怕孙传庭不去救援,四川这边的战事已经快要结束了。如果贵州那边任由安邦彦做大,西南边陲恐怕也就没有宁日了。 “既然决定分兵,那就这么定了吧!不过袁大人,这兵怎么分,大人有没有想好?”看了一眼袁可立,孙传庭沉声问道。 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朱燮元,袁可立沉声道:“这样啊!朱燮元朱大人比较了解边境的事情,由他和我带着人去援助贵阳,主要是运送一些粮草过去。军队也不用太多,土司的六万人马我们带走五万,秦良玉的人我们带走,算起来就是八万了!可以号称十万,这样的队伍过去,就算打不赢相持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将袁可立的话在脑海里沉思,孙传庭沉声道:“土司兵给我留下两万,明军你们带走吧!到那边去不带着自己的人不行。另外把火炮拨给你们五十门,不要抱着相持的心态去,一定要把安邦彦抓住,我要活刮了他!”孙传庭猛地一拍桌子,脸上的神情异常的激动。 和朱燮元对视了一眼,袁可立轻轻的笑了笑,他虽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是心里也是异常的激动。对于这些胆敢挑衅天威的外夷,袁可立恨不得把他们灭族,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孙大人,这样的话面前的永宁怎么打?兵力不够啊!”朱燮元颇为担忧的看着孙传庭,语气迟疑着说道。 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孙传庭大声的道:“朱大人尽管放心,一战必然全功!贵州那边就交给你们了,事不宜迟,点齐军马,上路吧!” 第三百六十七章天启皇帝的新动作 -- 将手上的奏折放在一边,天启皇帝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是说辽东改制的事情。虽然天启皇帝动用了京察,可是自从决定了改制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情反对的奏折就从来没停过。 很多人对天启皇帝还是有些畏惧的,毕竟天启皇帝是真的会对大臣动刀子。不过很多御史却不在乎,他们很是清苦,平日了的生活也全是靠俸禄。不贪赃、不枉法,确切的说是没有机会贪赃枉法。这些人也不为京察,上书起来言辞也是异常的激烈,天启皇帝也办法,头疼的很。 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天启皇帝语气疲累的道:“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已经晌午了,该用膳了!”王承恩也知道天启皇帝的难处,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他是不能参与朝政的,站在哪边都不合适,什么都不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缓缓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苦笑着说道:“朕现在哪有心思吃东西。”看了一眼成堆的奏折,没有在说什么。 站起身子走到大殿的门口,看着外面的被大雪覆盖着的宫殿,天启皇帝脸显出了几分踌躇。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决然,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道:“叫上几个侍卫,和朕出去走走!” “皇上,大雪刚停,外面很冷,还是等天气好一些在去吧!天下都系于陛下一身,陛下要保重龙体啊!”王承恩脸上带着忧色,语气中带着哀求。 略微沉思了一下,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迟疑的道:“也好,那就这样吧!不过朕想见一个人,你去把骆思恭找来!” “是,皇上!”王承恩见天启皇帝没有坚持,脸上顿时松了一口气,恭敬的施了一礼,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时间不长,骆思恭便带在王承恩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撩衣服跪倒在地,口中大声的道:“臣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道:“骆爱卿起来吧!”等到骆思恭站了起来,天启皇帝接着道:“年关将近,没有什么事情吧?” “回皇上,没有什么事情,都很平稳。四川那边也传来捷报,平叛也会很快结束。不过年前恐怕是不能结束了,贵州那边的水西土司安邦彦也造反了,恐怕还有等些时日。”骆思恭也不敢看天启皇帝,小心翼翼的道。 这些倒是都在天启皇帝的预料之中,毕竟历史上这场叛乱持续了非常长的时间,天启皇帝在世的时候都没能将其平定。现在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不错了,从心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也没有怪罪谁的意思。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转移话题道:“皇太极怎么样了?朕在考虑是不是要见一见他!” 骆思恭微微一愣,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会问这件事情,低着头想了想道:“臣按照皇上的吩咐,没有对皇太极怎么样,将他安排在一座宅子了。除了没有自由外,吃穿都没后亏待他。如果皇上想见他,臣觉得时机不是很好!” “是吗?接着说下去!”面无表情的看着骆思恭,天启皇帝沉声道。 “臣斗胆问一句,皇上为什么要见皇太极?”骆思恭看着天启皇帝,神态恭敬的问道。 天启皇帝顿时一愣,他见皇太极确实没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想看一看。深深的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骆思恭想说什么了。 似乎觉得在说这个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天启皇帝沉声道:“朕有个事情要交代给你办,东厂那边这次朕不会让他们插手,希望你别让朕失望!” “皇上尽管吩咐,朕一定肝脑涂地!”骆思恭恭敬的施了一礼,大声的说道。 赞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朕就喜欢你这点,做了这么多年的指挥使,依然还有这份锐气。天子亲军不能和那些大臣们一样,整日老气横秋的,要有朝气。” “谢皇上赞赏!”骆思恭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子亲军能不能有朝气,那就要看皇上需要了。如果皇上希望锦衣卫是一把剑,那锦衣卫就带着杀气,如果皇上希望锦衣卫老实些,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也抬不起头。 “马上就要过年了,朕还要给你安排差事,朕的心里也不忍。可是有些事情也由不得朕,你要明白朕的苦心。你统领的是锦衣卫,朕能信任的人并不多,你要知道该怎么做!”天启皇帝看着骆思恭,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虽然知道自己可以足够的信任他,可是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些话。 知道自己表忠心的时候到了,骆思恭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道:“家祖骆寄宝自成祖皇帝时便为锦衣卫锦衣卫千户,大明立国两百年,骆家世受国恩。皇上有什么事情尽管交代,臣知道怎么做!” 看着跪在地上的骆思恭,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和那些与国同戚的勋爵一样,骆家也差不多。不过骆家不是与国同戚,是与皇上同戚。两百年来能够保证骆家不衰,看来他们的家教很是不错。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骆爱卿起来吧!朕不是怀疑什么,朕对爱卿自然是信任有加。朕要你把山西陕西两省给朕好好查察,上到三边总督,下到富商巨贾,全都要查清楚。锦衣卫多加派人手,事情一定要机密,不能走漏了风声!” “是,皇上!臣回去就安排!”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要做什么,可是骆思恭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满意的看着骆思恭,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去吧!你办事朕放心,最近这件事情就是锦衣卫第一大事,你要多用些心思!”天启皇帝嘱咐道。 见天启皇帝再三的叮嘱,骆思恭知道这次肯定是大事情,严肃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沉声道:“皇上放心,臣一定肝脑涂地!”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爱卿去吧!” “微臣告退!”骆思恭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笑着道:“传膳,朕也有些饿了!” “奴婢这就去!”王承恩顿时面露喜色,大声的答了一声,转身便向外面跑了出去。 天启皇帝的心情很好,内阁的值班房里气氛却有些怪异,每日里这里都是书吏进进出出的,虽然都很小心,可是总是有人出入。此时值班房的大门紧闭着,屋子里除了几个内阁大臣在也没有一个人。 炭火盆上的火烧的很旺,上面的水壶里不住的冒着气泡,不过没有人理会。几个内阁大臣围坐在一起,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周大人,你说句实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户部尚书吴亮嗣,此时他的脸上满是急切,看向吏部尚书周嘉谟的目光中满含着不解和愤懑。 听完吴亮嗣的话,在场的人全都皱起了眉头,吴亮嗣这话很没有规矩。周嘉谟乃是吏部尚书,又是内阁大学士,吴亮嗣如此质问已经做的非常不妥了! 将面前的茶碗端起来,周嘉谟的一脸的从容,看了一眼吴亮嗣,缓缓的开口道:“吴大人,京察本就是由吏部主导,由内阁跟进的。老夫身为吏部尚书,又是内阁大学士,这京察的事情没必要和你吴大人通气吧?吴大人似乎也没有过问的权力,难道不觉得管的太宽了吗?” 吴亮嗣顿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被一个人打断了。 “吴大人,有话好好说,这里是内阁,不是吵架的地方。都是当朝的大臣,说话要有分寸!周大人说的有道理,京察本就是吏部的事情,有问题可以请教,周大人也不会不告诉你的!如此态度怎么可以?”内阁次辅刘一璟看了一眼吴亮嗣,慢悠悠的说道。现在内阁里面首辅大学士孙承宗不在,做主的就是刘一璟,他一句话便把事情定了下来。 对着周嘉谟拱了拱手,吴亮嗣灿然的道:“周大人,刚刚失礼了,大人不要见怪!” 将茶杯放下,周嘉谟叹了口气,沉声道:“吴大人的心思老夫理解,不会怪什么的。不过老夫把话说了,京察户部是第一个,剩下的衙门也都会清查。户部只是一个开始,吴大人不要认为老夫针对你!”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吴亮嗣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惭愧的神色,叹了一口气不在言语了。 “周大人,这样动静是不是大了一些?”一边的刑部尚书官应震皱了皱眉头,迟疑着问道。 “不要这么说话,京察是吏部的事情,分寸要由周大人掌握,我们不要横加干涉。回去严格约束各自的人,等着京察,不要有什么想法!”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孙慎行,身为六部之首的礼部尚书,孙慎行不但资格老而且做事非常的老道,他这么一说话,屋子里便没人说什么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气势如虹 -- 随着年关越来越近,天气也是越来越冷,总从进入小年以后朝廷也似乎没有了什么事情,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不过京察还在继续,每天都有大臣致仕,有大臣被开革。 不过天启皇帝也没有采用太过激烈的手段,抄家和下狱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让原本人心惶惶的官员们心里好过了不少。不过退还贪污金银,让大部分被查出问题的人倾家荡产。 被查出问题的人自然心里叫苦,这个时代可不像后市讲究什么证据,凡是对不上账的就算是被你贪污了。很多人有口难辨,不得不将家产变卖。这种事情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说话,全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如果和这些人扯上关系,那可就是声明毁于一旦。 虽然有的大臣心里也犯嘀咕,要是这次是锦衣卫在满城抓人,肯定会有人站出来,甚至都要去午门请命。可是这是京察,文官内部的清洗行动,证据十足,谁也没有胆子叽叽歪歪。 天启皇帝这几天的心情就不错,临近年关朝廷的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造船厂那边正在筹备物料,等到明年一开春便开始建设。火器厂和工部的将作监合并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遗漏,那些贪污的官员基本被京察清理的差不多了。 火炮和火枪的改进倒是没什么进展,膛线依然是天启皇帝想象中的东西,除了这些其他的都还好。冬天边疆没有战事,至于辽东的改制的事情现在也没有个说法,暂时用不着为它担忧。四川那边已经上了奏折,局势已经平稳了下来,平叛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在将所有的事情汇总之后,天启皇帝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现在内库的银子虽然不多,暂时也还够用。龙昌商号那边摊子已经铺开了,盈利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国库里虽然没钱,不够这次京察之后,明年的开销应该足够了。 将手中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事态都还算平稳,只要给自己几年的时间,一切就都不一样了。看来自己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这一天本应该是朝会的日子,不过天启皇帝给大臣放了假,朝会并没有进行。京城是一片繁荣,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过年的事情。严寒并没能阻挡人们的热情,对于明朝人来讲,过年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同样是准备过年,四川的气氛和京城差远了,成都府还好一点,军营里面却一点过年的意思都没有。 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地图,孙传庭的眉头微蹙着,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的凝重。良久他缓缓的转过身,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人,笑着说道:“林大人,这次麻烦你到军营里来实在是过意不去,马上就要过年了!” “大人说笑了,这本就是四川的事情,大人不远千里到四川来,那是劳苦功高。下官在为平叛做一些事情,乃是下官应该做的事情!”按察使林宰态度放的非常低,他的心里明白这位孙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指挥打仗也是颇有一套,无论是能力还是前途都远在自己之上。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传庭面色凝重的道:“林大人,今天是腊月二十三了,马上就要过年。本官的心思想必林大人也清楚,现在的本官想要尽快结束这里的战事,在年前平定四川的叛乱。” 林宰看了一眼孙传庭,笑着说道:“大人有这个心思自然好,只是作战的事情下官兵部精通,还是要大人做主。不过后勤补给上的事情大人尽可交给下官,蜀王送来了两万担粮食,粮草还是有保证的。” 感激的看了一眼林宰,孙传庭的心里在没了疑虑,想了想,沉声道:“明天一早拔营,兵进永宁,本官要一战平定永宁!” 进攻永宁,这是孙传庭必须要做的事情,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原本明军分兵之后也一直在向永宁进发,只不过速度并不快,在得到了粮草补给之后。孙传庭自然没有了后顾之忧,第一天早便下令急行军,大军直逼永宁。 经过几场激战,明军士气高昂,一路高歌猛进。奢崇明这边却是日薄西山,已经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了。从孙传庭拔营起兵开始,一路上总有人来投靠。有的是大明朝被打散的军队,有的是当地的土司。见到孙传庭都是一番诉苦,不过孙传庭也没有为难他们。 急行军一天之后,大军开赴道土地坎,这里是一个四川非常罕见的地形。几座大山围出的一个巨大山坳,里面非常的平缓,非常像一个小型的平原。 “大人,前方发下叛军,人数大概有两万左右,看样子实在赶路。”斥候打马来到孙传庭的身边,脸上满脸的激动,在斥候的眼里前面的并不是敌人,那是自己的功劳! 微微皱了皱眉头,孙传庭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是叛军的圈套?或者真的试一次偶遇?看了一眼斥候,孙传庭沉声道:“有没有打探清楚?只有这一支叛军?周围没有埋伏?” “回大人,卑职找向导问过,这里的地形非常的特殊,乃是一马平川。距离最近的山口还有十五里,叛军想要埋伏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斥候的脸上顿时严肃了起来,对着孙传庭一抱拳,恭敬的说道。 “大人,叛军已经像我们这边来了,速度很快,看样子他们也已经发现我们了。他们已经攻过来了,请大人拿主意!”有一个斥候打马飞奔了过来,脸上一样闪着兴奋的光芒。 孙传庭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看来对方没看的起自己啊!不过四下看了看,孙传庭也觉得有些丧气。那些投降叛军和土司,孙传庭全都交给了投降的罗乾象统领,他们走在队伍的两侧,从远处看上去整支队伍似乎都是这样的人。再加上明军队伍中的那些被打散的明军,自己这支队伍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战斗力。 玩味的笑了笑,孙传庭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被人看扁了!留下五千人看守辎重,其余的人跟本官与迎战!” 跟在孙传庭左右的军官全都是一愣,孙传庭是文官怎么亲自上战场了?一个参将连忙站出来道:“大人,运筹帷幄乃是大人的职责,冲锋陷阵乃是卑职等的职责,希望大人给卑职等人留一条活路。” 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说话的参将,孙传庭颇为无奈的道:“刘参将,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一仗你带着人去打,如果打输了怎么办?” 听了孙传庭的话,刘参将顿时激动了起来,对着孙传庭一抱拳,恭敬的说道:“卑职多谢大人栽培!大人放心,这一仗可是打不败!” “那好,本官在这里看守粮草,你带着人去吧!如果这次的仗打赢了,本官给你们请功!”孙传庭拍了拍刘参将的肩膀,又对身边其他的将官道:“不要羡慕,如果这次打赢了,本官就让你们每个人都有领兵的机会,全都赚一个大大的功劳。封妻荫子就在今日了,你们去吧!” 明军这边顿时士气大涨,每位参将都在个自己的心腹、部下讲话。一时间气势如虹,喊声雷动。 叛军这边也在急行军,统领这支人马的那是奢寅,他是奉了奢崇明的命令守卫永宁的。虽然奢崇明是永宁宣抚使,可是他却不在永宁。奢寅原本是想到对面的山里去埋伏明军的,没想到明军来的这么快,在这里就遇上了。 “王子,我们这样冲上去恐怕胜算不大啊!”樊虎担心的看了一眼奢寅,语气迟疑着说道。 “刚刚斥候已经回报过了,对面不过两万人的队伍,至多不过三万人。装备也不好,并不是我们我们遇到的那支明军,或许是明军的先锋,我们要打掉他,给明朝人一个教训!”奢寅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在他看来自己的身后全都是勇士,自己必胜无疑。 打马来到刘参将的身边,一个参将有些担心的道:“老刘,我们是不是准备一下阵型,然后把火炮拉出来?这样打恐怕伤亡会很大啊!” “老马,你回头看看我们的士气,在我看来什么也没有士气重要。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做,那这士气就泄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冲上去!”笑着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刘参将大笑着说道。 很快双方便都能看到对方了,刘参将将手里的大刀一挥,口中大声的喊道:“儿郎们,跟着我冲啊!前面全都是银子,老子们赚钱的时候到了!跟着我去赚钱啊!” 明军听到他的喊上都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反映了过来,口中也大喊道:“赚钱去啊!” 两军很快便绞杀在了一起,在第一个碰撞中就看出了差距,明军气势如虹,各个奋勇争先。刚一交手便占据了上风,配合的也是非常的默契,鲜血和惨叫声在战阵中不断的想起。 第三百七十章一路凯歌 -- 双方的人马在不断的绞杀,虽然两方面的人数差不多,可是战力却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刚开始打不久,明军便取得了优势,远战越勇。 看着叛军队伍中的奢寅,刘参将将一边的叛军砍倒。一边大声的对身边的几个参将道:“我们打个赌,谁能抓到那个叛军统领,这次的头功就归谁?你们怎么说?”这次跟随刘参将来的一共有四名参将,总共是五名参将。 大家平日里在一起训练,感情都不错,大家也经常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现在刘参将的话说出来,几个人顿时带大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使大枪的参将刺死一个叛军之后,大声的道:“我们带着人从不同的方向冲过去,谁先拿到谁就赢,不过要说好,赢的人可是要请客的!” 几个人顿时豪气万千,对着身边的人大声的喊道:“兄弟们,跟着我冲上去!活捉叛军头目,本将军有重赏!” 明军这边气势再一次被提升了起来,五个人带领着人马不住的往前冲,不断的将身边的叛军砍倒。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骑在白马上的奢寅。 面陈似水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奢寅的脸非常的难看,这支明军的战力出乎了他的预料。现在自己这边已经有了溃败的迹象,他相信如果在这么打下去,自己这边很快便只能败下阵来。 见明军的几位将领全都带着人向着自己冲了过来,奢寅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断的叫人向前阻挡明军,可是效果却并不怎么好。明军前进的速度依旧很快,逐渐的向奢寅靠近。 此时奢寅的脸上阴晴不定,如果在这样坚持,很快明军就到自己身边了。其实奢寅也想过自己带着人冲上去,可是当看到明军几个将领的勇武之后,他的心里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知道自己如果冲上去,那就是死路一条。不过让他现在后退,奢寅的心里则满是不安,毕竟他一旦退走,那就意味着大败而归。 奢寅的手上人马并不多,除了带出来的两万之外,永宁城里的守军不过六千。如果这里战败,那就意味着永宁城也丢了,永宁丢了后面的山寨也就保不住了! “王子,我去帮您抵挡一阵,如果事不可违,切记不要罔顾自己的性命!”樊虎神色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奢寅,眼中满是决然,挥动着手中的铁棍便冲了上去。 樊虎的目标正是冲在最前面的刘参将,两个人见面也没有多余的话,相互都是用兵器打招呼! 距离刘参将最近的马参将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大声的喊道:“刘兄,这个人交给你了!本将军去抓叛军的统领啊!”说着将一个叛军砍倒,向着对面便冲了过去。 看着对面的樊虎,刘参将心里没有丝毫的波动,他是沙场宿将,自然不会犯下那种心焦气躁的毛病。两个人打了十几个回合,刘参将看准一个实际便斜着对着樊虎砍出了一刀,伴随着一声惨叫,樊虎的一只胳膊被刘参将砍了下来。 冷笑着看着樊虎,刘参将大声的说道:“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说着横着一刀便将樊虎的脑袋砍了下来! 一把将他的人头接住,刘参将把樊虎的头举了起来,口中大声的喊道:“反抗者杀无赦!” 战场上所有人都看着刘参将,谁也没想到他这么快斩杀了敌方的大将。刚超过刘参将的马参将则是一脸的骇然,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四周的叛军更是心神巨震,看向刘参将的眼中满是敬畏惧,原本跃跃欲试的叛军也打起了退堂鼓。很多人已经开始扔下武器逃跑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叛军便开始了大溃败,明军连忙掩杀。 看着调转码头的奢寅,刘参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将樊虎的人头扔在地,顺手摘下自己的宝雕弓。伸手在箭壶里拽出一支羽箭,拈弓搭箭对着奢寅便射了过去。 在一声弓弦响动之后,奢寅的就觉得自己后辈一疼,他孩知道自己被羽箭射中了。抱着马脖子,将身子压得更低一些,奢寅知道想要活下去就要坚持下去。 战斗进行的非常快,一直追截到入山口,明军才收兵整队。 看着走过来的几个人,孙传庭脸上也是面露喜色,不过也是一闪而过。面容严肃的笑了笑,孙传庭语气颇为赞赏的说道:“这次打的很漂亮,本官一定会为大家请功!” 在这场交战之后,孙传庭便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赶奔永宁,现在一定借着明军大胜之势,一举荡平永宁。明军进军攻打永宁城似乎并没有耗费太大的力气,降服了二万贼人。奢寅在在明军还没有到的时候,便带着人走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孙传庭带着官军又进军攻拔了红崖、天台各囤寨,整个永宁全都收了回来。 不过孙传庭年前结束的战斗的想法并没有实现,看着墙上的地图,孙传庭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这几天大军也没歇着,孙传庭知道该休整一下了! 摇着头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这次真的失算了,年前战事是不可能结束了。 看了一眼军需官,孙传庭大声的说道:“让人好好准备一下,马上就要过年了!虽然是在打仗,还是要让大家乐呵乐呵。冲今天开始到大年初一,军中不禁酒,肉也多给点。” “是,大人!卑职知道了!”军需官恭敬的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将目光看向一边的传令兵,孙传庭面容严肃的吩咐道:“谁也不许喝醉了,如果有人醉酒,那就是违背本将军的命令,一切按照军法从事。” “是,大人!卑职等一下就张贴告示。让所有人都明白分寸!”传令兵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道。 挥手示意两个人出去,孙传庭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面前的地图上。眉头微蹙着,孙传庭喃喃自语道:“应该像贵州求救了吧!” 第三百七十一章廷议 -- 今年的雪似乎特别的多,自从腊月二十八开始京城便又是大学漫天,到了二十九也一直没有停。大雪纷飞,天启皇帝已经取消了早朝,可是有些人依旧要到宫里办公,那就是内阁大学士。 明天就过年了,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廷议,有资格参加的乃是六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至于各部侍郎和都察院等衙门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因为今天要议论的是关于朝廷当年开支的事情,一直以来这个问题都会让大家头疼不已。 大雪漫天,已经分不出是什么时辰的了,一顶顶骄子在宫门口停下。一边的仆人递过一把伞,每个人都举着伞走进去。不过也有一个人例外,他的骄子能够直接抬进宫门,一直到金水桥才下轿。 “这位徐大人还真是得陛下信重!”看着徐光启的骄子,刑部尚书的官应震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也是颇为怪异。今天的廷议其实没有他什么事情,不过有资格参加没有人会不来。 看了一眼官应震,户部尚书吴亮嗣颇为玩味的说道:“羡慕了?我倒觉得这是羡慕不来的!” 上下打量着吴亮嗣,官应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颇为奇怪的道:“我们羡慕也是人之常情,谁不希望有这个待遇,大家都这么想。你可不是那种伪君子,今天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摇着头笑了笑,轻轻的将肩膀上的雪拍掉,吴亮嗣语气颇为淡然的说道:“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当今皇上年纪轻轻,可是心思却不年轻,能够得到皇上看重的人很多,被皇上看重的人给予的礼遇也是非常高。不过我们这样的人却是不行,没那个能耐啊!” 似乎感觉到吴亮嗣语气中的酸气,官应震颇为疑惑的道:“说来听听,难得听到你的高论!” “现在当朝第一人非孙承宗孙大人莫属,圣眷之隆,权力之大,大明朝两百年间也没几个。孙大人不是权阉,能够得到皇上如此信任,那是因为孙大人的能力。赴辽东之初,便取得大胜,遵化之战全歼来犯之敌,一举扭转了大明在边关的颓势。这是什么?这是能耐,当朝谁有这个能耐?这是不能替代的人,所以皇上异常的看重。”吴亮嗣看着面前的紫禁城,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感概,似乎还隐藏着一些向往。 缓缓的点了点头,官应震也是颇为赞同的说道:“当初皇上重用孙大人的时候,朝野之中颇多反对之声,可是现在看来皇上的识人之能,非常人所能及。” “再说这个徐大人,他和我们最大的不同在于没人可以代替。说句实在话,我们两个如果下去,朝廷很快就能再找个人干。能做刑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的人大有人在,可是能够替皇上造火炮的,可是就这么一位。那种射程八里远的大炮就是他造的,听说又在筹备新的造船厂,正是因为这种不可代替,皇上才如此的信重和礼遇。”吴亮嗣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语气中虽然没什么表示,可是眼中却带着浓浓的敬佩。 伸手指了指吴亮嗣,官应震跺了跺脚,大笑着道:“知足者长乐,我们能够做到今天的位子,已经是当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果皇上能够中兴大明,我们也能够名垂青史了。到时候如果能得到一个勤劳任事,颇为能干的评语,此生再无憾事了!” 吴亮嗣也轻轻的跺了跺脚,笑着看着官应震,脸上颇为感慨的道:“宦海沉浮,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保持本心,官大人不容易啊!” “走吧!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让别人等急了就不好了!”官应震像里面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大殿里站了几个人了,有的正在低声交谈,有的则是在闭目养神。因为外面飘着雪花,虽然转过了回廊,可是大殿里的温度依然是有些低。 “诸位大人,皇上有旨,今天的廷议到暖阁里面举行!”王承恩缓步的走了出来,轻轻的晃动着手里的拂尘,脸上挂着些许微笑的道。 几个人跟着王承恩来到暖阁,两章长条形的桌子,后面则是一排锦墩。在两章桌子的中间摆放着炭火盆,这里可要比大殿里暖和多了。众人都站在那里,面无表情,都在等着天启皇帝的到来。 伴随着踏踏的脚步声,天启皇帝从后面走了出来,慢慢的坐上了自己的椅子。 在天启皇帝的身后是几位身穿红色的太监服侍的太监,领头正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王安。然后便是东厂督公、司礼监秉笔太监魏朝,加上一边的王承恩,刚刚被天启皇帝加了御马监的掌印太监。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对着天启皇帝大礼参拜。 做到了自己的龙椅上,天启皇帝笑着看着下面的诸位大臣,伸手在空中扶了扶,大声的道:“诸位爱卿平身吧!”等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天启皇帝有道:“都坐下吧!不知道要议到什么时候,别累着了!” “谢皇上!”几个人再一次施了一礼,全都在到桌子后面的锦墩上坐下,一边是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尚书这些文官,另一侧则是司礼监的太监们。 虽然天启皇帝杀了很多大臣,可是大臣们心里都明白,只要你不做的太过分,天启皇帝对大臣的礼遇还是非常高的。像今天,皇上疼惜大臣让他们坐着,其实都是应该站着的。 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陈林,天启皇帝声音平淡的吩咐道:“让人准备茶水和点心,给朕和诸位爱卿都准备一些,饿了就吃点。明天就要过年了,朕不能饿着诸位爱卿!” 等到一切都准备完了,众人的脸上都严肃了起来,天启皇帝对陈林道:“这里留着你一个人伺候,让其他人都出去吧!” “是,皇上!”陈林顿时面露喜色,将所有的太监和宫女赶出去后,恭敬的站在天启皇帝的身边。 “刘爱卿,这次的廷议你来主持!”看着刘一璟,天启皇帝沉声道。 微微一愣之后,刘一璟恭敬的道:“是,皇上!”见天启皇帝示意自己开始,刘一璟便开口道:“臣先说一说各部递上来的开销折子,今年总共耗费国库银九百四十万两,与年初拟定超支了整整六百万两。今年朝廷的岁入不过四百四十万两,与收入相比,今年一年国库的亏空超过了五百万两。如果不是皇上内库拨给的五百万两,朝廷恐怕已经揭不开锅了!” 天启皇帝面无表情,其实天启皇帝对今天的廷议没什么兴趣,怎么算都是亏空年。朝廷岁入不过四百四十万两,这里不解决,怎么议论都没用。 “各部把自己的花费说一下,看看究竟是在哪里超支的!”刘一璟见天启皇帝没有说话,轻轻的舒了口气,沉声道。 “那就由兵部开始吧!年初的时候兵部的预算花费是两百万两,其中各地军械需要一百二十万两,其余八十万两是各地的军饷。这一项开始兵部没有超支,总共花费两百万两。不过今年边关打了几次胜仗,几次赏赐花费了白银六十万两。内库出了一部分,兵部也出了一部分,大概有四十万两,这笔花费是超出的部分!”熊文灿拿起自己的奏折,语气淡然的说道。 天启皇帝心头叹了口气,这就是卫所制的好处,如果全国募兵制,这些岁入恐怕都不够军饷支出的。看来在没有足够的钱财之前,这募兵制也推广不起来啊! 看了一眼熊文灿,大家都没有说话,兵部的花费无可厚非,现在不过是在等天启皇帝点头。 “兵部做的不错,熊爱卿用心了!”赞赏的看了一眼熊文灿,天启皇帝沉声说道。 “谢皇上夸奖!”熊文灿脸上淡然的很,显然是心里有底的。 众人目光再一次看向大臣们的席位,这次站出来的是吏部尚书周嘉谟,至于一边的礼部尚书孙慎行和刑部尚书官应震,这两位是最坦然的。没他们什么事情,天启皇帝大婚等事情虽然花费颇多,可是都是内库的账,这个是没人敢查的。 “吏部年初的预算为白银一百万两,到年底总共花费了三百二十万两,总共超支了两百二十万两。这些钱全都用来补发各级官员的欠奉,具体的明细吏部都有账可查!”周嘉谟也是一脸的坦然,在辽东事情之后,天启皇帝便下旨补发了所有官员的欠奉。同时还对清廉的官员给了奖赏,这是有圣旨的。 赞同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这钱都花在正途了,吏部的奏折内阁也可以拟票了,司礼监给批红了吧!官员们为朝廷效力已经十分的不容易了,朝廷拖欠官员的俸禄本身就不妥,这笔钱应该花!” “皇上圣明!”几个人恭敬的对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虽然他们都不缺那个俸禄钱,可是有缺的。再说缺不缺是一方面,给不给又是另一方面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今年的最后一天 -- 吏部的事情完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边的工部尚书徐光启。年初的时候工部尚书并不是徐光启,现在也不是徐光启,他不过是挂着职衔而已。真正的工部尚书是袁应泰,不过袁应泰考察黄河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现在工部的事情全都有徐光启代管。 大家全都心知肚明,年初总共的预算是三百四十万两,各部的都是能花的钱要省下,能花不能花的全都不花。朝廷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做的太多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也不是一天了,勒紧的也不是官员的裤腰带。 不过谁也没想到今年居然超支了这么多,整整六百万两白银,其中兵部超支四十万两,吏部超支了两百二十万两。不过这两部分的花费都是天启皇帝认可的,到没有什么疑虑。 不过超支的六百万两,这里不过两百六十万两,还有三百四十万两没有着落。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徐光启的身上,如果这钱全是从工部花出去的,大家也就都能松口气了。毕竟吏部的尚书换了人,人走账烂,天启皇帝追究也追不到自己的身上来。 “看来大的开支还是在工部的身上,不过好像户部也有花费,拿出来说说吧!”天启皇帝没有看徐光启,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吴亮嗣。户部虽然掌管着国库,名义上掌管着天下的钱粮,可是在六部里面的花费可是不多。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吴亮嗣的身上,难道天启皇帝要对吴亮嗣下手? “回陛下,户部年初的时候并没有预算,按照以往的惯例不出大事情,户部是不用的参与预算的。不过户部每年都会超支一些,因为各地的赈灾钱粮全都要算到户部的账上。今年朝廷战事颇多,辽东虽然不用拨付钱粮,可是遵化的之战户部给拨了钱粮,折合白银总共五十万两,这是户部超支的。另外今年杭州城发生火灾,连日的大火几乎烧掉了半个杭州城。这件事情内阁那里应该有存档,赈灾花费大概四十万两。九月份黄河决口,赈灾花费了三十万两,户部超支的部分总共有一百二十万两。”吴亮嗣一脸的沉着,没有丝毫担心的意思,将自己的花费都说了出来。 众人全都点了点头,不怕你花了钱,只要能说清楚就不是什么事情。户部的这些花费都是有账可查,而且全都是大事情,想来也是没有问题。 户部超支了一百二十万两,剩下的全都是工部的事情了,两百二十万两的超支。看来工部的事情很麻烦,大家全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实在是这钱很多都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 “皇上,工部年初的预算并不多,只有四十万两。不过这四十万两没到两个月便花光了,用途是制作火炮和火铳。后来各地边军又请求拨付火炮,工部又花费了一百万两铸造火炮。后来辽东的水师缺船,福建和浙江的造船上造了十艘船,花费一百二十万两。现在船已经交到辽东去了,这就是工部超支的两百二十万两。”徐光启也没有拿起工部的账单,脸色阴沉的可怕,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好。 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徐光启的脸色会这么难看?这些花费听起来没什么不对,也都用到了正地方。工部的官员有些偷工减料,克扣了一些钱,或者直接就多报了银子,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大家都在这么多,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只要不误事,这些都是小节。 不过坐在龙椅上的天启皇帝心里却明白,徐光启如此生气是有原因的。工部的钱全都花在了将作监,可是这钱大部分都进了官员的腰包,还有一部分进了边将的腰包。 火炮和火铳的确是铸造了,不过不要说质量,那根本就是残次品。甚至很多都是原本的废炮,重新收拾了一下就回到了边镇。那些武官只要签收了,这就算成了。至于火炮的损坏问题,那理由就多了,使用上的磨损炸堂之类的全是理由。 至于为辽东造的船就更别提了,十几万银子一艘船,虽然不是什么好战舰,可是造一艘大的福船还是没问题的。用和火器上一样的办法,东西按时的交付了,收货那边也不说什么,朝廷的银子就全都流尽了这些人的腰包里。 徐光启一直怀疑这里面有猫腻,袁应泰上任之后也想清查工部,两个人都看到了工部的腐败。这次徐光启奉命接收工部的将作监,账面上虽然没问题,可是当他看到那些火炮火器之后,他的心里就明白了。 对于火器的问题自然是瞒不过徐光启,他的心里异常的愤怒,这些人就把这些东西送到边疆去。现在想起来脸上也是异常的愤怒,所以才是现在得模样。 看着愤怒的徐光启,天启皇帝笑了笑,这位老大人的真是一片赤诚。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沉声道:“大明朝这么大,花钱的地方这么多,超支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诸位爱卿,六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你们心里要有数。今年就这样吧!回去之后好好的想想明年的钱怎么花,如果在这样超支下去,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天启皇帝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说话的声音也很平和,可是这些大臣都知道,天启皇帝认真的。没有人敢糊弄这位少年天子,因为那真的会死人。 “臣等谨遵陛下教诲!”几个人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语气轻快的说道:“明天就过年了,几年朕也不留诸位爱卿了,都会去准备一下吧!明年又是新的一年,希望诸位爱卿不要走老路啊!” “臣等告退!”既然天启皇帝送客了,这些大臣们也不好意思多待,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全都供着身子退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天启皇帝缓缓的靠在了椅背上,轻轻的叹了口气。大殿里面的太监全都在,他们全都低着头,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天启皇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沉声道:“除了王承恩,你们都出去吧!” “奴婢告退!”几个太监到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一直都是王承恩伺候在天启皇帝身边的。原来的陈洪,现在的王承恩,大家都习惯了。 司礼监掌印太监是王安,这位资格最老,当初拥立皇上有功。平日了也不争什么,位子做的想当稳牢。有人想在天启皇帝面前说王安的不好,轻的会被训一顿,重的也有被杖毙的。虽然很多人想要那个位子,可是真有那个能力的却没几个。 现在宫里倒是很稳定,陈洪在辽东,王承恩在天启皇帝身边,王安是司礼监掌印,魏朝则是东厂督公。几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又互相牵制着。王承恩和魏朝的关系不错,陈洪和王安的关系也非常好。天启皇帝不希望他们争斗,他们也没这个胆子去挑衅天启皇帝的龙威。 对于外面的大臣,天启皇帝或许会有顾忌,可是太监可是没有。天启皇帝杀太监可是丝毫不心软,处于他们这个位子,自然不会犯那种低级的错误。 慢慢的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王承恩轻轻的跪在地上,将天启皇帝的腿搬到怀里,一下一下的捏了起来。 “你的手艺有进步,用了心了!”天启皇帝闭上了眼睛,语气平和的说道。 “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奴婢能做的也就这些事情了!”王承恩笑了笑,理所当然的道。 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监察那边的银子送来吗?” “回皇上,送来了!这次京察被抄家有十六家,都是内阁议定的。抄的物品总价在八百万两白银左右,其中三百万两送到了国库,其余的五百万两送到了内库。上次张家口的银子也到了,算上今年的岁入,国库里大概有一千多万两白银了!”王承恩的语气很是淡然,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闭着眼睛想了想,天启皇帝询问到:“王承恩,你说朕多抄几家怎么样?”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王承恩顿时愣住了,不过很快便反映了过来。伸手轻轻的捏着,王承恩笑着道:“皇上抬举奴婢了,这样的事情哪里是奴婢能说的。皇上做是皇上的理由,那些人确实也做的过分了一些。皇上不做,那是皇上仁德。奴婢只是奴婢,这些事情还是要皇上圣心独断。” 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不错,是个好奴婢,朕没看错你!好好干,朕不会亏待你的!” “谢皇上!奴婢一定好好伺候!”王承恩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仿佛能够得到天启皇帝的表扬是最幸福的事情。 “明天就过年了,新的一年就要来了!”天启皇帝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喃喃自语道。 第三百七十三章袁崇焕进京 -- 在烟花和爆竹声中,天启元年终于走到了尽头,这是一个多事的年头,是让大家津津乐道的年头。虽然是过年,可是依旧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过这个年总算是过去了。 从初一到十五,大明朝的衙门都上班,没有奏折递进来,没有大臣们的上奏。一切都显得非常的宁静祥和,看起来一副天下太平的景象。天启皇帝虽然心里着急,可是有些事情却是急不得的。陪着后宫的女人们过了一个好年,除了偶尔想一下给今年的计划,天启皇帝也好好的休息着。 正月十六是大朝会的日子,虽然是大朝会,可是并不议论什么政事。不过是朝廷中仿周礼举行的仪式,是礼仪最高的超仪。 到了这一天,由锦衣卫陈设卤簿仪仗,教坊司陈列大乐,礼仪司陈列诸国文书、贺表、贡物,还设纠仪御史纠察百官,监督那些站久了爱打瞌睡或交头接耳聊私的。待时辰一到,皇帝升座,鼓乐齐鸣,百官跪拜致贺,行礼如仪。礼毕则群呼万岁、万万岁。 整套礼仪下来,天启皇帝也是非常累,不过也不得不强打精神。毕竟在整套礼仪过后,还有非常重要的赐宴,皇帝和大臣要一起吃饭。 不过能吃的下去却没几个,有的老大臣在行礼的过程中已经晕倒了,没晕倒的也都是上汽不接。能够吃的下去的大多都是武官,自然是引来无数读书人的不屑。 在大朝会过后,整个朝廷又恢复了慵懒,大家都还沉浸在新年的气氛里。朝廷也没有什么事情,大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了。 转眼间时间便进入了二月,在正月里其实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四川的叛乱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孙传庭率领人马收复了庐州之后,乘胜追击,攻下了红岩和天台两座山寨。 在这之后,孙传庭决定兵分两路,其中他率领着明军继续正面突进。由降将罗乾象大人偷袭奢崇明的最后据点蘭州城,在两路兵马的夹击下,蘭州城三日便被攻了下来。 奢崇明父子带领着残兵败将进入贵州境内,准备投靠水西安邦彦。时间到了二月,袁可立和朱燮元率领的援军距贵阳不过百里,孙传庭砸蘭州城整军,随时准备挥师进入贵州。 朝廷在得到战报的折子之后,自天启皇帝到大臣全都送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朝廷也收到了朱燮元的折子,把蜀王的事情说了说。 虽然有人颇有疑虑,可是天启皇帝却力排众议,下旨褒奖蜀王。除了这件事情,所有的事情全都是风平浪静。 不过时间到了二月,朝廷就有事情要忙了。主要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就是科举,今年是大比之年,会试是要在三月份举行的。 这样的抡才大典没人敢怠慢,不过这样的事情朝廷上下都十分的有经验,做起来自然是有条不紊。天启皇帝也插不上什么手,按照以往的规矩,主考官有两名,主考因为进士出身的内阁大学士担任。副主考应有尚书以下左副都御史以上的文官担任,多年来的惯例。 按照这个官吏,内阁为天启皇帝推荐了两个人,主考乃是内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孙慎行。副主考乃是左都御史杨鹤,两个人都是素有清名,在士林文坛颇有声望。 对于这件事情天启皇帝也没有什么想法,自然就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了。不过天启皇帝的一道圣旨却把所有人都弄愣住了,因为那是关于武试的。天启皇帝准备今年亲自过问武试的事情,还早亲自举行殿试,采用和文官科举一样的方法。 这个消息一出来,一时间众人哗然,大明朝一项都是重文轻武,武举人不过是世袭勋贵们镀金的地方。天启皇帝这样的做法得到了文官的反对,不过反对的理由却并不充分,毕竟武举每三年举办一次,提高一下地位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天启皇帝的举措却让一种人眼前一亮,那就是那些世袭武职的勋贵。如果真的能把武试的地位变的和文试一样,那么他们的后辈就能扬眉吐气了,这是提高武官地位的直接方法。 一时间朝廷因为这件事情吵得不可开交,辽东改军制的事情都没有这样的激烈的反对过。天启皇帝每天都会收到无数的奏折,不过确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事情到了二月中旬,天启皇帝终于还是下了这道圣旨,从今以后武者也有殿试。所有人都知道,这又是一项改革,很多大臣已经有了感觉,这位少年天子绝对不会到这里就结束,这不过是一个开始。 除了科举的事情引起了轩然大*,还有一件事情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那就是外察!大明朝的京察分为两部分,有的是内察是京官,外察则是地方官。内察已经在年前结束了,外察不过刚刚开始。 其实外察的圣旨早就下来,过完年就有人到吏部述职了,这一天是二月初三,京城的城门口来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白色的丝绸长衫,胡须飘洒在胸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中却不是闪过意思锐利的光芒。在他的身后是一个老仆人,牵着两匹马,风尘仆仆的样子。 驻足在城门口,中年人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语道:“袁某腹有良谋,这次一定要得以施展。” “少爷,我们要去驿馆休息吗?天色已经不早了!”见中年人站在那里不动,老仆人似乎有些着急,走到男人的身边,语气恭敬的道。 看了一眼老者,中年人语气轻缓的说道:“找一家客栈住下吧!我不过是个七品知县,驿馆那里不会有什么好位置,我们还是自己找个地方住吧!” 老仆人的脸上丝毫没有奇怪,他了解自己家的少爷,早就料到了他会这样说。他不过是想提醒自己的少爷,天色已经不早了,该进城了。 两个人刚走进城门,一个人便迎了上来,对着中年人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敢问可是昭武知县袁大人?小的是御史侯大人府上的管家,在此恭候多时了!” 看着面前的中年人,袁崇焕的眉头微皱,沉吟了半晌才笑着道:“原来是侯管家,几年不见越发的年轻了!” “袁大人说笑了,老朽已经不行了!我家大人让小的在此恭候袁大人,请袁大人到府上去住!”侯管家态度异常的恭敬,他知道这位袁大人和自己的老爷交情莫逆,乃是真正的通家之好。 笑着点了点头,袁崇焕捋了捋胡须,面带感激的道:“侯兄真是客气,不过恭敬不如从命,烦劳侯管家带路!” 一行人跟着侯管家像城里走去,在转过几条街之后,在一座院子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座三进的院子,价值不菲,很少有御史能住的起这样的宅子。 这里正是山西道御史侯恂的宅子,作为河南的士绅家族,侯家世代为官,家资颇为丰厚。 管家上前交代了几句,边有人快步的跑进去通报了,时间不长便有一个中年人出来了。 “元素贤弟,几年没见风采依旧啊!”这人正是山西道御史侯恂,还没有走到袁崇焕的身边,便已经笑着说道。 对着侯恂一抱拳,袁崇焕躬着身子道:“侯兄,多有叨扰!” “元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相交莫逆,那是真正的通家之好,我们进去聊!”说着侯恂拉着袁崇焕往里走,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两个人走进大厅,看都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正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上下左右的看着。瓷娃娃一般的样貌,一副认真的模样,看起来真是可爱非常。 诧异的看着这个孩子,袁崇焕吃惊的问一边的侯恂,道:“这是贤侄?” “嗯,四岁了,淘气的很!”侯恂的嘴上虽然这么说,眼中却闪过深深的疼爱。 走到孩子的身边,慢慢的蹲下,袁崇焕将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笑着对男孩道:“叔叔第一次来,这是给你的见面礼!”说着将玉佩递给了男孩。 “长者赐不敢辞,谢谢叔叔!”对着袁崇焕一笑,男孩恭敬的将玉佩接了过去。 眼中满是震惊的看着男孩,袁崇焕看着侯恂道:“侯兄后继有人啊!很有可能青出于蓝啊!贤侄有名字了吗?” “有了,大名方域!”侯恂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侯方域,好名字!想必又是世叔的手笔吧!”袁崇焕看着侯恂,笑着问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侯恂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沉声道:“正是家父取得名字!”回头看了一眼丫鬟,侯恂沉声道:“把少爷抱到后面去!” 等到屋子里没有人了,侯恂沉着连看着袁崇焕,一脸认真的说道:“三年前你外放昭武知县,为兄便觉得异常可惜。这次你既然回来了,为兄一定要上书保举你,让你得偿所愿!” 第三百七十四章有人请皇上吃饭 -- 看着神情激动的侯恂,袁崇焕的心里顿时一股暖流流过,心中颇为激动。大步上前握住侯恂的手,袁崇焕声音略微沙哑的道:“侯兄,你我虽然相交多年,不过今日之恩情,容当后报!” 面容严肃的看着袁崇焕,侯恂的顿时把脸沉了下来,带着几分不快道:“贤弟说的是什么话?为兄其实施恩图报之人?贤弟和愚兄不同,贤弟又大才,又志在边疆,实乃是朝廷急需的人才。当今天子圣明无比,这次肯定有贤弟一展抱负的机会。” 向后退了一步,袁崇焕供着身子施了一礼,面带感激的道:“小弟谢过兄长!” 坦然的接受了袁崇焕的施礼,侯恂笑着说道:“当哥哥的受你一礼也是应该的,好了,你一路劳顿,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一醉方休。为兄可是珍藏了几坛好酒,就等着贤弟来了!” 袁崇焕到京师来不过是非常小的时间事情,这几天进京的官员很多,探望老师的、走同年的、拉关系的不胜枚举。进京的官员大部分已经得到了消息,朝廷这次京察的内察已经完了,倒下去了一大批官员,很多职位已经空了出来。 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机会,从地方调回京城的机会,不过大部分人则都是心里忐忑。如果按照自己京察的标准,恐怕地方官也会有很多被拿下去,为了自己的官帽子也要四处的奔走。 整个京师顿时热闹了起来,加上外地进京看到的举子,一时间京城变得更加的繁华了。天启皇帝关于武举的事情传开之后,很多贫苦出身的武举人忽然看到了希望。如果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不过是勋贵子弟的陪衬,可是这次却不一样,这次会很公平。 很多在军中任职的武官都动了心思,他们多都是举人出身,不过已经没有机会了。 无论外面吵成什么样子,紫禁城里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皇上,已经晌午了,是不是休息一下!”王承恩来到天启皇帝的进前,将手里端着的茶碗放在桌子上,眉头轻蹙的道。 看了一眼堆积在一边的奏折,天启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沉声道:“朕在看一本,然后全都送到司礼监去!让司礼监小心的批红,有大事情在交到朕这里来!” 大明朝的制度为皇上找了很好的偷懒方法,很多事情都是有前例可援的,天启皇帝要做的不过是在奏折上同意而已。大部分都是内阁票拟好的,直接批复就可以了,这种体力活还是交给司礼监去看吧! 把茶水端过来,轻轻的喝了一口,天启皇帝迟疑的拿过一本奏折。一看那边皱起了眉头,开篇便是尧舜禹,在看下面洋洋洒洒万于言。 经过一年多的批复奏折,天启皇帝对两种奏折最是畏惧,第一种就是这样的。上来就是尧舜禹,一堆没用的废话,说起来没完没了。另外一种上来就是:呜呼,社稷倾覆!要不然就是:天道不存,国将不国!凡是这种奏折,基本全都是骂人的,虽然不会直接骂天启皇帝,不过里面一定夹枪带棍的讽刺。 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天启皇帝不禁慨叹,作为皇帝没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是不行的。 耐着性子向下看,见那段吹捧拍马的话略过去,天启皇帝已经看烦了。皇帝做的事情符合大臣们的心思,那就是可比尧舜,千古一帝之类的赞誉。如果不符合那就是夏桀商纣在世矣,如果治罪肯定会有人冲上来等着治罪,又不能杀了他们,天启皇帝也只能采取其他皇帝的办法,那就是不予理会! 终于将废话略过,看到了最后面,原来是一份保举的折子,落款是山西道监察御史侯恂。前面吹捧天启皇帝,到后面来了一句应超拔任用。当看到保举的是一个县令的时候,天启皇帝的心里便没什么兴趣拿了,可是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天启皇帝就愣住了。 袁崇焕,只要对明末有一点了解的人就不可能名没听过这个名字,这是这个时代争议颇多的人物。 天启皇帝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曾经找过很多名臣,有的是一时没想起来,有的是想起来了却不知道怎么用。袁崇焕显然是属于后者的,这个人让天启皇帝很头疼。 后世对袁崇焕的争论非常的多,有人说他是英雄,有人说他是汉奸,有人说他是爱国者,不过能力并不强。总之是众说纷纭,说法不一。 天启皇帝前世读大学的时候,寝室的同学们不时便会讨论些历史人物,这位袁崇焕绝对是分歧最多的人之一。在天启皇帝的心里,他更倾向后一种言论。 看着面前的奏折,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自己应该见一见这个人。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去把骆思恭找来!” “皇上,已经是正午了,先用膳吧!政事还是下午在办吧!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全都系于陛下一身,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啊!”王承恩一脸的愁苦,躬着身子对着天启皇帝,声音颇为悲切的道。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声音颇为厌烦的说道:“好了,真是啰嗦!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快去传膳啊!让你说的真的有些饿了!”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王承恩显示一愣,心里顿时一沉,难道皇上生气了? 不过听到后面,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做对了。 “奴婢该死,这就去!”王承恩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一转身便向外跑了出去。 看着王承恩的背影,天启皇帝脸上闪过意思感动,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皇帝信任太监的原因吧!毕竟朝廷的大臣都有自己的心思,只有这些太监是忠心耿耿的。虽然也贪钱,可是文官不贪钱吗? 用过午膳之后,天启皇帝再一次把骆思恭找了来,这位锦衣卫指挥使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走进暖阁之后便撩衣服跪倒,口中大声的说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起来吧!爱卿的精气神不错,看来没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啊!” “回皇上,年后锦衣卫的确没有什么事情,一切运转自如,臣确实清闲了一些!”骆思恭深知天启皇帝的脾气,自己这样说话,天启皇帝不但不会怪罪,反而还会很高兴。 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真的很会做人,自己用起来很是顺手。沉吟了半晌,天启皇帝声音严肃的道:“朕要你去查一个人,资料一定要详细!” “皇上吩咐!”骆思恭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这个人叫袁崇焕,现任的福建昭武知县!”微微眯着眼睛,天启皇帝声音飘忽的说道。 骆思恭微微一愣,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要查一个知县,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这不是他该过问的。不过他的心里也猜到了一些,这个知县可能要被重用。 “皇上放心,臣回去就安排,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骆思恭恭敬的说道。 挥了挥手,天启皇帝道:“你下去吧!”等到骆思恭离开,天启皇帝的目光转到了一边一个小太监的身上,沉声问道:“陈林,你有什么事情吗?” “回皇上,城外的宅子刚刚送来消息,有人送来了请帖!”陈林的神色颇为古怪,想笑又不敢笑,一副憋闷的模样。 “拿上来!”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淡淡的的吩咐道。 接过陈林的递上来的请柬,天启皇帝就是一愣,居然红色的请柬。虽然到了这个时候,很多规矩已经没有那么严格了,可是红色的请柬却是只有官员之间常用。 打开请柬,天启皇帝的目光直接去看落款,那里并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三个。最前面的是文震孟,然后是卢象升,最后则是倪元璐。 看到这三个名字,天启皇帝就笑了起来,看来这个人还记着自己啊! 请柬的内容非常的简单,就是请天启皇帝三日后去参加诗会,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之类的。将请柬放在一边,这个聚会天启皇帝是一定要去的。 打量了一下陈林,天启皇帝皱着眉头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回皇上,没有了!”陈林心里一沉,恭敬的道。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沉声说道:“那你出去吧!” 等到陈林离开,屋子里面就只有天启皇帝和王承恩了,在屋子里面踱着步,天启皇帝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如果能对科举考试的结果施加影响呢?有些人该中,有些人不该中,怎么能够答道自己想要的效果呢! 至于八股文的成绩,在天启皇帝看来一点用没有,虽然不能改革科举。不过八股文迟早废掉,天启皇帝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不过好像没什么信心。 第三百七十五章考状元 -- 虽然已经是一月份了,可是京城依旧是一片银装素裹,如果没有风还好一些,一旦吹起了北风,人们都不用想着出门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作美,天启皇帝前去赴宴的这一天,天气异常的晴朗,没有一点风。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用力的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直接进入人的肺,让人精神一阵。 此时的天启皇帝头戴貂裘帽子,身上穿着貂皮长衫,脚上穿着犀牛皮的棉靴,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眼睛上带着一副黑色的眼睛,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在天启皇帝的身边,两队侍卫紧紧的护卫着,全是禁卫中的京营。虽然都穿着便衣,可是依旧是一脸的剽悍之气,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一把刀。人数足有五十人,让街上的所有人都望而生畏。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凡是天启皇帝经过的地方,这条街势必非常的热闹。无数行商做卖的小贩,有的大喊着糖葫芦,有的则是卖狗皮膏药,反正这些人全都跟在天启皇帝的左右。这也是宫中的禁卫,足足有五百人,全都是护卫天启皇帝安全所用的。 四下看了看,天启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颇多无奈。上次带着长公主朱婉君出宫,本来是一切顺利,可是有一次小丫头高兴过了头,这件事情便被她说了出去。结果太后大怒,不但把朱婉君禁足了,天启皇帝出宫也要和太后打招呼。 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和太后打招呼的后果,被五百多人围着,天启皇帝真是觉得索然无味。 “陈林,还有多远?”此时天启皇帝的身边只带着一个太监,那就是陈林,至于王承恩则是被天启皇帝留在了宫里。 “回公子,前面转过去就是了!公子如果累了,小的去找个骄子来吧!”说着陈林回头看了一眼,在人群中一顶四人抬着的骄子不紧不慢的跟着, 那是专门为天启皇帝准备的骄子,只要陈林一招手,马上就会走过来的。 看了一眼陈林,天启皇帝也没说话,陈林的安排自然瞒不过天启皇帝。对着卖糖葫芦路的招了招手,天启皇帝脸上忽然有了几分怀念的神情。 扮作卖糖葫芦的禁卫笑眯眯的跑过来,脸上挂着小贩才有的市侩,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献媚的笑着道:“公子,吃糖葫芦吗?小的的糖葫芦可是这条街上最好的!” 伸手拿过一串糖葫芦,天启皇帝轻轻的咬了一口,味道真不错。回头看了一眼陈林,吩咐道:“都拿着吧!你扛着!” 陈林自然不敢说什么,将糖葫芦接过来便抗在了肩膀上,笑呵呵的跟上天启皇帝的脚步。 走出去不远,天启皇帝终于看到了自己参加聚会的地方,不过在天启皇帝身边的陈林却是皱起了眉头。三层小楼看起来很素雅,可是他却知道这是京城最高等的ji院。 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巨大的匾额,迎春楼三个字特别的显眼,天启皇帝也猜出这是什么地方了。天启皇帝也没觉得诧异,这个时代士人常常自允风流,流连青楼楚馆也是雅致的事情。 天启皇帝刚要走近去,一边的陈林忽然了过来,脸色涨得通红,一脸为难的道:“公子,这里不是公子去的地方啊!一旦消息走漏了出去,恐怕会有麻烦啊!” 听了陈林的话,天启皇帝也是一愣,心思开始不断的转动。现在周围跟了这么多人,这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宋徽宗迷恋一个ji女,传了这么多年都还被人津津乐道,自己可不能不要这个名声啊! 低着头沉吟了半晌,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陈琳道:“你的话不错,是个忠心的奴婢,回去以后记得领赏!” “小的谢过公子!”陈林顿时面露喜色,悬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见天启皇帝转身要走,陈林连忙道:“公子,既然已经前来赴约了,那就让人进去见一见几位公子。把他们约到一边的酒楼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回头看了一眼,天启皇帝慢慢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们既然有这个兴致,怎么能扫了他们的兴致。我们到处逛一逛,走累了就回宫!” “是,公子!”陈林的脸上露出了喜色,恭敬的施了一礼,弯着腰在前面带路。 兴冲冲而来,败兴而归,或许就是天启皇帝现在这个样子。自从这天之后,天启皇帝也没有出宫,朝廷上下也没有事情,会试开始了考核,武试也拉开了眉目。 朝廷上下的官员暂时没人找天启皇帝的麻烦,天启皇帝也乐的清闲。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三月份,正是春围的时间。明代每三年举行一次科举,头年秋天八月间,各府州县的秀才到本省省城去,应乡试、考举人,称为秋闱;第二年春天二月间,各省举人和国子监监生进京应会试,取中称贡士,紧接着三月份应殿试,考中就是进士,这就叫春闱。 三月十五曰,乃是殿试之期,天启皇帝御皇极殿,贡士们则在皇极殿东西两庑应试,礼部尚书、侍郎充提调,内阁辅臣及各部大员、翰林学士充读卷官,锦衣卫监考。 所有的贡士脸上都带着激动,多年的寒窗苦读,今日终于能站在这皇极殿上了。很多人甚至眼含热泪,沉着脸看着天启皇帝的龙椅,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天启皇帝升殿,净鞭、礼炮齐鸣,执事官举策题入内,将题目放在皇帝面前的大案上,贡士朝大案行五拜三叩礼,然后除殿试读卷官、提调官之外的文武百官鱼贯而退,贡士到皇极殿东西两边设好的座位答题应考。 考试很快便开始了,天启皇帝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在人群中来回的扫着。很快便找到了那三张熟悉的面孔,文震孟、倪元璐还有卢象升。不过三个人可没敢抬头,就算抬头也是一闪而过,并没有认出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觉得实在是枯燥,大殿里也没人说话,只能听到刷刷的书写声。百无聊赖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每个人都是一脸认真的坐着,不得不换了一个姿势做好。 终于熬到了结束,天启皇帝也没搭理谁,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反正放榜是在三天后,自己想做什么都有的是时间。 殿试翌曰,京城的各大茶社、酒楼就轰的一下热闹起来,到处都是新科贡士三五成群、呼朋引伴,正是春风得意。 难怪他们有如蒙大赦的感觉,单单是考个秀才,就有县试、府试、院试三场,然后乡试考举人,接着礼部会试,最后皇帝亲自殿试,这一场场考下来真是不死也脱层皮。 至于殿试的结果,贡士们倒是不怎么担心的,因为会试录取的贡士一般在三百人左右,而殿试取一甲三名为进士及第,二甲五十多人进士出身,三家两百多人同进士出身,加起来和会试的总数差不多。 也就是说通过会试的贡士,基本上都能金榜题名考上进士,从此成为大明朝文官体系中最金贵的一群人。仿佛游戏中有了力量光环、智慧光环、恢复光环,至于不是进士出身的,则是带着各种负面状态,还没开打就已经输了。 殿试后的第三天,望江楼里面早已全是人了,不少新科贡士们齐聚一堂,格外的热闹。望江楼每一层都不在唱词,全都改成了说评书的,讲的是一段吕蒙正状元拜相,正合着诸位贡士的心思,讨得彩头也比平时多了几倍。 在二楼角落的一张桌子前,三个人带着笑容坐在那里,虽然都显得很从容,不是还是能在眼中看到几分焦急。 “文兄,这次肯定能够金榜题名,一展宏图!”坐在南面的青年一脸的笑容,显然心情非常的不错,除了及特殊情况,他们最差也是个三甲。 被称为文兄的人正是文震孟,此时他已经四十有六,考了十次会试,花费了整整三十年!听到倪元璐的安慰之语,文震孟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笑容,颇为无奈的说道:“为兄这是最后一搏,如果在不成,为兄便回家著书立说,在也不踏入这仕途了!” “文兄,小弟敢断言,文兄此次必中!”一边的卢象升漏出了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睛微眯着看着文震孟,显然是成竹在胸。 两个人顿时一愣,文震孟颤声道:“贤弟何以如此笃定?” “贡生本就不会被拿下几个,文兄考了这么多次,可有有一次是从贡生落榜的?最差也是个三甲,文兄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卢象升笑着看着文震孟,一脸笑容的说道。 “那也不一定,殿试不过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未免口气大了些。我看还是做好回家的准备吧!生活困顿了,写点字卖一卖,养家糊口还是没有问题的!”说话的人声音里充满了嘲讽,正是孙之獬。 第三百七十六章大喜 -- 八卦是人的天性,在做的人忽然见到有热闹看,顿时没有刚刚的交谈声。原本说书的先生也闭上了嘴,显然他知道这些人对那边的事情更有兴趣。 很多热都认识这几个人,文震孟本就是非常出名的人物,参加过会试的人很少有不认识文震孟的。一边的孙之獬也是非常的有名,家资丰厚,又非常的有才名。虽然未见得能够进一甲,可是二甲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大家全都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思,现在考试的名次还没有出来,有这样的事情自然全当消遣了! 看着一脸挑衅的孙之獬,倪元璐几人全都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弄弄的厌恶之色。对于这个人几个人都没有好感,实在是厌烦到了极点。 “这位兄台言之有理,朝廷抡才大典,自然是选贤任能。在没有公布结果之前,那可是谁也说不准的。”几个人还没说话,一边一个瘦弱的青年已经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眼中却不断的闪着精光。 只见他脸上挂着笑容,来到孙之獬的身边,微微一抱拳,恭敬的说道:“在下王铎,草字觉斯。刚刚听兄台言论,简介颇深,实乃我辈之楷模啊!” 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孙之獬也跟着笑了起来,眯着眼睛道:“兄台仪表堂堂,乃是人中龙凤啊!在下孙之獬,草字龙拂。今日得遇兄台,真乃是三生有幸啊!” 见两个人互相客气,卢象升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到哪里都有这样的人。此时他的心里不禁闪过一个念头,这些人的八股文章做的不错,可是真的能够做好官吗?他们真的能够造福一方百姓?甚至入朝秉政? 卢象升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或许这科举制度该改一改了,不过他马上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将这种想法压了下去,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不是倪兄吗?怎么还在京城,已经娶到了娇妻,那就你该回家转了!夫妻双双把家还,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啊!”似乎是刚看到倪元璐一样,孙之獬笑着看着倪元璐,脸上带浓重的嘲讽。 慢慢的站起身子,倪元璐脸上怒气一闪而过,不过还是对着孙之獬一抱拳,笑着道:“这不是孙兄吗?今天没有带着小妾吗?小弟可是听说这次孙兄进京,已经纳了六房小妾,实乃是我辈楷模。小弟倒是觉得孙兄应该高中,毕竟这么多小妾,怎么也能种一个。明年办满月酒的时候,千万不要忘了通知小弟一声,小弟自当捧场!” 倪元璐的话音不大,可是此时大厅里安静的很,话语就这样传到了在场的每个人耳朵里。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便是满脸揶揄的看着孙之獬,全都笑着低语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孙之獬恶狠狠的看着倪元璐,大声的呵斥道。 “有些人也不知道是到京城干嘛来了!想我辈十年寒窗苦,历尽千辛万苦,读圣贤书所谓何事?我们不是为了功名利绿,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乃是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上对的皇上知遇之恩,下对的起百姓拥戴,也不妨我们到这个世界上走一朝!”站出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对着周围的人一拱手,和煦的笑了笑。 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卢象升这一桌,恭敬的施了一礼,面容严肃的说道:“在下汪乔年,这位可是卢象升卢公子?” 卢象升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认识自己,连忙站起来回礼道:“正是卢某,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有何见教?” “卢兄误会了,小弟听闻令尊令堂之事,心中无比感佩。今日得见卢兄,便迫不及待想结识一下!令尊令堂才是我辈楷模,自然会名垂青史。”说着汪乔年的看了一眼孙之獬,嘴角微翘着说道:“有些人虽然读的是圣贤书,可是贪恋美色,进京赶到日日笙歌,姬妾成群,如果让这样的人做了官,肯定又是一个鱼肉乡里的贪官污吏。” 孙之獬顿时面色一变,目光冰冷的打量着汪乔年,张口就要说什么。 “这位兄台,小弟奉劝你一句,当今皇上英明神武,圣明无双。自登基以来,亲民勤政,查察官吏,整肃官场。如果没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官场很可能会是你的断头台!”说着汪乔年的眼中冷光一闪,居然带着几分肃杀。 站在一边的卢象升顿时一皱眉头,看样子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可能也是家学渊源,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会武,不知道家里是做什么的。 伸手点指着几个人,孙之獬脸上顿时狰狞了起来,狠狠的一甩袖子,大声的说道:“上高水长,咱们走着瞧!”说完便大步的走了下去,楼上顿时响起了嘘声。 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说书的便继续说,贡士们互相猜测,有的某某人文采斐然,必定夺取状元,有的说另外一个人是会试的会元,连捷得到状元的可能姓不低。 通过会试的贡士数目基本上和三甲进士相等,贡士们考取进士是没问题的,关键在名次高低。 一甲进士及第,前三名称鼎甲,也就是状元、榜眼、探花,直接授予翰林编修,英宗朝之后惯例“非翰林不入内阁”,授了翰林编修,将来做到内阁大学士的可能姓就很大,算是半只脚踏进内阁了。 二甲进士出身,选年轻而才华出众者入翰林院,任“庶吉士”,三年之后考核,称为“散馆”,成绩优异者点翰林编修,称“留馆”,也就和三鼎甲一样具备了将来入内阁的资格,但时间上就多了三年。另外的庶吉士,或者到六部任主事,都察院做御史,或者到地方做知县,比留馆的就差了许多。 三甲同进士出身,这就又差了一层,除了个别出众的,基本上当不了庶吉士,只能做行人、太常、府推官、知州、知县等官。 当朝首辅帝师孙承宗当年那是一甲第二名,也就是榜眼,做了十年的翰林编修。现如今乃是大明朝的当朝第一人,无人能出其右。 见贤思齐,这里许许多多的贡士,谁不想成为大明朝的第二个孙承宗,也做到首辅的位置上去?将来成为首辅帝师,不但能够名留青史,而且还能够权倾朝野。 只不过此时此刻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名次,将由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侍郎等朝廷大员组成的考官班子选定三甲名次,然后才是各读卷官将把他们的考卷读给皇帝听,由天启皇帝亲自选定天子门生。如果天启皇帝不满意,可以将卷子打回,重新挑选。 大家虽然恢复了刚刚的样子,也都在交谈着彼此的事情,不过依旧有很多人的目光像卢象升这一桌看过来。毕竟这里刚刚出了风头,有好信者甚至已经在开始打探几个人的身份了。 不过卢象升几个人却显然不在乎这些,互相介绍一些之后便坐下来聊天。 “卢兄,小弟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看着卢象升,汪乔年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语气带着几分忐忑的道。 “汪兄客气,有什么话但讲无妨!”卢象升对这个人也很好奇,心里也有几分亲近之意,不由沉声问道。 汪乔年沉吟了一下,沉声道:“卢兄家学渊源,不知道以后是否有志兵事?当朝首辅孙大人乃是以兵事见长,如果卢兄有这个心思,可以在殿试之后,上门求学!” 听了汪乔年的话,卢象升微微一愣,他自然是想好好的做些事情,能够到边镇自然是最好了。对于汪乔年的说法,卢象升也有心动心,能够拜在孙承宗的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事情。 不过卢象升心里清楚,孙承宗可是泰昌皇帝和天启皇帝两位皇帝的老师,没有人不想拜在他的门下。可是那又谈何容易,苦笑着摇了摇头,卢象升语气中带着无奈道:“这件事情容后在说吧!现在我们是在等消息啊!” 看着卢象升一脸的落寞,汪乔年也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语气中带着歉意的道:“卢兄,小弟一时唐突,希望卢兄不要见怪!” “汪兄客气了!”卢象升也报了抱拳,不过神色还是有些黯然。 几个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在说话,慢慢的陷入了安静。 不过很快楼下便有声音传了上来,现实铜锣的响声,接着便是人的喊声:“报喜了!” 众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有的人跑到楼梯下面去看了,内心的急切可想而知。 时间不长,报喜的人就跑了上来,脸上挂着笑容,大声的喊道:“哪位是浙江上虞倪元璐倪老爷?” 颤抖着站起身子,倪元璐的胡子都在不住的颤抖,嘴角晃动了半晌,才发出声音道:“我就是!” 报喜之人连忙跑了过来,对着倪元璐施了一礼,大声的道:“恭喜倪老爷,高中一甲第三名,探花!” 第三百七十七章四人传奇 --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看着倪元璐,有的人眼中是喜悦,有的眼中则是嫉妒。不过在短暂的安静之后,整个楼上都沸腾了起来。楼上的跑到楼下来看,楼下的跑到楼上来看。 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倪元璐的身上,看着这个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吃惊的男人。 “倪兄,快点个喜钱啊!”一边的汪乔年推了倪元璐一把,似乎想要提醒倪元璐,其实不过是想把倪元璐从痴愣中叫出来。 “啊!你说什么?”愣愣的看着汪乔年,倪元璐脸上满是茫然,显然他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事情。 一边的卢象升看到这一幕,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大大的银子,一边递给报喜的人,一边笑着道:“这是倪老爷赏的!拿回去喝茶!” “谢倪老爷赏赐!”在手里掂了掂,报喜的就知道这是二十两银锭子,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这个赏赐可真是不小啊! 刚刚走下楼的孙之獬此时正站在楼梯口,见到倪元璐中了探花,顿时就像吃了苍蝇一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仿佛开了染布坊,色彩缤纷的。 倪元璐此时也反映了过来,面带喜色的看着卢象升和文震孟,声音颤抖着道:“我中了,我中了!我是探花啊!” “恭喜倪兄,今日金榜题名,他日定当名扬天下!”几个人全都对着倪元璐抱拳,大声的笑着,显然这些人都是为倪元璐感到高兴。 楼层里面的人此时也反映了过来,对着倪元璐抱拳大声的说着恭喜,大家都是同年,以后在官场上少不得相互照应。探花虽然是一甲第三,可是那时也直接授予翰林编修的,将来入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 楼上的全都在大声的吵闹着,楼下却再一次传来了铜锣响,所有人都面带期盼看着。时间不长,下面又走上来一队报喜的,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衣服,一脸喜气洋洋的。 这些人刚走上楼层,领头的人便大声的喊道:“哪位是常州宜兴卢象升?” “我就是卢象升!”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卢象升的脸上一愣,不过马上便露出了压抑不住的喜悦。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颤抖,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 “恭喜卢老爷,卢老爷高中三甲第二名榜眼!”报喜之人把喜报高高的举了起来,口中大声的喊道,生怕周围的人听不见。 这下轮到卢象升痴愣了,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脸上的喜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伸手拿出一个银锭子递给为首的人,又拿出一大把银子打赏给后面的人。 此时这层楼已经沸腾了,刚刚出了一甲第三名探花,现在又是一甲第二名榜眼。有的人甚至在想,如果这里再出一个一甲第一名状元,这里就真的能过名扬天下了。以后这望江楼肯定是名气大增,每逢春围肯定也是一座难求。这三个人做过的桌子,一定是抢破头的。 一时间恭喜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多人已经上来结识了,显然这已经超出了大多数人的预料。大家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羡慕,有的人也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孙之獬,很多人的脸上都带着嘲讽。 现在孙之獬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小丑,站在他身边的人都尽量的躲得远远的,生怕他被人传染了霉运一样。看向卢象升几个人眼光却不同,已经满是热切了。 楼上开始变得更加嘈杂,大家的脸上的都挂着笑容,很多人的眼中都带着深深的期盼。 整个望江楼开始陷入了巨大的欢喜中,随着报喜之人一批批的赶到,得到消息的人顿时欣喜若狂。无论是一甲二甲或者三甲,得到消息的人全都是面带喜色,或者有的人心里觉得没达到自己的希望,可是这个时候说其他也没有什么用了。 巨大的喜悦包裹着望江楼,所有人都在不住的打听,本届的一甲第一名状元究竟是谁。当听到那个名字之后,大部分人都愣住了。 在这个时候,望江楼外在一次来了一对报喜的队伍,和刚刚不同,这一队要隆重的很多。前面两面铜锣开道,后面唢呐手吹吹打打的。在队伍的中间,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报喜之人将喜报高高的举着,脸上全是喜悦之情。 “少爷,你的名次出来了!”一个仆人来到汪乔年的身边,在汪乔年的耳边笑着道,老仆人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皱纹都散开了不少。 看了一眼身边的卢象升和倪元璐,汪乔年的脸上带着几分苦笑,自己能中早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虽然自己没想过一甲,可是现在被这么一比,汪乔年难免觉得有一丝失落。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脸上自然带上了几分抑郁。 一边的卢象升看到汪乔年的表情,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真诚的道:“怎么汪兄?考的不理想吗?” 老仆人见卢象升这样问,脸上顿时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把眼睛一瞪,很是不满的道:“我家公子可是二甲的第一名,怎么可能考的不好?” 卢象升先是一愣,又看了一眼自己和倪元璐,他已经明白了汪乔年为何会是那种表情了。对着汪乔年一抱拳,脸上异常真诚的说道:“汪兄,你曾有言,考功名为了天下苍生,千万不要如此啊!” 用力点了点头,对着卢象升一抱拳,汪乔年脸上带着一丝愧色,道:“卢兄,是小弟着像了。”见跟在身边的老仆人还要在说什么,汪乔年顿时苦笑着道:“城叔,这是这次一甲第二名榜眼,那是我的至交好友!” 虽然知道汪乔年是为了不让老仆人在说什么,汪乔年一声至交好友让卢象升心里微微一暖,对着老仆人一抱拳,笑着道:“城叔!” 这次可怕老仆人吓到了,一脸震惊的看着卢象升,语气中带着哭声道:“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公子不要怪罪!” “城叔切莫如此,我与汪年兄乃是至交好友,称呼一声城叔是应该的。”卢象升一把搀扶着老仆人,笑着说道。 汪乔年二甲第一的身份迅速的传开,这些真的是沸腾了,这张桌子坐着四个人。一个二甲第一名传胪,一个一甲第三名探花,一个一甲第二名榜眼,现在就差一个一甲第一名状元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边的文震孟,这一张桌就剩下这一个人了。所有人都希望文震孟能够高中状元,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可真的是千古文坛一大佳话了! 此时的文震孟脸上早没了以往的淡然,额头上全是汗水,对着卢象升等人笑了笑,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想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望江楼的掌柜挤了上来,来到文震孟的身边,一脸笑容的说道:“文公子,恭喜高中状元!外面的喜报来了,不过他们上不来,能不能请公子移驾?” 听了掌柜的话,整层楼全都发出了巨大的喊声,仿佛所有人都中了状元。四十六岁的文震孟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十次会试,三十年之功,今日终于得到了回报。 撩起衣服向前走去,在文震孟的身后是卢象升和倪元璐,二人的身后则是二甲头名传胪的汪乔年。几个人走到哪里都有人让开路,大家全都议论纷纷,等到得知真相后,所有人都吃惊的张开了嘴巴! 原本想跟着下楼的掌柜,带着几个小二转了回来,将四个人坐过的桌椅抬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几个人用过的茶壶茶碗,全都没有留下,显然这都是宝物。 几个人走出楼梯口,外面顿时吹打了起来,鞭炮齐鸣,欢声雷动。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大喜事,今日这里的人全都赶上了!”不远处的一个茶楼里,天启皇帝看着这一切,语气中带着感慨的说道。 “陛下,这里实在太嘈杂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跟在天启皇帝身后的王承恩一脸的担忧,有些迟疑的说道。 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真不知道怎么说他了,责罚他吧,他是一片好心。缓缓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对一边的陈林吩咐道:“去,告诉望江楼的掌柜,就说本公子为三位老友贺喜。望江楼这里摆上三日流水席,所有的花费全都算在本公子的账上。” 跟在天启皇帝身后的王承恩和陈林都是一愣,不过陈林笑着答应一声便大步的离开了。 京城这一天欢声雷动,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情,一来这是大明朝立国两百年所未有,二来是因为望江楼的流水席。很多人都在猜测,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手笔? 文震孟三个人倒是苦笑不得,看到帖子的时候,他么自然知道这是天启皇帝的手笔。想起那个衣着华贵,财大气粗的少年公子,三个人都只能无奈的摇头。 这件事情恐怕要在京城流传一段时间了,或许很多年以后都会有人讲给自己的子孙听。 第三百七十八章入贵州 -- 在殿试的三天后,朝廷举办了传胪大典,所有的新科进士全都要参加的。之后天启皇帝赐宴,也就是民间俗称的琼林宴,不过那是宋朝的称呼,明朝叫做恩荣宴。京城依旧在传送了一桌四进士的事情,一时间传为美谈,无论是士林还是百姓,所有人都在高谈阔论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的影响短时间内不会散去,京城里面的人也都在关心着这件事情。不过紫禁城里,天启皇帝却已经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 在天启皇帝面前是一副地图,那是四川云贵的地图,看起来崭新的,绘制的时间并不长。此时天启皇帝的目光不断的在上面寻找,不时的对比一下手里的奏折。 将手指指向一个位置,天启皇帝脸色变得很凝重,语气严肃的说道:“这里就是龙场,大概就是这里,这地图实在不够精确!” 一边的王承恩则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天启皇帝说话他也不敢搭茬,他也不知道天启皇帝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原本在这里伺候的是陈林,被轰出去之后才换的自己,王承恩心里明白,天启皇帝的心情不好。 “这里已经是贵州的地界了,现在孙传庭已经进入了贵州作战了。不过贵州可没有粮食,后勤的补给还是要靠四川。按照奏折上的说反,袁可立已经带着人去驰援贵阳了,也不知道补给的问题能不能解决!”天启皇帝依旧是一边看着一边嘀咕,时而皱眉,时而低着头沉思。 许久,天启皇帝将奏折仍在一边,又把地图卷起来扔掉,语气中带着嘲讽的说道:“真是杞人忧天,在这里想这些有什么用?真是无聊的可以。”说完便大声的笑了起来。 看着大笑的天启皇帝,王承恩连忙跪倒在地,口中带着哭腔的道:“皇上,有什么事情和奴婢说啊!需要什么人奴婢去找,要不奴婢传太医来吧!” 靠在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承恩,此时他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也苍白的可怕。一个劲的在地上磕头,额头上已经出血了都没感觉,还在那里磕,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 伸手将王承恩搀扶了起来,天启皇帝为王承恩正了正头上的无翅乌纱,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感动,道:“朕没疯,你不必如此,只是朝廷的事情太多,朕有些累了!”说完天启皇帝便向着大殿门口走了出去。 现在已经是阳春三月了,虽然比每年都要冷。可是雪已经开始花了,春天要来了! 目光盯着天启皇帝的背影,王承恩脸上带着深深的震惊,天启皇帝身上颓然似乎不见了。随着天启皇帝的脚步,他的气质正在改变,仿佛这几步就有一种力量重塑了天启皇帝。 对着王承恩招了招手,天启皇帝笑着道:“看到了吗?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 王承恩依旧是一脸雾水,不过他能感觉到天启皇帝变化,连忙笑着道:“是啊!皇上,冬天过去了,春天已经来了!” 没有在意王承恩说的话,天启皇帝喃喃的自语道:“冬天过去了,春天已经来了!” 四川龙场,明军大营,孙传庭帅帐。 自从攻破泸州之后,孙传庭只进行了短暂的休整,便带着人紧紧的追着奢崇明。孙传庭心里明白,只要不把奢崇明杀死,这南疆的事情便没完。 此时孙传庭一身戎装,看着面前的地图,脸上带着几分迫切。 “大人,卑职回来了!”一个身着参将的铠甲的人走了进来,对着孙传庭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传庭脸上带着急切,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回将军,已经把底细摸得差不多了,咱们前面确实是贵州的龙场。这里原本是一个驿站,现在已经发展成一个小城了。不过现在城门关着,里面也全都是士卒。看起来像是奢崇明的人马,卑职抓了几个当地人询问,证实了里面就是奢崇明的人。”参将恭敬的施了一礼,面带喜色的像孙传庭禀报。 将目光落到地图上,孙传庭慢慢的回忆龙昌周围的地形,觉得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转过身对身后的参将道:“给你人马,你多久能攻下龙场?” “回大人,卑职需要五千人马,还需要一些火炮,最多一天,卑职一定拿下龙场!”参将顿时乐开了花,严肃的看着孙传庭,大声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传庭沉声说道:“本官给你一万人马,三十门火炮,今天晚饭本官要在龙场里面吃!”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希望!”参将恭敬的施了一礼,转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伸手指了指贵阳的方向,孙传庭的脸上充满了担心,小声的说道:“不知道这里怎么样了,一定要坚持住啊!” 外面很快便响起了火炮的轰鸣声,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很快两方便打了起来。孙传庭坐在自己的帐篷里,不断的翻动着自己手中的兵书,对于外面的事情仿佛没听见一样。 大营里面没参战的士卒也不出去,没有人去看,全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仿佛外面的战事和自己这些人并没有关系,在他们的心里,没有大帅的命令,那是什么都不能做的。 很快战斗就结束了,只用了短短两个时辰,太阳还没有下山。 “大帅,卑职来请您到龙场里面吃饭!”参将大步的走进进来,脸上黑黑的,身上的铠甲也带着血迹,显然是刚经历一场恶战。 “怎么样?收获如何?”虽然孙传庭面无表情,可是心里还是非常的担心,不过他担心的是能不能抓到奢崇明。 “回大帅,这次擒获了奢崇明的妻子安氏,据说是贵州叛军安邦彦家里的人。在有就是奢崇明的弟弟奢崇辉,手下你的人一大堆!”参将自然知道孙传庭的意思,表情带着惋惜的道:“奢崇明本人已经跑了,他到了龙场都没停留!” 第三百七十九章贵阳 -- 伸手指着地图,孙传庭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不过很快便被坚毅取代了。回头看了一眼参将,孙传庭沉声吩咐道:“传本帅令,今天晚上在龙场休整一天,明天一早拔营!” “是,大人!”参将恭敬的施了一礼,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希望贵阳那边顺利,真的希望尽快平定这次的叛乱,也能够早些回到京城去!”大帐里面只剩下孙传庭一个人,此时他的脸上的带着轻松,心里也不在担忧。 四川这边的叛乱已经剿灭的差不多了,剩下不过是贵州而已,相信自己和袁可立两面夹击,贵州平定也不过在须臾之间。 贵阳城外三十里,明军大营。 “大人,明天一早我们是不是拔营去贵阳?”看着一脸沉着的袁可立,朱燮元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焦急,他和袁可立的性格差不多,都属于那种能够沉着冷静的人。 慢慢的摇了摇头,袁可立指了指地图,笑着说道:“解了贵阳之围不过是举手之劳,问题是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打。” 听了袁可立的话,朱燮元也皱起了眉头,自从叛乱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了。如果在今年的年底仍旧不能平定叛乱,恐怕袁可立和自己都会被朝廷治罪。 顺着袁可立指着的地方看去,朱燮元颇为无奈的说道:“如果我们解了贵阳之围,贵州的叛军肯定要退回去的。只是水西上高林密,并不合适我们进军,恐怕会很有难度。” “虽然没有什么好计谋,可是老夫知道只要做一件事情,我们肯定能够打赢,而且能够以最快的时间平定叛乱。”神秘的笑了笑,袁可立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让一边的朱燮元痴愣了半天。 对着袁可立施了一礼,朱燮元态度恭敬的道:“请大人教诲!” 似乎对朱燮元大态度很满意,袁可立慢慢的捋着自己的胡子,低着头想了想才道:“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那就是四个字,稳扎稳打!” “愿闻其详!”皱着眉头想了想,朱燮元有些迟疑的问道。 “我们现在虽然兵力不如叛军,可是战力却高的很,入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肯定能打赢。问题也就在这里,叛军是不可能和我们进行决战的,那问题也就随之而来,叛军要怎样击败我们?”看了一眼朱燮元,袁可立笑着问道:“要是你叛军首领,我率领这么多人来攻打你,你要怎么应对?” 微微一愣之后,朱燮元沉吟了半晌,面色凝重道:“如果我是叛军的头领,肯定会放弃和你做决战的想法,转而进入地形比较熟悉的河流和山川中。不断的派遣小股精锐奇袭你,如果你追进来,便可以利用地利围歼你。如果你进来,那就继续袭扰,反正我一直生活在山林里,我的粮草又不短缺。我能拖得起,你却拖不起!” 朱燮元开始是侃侃而谈,脸上都在带着几分兴奋,可是越说他的脸色越难看,到最后眉头紧皱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出来了?你会这么做,说明你是个不错的领兵之人。安邦彦也不傻,多半会采取你说的方法,那怎么打他就要好好的想一想了。”袁可立拍了拍朱燮元的肩膀,脸上带着笑容,云淡风轻的说道。 皱着眉头想了几个办法,可是朱燮元都觉得有些不妥,看了笑眯眯的袁可立一眼,忽然响起了袁可立刚刚的四个字,没错就是稳扎稳打。这四个字绝对是关键,只要按照既定的计划向前推进,一步一步的攻打奢崇明的老巢,不贪功,不冒进。只要自己这边不犯错误,这仗就一定能打赢,四平八稳才是取胜的关键。 想通了这一点,朱燮元面带敬佩的看着袁可立,笑着道:“大人真是智计深沉,不过明天我们要采取什么样策略呢?” “策略?我们什么策略也用不到,回去好好休息吧!”看着朱燮元,袁可立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自嘲的无奈。 “大人何出此言?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和叛军对阵了,怎么也要准备一下啊!对面的叛军有十几万,如果轻敌和容易落败的!”朱燮元一脸担忧的看着袁可立,可是看到袁可立胸有成竹的笑容,他知道自己恐怕又是多此一举了。 自己面前的是赋闲在家二十六年的袁可立,他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己在回去赋闲。这次的平叛一定会打的很漂亮,自己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苦笑着摇了摇头,朱燮元沉声道:“既然大人胸有成竹,那我就回去睡觉了!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说完也没有看袁可立,转身向着大帐外面走了出去。 夜朗星稀,虫鸣啾啾,山间的空气中总是夹杂着水汽,让人觉得潮潮的。 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再一次到来了,朱燮元走出自己的帐篷,便是一皱眉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士卒,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袁大人有令,大人日夜操劳,让我们都小声点,让大人好好的休息!”士卒显然没有明白朱燮元的意思,一脸献媚的笑着道。 伸手指了指面前搬东西的士卒,朱燮元沉声道:“本官说的是他们,怎么都在收拾东西了?”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已经日上三竿了,看来自己真的起来太晚了。 “回大人,这是在拔营起寨,袁大人有令,中午之前要进入贵阳。”士卒依旧是脸上带着笑容,语气中满是讨好。 没有在搭理士卒,朱燮元抬腿向着袁可立的帐篷走了过去,他发现自己和士卒说什么都是白说,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想要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还得去找袁可立。 “大人真是好兴致啊!”走进帐篷里,朱燮元看到袁可立正在练字,一张行书写下来脸上带着汗珠。 拿起一边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袁可立笑着说道:“起来了?昨天睡的怎么样?如果还不够的话,我们到贵阳城里好好的歇一歇。” “大人,虽然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士卒也很累,可是大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悠闲?”朱燮元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无奈道。 “叛军已经退走了,贵阳城之围已经解了,我们下一步就是在贵阳城里休整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继续拔营起寨,后面的仗有的打,现在还是好好的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吧!”将毛巾放到一边,袁可立端详着自己的行书,不时点点头,不时又摇摇头。仿佛这里并不是军帐,而是自己的书房一样。 听了袁可立的话,朱燮元脸上带着震惊,没有心思在去管袁可立做什么,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叛军退走了这句话。 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朱燮元恨不得抽自己几下,看来昨天袁可立就料定叛军会退走。看着一脸淡然的袁可立,朱燮元觉的这就是自己应该学的气度。 “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此时朱燮元的心态已经转变了过来,自己要做的就是好好听,好好学,然后不发表意见。 笑着看着朱燮元,袁可立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面容忽然严肃了起来,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我们要到贵阳城里面看看,等到知道了贵阳城里面的情况,我们再说接下来怎么做吧!” “是,大人!”朱燮元恭敬的施了一礼,语气中带着敬佩道。 明军很快便进入了贵阳城,这座被围困了许久的城池终于被解围了,不过并没有弹冠相庆的场面,大街上都显得有些冷清。 走在街道上,袁可立和朱燮元的眉头都皱的紧紧的,很多人家的门外够挂着白的灵番,大街上很多地方都能看到纸钱。虽然没有遇上出灵的队伍,可是袁可立他们都能听到城里压抑着的哭声。 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贵州巡抚李沄,袁可立皱着眉头说道:“李大人,城里这是怎么了?” “袁大人有所不知啊!贵阳城的府库一项空虚,这次存粮不过两万担。贵阳被围困了这么多天,粮食早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有些身体不好的便没有熬过去。”说道这里李沄的眼圈有点发红,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道:“李某身为贵州巡抚,实在是上负皇上重托,下负百姓信赖。等到事情平息之后,李某将上书像皇上请罪!” 上下打量着李沄,袁可立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抬头看了看阴郁的天空,他的心里不禁在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大明朝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四川和贵州两省的首府全都被叛军围困着,发放军饷的时候,大明朝似乎军队无数,哪里都有。可是真的到了打仗的时候,不要说战斗力如何,这些士卒在哪里? 袁可立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这次的叛乱可以平定,将来的叛乱怎么办?究竟有没有一条长治久安的道路,让大明朝不用在为西南边塞劳心劳力? 第三百八十章武状元 -- 380 旌旗招展,马蹄轰鸣,刀枪林立,正所谓人如虎,马如龙。这里是距离京城三里远的教军场,平日里是三大营军马训练的地方,可是今天却是非常的不同。 最外层是五城兵马司的军马,然后是三大营的军马,最里面则是以锦衣卫为首的天子亲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普通人不要说靠近这里了,就算来到多看一眼也会有人上前询问。 虽然是这样,距离这里非常的远的地方还是有无数的百姓驻足,大家全都伸着脖子往里面看,脸上全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要在这里进行武举的殿试,大明朝开过以来的第一次。 自大明朝开国以来,武举虽然都存在着,每三年都会有一次。不过和文举相差太远,地位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并且因为没有殿试,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武状元和这个朝代丧失了缘分。 不过今天却不一样,一直以来传的沸沸扬扬的武状元,恐怕就要在这里出现了。天启皇帝改制武举,虽然圣旨上写的很简单,可是真的实施起来,大部分人的心里并不看好。此时天启皇帝端坐在点将台上,周围全都是宫中的禁卫,两侧有六部的官员,以及很多的世袭勋贵。 大家全都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什么,有的人脸上带着喜色,有的人脸上则是满是忧愁。不过带着喜色的大部分都是世袭勋贵,面带忧色的则大部分都是文官。 将所有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天启皇帝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这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大明朝武将地位低下,想要改变这种局面非常的不容易,先改变武人的地位才是最根本。地位上的最大差距,那就是武举和文举的差距,天启皇帝的现在做的就是让大明朝有武状元。 “皇上,时辰差不多了!”王承恩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恭敬的施了一礼,脸上带着笑容道。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礼部尚书孙慎行,笑着说道:“孙爱卿,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可是态度中却带着浓浓的不可置疑,孙慎行顿时在心里叹了口气。天启皇帝想要做什么,满朝大臣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站出来反对的人也是一大堆,可是效果却并不明显。 原因孙慎行也明白,一来是因为天启皇帝的坚持,很多官员就不说什么。二来是因为朝堂上的世袭勋贵,这些人这次站了出来。以前的党争和这些勋贵没什么关系,无论是谁占据了优势,也没有人会傻到得罪这群人。 小的罪名放在他们身上等于没有,大的罪名不过是挠痒痒,除了造反之外没什么能治得了他们的罪。可是真的说道造反,大明朝立国两百年,这些勋贵可是非常的老实。一旦把他们的火挑起来,那就了不得,两百多年的发展,这些人可是非常庞大的一个群体。 孙慎行实在是无可奈何,这个时候如果要告病,估计自己这个官也不用当了。如果放在以前,到可以用这招吓唬皇帝,可是现在势单力孤啊! 朝中的势力错综复杂,孙承宗倒是能够左右天启皇帝的决策,可是人不在京城。就算孙承宗在京城,说不准还要赞同天启皇帝的决策,毕竟孙承宗在辽东可是在弄改制的事情。 至于朝中的其他的大臣,那就是缺你一个不缺,少你一个不少。你走了有别人等着干,几百人在屋午门寇阙请命的事情,现在估计很难发生。如果有人组织,也不知道能够调动多少人。其实孙慎行的心里明白,现在的天启皇帝和当年的弘治皇帝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真的来一次寇阙请命,说不准天启皇帝就能想弘治皇帝一样,让人打出去。 当年的大礼仪虽然过去很多年了,可是文官的心里都明白,最后还是文官妥协了。天启皇帝可是会杀人的皇帝,登基不到两年,杀得人还少吗? “孙大人,想什么呢?皇上在叫你!”孙慎行站在那里把事情想了一便,忽然觉得有人拽自己的袖子,连忙掉头去看。 只见自己的下属礼部左侍郎韩光吉,孙慎行的眼睛便眯了起来。这个韩光吉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虽然平日里对自己颇为恭敬,可是孙慎行也明白,如果说谁希望自己下去,恐怕就是这个韩光吉了。 “韩大人,唤老夫何事?”深深的看了一眼韩光吉,孙慎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慢悠悠的问道。 韩光吉可不敢小瞧孙慎行,谁要把他当成老眼昏花,那自己就是瞎子。对着孙慎行拱了拱手,韩光吉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小声的提醒道:“大人!”说着像天启皇帝那里使了一个眼色。 “孙爱卿,听不到朕在说话吗?是不是朕的声音太小了?”天启皇帝的话一出口,周围立刻鸦雀无声,校场虽然还是一片嘈杂,可是这里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赶忙走两步跨出人群,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孙慎行颤颤巍巍的道:“皇上,臣老眼昏花,实在是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盯着孙慎行,面容严肃的道:“起来说话吧!朕没有怪罪的你的意思。时辰差不多了,爱卿带着人宣旨吧!” “是,皇上!”孙慎行连忙站起身子,恭敬的下去准备了。 时间不长,教军场上便安静了下来,虽然有几万人,可是却没有人说话。风吹动大旗猎猎作响,再就是战马的嘶鸣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孙慎行将圣旨展开,开始念了起来,不过他的声音不大,传出去的也不远。 此时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听到孙慎行开始读圣旨,一边的早已安排好的大汉将军也跟着喊了起来。声音顿时扩散到了整个教军场上,一时间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朕自登基以来,亲民勤政,四海升平,乃上天垂怜。然边河不宁,边疆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朕每闻之,身世疼惜。大明以武立国,武之一事,万万不可废弛。为边关选拔良将,彰显朝廷对武备之重视,自今年起,增武举殿试。与文举相同,一甲取前三名,头名钦此武状元,官拜副总兵,夸官三日!王尔等,实心用事,不可辜负朕之心意,钦此!”孙慎行读完之后,便将圣旨捧于手上,高高的举了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下面顿时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喊声,无数人胀红着脖子喊着,很多人已经留下来眼泪。 在这个时代,光宗耀祖是每个人心里最深刻的烙印,考中状元乃是光宗耀祖的一大象征。以前虽然有武举第一,可是并没与武状元的称呼,现在天启皇帝钦此武状元,这里面的含金量实在是太高了。 很大一部分人则是关注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武状元会被授予副总兵的官职,那可是一方镇守的官职了。天启皇帝的赏赐不可谓不重,所有人的心里全都沸腾了起来,一旦考中武状元,那就真的是鱼跃龙门。 “皇上,这里的事情差不多了,该回宫了!”看着嘈杂的人群,王承恩恭敬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的道。 没有理会王承恩,天启皇帝的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兵部尚书熊文灿,沉声问道:“熊爱卿,这次的武进士取了多少?” “回皇上,今年的武进士总共娶了六十名!”熊文灿的心里也直突突,生怕天启皇帝详细的问什么。毕竟以前的武举都是大家糊弄着过的,今年天启皇帝盯上了,这水平就不能太低了。 这六十个人可是熊文灿选出来的,有的甚至是没打算来考,兵部直接下了条子调来的。如果皇上深究起来,那事情也是颇为麻烦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也没说什么,对于这些事情他自然也清楚。天启皇帝也没想通过一次武举改变什么,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一点一点的去做。只要这次出了武状元,朝廷给了功名利绿,天启皇帝相信,三年之后的武举,肯定要比这次宏大很多倍。参加的人数会更多,对平也会更高,武举一定能够为大明朝输送很多武将。 有了这样的基础,自己后面的事情才好做,想要改变这个国家,必须一点一点的慢慢来。 “熊爱卿,这次的六十名武进士,一甲三名,二甲三十名,其余的全都是三甲。一甲的前三名和二甲的前七名,朕要亲自决定,人选出来之后,朕要进行殿试,这件事情不能马虎!”天启皇帝盯着熊文灿,语气很是严厉的说道。 “是,皇上!臣明白!”熊文灿恭敬的对着皇上施了一礼,回答道。和很多人一样,熊文灿的心里也很矛盾,天启皇帝这么做的好处他自然明白,可是他却是一个文官,爱好武事的文官。 第三百八十一章辽东改制 -- 三月的辽东依旧是一片萧条,大地被皑皑的白雪覆盖着,一点也没有融化的意思。街边的树木也是光秃秃的,随着寒风不断的摇摆,偶尔会挂掉一段枯死的树枝。 作为辽东的政治文化中心,辽阳城显得很繁华,城门刚刚打开,便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的。猎户们带着自己的猎物,希望能卖个好价钱,回去的时候买点粮食。如果手头还宽裕,为自己的婆娘和孩子扯一块布,这是他们心底里最大的愿望了。 辽阳城里住户不少,街上最常见的也不是进城的百姓,而是大明朝的士卒。最为辽东最重要的城镇,辽阳城驻扎着七万明军。辽东巡抚衙门就坐落在辽阳城,是在城东的一个衙门。 巡抚衙门的二堂,辽东巡抚杨涟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来到辽东任职半年多了,虽然时间不短了,可是对于辽东的气候,杨涟依旧不怎么喜欢。在这样寒冷的冬天,杨涟一直都是茶杯不离手的,一来可以暖和一些,二来杨涟并不喝酒。 “你们大人好大的架子,想让本官等到什么时候?如此藏头露尾也不是什么好的行径!”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人,杨涟皱着眉头,语气颇为不满的说道。 那人也不在意,也没看杨涟,短期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口,笑着说道:“杨大人,你的茶叶可是不怎么好,辽东这里没有上好的龙井,也不知道大人能不能喝的惯!” 微微皱了皱眉,自己喜欢和龙井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个人似乎知道的很清楚。在脑海中回忆着这个人的样貌,虽然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人不用想了,卑职乃是小人物,大人不认得也没什么奇怪。如果是卑职来找大人,不要说让大人你等了,卑职等着才是应该的。可是我家大人不同,还是值得杨大人等待的!”那人说去话来不温不火,脸上总是带着淡然的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杨大人的性子很好,你这样和杨大人说话实在是很没礼貌!”忽然外面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爽朗的笑了笑,推门便走了进来。 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人进来,杨涟也没抬头,笑着说道:“恭候多时了,骆大人的架子够大的。虽然都是天子亲军,可是你派来的这个人并不足以应付本官!” 进来的人微微一愣,大声的笑了笑,将身上的大衣拿到,道:“杨大人不愧是杨大人,你们都出去吧!”说着对着屋子里的人挥了挥手,语气随意的吩咐道。 “来人,上茶!”没有接那人的话,杨涟对着身边的仆人吩咐道。 等到茶水端上来了,杨涟一挥手,面容严肃的道:“你们都下去吧!吩咐下去,没什么事情不要来打扰我!” “是,老爷!”仆人恭敬的答了一声,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却谁也没有说话,那人已经坐到了杨涟的对面,笑眯眯的看着杨涟。 “本官一直在想,辽东改制这么大的事情,皇上一定会派人来协助孙大人。本官想了很久,把京城里的人全都想了一边,可是怎么也没发现合适的。不过刚刚见到大人的人,本官终于恍然大悟,皇上智计百出,实非我等臣子能及啊!”杨涟苦笑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无奈道。 那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后面色变得一些古怪,笑着道:“以前听说杨大人喜欢喝龙井,今日一看传言有误啊!” “杨某虽然喜欢和龙井,可是没有也可以,毕竟国事为重。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皇上要以此为戒,我等臣子自然更要以此为戒。”面色认真的看着那人,杨涟面容严肃的道。 “大人果然高义,不愧为皇上信重之臣!果然是名不虚传!”那人对着杨涟拱了拱手,一脸笑意的说道。 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杨涟正了正自己的神色,语气颇为认真的说道:“骆大人,你身为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不会是来这里配杨某说这些的吧?皇上不是让你到辽东来玩的吧?” 颇为严肃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的神色也认真了起来,语气低沉的说道:“杨大人,和杨大人骆某也就不隐瞒什么了,皇上确实对辽东的事情比较担心。虽然孙大人能力出众,并且在辽东军中威望很高,可是有些事情谁也说不准。对于辽东改制的事情,皇上已经下了严旨,骆某是一点都不会干涉,全都有孙大人部署。骆某来到辽东,是为了以往万一,如果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及时解决。”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涟的神色也很是深重,对一边的骆思恭道:“沈阳城的改制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那里有辽东督师熊廷弼,沈阳总兵贺世贤。有着两个人在吗,没有谁敢做什么,也没有人能作什么。大家都清楚,如果真的改制,对于卫所最下层的士卒一定是一个好消息。上面有人钳制,下面士卒也不跟着闹事,事情自然就好办的多。”说道这里杨涟便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看了一眼杨涟,骆思恭笑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杨大人,有麻烦是肯定的,不然皇上为什么把孙大人、杨大人全都派到辽东来?为什么把骆某也派到辽东来?有我们在,再大的麻烦也不是麻烦!” “骆大人果真是豪气干云!”大声的笑了笑,杨涟接着道:“辽东的改制,说到底就是两个地方,一个是沈阳城,一个是辽阳城。至于其他的地方都是墙头草,事情真的做完拿了,他们也只能认命。现在沈阳城的问题不大,可是辽阳城却有些麻烦啊!” “杨大人请讲,骆某洗耳恭听!”骆思恭慎重的点了点头,语气低沉的道。 用力的点了点头,杨涟沉声说道:“自从沈阳城之战后,辽东的情势一直不错,孙大帅整顿辽东军事,已经是颇有起色。现在辽阳城有七位总兵,没人统领士卒一万,这七个人就是这次改制的重点。只要他们不反对,不闹什么幺蛾子,改制的事情就是十拿九稳的。” 赞同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目光炯炯的看着杨涟,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这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毕竟锦衣卫在这里也不是吃素的。 “在这七个总兵里面,五个是本官上任前就在这里的,其余的两个是那次沈阳之战提拔起来的。虽然是战后提拔起立,原来也都是参将,想要用他们做什么其实并不容易。不过这七个总兵里面,有三个是世袭的军官,其余的四个并不是。不过这些人贪污军饷的事情或许并不那么严重,可是压榨卫所士卒的事情还是挺多的。”杨涟将自己了解到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自从他得到改制得事情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听了杨涟的话,一边的骆思恭却笑了起来,道:“杨大人,您可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辽东面对着建奴,乃是大明朝北疆的门户。军队改制又是重中之重,皇上为什么要在辽东试行?放到其他的没有危险的地方岂不更好?杨大人总想着麻烦的一面,难道就没想到有利的一面?” 杨涟顿时就愣住了,头脑不住的转动,轻轻的怕了拍额头道:“自从萨尔浒之后,辽东的卫所制几乎名存实亡,现在辽阳和沈阳的士卒基本都是吃军饷的。虽然田地给他们分下去了,制度和原来差不多,可是这些士卒并没有军籍!” 笑眯眯的看着杨涟,骆思恭一脸的得意,显然能够提醒杨涟,让他觉得非常的得意。 “只要控制好那些将领,他们不闹事,改制的事情就没有事。只要士卒们都知道朝廷要所什么,不要让他们煽动军心,那就大事能成了!”骆思恭笑过之后又严肃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谨慎,压低了声音道。 “沈阳那边要有动作了吗?”见骆思恭如此说,杨涟顿时就明白了,有些诧异的说道。 辽东改制的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可能京师那边已经传过来消息,可是知道的人也不会很多。这层窗户纸一直没有捅破,大家全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如果沈阳那边有了动作,那就等于到了最后关头了,成败在此一举了! “嗯,孙大人已经决定了,明天开始在沈阳放出消息,进行改制。辽阳倒是不用动,不过要稳住辽阳,不能出差错。这件事情就是杨大人和骆某的了,我们要好好的研究一下!”骆思恭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了,神态认真的说道。 皱着眉头想了想,杨涟不禁在心里慨叹,要来的终极是要来的。这次改制对辽东意味着什么?对大明朝意味着什么?杨涟觉得自己隐隐已经看到了,可是却又不是很清楚!如果真的像自己心里所想,那该多好啊! 第三百八十二章校场点兵 --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看起来也是非常的明亮刺眼,可是人却感觉不到有多暖和。不时刮过来的北风却让人感觉的更加深刻,风吹在人的脸上就像刀割一样。 “今年还真是冷啊!去年这个时候雪都已经开化了,天气也暖和了不少。今年却一点开化的意思都没有,希望不要耽误了春耕啊!”看着地上的积雪,熊廷弼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希望天公作美啊! 周围的几个人全都赞同点了点头,就连最喜欢冬天的贺世贤也跟着叹了口气。在辽东多年,贺世贤深知百姓的疾苦,春种秋收,一年四季没有休息的时候,很多时候还只能空着肚子。 “好好做事,好好打仗!没有了建奴的劫掠,辽东百姓的日子就好过很多。每年的军饷就能少花费一些,百姓也就能够少纳一些税!”孙承宗看着颓然的贺世贤和熊廷弼,脸色一正,颇为严肃的说道:“这也是我们来到辽东的原因!不要在这多愁善感,那是文人骚客的事情,我们要做的是杀敌,那是鲜血与汉子做的事情!” 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孙承宗的脸上带着凛冽,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被风吹来了。押着腰间的宝剑,孙承宗没有在说什么,脚上的皮靴踩着地上的积雪,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看着孙承宗的背影,贺世贤忽然觉得自己眼睛有些湿润,自己面前的这个老人身体并不健硕,武艺也不高强。可是贺世贤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有这个身影在,自己心里就觉得非常踏实。 无论去做什么,自己都觉得有依靠,哪怕前面就是死亡 ,自己也会笑着踏过去!没有丝毫的犹豫,贺世贤紧握着腰间的刀柄,大步的跟了上去,脸上也是异常的坚定。 熊廷弼也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他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一样的话,居然能让孙承宗说出这么多话。不过熊廷弼没有一丝厌烦,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敬意,心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热火。呼呼的北风也变得不在寒冷,押着自己的宝剑,熊廷弼也大步的跟了上去。 沈阳城的教军场此时已经全是人了,驻守在沈阳城的五万大军,除了正常执勤的士卒,其余的全都来到了这里。寒风凛冽,士卒的脸都被吹的通红,手里的兵器已经不再是兵器了,冰冷彻骨。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点将台,等待着孙承宗等人的出现,士卒们并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有好奇心重的便四下询问,不过得到的全是摇着头的回答,显然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点将台的下面,士卒队伍的最前面,站立着沈阳城里的五个总兵,为首的人正是贺世贤最信任属下尤世功。因为积累军功,尤世功现在已经是总兵了。贺世贤虽然依旧挂着沈阳总兵的职衔,可是他的实职却是沈阳城守将,地位要在沈阳城所有的总兵之上。可以说贺世贤是沈阳军中地位最高的人,没有人能够撼动,至于熊廷弼和孙承宗都是文官,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可比性的。 “尤将军,你给咱们交个实底,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在辽东共事多年,彼此都知道对方的为人,我们你就不用瞒着了吧?”赵思亮看着尤世功,大声的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担忧道。 赵思亮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武将,长的也很像武将,连鬓络腮的胡子,脸上还有一道疤。看起来就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在加上他比尤世功都要高出的一个头,仿佛像一座大山一样,让人心生畏惧。 对于赵思亮,尤世功自然是非常的熟悉,可以说在场的几个人他都很熟悉。在杨家倒台之前,他和赵思亮就是尤世功的人。杨家倒台之后,补上来的两个总兵也是贺世贤的人,可以说沈阳城的总兵都是贺世贤的心腹。 这样的事情在以前是不可能出现的,朝廷对什么事情都讲究制衡,那些文官们党争也不会放过这里。军队里面派系林立,互相拆台,互相攻讦。把一个好好的军队,弄的是乌烟瘴气,不要说打仗了,统一指挥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自从孙承宗来到辽东,杨家的倒台,整个辽东的军队都被清洗了一遍。现在站在这里都是贺世贤的心腹,也可以说都是孙承宗的心腹,贺世贤可是以孙承宗马首是瞻的。 想着过往的一切,尤世功都觉得像做梦一样,看了一眼赵思亮,尤世功苦笑着说道:“赵将军,我们相交多年,一项都是相谈甚欢的。老尤我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这次自然也不会。不过大将军也没和我,我就是想告诉你也没有办法!”说完尤世功向一边看了一眼,眼神中的神色很复杂。 几个人顺着尤世功的目光看去,那里正站着一个人,身上也穿着总兵的铠甲,可是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人似乎也不关心这些,就那么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对于这个人,尤世功的心里十分的忌惮,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个正是刚刚做上总兵的赵率教。以前贺世贤都吃过赵率教的亏,现在虽然名义上是贺世贤的手下,可是尤世功知道,这位恐怕会爬到更高。 在他的心里一直都忌惮着赵率教,也提醒过贺世贤,可是贺世贤却一点也不在意。到现在尤世功也没想明白,赵率教为什么深的贺世贤的信任,要知道以前一提到赵率教,贺世贤都是要骂娘的。 赵思亮皱着眉头看着赵率教,眼中也是带着弄弄的忌惮,他的心智还不如贺世贤和尤世功,对付赵率教就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帅到!”原本还想接着说什么的众人,忽然听到了这样一声喊声,所有人顿时严肃了起来,脸上带着崇敬的看着点将台。 这一看顿时把所有人都镇住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内阁大学士孙承宗,其次是辽东监军太监陈洪,然后是辽东督师熊廷弼,沈阳总兵贺世贤则是走在最后面。 第三百八十三章喜极而泣 -- 目光炯炯的看着台上,原本因为北风而颤抖的身体也不动了,每个人的身子都绷得笔直,脸上带着浓浓的崇敬。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卒,面对点将台上那个身影,眼中都带着几分狂热。 回头看了一眼几个人,孙承宗严肃的点了点头,当看到陈洪的时候,微微笑了笑。对于这个老太监,孙承宗还是有好感,天启皇帝重用的太监似乎都不惹人厌烦。孙承宗的脑海中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就不用说了,他与文官的一直走的比较近,是难得好太监。自己面前的陈洪,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可是大是大非上却一点也不马虎。再有就是东厂的魏公公,为人也很是谦和。 在心里叹了口气,孙承宗颇为感概,什么样的天子用什么样的大臣,我大明蒸蒸日上!恢复荣光的日子不远了。看着下面精神十足的士卒,孙承宗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这次的事情能成,自己一定能够练出一支雄师。 “大人,天气比较寒冷,是不是开始?”走到孙承宗的身边,熊廷弼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孙承宗面容严肃的道:“先宣读皇上的圣旨,让周围的侍卫够跟着大声的喊出来,另外我让你准备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人,都准备好了!全都是靠得住的人!”熊廷弼躬着身子,态度谦恭的说道,对于孙承宗他是由心里尊敬,倒不是因为孙承宗的地位。 “那就开始吧!”说着孙承宗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陈洪,笑着道:“陈公公,这圣旨还是你来宣读吧!” 一边的陈洪微微一愣,那是天启皇帝给孙承宗的圣旨,该由孙承宗宣读才合适。可是当他看到孙承宗脸上的笑容,心里也就明白了,这是要借用自己的身份啊!自己现在是辽东的监军太监,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整个辽东都知道自己是皇上的亲信,深的皇上的信重。 圣旨如果由自己来宣读,可信度实在是高了不少,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孙承宗,陈洪不禁莞尔。这位老大人看起来中正刚直,可是官场上这一套已经被他给嚼透了! “既然孙大人这么说了,那咱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笑着将圣旨举在手里,陈洪面朝南的站立,一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香案。 “宣旨!”陈洪大声的喊了一声,一边的亲卫便大声的重复了一声,几百人一起喊,仿佛山呼海啸一般。虽然北风在呼呼的刮着,教军场上几万人站立,可是全都听清了。 赶忙撩衣服跪倒在地,自然是没有人敢造次,孙承宗则带领着熊廷弼等人跪在了香案的前面。 陈洪面容严肃,将天启皇帝的圣旨宣读了一变,士卒自然是听不懂在说什么,可是将领们却听懂了。很多人脸色都阴沉着,目光不断的逡巡,大冷的天额头上却出汗了。 有的人则是心里着急,虽然现在没有什么银子,可是喝兵血每年也有上千两的进项。和贪官比起来自然是小数目,可是自己这一家老小全都指着这个呢!如果改了制,恐怕这样的机会就少了。 不过有的将领也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他们原本就是募兵制,与那些卫所的官军不同。改与不改对他们的影响不大,分土地恐怕也没有他们的事情。反倒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原本的卫所军官,有些人心里还在想,这些人要不要弄个兵变什么的。 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如果真的闹事,说不定是自己这些人立功的机会。 士卒基本都是一头雾水,听了一个云山雾罩,全都有些茫然的四下看着。 “把所有的军官全都集中起来,本帅有话要说!”看了一眼身边的锦衣卫,孙承宗语气颇为严肃的吩咐道。 天启皇帝掉了一队锦衣卫跟在孙承宗的身边,现在正好用他们,相比于自己的亲兵,锦衣卫可是有威慑力的多。 “是,大人!”锦衣卫自然不会违背孙承宗的意思,骆思恭交代的清楚,他们一来是护卫孙承宗,二来就是为孙承宗解决一些不方便的问题的。 看到自己面前出现的锦衣卫,武将的脸上全都严肃了起来,心里全都在犯着嘀咕。四周看了看,只能跟着锦衣卫走,毕竟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些人也未见得有造反的胆子,闹兵变估计就直接被当场格杀了。 回头看了一眼熊廷弼,孙承宗吩咐道:“开始吧!” “是,大人!”恭敬的答了一声,熊廷弼对身后的一个禁卫招了招手,吩咐道:“让人都出来吧!” 时间不长,校场的四个方向便走出了四队人马,看起来也不多,每队也就几百人的样子。他们的身上穿着都是亲卫的铠甲,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个卷轴,此时都拿在手里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不过在手臂上还挂着一个铜锣,让人看着有些迷糊。 这些走进教军场,谁也没有停留,马上就分散开了,各自找了一个被风的位置。 李大头就是一名普通的卫所兵,是参加过萨尔浒的老兵油子,当他看到将军都被叫走之后,他的心里就泛起了嘀咕。看到有一个拿着卷轴的人离自己不远,连忙就凑了过去。 只见那人招手叫过了两个人,让他们拖着卷轴,然后将卷轴打开。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李大头就是一皱眉头。不过那人似乎胸有成竹,拿起手上的铜锣敲了起来,一边敲一边道:“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了你会后悔一辈子!想知道圣旨上面说的什么,想知道皇上要我们干什么,全都过来听一听啊!” 此时整个教军场到处都是吆喝声,原本严肃的教军场忽然间热闹了起来,像是喧闹的集市一样。 “好了,人差不多了,你开始说吧!”李大头脸上看着那人,迫不及待的说道。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将铜锣放到了一边,道:“皇上的圣旨里面说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把辽东的卫所制改成募兵制。以后有军籍的兄弟们,你们就没有军籍了,朝廷会分给你们土地,你可以像正常百姓一样过日子。” 听了那人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愣,李大头马脸的不敢置信,身子都在颤抖。这个时代有军籍的人不但不是什么好事情,反而是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的。他们世世代代为军籍,子子孙孙无穷尽,谁也脱不了。 不是战乱的时候,他们要种地,和普通的百姓没什么差别。可是这里面还有一样是不同的,土地都是卫所的,他们种出来的粮食全都要上缴,日子过的都不如佃户。那是吃不饱,穿不暖。 赶上战乱的时候,必须要上战场,大部分男人全都是战死杀场的。想要寿终正寝,那只能是想想。 “除去我们的军籍?分给我们土地?你不是在骗我们吧?”看着那个人,李大头脸上带着不敢置信,颤抖着嘴唇问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皇上圣旨上说的,假传圣旨是要满门抄斩的。刚刚宣读的就是这份圣旨,不要胡说!”那人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大头,脸上带着威胁道。 赶忙点了点头,李大头也是不敢置信,此时脸上尽是喜色。 “那土地怎么分?”一边又有一个人问道,显然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现在关心的是土地了。 “从明天开始,以千户所为准,开始称量土地。然后根据土地的多少,按人头分到每个人的手里,当面书写地契,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地了。可以世世代代的传下去,可以用来做你们家的传家之用了。”那人脸上带着喜气,大声的说道。 在场的人立刻发出了欢呼声,他们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有土地的一天。现在得到了证实,自然是非常的高兴,有的人已经喜极而泣了。 “我们都去重地了,那谁来当兵?”李大头低着头想了想,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脸上带着一丝疑虑。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看着那个人,脸上都有几分担心,毕竟总要有人当兵。这里面有很多人想当兵,他们离不开军队的。 “这位兄弟问的好,皇上的圣旨上也说了,分完地之后,你们就是自由身了。想种地的可以回去种地,如果想大兵的,你们也可以接着当兵。朝廷每个月都会发给丰厚的饷银,当然是不会拖欠的。家里有当兵的,可以免除徭役之类的,这些以后都会说。在有以后立下军功,不但有奖赏,还可以升官,做把总、做参将!”那人脸上带着笑容,伸手不断的比划着。 李大头顿时心里火热,脸上献出了兴奋的光芒,有钱拿,有官做。以前自己就是打仗,现在还是打仗,不过这打仗和打仗可是不一样了。 此时教军场上欢声雷动,有的人想着回去种田,有的想着要搏一个大大的前程。总之每个人都明白了,以后自己不再被军籍束缚着了,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多了,自己的儿子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读书考状元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初见成效 -- 冬日里的寒风刺骨,教军场上却是一片火热,欢呼声此起彼伏。大明朝的士卒在不住的欢呼着,寒冷的冬日显然不能抵消他们的人情。 教军场一边的军帐里,虽然炉火在不断的跳动,帐篷也也非常的暖和,可是气氛却和外面不同。每个人神情都非常的严肃,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却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面无表情,看不在想什么。 帅案的后面,孙承宗端坐在那里,脸上挂着一丝柔和的笑容,看着在场的人也不说话。右侧则是坐着辽东监军太监陈洪,此时他也是面无表情,轻轻的梳拢着手里的拂尘,仿佛上面的每一个毛发都是异常的珍贵。 坐在陈洪对面的熊廷弼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倒是坐在下首的熊廷弼,不时的皱皱眉头,不时的挪动一屁股,显然是抓耳挠腮的。不时抬头看看众人,见孙承宗看着自己,连忙整理一下衣袍,正襟危坐。 听着外面的欢呼声,孙承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一边的熊廷弼似乎也松了口气。帐篷里的气氛为之一变,似乎轻松了一些。 坐在下面的几位总兵神色微微一变,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站在一边的将军们则是什么表情都有了。有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字,有的则是面容异常的阴郁。 “好了,坐了这么久了,相信大家的身子也都暖和了,现在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孙承宗清了清嗓子,笑呵呵的看着众人,一脸询问的道。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心里不由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可奈何。皇上的圣旨下了,身为大帅的孙承宗全力支持,辽东督师熊廷弼也是一脸的理所应当。辽东的监军太监陈洪,那是宫里派来的人,天启皇帝的奴婢,态度自然不言自明。 将军们互相看了看,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贺世贤的身上,显然是希望他说些什么。在场的几个人了,孙承宗和熊廷弼是文官,陈洪是太监,能说上的话的就只有贺世贤了。 贺世贤是武将,身为沈阳守将自然是地位最高的,总兵也是以他马首是瞻。 见几个人都看着自己,贺世贤也是颇为无奈,辽东的情况很复杂。在场的人有卫所的军官,也有朝廷募兵的军官,代表着不同的利益。他虽然粗鲁了一些,可是他不傻,这么多年卫所军的战力和募兵的战力,贺世贤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大人,卑职是个武人,也是个粗人。读的书少,事理明白的也少,不过有一件事情卑职还是明白的。”到了这个时候,贺世贤知道自己不能不表态,面容严肃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面容了严肃了起来,沉声道:“你乃是大明朝的有功之臣,得过皇上的召见,又身在辽东多年,身经百战。对于这件事情也最有资格说话了,有什么尽管说吧!” 众人忽然有一种绝望的感觉,孙承宗这样几乎就是在告诉每个人,贺世贤才是最有资格发表意见的人。你们就好好的听着,等一下围绕着贺世贤说的说,那就没有错了。 一边的熊廷弼则是偷着乐,你们这群人还能玩过大帅?上面支持,下面的士卒也支持,兵变都没机会,你们这群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话。谁要是阴奉阳违,那就是抗旨不尊,真的以为孙大帅不会杀人? “是,大人!卑职觉得这件事情也简单,我们的都是当兵的,皇上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不是有一句话叫文死谏,武死战吗?我们只要好好的打仗就行了,至于什么改制的事情,自然有皇上和大学士做主,我们没必要操这个心!”贺世贤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脸色涨的有些红。 孙承宗笑着看着贺世贤,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边笑着道:“贺将军不愧为我大明朝的良将,一番话说的颇有见地,实在是难得的很啊!老夫不得不说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贺将军已经非吴下阿蒙了!” 完了!众人将官心里都是一个感觉,原本天启皇帝的圣旨到了这里,如果真的有人反对,这事情未见得能做成。现在上面的人一条心,下面的士卒也不买账,显然是没办法了。这不像以前闹军饷,大家都没活路了,自然将军说什么是什么。兵变也不是没干过,朝廷也会安抚一下。 现在的情况却是截然不同,下面的士卒都憧憬着好日子,谁还会搭理你? 不过也有人心里在嘀咕,要不要出去放出消息,说点不利的话语。比如说什么朝廷这是在糊弄人之类的,不过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刚刚的欢呼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了,大家都说说吧!有什么问题全都提出来,老夫在这里为大家解答。毕竟不是小事情,大家还是要商量着来,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孙承宗脸带着笑容,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神态非常的耐人寻味。 在心里叹口气,颇为幽怨的看了一眼贺世贤,不过更多人是看着孙承宗,显然这一些都是安排好的了。虽然他们不知道双簧,可是这也太双簧了。 “大人,卑职觉得这既然是皇上的旨意,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事情办好,无论有什么困难都要办好。卫所的土地不是某个人的,那是大明朝的,现在拿出来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土地的数目都有账册,不会出什么纰漏,只要丈量土地之后,将土地分下去,改制的事情也就完成了一半了!”一边的总兵赵率教带着笑容看着众人,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帐篷里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到了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啊!全都站起身,满嘴的恭维和赞同,就算有什么小动作也要回去再说。在这里挑事,那是嫌孙承宗的刀不快啊!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吧!现在都回去安抚军心,至于怎么做,我们明天再说!”笑着看着众人,孙承宗挥手示意大家散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御前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便进入了四月,一个月来朝廷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切都显得很平和。官员们似乎勤于政事,百姓生活似乎也有些改善。 紫禁城里天启皇帝脸上带着笑容,在王承恩的服侍下穿着龙袍,能看的出来,天启皇帝的心情不错。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怎么样?他们都来了吗?” “回皇上,都在外面候着!”王承恩恭敬的答了一声,,脸上也带着些许期盼。 缓缓的点了点头,今天是天启皇帝接见新科进士的日子。虽然以前有殿试,又有琼林宴,不过这些人可能没见过天启皇帝长什么样。不过今天来的人也不多,一甲的三名进士,二甲有几个人,都是刚刚点的翰林编修,还有就是新科的庶吉士。这些人可以说真的是天子骄子,鱼跃龙门的代表。 在不远处的值房里,几个人正在恭敬地等待着,虽然都在谈笑欢声,可是脸上却带着几分忐忑。这些人的年纪参差不齐,有的已经很大年纪了,其中的代表就是新科状元文震孟,已经四十六岁了。 三十年里十次科举,文震孟的养气功夫非一般人可比,意志之坚定更是让大多数人难以望其项背。一边二十八岁的 倪元璐则是年轻人的代表,能够在二十八岁金榜题名,位列三甲,在这个时代定然要被传为一时佳话的。不过最惹眼却不是倪元璐,而是一边的榜眼卢象升,年仅二十一岁,实在年轻的人。 这些人中这三个人关系极好,同为一科三甲,在京师都广为传扬。 “倪兄,今日皇上召见,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啊!”看着倪元璐,卢象升笑着道。 屋子里的人全都愣住了,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事情,可是却不能说出来。揣摩圣意自然是非常重要,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到台面上来? 倪元璐微微一皱眉,淡然的笑了笑,沉声道:“能够有聆听圣训的机会,自然是我等的福分,那是外人羡慕不来的!”说着倪元璐对着卢象升使了一个眼色,显然不想再说这个。 轻轻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卢象升自然能够看明白倪元璐的意思,便没有在说什么。一边的文震孟看到卢象升的样子,走过去拍了拍卢象升的肩膀,沉声道:“贤弟,人各有志,为兄知道你心中的抱负。今日觐见皇上就是一个机会,有什么可以和皇上说,为兄相信皇上能体谅。” 诧异的看着文震孟,见他的目光真挚,卢象升用力的点了点头。从心里来讲,卢象升并不愿意做翰林编修,虽然大明朝有非翰林不入阁的说法,可是卢象升对入阁也没什么兴趣。 在他看来大明朝的问题在边关,从小深受父亲影响,卢象升一直想建有边功。况且他的父母死于边关,正所谓国仇家恨,他是没有心思在京城养望的,只想立刻投身边关。见文震孟理解自己,心里顿时一暖,对着文震孟点了点头,心里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谁也没有在说话,各自想着心事,不时还向外面看看,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焦急的神色。 “诸位大人,跟着咱家来吧!”陈林缓步的走了进来,笑呵呵的看着几个人,脸上带着一丝恭敬的道。这些都是天子骄子,得罪不得啊! 众人纷纷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便跟着陈林向前走去。并没有走多远,几个人便被带进了天启皇帝的暖阁。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个人像排练好了一样,撩起衣服跪倒,说起话来都是整齐划一的。 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个人,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语气轻缓的说道:“都起来吧!今天已经不是朕第一次接见你们了,不要拘束!” 谢恩之后几个人便站了起来,不过倪元璐三人却有了一丝疑虑,怎么皇上的声音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站直了身子之后,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当看到端坐在龙书案后面的天启皇帝时,几个人全都痴在了那里。 笑呵呵的看着几个人,天启皇帝自然是理解几个人的吃惊,不过这里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道:“你们都是大明朝的未来,好好的做事,朕不会亏待你们的!” “臣等谢恩!”几个人全都躬身施礼,脸上带着喜悦,能够得到天启皇帝的接见,这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卢象升!”将目光落在卢象升的身上,天启皇帝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沉声道。 躬着身子施了一礼,卢象升恭敬的道:“臣在!” “其他人或许没有事情,不过朕今天见你却有事情!”天启皇帝盯着卢象升,道。 “皇上尽管吩咐,臣自当知无不言!”卢象升心里顿时有些忐忑,刚刚见到龙书案后面坐着的是自己认识的人,此时又听到天启皇帝这么说话,心里便有些惴惴不安! 见卢象升面色丝毫不变,天启皇帝微微点了点头,道:“你父亲卢峰是大明朝的英雄,宁死不屈,乃是为臣楷模。朕甚为疼惜,本想提拔于你,又不想让人认为你是因为恩荫才得到重用,所以才等到科举之后。希望你不要认为朝廷不重视的你的父母,你父母为大明朝的而死,为朕而死,死得其所!” 撩起衣服跪在在地,卢象升颤声道:“皇上爱护之情,臣铭感五内!” 在场的众人全都看着卢象升,知道卢象升身世的人并不多,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 “你的父亲有一位故人,希望收你为徒,不过他现在不在京师,便把这件事情托付给了朕。希望等你科举之后,再把这件事情公诸于世,今天朕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天启皇帝也没有让卢象升起来,接着道。 “不知家父这位故交是谁?”跪在地上的卢象升一愣,语气中略带诧异的道。他对自己的父亲还是有些了解的,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故交居然能够托付到皇上这里的。 皱着眉头想了想,天启皇帝才缓缓的道:“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他就是先皇和朕的老师,孙承宗孙先生!”天启皇帝没后称呼孙承宗的官职,只是提到了老师的身份,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这些所有人都愣住了,孙承宗的大明谁人不知?能够拜到他的门下那可是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卢象升也不例外。不过和别人不同,卢象升并不是为了这个老师的身份,而是因为孙承宗对边事的才能,能够在他的身边聆听教诲,实在是让人兴奋的事情。 “既然是家父故交,臣自己没有什么话说!”卢象升也不做作,恭敬的道。 “这就好,起来吧!以后我们也算是师出同门,不要自持身份,切不可做不妥之事。要实心用事,不要辜负了朕和孙先生的期望!”天启皇帝面容严肃看着卢象升,嘱咐道。 卢象升行了一礼,决然道:“皇上放心,臣一定紧守本心,不敢有一丝懈怠!” “皇上,兵部尚书熊文灿求见!”天启皇帝还想在说什么,陈林却大步走了进来,恭敬道。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沉吟了半晌,道:“你们都回去吧!好好做事,卢象升留下!” 几个人谢恩之后便走了出去,看向卢象升的目光颇为复杂,显然是羡慕不已。 时间不长,熊文采便在陈林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撩起衣服跪倒在地,道:“臣兵部尚书熊文灿,参建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笑着挥了挥手,天启皇帝吩咐道:“爱卿免礼平身,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朕啊?”还没等熊文灿说话,天启皇帝又笑着道:“卢象升,见过熊大人!” “翰林编修卢象升,见过熊大人!”卢象升知道这是天启皇帝提拔自己,恭敬的对熊文灿施了一礼。 “使不得,使不得!卢大人年纪轻轻就高中榜眼,如今做了翰林编修,足以让老夫汗颜啊!”熊文灿也察觉除了不同,天启皇帝对这个人似乎非常的看重,卢象升刚弯腰便被他搀扶住了。 看着这一幕,天启皇帝道:“熊爱卿,卢爱卿已经被孙先生收为徒弟了,以后是朕的同门,你要多多关照啊!” 熊文灿顿时一愣,打量了一下卢象升,心道:这位了不得啊!有皇上的看重,又是孙承宗的徒弟。自己的能力不太差,肯定是前途不可限量啊!话又说话来,新科的榜眼,这能力差不了,看来这又是大明官场上的一颗新星啊! “这个自然,皇上的同门,臣自然是多多帮忙!”熊文灿笑呵呵的看着卢象升,对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爱卿有什么事情?”见差不多了,天启皇帝又把思路转会了正事上,熊文灿既然来了,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熊文灿的面容也严肃了起来,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道:“皇上,武举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三十个人已经选出来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吴三桂考状元 -- 听了熊廷弼的话,天启皇帝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他最关心的事情。现在有了消息自然是好的,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吩咐道:“让钦天监推算一个日子,朕要举行武殿试!” “是,皇上!奴婢等一下就去传旨!”王承恩恭敬的行了一礼,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又把目光看向了一边的熊文灿,沉声道:“虽然是殿试武状元,可是毕竟吏部管着天下官员的官帽子,这些武状元的官帽子还要他们来管。等一下去你去找吏部尚书周嘉谟,不要让他躲了清闲!” “是,皇上!”熊文灿微微一愣,只好恭敬的答道,至于其他的话他是不方便说也不能说的。 “事情就这样吧!还有其他的事情吗?”缓缓地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问道,显然是准备下逐客令了。 熊文灿微微一愣,不过他的事情也说完了,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道:“臣告退!”说着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大殿里只有剩下了天启皇帝和卢象升,至于一边以王承恩为首的太监团队,直接就是被无视的。 “来人,给卢爱卿赐坐!”天启皇帝笑眯眯的看着卢象升,对一边的王承恩吩咐道。 站在一边的王承恩都是一愣,更不要说大殿中央的卢象升了。作为正七品的翰林编修,虽然在朝中的地位很特殊,可是要在御前赐坐,那可是差的远了。 王承恩不禁打量了卢象升一眼,真不知道这个少年有什么本事,怎么皇上就这么器重他?不过这些事情他也只能在心里揣摩,说出来是绝对不敢的,不敢有一丝耽搁,他一转身向着后面去了。 坐在王承恩搬来的锦墩上,卢象升有些如坐针毡,那是一脸的不舒服。有些无奈的看着天启皇帝,嘴唇颤抖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怎么?朕的座位不舒服?”笑眯眯的看着卢象升,天启皇帝玩味的道。 “皇上折煞微臣了,臣实在是诚惶诚恐!”卢象升一脸的无奈,脸上的武官都快皱到一起去了,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一丝祈求。 笑着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建斗不必如此,朕没拿你当外人,你拜到孙先生的门下,我们就是同门。在朕面前不必拘谨,朕已经考察过你的人品和能力,朕是不会同意你拜在孙先生的门下的。现在朕可以断定,你是不可多得人才,卢爱卿在天之灵看着你,看着你为他报仇雪恨!” “皇上!”颇为动情的看着天启皇帝,卢象升眼圈有些发红,心中顿时升起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自己这一生能有这样的主公,可以放手去做了!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吟了一下,道:“建斗,朕知道你文武双全,有没有兴趣去考武状元?你要是能够拿到文武双状元,那就是大明朝的一个传奇了!” 原本一位卢象升会很高兴,没想到他却没有说什么,脸上却带着一丝忧虑。似乎有什么想说,只是还在犹豫。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道:“建斗,有什么话尽管说,在朕面前无需隐瞒!” 慢慢的站起身子,卢象升撩起衣服跪倒在地,语气恭敬的道:“皇上器重微臣,乃是微臣的福分。臣知道,这里面有家父的原因,也有孙大人的原因,更有皇上器重的原因。不过臣希望皇上不必过多在意臣,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臣虽然不畏惧,却不胜其烦,臣只想一心为大明朝做些事情,为皇上进忠。臣或许不知天高地厚,不过臣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皇上答应!” 看着一脸真诚的卢象升,天启皇帝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用力的点了点头,道:“爱卿尽管说,朕在听!” “皇上,臣希望以后皇上不要对臣超拔使用,臣愿意一点一点的做起,不希望授人以柄,也不希望为皇上和孙大人带来麻烦。最重要的是臣觉得自己不输于人,靠着自己的本事也能扬名立万,建功立业!”卢象升的气质为之一变,脸上带着几分激昂,甚至还有些轻狂。 诧异的看着卢象升,天启皇帝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微微一愣之后,便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卢象升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刚刚说出那些话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说完就后悔了。如果皇上以为自己疏狂,那就糟糕了,实在是有些不识抬举。不过看到天启皇帝笑,卢象升就知道没事了。 “爱卿真是让朕大吃一惊,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朕或许会以为他是沽名钓誉,或者是胡吹大气。不过朕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孙先生的眼光,朕等着看你为大明朝立下功勋的那一天!”天启皇帝看着卢象升,大笑着说道。 “谢陛下面谅,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卢象升顿时以头触地,大声的说道,声音都带着颤抖。 走下龙椅将卢象升搀扶了起来,天启皇帝沉声道:“原本想留你在京城多待一段时间的,不过看你也没这个心思。这样吧!过几天的武举殿试你和朕一起去看,等到这件事结束了,朕派你去辽东,你去找孙先生。至于你的官职,让孙先生想吧,想干什么自己去和孙先生说。” “臣谢主隆恩!”卢象升再一次跪倒在地,脸上带着浓浓的喜色,恭敬的道。 “好了,你下去吧!到了日子,朕会派人找你!”天启皇帝等卢象升行完礼,才笑着说道。 “臣告退!”卢象升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脸上哀愁尽去,一脸的意气风发。 几天后的四月初六,钦天监认定是个好日子,大吉大利。天启皇帝倒是无所谓,便下旨将这一天订成了大明朝武举殿试的日子。 这天一早,三十名参见殿试的武者便由人带着进了皇宫,紫禁城里面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演武场,他们全都在这里等待着。周围站立的全是锦衣卫,还有不少手拿火枪的禁卫,全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三十个人。如果谁有什么图谋不轨的行为,肯定是当场格杀。 太阳升起之后,天启皇帝才带着大臣们姗姗来迟,绫罗伞盖,太监宫女一大堆。 天启皇帝则是微微皱着眉头,在他的身边正有一个人在大呼小叫,显得异常的兴奋。周围的文武百官没人去看她,倒是一个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不时腼腆的笑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天启皇帝看着自己这个妹妹,实在是有些头疼,怎么一听到考武状元这么兴奋?天启皇帝说着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承恩,要不是他多嘴,就没有现在得事情了。 王承恩则是一副委屈的样子,见天启皇帝蹬自己,连忙把身子放的更低了。 似乎觉的天启皇帝真的生气了,朱婉君立刻乖了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天启皇帝的身边,看起来异常的温婉贤淑。 无奈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也没搭理她,加快脚步向着不远处的台子上走了过去。 天启皇帝既然来了,那殿试自然就是开始了,在一大套礼仪之后,真正的考试才开始。 看着这三十个人,天启皇帝对身边的兵部尚书熊文灿道:“熊爱卿,你这是准备怎么考试?” “回皇上,因为是武状元,自然是要人中龙凤。考核一共分为四项,分别是弓箭、马术、步战和骑战,一样一样的考核,当让每一次都是有要求的,如果达不到标准的,直接淘汰掉!”熊廷弼自然是胸有成竹,脸上带着笑容禀报,这些他都想了很久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差错。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这次就先这样吧!毕竟准备的都不充分,等这次考核之后,朕会制定一个武状元考核的流程。等到下次武举的时候,正好拿来用!” 舒了一口气,熊文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下次怎么样他不管,这次这样就行啊!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道:“皇上,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嗯,开始吧!”想了想天启皇帝又道:“把这三十人的花名册给我,朕要看看!” 熊文灿一愣,看花名册干什么?又不认识这些人,难道皇上有熟悉的人?晃了晃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熊文灿将一个本子呈给天启皇帝,一边说道:“这便是这三十人的花名册,上面记载着这些人的名字和籍贯!”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拿过花名册,伸手便翻了起来。天启皇帝的心中还是有一些期盼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熟悉的人。 似乎并不想让天启皇帝失望,刚刚打开,天启皇帝就看到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就是吴三桂,籍贯是辽东,后面被写着总兵吴襄之子。看到这个名字,天启皇帝就愣住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武举殿试 -- 鼓声隆隆,喊声阵阵,大旗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整个广场上分外的热闹。看着不远处站立的三十个人,天启皇帝心中也是颇为激动,每个男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军旅梦,天启皇帝也不例外。 “第一轮是测试什么?”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天启皇帝饶有兴趣的问道。 “会皇上,是弓箭!”王承恩看了一眼教军场,脸上挂着习惯性的笑容,看起来丝毫的不做作。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的目光又转向了另一侧,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卢象升道:“建斗,朕知道你精通无事,本身的武艺也不错,今天好好的看看!”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卢象升恭敬的道:“是,皇上!”看着不远处的旌旗,卢象升的眼中带着灼热。 回想着自己看到的名单,天启皇帝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神情略微有些踌躇。 等到鼓声停止,考核就准备开始了,一个兵部的小吏走到三十人的面前,大声的道:“今天是武举的殿试,皇上在上面看着,你们都注意一点。现在开始考核的第一项,弓箭!” 伸手指了指对面的靶子,小吏接着道:“每个人有十支箭,能够射中八支的进入下一轮。根据每个人命中的位置,有不同的成绩,正中把心的便是成绩最好的!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三十个人同时回答道,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眼中闪着灼热。不愧是武举殿试,这难度真不是说的,百步之外的靶子,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三十个人全都走到一边,挑选好自己的弓箭之后又走了回来,全身关注的准备着。 台上的天启皇帝笑呵呵看着这一幕,眼中满带着兴趣,对一边的卢象升道:“建斗,你说这一轮会有多少人被拿下去?” 一边的卢象升一愣,沉吟了半晌,声音严肃的道:“回皇上,这三十人都是有武举人身份的,虽然不能做到百步穿杨,可是射中靶子还是没问题的。十支箭射中八支,难度虽然有,可是靶子毕竟是死的,对这些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笑着点了点头,嘉许的看了一眼卢象升,果然有见识。玩味的笑了笑,天启皇帝好奇的道:“建斗,如果你去射箭,能有什么样的成绩?” 卢象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着头想着想才道:“臣应该能进入下一轮!” 伸手指了指卢象升,天启皇帝也没有在问下去,虽然卢象升爱好武事,可是骨子里还是个文人。用一个比较恰当的词语来形容,应该就是儒将。 伴随着不断响动的弓弦声,下面的考核已经开始了,不断的传来羽箭射中靶子的声音。或许是在证明卢象升的话,三十个人没有一个人射脱靶的,看起来都是颇有功底的。 没过多久,兵部尚书熊文灿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记录成绩的成绩单,脸上带着弄弄的喜悦。 看到这一幕,天启皇帝便笑了笑,看样子成绩不错啊!接过呈上来的成绩单,天启皇帝连忙看了过去。 “有四个人全部命中把心,能力不凡啊!”天启皇帝看了一眼成绩单,脸上带着几分震撼,笑着说道。 熊文灿和卢象升都没有说话,这确实水平不低,或许这武状元就要在这四个人里面出了。 “下面进行什么?”将手中的成绩单放在一边,天启皇帝笑着问道。 “回皇上,是骑射!”熊文灿恭敬的答了一声,脸上也带着几分期盼。 挥了挥手,天启皇帝道:“继续吧!让朕看看这些人都有什么能耐!” 施了一礼之后,熊文灿转身下去安排了,脚步比刚刚要快很多。 “很不多,你们全都进入了这一轮,不过不要高兴的太早,武状元可不是这么好考的。”兵部的小吏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三十人,一脸的笑容。 “闲话不说了,直接进入正题,接下来是考骑术。每个人一匹马十支箭,骑上马在半柱香的时间里奔射十支箭,能够命中八支的,进入下一轮!”小吏的脸上带着笑容,语气颇为轻松的说道。 不过听这些人的话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了,不但有时间限制,同时还有数量的限制,这一关可是不好过啊! 没有谁犹豫,行不行都要试一试,有的人一脸的窘迫,有的人则是一脸的淡然。 “建斗,这次你觉得呢?”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卢象升,再一次问道。 慢慢的摇了摇头,卢象升眉头微蹙道:“这次恐怕会有人下去了!骑射和射靶子不同,而且还限定了时间。这样的话马的速度不能慢,否则是射不完的。在马匹快速奔跑的过程中,要射中八支箭,要求实在是高了些!” 见一边的熊文灿脸上有些不高兴,天启皇帝脸色一沉,对着一边的卢象升道:“建斗,这是考武状元,自然难度是要大一些的!熊爱卿,你这个考核安排的不错,用了心思了。” 一边的卢象升顿时一愣,不过也马上就反映了过来,对着熊廷弼一拱手,道:“熊大人,下官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说对武者来说想要做到这个程度颇有难度。大人千万不要见怪,下官在这里赔礼了!” 淡然的笑了笑,熊文灿连忙挥了挥手,语气淡然的道:“卢大人不必如此,老夫自然不会多想,倒是卢大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气度,真是难得啊!少年得志难免有些傲气,卢大人并不心浮气躁,前途不可限量啊!” 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熊文灿在心里感叹,天启皇帝对这个卢象升还真是看重。虽然话语中是呵斥,不过却满是维护之意。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下面的再一次开始了,每个人都骑着马在校场上告诉的奔驰。迅速的从身后抽出弓箭,对着远处的靶子就射了出去。 “熊爱卿,让士卒们都喊起来,该喝彩喝彩,考的是武状元,不要弄得死气沉沉的!”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熊文灿,语气轻松的吩咐道。 不一会儿场上便响起了喊声,如果谁能够一箭射中靶心,顿时便会响起山呼海啸的声音。 “那个人是谁?”天启皇帝看着场上的那个人,脸上带着一抹震惊,起身问道。 此时场上的这个人,在飞奔的马上不断的变换着姿势,一会儿在马背上,一会儿到马的肚子下面。不断的张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每支羽箭都命中红心。 “回皇上,这个人下官认得!”听到天启皇帝的问话,周围的人全都面面相觑,不过一个兵部的郎中却站了出来,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快说,这个人是谁?”天启皇帝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人,当看到他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天启皇帝的心里更加的震惊了,连忙迫不急待的问道。 微微一愣神,兵部郎中连忙道:“回皇上,这员小将叫吴三桂,乃是总兵吴襄的儿子。”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脸上顿时闪现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的坐到了椅子上。 周围的大臣全都觉察出了不对,谁也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回事这个态度,顿时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大家全都面面相觑,难道皇上对吴襄不满了?几个和吴襄有些交情的大臣脸色已经便了,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报信。 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现在真的为难了,这可要怎么办啊! 世家不长,天启皇帝再一次被呼喊声惊醒,便抬头看去。原来场上再一次多出了一员小将,他和吴三桂不同,没有那么多花哨的动作。双腿夹着马腹,手也不拉着缰绳,就那么让马匹在校场上跑动。 抽弓搭箭,一套动作也是行云流水,每一箭也是必中把心。相对于吴三桂,这个人显得要稳当的多,虽然是朴实无华,可是很有一种大道至简的感觉。 “这个人是谁?”天启皇帝脸上闪过喜色,指着这个人问道。 不过这次却没有人说话,互相看了看,却又同时摇了摇头,显然这个人没人认识。 整个考核结束,这一关两个人全都命中了把心,一个就是吴三桂,另外就是那个朴实无华的少年。仿佛又实在印证卢象升的话,这次有四个人被淘汰出局了。 天启皇帝周围的大臣看向卢象升的眼光已经变得不一样了,看来这位新科的榜眼得到天启皇帝的看重不是没道理的。不但文章写得好,对武事也是颇为精通,年纪轻轻的不简单啊! 有人倒是知道卢象升的家事,卢家书香门第,除了卢象升的老爹其余人基本都是走仕途。现在看来他是受到了家里和父亲的双重影响,这可能就是文武双全吧! “去给朕问问,那名全中的年轻少年是谁!”看了一眼一边的王承恩,天启皇帝眼中带着弄弄的兴趣。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王承恩恭敬的答了一声,一转身向着校场跑了过去,速度还挺快。 第三百八十八章四强 -- 天启皇帝静静的坐在座位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在这里等着王承恩的消息。刚刚的忧愁似乎已经不见了,脸上带着几分兴趣,不时的抬头向着那站着的三十人看过去。 时间不长,王承恩便快步的跑了回来,脸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大口的喘着粗气。来不及平复自己的心跳,王承恩来到天启皇帝的面前,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道:“皇上,奴婢已经大厅清楚了,刚刚那员小将乃是山西大同府人氏,姓曹,叫曹文诏!” 天启皇帝顿时一愣,将一边的名单拿起来看了起来,果然在后面找到了曹文诏的名字。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隐隐的还带着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明朝历史有一点了解的人,没人会不知道曹文诏,曹文诏和他的侄子曹变蛟都是名噪一时的大将。让天启皇帝敬重的是这叔侄两个人的忠烈,相比于吴三桂,天启皇帝对曹文诏的感觉可就好多了。 这次没有因为看到一个名字而激动,天启皇帝顺着目光将整个名单都看了一变,终于在后面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左良玉,看到这个名字,天启皇帝的心里又是一颤。同样,知道吴三桂和曹文诏的人,也是不能不知道这个左良玉的。 将手里的名单放下,天启皇帝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忐忑。虽然以前也考虑过,不过现在天启皇帝终于要面对了,那就是那些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将领。 文人里面的孙之獬王铎之流,天启皇帝就没什么怜惜的心思,直让他们名落孙山。毕竟这些人没有什么能力,投降却是比谁都快,不杀了他们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让他们做官? 不过这些武将却不同,吴三桂勇武过人,也曾经立过战功,能力自然是非凡的。虽然后来投降建奴,不过里面的是非曲折实在太多,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说不清楚。至于左良玉也是如此,才是天启皇帝头疼的地方。 其实在天启皇帝的心里还在考虑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前些日子被天启皇帝提拔为兵科给事中的袁崇焕。如果说吴三桂没让天启皇帝太为难,这位袁大督师可是让天启皇帝愁肠百结了。 历史上对袁崇焕的评价褒贬不一,众说纷纭,各执一词。至于事情的真相怎样,来龙去脉如何,天启皇帝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孙承宗,可是对于袁崇焕却始终抱有着疑虑。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没有彻底相信这些人之前,天启皇帝是绝不会重用他们的。 四下看了看,天启皇帝忽然发现怎么没有声音了?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便知道了这都是在等着自己啊! “熊爱卿,继续!”天启皇帝无奈的挥了挥手,对着便的熊文灿说道。在天启皇帝的心里,他是希望曹文诏能够拿下状元的,毕竟这个人忠烈,自己可以直接使用。 “是,皇上!”虽然心里好奇天启皇帝刚刚是怎么了,可是熊文灿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恭敬的行了一礼,下去吩咐了。 站在天启皇帝身边的卢象升则是脸上带着困惑,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天启皇帝情绪的变化。心里也在不断的思忖,按照正常的逻辑,天启皇帝看到这样勇武的将军,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可是在天启皇帝的身上,卢象升却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天启皇帝似乎带着些许的忧愁。嘴唇抖了抖,卢象升还是没有说乎,强迫着自己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比武场。 下面要开始的步战,兵部的官员在忙着分组,除了被拿下去的四个人,现场还有二十六个人。接下来的考核也和简单,二十六个人捉对厮杀,留下的是最后的四个。 现场十三对武者开始比武,顿时是一片喧闹,无数的人开始叫喊。虽然前面的比试也很精彩,可是这样的比斗才更加的吸引人。一时间校场上欢声雷动,加油声四起。 天启皇帝的目光不断的转动,看一看吴三桂,又看一看曹文诏,至于左良玉,天启皇帝可可不认识。 不愧是青史留名的人物,曹文诏和吴三桂都很快便解决了对手,两个人的无力都不错。此时两个人也注意到了彼此的存在,吴三桂则是一脸挑衅的看着曹文诏。 吴三桂从小练武,自己颇有天赋,他的父亲吴襄有花了大力气栽培他,吴三桂武功非凡。同时对于兵书战册也是烂熟于胸,这次看到能和自己匹敌的人,心里的好胜之心自然被引了出来。 曹文诏则是一脸的谨慎,从小练功的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能耐,能够做到这些都是自己勤学苦练的功劳。那个少年的年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伸手却是不错,一定要小心应付。 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在不远的地方,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大汗正看着两个人。眼中带着一丝诧异,不过却也有一丝谨慎,嘴角却挂着一丝冷笑,神态很是复杂。 下一轮采取的是抽签的办法,十三个人有一个人轮空,一轮比赛下来,又剩下七个人。然后便是再一次的抽签,七个人有一个人轮空,最后剩下四个人。 按照科考的惯例,在这四个人里面,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榜眼,一个是探花。这是一甲的前三名,至于剩下的那个,那就是二甲的头名,也就是传胪了。 等到两轮都比完了,天启皇帝抬头看了看天色,对一边的熊文灿道:“熊爱卿,天色已经不早了,既然已经进行到这里了,这状元就明日在选吧!” “是,皇上!”熊文灿自然不会说什么,天启皇帝这也不是和自己商量的语气。 缓缓地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四个人身上,除了卢象升和吴三桂,另外还有一个红脸的壮汉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打量了一番,天启皇帝也没看出哪个是左良玉。 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启皇帝对一边的王承恩道:“摆驾回宫!” 第三百八十九章无奈的抉择 -- 四月的辽阳城依旧是白雪皑皑,每年这个时候大地上的雪已经开化了,不过今年却丝毫没有开化的意思。不过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了,这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如果在不转暖,今年的春耕恐怕就要被耽误的。 天气虽然转暖了,可是辽阳城内的气氛却越发的怪异了,士卒的脸上带着喜悦,可是将领的脸上却都没有什么笑容。无论走到哪里,脸上全都带着忧愁,脾气也便的越来越大。 在辽阳城的城东,有一间并不是很大的宅子,可是这里却没有人敢小瞧,因为这是辽阳总兵赵林光的府邸。身为辽阳的总兵的赵林光,实际上挂着的是辽阳守将的职衔,作为辽东首府的守将赵林光比沈阳城守将贺世贤地位还要高一些。 或许在其他的地方,一城的守将地位实在是不高,见到文官就低一等。相比于本城的知府都要低一等,可是在辽阳城却不容,边疆之地的将领手下都有自己的心腹将领,权力还是比较大的。更何况辽阳城的守将,统领着辽阳城的七位总兵,地位自然是不可小瞧。 赵连光的府邸每日都是人来人往 可是这一天无论是谁来,全都被门房挡了驾。在这个波谲云诡的时候,赵林光的府邸府门关的紧紧的,然所有人的心里都颇为担忧。 虽然是武将,可是赵林光的书房却是和文人的书房差不多,文房四宝和各种书籍。不过书籍大部分是兵书,孙子兵法鬼谷子等等。 不过此时的赵林光可没有心情看书,书房里点着炉火,屋子里摆着椅子,几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边的桌子上摆着早已经凉了的茶水,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情喝水。 “诸位,沈阳的改制已经进行了一个月了,事态很平稳,改制也要差不多完了。我们都清楚,接下来一定是我们辽阳,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今天把大家找来,希望你们不要拘束,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赵林光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过,脸上带笑容,不过眼中却是冷光一闪。 辽东原本也是卫所制,可是在萨尔浒之战后,卫所制基本就被废弃了。取而代之的募兵制招募的营兵,将领也在不是小旗、总旗、百户、千户、指挥使这样的分级了。中间还有试百户、副千户、俭事、同知这样的官职,划分的十分详细。营兵们的成为都换成了把总、千总、游击将军、参将、总兵这样的级别,称呼虽然不一样了,可是对应的级别还是一样的。 辽阳守将赵林光,其实就是世袭的同知,挂着辽阳总兵的职衔。原本他因该算是辽东指挥使,统领整个辽东的军马。可是因为卫所制的崩坏,在辽东总兵就有二十多人,没有人能有指挥使的权势。 因为募兵制和卫所制的混杂,辽东的将领也是非常的咱乱,往往身上既有卫所制的官衔,又有募兵制的职位。其中关系十分的复杂,牵扯也是颇多。 听了赵林光的话,几位千户全都互相看了看,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其中一个脸色黝黑的总兵带了口气,语气中深深的苦涩,道:“将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还能怎么办?现在巡抚衙门已经放出了话,消息早就已经传开了。军营里那些小子们全都欢天喜地的,咱们有不能让人把消息压下去。以前恼饷,糊弄一些那些当兵的,或许还有可能。现在想要把这件事情做好,难度恐怕不小啊!” “周将军说的有道理,我们在辽阳多年,对这里的情况也都清楚。当兵的日子不好过,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对朝廷的确没有那么在乎。不过现在孙大帅坐镇辽东,军中的威望又那么高,这又是对当兵的好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阻拦啊!”坐在脸色黝黑将军的身边的人附和道,脸上虽然带着苦笑,可是眼中却是带着一丝清明。 “周将军、程将军,你们两位说的都是实话,要是都想着安心接受改制,我们还用到这里来吗?既然大家做到一起,自然是不想接受改制。我把话说明了,坐在这里的每个人屁股下面都不干净,以后有没有钱拿都不说,以前我们做的可都不干净。现在丈量土地、清查账本,一旦事情抖出来,我们恐怕都要下狱。上次的事情大家都记得,殷鉴不远,我们可能就成了下一批。”一个脸色枣红的大汗看了一眼两个人,忍不住开口道,说着目光还在众人的脸上扫过。 屋子里的气氛再一次沉闷了起来,大家的脸上都是愁肠百结,这可怎么办啊!以后没了土地,军饷又是定额,在想捞银子也就难了。克扣军饷下面只要有一个人捅上去,事情就麻烦了。听说沈阳城那里已经发布规则来,每个士卒的军饷每个月有二两银子。对于这些当官的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下面的士来讲,这二两银子足够一家人吃用了。如果在有十几亩田地,这日子可就是非常好过了。 士卒们自然是欢喜鼓舞,可是将军们却是愁眉苦脸,他们俸禄自然是比士卒高很多。可是和以前比起来就差的太多了,如果真的按照这样发饷银,那在想过这样的日子可就难了。 几位总兵都低着头,最后目光都落到了赵林光的身上,显然都在等着他拿注意。在场的人都是以赵林光为首,他在这里面的利益也是最大的。 赵林光的神色也是异常的严肃,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眉头皱的紧紧的。这里面的事情他自然能够想明白,现在就算是哗变,恐怕也没有好结果。士卒们已经得到了消息,满心都是过好日子,谁愿意提着脑袋和你做这种事情。 可是真的接受改制,赵林光的心里却又不甘心,一下子把自己应得东西让出去,怎么感觉都像是在割自己的肉。良久,赵林光深深的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诸位,本将军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朝廷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们只能乖乖的等着。沈阳城那里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又能怎么样?巡抚衙门没有话出来,态度已经非常的明显了,更何况那位杨大人是什么身份?” 几个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无奈,心里虽然不情愿,可是也都松了口气。毕竟真的做什么恐怕更糟糕。如果闹出了事情,下场就不一定怎么样。 “诸位也不用担心,刚刚刘将军说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沈阳城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只土地进行丈量,至于其他的事情,全都是既往不咎,所以大家都安心的回去吧!不过你们也不要掉以轻心,都回去准备一下吧!”轻轻的挥了挥手,赵林光满脸的颓然。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赵林光深深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朝廷这手玩的高明啊!既往不咎,真是好办法!有了这一条就算我们这些总兵想要闹,下面的将官也未必跟着,再有当兵的反对,成不了事了!” 此时赵林光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几个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距离赵林光的府邸两条街,那就是辽东巡抚衙门,此时巡抚衙门的后宅,杨涟正在书房里来回的走动。 “杨大人,坐下吧!读书人讲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可不是你该有的气度!”坐在一边的骆思恭手里端着一杯茶,轻轻的喝了一口,笑着说道。 “骆大人说笑了,如果真的除了什么事情,杨某生死是小,耽误了朝廷的改制事大啊!杨某离开京城的时候,带着的可是皇上的信重,此时不能做些什么,等的人心焦啊!”虽然嘴上这么说,杨涟还是坐到了一边,端起了自己的茶水喝了一口。 笑着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骆思恭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扳指,神色渐渐严肃了起来,沉声道:“杨大人的人品和能力都很好,皇上信重杨大人不是没有原因的,杨大人也不用妄自菲薄。骆某和那些打过交道,虽然他们都很粗鲁,可是却不傻。明知道事不可违,他们是不会做的,我们只管在这里等消息!” 杨涟没有在说什么,现在没有消息说什么都没用,倒是骆思恭一脸的笃定,难道有什么消息?不过他不想说,杨涟也不好看口去问。 “这次辽东改制之后,有孙大人编练新军,整个辽东肯定会为之大变。今年或许不敢说,明年肯定能够和建奴一战,就算不能横扫草原,歼灭来攻的建奴可是没问题的。再过几年,恐怕成祖皇帝扫漠北的事情又要发生了!”骆思恭见杨涟不说话,看了他一眼,大声的说道。 “如果真的改制成功,杨某也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显然这两个人对于孙承宗的能力都不曾怀疑,脸上都带着尊敬。 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千户的校尉走了进来,对着两个人施了一礼,恭敬的道:大人,那边已经结束了,他们决定服从改制!” 骆思恭和杨涟全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顿时挂上了笑容! 第三百九十章四川的局势 -- 和辽阳的气候不同,到了四月,贵州的天气已经便的很暖和了。不过空气中的潮气让人很不舒服,整天湿答答的,整个人都容易生病。 陆广是贵州的一个小县城,城墙不高也不厚,驻守的明军也不多。安邦彦造反的时候,这里也没有进行怎么激烈的抵抗就被占领了。不过三天前,这里已经被明军收复了,钦差大臣袁可立和四川布政使朱燮元,两个人带兵收复了这里。 自从解了贵阳之围,明军一路上高歌猛进,已经拿下来陆广,再向前就是大方。拿下大方之后,后面就是水西了,那里就是安邦彦的老巢。 陆广城外的明军大营,袁可立和朱燮元正在商谈军情,两个人的脸上都颇为轻松。仗打到这个时候,结果一紧不言而喻,再有一点时间就能够平定叛乱了。 “大人,已经和孙传庭孙大人取得了联系,现在他们在毕节,就是在大方的东侧。距离并不是很远,也就二十里的路程。现在我们兵力充足,一战攻下大防问题不大!”朱燮元笑着看着地图,回头对袁可立道。 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袁可立的神色忽然严肃了起来,目光紧紧的盯着地图,似乎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朱燮元的心里一沉,这一路上袁可立都是云淡风轻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见袁可立转过什么,朱燮元连忙问道:“大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我们这一路过来实在是太顺利了,虽然我们有火炮,可是这也是不要应该的。现在两股叛军合二为一,实力比以前要强很多,单从兵力上看,我们甚至要差很多。况且我们战斗里强悍的除了一万精锐的明军,就只有秦良玉秦将军那里的人马了!至于周围的六七万土族,我们能打赢他们自然是以我们马首是瞻,可是一旦有纰漏,恐怕他们未见得站在我们这边。”袁可立神色颇为复杂的看着朱燮元,语气中隐隐有些担忧。 朱燮元也是能力非凡,听袁可立这么说,自然很快就想通了关节。既然叛军有足够的实力,为什么节节败退?这并不符合领兵打仗的惯例。如果真的是提档不住,那抵抗也更加的激烈些,现在这样子确时透着古怪。 “听大人这么说,这里面的确很奇怪,看样子是另有隐情啊!”朱燮元此时也是脸上带着凝重,说话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深的计谋,一来是希望我们放松警惕,小瞧他们,这样我们才会犯错。二来不过是希望们我们能够钻进他们设下的埋伏,看来在我们的前面,似乎有埋伏啊!”袁可立忽然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 既然把事情想明白了,阴谋成了阳谋也就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了,朱燮元脸上一露出了笑容。虽然还不知道这些人准备怎么埋伏,如果能把这个弄明白,那可就是事半功倍了! “不过老夫的心里还是担心一件事情,那就是毕节孙大人那里。在大方的东侧就是赤水,虽说大方和毕节相距不远,可是中间也隔着赤水。孙大人的手里满打满算不过三万人马,如果孙大人由毕节出兵,来到赤水河的对岸,事情恐怕就麻烦了!”袁可立看着朱燮元,目光中满是凝重,声音低沉的道。 目光在地图上来回的移动,朱燮元寻找着袁可立口中的位置,慢慢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现在两股明军夹击大方,看起来是非常好的格局,可是真的做起来却有些困难。最主要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兵力的问题。 孙传庭那里的军队虽然精锐,可是人数只有两万多,面对十几万叛军,或许有心无力。袁可立这边也不用提,虽然号称二十万大军,可是真正的人数不过十万多一点。这里面精锐有三万就不错了,其余的完全可以不考虑,到时候不添乱就不错了,指望他们是指望不上的。 “孙大人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对于兵事却是非常的了解,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吧?”朱燮元也带上了一丝疑问,不过却也有一丝迟疑,那是对孙传庭能力的信任。 袁可立则是苦笑着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道:“孙将军如果真的注意这些,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就怕孙将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这是为何?请大人赐教!”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袁可立,朱燮元眉轻蹙的问道。在他看来,孙传庭并不是那种眉头没脑的人,反倒是行事极为有分寸,这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看了一眼朱燮元,袁可立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孙大人年纪轻轻,能力却是非同小可,却平易近人,没有丝毫傲气,这都是非常难得事情。可是孙大人对自己训练出来的士卒却有着极大的信心,在老夫看来,孙大人恨不得和叛军一决雌雄呢!” 朱燮元顿时愣住了,满脸不敢置信的道:“用两万多士卒对十几万叛军,孙大人真的会这么做?”在他看着这是觉对不可能的,就算能打赢,自己这边也会损失惨重的。 用手下最精锐的士卒的圣明去和叛军对拼,这实在是不明智的行为,又不是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 慢慢的摇了摇头,朱燮元看着袁可立,语气笃定的道:“大人,这次我不赞同你的看法,袁大人是不会这可做的。那些精锐的士卒是袁大人训练出来的,他舍不得用人命去打这种仗。如果带来的京营损失惨重,孙大人对皇上也没有办法交代。” 诧异的看朱燮元,袁可立的眉头轻轻的抽动了几下,他捋着自己的胡子想了许久,才沉声道:“不错,真的不错!如今有了种见识,真是不容易,只要有这样的心思,这官有你升的。” 朱燮元也是一愣,原本一位袁可立会说什么,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对着袁可立拱了拱手,朱燮元笑着说道:“当年可掬应试,承蒙险胜不弃,倾心教导。现如今先生风采不减当年,希望能够得到先生教诲,就心满意足了!” 笑着指了指朱燮元,袁可立摇了摇头,脸色慢慢的严肃了起来,回头对朱燮元道:“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孙将军会怎么做,我们都要把事情做好。休整的差不多了,等一下你出去告诉下面的人一声,明天一早拔营起寨直奔大方。 对着袁可立一抱拳,朱燮元行了一个军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这边袁可立和朱燮元准备出发了,被他们挂在心上身在毕节的孙传庭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地图。脸上的神情颇为凝重,不时的伸手指一指,口中还不住的喃喃自语。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面带笑容。 良久,孙传庭慢慢的坐回椅子上,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脸上带着几分疲累。将桌子上的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觉察已经凉了,孙传庭眉头微蹙的将茶碗放下。 “报!”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了士卒的声音,孙传庭眉头皱的更紧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表情也变得颇为严肃,沉声道:“进来吧!” 传令兵大步的走了进来,对着孙传庭行了一个军礼,脸上带着恭敬道:“大帅,已经得到袁大人他们的消息了,这是袁大人的信件!”说着向前走了几步,双手将信件托于掌上。 孙传庭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伸手将信件拿了起来,迫不及待的便拆开来看。上面果然是袁可立的字体,信上详细的记述了两个人分兵之后的经历,以及下一步进攻大方的事情。在信的后面,袁可立再三的强调,一定让孙传庭等着自己围困大方之后,在派人渡赤水。在没有接到袁可立的消息之前,让孙传统呆在毕节。 将信放在一边,孙传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喃喃自语的道:“袁大人,你担心我,我还在担心你!虽然你那里人不少,可是真的打起来未必能行。反倒是我这边虽然人少,可是战力却高很多啊!” 孙传庭的心里明白,自己和袁可立两边都不能出事,一旦出事那就前功尽弃了。如果等援军,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现在只能孤注一掷。不过也不是没有活路,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事情多了,何况自己这边又不是太少。 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传令兵,孙传庭沉声道:“传本帅的命令,明日一早拔营起寨,兵发赤水!” “是,将军!”传令兵恭敬的施了一礼,转身出去传令了。 大帐里面再一次恢复了安静,孙传庭转过身再一次看着地图,这次他的目光落到了大方另一侧的陆广。眼中闪着不定的光芒,颇为担心的道:“希望叛军不要那么聪明,如果奇袭我们两侧任何一侧,事情恐怕都会很麻烦。希望他们都呆在大方城里,事情就容易的多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渡赤水 -- 赤水位于贵州的西北部,下游则是流入了四川,因为河水呈赤色而得名。河道两岸多是悬崖峭壁,河水也是非常的湍急,所以想要渡过赤水河并不容易。 站在赤水的河边,孙出庭的眉头微蹙,在他的身后则是几位参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看的出来他们很高兴。自从来到四川平叛,他们都是屡立战功,心里都在盘算着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奖赏。 现在马上就要和叛军决一死战了,心里却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反而都是在讨论立功以后的事情。 听着后面将官的议论,孙传庭的嘴角顿时挂上了笑容,轻轻的舒了口气,孙传庭的心情也不错。虽然叛军势大,可是孙传庭的心里也没什么担心,毕竟自己的手下也不是白给的! 回头看了一眼诸位参将,孙传庭笑着说道:“斥候沿河寻找了三十里,这里最适合渡河,渡河之后半天的时间便能到达大方。只是我们的渡河似乎没那么轻松啊!”说着孙传庭的目光看向了对岸,那里已经出现了零散的骑兵。 虽然孙传庭这么说,可是诸位参将却没有在孙传庭的脸上看到焦急,他的心里也没有什么感觉。想要阻挡自己这些人过河,真不知道叛军是怎么想的。 “大人,您就不要那卑职们开心了,我们趁着叛军没有来,完全可以过去。河面上不是有一座浮桥吗?我们过去就是了!”一位参将笑呵呵的站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献媚,恭敬地道。 慢慢的摇了摇头,孙传庭意味深长的道:“不可以,那座浮桥单纯的走人还可以,现在却不能过人,让人整修一下,然后我们大部队在过去。” 几位参将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知道孙传庭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这里有一座浮桥,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看起来的确是不怎么结实。不过现在这河非常的宽,隐隐约约能看到对岸,恐怕要有半里宽。现在如果不快点过去,等到叛军来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孙传庭脸上挂着笑容,现在过去确实来的及,可是谁知道对面有没有埋伏?如果等到自己这边渡河到一半被偷袭,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对于孙传庭做法参将们似乎并不赞同,一个人快速的站了出来,神情十分的严肃的说道:“大人,赤水上的桥在那里,如果叛军将桥毁掉,我们可就过不去了!趁着现在叛军没反应过来,我们应该直接过去。” 看了一眼站出来的人,孙传庭眼睛微眯,淡然的笑了笑,道:“周将军,我们占领毕节几天了?可曾将毕节的叛军全都消灭掉?” 周参将一愣,脸上顿时流露出尴尬的神色,向后退了一步,道:“卑职考虑不周,请大帅责罚!” 笑着摇了摇头,孙传庭语气轻缓的说道:“你要是考虑周到了,还要本帅做什么?” 几个人都是一愣,见孙传庭一脸的笑容,知道孙传庭没有生气。几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周参将脸色涨得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在场的虽然都是武将,可是能在三大营里面任职,还做到参将,自然也都是读过书的。既然自己这些人在毕节呆了两天,那么被打散的叛军早就渡过赤水跑过去了。现在这座桥还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叛军故意留下来的。很可能对面就埋伏着叛军,正等着对自己这些人迎头痛击。 叛军很可能在这桥上也做了手脚,如果不检查一下,实在是不放心!众人也理解了孙传庭为什么这样做,明知道对面有埋伏,自然要小心一些的好。 上下打量了一下周灿将,孙传庭面容严肃了起来,沉吟了一下,道:“周参将,既然你说责罚,那本帅就给你个责罚。等到浮桥修好,你带人最先过河,如果有叛军埋伏,你可别给本帅装孬种!” 听到孙传庭要责罚周灿将,几个人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做孙传庭的手下不是一天了,深知孙传庭和别的文人不一样。不要说因为一句话责罚了,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见得责罚,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听到孙传庭的后面的话,几个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颇为嫉妒的看着周参将。在他们看来,这可不是责罚,发而是一种栽培。这一个立功的好机会,谁不想要? 向前迈了一大步,周参将对着孙传庭一抱拳,大声的道:“大帅放心,卑职一定完成任务,如果有什么闪失,大帅把我的脑袋割下来当夜壶!” 笑着看着周灿将,秦天挥了挥手,大声的道:“我可不要你的脑袋当夜壶,太丑了!” 听着孙传庭这样说话,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 明军安营扎寨,派出了工兵检修浮桥,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显然并不着急的过河。 在赤水河的对岸不远的地方便有两座大山,相交之处形成了一座山谷。此刻山谷里面满布营帐,一队队的士卒来回的巡查着。 在山谷的最里面,一座最大的帐篷里,正在举行着酒宴。做在主坐上的是一个少年。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是看起来却非常的勉强。这个少年这是水西宣抚使安位,其实就是一个傀儡。 在少年的右侧,则是一个身材高的汉子,脸上长着连鬓络腮的胡子。身边放着一把大大的砍刀,看起来异常的凶狠,这个人正是少年安位的叔叔安邦彦。整个部族的掌控着,水西实质上的霸主。 在少年的左侧,则是一个中年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勇武,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这个人正是安位的舅舅,刚从四川过来的奢崇明。 “安大哥,这次明军来势汹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奢崇明从四川败退,实力大损,虽然名义上是两家联合,其实掌握实权的却是安邦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奢崇明对安邦彦说话也非常的客气。 用刀子割下一块肉,也不管上面的血丝便塞进了嘴里,安邦彦也没抬头,瓮声瓮气的道:“我这里有八万人,全都是勇士,明军人数不到三万,打赢他们还是很容易的。等到我消灭了这面的明军,便转过头去对付那面的明军。只要把这两股明军全都歼灭,整个四川和贵州就全都是我们的了!” 看着吃肉的安邦彦,奢崇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忧虑,他心里非常的清楚那两万明军的战斗力。安邦彦这样的轻敌,奢崇明的心里顿时就觉得有些没底。不过他也不会在说什么,自己败在了这支明军的手上,如果再说什么,只会让安邦彦看不起自己。 坐在一边的安位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一样的神色,用手里的小刀慢慢的切着牛肉。不过眼中不时的闪过一缕狠厉,握着刀的手也是青筋暴起。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明军便开始修桥,似乎并没有发现对面的埋伏。这些修桥的人全都在慢慢的干活,一点也不急躁。 坐在河滩上看着流过的河水,孙传庭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里在不断的回忆自己一路走过来。自己万历四十七年中进士,没能做翰林编修,也没能点庶吉士。直接便被任命了商丘知县,在任三年,自己兢兢业业,可以说做了一任好的父母官。 原本以为下一次外察,得到一个好的评语,能够直接升官了。打死孙传庭也没敢想自己会有这样的境遇,天启皇帝刚刚登基,自己便被一道圣旨掉入了三大营。品级没有变,依旧是正七品,待遇却是差太多了 不过让孙传庭吃惊的事情在后面,到了三大营孙传庭才知道自己做的并不是巡按,而是编练军队。心中那个激动,一展抱负。 看着京城的地方,孙传庭暗自下着决心,皇上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这一生自己要为皇上开疆拓土,中军报国。 “大帅,火器营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周参将来到孙传庭的身边,面容严肃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传庭面容颇为严肃的道:“告诉那些修桥的,多派几队人马,分断修理。最好不要让对面的人看到我们什么时候修完,再有就是你的人马一定要准备好!” 对着孙传庭一抱拳,周参将大声的道:“大帅放心!您就看着吧!卑职绝对不会给大帅丢脸。” 点了点头,孙传庭淡然的道:“去吧!下去准备吧!” 三天后的一早,孙传庭早早的起了床,吃过早饭之后,便点齐了人马。第一波过桥的是周参将带领的人马,总共有一万人,其中有两千是火器营,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杆长长的火枪。 看着走过去的士卒,孙传庭压着腰间的剑柄,嘴角带着几分冷厉。 “大王!明军开始渡河了!”一个探马跑了进来,对着安邦彦施了一礼,恭敬的道。 看了一眼一边的奢崇明,安邦彦猛地抄起自己的大刀,大笑着道:“终于的等到这一天了,来人啊!点兵,跟随本大王出征!” 第三百九十二章血战赤水 -- 刚刚渡过赤水河,周参将的脸色异常的凝重,接下来就到自己表演的时候了。他当然知道自己要面对是什么,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马上就组织人马开始列阵。 看着已经渡过去的一万人,孙传庭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脸上依旧是没有丝毫的松懈,目光眺望着远方,差不多该来了。孙传庭的想法刚落,对面便想起了隆隆的马蹄声,走在最前面得是数千骑兵,虽然并不整齐,可是也没人敢小看。 端坐在马上的安邦彦看着列队的明军,桥上还不断的有明军开过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对着身后挥了挥手,大声的道:“冲上去!歼灭明军。” 两侧的士卒听到自家大王的命令,自然是不敢怠慢,全都正对向着明军冲了过去。八万人自然是不可能去全部投入进去,冲过来的不过两万人,后面的人马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也都会冲上来。 看到冲过来的叛军,周参将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怯懦,反而带着几分嘲弄的笑容。就你们这样的计谋,这样的心思,还敢在大帅面前耍大刀,真是活的腻歪了。 吩咐手下的将士不要动,周参将大声的笑道:“我们现在看热闹,都准备好了,等一下跟着本将军建功立业。都给老子听好了!老子可是在大帅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谁敢给老子掉链子,别怪老子不客气!” 在周参将身边的自然都是他的心腹将官,听到自己的主将这样说,自然是大笑着应诺。面对数倍于己的叛军,这些人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怯懦,反而满是欣喜。 对岸的孙传庭正看着这边,手里拿着一支望远镜,一支眼睛闭着,仔细的观察着对面。对于火器厂的这个产品,孙传庭非常的喜欢,平日里都很少拿出来。 “告诉操炮手,谁要是有一炮打在自己的兄弟身上,那就把自己的脑袋切下来!”孙传庭收起望远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参将,这个人是负责统带火器营的,不过现在却管理的是操炮手。 “大帅!你就瞧好吧!”那人恭敬的施了一礼,转身就跑了! 时间不长,伴随着一声炮响,一枚开花弹就落到了对面的河岸上。在叛军的军营里爆炸,顿时就有几个人被抛上了天空,血肉横飞。 看到这一幕的奢崇明顿时皱起了眉头,不过他也没说话,他心里明白这是明军的测试弹。恐怕下一次就不是一颗了,而是铺天盖地的炮弹。 对付明军的火炮,奢崇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用人命填。在这个如果不能把这支明军歼灭,等到他们过了河,摆好阵势,这仗就不用打了! 叛军虽然被一颗炮弹打飞了,可是心里却没有多少顾忌,毕竟和明军打了这么多次仗,火炮早就见识过了。也就那么回事,开始的时候挺吓人,真的打起来也不怎么样。只要自己这些人和明军厮杀在一起,火炮就没有了,这里又没有城池。 看着跑得更快的叛军,周参将的脸上漏出了几分残忍的笑容,握着手里的大刀又用了几分力。 在距离明军阵地还有半里远的时候,对岸再一次想起了火炮声,这次不再是一门火炮,而是不间歇的火炮声。一百五十门火炮,不间断的开火,硝烟顿时弥漫了整个赤水河。 伴随着第一声爆炸声的响起,炮弹的爆炸声就没有在间断过,全都是开花弹。每一颗炮弹都能炸死几个人,有的甚至炸死十几个人。 看着没烟尘笼罩的叛军,周参将大声的笑了起来,大声的喊道:“神机营准备,有冲过来的叛军,全都给我射杀!” 早就准备好的神机营顿时都端起了火枪,他们现在使用的已经不是老式的火枪了,而是火器厂的最新火器。虽然采用的还是圆形的铁球弹,可是已经使用碎石打火了!射速和射程都比原来的鸟枪强太多了,整个大明朝就只有三千人装备了这种枪。两千人在这里,另外的一千人在对岸,护卫在孙传庭的身边。 带过来实战也是为了检测一下枪支的可用性,不过自从开战以来,周参将就喜欢上了这种枪。除非是建奴那种快速的骑兵,否则想要冲过来是难入登天。不过自己现在只有两千人,想要抵挡几万人的冲击,还是不太可能。 一时间赤水河边炮声隆隆,枪声阵阵,还有就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让兄弟们快点渡河,这边留下一些人看守辎重,其余的全都过去。你们也不想要周参将抢了功劳吧?叛军的头目可都在对面,去抢功劳吧!”孙传庭看着身后几个跃跃欲试的参将,脸上带着笑容道。 几个人对着孙传庭一抱拳,带着自己的亲兵便走了,大声的招呼着人马过河。 虽然炮火很猛烈,可是覆盖面毕竟是有限的,对面的叛军很快便冲了上来。不过效果也非常的明显,冲锋的路上至少留下了上万具尸体。 看着面前的残肢断臂,安邦彦觉得自己的心里都在滴血,眼中顿时变得血红。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心里边发誓一定要把这支明军消灭掉。不段的挥手让身后的士卒冲上去,安邦彦也知道,如果在这里败退,自己的末日就到了。 一边的奢崇明脸色也很难看,他看的出自己这边的士气已经低落了下来,如果不是安邦彦派人在后面看着,恐怕败退已经开始了。一旦发生了大溃败,这八万人马就土崩瓦解了,自己在四川就吃过这样亏。 见士卒们依旧向前冲,奢崇明的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只要和明军打在一起。自己这边人多,打赢的希望是非常大的。 “老周,这次你可不能专美于前了,兄弟们过来了!”周参将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几位参将全都从桥上走了下来,两万明军已经全都渡过了浮桥。 “你们来了也没用,敌酋首级肯定是我老周的!”周参将自然是不服气的,手里大刀一摆,大声的说道。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一个人笑着道:“大帅在后面看着,咱们今天就比比,谁能斩首敌酋,这首功就归谁。以后大家都要任他当头,怎么样?” “好啊!谁怕谁啊!”诸位参将斗志高昂,鼓舞着自己手下的将官和士卒。 “兄弟们,冲啊!建功立业就在今天了!”周参将大喊了一声,迎着叛军就冲了上去。 周围的几个人也不示弱,每个人都带着自已的人马冲了上去。明军气势如虹,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几位参将并不带着人和叛军混战,他们心里都明白,自己走这边人少,肯定是擒贼先擒王。几个人都想枪敌酋首级,没有人肯跟在别人的后面。 一时间明军各处开花,几支队伍争先恐后的向前冲,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军阵后面的安邦彦。 叛军虽然多,可是明军也不和他们恋战,一边砍杀一边向前冲。很快便冲了两里远,距离安邦彦不过一里远了。 见明军分几路冲了过来,奢崇明的心里就是一阵叫苦,这个战法他太熟悉了。自己就是这么被打败的,如果撤退肯定是军心大乱,大溃败就不远了。如果不撤退,恐怕明军很快就冲过来了! 有的叛军见明军冲过去了,他们也没跟着,见对面还有不少明军,无数的叛军向着浮桥上涌去。对面就是明军的大营,那里没有多少人在,好东西全都在那里啊! 孙传庭举着望远镜看着对面,不住的点头,这些人已经身经百战了。自己首下这些人非常的精锐,对面的叛军则是差的太多了,装备和素质都不在一个档次上。 如果跟他们混战,自己这边人太少了,在精锐也禁不住这么消耗。如果横冲直撞,叛军是没能力困住自己这些人的,如果能够擒贼先擒王,那就是此战必胜了。 见有人像自己这边冲过来,孙传庭颇为诧异,这些人究竟长没长脑子?对着身边的传令兵挥了挥手,孙传庭随意的道:“让剩下的神机营过去,把桥上的叛军都清理了。” 传令兵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恭敬答了一声:“是,大帅!”转身便走了! 叛军已经看到了明军的大营,也看到站在河边的孙传庭,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脚下不禁加快了脚步。可是还没等他们的笑容消失,岸边就响起了爆豆似枪声。冲在最前面的叛军身上顿时开了花,好几个抢眼都在淌血,上面还冒着白烟。 满脸的不敢置信,身子则是向着桥下就栽了下去,一时间桥上的叛军就像被割倒的麦子,一茬一茬的倒在地上。 后面的叛军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往回跑。后面还有人往前冲,顿时发生了拥堵,浮桥上不断的晃动,无数人挤掉在了河里。在水里翻了几个浪花,便没有了踪影。 时间不长,咔吧一声巨响传来,浮桥塌了,无数的叛军掉进了水里,在也不见了踪影。 第三百九十三章战后 -- 目瞪口呆的看着坍塌的浮桥,孙传庭的脸上满是愕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他自然是不担心对面的明军会败退,他担心的是自己这些人过桥。等到战斗结束了,自己这些人过桥就成了难题了。 来不及多想,孙传庭依旧举着望远镜向对面看去,此时那里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要敌军有了败退的迹象,自己这边就能打赢。 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周参将一刀砍倒一个叛军,目光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安邦彦。此时周参将的身上全是血,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不过他是浑然不在意。 四下看了看,周参将发现自己的身边的士卒已经少了很多,显然已经阵亡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打仗肯定是要死人的,现在一定要顶住,不然自己这边的人就该死的差不多了。 将手里的大刀高高的举起,周参将大声的喊道:“兄弟们,跟着我上!杀死叛军头领,赏银万两,官升三极!”说着催打着胯下的马,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接着向前冲。 在周参将后面的人参将也不甘示弱,全都猛地向前冲,脸上全都带着一丝决然。他们知道,如果自己这些人不能冲过去,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将自己背上的弓箭摘下来,安邦彦嘴角挂着冷笑,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将官似乎害死头领,一定要把他弄死。将弓箭拉开,安邦彦瞄准了周参将,伴随着弓弦的响声,羽箭顿时向着周参将飞了过去。 听到弓弦的响声,周参将心里就是一惊,他一直再注视着安邦彦。在安邦彦张弓搭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看到了,听到弓弦的响声,周参将的身子向右侧一歪,整个人头朝下的挂在马上的身上。 从后面摘下的自己的弓,抽出了一支羽箭,周参将的眼睛微眯着,他就在等这一刻。如果自己直接拿出箭射向安邦彦,他肯定会有所防备,现在这是好机会。 羽箭擦着周参将的大腿飞过,顿时带起了一条血线,周参将的眉头微蹙,身体却是丝毫不动。在这一瞬间,猛然松开自己的手,羽箭则是迅速的飞向了安邦彦。 百无聊赖的将手里的弓放下,看到周参将的姿势,安邦彦就知道自己这一箭肯定是落空了。既然对有了防备,想要再来一次也就不可能了,安邦彦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 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对面有一点寒芒飞了过来,顿时心头一惊。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羽箭一下子便洞穿了他的咽喉,鲜血喷溅。 低头看着插在自己喉咙上的羽箭,安邦彦满脸的不敢置信,眼中不甘的光芒迅速的消退,身子来回晃了几下便掉了下去。 周参将的身子一翻到马上,目光就向着安邦彦的方向看了过去,接着便是一脸的愕然。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不过接着便露出狂喜的神色,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喊道:“叛军头领已经被格杀,其余人尽快投降!” 明军全都看着周参将,接着便把目光投向了奢崇明那里,见到奢崇明一紧栽倒在了地上,亲卫门似乎正在扶起来,顿时心中的大喜。一边杀敌一边大声的喊着,一时间四处都是喊声,开始还说些什么,到了最后直接就变成了投降不杀。 叛军开始也是莫名其妙,将领们大声的约束着自己的部下,大声的喊着那是明军的阴谋。距离远一点的还好,可是距离近的叛军自己能看到啊!刚刚还端坐在马上安邦彦,现在已经滚到马下去了。有的人眼尖,看到了安邦彦脖子上插着羽箭。 “大王死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叛军全都痴愣的看着这一幕,消息传播的非常快,很快无论是叛军还是明军全都知道了,安邦彦死了。 明军顿时士气大涨,叛军士气则是变得异常低落,有的人左右看看,向着远处就跑。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产战场的大溃败便开始了,谁也不管谁,向着来的方向就跑。 端坐在马上的奢崇明一脸的无奈,眼中带着十分强烈的怨恨,胀红着脸吆喝他们回来,可是无济于事。这些人都是彝族的士兵,奢崇明是苗族的族长,谁会搭理他啊! 一边的安位也在不断的呼喊着,不过也是于事无补,一直以来都是安邦彦掌权,这些人早就习惯了不听安位的话。这个时候大家都是着急逃命,谁有心思听他们在那里瞎说。 明军将领顿时大喜,带领着人马就冲了上来,他们的目标非常明显,那就是安位和安邦彦所在的地方。一看就知道这里全是叛军的头头脑脑,抓到一个也能升官发财,至于其他小卒子才没人管呢! 奢崇明心里不停地叫苦,脸上却显得镇定的多,一拉安位的马缰绳,奢崇明大声的道:“走了,这里太危险!” 两个人也顾不得那么多,在一群护卫的掩护下向着大方城的方向便跑了下去。 明军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们就这样跑了,周参将一马当先,在后面紧追不舍。身后跟着明军的士卒,脸上全都是跃跃欲试的神情,一边追,一边喊。 追逐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明军发现山谷中的大营之后,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看着绝尘而去的安位等人,周参将知道这是追不上了,便准备进攻面前的营帐,这里面肯定有不少粮草辎重。明军要是得到了,肯定是如虎添翼,不用但系自己的补给线了。 “周将军,这营寨不用进攻了,我看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一位参将打马来到周参将的门口,脸上带着笑意,还夹杂着一丝恭维道。 大笑了几声,周参将脸上乐开了花,这次自己射死了敌酋,虽然没能生擒,这功劳也是不小了。封赏肯定是非常的丰厚,自己在军中的地位也肯定会高很多。 看着面前的营帐,周参将的脸上就像开了花,不过还是严肃的道:“还是小心些的好,这里毕竟是敌营!”说着对身后的几个人招了招手,显然是和他们商量一下。 孙传庭渡过赤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岸上的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掩埋尸体,庆典辎重,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参将,孙传庭略微有些激动,走到周参将的身边,拍了拍的肩膀。良久,孙传庭才颇为感慨的道:“周将军,干的不错!杀死敌酋,这次的功劳很大。本帅一定会像皇上上书,为你请功!” “谢大帅栽培,卑职感激不尽!”对着孙传庭行了一个大礼,周参将语气异常恭敬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传庭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的道:“这次的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回大帅,统计出来了!这次我军战死六千四百三十二人,重伤一千七百六十四人,其余的全是轻伤!卑职指失误,致使大军损失惨重,卑职恳请大帅责罚!”周参将说道这里,脸上异常的悲愤,嘴唇都在颤抖。 听到这个数字,孙传庭的身子猛地摇晃了起来,如果不是被人一把扶住,估计就要倒在这里了。 全军带伤,伤亡六千多人,重伤将近两千。孙传庭知道,自己这支人马算是半残了,现在能打仗的军队估计也就一万人,大部分还都带着伤,接下来这些人是没有什么战力了。 “把阵亡将士的名单记下来,尸体全都火化,带到京城去!”孙传庭在旁人的搀扶下坐到了一边,脸上全都是痛苦的神色,说起话来也是异常的困难。 “大人,我们已经在前面的山谷扎营了,您到那里休息一下吧!”众人连忙劝慰孙传庭,他们的心里也颇为担心,大帅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啊! 轻轻的挥了挥手,孙传庭看了一眼地上的周参将,面容严肃的道:“周德星,你起来吧!事情不能怪你,这让的伤亡已经算大了,毕竟我们面对的是数倍于我们的叛军。我们杀敌多少?如果太少了可就不好看了。 周参将见孙传庭没有怪罪的意思,连忙站了起来,语气恭敬的道:“回大帅,这一次我们剿杀叛军两万余,俘虏三万余。” 孙传庭再一次愣住了,这个剿杀两万余他相信,毕竟前面的火炮也是炸死不少人,怎么现在居然还俘虏了三万多人?自己这些人是怎么抓来的?不过孙传庭并没有怀疑消息的真假,周德星他也不敢骗自己。 不过这些俘虏也不好办,杀不能杀,放不能放的!挥了挥手,孙传庭吩咐道:“让所有人都安营扎寨,我们不走了!全军在这里养伤,什么时候养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在去打仗!” “大帅,这样不行啊!现在如果不乘胜追击,一旦叛军恢复元气,那就糟了。”周德星脸上顿时露出了焦急的神色,语气颇为急切的道。 “你啊!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大帅那是胸有成竹,你就好好的听话就是了!”孙传庭还没有说话,一边的一个参将忍不住道。 第三百九十四章平定 -- 站在赤水河边,看着奔流的河水,孙传庭的眉头微蹙着。空气中的火药味已经没那么浓了,不过血腥味依旧直呛人的肺管子。 “大帅!天色已经不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站在孙传庭的身后的周参将,看了一眼孙传庭,语气颇为担忧的道。 没有回答周参将的话,孙传庭脸上带着一丝忧虑,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大方那里有消息了吗?袁大人他们是不是已经到了?” “回大人,还没有消息,不过应该快了。叛军已经逃进了大方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来了,等到袁大人一道,便可犁庭扫穴。”周参将躬着身子,脸上带着笑容,恭敬的道。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孙传庭的心里何尝不是这样的想的。自己带着天启皇帝的重托,如果不能尽快平叛,自己也对不起天启皇帝的托付。现在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心里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 “报!”周参将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远处一个士卒骑着马狂奔了过来,手里摇晃着一样东西。 马匹跑动溅起了无数的尘土,来到孙传庭不远的地方,士卒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大帅,这是袁大人给您的信!”说着将信件高高的举了起来。 孙传庭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伸手拿过信笺,见上面的泥封没有问题,才慢慢的撕开。抽出里面的信纸,孙传庭慢慢的看了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是说他已经兵临大方,让孙传庭带着人过去汇合。 笑着将信收起来,孙传庭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袁可立既然什么都没说,那就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能够一切平安,孙传庭就觉得是最好的事情。 “拔营起寨,我们也去大方城!”这里距离大方城已经不远了,如果不是孙传庭人手不过,他早就带着人过去了。 一路无话,孙传庭带着人来到大方城下的时候,这里已经全都是营盘了。明军在最里面,周围全都是各路土司的人马。在这个时候,原本那些旁观的土司,在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思。每天都有土司带着人马来投靠,人马也在逐渐的增加,虽然战斗力未见得多高,可是看起来却是人山人海。 孙传庭还没走到大营的时候,就看到了营门口的人群,为首正是这次的钦差副使袁可立。在袁可立的身边,四川布政使朱燮元一脸笑容。 在后面就是各路土司,文武官员,不过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同。大明朝的官员脸上全是笑容,神态中带着的全是敬佩和骄傲。各路的土司虽然脸上也都带着笑容,可是神态中则是带着畏惧。 这位看起来年轻的明朝官员,带着三万人马进入四川,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把原本气势汹汹的奢崇明打的惶惶如丧家之犬。要知道四川的土司奢崇明,那可是苗族的族长,一直都是西南边陲数一数二的大族。 在把奢崇明消灭之后,这位将军更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贵州,一时间将安邦彦赶了回来。仅凭手中的三万多明军,就把西南边陲最大的两个部落给打的落花流水。 赤水和一战,更是只用了两万人就把奢崇明的八万人马打的打败而归,同时还杀死了奢崇明。这些土司现在看着孙传庭,眼中全都是畏惧,果然是天朝上国人物,实在是非同凡响。 “大人,见过大人!”袁可立虽然年纪不小了,也是地位颇高,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彰显这个的时候。笑呵呵的看着孙传庭,一躬身,恭敬的施礼道。 其他的人则是有的施礼,有的则是跪下了,在场能站的是不过袁可立和朱燮元。那些土司原本也是不用跪下的,可是他们是打心里对孙传庭畏惧,生怕这位找个理由将自己这边也灭了。 不过还有一个人站着,这个人还是个女人,身上穿着总兵的军服,只是对着孙承宗躬身抱拳。 快步的向前走了几步,孙传庭笑呵呵的将袁可立搀扶住,谦虚着道:“袁大人何必行礼,这不是折煞孙某!”说着又将一边的朱燮元搀扶了起来,后边的人则是没有这么客气了,全都是说一句都起来吧! “大人,请!”袁可立神态依旧恭敬,伸手向着营地里面一指,大声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传庭当先向里面走去,这个时候正是树立威信的时候,孙传庭自然明白。 一行人虽然向里面走,可是能够进入帐篷里面的人却不多,袁可立和朱燮元自然是在的。再有就是挂着四川总兵的秦良玉,另外一个则是贵州总兵张彦芳。这位则是最近才赶到的,带着两万明军增援来到的。不过这位心里可不是滋味,贵州的事情让外人来管,对于贵州的总兵来说自然是及其丢人的一件事情。 走进大帐之后,孙传庭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座上,目光在帐篷里面众人的脸上扫过。孙传庭的脸上带着笑容,声音严肃的道:“诸位,时至今日,我们马上就能剿灭叛军。在这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是,大人!”几个人全都面带敬佩的看着孙传庭,赤水河一战,孙传庭已经奠定了明军胜利的基础。明日一战,大方城也是唾手可得,叛乱一旦平定,这里的事情也就完了。 “诸位,明日就要攻大方城了,不知道诸位有什么想法吗?”孙传庭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沉声说道。 “大人,明日攻打大方城已经是毫无悬念了,下官想要说的是打下大方城之后。”对着孙传庭一抱拳,朱燮元面容严肃的说道。 看了一眼朱燮元,孙传庭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赞同。毕竟现在明军势大,叛军已经是强弩之末,犁庭扫穴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面前的大方城,对明军来说,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朱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孙传庭语气客气的道。 “大人,大方城后面就进入了水西,那里丛林茂密,地势复杂。下官觉得并不适合进兵,现在我们兵力充足,只要将水西围上,他们连一个月都坚持不到。”朱燮元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语气也是颇为轻松的说道。 皱着眉头沉思,孙传庭的其实不太赞同这样的做法,毕竟不能犁庭扫穴还是很遗憾的。不过朱燮元说的话,孙传庭也不能不考虑,如果因为冒进造成了什么严重的后果,自己就追悔莫及了。 历史上有觉得优势的情况下,却大败而回的例子不胜枚举,自己该怎么做呢? “孙大人,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围困了水西不过是花一些时间,这本就没有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采取一点稳妥的方式比较好,一旦有什么闪失,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说话的是袁可立,在这里也就这三个人有说话的资格。至于两位总兵,虽然能够坐在这里,不过也就是听着的命。 抬起头看着袁可立,孙传庭慢慢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这样定吧!”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朱燮元,道:“朱大人,你对这里的事情比较了解,这个计策又是你先提出来的,打下大方之后,就由你来指挥围困吧!” “是,大人!”朱燮元微微一愣,接着便是面露喜色,这就是在送功劳给自己啊!不禁对孙传庭报了抱拳。 对着朱燮元点了点头,孙传庭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袁可立,沉声道:“明日的攻城之战就有袁大人来部署吧!我有些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袁可立自然是笑着应允,他能看的出来,孙传庭这么做又把功劳非给自己和朱燮元的意思,另外也是真的想歇歇了。自从进入四川开始,孙传庭一直都没能松口气,赤水河一战更是劳心劳力。现在到了这个时候,自然可以放手了,自己和朱燮元都不是无能之辈,自然不会有什么纰漏。 明日进攻大方,军令传下去之后,明军各个面露喜色。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到了这个时候,那就是挣功劳的时候。 不过让很多人失望了,第二天一早大方城的城头上便举起了白旗。时间不长,城门也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不少人,跪在了城门口,一副听从发落的模样。 端坐在马上的袁可立是眉开眼笑的,毕竟儒家讲究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一边的武将就不同了,一个个先是气愤,然后便是深深的无奈。 带头投降的是安位的另一个叔叔安邦辉,他哥哥已经死了,安位跑回来水西,让他在这里送死,那是想都别想。 明军非常顺利的接收了大方城,朱燮元便开始布置对水西的包围计划。明军已经有五万人,在加上各族土司的七万人马,十二万人将水西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在水西被围困半个月后,安位发动了夺权,将他的几个叔叔全部都囚禁了起来。他的舅舅奢崇明也被抓了起来,然后安位便向明军投降。 第三百九十五章还是钱的事 -- 站在皇宫大殿的门口,天启皇帝慢慢的抬起头,目光看向了天空。今天是武状元考核的地方,原本准备将考核放在皇宫里,可是想了想天启皇帝还是放弃了。 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天启皇帝下旨将武状元的考核放在了教军场,并且准许百姓前去观看。这种事情文人士子或许没什么兴趣,可是普通的百姓自然不同。大家都是无聊的很,这种事情自然能够激起很多人的兴趣。 听着城西校军场上传来的欢呼声,天启皇帝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这样的方法能够更好的鼓舞民众的信心,自然是非常不错的。唯一可惜的就是天启皇帝没能去看,毕竟皇上要去会很麻烦,更何况天启皇帝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迈步走回到地图的前面,天启皇帝看着上面的地方,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站在天启皇帝身后的王承恩则是一脸的苦笑,天启皇帝每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肯定是决定了要做什么事情。而且肯定是大事情,就像以前出宫一样。 “皇上,张皇后来了!”陈林躬着身子走了进来,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不是说过了,朕只要不是在议事,皇后到这里来就不用通报了!” “奴婢之罪!”陈林连忙跪倒在地,惶恐的说道。 “皇上不要怪陈公公了,是妾身让他进来通报的!”张皇后笑语嫣然的走了进来,自从知道自己怀了天启皇帝的孩子,她的心情就一直不错。 见张皇后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天启皇帝的脸上也带上了笑容,不过还是嗔怪这说道:“有什么事情派人过来说一声,朕过去也就是了。你现在有了身孕,应该好生的修养。” “妾身谢过皇上,太医也说了,妾身整日的呆在床上也不好,走动走动反而对身体有好处。”张皇后轻轻的扶了扶,对着天启皇帝笑着说道。 搀扶着张皇后坐下,天启皇帝脸上带着笑容,沉声说道:“宝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妾身就是想过来看看陛下,陛下有日子没到妾身那里去了,妾身的心里空空的。”张皇后一边说着,脸上便带上了委屈的神色。不过她的心里清楚,天启皇帝这段时间不是没到她那里去,而是压根就没到后宫去。 天启皇帝笑着道:“爱妃这话说的让朕无话可说,朕这些日子有些忙,后宫都没去了。倒不是故意冷落了你们,朕今晚就过去陪爱妃!” 笑着摇了摇头,张皇后撒娇道:“妾身又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没有功夫过去,妾身就过来啊!” “启禀皇上,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骆大人求见!”刚刚走出去的陈林,此时又大步的走了回来,恭敬的跪到地上道。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不过接着脸上便露出了狂喜的神色,辽东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不然骆思恭回来的。刚想吩咐让骆思恭进来,又想起身边的张皇后,天启皇帝对陈林道:“让他在外面等一下吧!” 大殿里王承恩和陈林都是一愣,天启皇帝一项勤政,从来不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朝廷的事情。如果有外臣求见,天启皇帝即刻就会召进来。不过想到天启皇帝对张皇后的宠爱,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皇上切莫如此,妾身这就告辞了!”张皇后站起身子,拉着天启皇帝说道。 “朕今天晚上去坤宁宫,宝珠先回去吧!”天启皇帝慢慢的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落到王承恩的脸上道:“让人好好的伺候着!” 王承恩自然是连忙应承,得罪了天启皇帝或许会有转圜的余地,如果得罪了张皇后,绝对会被天启皇帝杖毙。 目送张皇后离开,天启皇帝走到了自己的龙椅上坐下,对着跪在地上的陈林道:“去把骆思恭带进来吧!” 时间不长,骆思恭便在陈林的引导下走了进来,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在地上的骆思恭,天启皇帝发现他的他的头发有些发白,猛然间才想起骆思恭的岁数也小了。快步的走下台阶,天启皇帝来到骆思恭的身边,伸手把他搀扶了起来。 “爱卿这么大年纪,替朕到辽东那样的苦寒之地奔波,朕的心里甚是疼惜啊!”天启皇帝拉着骆思恭,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切。 “臣的先祖自永乐年间变为锦衣卫,我大明两百多年,骆家世代为锦衣卫,深受皇恩。皇上乃是骆家的大恩人,骆思恭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骆思恭躬着身子,语气十分的严肃认真。 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吩咐道:“赐坐!”说着一转身向着自己的龙椅走了回去。 “爱卿,和朕说说辽东的事情吧!”天启皇帝最关心的还是辽东的事情,如果辽东的改制成功,那其他的地方也就可以考虑了。 “回陛下,这是孙大人的奏折,请皇上过目!”骆思恭将孙承宗的奏折拿出来,双手托过头顶。 拿过王承恩呈上来的奏折,天启皇帝慢慢的打开看,上面写了整个改制的过程。士卒和军官的放映,已经孙承宗采取的措施,非常的详细。 将奏折放在一边,天启皇帝对骆思恭说道:“土地已经分完了,现在孙爱卿正在选拔士卒,组建新军。这些事情你知道的多吗?” “回皇上,臣知道一些!孙大人准备调整辽东的军队布局,将山海关到沈阳之间的诸多堡垒拆除。建立新的巨大堡垒,用来屯重兵。以前那些小的堡垒全废弃,另外在沈阳屯驻重兵,在沈阳和辽阳之间建立马场,饲养战马。具体的怎样做,因为还没有开始,臣不得而知。不过在开始之前,孙大人应该会有奏折呈递上来!”骆思恭恭敬地施了一礼,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道。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接着道:“那你知道这次的选兵,孙爱卿准备怎么办吗?” “回皇上,这是关于新军建立的奏折,孙大人托臣呈递!”骆思恭又从怀里拿出一本奏折,托举到头上,语气恭敬的道。 天启皇帝顿时一愣,笑着指着骆思恭,道:“你那里还有奏折吗?有的话全都拿上来,什么时候变的这个样子了!” 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骆思恭无奈的道:“回皇上,这是孙大人吩咐的,就这两本了,在没有了!” 没有理会骆思恭,天启皇帝将奏折拿了过来,慢慢的翻开。开始依旧是老套路,之乎者也,吹捧了天启皇帝一番,才进入正题。 练兵十万,其中三万是骑兵,四万的野战步兵,其余三万乃是守城的士卒。这里面还不包括一些亲卫、养马等等技术兵种。如过全都算上,整个辽东的明军人数会在十八万左右。看着孙承宗给出的粮饷,每个人每月二两银子,这是军饷。这些人每年的军饷就需要四百三十万两,这还仅仅是军饷一项。另外还有人吃马喂的粮草,作战的铠甲武器这些军需,每年光投入到辽东的钱就需要七百万两白银。 向着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天启皇帝脸上全是苦笑,养活军队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些反对改制的大臣说的是有道理的,辽东的赋税肯定弥补不了这样的差额,这里面的钱差的太多了 天启皇帝心里不禁有些埋怨孙承宗,二两银子的军饷,这是不是太高了,如果换成一两银子,那样的每年就能省下二百万两银子。 对于现在大明朝的货币购买力,天启皇帝心里还是有数的,现在市场的米价并不高,一两银子就能够买一石大米。天启皇帝也算过,一石大米大概有三百斤。三百斤的大米足够一家十口人吃一个月的。剩余的一两银子可以买肉食,添些衣服。 如果按照这个钱数发下去,那么一个十口人的家庭中,有一个人当兵,那就可以生活的很不错了。在加上种一些田地,在这个时代就是小康水平了。 皱着眉头在大殿里来回的走动,天启皇帝也有些无奈,如果自己答应了下来,每年就会多开销两百万两。如果改成一两,当兵的日子依旧是苦哈哈,这募兵的意义也就不在了。 大明朝一个七品知县,一年的俸禄折合白银不过四十五两,每月不到四两银子。士卒你的俸禄涨到二两,确实不低了,不过军官的俸禄肯定要高一些,这军饷的花费会成为大头啊! 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天启皇帝心里告诉自己,还是得弄钱。反正都是弄,就不差这二百万两了! 一边的骆思恭自然知道天启皇帝在忧虑什么,那可是一年七百万两的开销,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大明朝的军制全都这么改,不知道天启皇帝能不能吃的消。骆思恭的心里也担心,天启皇帝要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 第三百九十六章武状元曹文诏 -- 天启皇帝看着骆思恭,将奏折放到了一边,沉声问道:“骆爱卿,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嘛?”天启皇帝的心绪有谢乱,现在自己刚刚弄了一个辽东的军制改革,这个钱已经花了这么多了。 自己另外还有造船和建立海军,那个花费恐怕比这个还要多,自己要现办法弄钱了。如果在这样下去,恐怕什么都成了泡影。 “回皇上,没有了!”骆思恭见天启皇帝面露为难之色,心里也明白天启皇帝的不容易,恭敬地施了一礼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看着骆思恭,道:“那爱卿就回去吧!此去辽东,一路风霜,爱卿也是颇为辛苦。回去好好的歇一歇,以后在为朕出力。” 骆思恭恭敬的施了一礼,告退之后转身离开了,大殿里面陷入了安静。 端坐在桌子的后面,天启皇帝眉头紧锁着,眉宇间带着一抹凝重。轻轻的敲到这桌面,静静的沉思。 一边的王承恩自然是不敢说话,天启皇帝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这样天启皇帝都是在想着非常要紧的事情。挥手示意外面的宫女和太监轻一些,大殿里也只有一个王承恩在伺候。 这样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天启皇帝全神贯注的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一边站着的王承恩却已经是额头冒汗了。身为一个老太监,这样站立一个时辰,王承恩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日头偏西,忽然觉得有些饿了,天启皇帝才回过神来,抬头向外面看去,运来已经日头偏西了。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才发现这位老太监的不妥,连忙道:“王承恩,你下去歇着吧!让陈林近来难伺候。等一下传太医进来看看,好好的调养一下你自己的身体,朕还要你伺候。”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王承恩也没客气,施了一礼便躬着身子退了出去。一来因为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二来是因为天启皇帝也不喜欢自己虚假的客气。 “皇上,兵部尚书熊文灿熊大人觐见!”陈林脸上带着喜色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熊文灿确实应该来了,武状元的考核也该结束了。不知道是谁中了武状元,希望不是吴三桂,如果是这个家伙,让自己情何以堪。 “臣兵部尚书熊文灿,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对着天启皇帝跪倒,熊文灿是三拜九叩,一丝不苟。 笑着看着熊文灿,天启皇帝语气轻快的道:“熊爱卿,你的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行这样的大礼?难不成是犯了什么错误?想要朕法外开恩?” 熊廷弼顿时有些愕然,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脸色涨得通红。 “好了,朕和爱卿说笑,爱卿的心思和能力朕都是认可的,你的年岁也不小了,以后这样的大礼就不用了!”说着将目光转向陈林,天启皇帝吩咐道:“赐坐!” 从地上爬起来,熊文灿的脸上带着感动,躬着身子道:“皇上爱护之心,臣感激莫名!” 见陈林搬来了一个锦墩,熊文灿也没客气,坐了上去。这是皇上的赏赐就要坐个心安理得,如果在推三阻四,反而会适得其反。 “爱卿,怎么样?武状元的结果出来了?”天启皇帝虽然心里想法颇多,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笑呵呵的看着熊文灿,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 “回皇上,结果已经出来了!成绩虽好的是曹文诏,武状元非他莫属,榜眼则是吴三桂,探花是左良玉。传胪则是王昌,至于其他的进士名字,全都在这里了,请皇上过目!”熊文灿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双手托了起来,恭敬的道。 听了熊文灿的话,天启皇帝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吴三桂拿到了榜眼,历史名人果真不是盖的。不过曹文诏能够力压吴三桂,天启皇帝心里自然是兴奋不已。这个人在历史上比吴三桂可是强太多了,现在能力也比吴三桂强,天启皇帝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将名单拿了过来,天启皇帝快速的扫了一遍,上面也没看到什么熟悉的名字。把名单放到一边,天启皇帝笑着对熊文灿道:“明日开始安排一甲的三个人夸官,也是三日,这个和科举没什么不同。在有就是三天后,朕要在宫里面举行琼林宴,让这些武进士全都参加。” 熊文灿一边听着,一边觉得心惊肉跳的,天启皇帝对武者的提拔真是不遗余力。他也能猜出几分了,现在军队废弛,边疆不宁。天启皇帝如此也是希望能够振奋军心民心,也希望通过这样的选拔,来为大明朝的军队增加人才,能够一扫大明朝军事上的颓势。 不过熊文灿的心里清楚,想要有好的军队,那就要有钱往里面扔。大明朝现在这个境况,没有足够的银子,军队也就那么回事。其他的光说可以,真做起来没银子也不行。 “熊爱卿,你觉得这些进士应该怎么分配?”天启皇帝又将一个问题抛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看着熊文灿,眼中带着几分期盼。 “皇上,这件事情臣想过了,文官的进士都是要去各部观政的,这些武进士也都要送到军队里面去。臣决定京师周围的军队都可以,三个月后在授予军职比较合适。”熊廷弼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已经构思很久的想法了。 天启皇帝则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他也有一点不满意。京城十二卫,那些全都是亲军衙门,战力自然不用问。现在能做观政的军队,恐怕也就是三大营了,把他放到孙传庭那里还是很合适的。 “都送到三大营去,这件事情朕会让内阁尽快写个条陈出来。再有就这就是这些武进士官职的问题,这想把其中的一部分送到辽东去,那里正在整编王师,正是用人的时候。另一部分朕想把他们留在三大营,有些年轻人进去也是不错了。”天启皇帝看着熊文灿,笑着说道。 这种事情熊文灿是不会说什么,一来天启皇帝的安排并没有什么不妥。这二来就是大明官场的潜规则了,熊文灿身为兵部尚书,对武将的任免还是有一定权力的。这一点连锦衣卫都逃不掉,更不要说其他的军队了。如果熊文灿对这些武进士的任命,有兴趣或者横加干涉天启皇帝的决定,那可就危险了。 这个时候的大臣,你上书骂皇上没什么问题,大不了就是一顿廷杖。皇上是不会因为这个杀人的,可是如果你对军权有太多的兴趣,那可是非常容易遭到猜忌的。 “皇上的安排实在是太好了!臣佩服的五体投地!”熊文灿很直接的拍了一个马匹,不过显然不怎么高明。 笑着看着熊文灿,知道他有些脸红,才笑着道:“你啊!看看这个!”说着天启皇帝将孙承宗关于整编军队的折子递给了王承恩,让他递给熊文灿。 微微一愣,熊文灿不知道天启皇帝这是要干什么,将奏折展开一看,熊文灿的眉毛顿时皱的紧紧的。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嘴唇都在颤抖。 “皇上,臣觉得这个好像有些难度,其他的都还是次要,主要是银子的问题。孙大人说每年需要白银七百万两,这笔开销实在是太大,大到国库吃不消了! “辽东军队的军饷全都由辽东的税银支付,不够的那些从朕的内库里面出,国库的钱还是留下吧!”看着熊文灿,天启皇帝声音严肃道。 没有想象中的高兴,熊文灿的脸上依旧没有笑容,脸上带着几分忧愁。这钱无论谁出都不是一比小数目,皇上内库的银子也不是无限的,总有没的那一天啊! 不过熊文灿在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管的,自己虽然是兵部尚书,可是自己管不了。希望天启皇帝不要做傻事,那些不该动的钱就不要动,不然事情就会很麻烦。 “圣明无过皇上,这件事情臣没有异议!不过臣觉得辽东筹建新军,全都由孙大人主持,未免将来落人口实。皇上应该由中央派出钦差,然后将孙大人从辽东换回来!”熊文灿这些话可是想了很久,这次终于没憋住,说完便看着天启皇帝的表情。 毕竟孙承宗的地位在那里放着,天启皇帝对孙承宗信任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触怒了天启皇帝,实在是得不偿失! “爱卿这是谋国之言,朕心里明白了,可是朕也有想法。孙爱卿的能力和忠诚都没问题。辽东的事情那么困难,朕不想在给孙爱卿下绊子了。”天启皇帝看着熊文灿,脸上带着笑容,神态间却全是自信。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熊文灿恭敬的道:“皇上圣明!”其他的他也不好说,刚刚那些话全都天启皇帝说的,里面包含着对孙承宗的信任。 天启皇帝没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值得讨论的,现在他正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计划已久的微服出巡。 第三百九十七章微服私访 -- 六月的北京城已经开始有夏天的感觉了,虽然没有骄阳如火,却也热了起来。京城里面武状元的事情刚过,大街小巷又开始议论云南平叛的事情。 云南的叛乱京城里面没人关心,在他们开来边塞之地的野蛮之人,叛乱是正常的,不叛乱那才是怪事。这些并不能成为人们的焦点,人们的焦点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这次平叛最大的功臣孙传庭。 虽然午门献节,人们对云南的战况已经知道了,这位年轻的统帅顿时成为了无数人崇拜的对象。有人甚至认为他就是内阁大学士孙承宗的年轻版,一时间风头无两。 外面吵得沸沸扬扬,皇宫里面却异常的安静,天启皇帝此时正在接见刚刚回京的孙传庭。多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孙传庭有了很大的变化,少了些儒雅气,身上却带着几分肃杀。看起来更像是儒帅了,已经颇具大将风度了。 “孙爱卿,这次辛苦了!西南边陲的事情稳定了下来,朕的心里也就好受了不少。朕已经下了圣旨,加你为中军都督府的左都督,十二卫的亲军朕暂时没有心思动。休息一个月之后,你要忙的事情就是整肃京城的三大营。”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孙传庭,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 “此次得胜,全赖皇上洪福齐天,将士们舍生忘死。臣尺寸之功,实在是当不起陛下如此厚誉。”无论心里怎么想的,这样的客气话是一定要说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爱卿的功劳朕都知道,好好为国进忠,朕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是,皇上!”孙传庭恭敬的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没有在说什么。客气话一次就够了,再说反而显得别有用心了。 “离开家这么长时间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将士们的奖赏和阵亡将士的抚恤,这已经让内阁拟定了。爱卿不必担心,爱卿要好好想的是京营的事情,朕需要的是可堪一战的京营,不是绣花枕头。”没有带上亲军十二位,不过是因为这些亲军大部分已经沦为了朝廷的门面,就像后世的仪仗队,天启皇帝也没指望他们去打仗。 三大营却不同,从成祖开始,三大营一直是明军对精锐的军队。那是当年明成祖北逐蒙元留下的底子,后来土木堡之变,三大营精锐损失殆尽,才落到现在的模样。天启皇帝一直想要恢复三大营的荣光,这件事情面前的人就能办到。 “是,皇上!臣一定肝脑涂地,以报圣恩!”士为知己者死,天启皇帝以国士待自己,孙传庭自然要以国士报之。这就是文人的气节,更是为臣的本分。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愉快的说道:“朕对爱卿自然是信得过,你和孙先生都姓孙,说不定还是同宗。你要好好的像孙先生学习,那才是你的目标!” 没有人不知道孙承宗的地位,两代皇帝的老师,内阁首辅大学士已经是文臣的顶峰。最难的是深受天启皇帝的信任,兼任蓟辽总督,更是文武一肩挑。乃是大明朝当朝第一人,天启皇帝这么说,显然是觉得自己能成为第二个孙承宗。 “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生能够得遇陛下这样的英明之主,乃是臣的福分。臣此时必当为陛下所驱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次孙传庭撩起衣服跪倒在地,神色显得有些激动,说话的都带着颤音。 将孙传庭搀扶了起来,天启皇帝拍着他的肩膀道:“朕对爱卿寄予厚望,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是,臣谨记!”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温度,孙传庭的心里顿时热乎乎的,有了天启皇帝的这就话,就算自己有一天战死杀场,也足以含笑酒泉了。 孙传庭退出去之后,天启皇帝坐回了自己的龙椅上,轻轻的敲打着龙书案,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事情。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吩咐道:“你去把魏朝给朕找来,还有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 “是,皇上!”王承恩躬着身子施了一礼,快步的跑了出去。 没有等多久,魏朝和骆思恭就都来了,两个人全都是步履匆匆,脸上都带着汗珠。每次天启皇帝同时找他们来,肯定都是有大事情,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敢耽误。 “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婢魏朝,参见皇上!” 两个人走进大殿之后,全都跪倒行礼,一板一眼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起来说话吧!”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声音平和的说道。 “谢皇上!”两个人站起来之后,全都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等着天启皇帝训话。 目光在两个人的身上扫过,天启皇帝喝了一口茶,又将目光转向一边的王承恩,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王承恩自然明白,将大殿里面的人全都赶了出去,然后又转回身站在了大殿里面。 “今天找你们两个人来,有一件事情朕要和你们说,你们全都记在心里。如果走漏了风声,后果不用朕说什么!”天启皇帝的声音非常的严肃,目光中带着审视。 魏朝和骆思恭顿时心中一凛,平日里天启皇帝的说的话,原本就没有人敢传出去。在这宫里因为这个被杖毙的太监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今天天启皇帝这么慎重的说出来,事情自然是万分的严重。 两个人连忙躬身施礼,语气严肃的道:“陛下放心,臣等谨记!”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接着道:“朕准备出去走走!” 天启皇帝的话刚出口,大殿里的三个人全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三个人想都没想,撩衣服就跪倒了,王承恩带着哭腔道:“皇上乃是社稷之主,天下的安危全都系于陛下一身,如果陛下有什么闪失,奴婢万死!” 皱着眉头看着要说话的另外两个人,天启皇帝一拍桌子,大声的道:“都给朕起来,朕已经拿定了主意,你们不要在说什么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慢慢的站了起来,他们不是文官,死谏那一套做不来。天启皇帝既然这样说,他们有话也说不出来了。 “京城里面的事情给朕盯紧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自己拿主意,大事情向朕禀报。东厂那里出一个勘合,这次陈林会陪在朕的身边,驻守在各地的太监他要全能节制。锦衣卫那边出两个人,能够调动锦衣卫在各地的衙门,至于什么人,骆爱卿你自己安排!”天启皇帝也没理会他们的表情,自己是一定要出去走走,这个是不会改变的。 “是,皇上!”骆思恭还好一些,魏朝的心里则是翻江倒海。各地的镇守太监,这次自己恐怕要遭。那些太监背地里干的龌龊事太多了,平时还好遮掩一下,如果被皇上知道了,自己恐怕就没命了。 见魏朝的样子,天启皇帝心里像明镜一样,锦衣卫在地方上也就是收一些陋规常例。在大明朝已经是半公开的了,这个没什么。东厂派往各地的镇守太监却不一样,大多都是兼着盐税、矿税的差事。那些钱全是天启皇帝的钱,事情败露了,魏朝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朕把丑话说在前面,这个消息朕只和你们两个说了,回去之后不可以走漏一点风声。如果谁把消息放出去了,你们就等着杀头吧!”天启皇帝再一次重复了一遍,如果事先走漏了消息,那就真的成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 “是,皇上!”魏朝的心里未尝没有给下面的人通通气的心思,现在却是不敢了。 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沉声道:“都会去安排吧!” 等到两个人离开了,天启皇帝回身对王承恩道:“你去把刘一璟、周嘉谟和徐光启给朕找来!”厂卫这边说完了,内阁也是要打个招呼的。 说服这三个人可比魏朝两个人费力多了,天启皇帝费了很多的口水才说服他们。三令五申不能放出消息,几个人自然知道厉害,全都神情严肃的答应了。 一切准备就绪,天启皇帝又开始头疼后宫的事情,张皇后那里好交代,太后那里却不行。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天启皇帝请进宫里一个大法师,下旨要为大明朝祈福。闭关一百零八天,所有政事全都送进宫,早朝取消了。又嘱咐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把批红的决定权交给了这位老太监,天启皇帝才算一切准备就绪。 这里虽然准备就绪了,外面还要准备,天启皇帝这次出行需要带护卫。在腾冲四卫里面选出了二百精锐,这些都是天启皇帝的贴身禁卫,同时又带了一百锦衣卫。等到一切准备好了,已经是三天之后。 天启皇帝出行自然要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好在已经有了龙昌商号的名义。天启皇帝便以龙昌商号少东家的名义出去,做事自然是方便很多,一切准备就绪,终于可以出发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这就是两百万两? -- 天启皇帝一行人出发了,五百多人的大商队,在这个时候足以震撼所有人。如果放在塞北,或许并不多,可是放到江南去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制订了行程路线,走陆路到北通州,然后便是坐船南下。天启皇帝在看了路线图之后,果断决定裁员。这里又不是塞北,没必要带这么多人。原本五百人的队伍,天启皇帝只留下了一百人。这一百人全都是腾冲四卫的禁卫,都是伸手不凡的jing锐。 天启皇帝的这艘船是龙昌商号的船,是一艘很大的福船,住人拉货都可以。一行一百多人,在这艘船上都不闲拥挤。船头的桅杆上挂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锦衣卫千户。 船还没有驶出码头,小船就已经躲开了,这么大的船,又是挂着锦衣卫千户的旗子,实在是惹不起。 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清风拂面,两岸杨柳飘动,景sè很是不错。天启皇帝的心情也非常的好,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běijing城,天启皇帝忽然有了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感觉。 在天启皇帝的身后就是这次出行的主要陪同人员,负责伺候天启皇帝的太监陈林,同时也是兼任天启皇帝的贴身保镖。虽然不知道他和陈洪比怎么样,不过天启皇帝可是亲眼看到陈林把一块木板抓穿的。 另一侧则是锦衣卫的代表,锦衣卫俭事党寒,一身白衣,手里拿着折扇。看起来不是读书的公子,就是富家子弟,很难让人把他和锦衣卫联系起来。 在党寒的身边。站着两个少女,看起来年纪不大,身材也不错。这是骆思恭给天启皇帝安排的特殊保镖,不但伸手不错,而且颇有江湖经验。因为是女的,也算是天启皇帝的贴身丫鬟。 站在船头。天启皇帝带着一副圆圆的黑sè墨镜,身上穿着最好的苏锦面料的长衫,脚上穿着鹿皮的薄底快靴。手里拿着文征明的扇子,腰间挂着上好的和田玉佩,一看就是富家的公子哥。 轻轻的摇动手里的纸扇,天启皇帝笑着对身边的党寒道:“朕听骆爱卿提起过你,跟着他走南闯北很多年了,做起事情来也很得力。这次陪着朕下江南,好好的办事!” “是。皇上!臣一定实心用事!”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又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陈林,笑着说道:“你是陈洪的干儿子,一直伺候在朕的身边,原本朕应该提拔你的。不过是想看看你心xing如何,不错,任劳任怨的。宫里也没有什么传言。好好做,朕不会亏待了自己人的!” 陈林顿时笑颜如花。他自然明白天启皇帝这番话的意思,连忙跪倒在地,道:“奴婢是皇上的奴婢,自当为皇上尽心尽力!”他还年轻,以后的机会多的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取得天启皇帝的信任。 只要有了皇上的信任。这权势自然就来了。自己是个太监,和那些文官可不一样。自己的干爹深的皇上信重,自己肯定也有那一天。 船舱里又走出来一个人,这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长衫。儒雅气十足,看起来就像是个教书先生。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由云南回来的袁可立。 似乎想起刚刚的称呼,天启皇帝眉头微蹙,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的少东家。袁爱卿是管家,党千户账房先生,陈林是小厮,两位姑娘是丫鬟,不要穿帮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对天启皇帝躬身行礼,道:“是,公子!”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把目光转向了袁可立,笑着道:“袁先生,刚从云南回来就让你跟着朕南下,实在是难为你了,要是累了就到里面去休息一下!” 袁可立也没想到自己会接到这样一个差事,当天启皇帝找到他的时候,也是大吃了一惊。不过接着便是狂喜,毕竟这种好事情可是不长遇到的。 刚想躬身行礼,见天启皇帝对自己使眼sè,袁可立自然会意。对着天启皇帝拱了拱手,笑着道:“公子客气了,能够和公子一起出巡,这是。”说道这里袁可立就卡住了,为称呼犯了愁。 如果是真的管家,自然是以老奴自称,显然袁可立是说不出口的。也不能说我,学生这样的称呼也不合适。 “先生是府里的老人了,德高望重的,自称我就可以了!”天启皇帝为止莞尔,没想到居然会被一个称呼难住,便笑着说道。 “是,公子!能够和公子出来,是我的福分!”袁可立显然不擅长拍马屁,说了这一句之后就没了下文,脸sè涨得通红,有些尴尬的看着天启皇帝。 笑着挥了挥手,天启皇帝语气轻快的道:“袁先生,人都有擅长的东西。先生腹有良谋,胸有抱负,好好的为朝廷做事就就可以了。拍马屁的话就让他们来说!不但说的好,本公子听着也舒服!”说着天启皇帝伸手指了指一边的陈林。 袁应泰松了一口气,对着天启皇帝作揖道:“公子圣明!” 倒是一边的陈林听着天启皇帝这么说自己,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一副骄傲的样子。这就是太监和文官的不同,如果天启皇帝这样说一个文官,估计很可能回去就自杀了。太监却觉得这是很荣耀的事情,是天启皇帝在夸自己。 走出去不远,天启皇帝一行人就到了税关,让天启皇帝奇怪的是自己这艘船不要说收税了,上来询问的都没有。看着面前的船只穿梭,那些收税的官兵大部分都是看一眼就过去了。 “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是收税的地方吗?怎么没有人收税?”天启皇帝皱着眉头看着税关,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解,迟疑着问道。 见袁可立要说话,天启皇帝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说道:“袁先生,家里有那么多的人,你知道我为什么偏偏让你跟着我来吗?”。 袁可立摇了摇头,恭敬的站在一边,他知道天启皇帝接下来就要说明原因了,这可不是一个让自己回答的问题。 “因为你说实话,二十多年前你因为说实话被贬斥回家,二十多年没有得到启用。朕不知道你变了没有,如果变了,那你就在变回来,朕需要你说实话。这个天下说好听话,假话的人都太多了,朕需要听到真话。唐太宗因为有魏征,而成为了一代明君,朕也希望你能如魏征。”天启皇帝目光炯炯的看着袁可立,沉声道。 全身颤抖着看着天启皇帝,袁可立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有的时候也在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现在有了天启皇帝这句话,袁可立知足了。 在天启皇帝的话里,袁可立听出了两种意思,一种是把自己比作魏征。第二种则是说万历不是唐太宗那样的明君,他容不下你,不过朕能够容得下。 抬头看着天启皇帝,正好与天启皇帝的目光接触,深邃而深远。这位皇帝虽然年轻,可是志向可是不低,胸襟也确实有明君的气度。 “都察院的御史们,虽然总是上奏疏,可是像海瑞那样的奏疏却一份也见不到。朕多希望有一份言之有物的奏书,能够针砭时弊,直戳要害。哪怕说朕骄奢yin逸,朕也愿意看一看!”天启皇帝带着感慨,语气低沉的道:“好了,现在你说!” 袁可立明白了天启皇帝的意思,看样子是要自己毫无保留啊!自己还真的没什么保留的,道:“皇上,太祖有祖制,官员是可以免税的。只要搭载了官员,船上就可以打官衔灯笼,以官员赴任、家眷省亲的名义暂时成为官船,经过税关、江防道等处的时候,不但可以名正言顺的免了陋规常例,连所装货物的正税都一齐免掉。” 小心翼翼的说完,袁可立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启皇帝,似乎想看出写什么。不过让他失望了,天启皇帝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看不出有丝毫的异样。 “袁先生,你接着说!”天启皇帝也没回头,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的道。 “是,公子!朝廷的商税是三十税一,这是太祖的祖制,臣不敢妄议。官员免税也是太祖祖制,臣也不敢妄议。可是如果将这些挂着旗子,官员本人不在船上的商船全都征税,每年最少能为朝廷增加二百万两的进项。”既然天启皇帝想听,袁可立自然全都说了出来,这一切他早就看不惯了。 天启皇帝自然听得出袁可立口中的怨气,不光是针对商贾,更大一部分是针对祖制去的。虽然嘴里说着不敢妄议,可是语气中的怨气却是异常浓烈。 淡然的笑了笑,天启皇帝喃喃道:“一条京杭运河就是两百万两,这天下的钱还真是不少。”有转过头对众人道:“本公子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说完转身向着船舱里面走了过去。 第三百九十九章人命官司 -- 京杭运河一直都是非常的繁忙的,来往的船只无数,商贾官吏不胜枚举。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是看到这么多人明目张胆的逃税,天启皇帝的心情顿时变得很糟糕。 自己在宫里面整日想着怎么赚钱,办法很明显的就有,可是却不能去做,这种无力感让天启皇帝十分的厌烦。朝廷中的官员们是既得利益者,如果自己征收这些税款,自己就站到了所有官吏的对立面。 官吏所牵连的士绅,甚至是地主、商人,如果真的是这样,天启皇帝觉得自己的皇帝恐怕也当到头了。明朝的皇帝看起来威风凛凛,有东厂和锦衣卫这样的机关,看似能够为所欲为。可是现实中却不是这样的,文官集团势力庞大,杀了一个,上来的还是坚持这种政策。 文官的利益都是一致的,让他们拿出既得利益那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天启皇帝需要这一集团的支持。在其他的朝代就不会这样,文官和武官的地位平等,那是两方制衡的结果。虽然明朝也有东厂和锦衣卫制衡文官,可是真的要伤筋动骨的改革,锦衣卫和东厂是远远不够的。 天启皇帝心里明白,自己需要培养一个利益集团,一个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利益集团。哪怕有一天,真的进行了伤筋动骨的改革,自己不会孤立无援。 什么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或许是自己有些心急了。 天启皇帝皱着眉头沉思,一个少女端着茶碗走了进来,将茶碗放在桌子上,对着天启皇帝轻轻一拂。 “你们也是锦衣卫的人?”天启皇帝好奇的看着蒙面少女,一边将茶碗端起来,一边轻声问道。 “回公子,是的!奴婢和姐姐都是锦衣卫的人,我们的养父年纪大了,不能在为朝廷尽力。有些事情,骆大人就让我们金姐妹去办!”少女微微一愣,不过还是恭敬的答道。这位可是皇上,临行前骆思恭千叮咛万嘱咐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饶有兴趣的道:“那你们为什么总带着蒙面巾?这里面有什么传统吗?” “蒙面巾奴婢和姐姐很小就开始带了,义父说要等到我们成亲之后,这蒙面巾才能拿下来!”少女站在一边,恭敬的道。 把嘴里的茶水喝下去,天启皇帝差一点没呛到,看着少女笑着点了点头。听说这是一对双胞胎之后,天启皇帝就想看看她们长什么样子。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天启皇帝可不想什么正事都没做,自己就先弄两个女人。 “公子,前面就到济宁了,天色也晚了,我们是不是就住在济宁啊?”陈林躬身站在外面,语气恭敬的说道。 “好啊!就在这里吧!”推开门走了出来,天启皇帝慢慢的走上甲板。 岸边的码头十分的热闹,很多地方都已经掌灯了,红红绿绿的,看起来异常的漂亮。因为临着运河,济宁一直都是十分的繁华,人声鼎沸,看上去颇有些盛世光景。 “已经看不出什么不同了,山东巡抚孙元化做的不错啊!”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岸上,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下午将天启皇帝说不高兴了,虽然天启皇帝说了那些器重的话,袁可立还是觉得有一些不妥。见天启皇帝这么说,袁可立连忙笑着道:“是啊!山东徐鸿儒反叛,风波已经过去了。这都是皇上的福荫,才有这盛世啊!” 看了一眼袁可立,天启皇帝皱着眉头道:“袁爱卿,朕白天就说了,你不会拍马屁,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你是个能臣,好好辅助朕,这就是最好的马匹了。” “臣谨记!”袁可立一阵愕然,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点着头道。 “好了,叫上几个人,我们去济宁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见船停在来人码头上,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说道。 一行人带着十个护卫,锦衣卫千户党寒自然也跟着,再加上袁可立和陈林,一行人弃舟登岸,向着济宁城里走了过去。 夜晚的济宁城似乎格外的热闹,行商做卖的不绝于耳,满街都是吆喝声。街上的人们大多都在闲逛,不时的看看这个,有看看那个,一片兴旺的景象。 每个人的穿着也都不错,大部分都是丝绸长衫,看得出来日子都不错。不过这是刚登岸,这里大部分都是往来运河上的商贾,自然都是有钱人。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在天启皇帝的身边陪着,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全都将目光看向了陈林。毕竟这位是宫里的公公,伺候皇上自然是更有心得一些。 天启皇帝一些人走在街上十分的惹眼,十个衣着整齐手里带刀的护卫,身边有人伺候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泼皮无赖倒也不敢上来找麻烦,百姓也都是绕着走。 “公子,坐了一天的船,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吃饭吧!”陈林恭敬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说道。 袁可立却是眉头微蹙,脸上带着几分担忧道:“公子,这外面的东西可能不干净,公子乃是万金之体,不能有丝毫闪失。以微臣之见,我们还是回到船上去吧!”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看了一眼一边的陈林,语气轻快的道:“陈林既然说了,那就自然是有安全的地方,袁爱卿多虑了。” 见陈林对着自己笑,袁可立微微一愣,向后退了一步便没有在说什么。 “前头带路吧!”天启皇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林,笑着吩咐道。 “是,公子!”陈林脸上顿时笑了起来,连忙屁颠屁颠的到前面去领路,仿佛那就是最光荣的事情。 一行人也走出多远,便来到了一家酒楼的门口,三层的酒楼,看起来是富丽堂皇的。不过天启皇帝这些也不吃惊,在他们看来,很一般啊! 对一个禁卫使了一个眼色,陈林小声道:“让他们的掌柜出来接待贵客,就说这迎春楼我们包了!” 看到天启皇帝点头,禁卫才大步的向前走去,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时间不长,迎春楼的掌柜的就迎了出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两撇小胡子,一副商人的样子。 “诸位,欢迎光临迎春楼,不才迎春楼掌柜李方,诸位请进!”掌柜的恭敬的施了一礼,躬着身子在前面引路。 天启皇帝一行人被带到了三楼的一个单间,打开窗户能看到运河上的风景,显然是非常的好的地方。在单间隔壁的另一个单间里,这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迎春楼的掌柜的,另外一个正是陈林。 迎春楼的掌柜李方跪在地上,脸上已经没有刚刚的献媚 反而是一脸的严肃。语气中也没有了嬉闹的意思,而是声音严肃的道:“卑职见过陈公公!” 轻轻的挥了挥手,陈林的脸上带着笑容的道:“陈掌柜的起来吧!东厂那边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了?” 迎春楼的掌柜李方脸上带着笑容,从地上起来之后,笑着道:“陈公公南下江南,小的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不知道公公有什么吩咐,小的全都在照办。” 迎春楼本就是东厂的一个据点,陈林到这里来,一来就是想试试自己的勘合好不好用。二来在这里吃饭,自然是要安全的很多。 “隔壁的那位公子,那可是大能耐的人。让人准备写拿手的菜。最重要得是要干净,咱家派人去你们的厨房!”说着走出了单间,对着两个禁卫吩咐道:“你们去看看吧!” 天启皇帝此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单间里,这里的隔音措施并不好,刚刚陈林说话声音天启皇帝就听到了。不过天启皇帝的心思可没有放在这上面,而是在听隔壁的谈话声。 “周兄,这次要在济宁呆几天啊?”一个中年人笑着说道,脸上带着笑容道。 “这次可能要多等几天了,这次的盐不太好,价钱可能不那么好谈。”一边的另一个人声音压得很低,可是天启皇帝还是听到了。 天启皇帝并没怎么在意,敢如此大庭广众的谈论,肯定是官盐。私盐恐怕没这个胆子,天启皇帝倒是想找个贩私盐的。 突然外面吵闹了起来,鸡飞狗跳的,天启皇帝皱着眉头走出的单间,出来却看到了官兵。他们快步的跑到楼上,挨个单间开始搜查,一边的李方怎么说都不管用。 时间不长,一个文官慢慢的走了山来,正五品的官服,看样子正是济宁的知州。看样子这位知州已经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了,三缕须髯飘洒在胸前,眉宇间带着几分正气,看的出有几分官威。 只是不知道他到这里干什么?当天启皇帝隔壁的门被推开后,天启皇帝眉头便皱了起来。屋子里面已经只剩下一个人,而且已经倒在了桌子上,嘴角流着鲜血,眼睛睁的大大的。 看到这一幕,楼上顿时发出了惊叫声,那位知州眉头微蹙,迈步向着单间里走了进去。 第四百章关系 -- 天启皇帝十分的诧异,在这里杀人,如此的明目张胆,实在是让天启皇帝的没有想到。凶徒居然如此的肆无忌惮,天启皇帝看向那位知州的目光就不那么友善了。 刚刚明明是这位知州带着人闯进来的,这种行为本身的对错不说,现在造成了这种后果,只能说明这个知州无能。 在袖子里拿出一方手帕,轻轻的捂住自己的鼻子,知州走进了单间。确定那人死了之后,这位知州大老爷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捕头,这位知州大老爷沉声道:“让仵作前来验尸,发布告示悬赏捉凶!”说完这位大老爷走出了房间,将自己手中的丝绢丢掉。 “这很可能是江洋大盗所为,你们一定要全力追查,不可有丝毫的懈怠。白捕头,这里就交给你了,带着人好好的查验,有了结果在报之本府!”知州老爷面陈如水,眉头微蹙,仿佛正在思考案情。 天启皇帝实在忍不住了,这是什么官吏?这人很明显的刚死,在这里被杀死的。不排查人,也不侦讯,现在居然自己又想走,单凭这几项,这个就绝对不是一个好官。 想起刚刚自己的说的话,天启皇帝都觉得脸上发烫,自己还赞誉孙元化,任用这样的官员,他这个山东巡抚能高明到哪里去。自己刚到这里就发生了命案,官府居然是这个态度,这济宁城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忽然觉得有人拉自己,天启皇帝顿时觉得有些诧异,回头一看居然是袁可立,这位老大人正在对天启皇帝一边使眼色,一边挤眉弄眼的。 原本天启皇帝的心情很糟糕,可是看到那一张充满皱纹的脸,居然像小孩子一样挤眉弄眼的,下额的白胡子一撅一撅的,实在是滑稽的可笑。 天启皇帝示意自己明白了,袁可立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轻的舒了口气。点手招呼过来一个禁卫,袁可立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似乎是让禁卫去干什么。 禁卫显然是不给面子,而是准备像天启皇帝报告,一边的袁可立顿时异常尴尬。嘴唇颤抖着说不出来,脸色也涨得通红。 对着禁卫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也没问什么事情,沉声道:“你去吧!” “是,公子!”禁卫对着天启皇帝躬身施礼之后,转身离开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方,陈林讪笑着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期期艾艾的道:“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人多嘴杂,又这么乱,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到穿上在想办法!” 四下打量了一下,天启皇帝也觉得陈林说的有道理,慢慢的点了点头,道:“好吧!前面引路,我们回去!” 一行人也没有逛夜市的心思,一路上天启皇帝阴沉着脸,谁都不敢说话。 回到船上之后,天启皇帝吃完了晚饭,便来到了甲板上。眺望着不远处的江面,嘴里满是苦笑。 “袁爱卿,你让那个禁卫去做什么?”天启皇帝也没有回身,抚摸着栏杆,一边语气平淡的说道。 “回皇上,臣让禁卫去盯着那个知州,看看他去了哪里!”袁可立躬着身子,语气恭敬的答道。之所以当时没有和天启皇帝说,而是直接找的禁卫,就是怕时间上来不及。 无奈的笑了笑,天启皇帝语气中略带颓然的说道:“朕刚刚出宫,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在酒楼里面杀人,真是大胆的可以。我大明朝的官员,也真是昏聩的可以。” “皇上,臣觉得那位知州大人未必是昏聩,今天的事情很可能是故意为之。”袁可立脸上带着几分怒气,一点都没有掩饰,可谓下嘴不留情。 天启皇帝也觉察出不对劲了,不过他的心里实在是太气愤,也捋不出个头绪。看了一眼袁可立,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朕听着!” “谢皇上!今天的案子很明显,酒楼里面的人杀了人。那位济宁知州刚刚到时候显得很积极,亲自进到屋子里面查看尸体,在那之后他便走了出来,说了一番不着四六的话。微臣敢断定,济宁知州之所以进到屋子里面,并不是因为破案看尸体。如果是看尸体,他自然不会那么快出来,又什么都没做。那么微臣就要问一句了,既然不是为了看尸体,那他为什么要进去呢?更让臣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济宁知州手里的那块丝绢,他明明非常不情愿,可是却一定要进去。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让这位知州一定要进去看看呢!”袁可立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隐隐还带着一丝兴奋。 回头看了一眼袁可立,天启皇帝心里也觉得有些诧异,这位老大人居然对破案这么有兴趣。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天启皇帝都想问一句,你是不是狄仁杰啊?李元芳在哪里? 见袁可立说的有理有据,天启皇帝也不自主的思考了起来,根据前世看的刑侦电视剧,大胆的推测道:“济宁知州进去之后,他的目光还是集中在尸体上,如果他不是为了验尸而观察尸体。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他在确定死者的身份以及是不是真的死了。” “皇上圣明,微臣也是这么想的。在发现死的是自己知道的人,也确定了他已经死了,济宁知州又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这个时候他想去哪里,那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了!”袁可立的脸上带着阴阴的笑容,仿佛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白胡子都撅起了老高。 实在是没想到,一把年纪的袁可立居然还有这种恶趣味,实在是让人没有想到。天启皇帝还想在说什么,一个禁卫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天启皇帝和袁可立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或许自己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参见换上!”禁卫脸上带着恭敬,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见天启皇帝示意自己免礼,禁卫又对一边的袁可立道:“见过袁大人!” “见过,见过!快说,那位知州大老爷去哪里了?”袁可立迫不及待的拉过禁卫,急切的问道。 禁卫微微一愣,见天启皇帝对着自己点头,面无表情的道:“济宁知州直接回了州衙门,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不对啊!怎么可能这样呢!”袁可立眉头皱的紧紧的,捋着自己的胡子,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不过,后来州府衙门里面出来一个人,坐着骄子。小的像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他们都不知道。后来小的又跟着这顶骄子,骄子是本城一位富商的。我找周围的人打听了,这位富商姓林,那是本地的大户。”禁卫也不看袁可立的脸色,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恶狠狠的盯着禁卫,袁可立此时你恨不得把他吃了,说话大喘气! 挥挥手示意禁卫下去,天启皇帝发现袁可立居然还有这一面,像个斗鸡一样。 “好了,袁爱卿!现在结果出来了,你接着说吧!”天启皇帝虽然觉得好玩,可是现在并没有玩的心情,转移话题道。 “是,皇上!那位永宁知州在确定了这个人死了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回去告知这位林财主。这位林财主也一直在知州府上等着,说明死去的人至关重要。而这个人的死,那位林财主和济宁知州,全都是知道的。事后,济宁之后模糊的处理了一下,临走的时候还提到了江洋大盗,很明显是想把杀人的那个人藏起来。”袁可立眼中闪着幽光,目光盯着漆黑如墨的水面,脸上的表情合适怪异。 天启皇帝已经不看袁可立的脸了,心里也在琢磨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压在天启皇帝心底的并不是这个案子,而是另外一个字,那就是盐! 在单间的时候,天启皇帝隐隐听到了那两个人谈话,其中就提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字,那就是盐。与后世不同,后世的盐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在这个时代,盐是非常赚钱的产业。如果真的要比,在这个时代做盐的买卖,那就像和开煤矿的老板一样。 不过因为这个时候盐是国家管制的,在这里面有一个更赚钱的行当,那就是私盐。 “微臣有一件事情想不通,用什么能够把这几个人穿起来,死者、济宁知州,那个姓林的大户。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看来不查出死者的身份,很难弄清这里面的原因啊!”袁可立眉头皱的紧紧的,脸上带不解,有些颓然的道。 “盐,都是因为盐。在那人没死之前,朕隐隐听到了死者和另外一个人的谈话。隐约听到了他们提到了盐,用船运过来的盐!”天启皇帝眼中带着几分肃杀,声音却平和的说道。 袁可立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他忽然伸手指着不远处的江面,大声的道:“皇上,快看!那里有船着火了!” 第四百零一章登岸 -- 看着江面上的火焰,天启皇帝眼中不断的闪着冷光,整个人都带上了肃杀。火光映照在江面上,河面上顿时一片血红,随着河水的流动,仿佛鲜血在不断的荡漾。 回头看了一眼袁可立,天启皇帝脸上带着笑容,轻声道:“袁爱卿,看来我们这次走不了了!” “回皇上,是走不了!”接着火光,袁可立看到了天启皇帝脸上的笑容,原本云淡风清的天启皇帝,此时却让袁可立充满了畏惧。 没有在去看着火的船只,天启皇帝对着不远处的党寒和陈林招了招手,转身看着不远处的码头。 听着周围的呼喊声,天启皇帝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良久才沉声道:“陈林,今天我们去的迎春楼是东厂的产业?那个掌柜的叫什么?是什么身份?” “回陛下,今天我们去的迎春楼是东厂的一个暗桩,下面管辖着很多东厂的探子。掌柜的叫做陈方,在东厂里面的职位并不高,不过是个档头。”对于一路上能用到的东西,陈林自然是早有准备,皇上身边的太监也不好做啊!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沉吟了半晌,道:“这个人可靠吗?” 听到天启皇帝的这个问题,陈林微微一愣,汗水顺着额头便淌了下来。支支吾吾了半晌,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是天启皇帝身边的太监,级别也不高,对于东厂的事情并不了解。这个李方为人如何,他是不知道的,这个东厂据点的事情也是魏朝告诉他的。 “皇上,陈方今年四十岁,乃是东厂前任督公收养的干儿子。原本是东厂里面的一个领班,深的前任厂督的器重。后来魏公公做了厂督,陈方便被派到了这里。虽然算不得流放,可是也差不多。这个人心思深沉,功夫也不错,行事老辣。臣觉得这个人靠得住,只是现在谨小慎微,只求自保!”一边的党寒站了出来,如数家珍的把原有说了一遍,只是脸色略微带着些阴沉。 看了一眼党寒,天启皇帝对他点了点头,骆思恭推荐的人果然和得力。见一边的陈林颤颤巍巍的,天启皇帝笑了笑,道:“陈林,不用这样。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在朕身边说实话就好,这个你干爹没教你吗?” “奴婢遵旨!”陈林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略带感激的看了一眼骆思恭。 将目光转向一边的袁可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明天我们上岸吧!怕是要在这济宁城呆一阵子了!” “是,皇上!”袁可立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没有一点表露,躬着身子施了一礼。 慢慢的走向船舱,天启皇帝沉声道:“留下几个人看船,其余人全都上岸。”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启皇帝等人便上了岸,直奔迎春楼。这里出了命案,客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天启皇帝等人直接就包下了迎春楼。 天启皇帝住在了迎春楼后面的小院里,周围已经被禁卫围上了,想要这里来可是非常的不容易。此时天启皇帝正坐在内室,陪在天启皇帝身边的则是袁可立和党寒。双胞胎姐妹在一边伺候着,桌上摆着点心喝茶水,不过几个人并没有吃的心思。 在外室,陈林坐在主位上,拂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伸手拿起一边的茶碗,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撇着嘴把茶杯放在一边。 轻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方,陈林咳嗽了一声,声音傲慢道:“李方,这里可是东厂的据点,在这里发生了案子,以后这据点还怎么用?你是怎么办事的?” 对于面前的陈林,李方的心里颇为不屑一顾,可是站在陈林身后的那个人,李方却不敢小视。司礼监秉笔太监,现在是辽东提督太监陈洪陈公公。按道理说从司礼监秉笔太监到辽东的监军太监,职位差了太多,陈洪陈公公就等于是流放了。 不过消息灵通一点的都知道,这位可不是被流放的,那是天启皇帝派去辽东办事的。临走的时候天启皇帝亲自去送的,而且还把陈洪陈公公的干儿子也就是面前的陈林陈公公掉到了身边。 如果李方是东厂魏公公的人,对陈洪尊重是肯定的,惧怕倒是未必。不过现在李方是没爹的孩子,不要说被陈林踩一脚了,很多人还没事找事呢! “陈公公,小的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啊!”李方满脸的委屈,说乎都带着哭腔,可是眼中却是异常的冷静。 从小在宫里长大,陈林生生死死的见得多了,丝毫不为所动,沉声道:“李方,不用在咱家面前来这套,你的过去咱家都知道。人情冷暖,想必也看清楚了,咱家没时间和你磨嘴皮子。” 李方微微一愣,这位陈公公是话里有话啊!几个想法在脑海里不断的转动,连忙道:“公公请示下,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笑着点了点头,陈林的心里也在叫苦,天启皇帝要让李方办事,自己就要出面收服。自己是陈洪的干儿子,代表着的自然是陈洪。现在自己收了李方,那就是和魏朝对着干了,希望干爹知道了不会骂自己。一想自己身边的天启皇帝,陈林的心里又坚定了不少。 “李方,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准的,今天你下去了,明天他上来了,在官场上一点都不稀奇。咱家给你了机会,一个能重新做人的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要了!”陈林一副冷淡的模样,最后一句话出口却是满带着威胁。 此时的李方额头上已经全是细密的汗珠了,他的心里在不断的思考着。这位陈公公显然是要收自己,如果自己答应;了,那就意味着彻底的得罪了魏公公。如果自己不答应,那就得罪了这位陈公公,也就是得罪了这位身后的大陈公公。 反正自己和魏公公也不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弄死,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不管结果怎么样,一定要搏一搏! “小的李方,听从公公差遣!”李方对着陈林磕了一个头,脸上带着恭敬,他的心里非常明白这一拜的份量。 陈林也不拿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呵呵的将李方搀扶了起来,道:“以后好好的为咱家办事,好处少不了你的。如果这次的事情办法了,咱家答应你把你调回京城去!东厂要是呆不下去,便把你弄到锦衣卫,咱家说话算话!” “小的谢谢公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方心里也在盘算着,如果自己真的能翻身,一定要把那些落井下石的家伙全都踩在脚下。 “东厂不是某个人的东厂,魏公公虽说是提督东厂,说到底也是皇上的奴婢。只要是实心办差,皇上会看到了,东厂有什么呆不下去的!”天启皇帝慢慢的推开屋子的门,带着袁可立和党寒走了出来。 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李方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人,一时间便愣在了那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公子说能呆下去,那自然就能呆下去!”陈林一脸献媚的看着天启皇帝,身子立马矮了下去,笑着说道。 一边的李方更是愣住了,不禁上下打量着天启皇帝,见天启皇帝的穿着打扮,李方知道这位的身份肯定非同寻常。看着跟在身后的党寒和袁可立,这两个人一个是练家子,那个老者看起来倒是很普通。可是李方却一点不敢小觑,通长这样的老者全都是智计百出,满肚子的阴谋诡计。 慢慢的做到椅子上,天启皇帝慢悠悠的道:“这位陈公公是我的人,与其说你是给陈公公办事,倒不如是给我办事。我现在的身份是龙昌商号的少东家,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身子微微一颤,陈方的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济宁在运河的边,来往的多是商贾。这龙昌商号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对于幕后的东家可是众说纷纭。没想到自己居然见到了,居然能够让陈公公站在一边陪着,陈方都怀疑自己面前的是王爷。 “怎么?觉得给我办事委屈你了?”天启皇帝见陈方没有说话,带着诧异道。 “公子折煞小人了,能够给公子办事,乃是小人的荣幸!”陈方连忙行礼,心中暗喜,看来自己这次选对人了。 赞赏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不错,本公子问你,昨天的凶案你知道多少?” 陈方又是一愣,不知道这位少东家要做什么,连忙道:“小的知道的也不多,倒是那个被杀死的人小的倒是很熟悉。他叫徐德志,是扬州人,明面上的生意是贩卖瓷器。不过小的知道,他私底下是贩私盐的,经常到济宁来贩私盐。每次和他谈生意的人都相同,不过昨天来的这个和以往的不同,小的并不知道他是谁!”不敢有丝毫的隐瞒,陈方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 第四百零二章这么多人 -- 慢慢的点了点头,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个人就是贩私盐的。不过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闹到这个地步了,杀人烧船是不是有些过了。 天启皇帝慢慢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李方,天启皇帝声音严肃的说道:“帮本公子去办一件事,利用东厂在这里的人,把那天和徐德志一起来的人找出来,你需要多久?” “回公子,不需要找他。昨天发生命案之后,小的已经派人跟着他了,现在他就在城西。”李方恭敬的施了一礼,脸上带着几分自得,他的心里不禁大乐,自己这是时来运转啊!无意中做的一件事情,现在居然有了这么大的作用。 原本李方派人跟着不过是为了别有麻烦找上自己,自从来到济宁城,李方是异常的小心。每时每刻都在提防着,生怕谁对自己下黑手。在迎春路死了人,陈方自然是异常的紧张,他自然不会轻易的授人以柄。 天启皇帝实在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有这样的转机,回头看了一眼袁可立,笑着道:“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把这个人抓到然后问一问,事情就清楚了。” “是啊!事不宜迟,一定要尽快!我总觉的会出事情,那些人不可能把他安排在城西。这么重要的人,只有让他永远闭嘴,事情才不会泄露出去。永远闭嘴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死人。”袁可立异常的小心谨慎,不过语气却很急切,他也知道这个人的作用。 回头看了一眼党寒,天启皇帝面容严肃的道:“你去走一趟,务必把人活着带回来,不要有什么闪失。另外千万要注意,不要惊动什么人!” “是,公子!”党寒恭敬的施了一礼,对李方使了一个眼色,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等到李方出去,天启皇帝慢慢的做到了椅子上,眉头微蹙,对一边的袁应泰道:“坐下说吧!” “是,公子!”袁应泰恭敬地施了一礼,也坐到了椅子上,不过并没有坐实。 “朕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是为什么怪怪的却也说不上来。真的这么容易就能抓住这个人,我觉得没那么容易!”天启皇帝眉头皱的更紧了,不断的思考着,自己究竟漏了什么呢! 袁可立也是蹙着眉头思考,将整个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一遍,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遗漏。 “动机,杀人动机!就是这个。”天启皇帝忽然大笑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极为关键的事情。 “请皇上明示!”袁可立笑呵呵看着天启皇帝,语气恭敬的说道。 天启皇帝也没有藏着掖着,慢慢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们一直说他们是为了私盐杀人的,可是这个说法太模糊了。杀人的人是原本一起贩私盐的,还是私盐的买家,这个就是问题的关键。这个死者徐德志是一个四眼贩子,总是到济宁来,那也就是说他把私盐贩卖到这里,济宁有买家。”说道这里,天启皇帝的目光便看了一边的袁可立,脸上带着演示不住的兴奋。 猛地站起身子,袁可立颤抖着声音道:“那位从知州衙门出来的林员外很可能就是这个买家,在这件事情里面,济宁的知州也也有参与。” 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天启皇帝皱着眉头,沉声道:“朕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个买家要杀死徐德志?徐德志可是卖给他私盐人,如果买家杀死徐德志,那以后这条财岂不是就断了吗?” 眉头皱的紧紧的,袁可立也在思考着天启皇帝问的问题,毕竟这的确是一个让人想不通的地方。轻轻的叹了口气,袁可立语气中带着无奈的说道:“看来也只能等到党寒将那个杀人的人抓回来,光凭推断很难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赞同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和袁可立静静的等待着,不过等回来的却不是党寒,而是另外一个禁卫。禁卫走进屋里之后,跪倒在地,大声的道:“皇上,刚得到消息,山东巡抚孙元化孙大人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山东按察使林刚,锦衣卫千户李谦也跟着一起来了!” 天启皇帝看了一眼袁可立,眼中带着深深的诧异,这是怎么了?小小的济宁城,来了这么多人,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干嘛啊?自己在离开经常之前,并没有接到孙元化的奏折,只是怎么回事? “皇上,这可是越来越热闹了,我们不过是巧合遇到了,这些人恐怕不是巧合啊!看来这济宁城是有事情要发生啊!”袁可立脸上带着些许无奈,最里面带着苦涩,大明朝的官场一项是波谲云诡啊! 没有在意袁可立的神情,天启皇帝的眉头紧皱着,脸上带着肃杀。半晌天启皇帝沉道:“既然他们来了,有一件事情就能解释清楚了,这里面有一件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或许是贩私盐的事情走漏了风声,巡抚孙元化就想要查这件事情。这个买家知道事情有多么的严重,为了答道瞒天过海目的,找人杀死了贩私盐的死者。在晚上放火少了死者的船,盐也就没有了,人证物证全都不见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袁应泰接着道:“在将那个杀人的人灭口,整件事情便掩盖了过去。至于杀人的事情,知州衙门有意将事情推出去,或许会随便找个人定罪,事情这样就解决了。” 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事情大概构架已经出来了,虽然有很多细节还不清楚,可是推断应该是没有错的。现在差的就是抓回那个杀人的人,那就能证明推断是正确的。不过天启皇帝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济宁不过是一个缩影,牵扯的也不过是一个知州。 可是如此明目张胆的贩私盐,天启皇帝绝不相信只是在济宁,越向南肯定越严重。自己能够很轻易的处理到济宁的知州,哪怕他是冤枉的,可是江南的官场怎么办?官会越来越大,人会牵扯越多,难道全都杀了? 第四百零三章南京 -- 见天启皇帝皱着眉头沉思,袁可立的脸上也满是凝重,他自然知道天启皇帝在想什么。刚刚进入山东,这里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再向南走,不知道事情会怎么样啊!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的渡过,天启皇帝和袁可立都没有在说话,静气凝神的等待着。 “皇上,党俭事回来了!”陈林见天启皇帝正在闭目养神,壮着胆子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小声的道。 猛然睁开眼睛,天启皇帝看了一眼陈林,眼中冷光一闪,沉声道:“让他进来!” “是,皇上!”陈林恭敬的答了一声,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党寒快步的走了进来,脸色阴沉着,身上带着肃杀。 看到党寒的样子时,天启皇帝微微一愣,党寒的身上居然有血迹。心中虽然早就猜到了,可是此时也难免吃惊,天启皇帝正了正自己的身子,等待着胆寒。 见党寒要施礼,天启皇帝摆了摆手,面无表情的道:“在外面,行礼就免了吧!一切从简!” “是,皇上!”虽然天启皇帝这么说,可是党寒依旧是躬身抱拳,声音恭敬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直接问道:“看样子事情并不顺利,人带回来了吗?” “回皇上,带回来了!”党寒严肃的点了点头,道:“臣等到了西城,人就在西城的一个小院里,在房子里找到他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可是在臣准备的带着人离开的时候,遭遇了十几个人围攻。下手狠辣,看得出应该都是亡命徒!” 杀人灭口天启皇帝早就想到了,听党寒这么说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道:“袭击你们的人有活口吗?” “回皇上,活口没有抓到!他们看事不可违,全都退走了。臣担心有人注意我们的行踪,便带着人绕了几个圈子回来的,所以时间耽误的久了一些!”党寒脸上带着几分不忿,可是说起话来倒是没有什么表露。 “已经做的不错了,审问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朕在内室听着。”天启皇帝慢慢的站起身子,对着党寒笑了笑,带着袁可立和陈林走了进去。 党寒自然明白,对着外面的禁卫招了招手,一个人便被带了进来。此时身上穿着粗布的衣服,双手被绑着,眼中带着凶狠。走进屋子之后,四周打量了一下,见只有党寒一个人,大笑着道:“兄弟,谢谢了!今天要不是你,老子这条命就没了!” 笑着看着这个人,党寒搬了两把椅子,自己先坐下,然后对着那人道:“坐下说吧!站着累。” “你最好能把这绳子给我解开,不然坐着也累!”那人没有动,目光紧紧的盯着党寒,,神色十分的谨慎。 “你随意!只要你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不但给你解开,还要好酒好菜的招待你。做个交易吧!只要你告诉我,条件是可以谈的。”笑眯眯的看着那人,党寒微笑着道。 微微蹙了蹙眉头,慢慢的走到椅子前坐下,目光紧紧的盯着党寒,道:“先报报号,看你们也不像是普通人,不知道是从水路来,还是旱路来啊?” 淡然的笑了笑,党寒对着那人一抱拳,道:“这些切口你就不用说了,在我这里不喜欢说这些切口,我的身份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党寒,江湖上的朋友抬举,有个诨号白衣秀才!” 那人微微一愣,慢慢的点了点头,不过脸上更加的谨慎了。目光炯炯的看着党寒,沉声道:“我叫卢金鹏,没有什么诨号,以前做过土匪。现在改邪归正,给人看门护院,做了看门口狗。” “这个世上,做什么不重要,活的舒服才是最重要的。以前你做土匪,这个没什么,活的不开心就不做了。不知道做了护院是不是开心些,我想知道林员外给你多少银子,你居然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饶有兴趣的看着卢金鹏,党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银子不多,不过家主!”抬头看着党寒,卢金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脸上的肌肉都在不断的抽动。目光盯着党寒,声音冷冷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至于怎么知道的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还知道昨天你在这里杀了一个人,是个扬州的商人,贩私盐的。你是听了林员外的指令杀人的,不过你似乎不怎么听话,杀了人应该回去复命啊!怎么自己跑了?这么做可不对。”党寒声音依旧平和,脸上带着笑容,道。 卢金鹏紧紧的盯着党寒,脸上的神色不断的变幻,良久,卢金鹏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沉声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 “说吧!我就喜欢直来直去的人,条件不过分,我们就答应你!”党寒微微一愣,缓缓的点了点头,脸上也没有了刚刚的笑容。 “你们要帮我救出一个人,他叫春兰,在林府当丫鬟。他是伺候林府老太太的,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她不能死!”卢金鹏眼圈通红,眼中带着几分绝望。 苦笑着摇了摇头,党寒慢慢的站起身子,颇为无奈的道:“又是一个俗套的故事,你不做土匪来做护院想必就是因为这个春兰,林员外也很看重你。你帮着林员外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这是你最后的任务,只要把这人杀死,你就能带着春兰远走高飞。” 看着党寒,卢金鹏深深的叹了口气,满脸苦涩的道:“你帮帮我!只要能把春兰救出来,我什么都告诉你。” “我不想骗你,回来的路上的劫杀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就是来杀你的。杀了人你也没有回去,说明你知道回去就是死,所以我们不敢保证春兰还活着。”党寒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道。 “不会的,只要我不死,林员外是不会杀春兰的。你们放心的去救人,不会有问题的!”卢金鹏神色异常的坚定,显得非常的有信心。 慢慢的点了点头,党寒笑着说道:“我们可以帮你,不过你要配合我们。我会把你送到山东巡抚孙大人那里,只要你说是林员外指使你杀人,他们就会抄了林员外的家。到时候春兰自然能救出来,夜长梦多,你需要尽快答复我。” 神色不断的变幻,卢金鹏沉吟了半晌,道:“只要能救春兰,死我也愿意,我答应了!” “好!”党寒站起身子,缓步来到了内室的门口,低声道:“公子,这样办可以吗?” “很好,就这么办吧!让李方出面,你们都不要出面,把这个人交给李方,不要让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党寒恭敬的施了一礼,道:“是,公子,小的这就去办!”说完便走到了卢金鹏的身边,带着他向外面去。 轻轻的推开内室的门,天启皇帝和袁可立走了出来,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个党俭事真的不错,办事有能力,又有智谋,真是难得。骆思恭骆大人这是用了心思了,派来的人很得力啊!”看着党寒的背影,袁可立感叹道。 “那是自然,辽东的事情就是他去办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千户。不过跟了骆思恭十几年了,心腹中的心腹,乃是骆思恭左膀右臂。这样的人如果不得力,那锦衣卫就真成了吃干饭的了!”天启皇帝喝了一口茶,脸上带着笑容,道。 见天启皇帝心情不错,袁可立试探着道:“皇上,济宁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陛下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打量了一下袁可立,天启皇帝眉头蹙着,沉着脸道:“袁爱卿,朕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可是事情却不能这么做。案子看起来挺简单,可是那些私盐是哪里来的?山东巡抚孙元化为什么不上书?朕要等,等到案子了结了。等一会党寒回来,你让他去好好打探一下那个死去商人的身份。相比于这里的什么知州员外,朕更有兴趣的是那个商人。” 缓缓的点了点头,袁可立自然明白天启皇帝的想法,私盐的事情自然是重要。可是他的心头也有一些担忧,私盐的事情屡禁不止,这里面自然有他的原因。这个利益集团非常的大,天启皇帝这么去,非常可能会灰头土脸。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天启皇帝如果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后果不敢设想啊!看着胸有成竹的天启皇帝,袁可立的心里越来越担心。 在济宁城呆了三天,天启皇帝拿到了关于那个商人的资料,不过都没什么用。只说是扬州的商人,其他的一概不知。至于济宁知州和林员外的事情,天启皇帝是没什么事情。山东贩私盐的事情,天启皇帝有兴趣,可是孙元化已经在做了。 离开济宁之后,天启皇帝的船记着向南走,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天启皇帝似乎已经忘记了济宁的事情,几天之后,一行人便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南京! 第四百零四章春风十里扬州路 -- 南京作为大明朝的第二首都,繁华程度比北京要强很多,茶肆、书馆,一切看起来都更加具有太平盛世的意思。在南京,最出名的就是名扬天下的秦淮河了,到了南京不去秦淮河,那南京就等于白来了。 “袁爱卿,你看这里和北方的景色就是不同,南京繁华之地啊!”天启皇帝走在街上,不时的左右指点一下,脸上带着笑容道。 四下看了看,袁可立的脸上也带着笑容,轻轻的捋着自己胡须,笑着道:“是啊!南京乃是膏腴之地,繁花似锦,不过也是磨灭意志的地方。当年隋炀帝杨广,如果不是贪图享乐,也不会把江山丢了。”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诧异的看了一眼袁可立,直到他有些不好意思,天启皇帝才笑着道:“袁先生,不要杞人忧天了!这街上如此繁华,我们还是好好的逛一逛吧!” 没有在理会袁可立,天启皇帝笑呵呵逛来逛去的,在他的身后双胞胎姐妹也是兴趣迥然。对于不时发出笑声的双胞胎姐妹,天启皇帝也很是欣慰。 一天的闲逛,天启皇帝身心俱疲,回到客栈之后,天启皇帝便回屋去休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启皇帝起的很晚,毕竟昨天逛街很累的。在走出自己房间之后,天启皇帝发现袁可立几个人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都起来了?今天有什么安排?”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众人,脸上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道。 “公子,我们昨天到了南京,公子已经游玩了南京城,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要做正事了?”袁可立看着天启皇帝,身子躬着,语气也是非常的恭敬,可是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几个人一愣。 党寒和陈林全都将脸转向一边,他们是太监和锦衣卫,劝谏这一套不归他们管。至于袁可立这么做好不好,对不对,那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天启皇帝怎么想,两个人虽然把头转向了一边,可是却不时的向着天启皇帝那边看一眼。 看着一脸严肃的袁可立,天启皇帝没有说话,慢步的走到袁可立的身边。伸手将袁可立搀扶了起来,天启皇帝看着袁可立,神色严肃的道:“好,袁先生真不错,本公子没有看错人。你说的对,确实应该做些事情了。” “公子深明大义,真是不容易。”袁可立对着天启皇帝行了一礼,摇头晃脑的准备开始说话。 “先生,术业有专攻,刚刚你一番劝诫之言,已经非常难得了。至于其他的话,还是让别人来说吧!先生说起来并不合适!”看着袁可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 微微一愣,袁可立顿时想起了天启皇帝关于拍马屁的那些话,顿时有些尴尬。 没有在理会袁可立,天启皇帝吃过早饭之后,一行人便再一次出发了。这次是天启皇帝要去办事的地方,那就是扬州。 春风十里扬州路, 这个时代的扬州,因盐业而兴旺。三百多新安、山陕盐业纲商每年获得利润朝廷不清楚,不过上缴盐课都以百万计。在这个税低的令人发指的时代,能有这样多的盐课,盐商们的获利可想而知。 这面还只是官方的收入,盐商的大头却不在这里,私盐才是获利大头。海量的金钱流入扬州城,在江北堆起了一座繁荣可与苏州城相较的大都会。 一在江南一在江北,苏州城与扬州城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商业大都会。其实扬州的城墙长度、城中面积、人口都比苏州城小一号,但扬州城的发达程度绝不次于苏州城。 若扬州非要与两京之外的天下第一都会苏州比较,苏州城发展的更加全面一些,丝绸、瓷器、各种手工业。扬州却不同,这里的产业链比较单一。很多人会以为单一的发展是畸形的,迟早要出问题的。不过现实却不是这样的,以食盐这种生活必需品为产业,像极了后世的煤炭商人和石油商人。 扬州的物产并不丰富,勉强能列出的也就咸鱼和“瘦马”,周边腹地也不像苏州那样物卓民丰、普遍繁荣。但扬州城却是个依赖于巨额盐业利润兴起的纯消费城市,巨富和有闲阶层众多,支撑起了扬州城里大批青楼、茶楼、浴堂、画舫、园林的存在。 在这个时代,扬州城是赚钱的地方,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关于扬州,有无数耳熟能详的诗词。春风十里扬州路、人生只合扬州死、烟花三月下扬州、二十四桥明月夜、十年一觉扬州梦。 天启皇帝要去的扬州,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不过天启皇帝可不是为了游玩。天启皇帝的目的非常的简单,那就是为了这钱,说白了就是冲着盐来的。 站在船头上,天启皇帝打量着不远处的码头,那里很是繁忙,人声鼎沸,很是嘈杂。 夜晚时分,凉风习习,天启皇帝一行人蹬上了码头,没有过多的耽搁直接便进了扬州城。 一夜无话,天启皇帝第二天起的很早,不过却没有在住的地方吃早饭。带着党寒和几个禁卫便走了出去,来到一个小摊旁边,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 “公子,这里恐怕不干净,还是回去吃吧!”党寒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脸上的神情也很紧张。 “好了,坐下和我一起吃,没什么的,不要紧张!”笑着拉着党寒坐下,天启皇帝道:“老板,有什么好吃的往上端!”说着将一块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上下打量着天启皇帝,老板就知道这是哪家的公子,一边献媚的笑着,一边将天启皇帝的桌子擦了又擦。不过在经过银子的时候,那银子便进了他的袖子。 没有理会老板的动作,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他,语气轻快的道:“老板,你在这扬州多少年了?” “这位公子说的,小的从小就在这城里长大!”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穿着粗布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生意的原因,整个人显得很健谈。 第四百零五章英雄救小女孩 -- 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摆摊之人,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本公子第一次到扬州城,看到扬州如此繁华,想在做点生意。不过本公子人生地不熟的,你知道这扬州城里什么生意最赚钱吗?” 小摊贩一愣,神色颇为古怪的看着天启皇帝,眼中居然带着警惕的神色。不过等到天启皇帝将一块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小贩顿时笑逐颜开,道:“公子,这扬州城虽然繁华,可是能做的生意却不多。小的看公子身份尊贵,这酒楼饭馆这样的生意是不屑于做的。这扬州城有一样买卖适合公子做。”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语气轻快的问道:“什么生意?说来听听!” “公子您说笑了,扬州城里最好的买卖自然是盐,最赚钱的自然也是盐!”小二眉头微微一挑,一边把自己的东西往上端,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盐是好东西,可是想做盐的生意却没那么容易吧!大明有十个纲区,每纲有盐二十万引,每引则是三百斤。大明的盐场每年就是这些烟,盐引早就分了下去,想要在这里面插上一脚,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天启皇帝对于这些自然是非常的清楚,在来扬州之前早就把这些全都弄懂了。 按照大明律的规定,每引盐的税银是三两,其中公输费三两。这里面公输费也就是运输的钱,朝廷是拿不到的,朝廷能拿到的只有税银。这个盐引的数量其实还是大明朝初年的,在后来有增加一些,直接增加到了三百万引。 官方的记载就是三百万引盐,如果按照每引三两收取税银,朝廷每年的盐税就是九百万两。现在朝廷每年征收的盐税不过一百多万两,其中的七百多万两就不翼而飞了。 在离开京城之前,天启皇帝翻看了所有大明朝关于岁入的记载,第一眼就看到的盐税上。在天启皇帝皇帝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本应征收九百万盐税,现在只能弄到一百多完,其余的钱到哪里去了? 户部的账上全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天启皇帝全都是不屑一顾,明目张胆的说谎。既然要弄钱,又不能加征赋税,天启皇帝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这上面。天启皇帝又翻看了一些史料,在嘉靖四十年,朝廷亏空严重。 嘉靖皇帝命严嵩派人到两淮征收盐税,那年便为国库弄到了六百万的盐税。后来严嵩倒台的时候,在严嵩的账本上找到了这次盐税贪污的证据,总共被贪污了七百万两,他比国库还多了一百万两。 嘉奖四十年征收盐税能收到一千三百万两,天启皇帝认为这是能够真实反映盐税的事件。在这一千三百万两盐税里面,天启皇帝知道没有私盐,如果算上私盐肯定会更多。 将自己的知道的消息在头脑里过了一遍,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小贩,等着他说话。 痴愣愣的看着天启皇帝,小贩满脸的不敢置信,期期艾艾的道:“公子是行家里手,不要为难小的了,小的不过是一个摆摊的。” 笑着看着小贩,天启皇帝轻轻的挥挥手,没有在为难小贩。招呼一边的党寒吃东西,天启皇帝笑着对党寒道:“这扬州城里有多少纲商?” “回公子,扬州城内的纲商总共有十八位,其中最多的每年有三纲盐,最少的有也一纲盐。这些人平分了每年三百万引食盐,可以说整个大明朝的都是这些纲商在运作的。”这些东西党寒自然是非常的清楚,说起来如数家珍。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对党寒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党寒他是非常满意的。骆思恭调教出来的人,看来是有过人之处的。 “在扬州城里,从事盐业的商人数不胜数,大概有三百多人。在这里面自然是以这十八人为首的,另外还有一个特点,这些商人中八成都是徽商。”骆思恭见天启皇帝示意自己继续说,点了点头,接着道。 皱着眉头沉思着,天启皇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从明朝中后期开始,一直到清朝末年,是徽商的黄金时期。这句话在哪里看到的已经忘了,不过此时天启皇帝却想了起来。看样子这些徽商起家就是靠的食盐,不知道经过这次之后,这些徽商还能不能起来。 见天启皇帝皱着眉头思考,一边的骆思恭便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陪在一边。骆思恭心里知道很多,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和天启皇帝说。 “公子,小的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骆思恭踌躇了许久,神色颇为复杂的说道。 “有什么话说啊!这一路走来,本公子是什么人,你心里应该有数。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党寒,对于党寒的欣赏让天启皇帝对他要说什么带上些许期待。 党寒组织了一下语言,沉吟了半晌,才缓缓的道:“公子,想要在盐的生意里面插一脚,重要的不是这些盐商。他们看起来是掌管着盐,可是真正做主的却不是这些人,而是那些衙门里面坐着的老爷。” 看着党寒,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赞赏的道:“不错,真不错!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样的见地,等着回去之后本公子有重赏。” “谢公子!”党寒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笑呵呵的说道。他想告诉天启皇帝的事情非常简单,那就是这些盐商的身后是大明朝的官员。这里面的水很深,天启皇帝想要整顿盐商,面对却是江南的官场。 对于这一点,天启皇帝自然是非常的清楚,大明朝的任何改革,牵扯出来的都是官员。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既得利益者,自己想要抢钱,只能从这些人最里面抢出来。 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启皇帝对一边的党寒道:“走吧!我们回去!袁先生他们也该起来了,今天我们要好好逛一逛这扬州城!” “是,公子!”党寒恭敬的站起身子,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 在天启皇帝刚转过身的瞬间,大街上忽然想起来叫骂声,不远处一片嘈杂。跟在天启皇帝身边的禁卫反应速度很快,将天启皇帝围在中间,全都握住了刀柄,目光谨慎的看着街道上。 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八九岁的样子。原本应该是最好年龄的她,此时脸上红彤彤的,肿的很厉害,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身上穿着锦缎的衣服,现在看起来却是被撕烂了一样,看起来狼狈异常。 小女孩不时的回头看,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拼命的向前跑,或许是因为太着急了,狠狠的摔了出去。快速的向前跑,小女孩眼中的泪水就像断了线一样,不过依旧紧紧的抿着嘴唇向前跑。 街上看到这一幕的人不少,不过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拉少女人,因为在小女孩的身后几个人在追着。这些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头上带着小厮帽,一看就是什么人蓄养的打手。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棍子,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大声的喊叫着。 皱着眉头按着这一幕,天启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边的党寒。 见天启皇帝看自己,党寒心里一颤,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大步的走到前面,一把拉住小女孩。没有和小女孩说什么,抱着小女孩交给了一个禁卫。 “你放心,带着这里最安全!”天启皇帝慢慢的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抚摸少女的脑袋,不过被小女孩躲开了。 目光谨慎的盯着天启皇帝,小女孩眼中带着浓浓的畏惧,不断的向身后看去,眼中带着深深的畏惧。 天启皇帝尽量使自己语气温柔些,小心翼翼的道:“不用害怕!我们这里人多,你看着,我们一定能打赢。”不知道是是因为天启皇帝的态度,还是小女孩看到了周围拿着刀的禁卫,居然慢慢的点了点头。不过眼中依旧带着敬畏,脸上的肌肉都在不断的颤抖。 这群打手已经来到了进前,当看到天启皇帝的时候,几个人顿时一愣。在看看天启皇帝身边的禁卫,领头的人顿时觉得满嘴苦味,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对面的这位一看身份就不同寻常。 大步的走了出来,领头的人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大声的道:“这位朋友,在下赵德才,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天启皇帝自然不会搭理他,你以为你是谁啊!依旧都弄着小女孩。 “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党寒对着领头的人叫了一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轻轻的将手里的折扇展开,一副才子佳人的样子。 领头的人顿时脸色涨得通红,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身边的禁卫,对着党寒报了抱拳,道:“这位兄弟,那个小女孩是我们要的人,希望你们把她交给我们。” 党寒慢慢的摇了摇头,手中摇动则纸扇,笑着道:“我看不像,你们像是拐带这个小女孩的。” 第四百零六章传说中的陈圆圆 -- 领头之人脸色一变,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没有办法善了了。对面的这个人很明显就是找麻烦的,对着党寒一把抱拳,领头之人声音冷冷的道:“朋友,强龙不压地头蛇,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管的好,这未必是你能管的了的。” 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领头之人,党寒此时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身为锦衣卫俭事,骆思恭的心腹。党寒在大明朝得罪不起的人很多,对面这位显然不是。慢慢的摇动着自己手里的折扇,党寒笑容满面的看着那人,笑呵呵的道:“朋友,我也奉劝你一句,不是猛龙不过江。” 冷笑着看着党寒,领头之人眼睛微眯着,看了一眼小女孩,眼中厉芒一闪。慢慢的抬起手,大声的道:“给我打!”随着他的命令,跟在他身后的打手全都挥舞着棍子向着党寒冲了过来。 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天启皇帝显然是很感兴趣的,恨不得自己上去打几下。 站在天启皇帝的身边的禁卫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他们的任务是把保护天启皇帝,至于党寒的死活和他们关系不大。如果天启皇帝下令那就另当别论,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看着。 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人,党寒倒是不慌不忙,依旧是笑呵呵的看着领头之人。一个人向着他冲了过来,手里的棍子举得高高的,口中也是大声的吼叫着。 笑着摇了摇头,党寒的身子猛地腾空,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胸口。接着便如虎入羊群,一拳一脚之间边有人倒地,顿时惨叫声四起。 时间不长,党寒再一次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手里已经不紧不慢的扇动着手里的折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党寒对领头的人道:“你来试试,你的这些手下都不怎么有用。” “一群废物!”领头之人恶狠狠的看着胆寒,将自己的袖子挽了起来,显然是准备亲自动手了。 笑呵呵的看着那人,党寒的对他招了招手,能够在天启皇帝展现一下自己的功夫,党寒自然非常高兴的。现在有人给自己当靶子,那是再好一不过了。 领头之人向着党寒就冲了过去,手里没有挥舞着木棍,靠的就是一对拳头。即便如此,刚打上党寒便感觉除了不同,这个人会武功。 不过会武功和会武功不同,这个领头之人打个三五个普通人自然是没问题。可是要分和谁比,和党寒这样的厂卫高手比,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刚打了几个回合,党寒将扇子合上,狠狠的砸在了领头之人的脑袋上。一个侧身回旋踢狠狠地揣在了他的肚子上,领头之人顿时狠狠的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好!”周围的人全都大声的喊喝着,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反正弄到最后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打手,党寒快步的来到天启皇帝身边,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公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实在嘈杂了些,有什么话回去在说吧!”说着党寒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身边的小女孩,眼中满是审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一早就想回去了,笑着小女孩道:“走了!跟着哥哥去吃饭,哥哥给你买好吃的!”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慢慢的点了点头,伸手拉住了天启皇帝的手。大大的眼睛带着水雾,楚楚可怜的看着天启皇帝。 “你叫什么名字?”天启皇帝拉着小女孩的手,一边笑着问道,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我叫陈圆圆!”小女孩擦了擦眼泪,脸上像个小花猫,嘟着嘴说道, 猛然顿住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小女孩,天启皇帝大声的道:“你叫什么?”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身子颤抖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怎么也抽不出来。小女孩看着天启皇帝,扁扁嘴,显然就要哭出来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天启皇帝慢慢的蹲下来身子,小声的道:“哥哥没听清楚,不是故意喊你的,现在告诉哥哥你叫什么?” “我叫陈圆圆!”小女孩的身子不在颤抖了,可是看向天启皇帝的目光中,隐隐带上了一丝畏惧。 天启皇帝没有在说话,拉着陈圆圆的手向前走,脑袋里面一团浆糊。这个难道就是陈圆圆?明朝末年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一个人。不要啊!千万不要啊! 回到客栈的时候,袁可立已经在大厅里面等着了,这位老大人脸上带着忧愁。天启皇帝到扬州来,这里面的事情多了,不知道这位皇上想要怎么办啊! 见天启皇帝带回来一个小女孩,袁可立顿时一愣,不过非常识趣的什么都没有问。至于天启皇帝干什么去了,袁可立自然不会问了。 天启皇帝谁也没有搭理,招呼人为小女孩沐浴,让人去买衣服。等到洗完澡换完衣服,天启皇帝知道这就是陈圆圆的,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实在是太漂亮了。 微微一愣神之后,天启皇帝又招呼人给陈圆圆的弄吃的。 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陈圆圆忽然哭了起来,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抬头看着天启皇帝,泪眼汪汪的道:“哥哥,你是要把我卖了吗?” 看着好女的样子,天启皇帝的心里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这个时候他是不是陈圆圆已经不重要了。笑着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天启皇帝语气轻快的说道:“哥哥怎么会怪你呢?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哥哥的妹子里,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眼睛转了几转,陈圆圆期期艾艾的道:“哥哥,既然是这样,那我求哥哥一件事情,哥哥能做到吗?” 把胸脯拍的梆梆响,天启皇帝瞬间爱心爆棚,道:“说吧!无论什么事情,哥哥都帮你做到!” “哥哥,你救救我姐姐好不好,他们会杀了姐姐的!”陈圆圆拉着天启皇帝的胳膊,眼中满是祈求,泪眼朦胧。 “放心,这件事情包在哥哥身上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掉链子,天启皇帝大笑着说道。 第四百零七章逛妓院 -- 坐在大厅里,天启皇帝苦笑着摸着鼻子,陈圆圆已经被送到楼上去了。此时大厅里面只有袁可立和党寒,两个人脸上都有几分古怪。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不知道两位有什么办法?”天启皇帝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扫过,沉声说道。 “逼良为娼,这些人真是可恶!”用力的一拍桌子,袁可立大声的呵斥道,脸上也是异常的愤怒。只是袁可立也明白,太多这样的事情了,想要管也管不过来。 一边的党寒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见天启皇帝看着自己,施了一礼道:“皇上,既然陈圆圆的姐姐被人卖到了ji院,我们去把她赎出来吧!臣的心里也想封了那个ji院,可是现在也不是时候,以后机会还多得很!”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看了一眼党寒,沉吟着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一趟吧!叫上几个禁卫,去把人带回来!今天晚上就去,免得夜长梦多!”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两个人都愣住了,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全是吃惊和诧异。同时撩起衣服跪倒在地,袁可立恭敬的道:“皇上,那种地方陛下还是不要去了,不过是去赎人,让党俭事去办,一定能办好!” 一边的党寒连忙接着道:“是,袁大人说的对,皇上还是不要去了,交给臣去办吧!如果传出去,对皇上的名声影响太大,不妥啊!”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实救人还在其次,前世只是在电视上看过ji院。现在有了机会,天启皇帝自然是想去看看,只是该怎么说服这两个人呢! “这次去是为了救人,况且我们的行踪隐秘,只要两位爱卿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天启皇帝故意把脸沉了下来,看着两个人道。 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眼中的神色都很复杂,天启皇帝将事情上升到了对两个人信任的程度,如果在说什么,似乎有些过分。 “皇上,如果是这样,那就用龙昌商号的名义将ji院包下来,这样就不会有人见到皇上了!”沉思了半晌,党寒把自己的好主意说了出来。 上下打量着党寒,天气黄定笑着道:“你这是什么破注意,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做,那才是引人注意。出入的人那么多,没人会在意我们的,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晚上去!”说完天启皇帝也没理会两个人,站起身子向着房间里走了回去。 留在原地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的脾气一贯如此,自己也没办法。不过天启皇帝的心思他们倒是能够猜到一些,毕竟从小在宫里面长大,好奇也是应该的。 至于天启皇帝迷恋上哪个女子,两个人倒是觉得不可能,后宫里面的美女可是不少。宫女都是严格选拔的,ji院里面这些庸脂俗粉自然是不可能。 白天很快便过去了,华灯初上,天启皇帝便带着人准备自己的第一次ji院之旅。除了党寒还有十名禁卫跟在身边,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忠诚肯定是没有问题。 一行人走在扬州城的大街上,发现夜晚街上还挺热闹的,不过热闹的地方好像有点单一。白天党寒已经派人摸过路了,不过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很快便来到了一个胡同口,胡同口的墙上挂着红色的灯笼。 听着胡同里面出来的音乐上,以及音乐声中夹杂着的娇笑声,天启皇帝知道自己到地方了。在胡同口有不少拉客人的小厮,见到天启皇帝一些人走了过来,全都想上去打招呼,可是刚靠过去就被禁卫推开了。 这些人也不傻,一看这架势便都躲到了一边,这位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来逛窑子的。带着护卫,护卫的手里都拿着刀,显然身份很是尊贵。 天启皇帝迈步走进胡同,发现两边全都是两层的小楼,门口全都挂着红色的灯笼。每一家的门口都有人在拉客,二楼也有人在不断的抖着手绢,娇笑着招揽客人。 走到一座两层小楼的前面,天启皇帝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上面的牌匾,丽春院三个字让人很熟悉。在听到陈圆圆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天启皇帝就是一愣,扬州丽春院,难道韦爵爷在这里? 天启皇帝刚刚站定,一个女人便迎了上来,不过不是拉客的女人,而是一个中年女子。身上穿着丝绸的衣服,脸上抹着淡淡的胭脂,和电视看到的老鸨子不同,这个老鸨子看起来要稳重很多。如果不是在这个地方,天启皇帝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 “呦,这位公子,来了!”老鸨子脸上娇笑着,甩动着手里的手绢,向着天启皇帝便靠了过来。 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天启皇帝不得不承认,自己看错了。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就知道是老鸨子了。对前面的禁卫使了一个眼色,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老鸨子,道:“本公子可不是一般的客人,不知道你们这里行不行!” “公子,你这话说的,大明两京一十三省,恐怕没人不知道扬州瘦马。在这扬州城里,没人不知道这丽春院,您今天算是来对地方了!”老鸨子笑呵呵的凑了上来,拉着天启皇帝就向里面走。 天启皇帝也没有在说什么,笑呵呵的向里面走,身边的禁卫也都跟在身后。 没有在大堂里停留,也没有带天启皇帝上二楼的雅间,老鸨子直接把天启皇帝带到了后面的一个小院里。周围算是房屋,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院子里有一个不小的水塘,中间一个水车吱吱嘎嘎的转着。在水塘的上面周围,桌子椅子一应俱全,昏暗的灯光让这里更加的模糊。 看了一眼老鸨子,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这里不错啊!不过这价钱肯定也是不菲,你就不怕本公子给不起钱?” “公子说笑了,不说别的,你手里这把文征明的扇子,放在扬州城里就能卖到一千五百两。这点钱方您身上,那就是九牛一毛!”老鸨子笑呵呵的说道,一边招呼人上就上采,让人招姑娘。 时间不长,一群莺莺燕燕的便走了进来,天启皇帝笑着对老鸨子道:“你让他们赔我这些保镖吧!本公子对这些人没什么兴趣!” 老鸨子倒是没觉得诧异,天启皇帝一看便是大家的公子,这些庸脂俗粉自然是看不上的。 坐在一边的党寒眉头微蹙,笑呵呵的对老鸨子道:“我们家公子可是第一次来你们这,找些好的处子来。只要我们公子看的上,银子上不了的。”说着从怀来拿出一张会票放在了桌子上,足足一百两。 这个时候还没有钱庄票号,原本明朝是有大明宝钞的,可是因为通货膨胀在正统之后便不在通用了。商人们为了方便大规模的交易,便有了汇票产生,大致相当于后世的汇票,是取钱的凭证。 天启皇帝等人懈怠的汇票那是在南京换的,老鸨子自然认得,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将汇票揣在袖子里,娇笑着道:“大爷稍等,马上去安排!”说着晃动着身子向外走了出去。 四下看了看,天启皇帝顿时笑了起来,跟着来的禁卫一个个正襟危坐,也不吃菜,也不喝酒。无论身边的女人说什么,他们仿佛都听不见,倒是不时的四下看看。脸上也是一脸谨慎,周围黑乎乎的墙壁要比身边的女人更有吸引力。 时间不长,老鸨子便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少女。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段都非常的不错,看的出都是用心调教的人物。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略带诧异的道:“就这些?”拍了拍党寒的肩膀,天启皇帝语气带着气氛道:“我们走吧!” “公子,等等!”老鸨子赶忙拦住天启皇帝,这位一看就是花钱的主,老鸨子可不想这么放过。低着头想了想,最后把牙一咬了,道:“公子,咱们丽春院有一个姑娘,那是将来的花魁人选。不过现在还没调教好,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 饶有兴趣的看着老鸨子,天启皇帝没好气的道:“有好的也不早点拿出来,难道本公子给不起钱?” “公子,瞧您说的,马上去给你把人带来!”老鸨子笑呵呵的说道,转身便快步的跑了出去。 这次时间倒是不短,在天启皇帝要等不及时,老鸨子回来了。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少女,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让人眼前一亮。走起路来仿佛弱柳扶风,怎么看都舒服。 “公子,人给你带来了!”老鸨子将少女拉了出来,对着天启皇帝笑着说道。 听到老鸨子的话,天启皇帝才从痴愣中恢复了过来,有些尴尬的道:“把头抬起来,让本公子看看!” 少女似乎很不情愿,老鸨子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天启皇帝看到她的身子明显一颤。良久,慢慢的头抬了起来,看向了天启皇帝这边。 第四百零八章给陈芳芳赎身 -- 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天启皇帝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少女肌肤白嫩,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略带幽怨的看着天启皇帝。 少女的容貌并不是很漂亮,单论长相并不如张皇后,可是少女的眼睛特别吸引人。眼中仿佛蕴含着无限的愁绪,让人一看便心生怜惜。 “公子!”天启皇帝正在上下打量着少女,一边的党寒轻轻的推了推天启皇帝,小声的道。 天启皇帝顿时回过神来了,见天启皇帝捂着嘴偷笑,脸上顿时略显尴尬。看了一眼党寒,天启皇帝声音严肃的道:“是这个吗?” 缓缓的点了点头,党寒语气恭敬的道:“回公子,是的!”党寒并没有去看少女,那可是天启皇帝看重的,说不准就是未来的娘娘,他可不敢看。 在场的众人全都是这个心思,除了老鸨子谁也不看少女,全都把脸偏向了一边。这些禁卫全都能做到眼睛不看,心里对这件事情也没有相反,仿佛根本就没发生。 再次打量了一下少女,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老鸨,沉声道:“我要单独和姑娘说几句话,不知道行不行?” 为难的看着天启皇帝,老鸨子脸上尽是不情愿,期期艾艾的道:“这个可是花魁,又是处子之身,要知道女人可是最重名节。如果和公子单独在一起,这说出去!” 痴愣的看着老鸨子,天启皇帝的脸上满是震惊,你一个开ji院总把贞洁挂在嘴上,这让天下的烈女们情何以堪啊!不过老鸨子说着说着便不说了,脸上漏出了献媚的笑容,道:“当人了,公子是正人君子,想必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既然是这样,我就不打扰了!” 伸手拿过党寒递过来的汇票,老鸨子笑呵呵的走了出去,这果然是以为财神爷。银子给出来一点都不心疼,真是大方的可以,看样子以后自己有的赚了。 等到院子里都是天启皇帝的人,天启皇帝才松了口气,再一次将目光落到了少女的身上。 此时的少女把头低到了胸口,两只手紧紧的握着,关节都已经被她掐的通红了。身子在不断的颤抖,眼角含着泪水,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楚楚可怜! 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党寒,颇为无奈的问道:“你看我像是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吗?” “公子说笑了,公子饱读诗书,乃是翩翩浊世佳公子。这世上论才学、论心智、论胸襟、论抱负,没有谁能比的上公子!况且公子家世非凡,将来毕竟能够成就一番大业!”党寒说的一本正经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做作,可以说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那是他对天启皇帝最真实的崇敬,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中满是敬重。 轻轻的拍了拍党寒的肩膀,天启皇帝脸上带着得色,笑着说道:“不错,真是不错!没想到你对本公子这么了解,实在是难得啊!” “谢公子夸奖,小人常在公子身边,自然也是学会了一些。正所谓挨金似金,挨玉似玉。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格高。挨着金銮殿准长灵芝草,挨着才臭茅房准长狗尿台。小的跟在公子身边,这学问那是一天一天的见长啊!”似乎被天启皇帝夸奖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摇头晃脑的道。 赞赏的看着党寒,天启皇帝不断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大笑着道:“低调!本公子一直是淡泊名利,诸葛武侯不是说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本公子就是这样啊!” 听着天启皇帝两人的对话,少女的身子早就不颤抖了,气鼓鼓的瞪着眼,小嘴一抿,看向天启皇帝的时候眼中也带着不屑。整个就是也草包,真是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见少女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天启皇帝轻轻的舒了口气,笑着问道:“姑娘可是陈芳芳?” 少女微微一愣,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上当了,连忙低下头,脸上带着委屈。 天启皇帝和党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出来,只要确定了人就好。自己两个人就是为他来的,既然是这样,事情好办多了! 没有去搭理陈芳芳,天启皇帝笑着对党寒道:“把老鸨子找来,我们要谈些正事了!” “是,公子!”党寒恭敬的施了一礼,便出去找老鸨子了。 陈芳芳则是心里一颤,手上放在胸口,眼中带着浓浓的愤恨。抬头看了看天空,喃喃道:“老天爷,你不公平!” 时间不长,党寒便带着老鸨子走了进来,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党寒便重新做了下来,老鸨子则是笑呵呵的站在一边。她现在百分百确定,这个年轻的公子十分喜欢这个小丫头,不知道自己该要多杀前呢? 用手敲着桌面,天启皇帝把脸色一沉,对老鸨道:“本公子很喜欢她,准备给她赎身,你开个价,如果太高你就免开尊口,我是个商人,赎人也要看价值。” 老鸨子顿时愣住了,这种事情在青楼里也不是可没有,低着头想了想,老鸨子慢慢的道:“三千两白银,只要公子能出三千两白银,公子就把她领走吧!” “你不觉得这个价钱太高了?本公子可不傻!”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老鸨子,语气中带着嘲弄。秦淮河上稍有名气的女子也就是这个价钱,虽然买不来花魁,也差不多了。 慢慢的摇了摇头,老鸨子的脸上没有了刚刚的似笑怒骂,神情严峻的道:“公子,三千两,少一两都不可以!这位姑娘乃是一个处子,公子好好想一想吧!” 对一边的党寒试了一个眼色,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道:“给她三千两,我们走!” 党寒在怀里拿出了三张会票,全都是一千两一张的,伸手递给了老鸨子。 不敢置信的看着天启皇帝,老鸨子心里还是很震惊,这位小公子究竟是谁啊?扬州城里虽然有无数挥金如土的人,可是像天启皇帝这样的,还真就没有几个! 伸手拿过会票,老鸨子似乎还是没回过什么来,怎么总觉得的自己忘了些事情。不过看到手里的三千两银子,不管什么都以后在说吧! 天启皇帝没有搭理老鸨子,慢慢的站起身子,缓步的走到陈芳芳的身边,近距离看着少女。见少女一副害怕的样子,天启皇帝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难道自己就这样被人畏惧。 “跟我走吧!如果你想见到你们妹妹!”天启皇帝慢慢的将头靠过去,在少女的耳边小声说道,可是看着少女雪白的脖颈,鬼使神差的吹了一口气。 少女顿时又羞又怒,不过听到天启皇帝说什么之后,脸上顿时一片震惊。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天启皇帝,少女的眼中带着喜色,嘴唇都在不断的颤抖。 “别说话!跟我走!”天启皇帝见陈芳芳要说话,连忙阻止,一边带头向外面走了出去。 天启皇帝等人离开后,老鸨子在手里不断的翻看着会票,脸上带着喜色。这个小丫头刚送来几天,自己还没调教,这一转就赚了两千五百两! “花姐,花姐!”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跑了进来,一边呼喊着,脸上全都是汗水。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个男人是望江楼的管家,老鸨子对他也很是尊敬。 大口的喘着粗气,男人指着外面道:“那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让人带走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男人,老鸨子没好气的道:“人家给了银子了,三千两!三千两白银赎身的。” 用力的一跺脚,男人抓着自己的头发,满脸畏惧的道:“花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那个丫头片子是哪里来的你不会放了吧?你认识怎么交代的?” 老鸨子顿时愣住了,面如死灰,手里的银票慢慢的落到了地上也没有察觉。 “完了!完了!这可要怎么办啊!”老鸨子噗通一下坐到了地上,拉着管家,声音颤抖着道:“怎么办啊!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那位我们得罪不起,赶快被事情告诉老板,让老板想办法!”管家似乎还有注意,将老鸨子拉起来,一边面容严肃的说道。 对于身后的事情,天启皇帝并不清楚,也没什么兴趣。带着少女回到了客栈,天启皇帝就把卖身契还给了少。姐妹见面之后,两个人自然是抱痛哭,天启皇帝只能在一边干瞪眼。 等到陈芳芳哭完了,又吃了些东西,才想起自己的恩人。跪倒在地上给天启皇帝的磕头。 “谢谢就不用了,把你们家的事情和我说说,或许会有什么办法!”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陈芳芳,让自己语气尽量温和些。 听到天启皇帝这么说,陈芳芳眼泪下来了。良久,点了点头,道:“我们家世代经商,都是这扬州城里盐商!” 第四百零九章各自的盘算 -- 听了陈芳芳的话,天启皇帝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居然和盐商有关系。看来这里面有些不为认知的事情啊!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你慢点说,把事情都说一遍!” “是,公子!”陈芳芳轻轻的扶了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家父任伯年,乃是扬州城里面有名的好人,我和妹妹就是家父收养的。那一年我刚刚八岁,妹妹不过三岁,家乡发了大水。父母都在那个时候死去了,后来就是家父收养了我们。”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本以为是两姐妹的亲生父亲,没想到是被收养的。能够收养孤儿的人,天启皇帝心里面愿意相信他是一个好人。不过事情也总有例外,这个时代的商人好的可不多。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轻声道:“你接着说!” “是,公子!陈芳芳慢慢的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声音不在颤抖,道:“家父祖上就是扬州的盐商,家里有祖传的五万盐引,那是家父离家的根本。在这扬州城里虽然算不得富贵,可也是衣食无忧。三个月前,我带着妹妹去逛庙会,如果我们不去家父或许也不会有这场横事。”说道这里陈芳芳脸上下献出了浓浓的愤恨,眼中也带着怒火。 一边的袁可立轻轻的叹了口气,红颜祸水,自古如此啊!女孩子长的太漂亮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天我们遇到了本城大盐商李昌家的公子,他是一位纲商,家父的盐引就是李家管着的。那一日见面之后,李家公子便便上来和我说话,不过被家丁挡了驾。三天之后李家就派人上门提亲,不过是给李家的大公子做第五房小妾。”陈芳芳把头低了下来,眼圈都红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天启皇帝虽然觉得情节俗套了一些,不过这个时代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不过原本以为欺男霸女的应该是官宦人家,现在居然是一个盐商,真是让人没想到。 “无耻之尤!区区商贾之家,居然如此行事,全都应该治罪!”天启皇帝没有说什么,一边的袁可立却拍案而起,大声的呵斥道。或许是因为太激动了,他的胡子都一撅一撅的。 看了一眼袁可立,陈芳芳脸上满是错愕,如果发脾气的是天启皇帝他都不会觉得奇怪。毕竟天启皇帝看起来就像没经历过世事的富家公子,说这些话倒没什么。袁可立一看就是饱经沧桑的老人,怎么会如此大惊小怪! 尴尬的笑了笑,天启皇帝也没有搭理袁可立,对一边的陈芳芳道:“你接着说!” “是,公子!”轻轻的点了点头,陈芳芳接着道:“家父自然不会同意这样的婚事,理所当然的拒绝了。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不过也没有发生什么,父亲也就松了口气。一个月之后,家父的一个好朋友便找了上来,相约和父亲一起去犯盐。家里的五万盐引今年还差两万,父亲也没觉得有什么,便一起去了。不过半个月之后,父亲便被人查出了贩私盐,被人抓到了监狱里。” 天启皇帝看了一眼袁可立,脸上都带着凝重,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贩私盐的罪不小,任伯年这样进去恐怕就很难出来了。 “后来家里被抄了家,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全都被下了狱。官府说我们不是任家的人,所以我们便逃过了一劫。我和妹妹准备到南京去告状,哪怕是去敲登闻鼓,也要替父亲申冤。不过我们还没有,就被人给抓住了,我被卖到了ji院里。”说道这里陈芳芳便在也说不下去了,低着头,不断的擦着脸上的泪水。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双胞胎姐妹,天启皇帝对她们招了招手,道:“你们送陈姑娘去休息!”又转过头对陈芳芳道:“你先去休息吧!这件事情我们既然遇上了,那就一定会管!” 听天启皇帝这么说,陈芳芳便要给天启皇帝跪下,梨花带雨的道:“如果能救家父,小女子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好了,先去休息吧!我们商量一下事情怎么办!”温言安慰了陈芳芳几句,天启皇帝便让陈芳芳上楼去了。 大厅里面只剩下了天启皇帝三个人,三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的严肃,天启皇帝的眼中更是带上了几分肃杀。 “这些盐商实在是无法无天,盐税上做手脚,与地方官员相勾结,将好好的江南弄得乌烟瘴气。贩私盐、挖矿,就没有这人不敢做的!他们现在已经成了国之蛀虫,到了不能不政治的地步了!”天启皇帝眼中闪着迫人的光芒,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 党寒静静的坐在一边,锦衣卫对盐商的事情知道一些,不过他们也只能装不知道。盐商的后面是整个江南的官场,甚至牵扯着南京的权贵,王府、国公府恐怕都有牵扯。除非是天启皇帝下定决心,否则很难能把他们怎么样! “皇上,盐商确实到了不得不动的地步,不过我们在微服在外,做起事情来会很麻烦。我们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况且皇上还不能暴露身份。事情怕是有些难办啊!”袁可立看着天启皇帝,面色异常的凝重,他对盐商倒是没有什么好感,可是真的动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天启皇帝颇为玩味的道:“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只要你真的想去做!” 看了一眼一边的党寒,袁可立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天启皇帝并没有说的意思,袁可立自然也不好意思问。 “好了,都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去监狱里看看任伯年,朕对这个人可是有些兴趣的。” 天启皇帝等人去休息了,扬州城外的一座庄园里,李府的大公子却在大发雷霆。李公子叫做李博,是去年扬州的举人,不过考进士的时候落了榜。明白人都知道,这位的举人恐怕来到不怎么光彩。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李公子,此时脸上很是狰狞,一脚把一边的中年男子踹倒,大声的道:“都是干什么吃的,全都是饭桶!” “公子,那丽春院的老鸨子已经说了,那女人是她花钱买的。这赎身也是你情我愿的,公子既然想要可以先付钱,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几分畏惧,慢慢的额站起身子,警惕的看着李博,生怕他在来一脚把自己踹倒。 拿起桌子上的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李博眼中异常的愤怒,喘着粗气道:“好!一个老鸨子也敢欺负到本公子的头上了,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在这扬州城里,得罪我李博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中年男子语带颤音的道:“公子,一个老鸨子自然是不敢得罪公子的,不过丽春院后面的人却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在把那个小美人卖去的时候,本公子就交代过,让她调教完了告诉我,本公子花钱去买!当初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将本公子放在眼里,我咽不下这口气!”李博狠狠的瞪了一眼中年人,不过说话的语气却软和了很多,他也知道中年人说的是真的。 李博的心里很清楚,自己家虽然有的是钱,可是地位上总是差一些。如果不是父亲给人送钱,恐怕自己这一家子早就让人吞掉了。不过李博也不妄自菲薄,自己家的实力他也很清楚,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想要丽春院服软恐怕没那么容易,这里面牵扯一个面子问题,如果对自己服了软,那丽春院身后的那位就不用在扬州城混了! 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李博皱着眉头不断的沉思,丽春院那边说什么都没用,现在最主要的是谁抢了那个小美人。看了一眼中年人,李博沉声道:“去让人查一查,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一定要查清楚!” “公子,查那些人干啊?”中年人期期艾艾的问道,在他看来那个女子被带回去,已经是人家的禁脔了,想要抢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你知道个屁!现在任伯年的事情还没了解,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纰漏,事情就麻烦了!还不快去!”狠狠的瞪了一眼中年人,李博大声的呵斥道。 皱着眉头沉思着,李博不断的想着,忽然外面想起了一个声音,道:“还不错!如果光看你前面,你就混吃等死好了!” 猛地站了起来,恭顺的站在一边,李博沉声道:“爹!” 轻轻的推开门,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丝绸长衫,双手在背后,笑呵呵的看着李博。走到主坐上坐了下来,对一边的李博道:“坐吧!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遇事要稳重,看你成什么样子!” “孩儿失态了,请爹爹责罚!”李博已经没了刚刚的暴躁,一脸的平和安静,恭敬的站在一边。 第四百一十章探监 -- 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李昌的眼中闪过一丝笑容,他的儿子不少,最看重却是这个李博,虽然平日了做事有些胡闹,不过都是些小事情。 “坐下吧!以后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沉住气。这个世上的事情都很麻烦,人就是要不断的解决麻烦的,有一个好的心态,才能更好的解决麻烦!”看着自己的儿子,李昌淡然的笑了笑,道。 对着父亲施了一礼,李博恭敬的道:“是,父亲!孩儿知道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李昌笑着说道:“你还年轻,慢慢来!刚刚你的话我全听到了,丽春院那边确实很麻烦,不过你不在追求什么,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见儿子有些颓然,李昌脸色一变,声音冷冷的道:“不过山不转水转,这次他们抹了我们父子的面子,下次一定要找回来。日子还长着呢!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目光要放长远一些!” “是,父亲!”李博顿时明白了李昌的意思,眼中闪动着报复的火焰,恭敬的道。 赞赏的点了点头,李昌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简直就是当年的自己。当初自己也是这般年少轻狂,可是却是智计百出! “你后面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一定要把那个人的来历查清楚,那两个小丫头也一定要找回来。这次不要和上次一样,弄回来之后直接让他们消失。成大事的人一定要小心谨慎,心狠手辣也非常的重要!”目光紧紧的盯着儿子,李昌说话的语气却很淡然的,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李博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一脸凝重的道。 慢慢的站起身子,李昌抬腿下向外走,一边走一边道:“今天晚上是家宴,你不要迟到了,不要让你母亲和奶奶等着!” “是,父亲!”对着李昌躬着身子,李博语气恭顺的道:“是父亲!” 等到李昌离开,李博慢慢的坐回到了椅子上,脸上带着苦笑,喃喃自语道:“父亲,想要做到你这样可真的是不容易啊!” 对于自己被调查了,天启皇帝自然是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想必也不会放在心上。此时的天启皇帝正走在去牢房的路上,党寒和袁可立跟在身后,当然还有十几个禁卫。 有两个禁卫的手里还挎着食盒,显然这是给犯人带来的吃的。 狱卒见天启皇帝一行人走了过来,脸上顿时有些诧异,笑着道:“这位公子,您这是?” 看着天启皇帝的衣着,在看看后面的护卫,傻子也知道这个人不简单。狱卒早就练出了一双眼睛,这位少爷觉得非同凡响,他们可不敢拿到。 天知道这位有什么手段,自己小小的狱卒可禁不起折腾,巴结上的话没准就能离开这了。 “当然是探监了,这是我们公子赏的,行个方便!”党寒拿出二十两银子,一人手里塞了一块,笑呵呵的说道。 两个狱卒顿时笑了起来,这位不但身份尊贵,还这么懂规矩。喜滋滋的把银子收下,一个狱卒献媚的道:“您这是要看谁啊?小的给您引路!” 党寒看着两个狱卒,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两位小哥了,我们要见任伯年。” 原本还笑呵呵的狱卒,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脸上表情顿时一凝。尴尬的笑了笑,其中一个狱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能不能换个人,这个任伯年我们可不敢带您去见,我们大老爷交代过,这个人不允许任何探视。” 天启皇帝没有说什么,站在后面的袁可立便看不下去了,走到前面对两个狱卒道:“这是为什么?大明律上写着,哪怕是死囚都可以探视。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行了?你们这是哪家的王法?” 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天启皇帝有些无奈的看着袁可立。这位老大人能力是有的,在官场上处事也还可以,不过见到百姓含冤受屈,这脾气就容易冲动。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天启皇帝却不会说袁可立,大明朝的官场上能够有这份心思的官员可没几个。 对着党寒使了一个眼色,天启皇帝上前把袁可立拉了回来,笑着道:“袁先生,这事情还是让他去办吧!他能办的比你好,这可不是你的强项。” 微微一愣,袁可立苦笑着退了回来,他也知道自己冲动了,这样反而会让事情更加的麻烦。 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汇票,在手里不断的晃动着,党寒颇为为难的道:“我们公子可是很想见任伯年的,不过好像为难两位小哥了!” 看到党寒手里的一百**票,两个狱卒眼睛顿时开始冒光。身为扬州城的狱卒,这钱可是没少拿,不过这钱要是拿了可是烫手啊!不过这一百两实在是烫手,两个狱卒都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再次拿出一百两,党寒更加无奈的道:“任伯年不能见,不知道任伯年的儿子任长乐可不可以见呢?” 两个狱卒对视了一眼,同时转过身,狱卒甲小声的道:“大人可没说这个任长乐不能见,一人一百两,值得冒一次险!” 狱卒乙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喜滋滋的道:“有了这一百两,我就能买一房小妾了,享一享齐人之福!” 打定了注意,两个人慢慢的转过身,颇为为难的看着党寒,道:“这个,虽然你很想进去,可是这个!” 狱卒还有没有说完,党寒又一次拿出了一百两,将三百**票递给两个狱卒,笑着道:“两位的难处我也明白,不过二位放心,里面的规矩我们都懂。事成之后,小的这里还有一份人心啊!” 将会票收了起来,狱卒甲笑呵呵的道:“难得碰到你们这么明白的人,不过你们不能都进去,只能进去两个人。” 见天启皇帝对自己点头,党寒笑着道:“三个人吧!这些护卫在外面等着,我们三个人进去!” 看了一眼袁可立,狱卒撇了撇嘴,道:“好吧!你们跟着我来!” 天启皇帝带着袁可立和党寒走进了大牢,顿时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让人觉得直恶心。天启皇帝眉头微蹙,这还是他第一次到牢房里面来,木头的牢房后面关着不少人。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脸上挂着麻木的表情。 有人见有人进来了,便满含希望的看着,可是见不过是来探监的,脸上顿时变的异常沮丧。 “你们这大牢里人不少啊!”天启皇帝四下打量着,脸上带着几分好奇,笑着对身边的狱卒道。 “公子说笑了!这里的人并不多了,前些日子已经放了一批了。等过几天大老爷审完,这里就空了!”狱卒甲笑呵呵的看着天启皇帝,脸上带着献媚的说道。 一边的狱卒乙年纪要大一些,拉了一把狱卒甲,回头对天启皇帝道:“公子,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我们还是快点看看人犯,然后就离开吧!这里随时会来人,小的也不敢耽误太多的时间!”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和一边的袁可立对视了一眼,显然这大牢里有着不为认知的秘密。年轻的狱卒甲想说,倒是这个年老的狱卒乙谨慎的多。 没有在说什么,几个人一直向前走,在走过一个拐角之后,天启皇帝看到了一个牢房。牢房不小,不过里面的人却不多,只有一个。 “任长乐,有人来看你了!”狱卒对着里面喊了一声,哗啦啦的抖着手里的钥匙,上去把门打开了。回头对天启皇帝等人道:“公子,您快一点,小的出去给您看着!” 天启皇帝对着党寒使了一个眼色,党寒会意,将手里的一个食盒递给狱卒,笑着道:“这是我么拿来得醉仙楼的酒菜,原本是想给他们父子一人一份的,现在也没机会了!这份两位就那去吧!里面有上号的绍兴女儿红,两位喝点!” 狱卒对视了一眼,顿时面露喜色,两个人虽然平日里多有外财,可是这醉仙楼的席面可不是他们能吃的起的。千恩万谢的接过食盒,向着不远处走了过去。 天启皇帝等人注意力这才转向了牢房里,里面坐着一个而是多岁的年轻人。身上虽然穿着囚服,脸色也很憔悴,可是双眼却异于常人的发亮。这个人正在上下打量着天启皇帝,眼中全都是审视之意。 少年的长相很是清秀,看起来像是一个读书人,似乎牢狱的生活并不好过,少年的气色看起来不怎么样。 “醉仙楼的席面,上好的绍兴女儿红,真是不简单!这位公子非富即贵,怎么回到这牢里来看一个无用之人?”笑着看着天启皇帝,任长乐声音温和的说道。 “佛家云,凡事都是在一念之间,一念为善,一念为恶!兄台现在身陷囹圄,说不定很快便会时来运转,直上青云!”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任长乐,从党寒推开的门的走进去。 天启皇帝对任长乐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至少他的心态不错。 第四百一十一章任长乐 -- 慢步走进牢房了,天启皇帝回头对着党寒招了招手,笑着说道:“把酒菜摆上,我要和任公子喝几杯,本公子可是第一次在牢里吃饭!” 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任长乐笑着说道:“小兄弟看起来年纪不大,说话倒是很风趣,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笑着看着任长乐,天启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点了点头道:“在下白玉,任兄真是好兴致,在牢房里还有这样好的心态,真是难的。” “人生在世,什么事情都要经历,况且我无力改变这一切,听天由命吧!”任长乐也对面前的天启皇帝产生了兴趣,年纪轻轻的,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来到这里找自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想到这些任长乐的眼中便戴上了些许的审视。 “任兄似乎有些悲观,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是要满含希望的,峰回路转也就就在眼前了!”笑着端起酒杯,天启皇帝笑着道:“略被薄酒,任兄不要嫌弃!请!” 任长乐也没有客气,端起桌子上酒杯,对着天启皇帝笑着道:“小兄弟厚赐,任某记在心里了。” 两个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一边的党寒立刻帮两个人满上,天启皇帝和任长乐便开始闲谈了起来。 “白兄弟,不知道今日为何到这里来看我们?白兄弟身份尊贵,任某也不记得和白兄弟有什么交情,还是白兄弟如实相告!”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任长乐脸上带着真诚的说道。 “是我唐突了,应该把来龙去脉告诉任兄的。在下白玉,京城人士,这次到扬州来是为了做些生意。我与任兄素昧平生,这次到这里来见任兄,其实是受人所托!”天启皇帝也不隐瞒,将自己和陈圆圆姐妹认识的经过说了一说,当然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任长乐带着感激道:“白兄弟大恩,任某无以为报,请受任某一拜!” 将任长乐搀扶了起来,天启皇帝笑呵呵的道:“任兄客气了,天下人管天下事。路见不平,扶危济困,乃是我辈理所应当之事,任兄不必介怀!” 对于天启皇帝的话,任长乐脸上微微一愣,慢慢的点了点头,颇为感慨的道:“任某从小在扬州长大,见惯了商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今日得见白兄弟风采,实在是任某的荣幸!” “我出来扬州,乃是初学乍练,既然任兄在扬州长大,不知能否赐教?”天启皇帝笑着看着任长乐,语气轻缓的问道。 “白兄弟扶危济困,救舍妹于水火,无论什么事情,任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任长乐微微一愣,接着便慎重的点了点头,颇为严肃的说道。 天启皇帝也正了正身子,语气颇为严肃的道:“都说扬州城的盐商富可敌国,我实在不知道这钱都是怎么赚来的,不知任兄能否赐教?” 深深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任长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有些迟疑的道:“白兄弟,有些事情知道了太清楚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知道白兄弟是做什么生意的?能否告知在下?” “这个当然,我是京城一个商号的少东家,这次南下是为了寻找些生意做。我们家在北方有些买卖,这次是想把生意做到南面来,我们家的商号叫龙昌号,不知道任兄听没听说过?”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任长乐,一口将酒杯里的酒喝掉,道。 眼中满是震惊的看着天启皇帝,任长乐实在是没想到,这位居然是龙昌商号的少东家。他虽然身在扬州,可是这里每日商贾往来十分的频繁,对于京城的事情自然是知道。 现在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对龙昌号的称呼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商。不但财力雄厚,还有皇宫里面的支持,可以说没有哪个商号能够匹敌。 “白兄弟,既然你是龙昌商号的少东家,你的来意我也能猜出几分。说句实在话,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任长乐看着天启皇帝,一脸严肃的道。 这下轮到天启皇帝发愣了,任长乐能够猜出自己的来意并不奇怪,毕竟能到扬州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盐。不过任长乐说早就盼着自己来了,这样天启皇帝有些诧异,此话从何说起啊? “任兄可否直言?这里并没有外人!”天启皇帝看着任长乐,语气带着试探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任长乐颇为无奈的说道:“扬州城看起来花团锦簇,一副繁华的景象,实际上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里有天下的盐商,有天下的食盐,可是这里的人都心黑的很!” 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任长乐脸上严肃的道:“食盐乃是百姓的根本,朝廷才加以管制,一来能够让百姓都吃上盐,二来能为朝廷增加收入。我大明立国之初,李善长李大人定两淮盐政,乃是功劳赫赫。可是经过两百多年,这盐政不但不能给大明增加岁入,反而成了大明朝的一块顽疾了!” 天启皇帝听的很认真,他没想到任长乐会有这样一番见解,原本以为也就是说说自己冤屈的事情。没想到任长乐居然丝毫没有说自己,反而议论起大明的盐政来了。 盐在大明朝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是很多官员都避讳的问题,现在任长乐居然这样说,是看准备朝廷要对盐政下手。能够通过自己的身份和寥寥数语,分析出这些东西,这个任长乐不简单啊!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任长乐,沉声道:“任兄有什么尽管说吧!” “盐政本身是好的,不过因为巨大的利益纠葛,使盐政成了大明的负累。这些纲商们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从中中饱私囊,贿赂官吏和地方上的镇守太监。哪怕是换了官吏和镇守太监,他们也不敢声张。原本应该交给朝廷的赋税,他们想进各种办法不交。同时走私私盐,获得巨额的利润,百姓敢怒不敢言啊!”任长乐脸着苦笑,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力! 天启皇帝微微蹙了蹙眉,这些他都知道,便对着任长乐问道:“任兄,既然盐政如此荒废,那朝廷为什么不整治?” 深深的叹了口气,任长乐无奈的道:“说起来轻巧做起来难啊!这样的大事情需要皇上拿主意,可是谁又敢把这件事情告到皇上那里去?如果有告的,恐怕还没等奏折到皇帝那里,上书之人恐怕就被下狱了!” 微微有些错愕,不过天启皇帝相信任长乐说的是真的,这的确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基层,想要搞垮他们可是不容易。静静的沉思了一下,天启皇帝才对任长乐道:“任兄,在你看来这盐政应该是怎么样的?毕竟人都是有人私心的,就算把现在这里人换了,谁敢保证换了一批纲商,不会和现在一样?” “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都是肉食者谋之,我们还是不要说了!说了也没什么用,扬州里面前全是盐商,他们做的太过分,只是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来整治一下!”一边说着,任长乐一边看着天启皇帝的脸色,似乎想从天启皇帝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天启皇帝顿时愣住了,深深的看着任长乐,慢慢的点了点头,脸色一变,笑着说道:“肉食者鄙,不知道任兄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我不过是一个商人,既然白兄想要问,那我就要说说!或许换了这些纲商,朝廷就要新选一批纲商,不过任某觉得这不是个好办法!其中贪污之类的事情就太多了。漏掉的朝廷税收也非常的多,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朝廷自己掌握商人的环节。从上面到下面全都入手,而不是紧紧派官吏和太监,这里面的弊端太多了。”任长乐说道这里便停住了,盯着天启皇帝看了一会儿,没有在接着说。 愣愣的看着任长乐,自己正听的津津有味,怎么到这里就停了。见任长乐看着自己,天启皇帝询问道:“任兄似乎意犹未尽,怎么不说了?” “白兄弟,不是任某不说了,是来人了!”说着任长乐对着外面使了一个眼色眼色,笑着说道。 天启皇帝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放自己进来的狱卒进来了,知道这次差不多了,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任兄,今日一见如故,他日任兄得脱牢狱之灾,我们在秉烛夜谈!”对着任长乐一抱拳,天启皇帝笑着站起身子道。 “白兄弟,小妹就托付给你了,如果任某能够得脱牢狱之灾,一定报答今日之恩。”任长乐对着天启皇帝一躬到地,脸色异常严肃。 离开大牢,天启皇帝和袁可立走在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显然都在想着刚刚的事情。 “公子,这个人不简单!”袁可立语气中并没赞赏,反而眉头微蹙,脸上带着几分谨慎。 “回去再说吧!”天启皇帝轻轻的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的道。 第四百一十二章拟旨 -- 回到客栈之后,天启皇帝便将任长乐的情况告诉了陈芳芳姐妹,然后又安慰了两姐妹一下。等到两姐妹回房间之后,天启皇帝和袁可立党寒三人在大厅里议事。 “陛下,那位牢里的任长乐很是不简单啊!虽然从没有提到他案子的事情,可是对却说了一堆私盐的事情,很明显是把皇上往里面扯拽。”袁可立轻轻的皱着眉头,面色很是凝重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脸色也变得很凝重,皱着眉头想了想,沉声道:“身陷囹圄,蒙冤受屈,能有如此心胸和智谋已经是十分难得了。虽然将我们像里面拉扯,也是我们自己送上门的,他说的也是我们感兴趣的,这也怨不得他。” 袁可立慢慢的点了点头,眉头微蹙,没有在说什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陈林走了进来,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道:“陛下,今天有人来这里打探消息!” 三个人全都抬起了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预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什么人?查清楚了吗?” “回陛下,查清了,是本城盐商李家的大公子李博!”陈林躬着身子,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屑,身为天启皇帝的亲信太监,这位陈公公眼界也是非常高的。 这次天启皇帝等人住的地方也是东厂的一个据点,乃是东厂的暗桩,本城的镇守太监都不知道。东厂在扬州可是布置了很多的力量,想要查到李博自然是易如反掌。 “跳梁小丑!看着他没有什么大的动静的就好了,不必过多的注意。”天启皇帝说着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党寒,沉声问道:“让你的送出的消息送回去了吗?” “回皇上,已经送出去了!”党寒躬着身子,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声音严肃的说道。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舒了一口气,沉声说道:“那就好,接下来我们就等着吧!接下来会越来越有意思,让朕看看这些人有什么能耐!” “陛下,臣觉得我们的实力有些单薄,一旦有什么意外臣怕不能护卫陛下的安全。是不是在调些兵马过来,一旦有什么意外也好应付!”党寒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趁这个机会赶忙说了出来。 轻轻的摆了摆手,天启皇帝脸上带着自信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扬州,距离南京不过咫尺之隔。如果这里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调动南京的人马。扬州的城的人马我们不能相信,可是南京中军都督府都督魏国公,世受国恩,对我大明忠心耿耿。如果有什么意外,那里的兵马是可以信重的。” 了然的点了点头,南京中军都督府都督魏国公确实是大明朝东南柱石,统领着大明朝在南京的十几万人马。对于魏国公的忠心那是不用说的,中山王徐达的后人,乃是大明朝最早的王公贵族。与国同戚,自然是忠心耿耿的! “等着吧!等京城的消息,最近不要做什么!”天启皇帝满含深意的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期盼。 自从天启皇帝闭关,京城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大明朝早就习惯了皇帝不上早朝的日子。万历皇帝十几年不理政务,朝廷也一样运转,现在天启皇帝才不在几天,自然不会有什么纰漏。 锦衣卫北镇府司,骆思恭正坐在大堂上,自从天启皇帝离开北京,骆思恭就没有离开过北镇府司。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暗地里锦衣卫的暗探早就忙了起来,骆思恭这自己也不敢懈怠。 “大人,党俭事的信!”一个千户走了进来,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恭敬的道。 听到千户的话,骆思恭就是一愣,脸上带着几分诧异。他已经派党寒去跟着天启皇帝了,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了,想到这里骆思恭连忙道:“快!拿过来!” 千户自然不敢有丝毫耽误,向前走了一步,恭敬的将书信递给了天启皇帝。 将书信接过来,骆思恭不敢有丝毫的耽误,迅速的拆开信件,连忙看了起来。当看到上面话语之后,骆思恭的脸上变得异常凝重,对着下面的千户吩咐道:“让人备马,我要去东厂!” 千户顿时一愣,脸上带着几分诧异,难道自己听错了?指挥使大人怎么要去东厂呢?虽然东厂和锦衣卫被厂卫厂卫,在文官那里没什么区别,可是实际上东厂和锦衣卫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合。 “看什么看,让你去备马!”骆思恭狠狠的瞪了一眼,千户大声的呵斥道! “是,卑职则就去!”千户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像外面跑了出去,虽然心里疑惑,可是他也不敢耽误。 一刻钟之后,党寒就出现在了东厂的门外,东厂番子都没有上前询问,转身就向里面跑了进去。 时间不长,魏朝便带着人走了出来,来到骆思恭的身边,面色凝重的道:“骆大人,出了什么事情吗?”魏朝的心里可是非常的清楚,这个时候骆思恭是不会和自己起纷争的,能让他来找自己的之后天启皇帝的事情。魏朝一点都不敢怠慢,如果是外面那些太监的事情,那就糟了。 “魏公公,你看看这个!”说着在怀里将那封信拿了出来,伸手递给了魏朝。 将信接过来,魏朝迅速的展开,迅速看了下去。魏朝的脸色也便的越来越凝重,沉吟了一下,声音严肃的道:“我们去内阁!” 骆思恭看了一眼魏朝,缓缓的点了点头,他们其实最不喜欢那个地方,可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 内阁值班房里,几位内阁大学士正在批改奏折,自从天启皇帝离开北京,奏折就全是他们批阅的。大主意也都是他们拿的,不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纰漏。 在内阁值班房里,一直都是很安静,往来的书吏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氛。走起路来几乎没有声音,也不会发出很大的声响,与阁老们说话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样安静的氛围有的时候也会被打破,外面一个书吏快步的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汗珠,口中穿着粗气。大步的走进屋子里,顾不得平日的礼仪,快步的走到了内阁次辅刘一璟的身边。 没有人呵斥那个书吏,倒是几位内阁大学士都把手中的活停了下来。他们都很有经验,能让一个书吏这样的,显然是有大事发生了。 “大人,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和提督东厂魏公公来了,说有大事要见大人!”书吏对着刘一璟施了一礼,气喘吁吁的说道,脸上还带着一丝担心。 微微皱了皱眉头,刘一璟脸上微微有些错愕,内阁和东厂锦衣卫一项合不来。今天这两位一起来,看样子是有大事情啊! 慢慢的站起身子,刘一璟对书吏吩咐道:“把人请到偏听,本阁这就过去!” 刘一璟也知道天启皇帝不在京城,如果不是大事情这两位是一定不会来的。不过这内阁的值班房是不能让他们进的,见其他几位大学士要说话,刘一璟轻轻的摆了摆手,道:“本阁先去看看,什么话等回来再说!” 缓步走进大厅,刘一璟已经看到了骆思恭和魏朝,没有说什么便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魏朝和骆思恭谁也没有施礼,不过刘一璟走进来两个人都站了起来,表示了一下尊重。 三个人做好了,骆思恭便迫不及待的道:“刘大人,事情紧急,客套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这是皇上的信,刘大人过目!” 慢慢的点了点头,刘一璟恭敬的站起身子,双手将信件接过,举过头顶。等到信件到手,刘一璟才慢慢的放下来,展开来观看。 眉头微蹙,看了一眼骆思恭和魏朝,刘一璟沉声道:“这是皇上的圣旨,内阁自然不会忤逆,我马上就去拟旨。两位在这里稍等片刻,圣旨拟好之后,魏公公马上送到司礼监批红。至于宣旨的事情,魏公公可以去找王公公,想必不会有什么疏漏!” 魏朝和骆思恭同时松了口气,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魏朝声音严肃的道:“刘大人,咱家别的话就不说了,希望内阁不要走漏了消息!” “魏公公放心,皇上走的时候有过交代,内阁中都是大明的重臣,自然不会有什么疏漏!”说着快速的站起身子,大步的向外走去。 回到内阁值班房,刘一璟的脸色很是凝重,对屋子里的几位大学士道:“诸位,本阁要拟旨,你们过来看看吧!这是皇上刚刚下的圣旨,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多说。本阁一边写着,你们一边看着,如果有什么疏漏,诸位可以提出来!” 几位内阁大学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怠慢,全都跟着刘一璟来到他的桌子边。 拿起一边的狼毫笔,刘一璟微微想了想,便在纸上快速的写了起来。时间不长便收了笔,便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几个人,严肃的问道:“诸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四百一十三章有人要抓皇上 -- 内阁值班房里面异常的安静,几位内阁的大学士互相看着,脸上都带着谨慎,可是却没有人说话。他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牵扯太大,天启皇帝又下了圣旨。圣旨上的内容也让他们无法反驳,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缓缓的点了点头,刘一璟面容严肃的说道:“诸位,这里面的事情牵扯多少本阁就不说了,你们心里都清楚。圣旨很快便会明发,在这之前不要走漏了消息,以免节外生枝!” “是!”几个人面上都很凝重,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没有在说什么,刘一璟拿着拟好的圣旨,快步的来到偏厅,道:“两位,圣旨内阁已经拟订好了,现在送去司礼监批红吧!” “刘大人,客气话咱家就不说了,咱家告辞了!”将圣旨拿过来,魏朝也没客气,转身便走了出去。 骆思恭自然也不会在呆在这里,像刘一璟告辞之后也走了出来。两个人一个直奔司礼监,另一个则是直奔北镇府司,两个人的心里都在打鼓。 站在偏厅里面的刘一璟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深深的叹息一声,喃喃道:“皇上,希望一切顺利啊!如果陛下真的做到了,大明朝就有希望了!” 在偌大的京城里,这件事情自然引不起什么波澜。况且又是极度保密的,虽然有人知道魏朝和骆思恭去了内阁,也试图打探过,可是却没有什么收获。无论是像内阁大学士打听,还是找到了魏朝和骆思恭,所有人都缄口不言,甚至还被呵斥了一顿。 在京城的城东,有一座不但的宅院,看起里很是不起眼,可是所有人路过这里都要肃然起敬。因为这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的府邸,士林清流的领袖,天下闻名的正直官吏。 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遇朝觐、考察,同吏部司贤否陟黜。大狱重囚会鞫于外朝,偕刑部、大理寺谳平之。其奉敕内地,拊循外地,各专其敕行事。 十三道监察御史主察纠内外百司之官邪,或露章面劾,或封章奏劾。在内两京刷卷,巡视京营,监临乡、会试及武举,巡视光禄,巡视仓场,巡视内库、皇城、五城,轮值登闻鼓。 在大明朝,涉及最广泛的就是都察院了,几乎随处都能看到御史们的身影。地方上,一个小小的七品巡按御史,甚至有何巡抚抗衡的能力。民间传说的八府巡按,指的就是巡按御史。 身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杨鹤的身份地位可想而知,内阁大学士都不敢轻易招惹。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被人称呼一声督堂老爷,可谓朝廷重臣。 这天下午,杨府的门口忽然来了一对禁卫,护卫着一个手托圣旨的太监。一群人在杨府门口摆开阵势,其中一个禁卫大声的喊到:“有圣旨,请左都御史杨鹤杨大人出来接旨!” 守门的是丝毫不敢怠慢,转身便往里面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圣旨来了!” 时间不长,杨鹤便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是王承恩,面容严肃的道:“公公稍带,本官这就牌摆香案!” 等到香案摆好,王承恩大声的喊道:“圣旨到!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接旨!” “臣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鹤撩衣服跪倒,大声的说道。 轻轻的将圣旨展开,王承恩大声的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三皇治世五帝分伦,帝者以牧养生民为社稷,当上体上天好生之德,循加万物,君明则臣举,朝野同心矣。江南者,朝之重地,朝中赋税多赖于江南之地,无能轻觑,吏治尤为重焉。顾着正治卿资政大夫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代天巡狩,查察吏治,便宜行事,所至之处,如朕躬亲!钦此!” 听着圣旨的开头,杨鹤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后面的话就让杨鹤吃惊了。等到王承恩把圣旨读完,杨鹤身子都在颤抖,一时间竟然忘了领旨谢恩! “杨大人,接旨啊!”王承恩倒是没觉得奇怪,无论是接到这样的圣旨,恐怕一时都反映不过来。杨鹤的反映早就在预料之中,王承恩便小心提醒道。 杨鹤顿时如梦方醒,连忙跪倒在地,语带颤音的道:“臣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接旨,叩谢陛下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圣旨交到杨鹤的手里,王承恩将杨鹤搀扶了起来,笑着说道:“杨大人,皇上如此看重杨大人,代天巡狩,便宜行事,这份圣旨的分量可不轻啊!皇上另外有话要咱家交代给杨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微微一愣,杨鹤自然知道这份圣旨的份量,严肃的点了点头,跟着王承恩走到了一个僻静之处,撩起衣服就要跪倒。 一把拉住杨鹤,王承恩沉声说道:“杨大人,这虽然是皇上的口谕,可是皇上说了,杨大人只要站着听就可以了。” “公公请讲!”杨鹤面色凝重,握着圣旨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 “杨大人,皇上让我转告杨大人,皇上在扬州等着大人!”王承恩看着杨鹤,脸上带着几分笑容,眼中却带着担忧。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鹤沉声说道:“臣谨记,即可起身赶赴扬州!” 缓缓的点了点头,王承恩再一次开口道:“这次皇上下旨,在三大营抽调五百精锐作为大人的钦差卫队,还有抽调一百名锦衣卫作为大人的护卫。另外宫里会派一位公公跟着杨大人,做杨大人的钦差副使,不过杨大人放心,这位公公不会对杨大人掣肘的。” 杨鹤再一次愣住了,天启皇帝这是要干什么啊!至于王承恩说的钦差副使,杨鹤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天启皇帝在扬州,自己到了那里恐怕也就是个摆设,更不要说什么钦差副使了。 “王公公,这些本官都记住了,不知道陛下还有什么交代吗?”杨鹤看着王承恩,沉声问道。 “没有了,咱家知道杨大人忠君爱国,咱家拜托杨大人一件事情。皇上在扬州,此行恐怕也不会太顺利。如果有什么意外,杨大人可是要保护好皇上!”王承恩脸上的神色很复杂,语气中带着颤音说道。 用力的点了点头,杨鹤神情严肃的说道:“本官虽然不能上马舞刀,可是对皇上是忠心耿耿,为了大明朝的社稷,为了天下的百姓,本官一定保护皇上周全!” 没有在说什么,王承恩带着侍卫回宫了,杨鹤则是准备了一下,第二天一早带着自己的钦差卫队和王命旗排,在北通州登船南下,目标就是天启皇帝所在的扬州。 扬州城内,天启皇帝百无聊赖的站在窗口,手里端茶茶杯,看着异常繁华的扬州大街。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没有知道天启皇帝在想什么,包括站在天启皇帝身后的袁可立、党寒和陈林。 一个禁卫快步的跑了进来,来到陈林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陈林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对着侍卫耳语了几句,侍卫便要转身走下楼去。 “有什么事情?”天启皇帝也没有回头,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答道。 “回皇上,扬州府的差役到了,现在正在门外!”陈林躬身施了一礼,脸色涨得通红。 微微一愣,将茶杯交给一边的丫鬟,天启皇帝慢慢的转过身,眼皮微挑,道:“有什么事情吗?” “皇上,那些衙役就是无理取闹,奴婢这就带着人把他们打出去!”陈林的脸上带着愤恨,主辱臣死,陈林是奴婢,自然更加的受不了。 “说!”天启皇帝看着陈林,声音不大,却让人不敢不从命! 陈林求助的似的看着袁可立,不敢看天启皇帝,最后期期艾艾的道:“他们皇上贩私盐,要把皇上带到大堂上去!” “胡闹,把那些人打出去!”听完陈林的话,天启皇帝没什么反映,一边的袁可立大声的呵斥道。怒目圆睁,脸上带着愤恨,恨不得自己下去动手。 听了袁可立的话,陈林带着禁卫就要下去,眼中闪着阴狠的光芒。这位会武功的太监,显然不是什么善类。 “慢着,那是扬州知府衙门的人,朕现在不过是京城来的客商。这样对待官府的官差,事情是得不到解决的,你们和朕一起下去看看!”天启皇帝说着走向了楼梯口,显然是是要下去,又对一边的禁卫道:“把人放进来吧!”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在说什么,跟着天启皇帝走了下去。 天启皇帝几个人走到楼下的时候,几个衙役一紧站在了大厅的中央,脸上都带着恐惧。拿着刀的手都在不断的颤抖,狠狠的沿着口水,有一个人的刀还掉在了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在他们周围,二十几个禁卫手拿着刀围着他们,眼中带着谨慎,似乎只要他们一动,就一定会被杀掉一样。 第四百一十四章皇上上公堂 -- 天启皇帝带着袁可立几个人,缓步的走下楼梯,也没搭理那几个捕快,便做到了大堂的椅子上。上下打量着几个捕快,天启皇帝无奈的笑了笑,怎么看都不像抓人的,倒像是被抓的。 端起一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几个人,轻声问道:“几位哪一位是头啊?站出一个能说话的来,本公子有话要问!” 几个人推推搡搡半天,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腿都开始打哆嗦。原本身为捕快不至于没用到这里地步,可是这些禁卫全都是军中精锐,大部分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刚刚又差点被禁卫砍了,这几个捕快是吓坏了。 “没听到我们公子说的话,在不站出来把你剁碎了喂狗!”陈林可是一点不客气,他倒是真想把这些人剁碎了喂狗,说起话来眼中居然带着兴奋。 看了一眼陈林,天启皇帝忽然觉得这个家伙更适合做东厂督公,心狠手辣的。不过真的让他做了,自己死了肯定让他陪葬。 轻轻的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思绪扔掉,天启皇帝看着站出来的头领,笑着道:“你们不用害怕,本公子是正经的商人,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现在你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子,是这样,我们府尊有事情,想请公子过去一趟。当然了。公子如果要是忙的话,我们也可以上复府尊,你们说是不是啊?”站出来的捕头看着天启皇帝,尽量让自己不颤抖,说起话来也是态度低微。 在这些捕快看来,天启皇帝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人,哪有人生意人带着这么多护卫的。这里又不是塞北,况且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类,手里的刀不知道比自己的好多少倍。 了然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和你们走一趟吧!毕竟乃是府尊邀请,本公子不去也不好。虽然本公子日理万机,不过府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古人不也讲折节下交吗?” 袁可立和党寒还没见过天启皇帝这样说话,此时听着不禁有些愕然。 几位捕快不禁咂舌,这位的口气真是大的不得了,要知道扬州知府乃是正四品的文官。在这个时候,那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这位公子却跟本没看在眼里。和一位四品知府交往,那可是多少人的荣耀,可是现在这位公子居然连折节下交这样的话都说出来,希望这次府尊不是踢到铁板上啊! “公子,这件事情您还是不要去了,让小的去会会这个扬州知府,已经是很对得起他了!”一边的党寒赶忙站了出来,脸上挂着一副有我无他的样子,声音中带着傲然的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面色凝重的对党寒道:“你们不可以这样的,虽然宰相门前七品官,你们是本公子的手下,对付一个四品知府绰绰有余,不过这里是扬州,不能那么做!” “谨遵公子教诲!”党寒一副听懂了的样子,恭敬的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 下面的几个捕快脸上那叫一个精彩,宰相门前七品官,可是这位既然觉得自己的跟班和扬州知府差不都,真是大言不惭啊!不过看周围的架式,这位公子说的倒也不像是假话。 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几个人,吩咐道:“走吧!我们去进你们府尊,不要让人久等了!”说完天启皇帝带头向外面走了出去,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几个捕快一愣,不过脸上很快便是狂喜,心里则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几个人已经准备好了空手而归的,恐怕回去要被府尊打板子的,没想到峰回路转。 路上到没有耽搁多少时间,天启皇帝摇晃着纸扇走在街上,袁可立几个人则是跟在一边。几个捕快被禁卫围着,倒不像他们押着的天启皇帝这些人,反倒是他们被禁卫压着一样。 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走进大堂,让袁可立他们等在门外,站在大堂上等着扬州知府。 时间不长,一个身穿四品官服的文官,年纪并不是很大,四十多岁的样子。脸上留着一抹小胡子,最引人注意的是这位大人的颧骨,比一般人要高出很多。这样就显得他的眼睛总是眯着,看起来略带阴狠,这个人就应该是扬州知府了! 在扬州知府的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看样子这个人应该是知府衙门的师爷了! 端坐在椅子上,扬州知府也在上下打量着天启皇帝,伸手将惊堂木拿了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大声的呵斥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府为何不跪?”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这扬州知府好的官威啊!看了一眼扬州知府,语气冷冷的道:“小小一个扬州知府,还想让本公子下跪?真是大言不惭!” “大胆刁民,贩私盐乃是死罪,剥皮填草,你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口出狂言,真是罪该万死!”再一次狠狠的一拍惊堂木,扬州知府依旧是大声的呵斥道。 眉头微蹙,天启皇帝眼中闪着冷光,上来就是一口一个刁民,直接就把自己扣上一个贩私盐的罪名。这位扬州知府已经不是昏聩无能了,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暴虐无德啊! 冷冷的看了一眼扬州知府,天启皇帝声音带着几分肃杀的道:“大人,罪该万死?这样话说的似乎不太合适,放到本公子身上就更不合适。你扬州知府罪该万死,也轮不到本公子罪该万死!” 看着天启皇帝,扬州知府脸上闪过一抹冷笑,颇为自得道:“在这扬州城的一亩三分地上,你还想逃出我的掌心?” “你的掌心有多大?郎朗青天不必日,你区区一个扬州知府,能够遮住这大明朝的天?”天启皇帝目光直直的看着扬州知府,脸上带着几分不屑,更多的则是气氛。 “本公子犯了什么罪?来到这公堂之上,不问青红皂白,便恶言相加。开口本公子贩私盐,闭口本公子罪该万死,堂堂扬州知府,你就是这样问案的吗?”天启皇帝目光直直的盯着扬州知府,脸上的肌肉都在不断的抽搐,显然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狠狠的一拍惊堂木,扬州知府脸色涨的通红,大声的喊道:“大胆刁民,竟然敢咆哮公堂,来啊!张嘴,直到他求饶为止!” 外面的禁卫一听到这话,纷纷抽出刀就要进来,天启皇帝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好在有人群挡着,并没有暴露的太明显。 “府尊,这个人来头似乎不想,如果真的有什么大的来头,还是先问清楚的好!”一边的师爷凑到扬州知府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看了一眼天启皇帝,扬州知府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看在师爷的面子上,先免了你这顿打,本官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做何营生?全都速速招来,如果有一点隐瞒,休怪本官无情!” “还是先不要说的身份了,本公子就是大明的一个升斗小民,本公子想知道大人为何如此言辞凿凿认定本公子贩卖私盐?这定罪是要讲究人证和物证的,大人这样说话有什么证据吗?”天启皇帝眉头微蹙,看着扬州知府,努力的让自己心平气和一些,这件事情自己必须知道。 “本官问你,你是不是认识任家父子?昨**带着人到牢里去看了任长乐,有将任长乐的妹妹从青楼里赎了出来,本官问你,有没有这样的事情?”扬州知府目光炯炯的看着天启皇帝,大声的问道。 这下全明白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任家的事情,看来自己没做什么,对方居然要动手了。什么也没调查清楚,上来直接就是置人于死地,无论你是之情或者不知情,只是想杀掉你! “本公子是去看过任长乐,说道这件事情本公子还想问一句,大明律上面写的很清楚,哪怕是死囚也能探监。为何那日本公子去见人家父子,却不可以?”天启皇帝盯着扬州知府,既然知道了发生在子身上的事情,天启皇帝大致都能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任家父子最大恶疾,本府如此做乃是为了防备有他的同党进到里面去和他串供,你千方百计的想要进去,同时还包藏任家的女儿。本府怀疑你乃是任家父子的同党,决定暂且把你收押,择日再审!”扬州知府似乎丧失了耐心,对着左右的衙役一招手,显然是想把天启皇帝弄到大牢里去折磨。到时候罗织好罪名,直接就把天启皇帝推上断头台了,想喊冤都没办法。 “大人,在这之前本公子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一下本公子的身份比较好!到时候可就晚了!”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扬州知府,天启皇帝知道这个官死定了。如果还有其他的事情上,那就不止是死罪那么简单了 第四百一十六钦差驾到 -- 天启皇帝看了一眼袁可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袁可立道:“这些人自然是按照大明律惩处,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怎么打开这个口子!”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袁可立面sè凝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不知道皇上有了什么想法?” “我们手上不是有陈芳芳姐妹吗?任家贩卖私盐既然是一个诬陷的案子,那我们就可以从这个案子下手。只要将这个案子幕后的李家挖出来,那就是找到了绳子的一头。扯着绳子的一头,就能把整根绳子上的蚂蚱全都拽出来!”天启皇帝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显然是早就有了计划。 袁可立倒是没有天启皇帝那么乐观,低着头沉思了一下,他带着顾虑道:“皇上,扬州城内这些人经营了很多年了,恐怕应天府那边为他们办事的人也不少。想要彻查这个案子,恐怕并不容易!” “锦衣卫东厂在暗中查察,左都御史杨鹤在名面上审理,就算这扬州城是铜墙铁壁,朕也要把他钻出一个眼。大明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人都在干什么?既然他们对不起朕,那也别挂朕对不起他们!”天启皇帝冷冷的哼了一声,眼中冷光一闪,到了这时候,自己也顾不得许多了。 坐在一边的袁可立神sè微变,脸上的神sè变得有些复杂,他心里明白天启皇帝这么做没有错。当初的辽东就是一个例子,天启皇帝杀的那些人每一个愿望,现在这些盐商也一样。 不过袁可立心里也有些担心,天启皇帝如此杀人,恐怕会引起官吏的恐慌。又一想,袁可立也就释然了,当年太祖皇帝可是没少杀人。官吏全都被剥皮填草,不过世道清明,大快人心啊! “皇上,那需要臣怎么做?”一直以来党寒都不怎么说话,只是执行着天启皇帝的圣旨,不过他觉得现在自己要说话了! “党爱卿,朕知道你是骆爱卿身边得力的人,当初辽东的事情就是你去办的,做的也是非常不错。这次骆爱卿让你跟在朕的身边,朕非常的满意。你接下来调动扬州的锦衣卫和东厂,尽一切力量将这些盐商摸清,不能到时候两眼一抹黑!”天启皇帝看着党寒,神态严肃的吩咐道。 党寒连忙站起身,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大声的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一定完成!”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一切都要等到杨爱卿到来!朕要让天下震动,让天下的臣民看到朕的决心,让他们知道违背朕之意愿者,是什么下场!”天启皇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话时也不带一丝感情,可是一边的几个人却觉得不寒而栗。 这一ri,扬州码头上聚集了很多人,为首的扬州知府,在他的身边则是知府衙门的官吏。在扬州知府的身边,则是扬州另外一个衙门,那边是扬州转运使丁千里!转运使的官职不高,可是地位却是非同一般,因为这位转运使主管的是扬州的盐。 在大明朝,文武分制是特别明显的,文官可以做督师,可是鲜有文官统领官兵的。转运使则是一个例外,因为是运输,所以转运使衙门有官军。另外因为主管的是食盐,转运使也是归属与户部的,与地方上关系不大,并不用看其他的人脸sè。 扬州城里面,扬州知府杨夏禹虽然是知府,可是对转运使丁千里也要让着三分。那些盐商们,更是逢迎巴结,无所不用其极。 此时扬州码头上,官员们都翘首以盼,扬州城内的盐商们也都在这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虽然强颜欢笑,可是一转身大家的眼中则全是忧虑。 许久,江面上出现了一条大船,船头高挂这一面大旗,上面写着:奉旨钦差,左都御史杨! 这次杨鹤准备巡查江南吏治,可是动身就直奔扬州,让所有官吏都纷纷侧目。无论是朝中的官员,或者是各个地方上的官吏,全都在盯着扬州这里。 “来了!”岸上的人们喊了一声,所有人都不断的整理自己的衣服,让一边的人看看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 大船慢慢的靠岸,让人没想到当先走下来居然是锦衣卫,果然是代天巡狩,护卫都是锦衣卫。一百名锦衣卫在码头两侧站定,手按着刀柄,面无表情的盯着众人。 在锦衣卫之后,几百名士卒从船上开了下来,他们身后背着鸟铳,腰上带着钢刀。和那些锦衣卫不同,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杀气,一看就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将士。左右顾盼之间,双眼中带着冰冷和对生命的漠视。 岸上的人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有些不知所措。很多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如果真的是皇上来了,这样的队伍中自然是不行的,可是这毕竟不是天启皇帝来了。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船舱里面再一次走了出来一个人,身上穿着大红的蟒袍,腰系玉带,足蹬薄底官学。三缕须髯飘洒前胸,面容严肃,双眸顾盼之间带着威严,让人不敢直视。正是代天巡狩,左都御史杨鹤。 在杨鹤的身后,一侧一个锦衣卫怀里抱着一把宝剑,上面黄sè的绸缎包裹着。虽然看不到剑身,红sè的剑穗飘在外面,这就是传说中的尚方宝剑!另外一侧,同样的一个锦衣卫怀里抱着王命旗排,面容严肃的站在杨鹤的身后。 见杨鹤走出来,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扬州知府带头喊道:“扬州知府杨夏禹,供应钦差!” 杨鹤迈步走上码头,一边的一个太监也走了上来,杨鹤笑着对太监说道:“郑公公,还是您来宣旨吧!” 这位郑共公正是这次的钦差副使,御马监的掌印太监郑立。在皇宫大内,御马监的地位仅次于司礼监,这位御马监的掌印太监统领着皇宫中的禁卫,权势非同一般。谁都没想到这位居然和杨鹤一起下江南,足以看出天启皇帝的重视。 在场的人到没几个人认识这位郑公公,可是从他的服sè上看,也知道这位是不同反响。 “杨大人,这份圣旨可不中旨,又是给杨大人您的,怎么也轮不到咱家来读啊!咱家这次跟着杨大人出来,明白皇上的意思,杨大人不必如此,咱家不会见怪什么的!”郑立看着杨鹤,笑着说道。他的心里也明白,自己的任务是看,什么也不说。 无论杨鹤做什么,自己都不能干涉,否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郑立在宫里多年,能够做到御马监的掌印,自然不会连这个都不懂。自己的任务就是好好的看着杨鹤,以后皇上问起里,自己知道怎么回答! 杨鹤微微一愣,不过他也明白郑立的意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杨鹤在心里苦笑。这次到这里来,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傀儡?恐怕以后做什么,怎么做,全都是天启皇帝安排好的了! “既然如此,把老夫就不客气了!郑公公莫怪!”说着杨鹤拿过一边托盘里面的圣旨,慢慢的展开。 在场的人全都恭敬的听着,杨鹤把圣旨大声的朗读一遍,将圣旨收好之后,大声的道:“诸位起来吧!”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不过能凑上来的说话的人却不多,为首的正是扬州知府杨夏禹和扬州转运使丁千里。两个人来到杨鹤的身边,再一次的施礼。 这次杨鹤可没有受礼,刚刚的礼是代替皇上接受的,毕竟是代天巡狩。现在轮到自己,杨鹤笑呵呵的将两个人搀扶住,客气着说这话。 “杨大人,当年京城一别,已经是第九个年头来了!如今已经是四品皇堂了,杨大人的官做的不错!”杨鹤看着杨夏禹,笑呵呵的叙旧。 “大人说笑了,当年下官游学京城,多蒙大人教诲,如今思之依旧受益匪浅。时隔九年之后,下官能够在大人身边聆听教诲,实在是下官的荣幸!”杨夏禹倒是一脸的谦恭,以弟子之礼对待杨鹤,看的一边的人羡慕不已。 笑着摇了摇头,杨鹤沉声说道:“杨大人,当年不过是探讨学问而已。如今我们已经是同殿为臣,用不着这样!” 一行人一边客气着,一边向前走。杨鹤提出要看看扬州城,一行人便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浩浩荡荡的赶奔扬州驿馆。 在一座阁楼上,天启皇帝看着下面的队伍,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回头看了一眼党寒,沉声说道:“都准备好了吗?不能有什么纰漏!” “皇上放心!万无一失,下面早就准备好了,不会有什么纰漏的!”党寒连忙施了一礼,像天启皇帝保证道。 将目光转向下面的杨鹤,天启皇帝笑呵呵的道:“杨爱卿,可别怪朕不疼惜你,到了这里就要干活啊!” 钦差队伍正在向前走,前面忽然出现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两个小姑娘,拦在了路zhongyāng。 “你们是什么人?快点让开?钦差也是你们能拦的?”来路的锦衣卫大步的走上前去,握着腰间的刀柄,大声的呵斥道。 第四百一十七章拦路喊冤 -- “大人,我们有冤情!我们是拦路喊冤的!”少女带着身边的小女孩跪在了地上,跟在少女身后的十几人也都跪在了地上,听到小女孩的喊话,身后的那些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杨鹤和扬州知府的都走在队伍的zhongyāng,原本只是觉得前面有些杂乱,倒也没觉的会有什么事情。毕竟这里戒备森严,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不过当喊声响起,在场的人就全都听到了,杨鹤脸上闪过一丝厄愕然,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到扬州居然就会有人喊冤。将目光看向一边的扬州知府,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扬州也不是太平之地。 站在杨鹤身边的扬州知府此时脸sè变得非常难看,且不论这喊冤之人是不是真的有冤情,代天巡狩的钦差刚到扬州,已经有人拦路喊冤了。这件事情无论最后怎么解决,他这个扬州知府都已经是脸上无光了。 前面的锦衣卫自然不敢做主,他们和街上横行的校尉不同,这些人都是卫戍皇宫的锦衣卫,身上全都有着军人的作风。领头的百户丝毫不敢耽搁,让人看好拦路的人,自己亲自来找杨鹤。 “杨大人,前面有人拦路喊冤,如何处理,请大人示下!”百户对着杨鹤施了一礼,语气异常的恭敬,他不过是一个七品的百户,就算锦衣卫权势大一些,在正二品的督堂老爷面前,骆思恭都要礼让三分,更不要说他一个锦衣卫百户了。 此时的杨鹤乃是代天巡狩,无论走到哪里都入天启皇帝亲临,谁都不敢造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杨鹤的身上,想看看这位督堂大人怎么说。 “杨督堂,这次您是奉旨钦差,查察江南吏治!些许小事就不烦劳杨督堂了,下官会亲自询问这件事情,一定会给督堂大人一个交代!”扬州知府虽然心里不愿意,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一副公忠体国的样子。 看了一眼扬州知府,杨鹤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脸sè顿时一边,声音带着不悦道:“杨大人,区区小事?不知道在杨大人心里,什么才是大事!皇上以牧养生民为社稷,那百姓的事情就是社稷的事情,在杨大人这里就成了些许小事?” 听了杨鹤的话,扬州知府心里一沉,脸上就有些不自然了。原以为自己这么说,杨鹤就坡下驴,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杨鹤居然这么说,看样子事情麻烦了。 在扬州做官多年,扬州知府深知自己这么多年的官是怎么做的。前面拦路喊冤的,十有仈jiu是真的有冤情,如果真的让杨鹤查下去,恐怕自己这官也就当到头了。不过此时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连忙对杨鹤施礼道:“督堂大人恕罪,下官失言!”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鹤没有在看扬州知府,凭这件事情自然不能把一位四品皇堂如之何。迈步向前走去,杨鹤准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喊冤,自己碰上了怎么可以不管? 刚走出几步,杨鹤的脚步走停了下来,也没头,声音,冷淡的道:“杨大人,还有一件事情本官不得不提醒你,你做官不是为了给本督堂交代,更不是为了给皇上交代。你审理案件,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是为了给治下百姓一个交代。”说完也没有理会杨知府,大步的向前走了过去。 来到前面,杨鹤第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少女,刚想迈步走向前去,一边的锦衣卫百户已经拦在了杨鹤的面前,恭敬的施了一礼,面容严肃的道:“杨大人,皇上派卑职来是保护大人安全的,现在这些人来历不明,还是等我们检查之后,大人在见他们吧!” 杨鹤微微一愣,眉头便皱了起来,他对锦衣卫也没什么好感。不过现在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很会做人,天启皇帝又对锦衣卫颇多约束,杨鹤觉得现在的锦衣卫还可以。况且这些人是天启皇帝派来保卫自己的,又是一片好心,杨鹤便点了点头。 “搜身!”锦衣卫的百户一招手,便有几个人走上前去,他们自然不会去搜两个女人,只是将跪在地上的十几个人搜了搜。 见没有藏匿凶器,锦衣卫便退了回来,恭敬的站在一边。锦衣卫的百户躬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大人请!”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鹤迈步走到少女的身边,让自己显得慈善一些,笑呵呵的对少女道:“姑娘,本官乃是代天巡狩的钦差,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你有什么冤情可以和我说!” 看了一眼杨鹤,少女忽闪忽闪的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的说道:“你的官很大吗?你能管的了吗?你要是不行就告诉我,我就带着妹妹去敲登闻鼓!” 杨鹤顿时被咽的够呛,看着少女无辜的表情,呵斥的话语实在是说不出口。和颜悦sè的看着少女,脸上带着笑容,声音柔和的道:“姑娘,登闻鼓你就不用去了!有什么冤情就和本官说吧!无论你有什么冤情,本官都管定了!” 小姑娘还没觉得有什么,一边的人已经觉得不妥了,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督堂大老爷就已经很明显的偏向小姑娘了。不过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有几位都想收回去当孙女,有这样一个孙女在身边,那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情。 一边的人还没觉得有什么,扬州知府已经是满头的冷汗了,因为这个少女他认识。正是被自己打入大牢的任伯年的女儿,她们来喊冤自然是为了任伯年。任伯年是个冤案,这一点扬州知府是心知肚明,如果真的查起来,自己就完了。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是身影,手中拿着折扇的少年,龙昌商号的少东家白玉。看着面前的少女,扬州知府立刻就想到天启皇帝。 这一定是他的诡计,扬州知府在心里大声的告诉自己,脸上表情yin晴不定。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办? 扬州知府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杨鹤已经吩咐人带着少女去钦差行辕了,至于跟在身后的那些人全都遣散了。倒是有两个带着白sè蒙面巾的丫鬟留了下来,虽然装扮很是奇怪,不过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少女和小女孩的深山,倒是没有人特别注意他们。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钦差行辕内,约定了晚上为杨鹤接风洗尘,扬州本地的官绅便都离去了。 不敢有丝毫的耽误,杨鹤把少女找了过来,和颜悦sè的问道:“现在说吧!你有什么冤屈,尽管如实说来!” “大人,这是状纸!”少女在袖子里拿出了一份状纸,将状纸递给了杨鹤,便不在说话了。 接过少女的状纸,杨鹤便慢慢的将它打开,低着头看了下去。良久,杨鹤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眉头轻蹙,脸上带着几分疑惑。这就一件很简单的案子,贩卖私盐被人抓住了,怎么会闹到自己这里? 看了一眼少女,杨鹤笑着说道:“本官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本官今天到这里的?是谁让你在街上拦路喊冤的?”杨鹤可不相信这个连自己官职都不知道少女,会知道到那里拦路喊冤,这后面一定有什么牵扯。看起来很简单的案子,杨鹤知道这里面肯定不简单。 见杨鹤这么问,少女顿时有些局促,显然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了。脸上带着几分焦急,最后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蒙面侍女。 蒙面侍女看了一眼杨鹤,声音淡然的说道:“芳芳小姐是得到了我们公子的指点,知道杨大人今ri会到扬州,也知道大人清如水明如镜,便让芳芳小姐来拦路喊冤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蒙面的少女,杨鹤终于知道他们口中的公子就是这件事情的主使者。想了想,杨鹤沉声问道:“你们公子姓字名谁?家住何方?做何营生?” “杨大人,我们公子和杨大人很熟悉,相信杨大人见到之后便明白了。现在只能告诉公子,我们公子姓白名玉,字无暇,乃是京城人氏,人称京城第一讼师!”蒙面侍女看着杨鹤,语气淡然的说道。 白玉,白无瑕?杨鹤不禁眉头大皱,这是什么名字啊?白玉无瑕,看样子这个人的志趣应该不错,可是怎么做了讼师啊!在杨鹤的眼里,讼师一直都是jiān猾之辈,没一点好印象。 她还说自己认识,可是自己对这个白玉白无瑕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什么京城第一讼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心中虽然不屑,可是杨鹤还是想见一见这个人的,毕竟让人拦住自己喊冤,这个人还是有些能耐的。 皱着眉头想了想,杨鹤对蒙面侍女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公子在哪里?为什么到现在也不出现?” “回杨大人,我们公子说最重要的人都是在最重要的时候出场,现在还不到时候,时候一到我们公子自然会出现的!”侍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声音中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第四百一十八章对策 -- 没有在多问什么,杨鹤知道面前的少女恐怕知道的也不多,这真站在幕后的是这个白玉。至于什么京城第一大讼师,杨鹤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当天晚上杨鹤参加了扬州当地官绅的宴请,这是官场的规矩,请客的不会觉得有什么,吃饭的也不会在意。在饭局之后,杨鹤笑呵呵的对扬州知府道:“杨知府,今天白天遇到的拦路喊冤之人,本官已经问过了,乃是贵衙审问的关于任长乐的案子。” 见杨鹤看着自己,扬州知府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回督堂大人,这件案子是下官审理的,已经定案了。任长乐父子贩卖私盐,证据确凿,下官已经上报刑部了!” 微微皱了皱眉头,杨鹤了然的点了点头,扬州知府此举无非是让自己知难而退。自己觉察到了案子里面的不寻常,自然不会就这样不闻不问。略微沉吟了一下,杨鹤沉声说道:“杨大人,审案这种事情,有些纰漏是在所难免的。苦主如果真的去敲登闻鼓,你杨大人的脸上也无光。既然苦主找到了本官这里,本官还是问问吧!真的有什么牵扯到杨大人的事情,本官还能帮着应承一二!” 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扬州知府语气中带着感激的道:“既然如此,下官先谢过大人,下官回去就让人把卷宗送过去。大人可以先看看,下官等着大人的好消息!”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虽然彼此的心里都对彼此不甚满意,可是这脸上还是要过去的去的。 回到钦差行辕之后,杨鹤仔细的翻看了卷宗,很快杨鹤便发现了一个疑点。皱着眉头敲着桌子,杨鹤更仔细的查找了起来,不过自己刚到,恐怕要等到自己重审之后才能有结果。 更何况杨鹤对那个白玉可是非常的好奇,他相信自己重新升堂审案子的时候,这个白玉肯定会出现。 夜晚,知府衙门的后堂,扬州知府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稳重,脸上全是焦急的神sè。在大堂里面来会的走动,不时焦急的向外面看一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时间不长,外面一个老管家跑了进来,对着扬州知府施了一礼,恭敬的道:“大人,老爷来了!” 听了老管家的话,扬州知府顿时面露喜sè,沉声道:“快请!” 管家转身出去了,没过多久便带着一位老者走了进来,正是李家的家主李昌。李昌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看不出有丝毫焦急的神sè,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 “坐!”扬州知府的坐在椅子上,脸上也没有了刚刚的急迫,从容的说道。 “大人,深夜将李某找到这里来,恐怕不是为了叙旧吧!我们的交情也不是一两天了,大人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李昌脸上带着笑容,对着扬州知府一拱手,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笑呵呵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扬州知府也没有在意李昌的态度,到了这个时候其他的都是次要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扬州知府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今天拦路喊冤的事情想必李兄已经知道了,本官就不多介绍什么了。刚刚杨督堂的人已经把案卷的卷宗给拿走了,恐怕不ri就要重审这个案子了,不知道李兄有什么好办法吗?” 听着扬州知府的语气,李昌微微一皱眉,这些官员拿钱的时候伸手都特别快,真的有事情缩手更快。心中虽然不屑,可是脸上却依旧笑着说道:“杨大人,你觉得这件事情真的这么简单?” 扬州知府一愣,自己光顾着着急了,现在听到李昌这么一说,似乎真的没有这么简单。朝廷派出了代天巡狩的钦差,名义上是巡查江南,怎么也应该到南京去看看,可是这位钦差直接到了扬州了。 “杨大人,张家口这个地方你听说过吗?”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李昌声音平和的说道。 “这个自然听说过,从皇上登基开始,辽东大案是最大的一个案子。后来就是张家口,那里关系着对蒙古人的贸易,朝廷已经整治过了!”扬州知府缓缓的点了点头,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 淡然的笑了笑,李昌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张家口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现在张家口的贸易已经全都被龙昌商号控制了。原本那里的晋陕很多都被抄家了,他们的产业现在都被龙昌商号打理着,听了这些杨大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次的钦差南下,是因为龙昌商号打起了盐的主义?”想到这里,扬州知府顿时觉得全身发冷,如果这个盖子被揭开,从盐场的官员到各自的转运官员,甚至是各地的地方官,恐怕整个江南的官员全都会被牵扯进去。从地方到朝堂,从文官到武将,从官员到勋贵,恐怕能够逃脱的没有几个。 一口将茶水喷了出来,李昌顿时咳嗽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扬州知府,心中不禁暗自腹诽,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蠢呢? “怎么?难道本官说的不对吗?”扬州知府有些生气的看着李昌,声音中也带着怒气的说道。 “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龙昌商号在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商号,朝廷不可能因为他看上哪里就去整治哪里。无论这龙昌商号身后站的是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除非这龙昌商号的东家是皇上!”李昌连忙摆手,一边擦着自己身上的水,一边解释道。 扬州知府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没有在说什么,至于龙昌商号的东家是皇上,李昌都是一句戏言,扬州知府自然不会相信。 “那李兄,这龙昌商号的东家是谁?”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扬州知府喝了几口茶水,才抬起头问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李昌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看着扬州知府,沉声说道:“知府大人,龙昌商号的东家没人知道,多少人都查过,可是没有人查的到。很多人想给龙昌商号找麻烦,可是最后麻烦的都是自己。现在大家能确定一点,这龙昌商号和宫里面的关系匪浅,很可能龙昌商号赚的钱一大部分都送到了宫里面。” 李昌的语气很是平淡,可是一边的扬州知府脸sè却变得异常难看,狠狠的咽着唾沫。如果是天启皇帝准备整治江南的盐,这次真的完了。 自从天启皇帝登基以来,无论是辽东贪污军饷案,张家口走私案,掉脑袋的人都不少。天启皇帝下手乃是一点都不手软。扬州知府心里清楚,如果将盐商这个盖子掀开,那可是比那两处的案子大得多啊! 皱着眉头不断的思考,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偷偷看了一眼李昌,自己真的要和这些人一起死? “李兄,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有什么办法吗?”心里依旧抱着几分侥幸,扬州知府像一边的李昌问道。 “知府大人,皇上真的要动手,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没有辽东的军饷案,朝中或许还会有人站出来。现在那些人被皇上杀了一大批,剩下的也都成了惊弓之鸟,能为我们站出来的恐怕没有啊!”李昌自然知道扬州知府的心思,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听着李昌的话,扬州知府顿时一愣,难道真的坐以待毙?不过看到李昌脸上的表情,心里就是一定。这位大盐商绝对不会如此罢休,肯定有什么办法! “事已至此,李兄有什么还是不要瞒着本官了,我们怎么说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扬州知府面带恳切的说道。 “办法当然有,只是不知道杨知府有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了,现在杨督堂就在扬州,我们可以将其袭杀。”李昌眼中闪过一抹很辣,声音中也带着肃杀。 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扬州知府连连摆手,带着颤音说道:“袭杀钦差等于谋反,这个实在划不来。在说了,钦差的护卫你又不是没见过,全都是三大营的jing锐。那可是在山东剿匪,西南打过蛮夷的。我们不但杀不了钦差,恐怕还会被他给杀了!” “我们可以下毒啊!”李昌依旧目光yin郁的看着扬州知府,压低了声音说道。 再一次摇了摇头,扬州知府颇为坚决的说道:“不要做此想,如果杨督堂真的死在这里,不用等到朝廷查盐,我这个扬州知府就得陪葬!” “既然杨大人不肯,那就只有一条路了,杨大人可还记得辽东贪污军饷案之后,皇上颁布的一道圣旨?”李昌笑呵呵的看着扬州知府,显然现在才是他想说的话。 伸手指着李昌,扬州知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苦笑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想造反呢!既然你提到了皇上的圣旨,这个我自然记得。不过我们该怎么办?真的这样做,恐怕不好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我们这些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李昌眼中满是很辣。 第四百一十九章京城第一大讼师 -- 看着李昌的脸sè,扬州知府心里一沉,低着头想了许久,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也就是一条路可走了,无奈的道:“李兄,如此行事恐怕为人所不齿,况且这么多年的家业,李兄当真舍得?” 听到扬州知府说道为人不齿,李昌不屑的撇了撇嘴,自己这些人何尝被人喜欢过?拿自己的钱的时候,全都是吹捧着自己,背后也没有人说自己的好话。不过当说道家业的时候,李昌的神sè深深的动容了,脸上的肌肉都抽出了几下。 狠狠的咬了咬牙,李昌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对扬州知府道:“知府大人,我们还能怎么样呢?虽然会为人不耻,虽然会没了大部分的家业,可是知府大人不要忘了,没了命那就什么都没了!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如果真的满门抄斩,恐怕也没人会说我们的好!” 瞳孔微微一缩,扬州知府的脸上也有些动容,把心一横,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要怎么做?我们总不能现在就去找杨督堂?” “当然不行,一定要把握好时机,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不过也不能太晚,如果被别人捷足先登,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李昌略微沉吟了一下,语气中带着迟疑道。 沉吟了许久,李昌接着说道:“现在不过刚开始审理任伯年的案子,很快便会将私盐的案子牵扯出来,这个是肯定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在动手不迟,不过一定要赶在别人的前面。” 缓缓的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决定去做。自然是不可能回头了,扬州知府的心里也明白。低着头想了想,扬州知府有些担心的说道:“李兄,这件事情我们就这样定了,可是任家父子的案子怎么办?如果李督堂要审理,我们要给他一个交代啊!” 轻轻的叹了口气。李昌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无奈,沉声道:“这个是一定的,到了最后我会让博儿出去认罪,知府大人乃是受人蒙蔽。只要我们把事情做的漂亮,博儿的命应该能保住,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壮士断腕了!” 再一次打量着李昌,扬州知府的脸上满是骇然,他和李昌相交多年。自然知道李昌对李博的疼爱。现在居然让李博出来定罪,心xing实在是硬的可以,看来以后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知府大人不必这么看着我,李家上下几百口,我身为李家的家主,不能让李家毁在我的手上。到了这个时候,牺牲一个儿子能保住李家所有人的命,这是值得的。如果为了一个儿子。将整个李家都葬送进去,博儿也活不下来!”李昌的身子都在颤抖。眼中带着浓浓的慈爱,不过说出话的却是带着决然。 站起身子对着李昌一抱拳,扬州知府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声音严肃的说道:“今ri方知李兄胸怀,真是让人敬佩不已!” 苦笑着摇了摇头,李昌的脸上带着几分自嘲。颇为无奈的道:“壮士断腕,到了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些损失,希望大人也不要有所顾虑!稍有迟疑,恐怕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兄放心,本官知道轻重。万万不会有纰漏的!不过丁转运使那边是不是也要只会一声?毕竟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扬州知府眉头轻蹙,脸上带着几分迟疑,试探着问道。 “不可,万万不可!这件事情只能你我二人知道,绝不能走漏一点风声。我们一个代表盐商,一个代表官吏,这样就足够了。况且丁转运使和我们不同,他掌管的是整个盐的运输,他是非死不可。”用力的摇了摇头,李昌连忙阻止道。 无奈的叹了口气,扬州知府苦笑着说道:“都听李兄的!”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事宜,便各自回去了。接下来的几天,扬州城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钦差大人也在行辕里不曾出来。 三天后,衙门终于放出了告示,钦差大人要重新审理任伯年贩私盐案!一时间扬州人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毕竟这里都是盐商,私盐两个字足以触动每个人的神经。 这天一早,扬州知府衙门的门口便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想看看事情究竟会怎么发展。天启皇帝也带着人来到了衙门口,站在最前面看着公堂上。 鼓响三遍,从知府衙门的后堂出来了两队锦衣卫,他们矗立在大堂上,目光炯炯的盯着外面。门口则是有几个锦衣卫在维持秩序,不过在他们看到在站在门口的党寒之后,明显一愣,不过他们也都懂规矩,见党寒对着自己摇头,便没有人走上去! “钦差大人到!”随着一声喊声,杨鹤从后面走了出来,迈着官步不紧不慢。 周围的人呼啦啦跪下一片,倒是天启皇帝这些人全都站着,显得有些怪异。大家也都在议论,这是谁啊?竟然钦差的都不跪。等到杨鹤走出来,连袁可立和党寒都跪下来了,这可是代天巡狩的钦差,他们也没有资格站着。 左右看了看,天启皇帝摇晃着手里的折扇,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丝毫没有跪下的意思。那些锦衣卫都认识党寒,有的甚至还觉得天启皇帝有些眼熟,他们都假装没看到,目不斜视的站在大堂里。 慢慢做到大堂上,杨鹤目光向下一扫,顿时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天启皇帝,惊的杨鹤猛地站起身子。撩起衣服就想走过去施礼,见天启皇帝摇头,杨鹤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便慢慢的坐了回去。 在大堂的下方,扬州知府面陈似水的坐在那里,他自然也看到了天启皇帝。见杨鹤和天启皇帝的表现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心里一动,更加坚定了他的猜想,龙昌商号的这位少东家可是不简单啊! “升堂!”杨鹤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大声的喊喝道! 下面的锦衣卫手里虽然没有木杖,不过也都喊喝着:“威武!” 杨鹤端坐在椅子上,大声的道:“本钦差出到扬州,便有女陈氏拦路喊冤。本官乃是代天巡狩,遇有民间疾苦,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今ri在这里重审此案,定会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听到杨鹤的话,站在门外的百姓顿时喊起了好,当然这里面也有天启皇帝的禁卫。 有人捧场,杨鹤的心情自然是不错,脸上颇为严肃的道:“带人犯!” 下面早就有人准备好了,听到杨鹤的喊声,顿时大声的喊道:“带人犯!” 时间不长,两个人犯便被带了上来,任长乐还好是自己走上来的。任伯年却是被两个差役拖上来的,两条腿上鲜血淋漓,一看便是动过大刑了。 看到这一幕,外面的百姓全都惊呼出声,杨鹤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很是不满的看了一眼扬州知府。 天启皇帝也知道了为什么自己见不到任伯年,这个样子怎么会让人看到?屈打成招的太明显了! 没有说什么,不过杨鹤还是狠狠瞪了一眼扬州知府,转过头看着身边的锦衣卫,杨鹤吩咐道:“搬一把椅子来,在去找一个郎中,让人给他看看。” 外面的人顿时交头接耳起来,大多都是在赞叹杨鹤的为人,都觉得这位官员人不错。 时间不长,椅子也搬来了,大夫了来了。在为任伯年诊断之后,大夫给出了自己的大案,任伯年这两条腿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屁股上的伤很严重,要上药治疗。 等到大夫上药治疗之后,案子才正是开始问,这个时候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走到堂上。对着杨鹤报了抱拳,笑笑呵呵的说道:“大人,在下京城白玉,乃是京城第一大讼师。今ri是任家请我来的,今天的案子由我来替任家回答!” 看着下面的天启皇帝,杨鹤顿时哭笑不得,自己怎么早就没猜到呢?京城第一大讼师,陛下这是闹哪样啊?不过杨鹤自然要配合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公子到一边等着!” 坐在下面的扬州知府瞳孔猛地一缩,杨鹤居然称呼这位白玉为公子,这位公子可真是不简单啊! “来人,带原告!”这本不是两家打官司,根本就不存在原告,杨鹤口中的这个原告,是指那个告密的家伙。正是这个人到衙门告密,说任伯年手里有私盐。 这些自然早就准备好了,外面便走进来一个人,身材瘦小,一撇小胡子显得有几分滑稽。眼睛不大,却总是来回的扫动,走进大堂里便给杨鹤跪了下来,口称青天大老爷。 正所谓面由心生,这个时代很看中人的长相,尤其是官场。杨鹤一看这个人的长相,就觉得这是一个jiān猾之人,眉头便皱了起来。 “堂下之人,本官问话不可有丝毫隐瞒,更不可巧言令sè蒙骗本官,如若不然定不会轻饶了你,你可明白?”杨鹤看着这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大声的道。。) 第四百二十章跳梁小丑 -- 堂下的人跪在地上,一脸恭敬的道:“回大人,小的明白!”他的脸sè并不是很好看,跪在那里似乎不是很舒服,总是左右不停的晃动。 杨鹤皱着眉头看着堂下之人,有看了看一边的任长乐,这两个人一对比,这个原告怎么看都是不是个好东西。心里虽然想法颇多,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流露,沉声道:“你姓子名谁,家住何方,做何营生,如实回禀!” “是,大人,小的赵迁,乃是土生土长的扬州人事。小人是做食盐生意的,家里有一万盐引,乃是祖上传下来的!”跪在地上的人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的身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鹤面无表情的说道:“本官且问你,你说任伯年的盐是私盐,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大人,官盐和私盐有很大的不同,官盐盐粒大,私盐则是要细一些。另外官盐颜sè略带些黄sè,私盐则是要更白一些。那一ri我和任伯年拿着各自的盐引去领盐,领完盐之后我们便准备回家了。可是小的看到任伯年的盐不对劲,便告了官!”赵迁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说起这些话来没有丝毫的停滞,一气呵成。 微微皱了皱眉头,杨鹤玩味的笑了笑,颇为诧异的道:“你倒是记得清楚,真是不容易!居然和这卷宗上的堂审记录一样。两次说的都一样,说起来也没有丝毫的阻滞,看样子你这段话倒是烂熟于胸啊!” 赵迁顿时一愣,脸sè变得有些难看,眼睛转了几转,沉声说道:“大人,小的没读过书,又有些愚笨,生怕说不明白耽误了大人审案子。在知道大人要审案子之后,小的便把上次说的话全都记下来,每天都想着怎么说,这样才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杨鹤也没有说什么,翻了翻手里的卷宗,沉声道:“你当时报官找的是知府衙门,这个对吧?” “是的,大人!”赵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抬头看了一眼杨鹤,连忙又把头低下了。 “那天你报官找的是谁啊?”杨鹤没没抬头,语气淡然的问道。 赵迁微微一愣,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道:“那ri小的来到知府衙门,便是找知府衙门的周捕头告的官。周捕头听说有人卖私盐的,便带着捕快前去查抄。”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鹤面无表情的道:“传周捕头上堂!” 下面顿时有人重复了一遍,站堂的锦衣卫则是喊到:“威武!” 时间不长,周捕头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连鬓络腮的胡子,眼睛瞪得大大,满脸都是横肉。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周捕头也不敢有丝毫的托大,语气异常恭敬的道:“卑职乃是府衙的捕头,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卑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了一眼周捕头,杨鹤笑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周捕头乃是乃是公门众人,那些说给别人的话本官也不说了,相信周捕头能够好好回答本官的问题。“ “这个自然,大人放心,卑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捕头躬身施礼,沉声说道。 “好,很好,既然这样那周捕头就把那天的事情说说吧!本官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瞄了一眼天启皇帝,见他轻轻的晃动着手里的折扇,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杨鹤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道。 对着杨鹤一抱拳,周捕头大声的说道:“大人,那一ri卑职当值,当时赵迁跑到了卑职那里,说是有人在贩私盐。对于贩私盐这种事情,卑职自然不敢怠慢,当即便带着人去看看!” 慢慢点了点头,杨鹤笑呵呵的看着周捕头,对他的表现还是很满意。 “卑职带着人到存放私盐的地方去,经过查抄之后,卑职发现这批食盐确实和以往的官盐不同。不过那个时候证据不多,卑职便将任氏父子带回了衙门。”说道这里,周捕头便没有在说什么,把头低下了。 杨鹤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周捕头将人带回来之后,便是由这位杨大人审理的。知府大人也没有费什么手脚,很快便定了人家父子贩私盐,画押之后便定下了案子。 看了一眼苏州知府,杨鹤嘴角露出了一丝厌恶,当年在京城都是意气风发的士子。怎么到了地方上就变成了这样官吏?无能至极! 将目光转向一边的任长乐,杨鹤和颜悦sè的道:“任家父子,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摇动着折扇走到大堂的中间,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说道:“大人,人家父子已经把案子交给我了,所以下面有我来说!” 如果是普通的讼师,杨鹤未见得会让他站出来,不过天启皇帝自然是例外。不但不能说什么,还要积极的配合,杨鹤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那公子就说说吧!” “首先,我要说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任家父子原本是不想去领盐的。他们每年都要在晚两个月去,这个和他们熟悉的人都能作证。那为什么今年早了两个月去呢?那是因为赵迁和任伯年乃是好朋友,他到任伯年的府上,求着任伯年和他一起去的。”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赵迁,一脸无害的样子,手中的折扇摇啊摇的! 外面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杨鹤也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赵迁,沉声问道:“赵迁,这位白公子说的可是事实?” “回大人,是的!”这个事情赵迁不能说谎,毕竟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将目光转向天启皇帝,杨鹤面无表情的说道:“公本接着说!” 天启皇帝微微一拱手,笑着说道:“其次,任家父子共有盐引五万引,乃是祖上传下来的。任氏父子不赌也不piáo,这ri子过的还算富裕。赵迁却不一样,他只有一万引盐,而且那已经不是他的了。在一个月前,你在赌场把这两万盐引输掉了,可是他们并没有拿走你的盐引,反而给了你二百两白银。” 这下可是炸锅了,如果按照天启皇帝的说法,任家父子生活富足,干嘛冒着着没命的危险去贩私盐。反倒是一边的赵迁,怎么看这私盐都像是他做的。 “这个证明不了什么!”杨鹤虽然知道自己要帮住天启皇帝这一边,可是自己也不能做的太明显。 “大人,我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一个大家都认同的事实!”天启皇帝笑呵呵的随着杨鹤一拱手,嬉皮笑脸的说道。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接着说道:“最后一件,也是最关键的一件事情,那个贩卖私盐的人在哪里?另外就是盐的数量,既然是贩卖私盐,那为什么只有两万引的数量?” “那是因为这次他只贩卖了两万引!”谁都没有说话,一边的赵迁先忍不住了,他自然听的出来,天启皇帝处处针对他,如果在不说点什么,恐怕自己就麻烦了! “你说的对,这次他只贩卖了两万引,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的手里只有两万的盐引。任伯年有五万盐引,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扬州城里只要一打听,肯定能打听的出来。年初的时候兑换的是三万盐引,剩下的两万盐引是晚两个月兑换的。如果说官府抄没的两万引盐是私盐,那任伯年兑换来的两万引官盐到哪里去了?”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赵迁,眼中满是谐谑! 赵迁脸sè涨得通红,张了几次嘴唇也没说出什么来,脸sè也变得非常难看。一边的扬州知府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肯定不好看。 “那谁知道?没准任伯年原本就是想运私盐,那两万引官盐已经被他藏起来了!”赵迁忽然开口道,抬起头对着天启皇帝等人说道。 再一次笑呵呵的看着赵迁,天启皇帝明明写着,就怕你不说话!摇晃着手中的纸扇,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先不说怎么把这两万引官盐在你的眼皮底下换成私盐,天下会有人拿官盐换私盐的吗?”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外面顿时笑了起来,谁都知道私盐干净,好吃,优点多多。肯定不会有人傻到拿私盐去官盐,傻子都不会这么做! 见赵迁痴愣着,天启皇帝又接着道:“再有你说藏秘两万引官盐,是被任伯年藏起来的,然后去贩运私盐。既然自己手里面有官盐,为什么还要去贩私盐?众所周知,贩私盐是掉脑袋的买卖,谁会这么轻易的去做。” “最后一点,两万引食盐藏起来,亏你想的出来!”天启皇帝最后一句话已经戴上了浓浓的嘲讽了,不过现场的人却全都在叫好,未见得都能听明白,可是也觉得天启皇帝的卖相比赵迁强多了。 “本官一定要查清这两万引盐的来源,只要知道它是怎么来的,那就知道它究竟是官盐,还是真的就是私盐!等到本官把事情查明了,在审理,退堂!”杨鹤实在是审不下去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天启皇帝要干嘛! 第四百二十一章见面 -- 天启皇帝的房间里,看着跪在地上的杨鹤,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说道:“杨爱卿,快起来吧!出门在外没有这么多规矩,坐下说吧!” “谢陛下!”恭敬的施了一礼,杨鹤坐在了一边,双手放在规矩的放在一边,准备听天启皇帝说什么。 端起一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说道:“杨爱卿,白天的事情没有吓到你吧?” “臣确实吓了一跳,不过总觉得陛下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臣不敢妄自揣测,虽然怕人探知微臣的行踪,还是到这里来了!”杨鹤慢慢的点了点头,看着天启皇帝,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轻轻的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轻松的道:“杨爱卿不用担心,你后面没有人跟着,锦衣卫的一直跟着你到这里!” 没有觉得诧异,杨鹤的也知道事情的严重xing,天启皇帝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正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这个道理杨鹤是明白的。 “陛下,臣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沉吟了半晌,杨鹤有些迟疑的说道,脸上也带着很深的犹豫。 看了一眼杨鹤,天启皇帝将手中的茶碗放下,笑着说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说,朕一直不曾阻塞言路,更何况是爱卿你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狠狠的咬了咬牙,杨鹤正了正身子,神态认真的说道:“陛下这次到江南来肯定是有事情的,这一点臣心里十分的清楚。臣以为无论皇上是来做什么的,都应该快刀斩乱麻,不应该在这里耽误过多的时间。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京城里面那么多的事情等着皇上去处理,如果在这里耽搁的太久,微臣恐怕京城里面会有纰漏。” 上下打量着杨鹤,天启皇帝久久没有说话,深深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带着苦涩的说道:“杨爱卿,既然把话说道这个份上,朕也就不瞒着你了。这次朕要做的的确是大事情,想必你也猜到一些了?”说着天启皇帝紧紧的盯着杨鹤。 微微一愣,不过杨鹤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天启皇帝到这里是做什么的。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真的得到天启皇帝的证实,杨鹤的脸sè也变得非常的凝重。 “陛下,大明朝这么大,需要陛下cāo心的事情多了。朝廷养士三百,陛下不必总是亲力亲为。如果陛下总是这样事必躬亲,一则是陛下忙不过来,二来朝廷这些官员岂不成了闲人!”杨鹤看着天启皇帝,说话的语气激动了很多,眉头都在轻轻的跳动。 见杨鹤的情绪如此激动,天启皇帝也是一愣,没有计较杨鹤言语上的冲撞。天启皇帝的心里反而有些感动,这样的臣子才是真正的臣。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到杨鹤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杨鹤的肩膀。 天启皇帝眼中带着浓浓的自信,有了这样的人自己何愁不能中兴大明,再次用力的拍了拍杨鹤的肩膀,天启皇帝沉声道:“爱卿,朕知道你的心意,也明白你在想什么。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惜死,爱卿乃是文官的典范!朕知道,爱卿虽然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堂堂的二品督堂,房不过三间,地不足百亩,每ri三餐青菜萝卜。爱卿乃是上天赐予朕的,朕自当妥善用之!” “陛下,臣三餐有肉,睡觉有床,田地虽不多却足够养活微臣一家人。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大明朝这么多百姓,能够过上臣这样ri子的恐怕不多。皇上乃是少有的英主,雄才大略,臣真的希望皇上成为中兴之君。天下系于陛下一身,以后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啊!”杨鹤接着天启皇帝的话,可是还是绕到了自己这边,目的只有一个劝谏天启皇帝不要微服出巡。 有些头疼的看着杨鹤,天启皇**不知道怎么说了,低着头想了许久,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爱卿,国朝养士三百,可是真正能够成为一方柱石的并不多。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朕不得已亲自前来!” 见杨鹤又要说什么,天启皇帝将手一摆,笑呵呵的说道:“不够朕也答应你,以后除了大事情,朕绝不在微服出巡!” 虽然对于天启皇帝的回答不甚满意,可是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说的了。沉吟了一下,杨鹤颇为严肃的说道:“陛下,接下来臣应该做什么?”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对杨鹤是越来越满意了,这位杨大人不但清廉自守,办事也是颇有手段。现在来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不是问自己的计划,显然是杨鹤已经明白了自己此行的作用。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便将陈家姐妹的话说给了杨鹤,最后颇为严肃的道:“朕已经派人在城里扫听过了,陈家姐妹的话都是真的。至于案子的具体情形并不清楚,爱卿记住,一定要把李家牵扯进来。李家是纲商,任伯年便归属李家管理,这件案子李家脱不了干系!” 天启皇帝虽然没有直接说,可是杨鹤明白,天启皇帝已经认定这件事情任家父子是冤枉的,李家是有问题的。脸上没有什么表现,杨鹤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皇上,臣一定竭尽全力将案子查过水落石出,陛下尽可放心!” 没有在意杨鹤说的话,天启皇帝明白他的心思,杨鹤是不会因为自己的吩咐去愿望李家的。这个人有着自己的底线和cāo守,这样的人天启皇帝用起来也更放心。至于李家那边,天启皇帝可以断定,这件事情肯定和李家有关系! “这样自然是最好,没什么事情爱卿先回去吧!”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 “臣告退!”躬身施了一礼,杨鹤慢慢的退了出去。 在天启皇帝和杨鹤密探的时候,知府衙门的二堂里,扬州知府和李昌也在秘密的交谈。 “李兄,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个龙昌商号少东家处处针对赵迁。按照大明律,诬告可是要反坐的,如果真的把诬告的罪名坐实,那赵迁可就死定了!”扬州知府满脸的焦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安。 轻轻的敲打着桌子,李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见扬州知府局促不安的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沉吟了一下,声音严肃的说道:“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交给任伯年的两万引盐自然是能查到的,而且将那两万担盐吩咐下去的,正是博儿。” 无奈的叹了口气,扬州知府迟疑着道:“那个赵迁恐怕也是李公子收买的吧?”见李昌没有否认,扬州知府苦笑着说道:“这件案子,如果没有人追查,糊涂着也就过去了。现在真的较真的话,案子可是破绽摆出,不说别的,让那些锦衣卫审问一些赵迁,他就得把什么都说出来!” “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李家也就完了。明天一早,我们去见杨督堂吧!宜早不宜迟,不能再有什么纰漏了!”李昌眼睛微眯着,里面不断的闪着冷光,不过从他嘴角抽搐的样子来看,心里还是疼的要命。 两个人商定好了,便各自回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扬州知府和李昌便来到了钦差行辕,口称要求见钦差大人。 在钦差行辕里面,杨鹤正在见一个人,听到外面人的禀报,皱着眉头说道:“带到客厅,看茶吧!” “是,大人!”锦衣卫校尉恭敬的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至始至终,校尉连门都没进去。 扬州知府和李昌被带到了客厅,见校尉要出去,李昌连忙走到校尉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问一句,杨督堂什么时候能见我们?” “这个我可不知道,等大人有时间了,自然会见两位,请两位在这里稍带!”校尉话说的还算客气,可是脸上却没有一丝客气的表情,冷冰冰的说完便要转身离开了! “这位小哥,不知道督堂大人在忙什么?”一边的扬州知府也坐不住了,拉住要走的校尉,笑呵呵的问道。堂堂四品的知府,什么时候对一个锦衣卫校尉如此和颜悦sè。 颇为为难的看了两个人一眼,校尉苦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两位,我只能告诉你们,杨大人在见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全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妙,李昌连忙拉住校尉道:“这位小哥,督堂大人在见谁?” 无奈的笑了笑,校尉连忙摇了摇头,严肃的道:“这个我不能说,要是大人知道了,我是要掉脑袋的!” “小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救命的事情,你无论如何也要帮忙啊!”扬州知府连连对着校尉作揖,一脸恳求的说道。 “大人,切莫如此!”深深的叹了口气,校尉一咬牙道:“两位可不要说出去啊!” 两人将脑袋摇的飞快,齐声道:“不会的,小哥请说!” 第四百二十三章账册 -- 原本陈林走进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此时陈陈林的脸上没有带着以往的笑容,屋子里的人都知道陈林有事情。天启皇帝脸sè也严肃了起来,对着一边的陈芳芳笑了笑,轻声说道:“带着妹妹到后面去吧!” 对着天启皇帝扶了扶,陈芳芳便上前来领陈圆圆,脸上却带着一丝担心。显然对牢房里的父兄,陈芳芳还是放心不下。刚刚还和天启皇帝吵闹的陈圆圆,此时也安静了下来,跟着姐姐向后面去了。 大堂里只剩下天启皇帝和袁可立,陈林和党寒四个人,其余三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陈林的身上。 “怎么了?有什么大事情吗?”天启皇帝看着陈林,语气轻缓的问道,脸上的表情也是淡然的很。 对着天启皇帝躬身施礼,陈林恭敬的说道:“回皇上,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在外面求见!” 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是一愣,杨鹤昨天晚上刚从这里离开,怎么一早又迫不及待的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来吗? 将目光看向一边的党寒,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问道:“钦差行辕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回皇上!昨天杨大人回到钦差行辕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倒是今天早上,扬州转运使丁千里到了钦差行辕见了杨督堂。后来扬州知府和扬州盐商李昌也去了钦差行辕。至于商谈了什么事情,恕臣无能,没有查出什么端倪!”党寒躬着身子,将自己刚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指了指党寒语气轻快的说道:“你啊!以后不要说这些虚话,朕怎么会惩罚与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切不可在如此,明白了吗?” “臣谨遵陛下教诲!”党寒连忙跪倒在地,虽然天启皇帝说的轻松,党寒的脸sè依旧有些苍白。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随意的道:“起来吧!你还是不错的,差办的也不错。朕回去自有升赏,以后要多多勤于王事!” 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陈林,天启皇帝接着吩咐道:“去吧!把杨鹤带进来吧!朕倒想知道这几个人找他有什么事情!” 时间不长,杨鹤便在陈林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来到大厅的zhongyāng,杨鹤撩衣服跪倒,口中大声的道:“臣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三拜九叩,一点也不含糊。 杨鹤的此番作为让大厅里的人全都愣住了,三拜九叩乃是非常重的礼仪,平ri里大臣们上朝都不用三拜九叩的。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件,新皇登基、祭天、祭祖等等。现在杨鹤来这一手,连天启皇**愣住了。 上下打量着杨鹤,天启皇帝撇撇嘴,小样跟我来这套,沉声说道:“杨爱卿,如此行礼,难道你是要辞官吗?” 天启皇帝的话一出口,屋子里的人在一次一愣,袁可立捂着自己的嘴笑,脸sè涨得通红。一边的几个人也是强忍着,刚刚严肃的气氛一扫而空,全都看着杨鹤。 跪在地上的杨鹤脸上也是通红,吞吞吐吐的道:“回皇上,臣不是要辞官,臣是有别的事情。” “原来不是要辞官啊!朕还以为爱卿来到这扬州之后,不想在回去了。正所谓人生只和江南老,爱卿有这样的心思也不奇怪。只是俗语又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不知道爱卿这十万贯有没有,要不要朕赏赐一些?”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杨鹤,平常杨鹤都是一副死样子,总是板着脸,想要调侃他一下可是不容易。 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天启皇帝自然不会放过,看着杨鹤窘迫的样子,天启皇帝顿时笑了起来。见天启皇帝大笑,屋子里的人也笑了起来,不过只有袁可立发出了声音,其余两人还是捂着嘴不断的耸动着肩膀。 杨鹤乃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官位高,威望也高,在场能笑他的也就是袁可立。这位被万历皇帝贬斥了二十六年的老臣,在士林清流里面那可是名声很大的。 慢慢的站起来,天启皇帝走到了杨鹤的身边,身后将杨鹤搀扶了起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杨爱卿,朕看你太过严肃了,开个玩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不可多想,也不可瞎琢磨!” 苦笑着摇了摇头,杨鹤能有什么办法?或许自己这个待遇是很多人想要要不来的!对着天启皇帝一躬身,杨鹤颇为严肃的道:“臣能明白陛下的苦心,不过臣一辈子这样,恐怕很难在改变了!” 拍了拍杨鹤的肩膀,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好了,坐下说吧!看看你有什么大事情,居然还行如此大礼!”说着天启皇帝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屋子里的人也都严肃了起来。 “陛下,扬州转运使丁千里早上找到了微臣,这是他交给微臣的账本。上面记录了他贪污了多少盐税,以及在运输过程中各地的克扣。”从怀里拿出了一本账册,恭敬的递给了天启皇帝,杨鹤神情谨慎的说道。 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也没用一边的陈林,伸手见账本拿了过来。慢慢的打开,天启皇帝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书页不断的翻动,天启皇帝的脸sè就越来越难看。最后将账册一扔,天启皇帝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屋子里面都没人说话,都在等待着天启皇帝开口,毕竟皇上生气不可能只是拍拍桌子的。 “都转运盐士司转运使,堂堂的从三品高官,竟然做出这样得事情。为官五年,贪污银两竟然达四百万两之巨,已经赶上朝廷一年的岁入了。这不过是一个都转运使司的转运使,下面还有同知等等,这些人又拿了多少?光是一个转运衙门,贪污就如此严重。那另外一个衙门呢?盐课提举司岂不要富可敌国了?”天启皇帝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神情有些激动,大声的呵斥道。 大厅里的人相顾骇然,杨鹤似乎早有准备,不住的摇着头。袁可立不敢置信的听着,眼睛睁的大大的,脸上满是不可思。伸手拿起地上的账本,袁可立翻看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也不怕天启皇帝治他的罪。 当确信天启皇帝说的是真的,袁可立的脸都在抽搐着,狠狠的将账本扔了出去。身体不断的颤抖,声音激动的道:“国库没有银子,边关的将士没有军饷,赈灾银子也不够,这群硕鼠,国之蛀虫,全都要抄家灭族!” 看了一眼杨鹤,天启皇帝沉声问道:“杨爱卿,丁千里这是做什么?难道他不想活了!”提到丁千里的时候,天启皇帝的声音都变了,显然恨不得活刮了这个人。 “不知道陛下是否还记得辽东贪污军饷案?在那件案子之后,皇上颁布了一道圣旨!”杨鹤恭敬的施了一礼,神sè颇为复杂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原来是奔着这个来的,这个丁千里很聪明,知道这样保命。能够猜到朝廷到对这里动手,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让他进来吧!朕要见见这个人!” “皇上,这位丁转运使参加过陛下的登基大典,恐怕会认出陛下来啊!”一边的党寒连忙站了出来,颇为担心的说道。天启皇帝的身份绝不能暴露,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摇了摇头,天启皇帝对着党寒摆了摆手,沉声说道:“朕要让他知道朕的身份,没什么关系,朕要去南京了!” “皇上要去南京?”党寒几个人失声说了出来,这是唱的哪出啊? “既然在扬州找打了突破口,这也足够揭开盐课的盖子,朕在呆在扬州已经没用了。下面朕要到南京去,在那里对这些人治罪!”天启皇帝目光中带着冷冽,说话的时候都带着杀气。 屋子里的人都觉察到了天启皇帝的杀气,不过此时没有站出来,他们也相信,事情传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站出来。 “皇上,跟着臣一起来的不光是转运使丁千里,还有扬州知府和扬州城的盐商李昌!他们的事情臣没有问,想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希望能够保住自己的命。”杨鹤见天启皇帝示意陈林带人,连忙补充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了笑,沉声道:“都带进来吧!地方官、领兵的转运使、盐商,来的真是齐全。都见见吧!有了这三个人,朕也好把所有人的都拽出来!”又将目光转向陈林,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去吧!把人带进来。” 恭敬的答了一声,陈林躬着身子出去了。 大厅里没有说话,虽然天启皇帝的脸上带着笑容,可是谁也不敢把那当成笑容。如果硬要说是笑容,那就是死亡的微笑了。 “袁爱卿,今年考取的士子是不是还在观政?”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袁可立,天启皇帝看似随意的问道。 “回,陛下!是的,今年的进士有一百多人,现在全都在六部观政。不过时间也快到了,吏部应该要派官了!”袁可立知道天启皇帝为什么这么问,老实的答道。 第四百二十四章去南京 --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没有在说什么,屋子里面便陷入了安静。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天启皇帝心情不好,没有人会去触天启皇帝的眉头。 时间不长,外面便响起了脚步声,推开门走进来的是陈林,快步的走到天启皇帝的身后,恭敬的站立在一边。 在陈林的身后,一次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正是扬州转运使丁千里,在丁千里的身后是扬州知府,然后才是李昌。一进来,三个人就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屋子里居然会有这么多人。 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天启皇帝几个人全都愣住了,扬州知府和李昌自然认识天启皇帝,这位不是那位龙昌商号的少东家?那位京城第一大讼师白玉吗?不过此时两个人都知道天启皇帝非同一般了,可以说远远的超过了两个人的预料。 站在最前面的丁转运使和这两个人不同,此时的丁转运使全身颤抖,脸sè苍白。冷汗簇簇而下,牙齿都在不断的碰撞,身子已经开始摇晃了。 “咳!”见几个人站在那里发呆,陈林翻了翻白眼,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这声咳嗽果然起了作用,将自己个人呢全都喊了回来,站在最前面的丁转运使双腿一软,直接摊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声音颤抖着说道:“罪臣扬州转运使丁千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次扬州知府和李昌全都愣住了,怎么会这样?龙昌商号的少东家怎么会是皇上!两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顿时瘫软在了地上。 “罪臣扬州知府杨夏禹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夏禹跪在地上,相比于丁千里,杨夏禹显得更加的不堪。 一边的李昌自然也是不甘寂寞,不过他也是最害怕的人,三个人里面他不是最笨的,可是他的身份是最低的。平ri里用钱收买人,他也能和一些官员称兄道弟,可是真的到了有事情的事情,他的身份一定会变为区区一个商人。无路你有多少钱,这个时候的身份是不会变的,在朝廷大佬的眼里,你是随时可以被杀掉的。 天启皇帝也没有搭理这三个人,伸手接过两个双胞胎侍女递上来的茶水,天启皇帝轻轻的抿了一口,道:“江南确实是好地方,膏腴之地,有钱人真的太多了。朕今ri才知道什么是有钱,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大厅里的人全都竖着耳朵听着,虽然天启皇帝说话的声音很是平和,可是大厅里的人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没有人会以为天启皇帝说的是好话,很明显这是反话。 目光在三个人的脸上扫过,将茶碗放在了桌子上,笑呵呵的对跪在地上的丁千里说道:“丁千里,朕没记错的话你是湖北人吧?哪一年的进士朕记不得了,朕没说错吧?” “回皇上,罪臣老家是湖北的!”丁转运使心里在打着颤,嘴唇抖动着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在湖北老家,父亲已经不在了,不过高堂老母依然建在。三个妻妾,为你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你的大儿子已经考取了举人,不过今年考进士没考中。不过你最小的儿子不过六岁,年纪不大啊!”仿佛在说家常,天启皇帝的语气都很和善。 天启皇帝越说,丁千里的身子颤抖的越厉害,最后以一下一下的在地上猛磕头,大哭着说道:“陛下!罪臣知罪了,陛下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吧!我的老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请皇上放过她吧!” 大厅里面丁转运使的凄厉的哭嚎着,几个人却没有人面露恻隐,反而嘴角都带着冷笑。 “好了,不要哭了!让心烦意乱的。你到这里来,为的就是真的圣旨,放心吧!朕会言而有信的,不会杀你,更不会杀你的家人!”天启皇帝眉头轻蹙,又喝了一口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启皇帝越来越喜欢喝茶,也越喝茶越浓。 “写主隆恩,罪臣粉身碎骨也要报答陛下天恩!”丁转运使顿时大喜,不住的往地上磕头,头上全是血都丝毫没有注意。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那你的家产全都拿出了,朕可以给你留下良田百亩,另外给你五千两白银,你的家人都能安稳的活下去。当然了这一切都有条件,这一点朕是明白的,你要好好的配合查案,将你知道的贪官全都交出来!” “皇上万岁!罪臣永感天恩!”丁千里顿时喜出望外,一边用力的给天启皇帝磕着头,一边大哭着说道。 挥了挥手,天启皇帝随意的说道:“站到一边去吧!希望你以后好好的悔改,其实朕很想把你抄家灭族,所以你要注意。如果以后你在做什么的对不起朝廷,为祸乡里的事情,朕一样会派人抄了你的家!” “罪臣不敢!”丁千里攻击的回答了了一声,便躬着身子退到一边,抬手想要擦擦额头上血迹,顿时疼得是呲牙咧嘴的。 将目光落在剩下的两个人身上,天启皇帝又喝了一口茶,沉声说道:“李昌,朕知道你,因为你的一个好儿子。就算今天你不来,朕要查出来那个案子,也要把你的家抄了。到时候远不止现在这样,看来你也不笨!” “草民不知天颜尽在眼前,实在罪该万死!草民愿帮着查明私盐案,希望皇上能够绕过草民!”李昌也学着丁千里,脑袋不断的向着地上用力的磕头,一边哭一边说。 “你们李家和丁千里家一样,不过有一点,你那个儿子要死。白ri里强抢民女,为了得到女子居然无赖陷害他人,实在罪不可赦。你的事情朕可以不追求,朕希望你明白!”天启皇帝声音越来越严厉,到了最后言语中却带着几分无奈。 连忙用力的磕头,李昌口中大声的呼喊着,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真情。 一边得扬州知府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命也能保住了,真是不然容易,不过好歹还是值得的。 天启皇帝将目光落到扬州知府杨夏禹的身上,沉声说道:“朕当初的圣旨里面朕写的很清楚,只有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才能得的赦免。今年在这里的只有丁转运使可以不用死刑,不过朕看到李昌的态度,觉得还不错,便留下了他的xing命。” “皇上,罪臣明白,希望皇上开天恩,罪臣愿为陛下前驱,将江南官场洗刷一变!”扬州知府原本以为这么说,天启皇帝肯定会绕了自己,没想到良久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 “是不是觉得朕应该饶了你?那两个人朕都没有深究,到了你这里自然更不会深究了,对不对?”看着扬州知府杨夏禹,天启皇帝狠狠的拍着桌子大声的道。 站在一边的转运使丁千里,李昌全都是一愣,天启皇帝怎么在这个时候发脾气? “朕告诉你,朕不会留着你的xing命的,朕要灭了你的三族。身为地方官,贪污就算了,毕竟大家都这样做。可是你身为扬州的知府,居然联合别人陷害自己治下的百姓,使百姓含冤受屈。身为地方父母,玩忽职守,朕要杀了你以儆效尤!”天启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扬州知府,恶狠狠的说道。 天启皇帝的话就像大锤一样,狠狠的砸在扬州知府的身上,顿时脸sè苍白晕了过去。 不屑的撇了撇嘴,天启皇帝对一边的党寒说道:“把这个人拖下去,严加看管起来,不要让他死了!” “是,皇上!”党寒恭敬的答了一声,便走出门外找来两个锦衣卫,将扬州知府身上的衣物脱掉。然后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下去。 “杨爱卿,这里的事情叫交给你了,等一下你去到扬州府衙去吧!在那里把该审的案子审完,给老百姓一个交代,然后出告示安明,让百姓不要过于惊慌!”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杨鹤,沉声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丁千里和李昌,颇为严肃的说道:“你们该干嘛干嘛,不要有什么异常,不要露出丝毫的破绽。你们的脑袋可都是寄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要是不想要,真会把他拿下来!” “皇上放心,我们肯定守口如瓶,绝对不出一点差错!”两个人连忙跪倒行礼,态度恭敬的说道。 看向一边的袁可立,天启皇帝接着道:“袁爱卿,给朕拟一份圣旨,把锦衣卫同知掌北镇府司的许显纯掉到南京来。另外让东厂派人来,让魏朝好好选一选,酒囊饭袋就不要来了!” “是,皇上!臣这就去办!”袁可立恭敬的施了一礼,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不过中间还有一丝担忧,他知道天启皇帝找的是什么人,他也知道天启皇帝这是要干什么。 最后天启皇帝的目光落到陈林的身上,缓缓的道:“好好准备一下,明ri启程,我们去南京!” “是,皇上!奴婢这就准备!”陈林自然不会有意见,在一边恭敬的道。 第四百二十五章秦淮河 -- 秦淮河,素有六朝烟月之地,金粉荟萃之所的成为,是南京城的一大景点。凡是到了南京的人,没有会不到秦淮河,这就像到了běijing一定要去长城一样。 野棠无主,流莺成队,秦淮河最出名的恐怕就是这花船了。来到秦淮河,不乘一回花船,那就是没到过秦淮河。每到晚上,秦淮河畔便是灯火通明,一条条花船靠在岸边,船头上噶挂着红的,将整个河面照的通红。 这天晚上,在秦淮河的岸边,一队人正笑呵呵的走在岸边,为首的一个年轻的公子。此人手里拿着折扇,借着灯光能够看到上面的题字,正是文征明的亲笔。身上穿着上好的苏锦面料长衫,腰间的金镶玉腰带闪闪生辉,脚上等着鹿皮的薄底快靴,一看就是哪家的富家公子。 在年轻公子的身后,十几个护卫跟着,腰间都挎着刀,面容十分的严肃,不时左右的看看。这位年轻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扬州回来的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的身边同样是两位年纪轻轻的公子,一副文人打扮,手里都拿着折扇,一边走一边为天启皇帝介绍。 “白兄,这秦淮河乃是南京城中最值得来的地方,风景秀丽不说,这河上的花船是一定要去的!”说话的人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长衫,一副文人的打扮。 “是啊!彭兄说的有道理啊!秦淮河的确是值得一来,白兄身材北方,这南方的好事情,那是一定要尝试一下的!”另一位少年连忙附和道,身上和那人一样,也是穿着丝绸的长衫。 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脸上也十分的开心,这两位是他刚刚结识的朋友。如今都在南京的国子监读书,年纪轻轻倒是对着秦淮河熟门熟路。 “吴兄、彭兄,小弟初来乍到,对这里知道的也不慎多,还请两位多多指教!”天启皇帝对着两个人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 这两个人高个子的那个叫彭孙贻,稍微矮一些的叫吴蕃昌,对这个南京地面可是十分的熟悉。天启皇帝正好结识一下这两个人,免得自己在南京无聊。 “白贤弟客气,看贤弟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没见过市面的人。在北方想必也是见惯了这些,倒是我们兄弟有些班门弄斧了!”彭孙贻笑呵呵的对天启皇帝拱拱手,脸上虽然有得sè,可是话说的却很谦虚。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月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两位,已经是这个时候,我们找一条花船吧!到上面吃点夜宵,小弟可是有些饿了!” “月下泛舟,将心饮酒,美女作陪,丝竹绕梁,一定是人生快事。既然白贤弟有此雅兴,我们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吴蕃昌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脸上带着喜sè说道,话虽客气,可是意思就一个,这个天启皇帝掏钱! 原本也没打算让这两个人掏钱,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点头,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陈林,笑着说道:“你去找一艘船,包下来!今天本公子要和江南的两位才俊喝一杯!” “是,公子少待!”陈林恭敬的施了一礼,带着两名禁卫,转身向着不远处的河边走了过去。 吴蕃昌和彭孙贻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摇头苦笑,果然是大家公子,做起事情来就是不一样。看着气度,看着行事风格,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家能有的。 时间不长,陈林便快步的走了回来,笑着对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道:“公子,船已经找好了,请公子登船吧!”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对一边的吴蕃昌和彭孙贻说道:“两位,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过去吧?” “好,走!白贤弟请!”说着对着天启皇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彭孙贻的脸上也挂着笑容。 三个人一起向前走,走出去不远便看到一艘船,不过几个人都有些诧异。不是对船不满意,实在是这船太大了,看长度能有五六仗,上面有三层小楼,看起来古sè古香的。每个角都挂着风铃,随着微风的吹动,发出阵阵悦耳的铃声。 在二楼的正中间,一块很大的匾额挂在那里,三个人都还没有上船,便看到了牌匾,上面三个大字:得意楼。 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牌匾,天启皇帝的刚要说话,却听到一边的彭孙贻感叹道:“白贤弟真是大手笔,这得意楼在这秦淮河里可是数一数二的,没想到贤弟居然把这里包下来了,大手笔,真是大手笔!”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自然是不明白怎么回事,脸上带着几分迟疑对彭孙贻说道:“彭兄何处此言?这不过是一艘花船,彭兄怎会如此吃惊?” “白贤弟有所不知,这得意楼虽然是花船,可是这花船可是不一般。船只的大小那可是秦淮河上数一数二的,里面的姑娘足有百人,也是这秦淮河上数一数二的!”彭孙贻看着花船得意楼,一脸期盼的说道。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脸sè不断的变幻着,心里忍不住感慨,纸醉金迷啊!在这些过着这样的ri子,怪不得后来大明会成为历史。又看了看河上生意兴隆的生意,天启皇帝不禁在心里想,给你们收一点娱乐场所营业税,看你们还笑得出来吗! “白贤弟,在想什么?”见天启皇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边道吴蕃昌笑着问道。 见有人和自己说话,天启皇帝顿时回过神了,笑着说道:“小弟有一事不明,希望两位不吝赐教!” “白贤弟有话尽管说,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着天启皇帝拍了拍胸脯,吴蕃昌又看了一眼彭孙贻,彭孙贻自然也是笑着应允! 连忙摆了摆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不至于如此,小弟只是不明白,以前小弟也去过一些地方,全都是迎坊、丽院这样的地方。这艘船为什么会叫得意楼呢?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 两个人相视而笑,谁也没想到天启皇帝问的居然回事这样一个问题,沉吟了一下,彭孙贻笑呵呵的说道:“白贤弟真是聪明绝顶,一眼便看出了这个不同,不知道贤弟听没听说过一首诗?” 天启皇帝几个人一边向前走,天启皇帝一边沉声说道:“彭兄请讲,小弟愿闻其详!” “唐朝诗人孟郊有诗云:昔ri龌龊不足夸,今朝旷荡恩无涯;风得意马蹄疾,一ri看尽长安花!这得意楼的名字,正是取自风得意马蹄疾啊!”彭孙贻一边走一边笑,伸手指着得意楼,笑呵呵的说道。 愣愣的站在原地,天启皇帝的脸上表情十分的丰富,一阵红一阵白的,想笑又似乎笑不出来,很复杂的样子。 吴蕃昌和彭孙贻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是不明所以,彭孙贻疑惑的道:“白贤弟,有什么不妥吗?”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颇为无奈的说道:“这首诗乃是孟郊中进士时候的诗,那是表达自己喜悦心情的诗,人生最得意的事情。不知道孟郊有幸看到自己的诗流传千古,不过却被一条花船当作招牌,这位诗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吴蕃昌看了一眼彭孙贻,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有在说什么。不过都没觉得有什么,在他们看来,风流雅事根本无伤大雅,倒是这位白公子怎么会这样呢? 三个人都没有在说什么,已经到了传下面了,没有停留便上了船。 船上的老鸨子早就在一边等候了,见天启皇帝等人上来了,顿时笑呵呵的迎了上来。能够将自己这艘船包下来,这不是不是一般的手笔,全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公子里面请,船上早就准备好酒宴,助兴节目也都准备好了!今天晚上穿上的姑娘全都在,保证几位公子玩的开心!”老鸨子笑呵呵的将天启皇帝等人往里面走,一边肩膀颤动着说道。 一行人向里面走,谁也没注意在三楼的窗口一个人,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手里拿着手帕,目光炯炯的看着天启皇帝等人。 见天启皇帝等人登船,少女也没回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是这几个人?使他们包了整艘船?” “回圣女,是的!今天没有别的客人,刚刚黄婆婆上来了,他希望圣女能下去!”站在少女身后的侍女向窗外看了一眼,语气肯定的说道。 少女依旧盯着天启皇帝等人,没有在说什么,也没有回头对侍女说什么。 “圣女,这个黄婆婆居然让圣女下去,实在是大逆不道,圣女应该惩罚她!”侍女却有些忍不住了,语带气愤的说道,眼中还是闪过一抹冰冷。 “黄婆婆死了你也取代不了她,有些事情不要在想当然了,你在做这种事情,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喂鱼!”少女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没有回头,声音冷冷的说道。 站在身后的婢女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奴婢在也不敢了!”嘴上最然这样说,可是眼底深处却带着弄弄的愤恨! 第四百二十六章交易 -- 天启皇帝一行人在花船上饮宴,船便开到了江心,船上歌舞不断,莺莺燕燕围着一群女子。彭孙贻和吴蕃昌身边都有几个女子相陪,倒是天启皇帝身边一直都是陈林在伺候。 一边的老鸨子笑呵呵的伺候着,可是目光却在不断的打量着天启皇帝,不时还看一看陈林和四周的护卫。目光忽明忽暗的,似乎在琢磨什么事情。 见没人注意自己,老鸨子对一个女子交代了几句,自己便转身向着楼上走了上去。一路轻轻的抬脚,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小姐,奴婢能进啦吗?”在外面不可一视的老鸨子,此时却更像一个下人老妈子,恭敬地站在门路,丝毫不敢有唐突 里面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少女将门打开,笑着对老鸨子道:“黄婆婆,小姐请你进去!” 慢慢的点了点头,老鸨子对少女倒是混不在意,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看到站在窗口的少女,老鸨子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属下见过圣女!” 被称为圣女的人也没有回头,慢慢的点了点头,理了理被江风吹动的头发,道:“黄婆婆,下面来的那个是什么人?你又没有打听清楚?” “回圣女,属下无能!那人带来的人非常的谨慎,似乎在提防着任何人,根本什么也不说。”老鸨子脸上闪过一丝懊恼,语气中带着些许失落,看向少女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畏惧。 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少女也没回头,声音清丽的道:“这更能说明此人身份不凡,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护卫,你要想办法和他搭上关系。我们圣教或许能够用得到,叛徒徐鸿儒上次行事,牵连了一大批教众兄弟,山东以及北直隶我么的实力已经很薄弱了。” “圣女,那个年轻人似乎并不好女sè,姑娘们使劲浑身解数他都不理不睬的。属下就是来青史圣女的!”老鸨子一脸的无奈,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得事情,以前无论是王公贵胄,还是表面上的正人君子,只要到了这里就没有不吃这一套的。 少女微微有些诧异,慢慢的转过头,绝世的面容上没有一点笑容。目光冷冷的看着老鸨子,少女嘴角微挑,眉头也轻轻的皱了起来。 “黄婆婆,你好大的胆子!不要以为你是老资格,就在这个侮辱圣女!圣女身份尊贵,岂能下去见那些个凡夫俗子!”少女还没有说什么,站在一边的侍女便大声的呵斥道,脸上也是义正言辞! 看了一眼侍女,少女也没有说话,再一次将目光落到了老鸨子的身上,似乎在等着老鸨子给自己一个交代。 老鸨子狠狠的瞪了一眼侍女,吓得侍女倒退了一边,才对着少女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圣女,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另外还有一个人,属下觉得是不是让她去?” 少女脸上神sè微微一变,皱着眉头想了想,语气中带着迟疑说道:“她这样的可是不容易找道,你觉得值得吗?下面的那个人真的那么不寻常?” 被少女如此问道,老鸨子顿时一愣,低着头沉思着,良久才缓缓的道:“圣女,这个人的身份肯定不同凡响,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至于是否妥当,属下不敢妄下断语!” 缓缓的点了点头,少女似乎对老鸨子的回答很满意,低着头想了想,沉声道:“这件事情不要做了,不过这个人要监视起来,尽快将他的身份弄清楚。另外派人联系一下京师那边,我对教主此行有些担心!” 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神sè也是一变,老鸨子脸上的神sè变得复杂了很多,良久才恭敬的道:“是,圣女!属下等一下就派人去!” 少女看到老鸨子的神sè,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感慨的说道:“黄婆婆,我知道你的想法,这次教主的做饭你并不赞同。不过那是教主决定的事情,教里的规矩你懂,我就不多说了。” “圣女,不是属下倚老卖老,塞外的建奴毕竟是异族。自古以来勾结外族,那就是为人所不齿的!石敬瑭等人可都是遗臭万年的,不知道教主为什么会这样做,属下想不通!”老鸨子脸上一脸的愤懑,脸sè涨得通红,情绪也有些激动。 没有在意老鸨子的冲撞,少女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不过还是解释道:“黄婆婆,本来这些事情我是没必要和你解释的,不过看在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又是教中的老人,一直对圣教忠心耿耿,今天我便和你说一些!” 脸上露出了感激涕零的神sè,老鸨子语带颤音的说道:“多谢圣女!” “并不是教主想要勾结外族,这次的事情就是一次单纯的交易。我们为他们救一个人,他们给我们一样东西,一样教主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少女看着老鸨子,声音严肃的说道。 静静的沉思了片刻,老鸨子有些迟疑的说道:“属下有一件事情还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教主如此兴师动众的东西可不多!” 少女的神sè异常复杂,低着头想了许久,才慢慢的说道:“你听说过传国玉玺吗?” 听到这四个字,老鸨子的身子猛地一阵,脸上全是不敢置信,颤声说道:“秦始皇用和氏璧制作的传国玉玺?那块象征着帝王正统的传国玉玺?” 慢慢的点了点头,少女面sè凝重的说道:“正是那块传国玉玺,建奴的努尔哈赤和教主通信,只要我们帮他救一个人,他就用传国玉玺和我们交换。原本教主也不想答应,奈何传国玉玺实在太过重要,教主也办法。这次教主亲自去běijing,也是希望万无一失!” “属下明白了,是属下糊涂,上次面对教主还曾出言不逊,属下实在该死!”老鸨子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怒冲冲的说道。 “好了,黄婆婆,无论是教主还是我,我们都知道你对圣教的忠心。没有怪你的意思,教主在走之前还交代我要好好和你解释,实在不行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你虽然只是堂主,不过教主和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香主的。只是你也知道,现在六大香主都是教中骨干,对圣教都是忠心耿耿!”少女拉着黄婆婆,苦口婆心的解释! 老鸨子满脸的惭愧,躬着身子说道:“圣女不必说了,是属下糊涂,希望圣女和教主不要见怪!属下一定为圣教尽心尽力,为圣女和教主尽心尽力!”一边说着,老鸨子的脸上闪动着坚定的神态。 “好了,你上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下去吧!下面的那个人也要好好的照顾,不能有丝毫的纰漏。派人盯着他,一定要把他的身份查出来!”笑着看着老鸨子,少女语气温和的说道。 “属下告退!”对着少女施了一礼,老鸨子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楼下的天启皇帝对这一切自然是不知道,此时的天启皇帝正在和吴蕃昌二人喝酒。看着舞动的女子,听着悦耳的乐器,喝着上好的美酒,天启皇帝也有些飘飘然。 “公子,我们该回去了!袁先生还在等着,如果皇上晚上不会去,袁先生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啊!”陈林脸上的肌肉全都皱在一起,在天启皇帝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陈林说的袁先生自然是指袁可立,天启皇帝如果在这里过夜,回去肯定会被袁可立劝谏。 微微皱了皱眉,天启皇帝也明白,倒不是害怕袁可立劝谏什么。自己出来并没有和袁可立和党寒交代,如果自己真的在外面过夜,这两个人恐怕会急死!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将桌子上的酒杯端了起来,对着两个人一举杯,笑着说道:“两位,家父家教很严,这次出来又有一位长辈跟着。小弟不能在外面过夜,这就要回去了!不过两位可以在这里尽情玩,船钱小弟已经付过了!” 吴蕃昌和彭孙贻都是一愣,两个人都没有劝阻天启皇帝,毕竟这个理由他们也不能说什么。一番寒暄之后,天启皇帝便招呼老鸨子将船靠岸。 天启皇帝下船之后,吴蕃昌和彭孙贻依旧在船上玩乐,天启皇帝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客栈。只是天启皇帝一行人都没注意,在他们下船之后,有几个人也跟着他们下了船。 回到客栈之后,袁可立和党寒果然在等着天启皇帝,让天启皇帝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居然多了一个人。正是自己到牢房里见过的任长乐,此时的任长乐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狼狈,脸上带着笑容,温文尔雅的站在那里。 “愚兄痴长几岁,托大称呼公子为贤弟。这次家父和愚兄身陷囹圄,多亏贤弟仗义出手,在这里谢过贤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贤弟请受愚兄一拜!”任长乐说着便撩起衣服,想要向下跪去! 天启皇帝将任长乐搀扶住,笑着说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任兄不必如此客气!” 第四百二十七章锦衣卫的刀 -- 天启皇帝和任长乐寒暄了一阵,便告辞去休息了,对于喝不少酒的天启皇帝,回去休息才是最重要的。虽然一直想和任长乐谈一谈,不过显然现在自己做不到了。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是颇为无奈,不过大家也都能理解,天启皇帝毕竟还年幼,有这样的行为也是情有可原。几个人互相客气了几句,便都各自回到房间去了。 别人回到房间全都睡下来,党寒却目光炯炯的坐在房间里,一边放着一壶茶,自斟自饮。依照党寒的方式,显然不是为了品茶,不过是为了解渴。 梆子响过三声,党寒的脸上闪过一丝轻松,站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慢慢的走向自己的床边,显然是准备睡下了!来到床前,党寒刚要解开自己的腰带,手还没有解开便停了下来。 “我是真的不想你来,更不想你来迟!”党寒无奈的将腰带系上,再一次走回桌子边。在一边的茶盘里又拿出一个茶碗,一边往里面倒茶,一边笑着说道:“每天晚上我都弄好最好的碧螺,你最喜欢的茶!真的希望你能来喝一杯。又不想你真的来。” 党寒的话音刚落,窗子响动,一个黑影翻着窗户落到了屋子里。双脚落地没有丝毫的声音,如果不知道根本不会觉得那里站了一个人。 “你还是喜欢走窗户,习惯一直没变啊!”将装满茶水的水杯放到桌子的另一边,党寒语气柔和的说道:“过来坐吧!虽然事情很紧急,不过我们还是有些叙旧的时间的!” 那人也没有说话,走到桌子边坐下,慢慢的拉下自己的蒙面巾,端起茶水一口喝了下去。虽然党寒说这个人是喜欢碧螺,可是此人喝茶的样子倒是和党寒差不多,全是解渴类型的。 “不知道怎么说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喝茶,还是你坏事做的太多了?”自己到了一杯茶,那人喝干之后,才开口道。 如果有人听到,一定会惊的把眼睛掉下来,因为那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过和少女不同,女人的声音很有磁xing,听起来应该有些年纪了。 “你不来我睡不着啊!跟着皇上出来,虽然看起来是风光无限,可是真的却是如履薄冰啊!如果不是这样,我这次也不会把你找来帮忙!”党寒笑呵呵的看着那人,话虽这样说,可是语气却是很轻松。 “好了,这些闲话等一下在说吧!先说正事。皇上这次出去逛了花船,不过只是喝了点酒,到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一切都很顺利,不过在皇上离开船上之后,有人从船上下来跟着皇上来到这里。现在外面已经有人开始监视了,似乎对皇上很有兴趣!”女人看着党寒,声音也严肃了起来,脸上异常的谨慎,显然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xing。 花船,这是为什么呢?党寒自然不会认为天启皇帝的身份暴露了。不过这些人不怀好意的是肯定的,看来自己要好好的查一查! 见党寒皱着眉头沉思,女人慢慢的站起身子,一边向着窗子走去,一边沉声说道:“你好好的想吧!你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猛地站起身子,党寒满含不舍的看着女人,颤抖这嘴唇说道:“你想好了没有?你要什么时候嫁给我!” 女人的身子猛地顿住了,肩膀颤抖了几下之后,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道:“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你也知道,什么时候你离开锦衣卫,我就嫁给你!” 脸上顿时露出了喜sè,党寒连忙说道:“这次回京之后,我就想大人请辞!从此以后我们能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慢慢的点了点头,女人也没有说话,轻轻的推开窗子,一闪身便消失在了夜sè里。 屋子里的当人呆呆的看着窗子,良久才慢慢的回过神,走回到桌子边坐下。再一次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进去之后,党寒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道:“真是不知好歹,看样子真把我们当作吃素了!好久没杀人了,也不知道我的刀还快不快!” 夜,静谧如水,除了秦淮河,南京都已经睡下了! 在běijing城,同样的夜晚,很多人都已经睡下了,很多人却是越到晚上越jing神。对于他们来说,夜晚要比白天好,夜晚更加让人安心。 锦衣卫北镇府司,在外面一直都是凶名赫赫,绝对能够让小孩止住啼哭。在北镇府司里,有一个让所有人都闻风丧丧胆的地方,那就是在诏狱。 幽深yin暗的诏狱,死在这里的人不知凡几,地位有高有低,年纪有大有小。夜晚的诏狱依旧是灯火通明,里面不时的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在里面的审讯犯人的地方,有三个人被绑在木桩上,身上都穿着内衣,上面全都是血迹。三个人全都是垂头丧气的,谁也不在大吼大叫的。 三个人的周围站着一圈锦衣卫的校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对这一切都司空见惯了。对他们用刑的是几个彪形大汉,全都是锦衣卫里面的好手。 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同官服的打扮上看不出这位的品级,因为他穿的是钦此的飞鱼服。不过在场的众人可都知道,这位的身份可不简单。家里是皇亲国戚,本身自己乃是锦衣卫同知,北镇府司掌印许显纯许将军! 锦衣卫里面地位紧紧低于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乃是真正的二号人物。原本是一个不起眼的人物,不知道怎么就走了狗屎运,到辽东去办差。 辽东一行可谓顺风顺水,不过后来的山东之行,差一点就把脑袋丢了。原本对许显纯不服气的,自那以后也都服气了。可是后来大家发现,这个许显纯和骆思恭也不同,这位可是心黑手狠。并且掌握着北镇府司,统管着诏狱,让所有人见到他全都没了脾气。 轻轻的将手里的茶碗放下,许显纯挥了挥手,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气。看了一眼行刑的大汉,无奈的说道:“不知道怎么说你们,看来还是练得不到家,平ri里牛皮吹的挺响,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全都完蛋了!” 那人恭敬地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副恭顺的样子。凡是见过许显纯动刑的,全都是这个样子,生怕这位什么时候把自己也弄成那样。 没有在搭理行刑之人,许显纯慢慢的站了起来,缓步的的走到三个人身边。皱着眉头闻了闻,许显纯皱了皱眉头,在袖子里拿出一方丝帕。 “今天本官心情好,不给你动大型了!本官却是越来越心善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不是修身养xing了!”说着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一边的一个校尉,淡然的吩咐道:“去把邵氏兄弟给本官找来!” 一边的人一听,顿时打了一个冷颤,显然这个邵氏兄弟也不是什么善人。在掌北镇府司之后,许显纯着急了不少自己喜欢的人,这邵氏兄弟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你说你们整天圣教的,你们的圣教给你们什么了?你们真是胆大妄为,上次在山东本官就差点死在你们手里。自从回到běijing,本官一直注意着你们的动向。本官很想知道,这次你们有什么大计划?如果能够让我官大仇得报,好处肯定是少不了你们的!”许显纯笑呵呵的看着三个人,语气也带着和善。 不过三个人似乎铁了心,低着头,也不说话,一副不合作的样子。 “真是可惜!”看着走近年来的两个年轻人,许显纯脸上全是惋惜,颇为无奈的说道:“你们啊!真是不知道人该怎么活着了!” “卑职见过大人!”不知道是不是以为包*的好,这对兄弟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不过目光中却带着冷漠,显然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 笑着点了点头,许显纯示意两个人免礼,然后对一边的校尉说道:“让这三个人清醒一下,本官虽然不困,不过这些人肯定困了!” 校尉们也不说话,将一边的三桶水提起来,对着三个犯人的身子便泼了过去。冰冷的水让几个人全都叫了起来,声音异常的清晰。 “这些都是加了盐的水,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清醒很多!”大声的笑了笑,许显纯回头看了一眼邵氏兄弟,道:“你们先从左边那个人开始,本官还没见过宫刑的,今天本官也要见识见识!” 被绑着的三个人原本还在惨叫着,可是听到许显纯的话,全都停住了叫喊,眼中带着浓浓的恐惧。 “一刀割掉烦恼根,这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大人有大量,你们还是说了吧!”邵氏兄弟走到那人的身边,一边把自己的工具拿出来,一边笑呵呵的和犯人闲聊。 “不要啊!不要啊!我说,我什么都说!”那个马上要被动刑的人,脸上全是恐惧,大声的呼喊到。 许显纯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惋惜的笑容,看着那个人,叹了口气道:“这是没劲!” “大人,都督大人找你!”一个校尉快步的来到许显纯身边,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东厂的刀 -- 听到校尉的话,许显纯便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骆思恭找自己干嘛啊?白天骆思恭已经走了,怎么这个时候又回来了。虽然许显纯的心里有着那么一丝野心,不过现在他可不敢表现出来。 现如今许显纯在锦衣卫中也占有一丝地位,可是真的和这为锦衣卫都督比起来,自己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如果不是皇上提拔,自己在骆思恭面前一定是毫无还手之力。 看了一眼犯人,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许显纯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稍等一会儿,等这本官回来!”说完站起了身子,向着外面便走了出去。 刚走出诏狱,许显纯便看到了骆思恭,一身便服的骆思恭就那么站在那里,气度沉稳。 快步的走到骆思恭的身边,许显纯脸上漏出了笑容,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卑职见过大人!不知道大人夤夜到此,有何吩咐?” “你跟着本官来吧!”没有去搀扶许显纯,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骆思恭背着手转身走了。 许显纯顿时一头雾水,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自己自认做的还不错!并没有哪里得罪骆思恭,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心里疑惑,可是许显纯也只能跟着骆思恭走。 来到北镇府司的一大堂里,这里此时空荡荡的,除了外面站岗的校尉没有一个人。走进大堂之后,骆思恭也没有停留,带着许显纯走到后面的白虎大堂。这里可是锦衣卫堂上官参劾军务的地方,一般人是进不来的,真的进来了那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许显纯实在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是要陷害自己?可是自己也不是林冲啊!自己家里虽然有几位美丽的姬妾,难道有人被骆思恭看上了?没关系,直接说,送你几个不就完了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一边走了,许显纯的心里一边腹诽,这算怎么回事啊?难道真的要陷害我?不过很关键的一个问题,自己是锦衣卫的同知,又掌北镇府司,自己有资格到白虎大堂里面。 慢慢的转过身,骆思恭目光严肃的看着许显纯,沉声说道:“许显纯,跪下吧!” 这下许显纯是真的蒙了,怎么还闹到这种地步?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还是要跪许显纯的。以前又不是没跪过。恭敬的撩起衣服跪倒在地,许显纯恭敬的说道:“许显纯在!” 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纸,骆思恭清了清嗓子,面容严肃的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同知许显纯,勤于王事,乃是朕肱骨之臣。奉旨钦差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在江南查察吏治,特旨掉许显纯到杨鹤身边听用!钦此!” 有些痴愣的看着骆思恭,许显纯不明所以的接过圣旨,怎么忽然要把自己调走,难道江南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江南出了什么事情? 看了一眼骆思恭,许显纯带着几分局促的说道:“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骆思恭自然知道怎么会这样,不过有些话该说,有些话是真的不该说。将许显纯搀扶了起来,骆思恭笑着说道:“你这次又有机会了,皇上器重你,每次都把重要的差事交给你,这是羡煞旁人啊!” 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许显纯是真的不想走,刚刚挖出一点白莲教的东西。自己正准备扩大战果,准备报自己的仇,自己这一走可就全都泡汤了。 虽然心里百般不愿意,可是许显纯的知道自己没得选择,这不是锦衣卫派给你的差事,自己能挑肥拣瘦。这可是天启皇帝的圣旨,如果自己不尊崇,那就是抗旨不尊。 对于文官来讲,或许偶尔来个抗旨不尊,彰显自己的风骨,在到皇上那领上廷杖,这是不同凡响!顿时就是不畏权贵,风骨的大帽子带上。凭借这个便可以在大明王朝无往而不利,无论到了哪里,都会有人恭敬的施礼。 可是武官不同,胆敢抗旨,直接拿下砍了!这既是文官和武官的区别。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那是皇家的私器,天启皇帝是主子,这圣旨是无论如何都要接下的。 想着那些白莲教,许显纯的脸上满是愤恨,看了一眼骆思恭,沉声问道:“大人,我什么时候出发?” “传旨的人说的很清楚,越开越好,不可有丝毫的耽误。你今天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准时出发!这次东厂也会派人去,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嘱咐了,只有一句那就是不要丢了我们锦衣卫的脸!”骆思恭的面容变的严肃了起来,沉声说道。 对着骆思恭一抱拳,许显纯恭敬的说道:“是,大人!被指遵命!” 见骆思恭要走,许显纯恭敬的道:“大人,卑职刚刚抓到三名白莲教妖匪,刚刚正在审问。明ri一早卑职就要去扬州了,这几个人就交给大人吧!根据密探打探的消息,白莲教似乎要在京城做什么,不过具体的消息还不知道。” 骆思恭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许显纯,眼中满是审视的意味。 “大人不要误会,这三个人是刚刚抓到的,卑职正在连夜审问。等到审问完毕之后,卑职会亲自到大人府上,只是现在刚刚审问了一半!”许显纯见骆思恭这个样子,自然知道来了这位在想什么,连忙解释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大人不是那种鼠肚鸡肠的人,不过你说的事情可是很严重。” 骆思恭心里比许显纯要担心,现在天启皇帝不在京师,如果真的出了什么纰漏,让白莲教钻了空子,自己这个锦衣卫的都督就别干了! 打量了一下许显纯,骆思恭沉声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你放心的去江南,保证万无一失!” “是,大人!卑职告退!”说着许显纯便转身离开了,眉宇间虽然带着疑惑,可是步伐却是异常的坚定。 看着许显纯离开,骆思恭的眼神很复杂,缓步的走出白虎大堂,对着一个校尉招了招手,道:“带上几个人,跟着本官去诏狱!” “是,大人!”校尉恭敬的施了一礼,招呼了几个人,跟着骆思恭走了。 锦衣卫衙门灯火通明,东厂衙门也差不多,位于东华门旁的东厂,相比于锦衣卫衙门要显得更加yin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太监的原因,这里yin气特别重,鬼影森森的。 在东厂衙门的里面,一间很宽敞的屋子里,檀香淡淡的笼罩着屋子。屋子的里间和外间用竹帘子隔着,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一张黄花梨木的床上,一个人正穿着内衣躺在那里,一边一个女人正在不断的为他按着脚。躺着人不时在女人的身上摸几下,不过他的注意力显然没有在女人的身上。 “什么时辰了?”躺着人皱着眉头,慢慢的开口问道。 “回干爹,已经亥时了,您是不是休息啊?”一边伺候着小太监连忙回答到,脸上带着几分忧虑,似乎很关心躺着的人。 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这人看了一眼一边的小太监,沉声吩咐道:“去把孙云鹤给咱家找来!” “干爹,有什么事情明天在说吧!现在这么晚了,干爹还是早点休息吧!干爹每天为皇上处理大事,已经是劳累非常了,晚上还是休息的好!”一边的小太监自顾自的拍着马匹,每天这样的马屁是屡试不爽。 不过小太监没有看到那人的脸sè,还在那里说着,这人猛地呵斥道:“让你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是不是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信不信我把你送到浣衣局去?” “干爹饶命啊!儿子在也不敢了!”小太监一边在地上磕着头,一边声泪俱下的说道。 “嚎什么丧,咱家还没死呢!让你去就快去,真是!”那人已经站到了床边,接着灯光能看到那人的脸,正是东厂都督魏朝。 小太监跑出去之后,魏朝对着床上的女人招了招手,面无表情的道:“伺候我穿衣服!” 等到将衣服穿完了,魏朝迈步走了出来,此时外面已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了。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很是瘦小,能够让人一眼记住的是他那白的皮肤。看起来就是涂抹了什么一样,看起来合适吓人。 如果天启皇帝在这里,肯定会知道,得了白癜风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云鹤。本都有个差事交给你,你可是本都手下最有能力的人。以前几次,本都都没舍得让你出来,可是这次不一样,少有疏漏,本都恐怕xing命难保。这次你去吧!带着你的兄弟,把事情办的漂亮点,不要让锦衣卫除了风头!”说着魏朝将一张纸递给了孙云鹤,接着道:“按照这上面去做,一定没问题的。” 将那张纸接过来,孙云鹤恭敬的站在一边,沉声说道:“督公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的漂亮,不负公公重托!” “你去吧!本都乏了!”轻轻的挥了挥手,魏朝慢慢的站了起来,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第四百二十九章城门 -- 京城的城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特别的繁忙,每天进出的人无数,官绅平民,王公贵族,不一而足。人们都从城门里通过,不过有的时候城门会被人驻守,只允许一个人通过,大部分时候是外任都府以上的官员进京了。 今ri京城的南门也被封闭了,不过不是有人回京,而是有人要出城。当先跑在前面的是骑着马的锦衣卫校尉,后面则是大队的锦衣卫,总共有数百人之多。 在正zhongyāng一杆大旗高高的挑起,上面写着锦衣卫同知掌北镇府司许!正可谓人如虎,马如龙。一时间官道上所有人的都为之侧目,不过很少有人敢拿正眼去看。 有明白的事情的,尽量躲着队伍远远的,这位锦衣卫同知可不简单。带掌北镇府司的同知也不是没见过,可是像这位许大人这么凶名赫赫的可真不多。辽东的贪污军饷案就是这位下的手,死了上千人,可谓血流成河。对于文官和百姓来说,这位那可真是手里占满了鲜血。 在不远处,一个年轻人满脸的愤慨,对许显纯的队伍怒目而视,不屑的说道:“朝廷鹰犬,早就应该除之!我等读圣贤书者方为国之大才,此等jiān佞小人当道,吾等当击打登闻鼓!” 一边的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距离他比较近的全都闪开了,瞬间把此人孤立了出来。大家也就是笑笑,衣服看好戏的样子。 不远处三个年轻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一个身上穿着蓝sè长衫的少年,晃动着手里的折扇,神sè颇为复杂的说道:“两位,我们都是读圣贤书之人,这位怎么这样啊?” “读书读傻了而已!当年愚兄也是被人这么形容的!”一个年岁稍大一些的年轻人,颇为自嘲的笑了笑,一脸无奈的说道。 “文兄此言差矣!文兄九入贡院,终于金榜题名,高中状元。这可是天下文明的事情,恐怕以后要名垂青史的!”另外一个身穿白sè长袍的少年人,笑呵呵的说道。 年岁大一些的人苦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文震孟才疏学浅,虽然立志像家祖一样,可是愚兄心里清楚,只要能够不丢家族的脸,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文兄此言差矣,我等年纪尚轻,将来的事情可说不准。不过想要成为另祖文天祥公一样的人,恐怕你是没什么希望了。如今圣明天子在朝,又有孙承宗大人这等贤臣辅佐,远非南宋朝廷可比。文兄你做个治世能臣,或许能够青史留名,如果想要像另祖一样成为民族英雄,恐怕是没戏了!”一边身穿蓝sè长衫的人,将手里的折扇一和,拍打着文震孟的肩膀。 “宪斗兄,看看的他的样子,堂堂翰林,居然是这副模样,吾实在是羞与其为伍!”文震孟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话虽然说的严肃,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的高兴。 被称为宪斗的青年也是一甩袖子,站到了文震孟的身边,一脸一阵言辞的说道:“李邦华,看在你刚刚娶了老婆的份上,今ri你在这里如此行径,如果不请我们二人喝酒,我卢象升一定会去给你告密!” 伸手点指着两个人,李邦华笑的都直不起腰了,不过还是一脸激愤的说道:“两位堂堂翰林,未来的阁臣宰辅,居然在这里行此等敲诈勒索之事,难为你们说的如此义正言辞!对于你们这等人,本官今ri一定要请你们喝酒!”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一次大笑了起来! 无奈的摆了摆手,李邦华叹了口气,一脸感慨的说道:“当初我们满心志气,想着读圣贤书,以期报国有门。如今我等金榜题名,位列三甲,成为了无数人眼中骄子。不瞒两位兄长,其实李某对于这翰林之位,实在没什么兴趣。三五年的养望,或许能够在仕途上平步青云,可是真的有益处吗?小弟出身微寒,深知百姓疾苦,在这里枯坐板凳,不如外放小弟做一任父母。造福一方百姓,也不枉小弟读书一场啊!” 卢象升和文震孟正了正神sè,忽然躬身对李邦华施了一礼,文震孟沉声道:“贤弟平ri放浪形骸,鲜有如此严正之时,今ri一番话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在我们三人中,愚兄和贤弟的想法差不多,贤弟希望能够早读百姓,愚兄希望能够封狼居胥。如果能顾踏上塞外草原,愚兄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护卫边塞宁静!”卢象升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他知道自己距离这样的ri子不远了,三个月之后,自己就可以到辽东去,见一见自己那未曾谋面神交已久的老师。 李邦华似乎又恢复了本xing,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语气轻快的说道:“小弟就是那么一说,两位兄长何故如此严肃!现如今我们在这翰林院里,仿佛笼中之鸟,想要飞是飞不出了!” 轻轻的摆了摆手,卢象升神秘的说道:“那也不尽然,世上的事情总是有转机的多一些!没准皇上一个不高兴,我们就要离开翰林院了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全都好奇的看向卢象升,不过卢象升只是笑着摇头,二人也只能徒呼奈何! “总算过完了!我们走,不过先把话说在前面,今ri我们是出城游玩,切不可和刚刚一样!公事不要再提,今ri我们要玩个痛快!”李邦华拉着两个人向前走,一边笑哈哈的说道。 似乎老天爷在和三个人做对,三个人刚要走过去,又有一队人马要出城了。这次开路的是东厂的番子,看的出来这这些都是jing锐的番子,走在最前面的是三位档头。 “大哥,这次咱们跟随这个是谁啊?以前没听过啊!”其中一个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后面的马车,有些迟疑的说道,脸上还带着些许的不忿。 被称为大哥的人脸sè一变,狠狠的瞪了一眼说话的人,连忙回头看了一眼,见没有动静,才心有余悸的说道:“不要胡说,这位爷在东厂里可是赫赫有名,你们这些小虾米还不配知道他老人家的名字,在让我听到你们乱嚼舌根,我把你们的舌头剁下来喂狗!” 看着老大的样子,两个人全都是一愣,大哥是东厂里面的老人了,虽然是个档头,可是科管事甚至是理刑百户,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后面车里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把大哥吓成这个样子?虽然心里更加的好奇了,可是也明白了后面那个人的非同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东厂和锦衣卫全都有大队人马出动?锦衣卫这次去的是许显纯,那可是在锦衣卫里面仅次于骆思恭的人物。东厂的人倒是低调一些,不过看这个样子,出去的人也不一般啊!”眼睛微眯着,脸上凝重,文震孟迟疑的说道。 “很明显,这次有大事情发生!上次辽东贪污军饷案,许显纯就大出风头。后来山东白莲教造反,许显纯更是临危不惧,将生死置之度外。虽然是厂卫中人,可是气节还是有的,这次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卢象升无奈的看着走过去的队伍,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冷冷的哼了一声,一边的李邦华目露凶光,声音冷冷的道:“未见得不是好事情!辽东贪污军饷案,天下震动,触目惊心!哪个人看起来不是道貌岸然,实则就满肚子的男盗女娼。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强抢民女,霸占良田,欺压良善,这些人就应该杀了!” 卢象升和文震孟对视了一眼,三人成长环境不同,全都有着自己的理想和信念。或许应为这个,三个人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李邦华出身微寒,深知百姓苦楚,为官最讲爱民如子,廉洁奉公。自己是这样做的,也是这样要求别人的。对那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可谓深恶痛绝。 文震孟乃是文天祥后人,从小就立志学习先祖,胸中正气常在。三人中单论为人,文震孟一定是第一人! 卢象升从小想学父亲,沙场杀敌,马上觅封侯!兵书韬略,战阵兵法,这才是他喜欢的东西。战场也是他一展所长的地方,迟早要到辽东去! 三人出身不同,志向不同,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为国报效出力!这也是三个人为何成为至交好友的原因。 东厂的队伍走完了,城门也恢复了通行,三人也出城去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三人自然倍感珍惜。 在南门不远处,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茶摊,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手里提着大茶壶,一脸笑呵呵的样子。 在茶摊里坐着十几个人,身上全都穿着布衣,看起来就像是远到二来的客商。几个人一边和老板寒暄,一边打听京城里的事情。 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一个人压低了声音对另一个人道:“教主,兄弟们已经哦度进去了!教主也请进城吧!” 那人轻轻的叹了口气,神sè复杂的说道:“现在的朝廷越来越不好对付,东厂和锦衣卫遍布大街小巷,让兄弟们小心些!” 第四百三十一章御制大诰 -- běijing城里繁华依旧,没有人意识到有什么不同,不过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的校尉似乎多了起来,大街小巷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与以前不同,这些人不在扰民,也不是收常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北镇府司的衙门里,骆思恭翻动着汇总上来的情报,眉头皱的紧紧的。低头思忖了片刻,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白莲教似乎入泥牛入海,忽然间杳无音讯,东厂和锦衣卫多方寻找,可是一直没有什么结果。难道真的要等到白莲教动手?骆思恭眉头皱了起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自从得到消息之后,骆思恭便不断的思考着这个问题,究竟是为了什么?既然如此大规模的进京,那肯定是有大图谋,造反是不可能,那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大人,西城千户所千户张柏武求见!”门口的校尉走进大厅,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微微一愣,骆思恭有些诧异,不过随即面露喜sè,难道有了什么发现?骆思恭的心里非常的明白,最近锦衣卫没有什么大事情,唯一称得上大事情也就是白莲教的事情。既然直接求见自己,十有**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想到这里,骆思恭沉声道:“让他进来!” 时间不长,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便走了进来,一身锦衣卫飞鱼服,腰间带着绣刀,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卑职参见大人!”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语气轻缓的说道:“免礼!有什么事情吗?” “回大人,前几ri大人传下命令。命被指等暗中查访白莲教,卑职在查访过程中发现了一下疑点!”张柏武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如果自己发现了线索,这份功劳可是不小。要知道卫所里面立下功劳是很不容易,查访白莲教是一个很大的功劳。 毕竟白莲教从宫里就很重视,可以说是锦衣卫长久的课题。所以这次骆思恭传下去命令,下面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果然是这件事情,心中虽然欣喜,可是骆思恭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是吗?人如果真的是的话,本都会有赏赐。如果是大的功劳,本都会奏明皇上,或许你有上达天听的机会!” 张柏武顿时激动了起来,撩起衣服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卑职谢大人栽培,不过整件事情都是都督运筹帷幄,jing心布置。卑职尺寸之功,何足挂齿!” 笑着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柏武,骆思恭心里为他加了不少分。懂事!无论这次有没有功劳,这个人都可以重点观察一下! 虽然心里转过了不少想法,不过骆思恭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不置可否的说道:“起来说话!本都一项赏罚分明,真的有功劳本都不会亏待你的!” 从地上站起来。张柏武再一次恭敬地施了一礼,沉声说道:“卑职下大人栽培!”见骆思恭看着自己,张柏武连忙道:“自从大人交代了事情,卑职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便命手下的人查访了治下的客栈饭馆以及青楼和赌场。找到了今ri到这里来的大队人马,总共查到了四伙可疑的人物!” 听着张柏武的话。骆思恭缓缓的点了点头,听话,做事有条理,这个张柏武真的不错。 “经过卑职亲自查实,这四伙人全都是刚刚来到京城的商户。并且全都是第一次到京城里面。那些总是往来京城做生意的,卑职觉得查起来很费力,这些人似乎嫌疑更大一些。”张柏武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骆思恭。卫所里面的人都知道,现如今这位锦衣卫都督可不是好糊弄的,心狠手辣,手腕也是极为强硬。 在整个卫所里面,没有人敢挑战骆思恭的威严,哪怕是新进起来的锦衣卫同知掌北镇府司的许显纯,在骆思恭面前也都是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见骆思恭对着自己点头,张柏武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接着道:“在这四伙人里面,有三伙是没什么问题,其中一过来自南直隶的人最可疑,他们自称是做丝绸生意的。卑职带着人却和他们谈丝绸的生意,同去的大掌柜说他们根本不懂丝绸生意,态度上也是漫不经心。卑职敢断定,这些人不是做丝绸生意的!” 骆思恭聚jing会神的听着,张柏武确定这一点,这些人就算不是白莲教,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皱着眉头想了想,骆思恭对张柏武说道:“你接着说!” 恭敬的点了点头,张柏武接着说道:“在那之后,卑职便命人暗中监视这伙人。发现他们总共有十六个人,全都是jing壮的男子。每天除了一个人出去,其余的人全都是早出晚归,在跟踪之后,发现这些人行踪颇为怪异。” “怪异?有什么怪异的?”骆思恭一皱眉,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大人,这些人全都回到酒楼茶馆里去,每ri都是和别人闲谈,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见骆思恭追问,张柏武顿时大喜,看来自己的功劳有希望了,连忙武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舒了口气,只要有了突破口,事情就好办了!笑着对张柏武点了点头,骆思恭赞赏道:“不错,很不错,这件事情完了,到北镇府司来!” “谢大人栽培!”张柏武顿时面露喜sè,知道自己会得到奖赏,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见骆思恭示意自己接着说,连忙道:“为了弄清他们究竟在打探什么,卑职便派人上去和他们闲聊。” 赞赏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沉声说道:“有什么收获吗?” “回大人,有!在谈过一天之后,卑职就发现这些人同时关注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遵化城之战!”张柏武话语异常的肯定,声音中也充满了自信。 “遵化城之战!”骆思恭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眉头轻轻的蹙了起来,在大厅里面来回的走动了几圈。大厅遵化城之战做什么?遵化城之战有什么特殊的? 张柏武看着骆思恭,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他知道已经说完了,那些人为什么打听遵化城之战,张柏武并没有弄清楚。因为怕别人抢了自己的功劳,来不及弄清楚,便到这里来了。 骆思恭低着头想了良久,骆思恭忽然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喜sè,眉头也舒展开了。看了一眼张柏武,骆思恭沉声说道:“当务之急要弄清楚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是这些人究竟是不是白莲教,第二这些人为什么要打听遵化之战!张柏武,本都将事情交给你了。” 连忙撩起衣服跪倒,张柏武大声的说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完成任务!” 慢慢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沉声道:“你回去那排一下,让人和他们接着谈,不过注意可以多说一说皇太极。既然打听的是遵化城之战,唯一值得别人关注的,恐怕就要数建奴的皇太极了!” 张柏武顿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面带敬佩道:“大人果然材质非凡,卑职回去就办!” “至于确定白莲教的事情,诏狱里面有三名白莲教的要犯,他们供出了一些事情。你一会儿带走一个,看看能不能确认这些人的身份!”骆思恭面容严肃,目光炯炯的看着张柏武! “大人放心,卑职回去就办!”恭敬的答了一句,张柏武这次没有拍马屁。 轻轻的挥了挥手,骆思恭语气温和的道:“你去!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只要听本都的命令就好了!” “卑职明白,一定会保密!”张柏武恭敬的行了一礼,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虽然得到消息,可是骆思恭的心里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骆思恭自己也没明白。抬头看着外面yin郁的天空,轻轻的叹了口气,恐怕今天晚上京城又要下雨了! 京城里面锦衣卫正在四下忙碌着,南京的锦衣卫也一样,不过全都是在私底下。天启皇帝在南京的ri子过的很舒坦,整ri游山玩水。至于案子的事情,全都交给你了袁应泰和党寒。 因为有扬州转运使丁千里、扬州知府杨夏禹和盐商李昌配合,第一批要抓捕的人已经确定了下来。至于第二批要抓捕的人,那就要等到第一批人审问之后了。 现在天启皇帝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到锦衣卫和东厂人员的到来,再有就是要把抓捕的人调查清楚。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做,天启皇帝自然是不用太cāo心。 这一ri天启皇帝难的没有出去,很罕见的在屋子里看书,这让袁可立和党寒都有些诧异。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到看到天启皇帝看书,这是怎么了? 不过当两个人看到天启皇帝看的书时,全都觉得遍体生寒,无论是久历官场的袁可立,还是身在锦衣卫的胆寒,虽然书名只有四个字:御制大诰!。) ps:今天还是一更,明天应该能恢复正常!池塘对不住大家了!提醒大家早点睡,熬夜不好哦! 第四百三十二章许显纯到了 -- 没有理会进来的两个人,天启皇帝依旧不紧不慢的翻着手中的书册,时而微蹙眉头,时而脸sè淡然。 袁可立和党寒对视了一眼,脸sè都有些不好看,一项是人命如草芥的锦衣卫,在这本御制大诰面前也显得有些紧张。 站在一边的袁可立额头上已经浮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御制大诰可不是轻易动用的。根据天启皇帝以往的行事准则,这次很可能要使用这本御制大诰了。 御制大诰,袁可立详细的研读过,大诰是太祖皇帝朱元璋在位时的一种特别的刑事法规,是duli于大明律之外的。 太祖皇帝朱元璋为了从重处理犯罪特别是官吏犯罪,就将自己亲自审理的案件加以汇总,再加上就案而发的言论,合成一种训诫天下臣民必须严格遵守的刑事特别法。 大诰在明朝是普及最广泛的一种法律,基本每一家都要有一本。而且,科举考试中会涉猎《明大诰》内容。到了太祖皇帝朱元璋统治晚期,他认为国家治理大有成效,于是将大诰中的很多内容并入了其他法规里边,同时也废除了使用过的法外酷刑。 看着天启皇帝翻动御制大诰,袁可立觉得自己的后脊梁直冒凉风,身子似乎都晃动了起来。 将手里的书合上,天启皇帝抬起走,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语气轻缓的说道:“两位爱卿坐!” 等到两个人坐下,天启皇帝又接着道:“袁爱卿身体似乎不太好。要不要找个郎中给你看看?” “回皇上,臣年岁有些大了。可是身体还是不错了。只是进来体力似乎有些不支,站立久了难免有些吃力!”袁可立恭敬的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面带感激的说道。 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将手放到一边的书册上,笑着说道:“朕少年登基,不谙世事,时刻不敢忘太祖创业之艰辛。每ri将太祖亲自御制大诰带在身边,须臾不敢忘。每ri研读,希望能够做到太祖十之一二,便已经是奢求了!” 原本听到皇上励jing图治,无论是袁可立或者是党寒都应该面带喜sè的拍着马匹。可是天启皇帝拍着御制大诰的神情,这两个人不但没笑出来,反而都要哭了。 两个人的心里都非常的清楚,御制大诰处罚比大明律都要重。而且其效力在大明律之上,大诰使用了很多的法外酷刑,如断手、阉割为奴等,可以说极尽残酷之能事。 与大明律及历朝历代法规相比,御制大诰都有不同,列举种种以酷刑惩治吏民的案例。公开肯定律外用刑的必要xing、合理xing。御制大诰总共罗列族诛、凌迟、枭首案例几千件,斩首、弃市以下罪案例万余种,其中酷刑种类有族诛、凌迟、枭首、斩、死罪、墨面文身、挑筋去指、挑筋去膝盖、断手、斩趾、刖足、枷令、常号枷令、枷项游历、重刑迁、充军、阉割为奴等几十种。 同一犯罪,御制大诰较大明律大大加重,其中不少依明律只应处笞、杖的。御制大诰却加重为死刑。设置了不少为明律所没有的罪名,著名的有“禁游食”、“市民不许为吏卒”、“严禁官吏下乡”、“民拿害民官吏”、“寰中士夫不为君用”等。强调重典治吏。 如果说是因为御制大诰的严苛。倒也不至于让袁可立和党寒如现在这样。或许会有不妥,或许会劝谏,可是绝不会畏惧成这个模样。 因为御制大诰有个非常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他的适用人群,这一点让满朝文武都不寒而栗。御制大诰的打击矛头总的说来是针对全体吏民,但侧重点是惩治贪官污吏,其条目八成以上是属于治吏的。 如果天启皇帝真的决心使用御制大诰,恐怕这大明朝顿时便被腥风血雨所笼罩了。虽然没有亲见,可是太祖朱元璋一个贪污案杀死几万人的事情,他们可是都知道啊! 狠狠的咽了咽唾沫,袁可立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拿起一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有连忙放下。几次想张口说什么,可是却怎么也没说出来。 文官总爱说一句,祖宗之法不可轻废,自己要怎么说呢?如果天启皇帝将御制大诰拿出来,自己应该怎么反对呢? 袁可立虽然忠心耿耿,可是对于御制大诰实在是觉得不妥,非常简单的一点,上面规定但凡官员以权谋私,官商勾结者,全都剥皮填草。在这个时候,如果按照御制大诰来,单单是这一条,满朝文武全都要被剥皮填草。 “爱卿,朕对爱卿信任有加,登基至今也从未因为禁言而治任何人的罪。今ri屋中只有君臣三人,爱卿有什么但讲无妨!”天启皇帝见袁可立那个样子,轻轻的抚摸着桌子上的书册,笑着说道。 把心一横,袁可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声音坚定的道:“陛下对臣有知遇之恩,臣自应以国士报之,臣之言或冲撞陛下,不过臣非讲不可。”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正了正神sè,沉声说道:“爱卿说!” “皇上,御制大诰乃是太祖费尽心力编纂的,其中审案规定甚是详细,太祖皇帝英明神武,这御制大诰可谓极好。”袁可立恭敬的跪在那里,开口便说道。 一边的党寒一愣,这是怎么话?不是要劝谏吗?怎么有拍上马匹了!这段话要是放到外面说,袁可立估计会被大臣们骂死。 天启皇帝却没有说话,这种先扬后抑的手段不新鲜,恐怕接下来就是但是了。 “皇上,太祖皇帝北逐蒙元,南定蛮夷,其功在万世,唐宗宋祖皆不如也!御制大诰乃是太祖皇帝之时制定,正所谓乱世当用重典,御制大诰自然是在合适不过了。秦之所以能够一统天下,依赖的便是严苛的律法。”袁可立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天启皇帝,他的心里也害怕啊!大明朝可是有灭十族的说法啊! 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启皇帝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户打开,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对两个人说道:“不开窗户,屋子里总觉得有些压抑。” 袁可立和党寒一愣,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知道天启皇帝这是何意? 将身子靠在窗户上,天启皇帝笑眯眯的看着袁可立,沉声说道:“袁爱卿,你不必吞吞吐吐的,朕把你没说完的话说完。秦历两世而亡,便是亡在了这严苛的律政上,没有与百姓休养生息。御制大诰过于严苛,在开国时使用尚可,如果后世使用,恐怕会倒秦朝之覆辙。” 听着天启皇帝语气中淡然,袁可立的身子却颤抖了起来,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臣罪该万死!”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语气轻快的说道:“起来!朕说了不会怪罪你的,唐太宗有魏征,朕自然可以容下一个袁可立。” “谢陛下!”袁可立感激的站了起来,恭顺的站在了一边。 沉吟半晌,天启皇帝又道:“杜牧有诗云: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也!朕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好,秦朝的确值得借鉴,可是要认清楚本质,而不是一味去追求苛政的过错!” 见天启皇帝这么说,袁可立站在了一边,脸sè有些发红,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没有说的出来。 轻轻的摆了摆手,天启皇帝没有看袁可立,转过身接着道:“太祖皇帝在位多年,一直在使用御制大诰,可是却没有人出现秦朝两世而亡的局面,你们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两个人全都低着头,谁也没有说话,这不是乱说的,天启皇帝说说也就算了,他们可不敢开口。 “那是因为制定的初衷是不一样的,秦朝的苛政或许为了修建长城,可以说是好事情,可是却加重了百姓的负担,致使百姓苦不堪言。太祖的御制大诰乃是针对官吏,使官吏不能横行,不能贪污,百姓得到却只有好处。自太祖皇帝之后,国朝越来越优待士人,可是不要忘了物极必反。”天启皇帝回头看着袁可立,目光中带着肃杀,声音严肃的道。 天启皇帝舒了口气,接着说道:“官场贪污**,官吏大多迂腐无能,这些朕都知道。富商巨贾肆意盘剥,国库空虚,百姓苦不堪言,肥了的却是这些硕鼠!”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袁可立和党寒连忙说道:“臣等不能体察圣意,实在是罪该万死!” 天启皇帝没有理会两个人,走到桌边将御制大诰拿了起来,声音严肃的告诉两个人,道:“辽东贪腐案,很多人说朕不体恤士人,可是谁体恤过朕。这次两淮盐案,朕就要告诉天下人,朕是大明朝的皇帝,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在说什么,外面却忽然响起了陈林的声音:“启禀皇上,锦衣卫同知掌北镇府司许显纯已经到了南京,东厂魏公公派来的人也到了!”(.)m..阅读。) 第四百三十三章钦差到南京 -- 南京城码头,无数的人都在看热闹,因为其余的船只不准动,他们也只能看热闹。锦衣卫和东厂的船威风凛凛的靠岸,不过却并没有什么人在岸边迎接。 这两个人并没有钦差身份,地方官自然不会理会,又是厂卫中人,名声那是顶风臭百里。喜欢拍马屁的人全都躲得远远的,真要拍也得私底下,倒是南京城里的锦衣卫和东厂都派人过来了。 不过一番寒暄之后,无论是锦衣卫的许显纯还是东厂的孙云鹤,同时谢绝了吃饭的邀请。两个人说的话都差不多,身负差事,要及早赶到扬州去面见左都御史钦差大人杨鹤。 两艘船还是在南京码头停驻了一个晚上,至于为什么,没有人去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把心尽到了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月上中天,码头上飞快的驶出两艘小船,并没有相约,不过两艘船驶向的却是一个方向。 在天启皇帝居住的客栈里,天启皇帝坐在房间里,依旧在不断的翻动着御制大诰,似乎那真的很好看一样。一边的陈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时将油灯挑亮一些,或者是为天启皇帝倒是一杯茶。 “皇上,夜深了,还是休息吧!白天已经劳累了一天了,晚上的灯光又这么暗,陛下要保重龙体啊!”陈林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一边向天启皇帝的茶碗里面倒水,一边轻声的说着。 看了一眼陈林,天启皇帝将手中的书册放在一边,站起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脸上带着笑容对一边的陈林道:“俗话说的好啊!听人劝,吃饱饭,朕今ri也听你一次!”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派人打水,奴婢伺候陛下安寝!”陈林脸上顿时露出了喜sè,将手里的茶壶放下,转身就想去端起一边的水盆。 挥了挥手示意陈林,天启皇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沉声说道:“让人准备水吧!朕今天要沐浴。”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准备!”陈林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天启皇帝在屋子里发呆,陈林转身出了屋子,刚要招呼禁卫去烧水,一个禁卫便跑到了他的身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禁卫才在陈林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陈公公,外面有人要加你,说是东厂魏公公派来的!” 微微一皱眉,陈林知道这是今天刚到南京的孙云鹤,恐怕这是魏朝交代的。不过陈林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丝愤怒,魏朝居然把自己这些人的行踪告诉了孙云鹤,那皇上的行踪是不是也说了? 心里虽然现在就想见这个人,可是陈林也知道轻重缓急,伺候天启皇帝的陈林自然明白。看了一眼禁卫,陈林笑呵呵的说道:“咱家知道了!可能是哪里来的穷亲戚。陛下要沐浴,你们去准备吧!” “是,公公小的这就去!”禁卫既然是立刻去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等到禁卫走了,陈林一转身就走进了屋子里,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语气恭敬的说道:“陛下,沐浴的事情,奴婢已经交代下去了,不过可能要等一下。”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挥挥手,随意的道:“都是些小事情,不必如此认真。朕想知道的是外面来的是什么人?你不会也和朕说那是你的穷亲戚吧!” 一边伺候着天启皇帝,陈林一边笑着说道:“奴婢对陛下自己不会有什么隐瞒,宫里的这些奴婢全都是皇上的家奴,不要说生死在皇上的手里,我们能够活的这样滋润,恩泽也全是来自陛下!” 笑着看了看陈林,天启皇帝伸手指了指他,语气轻缓的说道:“真不知道陈洪为什么收你做干儿子,他是从不会说这些话的,朕看来你们根本就不合啊!” “干爹的本事奴婢是学不来的,辽东那么大事情,宫里面谁去都未见得办的好。奴婢只要能够在皇上身边伺候着,那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乃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陈林一边说着一边为天启皇帝跪在地上为天启皇帝捏腿,仿佛是在陈述一件事情,并不是在拍天启皇帝的马匹。 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沉声说道:“好了,你的心思朕都知道,说说外面的事情吧!” “是,皇上!京城来的人到这里来了,不过是来看看党千户和奴婢的!”陈林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说道。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自己在这里的事情骆思恭和魏朝自然是不敢说的,不过到了这里自然是要熟人问问。党寒和陈林自然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微微皱了皱眉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他们是怎么来的?会不会有人知道?” “陛下放心,这次锦衣卫来的是许显纯,东厂这个人可是魏公公的宝贝。他们两个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估计也没有脸来到这里!”陈林脸上带着弄弄的自信,这两个人可都是厂卫里面顶尖的人物。 低着头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要见一见这两个人?摇了摇头,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啊! 对着陈林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去吧!不要让人在外面久等了!” “陛下,奴婢还是伺候完陛下沐浴在去吧!”陈林倒是没有恭敬的领旨,看着天启皇帝道。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语气严肃的道:“朕可以自己洗澡,你去吧!见过之后,让他们早些到扬州去,免得夜长梦多!” “是,皇上!”陈林这次没有在犹豫,恭敬的施了一礼,一转身便走了出去。不过在走出去之后,陈林笑了笑,向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走了过去。 天启皇帝一个人坐在屋子里,低着头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想了一遍,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疏漏之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柔柔弱弱的,道:“公子,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女人的声音,天启皇帝顿时一愣,这里确实有女人,而且还有四个。陈芳芳姐妹,还有自己的双胞胎女保镖,只是不知道外面的是谁! “进来吧!”既然不知道是谁,天启皇帝也不费心去想,看了一眼门口,沉声说道。 随着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蒙面巾。 原来是自己的双胞胎保镖,微微一愣之后,天启皇帝问到:“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回皇上,陈公公让我们姐妹来伺候皇上沐浴!”少女脸上带着蒙面巾,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可是声音中却带着几分委屈,显然对于这份工作是非常的不喜欢。 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这个陈林啊!这一对双胞胎姐妹可是自己的保镖。当然自己看上了收入后宫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自己可没有强抢民女的习惯。这两个人显然对自己这个皇上没什么兴趣,现在这叫什么事情啊! 对着两个人摆了摆手,天启皇帝淡淡的吩咐道:“你们去吧!让禁卫把浴盆抬进来,朕自己在这里沐浴!” 双胞胎姐妹明显松了一口气,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天启皇帝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这个皇帝还真是没有吸引力。 天启皇帝在楼上洗澡的时候,门口党寒和陈林并肩战站立,看着那一起离开却泾渭分明的队伍,同时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这里,是好还是坏啊!”似乎受了骆思恭的影响,党寒考虑事情很全面,此时他的心里便略微有些担忧。 “党千户,时好时坏咱家也不知道,不过皇上肯定是知道的!毕竟这两个人是皇上找来的,既然来了,肯定有用。”陈林看着党寒,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满脸的善意。 一边的党寒却是有有些不寒而栗,这太监们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对着陈林报了抱拳,笑着说道:“谢公公教诲!” 在接下来的几天,南京城里面顿时热闹了起来,钦差大人要来了,在整个南京城里面吵得沸沸扬扬。身为南京的官绅百姓,这钦差见得多了,可是这代天巡狩的却不多见。 更多人关心的是钦差大人要做什么,毕竟上次杨鹤没有在南京停留,直接去了扬州,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要知道那里可全是盐商,很多家的利益都和那里有牵扯。只是派去的人也没打听出什么消息了,这让很多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不过现在钦差已经知会了南京这边,两ri后便会回到南京,让这边准备迎接事宜。 顿时南京便忙开了,无论是六部衙门,还是南直隶巡抚衙门,甚至是各家王爷和勋贵,全都着手准备,约束下人。毕竟这不是普通的钦差,乃是代天巡狩,无论走到哪里都如天启皇帝亲临,没有人敢怠慢。 两天之后,南京码头人山人海,钦差大人来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万事俱备 -- 南京码头人山人海,整个南京城似乎都空了,人们全都集中到了这里。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着迎接奉旨钦差,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 码头上的队伍可以分为几个部分,其中最耀眼的要数那些穿着黄sè的衣服的人了。全部都是被分封的南京的亲王、郡王,在他们的身后,各府的镇国将军、辅国将军,黑压压一大片。这些全都是大明朝的宗室,全是龙子龙孙,等闲是不会露面的。 在大明朝,宗室虽然没有了权势,身份ziyou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可是身份地位那是异常的尊崇。哪怕是当朝一品,很多见了王爷也是要跪下磕头的。除非是杨鹤这样的奉旨钦差,能让他们亲自迎出来的可不多! 距离王爷们不远的地方,则是大明朝的有一个特权阶层,那是世袭的勋贵。这些人以魏国公为首,也是黑压压一片。与其他地方的勋贵们不同,这里的人可是很多都是手握兵权的。其中的代表就要属魏国公府了,世代镇守南京,中军都督府大都督! 在这些人的身后,则是南京城的武将,全都是卫所里面的军官。身上的铠甲擦得锃亮,身后的披风血红sè的,胯下的战马也是刷洗的特别干净,显得是英勇异常,人如虎,马如龙。 在这些人的不远处则是南京的官员了,六部尚书、侍郎、郎中,以及其他衙门的官吏,这里可是整个有一套班子的。虽然平ri里没什么作用,可是现在却都身穿官服站在这里。当然还有南直隶各个衙门,巡抚、布政使、按察使等等。 外围还有巨商富贾,士子书生等等,整个南京码头是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虽然等了有一会儿了,可是众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互相小声的谈着话,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容。不过很多人会不时的像远处看一眼,眼中便会闪过一丝复杂的神sè。有的人则是一直低着头,不和人说话,也不看向周围的人,不时抬手擦一擦汗。 如果有人关注这些人,不难发现,这些人似乎都很紧张。抬头看向河面的时候,眼睛都飘忽的很,有的人身子似乎都在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河面上出现一艘福船,船头立着一杆大旗,上面写着:代天巡狩,奉旨钦差! 来了!等在岸上的人全都知道,显然这是钦差大臣到了!连忙整理的自己的衣冠, 生怕给钦差大臣留下不好的印象。当然也有人不在乎,宗室这边就没有什么动作,不过礼仪都很周全。 在宗室里面,这失礼可是大罪过,和那些普通的官员大大的相反。宗室里面,圈地搂钱,只要不做的太过分,皇上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是强抢民女,这样的事情顶多也即是下旨申斥。可是失礼却不一样,那可是能够夺去王爵的。 大臣们却恰恰相反,前面的事情做了些,很容易被人扳倒,皇上知道了也没有好果子吃!至于失礼,文官经常玩什么死谏,又要撞死又要怎么样的,那失礼的地方就多了。皇上一般都是不予追究,其余的朝代可能还整治一下,明朝却非常的特殊。 众人目光炯炯的盯着船只,慢慢的靠岸之后,当先走出来依旧是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然后是开路的钦差卫队,在这之后,走出来的便是奉旨钦差杨鹤。 在杨鹤的身后,左边是许显纯,右边是东厂的公公,这位可是从一出京城就跟着的钦差副使。不过魏朝早就有过交代,这一路上他也没有说话,几乎就是不存在。 此时许显纯手里抱着尚方宝剑,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脸上是一脸的严肃,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在许显纯的身边,钦差副使曹化淳手里的拖着圣旨,一脸肃然的跟着杨鹤。 站在船头上,河风吹动着杨鹤的衣袍,回身看着许显纯,杨鹤大声的道:“请出尚方宝剑!” 在杨鹤身后的许显纯连忙走上前去,双手将尚方宝剑托举在手里,恭敬的将尚方宝剑交给杨鹤。 杨鹤接过宝剑,高高的举过头顶,目光在周围的人身上扫过,脸上的神情庄严而肃穆。 站在河边上的人全都撩衣服跪倒,连王爷们都不例外,口中大声的喊喝道:“臣等恭请圣安!” 举着尚方宝剑,杨鹤向着京城的方向施了一礼,大声的道:“圣躬安!” 跪在那里的人三拜九叩之后,大声的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尚方宝剑交回到许显纯的手里,杨鹤有将一边的圣旨拿了过来,慢慢的展开,大声的说道:“圣旨!” 众人连忙接口道:“臣等接旨!” 将圣旨再一次读了一边,众人三呼万岁之后,杨鹤再一次大声的喊道:“诸位请起!” 在一切进行完毕之后,杨鹤走下了船,在和众人寒暄之后,便宣告解散了。那些宗室门走的最快,因为是代天巡狩,不得不来接一下。总归没有自己的事情,尽快离开的好啊! 世袭的勋贵也全都离开了,大家依旧是有说有笑,似乎这次奉旨钦差的到来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一边的地方官则是躲不了,重新参拜过钦差大人之后,杨鹤在他们的陪同下到了钦差行辕内。 夜里,南京城里歌舞升平,倒也是议论纷纷,这位钦差大人的来意是很多人揣测的。有的人接到了扬州那边的回报,似乎断了一个案子,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第二天一早,天气是特别的好,魏国公徐弘基起的很早。虽然没有祖上疆场厮杀的经历,可是毕竟是武艺传家,徐弘基还是颇有武将风范。 正按照平时的习惯在院子里练刀,外面守门的兵丁跑了进来,来到徐弘基的身边,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大声的道:“国公爷!钦差副使曹公公在外求见!” 微微皱了皱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躲躲不过去!将自己的九背砍山刀交给身边的士卒,徐弘基沉声道:“说了有什么事情了吗?” “回国公爷,说是奉了钦差之命来的,具体什么事情却没有说!”士卒恭敬的行了一礼,道。 拿过一边的手巾擦了擦汗水,徐弘基叹了口气,对士卒道:“把人请到大厅去,让管家先招待着,待我更衣之后就去见他!” 收拾完毕之后,徐弘基来到了大堂里,进来就看到那里坐着一个小太监。年纪非常的小,脸上也很稚嫩,不过眼睛倒是很亮,看样子也是极为聪明之人! 见到徐弘基进来,曹化淳连忙跪倒在地,献媚的笑了笑,道:“奴婢给国公爷请安,国公爷身体康泰,长命百岁!” 微微一愣,将曹化淳搀扶了起来,徐弘基沉着脸说道:“这位小公公,本国公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 听到徐弘基的话,曹化淳的脸sè都绿了,以为被徐弘基掐着胳膊,不能跪下去。嘴唇颤抖着,期期艾艾的说道:“国公爷何出此言啊?您乃是与国同戚的国公爷,奴婢身份低贱,这话是怎么说的!” 狠狠的瞪了一眼曹化淳,徐弘基面容严肃的对他说道:“坐下说!”看着曹化淳坐下,徐弘基自己也坐回到了椅子上。 “我告诉你,你给本公爷磕头那是应该的,皇上看到都会觉得高兴,本公爷受得起!可是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钦差副使,让你跪了,那是打了皇上的脸。好在这里没人看到,不然就麻烦了!”徐弘基脸sè也不是很好看,虽然这件事是个小事情,真的传出去也没什么了不起,可是没准会让天启皇帝不高兴。 见曹化淳又要说话,徐弘基摆了摆手,沉声道:“直接说正事吧!你到这里来是做什么?或者说钦差大人让你来做什么?” “回国公爷,钦差大人希望你到钦差行辕去一趟,钦差大人找国公爷有事情相商!”曹化淳虽然还想说什么,一边的魏国公徐弘基也不想听,只好将自己此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缓缓的点了点头,徐弘基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对着曹化淳道:“回去上复钦差大臣,本国公更衣之后即刻赶过去!” “是,国公爷!”对着徐弘基行了一礼,曹化淳转身出去了。 钦差行辕之内,杨鹤正等着徐弘基,脸上带着几分焦急的神sè。一边站着许显纯,自然也少不了东厂的孙云鹤。两个人不时互相看一眼,不过都不说话。 “大人,魏国公来了!”外面走进一名锦衣卫,对着杨鹤施了一礼,恭敬的道。 “请!”杨鹤坐回了椅子上,声音严肃的道。 走进大堂,徐弘基便撩起衣服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恭敬的道:“魏国公徐弘基,见过钦差大人!”那句如朕躬亲可不是白说的,魏国公也敢施礼。 没有人徐弘基站起来,杨鹤则是慢慢的站起了身子,从怀里拿出了一份黄sè的卷轴,慢慢的展开之后,大声的道:“圣旨到!魏国公徐弘基接旨!” 第四百三十五章杨鹤的疑虑 -- 听到杨鹤的话,徐弘基微微一愣,不过没有过多的犹豫,撩起衣服便跪倒在地,大声的道:“臣魏国公徐弘基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手中的圣旨展开,杨鹤清了清嗓子,面容严肃的念道:“朕自登基以来,亲民勤政,夙夜不敢忘!南京魏国公一脉,为中山靖王之后,世朕南京,有大功于朝。南京太祖定都之地,乃重中之重,吏治尤为重焉。今有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为官清廉,可堪重任,命其为奉旨钦差,代天巡狩,所到之处如朕躬亲!” 跪在地上的徐弘基面容很是严肃,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是要说什么,恐怕接下来就要到正事了! “南京中军都督府大都督魏国公徐弘基深知南京情势,对朝廷忠心耿耿,特旨加封其为钦差副使,陪同奉旨钦差杨鹤查察吏治,平定冤狱,钦此!”杨鹤读完之后便把圣旨合上了,面容严肃的将圣旨向前拖了起来。 “臣魏国公徐弘基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徐弘基连忙三拜九叩,伸手将圣旨接了过来,在杨鹤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笑呵呵的看着魏国公徐弘基,杨鹤拱了拱手,道:“国公爷,世镇荆湖,国之重臣,能够得到国公爷相助,这次南京之行,下官可不负皇上重托了!” 杨鹤的态度十分的客气,徐弘基自然也不会拿大,伸手不打笑脸人,徐弘基也不是不懂世事的纨绔子弟!像杨鹤还了一礼,笑着说道:“杨大人客气,无论有没有圣旨,有什么事情杨大人尽管说!” 脸上丝毫不露声sè,杨鹤心里可不这么想,要是没有皇上的圣旨,你魏国公肯定一推六二五!这话杨鹤也不会说出来,笑着对徐弘基道:“有什么事情还多多仰仗国公爷,这里毕竟是南京,国公爷要熟悉一些!” “杨大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无论走到哪里,杨大人都是奉旨钦差,自然没有人敢反对!”眼睛微眯着看着杨鹤,徐弘基笑呵呵的说道。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忽然大笑了起来,显然通过刚刚的对话,两个人达成了默契。 “杨大人,现在可以说吗?皇上这次派杨大人到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皇上既然下了圣旨,自然不会只让我在一边看着,既然有用到我的地方,杨大人不妨告知我!”徐弘基端起一边的茶水喝了一碗,面容严肃的说道。 魏国公徐弘基心里非常的清楚,天启皇帝这是要用兵啊!否则绝对不会像自己下这样的圣旨。在南京要动兵,这案子肯定小不了,心里虽然有些猜想,可是却并不肯定。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鹤眼中闪过一抹凝重,将在茶碗中沾了沾,用手指在桌子上面写下了一个字! 瞳孔微微一缩,徐弘基的脸上抽搐了几下,显然他没想到天启皇帝真的敢动这里。不过他的心里也明白,这是皇上被逼急了,否则绝对不会到这步。 “国公爷,多余的话下官就不多说了,请国公爷发兵助阵!”杨鹤站起身子,面容严肃的对着徐弘基施了一礼,沉声道。 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徐弘基脸上抽搐了几下,吃惊道:“杨大人,您不是在说笑吧?现在就要做?” 没有回答魏国公徐弘基的话,杨鹤慢慢的转过头,对着外面的人道:“去,把扬州知府杨夏禹和扬州转运使丁千里带来!”然后才转过头,对着徐弘基说道:“国公爷,少待!” 点了点头,徐弘基眉头微蹙,坐在一边看着杨鹤,脸上带着几分迟疑。扬州知府自然不用说了,扬州转运使地位却非常的特殊,牵连着扬州漕运衙门。现在杨鹤将这两个人找来,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没过多久,外面的锦衣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人正是扬州知府杨夏禹和扬州转运使丁千里。 来到大厅里,两个人恭敬的跪下磕头,先是给杨鹤,然后便是给魏国公。两个人在扬州做官,对于魏国公徐弘基自然不会陌生,只是心里不明白为什么魏国公徐弘基会在这里。 “两位,多余的话本官就不多说了,现在把你们的侍寝和魏国公说一说吧!”杨鹤面陈似水,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个人,声音严肃的说道。 杨夏禹和丁千里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不过时至今ri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两个人一点头,丁千里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一遍。 端起桌子上的茶碗,杨鹤脸上的带着笑容,不过目光去看着魏国公徐弘基。认真的注视着魏国公脸上的表情,杨鹤不住的在心里思忖。 魏国公府在南京根深蒂固,两淮的盐案要说这里面没有魏国公府的影子,打死杨鹤都不信。现在皇上把事情交给魏国公参与,杨鹤的心里自然明白。想必魏国公心里也清楚,现在需要的就是达成一个默契。 两淮盐案的牵扯远非辽东军饷案可比,如果真的全都抓起来杀头,恐怕整个大明官场要十去五六。那样一时间朝廷就乱了,单单是人事纷争,恐怕就会让朝廷焦头烂额。 现在能够做的,无非是严惩盐案官员,查抄被染污的银两。将盐场重新勘察,将盐税全都收到朝廷的手里。至于真的追查责任,恐怕也是无从说起。 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杨鹤将这些事情在心里翻一遍,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也是不容易,明知道这些人是国之蛀虫,可是偏偏却没有办法,只能徒呼奈何。哪怕真的能够查出魏国公贩私盐,那又能怎么样?无非下旨申斥一番,徒增烦恼啊! 听完扬州知府和扬州转运使的叙述,魏国公徐弘基缓缓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边笑呵呵的杨鹤,心里顿时了然。对着杨鹤一抱拳,徐弘基笑着说道:“杨大人,事情的情况已经明白了。现在怎么做请杨大人说出来吧!既然有圣旨,我自然不会推脱!” 挥手示意扬州知府和扬州转运使出去,又吩咐外面的锦衣卫紧守岗位,才谨慎的对魏国公说道:“国公爷,现在的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这件案子一旦动起来那就是大案。如果真的全抓起来,恐怕江南官场就空了。先抓一部分吧!然后上报内阁,等到内阁派官吏到这里主持大局,我们在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皱着眉头想了想,魏国公徐弘基颇为严肃的说道:“杨大人,如果真的这样做,恐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想要把人找出来,恐怕事情就麻烦了!这样做等于给了人转移证据的时间,恐怕得不偿失啊!” 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一点杨鹤也想到了,不过上次天启皇帝就是这么交代的,难道是皇上疏忽了? 反复的在心里思量,杨鹤也是左右为难,自己该怎么办? “国公爷,如果真的能行的话,南京官场恐怕就乱了!”看着魏国公,杨鹤迟疑的说道,这也是他担心的。 “杨大人此言差矣,如果真的有人销毁证据,给了这些人时间,那才会大乱。杨大人乃是奉旨钦差,南京城六部和其他官员全都有,到时候将他们派往各地控制局面,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魏国公眼中带着一抹狠厉,正所谓斩草除根,一击即中,绝不可以让人有翻身的机会。 再一次点了点头,杨鹤心里明白,魏国公说的非常有道理。可是自己并不知道天启皇帝怎么想,自己要不要请示天启皇帝?自己还真的不能擅作主张。 徐弘基此时也看出不对了,这位杨大人似乎认同自己的想法,可是心里也是颇有忧虑,他在忧虑什么?因该是难言之隐,徐弘基便没有开口问,只是静静的等着杨鹤自己思考。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鹤对着徐弘基一抱拳,沉声说道:“国公爷,天sè也不早了,让下官思虑一下,明ri一早,我们在做区处!” “杨大人,夜长梦多,希望你早作决断!”魏国公徐弘基似乎早就料到了,点了点头,起身告辞了! 等到徐弘基离开,杨鹤便找人拿来了便服,化妆之后便离开了钦差行辕。带着几个同样身着便服的锦衣卫,向着天启皇帝的住处来了。 此时天启皇帝正在下棋,对手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下的也是颇为高深的五子棋。两个人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时不时会响起争吵声。 在不远处,袁可立几个人都看着这一幕,想笑还不敢笑,憋得很难受啊! “袁大人,咱家也不懂,不该问的咱家也不问,袁大人知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能回京?”陈洪笑呵呵的看着袁可立,轻声问道。 “快了!南京这边的事情很快便会有结果,只要杨大人那边一动,皇上应该就会回京城了!”袁可立抚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呵呵的说道。 正在此时,外面走进来一个禁卫,在陈林的耳边说了几句身边,陈林的眉毛便皱了起来。 第四百三十七章百草园 -- 夜,天空中乌云飘过,没有一丝亮光,大街上已经是空无一人了,除了八大胡同恐怕都已经熄灯了。伴随着梆子声,更夫的喊声在这样的夜里还是能传的很远的。 天空中不时闪过一道闪电,要下雨了,看样子这场雨似乎不会小。在街角处,一队黑衣人正在快速的前进,借着闪电的光芒看去,大概有几十人。 这些人全都穿着黑sè的夜行衣,身后背着刀,行动非常的迅速整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他们的没有丝毫的停留, 全都在快速的行动,伸手异常的敏捷。看他们走去的方向,应该是去西城的。 怪过几个接口之后,领头的黑衣人一抬手,身子便蹲了下去,后面的人也隔着一起蹲了下去。全都屏气凝神的握住了身上的刀,没有人说话,喘息声都被压抑着。 在不远处有一个大门楼,看起来很气派,门口两个石狮子威风凛凛,两侧都挂着大红的灯笼。灯笼上面有都写着百字,借着灯光能看到大门上的牌匾写着三个字,百草园! 门口处,四个守门的家丁站在那里 每个人的腰间都挎着一口刀。眼睛不住的四下打量,已经是深夜了,没有丝毫的松懈。 领头的黑衣人紧紧的盯着门口,手握着腰间的刀柄,许久都没有动作。 天空中的雷声再一次想了起来,黑云也是越yin越沉,雨滴似乎马上就要落下来了。领头的黑衣人不时的抬头看看,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眼中终于出现了急切! “汪汪汪!”三声急促的狗叫传来,黑衣人大大的舒了口气,额头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对着身后的人比划了一下,示意大家准备。 “哇哇哇!”三声乌鸦的叫声传来,领头的黑衣人彻底的放下心了,现在一切就绪了。 在百草园后面的后院外,一队黑衣人正隐藏在这里,和那些黑衣人一样,一身黑sè的夜行衣,身上背着刀。不过和那些人不同,他们的手还拿着爬墙的百爪钩。 得到其他两队的回应后,领头的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将手里的百爪钩向墙上一扔,用力的拽了几下,在确定牢靠之后,领头之人对着后面点了点头。 几十个黑衣人有样学样,全都将百爪钩搭在墙上,抓着绳子便爬上了墙头,很快便从墙头消失了。 这些人进入院子之后,很快便分成了两队,一队向着灯火通明的大厅而去,另一队则是在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借着闪电的光芒能看的出,那是火折子! 时间不长,百草园里忽然乱了起来,无数的大喊着,救火啊!着火了! 站在门口的四个守门家丁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皱着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着火了呢?我们也进去救火吧!” “我们是看门的,救火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看到你的大门就行了!”其中一个人回头看了一眼,百草园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果然是着了大火。不过这人脸上却是带着几分不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现在里面着火了,我们不进去救的话,大管家又该骂我们了!现在我们是开大门,以后估计连看大门的机会都没有了!”另外一个人连忙站出来,伸手指了指院子里面,大声的道。 几个人低着头想了想,最先说话的人道:“我们进去救火,把门关上,想必也没什么问题!” “说得对,走走!”几个人商议了一下,转身便走回了院子,将大门关上了! 外面的两队黑衣人都没动,直到确定了看门的已经进去了,两队人马才快速的跑向大门口。其中几个人几下便飞上了墙头,身子一闪便跳了下去。 时间不长,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两队一百多个黑衣人迅速的闯了进去。顿时里面便响起了喊杀声,一时间百草园是大乱。 在黑衣人闯进院子之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出现士卒,迅速的将一部分将百草园围上了。另外不部分则是冲进了百草园内厮杀,其中还有不少的锦衣卫,站在火把下的正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 笑呵呵听着里面的厮杀,骆思恭脸上带着浓浓的喜sè,心中那叫一个高兴啊! 站在一边张柏武恭敬的施了一礼,笑着对骆思恭说道:“大人果然神机妙算,白莲教叛匪在劫难逃!大人在这里少待,卑职进去击杀几个白莲教叛匪,赚些功劳!” “张千户,这次的功劳你已经是头功了,本都督一定会像皇上为你请功。里面厮杀的事情就不要去了,陪在本都督身边就可以了!”骆思恭看着张柏武,笑着说道。 “大人,卑职也是身怀武艺,现在听着兄弟们在里面厮杀,卑职这手里痒痒!大人还是让我去吧!好久没杀人了,卑职这心里痒痒啊!”张柏武不好意的摸了摸脑袋,恭敬的说道。 骆思恭微微一愣,记着便笑了起来,挥了挥手,面带喜sè的道:“陈千户真是我锦衣卫中的人才,真是难得,快去吧!” “谢大人!”张柏武顿时面露喜sè,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转身带着人冲了进去。 没有过多的停留,张柏武带着几个校尉一直向后走,丝毫不理会身边厮杀的校尉和士卒,向着百草园的后面便走了过去。 “大人,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左右看了看,一个校尉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私下看了看,张柏武笑着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里有白莲教叛匪的头目,我们这是立大功的!” “是吗,在哪里了呢?”几个校尉连忙问道,还扯着脖子四下看去。 “就在这里!”张柏武将眼睛一瞪,向着身边一个校尉便挥出了手中的刀。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校尉的身体猛地栽倒,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张柏武,这位自己非常熟悉的锦衣卫千户。 余下的几个校尉还没反映过来,从一边闪出了十几个黑衣人,砍瓜切菜一样将几个校尉砍刀在了地上! 第四百三十八章吉祥巷 -- 在怀里拿出了一张丝帕,将刀上的血擦了擦,张柏武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sè。轻轻的叹了口气,将丝帕仍在了地上,落到了锦衣卫校尉那死不瞑目的脸上。 将刀收回到刀鞘里,张柏武看了一眼几个黑衣人,沉声说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回堂主,都准备好了!请堂主吩咐!”黑衣人恭敬的施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决然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张柏武想门外看了一眼,目光渐渐的变得坚定,对几个黑衣人道:“皇上他们的衣服,跟着我走!” 黑衣人们也不拖沓,将自己身上的夜行衣脱了下来,非常迅速的皇上了锦衣卫校尉的衣服,整理完毕之后,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皱着眉头看着几个人,张柏武将手放到了刀柄上,目光炯炯的盯着黑衣热,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看起来这么眼生,张芳他们呢?” “回堂主,我们是三堂手下,教主大人说不能让堂主的手下全死在这里。堂主对教主忠心耿耿,不能这一次就把堂主手下的兄弟全扔在这里,便将张芳等人带在了身边。教主特意交代我等,一定要护卫堂主安全!”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个人向前走了一步,语气恭敬的道。 慢慢的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张柏武的眼中依然带着谨慎,沉声说道:“今天晚上的口令是什么?” “天狼!”为首的人倒是不以为意,没有想什么,两个字便脱口而出。 “地虎!”张柏武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几个人一抱拳,道:“诸位兄弟,非常时期,本堂主也怕坏了教主大事,如果有什么对不住几位的地方,事后本堂主请诸位喝酒!” 几个人连忙摆手,其中一个人笑着说道:“早就听说五堂主艺高胆大,而且非常的有智谋,又特别的讲义气。今ri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兄弟佩服之至。今ri更够和五堂主一起出生入死,真是我等的荣幸。” 张柏武笑着摇了摇手,语气轻快的说道:“都是兄弟们捧我,今天之后我们相交的地方还多着。诸位兄弟,我们走!”说着张柏武转身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在百草园的后门,刘参将百无聊赖的站在那里,听着里面来的喊杀声,只能无奈地叹气。 “将军,我们也进去吧!在这里连个叛匪的毛都没看到,实在是无聊死了!咱们兄弟可是手痒的很,好久没杀人了,这全身都觉得不得劲!”一个亲军来到刘参将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 狠狠的瞪了一眼亲兵,刘参将大声的呵斥道:“胡说八道,让你进去大帅就会把我杀了!到时候不是你手痒,是大大帅手痒了!老实在这呆着,你以为老子不手痒吗?”” 亲兵傻笑了几下,便不在说话了,乖乖的退到了一边,随意的一撇,亲兵忽然满脸兴奋的说道:“将军,你看后门出来人了!” 刘参将脸上也闪过一丝喜sè,大笑着说道:“等一下谁都不许和本将军抢,等我杀过瘾了,你们在开始捕杀!”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也不敢违逆刘参将的意思,全都答应道。不过声音却有气无力,也并不是很整齐。 将眼睛一蹬,刘参将大声的喊喝道:“都没吃饭吗?一副要饿死的样子!” 士卒连忙站直,大声的喊道:“是!” 满意的点了点头,见十几个人走了出来,刘参将一挥手,大声的道:“上!把他们都围起来!” 士卒们自然不会违背刘参将的意思,整齐的上前将出来的人围在了zhongyāng。不过看到这些人的打扮,士卒们全都想泄了气的皮球。 微微一愣之后,刘参将将手里的刀插回了刀鞘,上下的打量着出来的锦衣卫。当看到领头的张柏武之后,便苦笑着摇了摇头,沉声道:“原来是张千户啊!怎么到这里了?” 刘参将原本是不认识张柏武的,可是在作战会议上,骆思恭像大家介绍了张柏武,刘参将便记在了心里。此时在这里看到张柏武,刘参将也没有怀疑! “刘将军,我奉了大人的命令,从后门出去,要到城东一趟,希望刘参将行个方便!”张柏武对着刘参将一抱拳,笑呵呵的说道。 笑着点了点头,刘参将笑着道:“这是当然!”说着对身后的士卒挥了挥手,对着张柏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张千户,请!” 寒暄了几句之后,张柏武带着身后的十几个人走了,大摇大摆的向着城东而去。 在百草园的院子里,十几个被扒光的人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口中不断的呻吟着,用手捂着自己的伤口。有人忍不住大声的骂道:“真没想到,张柏武这个畜生,枉我们兄弟为他卖命这么久!” “好了,不要埋怨了!大夫怎么还不来,疼死老子了!”另一个人痛苦的呻吟了几声,脸上全是冷汗。 “这些小子下手也够狠,让他们差不多就行了,我这肋下全是血,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的肋骨弄断!”那将手拿到自己的面前,那人有些愤愤的道。 忽然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几个人全都看向那里。只见一个背着药箱子的老者走在前面,在他的身后则是而是几个锦衣卫校尉,全都抬着担架,这些人顿时松了口气。 “郎中,你先给大刘看看吧!他是被张柏武刺了一刀,虽然躲开了要害,伤的也不轻!”郎中刚走过来,几个人便争着说道。同时指了指那个躺在地上,牙关紧咬的人! 严肃的点了点头,郎中便蹲在地上为众人查看了起来,时间不长,郎中对身后的校尉道:“都死不了,把他们都抬回去吧!” “老子福大命大,不知道这次指挥使大人会怎么赏赐我们!”一人自己坐上了担架,一边哈哈的大笑着说道。 “怎么赏赐你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拿到赏赐之后,一定会去张老汉家提亲。翠花可是一直等着你呢!兄弟们说对不对啊!”一边一个校尉大声的笑了笑,语气轻快的说道。 众人连忙附和,虽然人人带伤,可是众人的心里却异常的高兴。至于张柏武,那已经不在众人的考虑之中了! 这些人被抬下去医治了,百草园里面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慢慢的喊杀声便停了下来。军士和锦衣卫都在忙着救火,一切全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百草园的门口,锦衣卫同知张来到骆思恭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大人,一切顺利!百草园里面的叛匪被抓得抓,杀的杀,没有一个漏网的!” 点了点头,骆思恭的脸上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反倒是眉头微蹙着,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大人,事情顺利,几个兄弟都受了伤,但是xing命无忧,大人放心!”一个锦衣卫俭事来到骆思恭的身边,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说道。 看到来人,听到他说的话,骆思恭眉头顿时松开了。笑着点了点头,将头转向一边的锦衣卫同知张,道:“张同知,百草园里面的叛匪可没有全都被歼灭,还剩下一个!”说完大笑着转身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张,真是高人行事,高深莫测。将目光落在一边的俭事陈定身上,眼中满是询问。 见张看着自己,陈定笑着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无奈道:“张同知,卑职什么也不敢说,您什么也不问。真的想知道,要么等到事情完事,要么去问指挥使大人!” 伸手指了指陈定,张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问就不问,知道多了活不长!还是知道少一点好!” 百草园这边已经差不多了,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校尉和军士们已经准备请功了。 在城东吉祥巷,一切似乎很平静,除了更夫的喊声,一切都异常的平静。天空中忽然有雨滴落了下来,开始并不多,渐渐的越下越大。 张柏武带着十几个人踩着水走在路上,在来到一间屋子的门口之后,抬起手敲了三下。 门板轻轻的打开,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你看是张柏武便将门打开了。献媚的笑了笑,沉声说道:“堂主请!” 张柏武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看,见没人跟着自己,抬腿走进了屋子里。此时屋子里坐着上百人,全是黑衣蒙面,身上背着刀。 “堂主,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有两队兄弟进去了!地道里面有兄弟接应,火药也都埋好了。只等堂主一到,我们便内外并举,一举拿下张府。将人救出来之后,我们便从地道逃走,其他几个堂的兄弟会为我们善后。这里会被火药炸为平地,锦衣卫想找我们,没门!”一个黑袍人看着张柏武,笑呵呵的说道。 皱着眉头看着屋子里的人,张柏武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安。不过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拖延,慢慢的点了点头,沉声道:“百草园的兄弟大部分已经死了,现在轮到我们了!兄弟们跟我走!” 第三百三十九章因由 -- 天空中不时的划过一道闪电,雨滴哗啦啦的落下,打在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带着黑衣人走进吉祥巷,张柏武的眼中满是严肃,希望一切顺利。 来到巷子口,张柏武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人顿时蜂拥而出。向着巷子里面的张府便冲了过去,大雨掩盖了脚步声,让他们到了门口都没有人发现。 一个人倒退了脚步,几个短暂的冲刺之后,几下便爬到了墙头上。身子一闪便进去了,时间不长,大门便被打开了,所有人的黑衣人全都冲了进去,门口留下了四个人看守大门。 时间不长,院子里便响起了喊杀声,顿时乱成了一团,兵器的磕碰声也随之传来。 张柏武将一个番子砍倒在地,心中顿时一阵,这里怎么会是番子?来不及多想,挥舞着手中的刀,迎着对面的番子便冲了上去。 不过很快张柏武就呆住了,因为院子里房门窗户全打开了,显示跳出无数的番子,随后跟出来的居然是官军。看那个穿着打扮,张柏武就知道完了,这是三大营的营兵! 原来这里也是陷阱,此时张柏武终于明白了,自己心里那一点点担忧居然是在这里。眼睛瞬间血红,到了这个时候,杀一个赚一个,至于活着出去,张柏武是没有那个心思。 既然这里是陷阱,那就证明早已经准备好了,外面肯定已经被围上了,自己想要冲出去,那是不可能了。只是希望教主他们不要上当啊!自己害了兄弟们啊! 一面拼命的厮杀,张柏武一边聚拢那些黑衣人,只是时间不长,后面响起了更加剧烈的喊杀声。张柏武知道,这是事先进来的兄弟,看来这次真的全都让扔在这里了! 在张府的外面,一队番子护卫着骄子,慢慢的停在了张府的门口。大雨滂沱,骄子里的人似乎也没有下来的意思,就那么静静的停着。 骄子的一边站了一个小太监,一边有番子为他打着伞,几把雨伞让雨滴很难溅到他的身上。 弯着腰走到骄子窗口,小太监笑着说道:“干爹,里面的声音已经小了很多,估计快要结束了!这次将这些人全歼,咱们东厂也是大功一件,干爹可以在人前露脸了!” 帘子没有挑起,里面传出了东厂督公魏朝的声音,道:“拍马屁要分事情,做蠢蛋也不是这种做法。这次的事情全是锦衣卫主导的,露脸也是他骆思恭露脸,咱们东厂顶多是不被人笑话。可是说到底,这次还是咱们东厂被锦衣卫压了一头。” 外面的小太监连忙告罪,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带着哭腔道:“儿子无能,不能体会干爹苦心,儿子该死,儿子该死!” “好了,不要装了!总是该死该死的,也没你见你真死。这还说了多少次了,说说就完了,说多了到没意思了!”魏朝似乎有些不耐烦,对着外面的人呵斥着。 “魏公公好大的架子,到了这里连骄子都不下,骆某就没这个福分!”骆思恭带着人大步的走了过来,没等到魏朝身边,便开口调侃道:“怎么还没完事,东厂似乎慢了些!魏公公,虽然我们在那边杀了不少了,可是咱锦衣卫还没过瘾,要不要咱们进去帮帮忙?” 骄帘一挑,魏朝从里面站了出来,笑呵呵的看着骆思恭,道:“咱家这东厂啊!打打杀杀不如锦衣卫,这杂家承认,骆大人也不用这么说。如果锦衣卫的兄弟想帮忙,咱家也是很高兴的。” 听到魏朝的话,骆思恭微微一愣,这不像是魏朝说的话啊!目光审视的看着魏朝,骆思恭知道,自己所料不差的话,魏朝肯定还有下面的话。 “骆大人,咱家劝你一句,咱们厂卫乃是皇家私器,能不能打不打紧。咱们厂卫在能打,还能打得过三大营?咱们最重要的还是忠心,对皇上的忠心!”魏朝笑呵呵的看着张府的方向,脸上皮笑肉不笑,意味伸长的说道。 骆思恭的脸sè顿时沉了下来,魏朝的话让他无法反驳,锦衣卫自然是不可能打过三大营。不过魏朝的话里可是在说自己,明摆着说自己识人不明。 “堂堂的西城千户所的千户,居然成了白莲教叛匪的人,实在是让咱家不敢相信。这次还好没有纰漏,不过下次可就说不准了,至于皇上怎么看这件事情,咱家就更不知道了!”魏朝开口一个不知道,闭口一个不相信,说的倒是言辞恳切,可是脸上一点恳切都欠奉。 握着腰间的宝剑,骆思恭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在说什么。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吉祥巷张府门外在斗气,里面却实在死斗,两边都是互不退让,下手也是极为很辣。 京城的城北,一间屋子里,一群人正站在地上。屋子中没有任何的摆设,地面上却又一个大洞,洞里面有火把,黑漆漆的地洞被照的透亮。 借着火把的光芒,可以看到有着拾级而上的台阶,至于地洞通向哪里, 在这里却是看不到。 “教主,百草园那边已经安静下来了,不过吉祥巷那边已经打起来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对着为首的男人一抱拳,语气恭敬的说道。 为首的男人点了点头,在屋子里看了一眼,对一边的一个中年道姑道:“倪右使,你下去看看吧!让前面快一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张柏武那里坚持不了多久,我么这边一定要快!” 中年道姑点了点头,踩着地洞的台阶便走了下去,沿着地洞像另一侧走去。 “教主,属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讲?”一边一个身后背着长剑的那人站了出来,对着教主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教主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沉声说道:“三堂主,你说吧!” “是,教主!属下没想明白,这次为什么要牺牲掉五堂主。五堂主张柏武智计卓绝,伸手也不错,这次却被当成了弃子,属下心里不是滋味。百草园和张府,五百教众兄弟就这么没了,整个五堂全军覆没!”三堂主撩起衣服便跪倒在了地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更多的却是哀求! “教主,您在我们心里一直是英明神武,可是这次我们确实有些不明白。这次要救的是建奴的皇子,咱们白莲教虽然造反,可是也不和建奴鞑子勾结。为了一个建奴,咱们圣教损失这么多,教主这究竟是为什么啊?”又有一个人跪倒在了地上,脸上带着悲愤! 缓缓的点了点头,教主脸上古井不波,良久才沉声道:“二堂主,三堂主,难为你们到这个时候才问出来。你们对圣教的忠心,本教主心里清楚。既然你们问了,那索xing就告诉你们,原本事后也是要告诉你们的!” 几位堂主微微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全都松了一口气。 将目光看向另外一个中年道士,教主沉声道:“陈左使,你和他们说说吧!” “是,教主!”道人恭敬的施了一礼,转过头对众人道:“咱们圣教,自教主之下,有白莲左右使者,四大香主,以及五位堂主。四大香主由教主统领,五大堂主则有两位白莲圣使统领。在各个地方还有分舵,舵主则由堂主统领,这些诸位都知道。这次到京城来,教主亲率五大堂主,白莲左右使,足以见这次行事的重要!”白莲左使在众人脸上看了一圈,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 周围的人全都点了点头,这些对别人可能是秘密,可是在这里却是四大堂主,他们自然明白。谁也没有说话,全都等着白莲左使接着说! “本使现在和你们说说,为什么这次要到京城来救人,如此的兴师动众是为了什么。建奴打败了林丹汗,抢到了一件东西,他们拿着这件东西找到了我们,只要我们把这个皇太极就出去,便把东西交给我们!”白莲左使看着众人一眼,沉声说道。 “东西?咱们圣教也是颇有积蓄,什么东西值得如此大费周章,损兵折将?”三堂主看着白莲左使,诧异的问道。 白莲左使在屋子里看了一圈,面sè凝重的道:“蒙古鞑子退出中原的时候,带走了无数珍宝,这里面最珍贵的便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几个人全都失声叫了出来,二堂主面带惊喜的道:“建奴拿出来的是传国玉玺,真的是传国玉玺?” 缓缓的点了点头,白莲左使沉声说道:“确实是传国玉玺,你们也知道,如果有了传国玉玺,对我们圣教意味着什么!” “属下等人明白了,既然是传国玉玺,再大的风险也值得。只是卑职依旧不明白,为何又要用那么多人做饵,还要牺牲掉五堂堂主。张柏武对圣教忠心耿耿,如此成为弃子,岂不是很悲凉。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怎么也放不下啊!”三堂主抬头看着白莲左使,语气失落的道。 第三百四十章张柏武之死 -- 目光在三堂主的脸上扫过,白莲左使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早在进入běijing之前,我们已经打探到了皇太极的关押之所!” 语不惊人死不休!白莲左使的话一出口,几位堂主顿时面面相觑,脸上全是震惊的神sè。三堂主眼睛睁得大大的,期期艾艾的说道:“早就知道?那后来的计划?” 缓缓的点了点头,白莲左使沉声道:“是的!我们后来的计划全都是针对锦衣卫和东厂的,只是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五堂主是否还忠于圣教。事关重大,如果这次我们来到京城的人全都被锦衣卫歼灭,圣教也就灰飞烟灭了,我们不能冒险!” 虽然心里理解,可是几位堂主脸sè依旧不是很好看,五堂主做了弃子,这让他们感同身受。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白莲教主慢慢的睁开了一眼,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声音平和的道:“圣教传承两百年,无数位教主,无数教众前赴后继。这其中的艰辛不用说你们也知道,圣教薪火相传,你们知道因为什么吗?” 众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一起躬身施礼,沉声道:“请教主训示!” “那是因为无数人为圣教的事业献出了圣明,这其中有普通教众,当然也有教主。今天你们觉得是圣教对不起五堂主,本教主把话说清楚,圣教会对不起任何人,包括本教主。在加入圣教的时候,我们全都准备好了为圣教去死,无论怎样死去,都是为了圣教的大业。如果有一天,不得不出卖本教主,本教主也会含笑死去!”白莲教主的语气虽然轻缓,可是却带着几分决然。 在场的人脸上全都露出了愧sè,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道:“教主圣明!我等鼠目寸光,将个人生死和圣教大业相提并论,请教主责罚!” 挥了挥手,白莲教主语带感情的道:“起来吧!你们如此本教主也很高兴,五堂主为圣教的付出圣教都会记住。本教主会从组五堂,五堂的下一任堂主就是张柏武的儿子!” “教主圣明!”众人一起躬身施礼,大声的道。 白莲左使向前走了一步,对着白莲教主施了一礼,恭敬的道:“大人,属下还说不说了?” “说吧!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他们,现在也该让他们知道了!”白莲教主盯着地洞下面,沉声说道。 点了点头,白莲左使转过身看着几位堂主,接着道:“我们到了京城之后,直接联系了五堂主张柏武。在这之后,我们便把第一步的计划告诉了五堂主,让他将我们来到的消息送给骆思恭。同时也将我们在找皇太极的消息透露给骆思恭,这便是打草惊蛇。”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这个计划他们还是明白的,看着白莲左使等着他接着说。 “在这之后便是行动的第二步,五堂主去给骆思恭出主意,一来是希望调走锦衣卫的力量,二来是希望确认皇太极的真是位置。果然,五堂主很快便传回了消息,骆思恭非常认同五堂主的计划。在这个时候,五堂主拿回了他打探到的皇太极的关押位置,城东吉祥巷张府!”白莲左使叹了口气,神sè复杂的摇了摇头。 几个堂主也都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在说什么,在那种时候,对五堂主产生怀疑是肯定的。五堂主在锦衣卫里面卧底,是不是被锦衣卫收买了,这个是一定要小心的! “在那之后,教主便制定了现在的计划,让教中黑衣死士攻击百草园,五堂主则是带人攻击吉祥巷张府。后来我们发现,吉祥巷张府并不是关押皇太极的地方,所以我们确定五堂主就算没有投降,恐怕也被锦衣卫利用了!”白莲左使看了几人一眼,接着说道。 “那为什么不在百草园和吉祥巷张府一起发动攻击?这样以来不但能够扰乱锦衣卫的视线,同时也更加的有利啊!”大堂主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五位堂主的统领眉头微蹙,这样的行动不符合常规啊! 点了点头,白莲左使无奈的笑了笑,沉声道:“大堂主不愧是大堂主,直接便发现了事情的关键。在那之后,经过多方打探,已经密探的回报,我们确定了皇太极不在城东也不在城西,而是在城东这座破败的庄园里。同时我们也确定了皇太极被关在地牢里,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挖地道的原因。至于不在同一时间发动对另外两处的袭击,是为了拖延时间!让锦衣卫以为计划成功,从而放松戒心!” 几位堂主同时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至于五堂主的死,谁也没有在提起。他们都知道,身为白莲教的人,死亡是早晚的死去。为了圣教的大业,五堂主也算是死得其所! “好了,下面也该进行的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白莲教主缓缓的点了点头,慢慢的站起身子,当先向着下面走了下去! 吉祥巷,张府,战斗依旧在继续。天空中的雷声和雨水滴落的声音,丝毫不能掩盖院子里的喊杀声和惨叫声。 张柏武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此时的他全是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将一个军士砍倒之后,他将手中的刀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四下打量着,张柏武发现院子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人了,那几个穿着锦衣卫飞鱼服的人靠在自己身边,黑衣人已经全都倒在了地上,没有一人被俘。 大声的笑了笑,张柏武脸上带着意思悲愤,自己居然回落到这样的下场。自己对圣教忠心耿耿,时至今ri居然落到这样的下场,让自己情何以堪! 军士忽然向着两侧闪开,在众人的掩护下,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东厂督公魏朝走了出来。 “骆大人,还是你说些什么吧!毕竟是你们锦衣卫的人,咱家还是不说话好!”魏朝笑呵呵的看着骆思恭,语气平和的说道,不过总让人觉得透着一股怪异。 看了一眼魏朝,骆思恭轻轻的哼了一声,没有在意魏朝的嘲讽,魏朝将目光看向了张柏武,道:“张柏武,本官记得你是锦衣卫的暗桩,从你父亲那里接着职位。后来因为有大功才调任京师的,做了百户。本官一直非常提携你,现在你做到了锦衣卫的千户,为何要做白莲教叛匪?” 挑起眼皮看了一眼骆思恭,张柏武面带嘲讽的道:“骆思恭,你真是愚蠢的可以!是我父亲加入的白莲教,我从小就是圣教的人!我们家祖祖辈辈在漠北做暗桩,那样的凄苦是你们不知道的。我父亲加入白莲教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去,我们全家都是可怜人!” 微微一愣,骆思恭缓缓的点了点头,没有在问什么,慢慢的转过身,道:“抓起来吧!带回诏狱!” 张柏武将刀横在手里,不住的大笑,不过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因为他身边的那些人已经将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张柏武,没想到吧!你们那些人早就被我们杀了,凭你这点小伎俩还想瞒过指挥使大人,真是不自量力!”领头之人将张柏武手里的刀拽下来,面带嘲讽的道。 惨然的摇了摇头,张柏武点了点头,无奈的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说着一用力,就像将牙齿里面的毒药咬破。 “你最好先不要那么做,我们有话说给你听,听完之后你再死不迟!”没等张柏武咬破毒药包,一边的锦衣卫校尉已经开口道:“那些黑衣人给你带来了一封信,如果你想看,那就把你嘴里的毒药吐掉!” 如果把毒药吐掉,恐怕自己就死不成了,落到锦衣卫和东厂的手里,自己也熬不了多久。狠狠的瞪了校尉一眼,张柏武大声的道:“你不要骗我!” 校尉没有说话,将张柏武带到了一边的屋檐下,有人跑到骆思恭的身边,取过一封信。将信纸展开之后,放到了张柏武的面前。同时校尉将手伸到了张柏武的嘴边,意思很明显! 看了一眼远处的骆思恭,张柏武把心一横,张嘴将牙齿里面的毒药吐掉了。然后便转过头看着校尉,眼中满是冷冽。 点了点头,校尉将心里拿了起来,在张柏武面前打开,上面画着几个奇怪的图案。张柏武顿时明白了,这是白莲教 的密语,只有堂主以上的人联系才用,锦衣卫肯定不认识。 定睛观瞧,张柏武的神sè变的古怪了起来,原来自己不过是炮灰。如果跟着自己来的是那些黑衣人,恐怕自己到最后才能看到这封信。 慢慢的跪倒在地,张柏武脸上忽然没有了任何表情,变得异常的祥和宁静。口中喃喃自语:“白莲花开,白莲花落,弥勒降世,弟子升天!” “不好!他的嘴里还有毒药!”校尉喊了一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张柏武已经倒在了地上,嘴角一片青黑! 第四百四十一章全体总动员 -- 看着脸上挂着笑容的张柏武,几个校尉全都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懊恼的神情。听到校尉叫喊的骆思恭等人也走了过来,脸sè虽然yin沉,可是却并没有说话。 “大人,卑职无能,请大人责罚!”领头的百户拄着刀跪倒在地,声音严肃的说道。 百户身后的几个校尉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犹豫,一齐拄着刀跪倒在地,大声道:“卑职等无能,请指挥使大人责罚!”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十分的严肃,众人全都看着骆思恭,等待着这位指挥使大人的决断。一边的东厂都督魏朝神sè颇为复杂,骆思恭能够压自己一头不是没有道理,这些锦衣卫面无惧sè,显然是大勇之人啊! 谁也没有想到,骆思恭慢慢的弯下腰,将跪在地上的百户搀扶了起来。轻轻的拍拍百户的肩膀,为他正了正帽子,声音温和的道:“你何罪之有?不但无罪,反而有功!”说着转过身,对着围在周围的人大声的道:“今ri一战,击杀白莲教叛匪近千人!我锦衣卫各个奋勇,人人争先,身负大小数十疮!本指挥使记得大家的功劳,你们放心,本指挥使会向皇上为大家请功!” 站在骆思恭身边的魏朝,慢慢的晃动了一下手里的拂尘,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显然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笑着看了一眼魏朝,骆思恭沉声说道:“魏公公,不对东厂的人说几句?” 没有搭理骆思恭,魏朝笑呵呵的对下面的人道:“三大营的将士们,回去替我谢谢孙大帅,就说改ri咱家登门道谢。诸位的功劳咱家不会忘记,定会向皇上为大家表功!至于东厂的人,咱家一项赏罚分明,咱家应该不需要说什么!” 笑眯眯的看着骆思恭,魏朝的眼中带着几分谐谑,显然这是对骆思恭的示威。 没有在斗嘴生气,留下人打扫之后,大队人马便撤离了这里。与魏朝分开后,骆思恭坐着马车往回走,心中虽然欣喜,可是他还是将事情在脑海中过一遍,这已经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了,谨慎小心! 慢慢的骆思恭的脸上凝固了起来,眉头紧紧的皱着,猛地将骄帘撩起,大声的道:“去城北!快,然所有人都跟着去城北!” 赶车的校尉被吓了一跳,不过看到骆思恭如此事态,顿时知道有大事情要发生了。他给骆思恭赶车多年,这位大人可是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现在这样惊慌失措,他可是第一次见到。 命令传下去之后没有任何人敢怠慢,很快整条队伍便改变了方向,向着北城的方向而去。 骆思恭担忧的看着城北,双手用力的握着车帮,手指都已经发白了!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啊! 轰隆!一道光亮闪过,接着便是一声巨响,大地仿佛颤动了几下!紧接着便是冲天的火焰,烧红了半个天空。 目瞪口呆的看着城北,骆思恭只觉得自己心口异常的压抑,嗓子发痒。没来得及多想,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点点滴滴的洒在胸前,胡子上也挂满了血迹! 赶车的校尉看到了这一幕,连忙上前搀扶住骆思恭,语带哭腔的喊道:“大人,大人!” 此时的骆思恭脸sè异常的苍白,右手按着胸口,伸出左手对校尉摆了摆手,虚弱的道:“快!去城北,快!” “大人,大人!去看大夫吧!城北派别人去!”校尉哭着拉着骆思恭,脸上满是焦急! “去城北!”骆思恭双眼血红的蹬着校尉,嘴唇在不住的颤抖,头上的青筋都蹦起多高。 校尉将骆思恭靠在车上,用力擦了擦泪水,准备打马出发却听到骆思恭叫自己,连忙回身道:“大人,小的在!小的在!” “你派人去找东厂都督魏朝,让他带着东厂的人立刻赶到城北,还有派人通知孙传庭孙大人,让他亲自带着人进京!”骆思恭颤抖着嘴唇,声音沙哑的说道。 “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办!”校尉连忙点头,对着一边的几个人吩咐了一声,校尉便接着赶车。 见报信的人走了,骆思恭才松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身子靠在车里,大口的喘着粗气。骆思恭心如刀绞,自己还是上当了,到底小觑了这些白莲教叛匪。 想着天启皇帝知道抓到了皇太极时候的样子,骆思恭眼中满是愤恨。天启皇帝对自己信任有加,这次自己真的是对不起皇上了,不知道皇上回来会怎么样惩罚自己!最少自己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是做到头了。 时间不长,骆思恭一行人便到了北城,爆炸的地方关押皇太极的那条街。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残砖断瓦随处可见,有的地方还在冒着青烟。 因为大雨的原因,这里已经没有大火了,不过看起来依旧让人头皮发麻! 在两个人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骆思恭看着面前的一幕,脸上顿时又苍白了几分。吩咐下去查找活口之后,骆思恭坐在了一个校尉搬来的椅子上。 又过了一挥儿,东厂都督魏朝也来了,带着东厂番子。着急忙慌的走下骄子,魏朝的脸上也挂满了汗珠。一脚踹翻给自己打伞的太监,魏朝三步并两步的来到骆思恭的身边,道:“骆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魏朝的眼中闪着畏惧,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恐怕就完了! 不过当外朝看到骆思恭的样子,他的心里顿时明白了,身子猛地摇晃了几下。幸亏身后有人扶着,不然肯定倒在这里了! “魏公公,骆某此时有心无力,现在这里就交给你主持吧!”骆思恭拉着魏朝的手,声音很小的道,眼中带着意思恳求! 用力的点了点头,魏朝知道骆思恭不是推卸责任,这个责任也不是能推卸掉的!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两个人绝度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雷声渐歇,乌云慢慢的散去,东方出现了太阳,亮天了! 在城北这里,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东厂东宫魏朝、新任顺天府尹张琦、巡城御史李濂、中军都督府同知三大营掌印孙传庭。 “诸位大人,我家大人来了!”所有人都等着找到活人的讯息,这个时候老仆人走了过来,对着这些人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道。 众人将目光转过去,这个人大家都认识,乃是内阁次辅大学士刘一璟的管家。 果然,小骄落地,骄帘轻挑,里面走出来一个老者。身上穿着大红sè的蟒袍,三缕须髯飘散胸前,正是内阁次辅刘一璟。 “见过刘阁老!”众人不敢怠慢,对着刘一璟施礼。 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刘一璟皱着眉头走到众人身边,挥了挥袖子,大声的道:“怎么全都在这里?你们就是这么为皇上当差的?” 众人都是一愣,这是怎么说的,这位阁老怎么什么都不问,到这里就这样说话?其余人倒是没什么,毕竟这位地位高,骆思恭和魏朝的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不要这么看着老夫,顺天府尹负责安排百姓,查点死伤情况,安顿受伤百姓!巡城御史,带着你的人去各个城门口,知会五城兵马司严查出城人员,但凡有可疑人等,全部详加查察!孙传庭孙大人,带着你的人出京城,严密把手离京的各个官道、渡口,派人巡查山间小路。严格查察过路商队人员,但凡有形迹可疑之人,全部原地扣押!”刘一璟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皱着眉头,大声的说道。 领到任务的几个人,全都大声的答应,转身便去准备了! 将头转向一边的魏朝和骆思恭,刘一璟沉声说道:“事情紧急,多余的话老夫也不多说了,魏公公,发动正给北直隶东厂和锦衣卫的实力,无论是暗中还是明面上的,一定要将这些人找出来。”刘一璟的眼中闪着冷忙,显然他的心中也是怒气冲天! 挥舞着手中的拂尘,魏朝严肃的点了点头,转身去布置了! 看了一眼骆思恭,刘一璟的叹了口气,沉声道:“骆指挥使,这里的事情就交给老夫等人吧!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回去好好的修养!” 感激的看了一眼刘一璟,骆思恭想要说什么,可是没来的说出口,双眼一翻便晕过去了!整夜没睡,又吐了一口血,骆思恭全靠胸中一口气撑着,此时终于晕过去了! 让人将骆思恭抬走之后,刘一璟站在原地,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的废墟,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肃! 皇上准备开万事之基业,自己倍感荣焉!原本以为辽东军饷案,皇上不可能在信任自己,可是皇上却待自己如国士。如今皇上不在京城,区区白莲教叛匪居然如此猖狂,不能将这些人送上断头台,自己如何面对皇上! 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老仆人,刘一璟沉声道:“你去内阁传个话,让他们以老夫的名义下个条子,指挥南直隶各个府县,全力查察白莲教叛匪!如果有人玩忽职守,一律就地罢官!” 第四百十二章踌躇 -- 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地上,轻轻的敲打着青石对面,发出啪啪的滴水声。空气中弥散着淡淡泥土的味道,温度却很低,吸一口气凉爽的气温充斥着人的肺管子。 扶着窗口,天启皇帝皱着眉头看着窗外,眉头微蹙,似乎在在思考着什么紧要的事情。不时的低头沉思片刻,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皇上,奴婢让人炖了莲子羹,皇上趁热喝一点!”端着餐盘走到天启皇帝近前,陈林语气恭敬的道。不过看向天启皇帝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些担心。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将手里的一张纸拿起来看看,脸sè便yin沉了一些。 将手里的餐盘放在桌子上,陈林知道天启皇帝不想说好话,不过又从新走回天启皇帝的身边,恭敬的道:“雨中天凉,皇上还是休息一下!一切以龙体为重,皇上乃是天下之主,没有什么比皇上龙体康泰更重要的了!” 慢慢的转回身,天启皇帝看了一眼陈林,无奈的笑了笑,指着陈林道:“你这奴婢,和王承恩在一起得久了,把他的样子学了个十足。朕自有主张,要你个奴婢在这里呱噪!”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天启皇帝还是走回到了桌边坐下! 陈林自然不以为意,笑着走到天启皇帝身边,将莲子羹端到天启皇帝面前,献媚的道:“皇上,趁热喝一碗!皇上早上就没有吃什么东西!”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将瓷碗端到自己的面前,轻轻的吹了口气,抬头对陈林道:“去把袁可立找来,朕有话说!” “是,皇上!”陈林恭敬的答了一声。不过却没有转身出去,而是将窗户关上之后,才向着门外走去! 笑着看着陈林,天启皇帝摇了摇头,这个陈林,此时已经越来越有意思了。现在看起来更像是王承恩了。不过天启皇帝也知道,这个陈林是绝不可能成为王承恩的。 天启皇帝的莲子羹还没有吃完,外面脚步声响动,陈林走在前面,后面的袁可立跟了进来。 “臣袁可立,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没有三拜九叩,不过袁可立的礼仪还是做的一边一眼,没有丝毫的疏漏。 挥了挥手。天启皇帝佯装生气道:“袁爱卿,朕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这些礼仪就不用了,快起来!” 恭恭敬敬的站起来,袁可立恭敬的道:“皇上,礼不可费,无论走哪里,全都是这样!如果君非君。臣非臣,道何可依?” 天启皇帝自然不会出言反对这个。如果是前世还有可能,现在是绝对不会。这套封建的纲常理论,那是为统治者服务的,谁是统治者?当然是自己!如果推翻了这套纲常理论,那就是推翻了自己作为皇帝的根基,天启皇帝才不会这么做! 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对袁可立道:“袁爱卿言之有理,朕以后会留意的!现在坐下!朕有事情和你说!” “皇上从谏如流,乃盛世明君所为!非唐宗宋祖不能比肩,当为后世帝王之楷模!”袁可立恭敬的应答,笑着拍了天启皇帝一个马屁。恭敬的坐在了一边! 笑呵呵的指着袁可立,天启皇帝声音轻快的道:“爱卿有进步,这马匹拍的不错,朕很喜欢!” 没想到袁可立神sè一正,颇为严肃的看着天启皇帝沉声道:“皇上,臣乃是肺腑之言,不是拍马屁!” 看着神sè认真的袁可立,天启皇帝微微点了点头,神sè也严肃了起来。将一边的一张纸拿过来,对袁可立道:“爱卿,你看看!这是要抓的犯官名单,你看看!” 微微一愣,看着天启皇帝严肃的面容,袁可立慎重的点了点头,将名单接过来,认真的看了起来。 眉头慢慢的蹙了起来,袁可立的脸sè变得有些难看,将手里的名单放下,神sè复杂的对天启皇帝道:“皇上,这些人?” 严肃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脸sè也不是很好看,声音深重的道:“全都经过核实,大部分都是属实的,扬州知府和扬州转运使那里都能拿出证据。至于剩下的,恐怕要抄家之后才能查处!” 问题刚出口,袁可立就知道自己白问,如果不可靠天启皇帝不会拿给自己看。如果不可靠,更不会有人拿给天启皇帝。听到天启皇帝肯定的回答,袁可立深深的叹了口气。 “皇上,这名单上漕运衙门、地方府县衙门、户部的盐场官员、南直隶巡抚衙门、布政使衙门、按察使衙门,总共牵扯官员三百多人。如果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整个南直隶官场将为之一空啊!”袁可立双手颤抖着,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着。 其实袁可立有一部分人没说,那就是南直隶的盐商,这次将会八成的盐商被抓起来!牵涉上千家,涉案达到数千人,罪名只有一个,那就是贩私盐! 经过锦衣卫的喝茶,大明朝现如今各大盐场每年总计五百万引。其中三百万引乃是朝中登记在册的,这既是三百万引官盐。剩下的两百万引被盐场官员节流,变成了私盐,由这些经营着官盐的盐商,大张旗鼓的卖出去! 大明律有规定,凡买卖私盐三石以上者,处以极刑!百担以上者,抄家灭门!如今这些盐商肯定都够最后一条罪名,如果真的举起屠刀,恐怕这数千人的脑袋全都要搬家! 抬起头看着天启皇帝,袁可立嘴唇在不住的颤抖,他不知道天启皇帝会怎么做!这不过是第一波的官员,一轮审讯下来,后面牵扯的官员将更多。京官、南京的官员、世袭勋贵、王爷王府,袁可立相信,这些人全都要出来! 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启皇帝将名单拿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着!当初太祖朱元璋,一个胡惟庸案先后诛杀三万人,那是何等气魄!原本只是感叹,到了这个时候,天启皇帝才知道这个决心是多么不容易下! 如果自己真的下了这个决心,恐怕这次的案子人也不会少杀,自己应该如何? 第四百四十四章抄家 -- 抬头看着屋顶上的人,许显纯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仔细的在屋子里个观察着。不时抬头看看,时而皱着眉头想想,时而还点点头。 时间不长,袁可立和杨鹤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挂在房顶上的三个人,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复杂的神sè,同时转过头,不忍心去看尸体。 深深的叹了口气,杨鹤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看了一眼袁可立,迟疑的道:“袁大人,你我是不是联名上书?如此抓人实在是有伤天和!是不是可以只问首犯?胁从不论?” 微微一愣,袁可立神sè复杂的看了一眼杨鹤,脸上颇为动容。天启皇帝的态度袁可立知道,点了点头,袁可立沉声道:“杨大人此言大善,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两位大人,尚书是你们的事情,许某身为锦衣卫不该过问。不过作为钦差副使,许某有句话送给两位大人!”目光在杨鹤和袁可立的脸上扫过,许显纯嘴角微调,脸上带着几分嘲讽,道:“刚刚袁大人说这些人都是无辜的,这句话是不对的!” 杨鹤和袁可立都皱起了眉头,互相看了一眼,又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许显纯。这位厂卫之中风头正劲的许显纯,两个人都听说过,天启皇帝对他可是很信重。不过两个人可是不怎么喜欢许显纯,应该说他们不怎么喜欢东厂和锦衣卫。 在屋子里走了几步,许显纯笑着道:“两位大人,犯官犯罪,其家人并未举报,这已有袖手包容之嫌。他们享受着犯官贪污而来的财物。同时也借着犯官的威势作威作福!两位大人,许某奉劝两位大人一句,上书是你们的ziyou,可是皇上如此决定未必没有更深的考量在里面。两位大人还是三思后行!许某言尽于此!” 没有理会脸sè变得很难看的两个人,许显纯伸手招呼来一个锦衣卫的校尉,吩咐道:“派人把本地的仵作找来。另外让东厂也派人过来,让人来验尸!” “是,大人!”校尉恭敬的答了一声,转身便跑了出去。 再一次点手叫过来一个校尉,大声的吩咐道:“让人把这三个人解下来,找个房间先放着,记住,派人看守!” “是,大人!”校尉恭敬的答了一声。招呼周围的锦衣卫动手! 没有在搭理杨鹤和袁可立,许显纯带着人走了出去,脸上带着笑容,眼中闪着一丝兴奋。终于可以审犯人了,对于这个,许显纯有着特殊的偏好! 屋子里杨鹤和袁可立还站在那里,脸sè都不是很好看,良久。杨鹤叹了口气,道:“袁大人。这书我是一定要上的,无论皇上怎么想的。如今这样抓人,实在是有伤天和!” 摇着头苦笑,袁可立知道恐怕和许显纯说的一样,天启皇帝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自己在天启皇帝身边,这个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上书倒是没什么。以前自己势单力孤,现在有了杨鹤,皇上肯定也会思量几分! 点了点头,袁可立看着杨鹤,沉声说道:“杨大人。这份奏折有你拟定,到时候我会署名的!” “既然如此,杨某也就不推辞了!袁大人果然深明大义,实在是我辈楷模啊!”杨鹤笑着道,论资历他可不如袁可立,这么说话倒也不显得有什么特别! “杨大人抬举,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我们现在要做的还是抄家,杨大人请!”连忙摆手,袁可立笑着道,同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笑着出了屋子,通过这件事情,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亲近了很多! 随着抄家的继续,一件件东西被抬出来,全都摆放在张府的门口。一来是要进行清点,更重要的是让百姓看看,朝廷没有冤枉人,争取民心! 当整箱的金银被抬出来,外面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大多都是在咒骂。原本还在代替张诚说话的人,此时全都闭上了嘴巴! 在张府岁对面的就楼上,雅间的窗户已经全都打开了,所有人都看着这边,全都看着这里!在正zhongyāng的雅间里,窗口站着一个少男,白sè的丝绸长衫,手里拿着折扇,身后站着几个人, “公子,坐下吃点东西!酒菜已经好了,再不吃就凉了!”站在年轻公子身边的人献媚的笑了笑,躬着身子道。 少年轻轻的谈了口,将手中的纸扇合上,点指着对面地上的箱子,道:“陈林,你看看,现在抄出来有多少钱了?” “回公子,在这个奴婢不知道,除了那些整箱的金银,其他的东西不好看。珠宝的价钱不一样,那些古玩字画也看不到,房产地契更是无从得知!”陈林身子更加矮了几分,恭敬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眉头微蹙,道:“那你就说说那些金银有多少!”天启皇帝知道,这些官员没有一个冤枉的,自然不会考虑其他的。 到了这个时候,天启皇帝关注的就是另一件事情了,那就是钱!此次出京,天启皇帝的第一目的便是捞钱,眼下辽东练兵,建造新的水师战船。这一切全都是需要钱的,现在国库和内库可都没有钱了! “回公子,现在已经抬出三十几个箱子了,那些都是标准的箱子。每个里面都是一万两纹银,看样子至少有三十几万两了!不过奴婢刚刚看了,那些箱子里面不光是银子,有的装的可是黄金!”陈林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向着那里飘去,说起话来也是小心翼翼。 此时天启皇帝的脸sè已经yin沉了下来,陈林生怕触怒到天启皇帝。 早知道这些人贪得无厌,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让人诧异!要知道这个时代,钱财不过是一小部分,很大一部分都变成了土地。 “贪得无厌,国之蛀虫!这些人早就该死,百姓无以果腹,这些人却是锦衣玉食,实在该杀!”天启皇帝伸手拍着窗子,大声的呵斥道! 一边的人谁也不敢说话,全都噤若寒蝉的站在一边,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上去凑热闹了! “好,兄台说的好!不知能否让小弟过去一见?”天启皇帝的话音刚落,一边的雅间里便想起了一个声音,只是听起来有些怪异。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没想到还能这样,哑然失笑,道:“自然有此雅兴,自然可以,兄台请过来!” 时间不长,外面脚步声响,门便被推开了!两个人站在门口,为首是一个年轻的公子,一袭青sè的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脸上则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在这人身后则是跟则一个疏通,十几岁的样子,气鼓鼓的看着天启皇帝,显然是不想到这边来。 上下打量着两个人,天启皇帝就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把眉头皱了起来。这两个人给天启皇帝的印象很深刻,用两个字形容非常的贴切,那就是伪娘! 连忙走到天启皇帝身后,党寒小声的道:“公子,这是两个女人!”说完便退了回去,至于其他的党寒没有说!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个人,这可不是汉唐,而是礼教大行的明朝。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这种事情?看着两个人的打扮,显然是有钱人家的子女。 两个人同行,也很容易看出,一个是小姐,另外一个是丫鬟!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天启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人! 轻轻的摆了摆手,天启皇帝笑着道:“除了陈林,你们都出去!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是,公子!”几个人躬身施礼,全都退了出去! 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走过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公子请进,在下白玉,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那人也是一愣,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天启皇帝,不过只是自己认得天启皇帝,天启皇帝不认得自己。 缓步的走进雅间,淡然的笑了笑,轻声道:“小弟欧阳东野,见过白兄!刚刚听白兄一番言论,小弟实在感佩之至。冒昧前来打扰,希望白兄不要见怪!” 笑着摆了摆手,天启皇帝爽快的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欧阳兄实在是太客气了,请坐!” 两个人坐下,寒暄了一番之后,欧阳东野笑着道:“白兄,刚刚小弟听闻你对这些官员大为不满,不过小弟观白兄恐怕也是官宦人家?” “官宦人家到不敢说,家里几代读书,倒也出了几个当官的!”天启皇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客气的说道。 “原来是书香门第,小弟失敬!白兄果然深藏不露,刚刚白兄的言论就是佐证啊!”欧阳东野上下打量着天启皇帝,一边和天启皇帝聊着。 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是天启皇帝心里却泛起了低谷,自己没说什么啊!怎么这位宗室提起?一个小姐出来闲逛,怎么也不能跑到自己这来啊!看样子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啊!天启皇帝眼中便多了几分谨慎! 第四百四十五章食盐 -- 外面一片嘈杂,抄家还在继续,天气皇帝在雅间里和欧阳东野聊天。桌子上早就摆上了酒菜,天启皇帝两个人正在边吃边聊! “白兄,这次朝廷如此大动作,不知道白兄怎么看?”欧阳东野放下手里的筷子,笑着看着天启皇帝,轻声道。 “惩治贪官,原本就是无可厚非的。当今皇上弱冠之年登基,刚刚登便选贤任能,查察贪污官吏,乃是一等一的圣明君主。现如今查察江南盐案,自然也是顺理成章,难道欧阳兄有什么不同意见?”天启皇帝将杯中酒喝掉,眯着眼睛看着欧阳东野,天启皇帝总觉得这个人不同寻常,正好借着话题试探一下! 深深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欧阳东野发现天启皇帝也在看着自己,笑了笑道:“白兄所言甚是,当年皇上的确英明,这些从登基以来的几场战事便可以看的出来。大胆的任用孙承宗,严惩辽东贪腐官员,改辽东的卫所制为募兵制。从这个几个举措上便可以看出,当今皇帝乃是英明神武之主!”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看了一眼欧阳东野,疑惑的道:“欧阳兄,你似乎意犹未尽?有什么不妨直言!” 慢慢的抬起头,欧阳东野摇了摇头,将桌子上的酒杯端了起来,沉声道:“白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们又不在庙堂,何苦思虑这些!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ri是与非!来,干杯!”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也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大声的道:“欧阳兄所言甚是,干杯!” 虽然嘴上这么说。天启皇帝心里却在不住的盘算着,男扮女装,到这里来看抄家。谈到自己的时候,虽然话语很是敬佩,可是神sè间却没有一点恭敬!此时天启皇帝的疑虑越来越深了! “白兄,今ri多谢热情相待。他ri小弟再找白兄!今ri便告辞了!”又聊了一会儿,话语中都在互相试探,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什么。似乎觉得探听不出什么,欧阳东野便站起来告辞了! 天启皇帝虽然对她的身份比较好奇,此时却也不好在说什么,笑着站起身子,一拱手道:“欧阳贤弟请!” 等到欧阳东野离开,天启皇帝对着门口的党寒使了一个眼sè,然后慢慢的走到床边。静静的思考着! “皇上,这两个人不简单,他们似乎是有备而来,皇上要小心些啊!”一边的陈洪迟疑的看着天启皇帝,左右为难的道。 笑着看着陈林,天启皇帝有些无奈的道:“朕有那么吓人吗?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这两个人朕自然看的明白!希望不是巧合,看看党寒的人怎么说!” 时间不长。党寒面容尴尬的走了进来,显示看了一眼陈林。恭敬的道:“皇上,臣无能,派去跟踪的两个人被甩掉了!”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回头看着党寒,锦衣卫的人都是jing锐,跟踪两个人女人居然会跟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居然跟丢了。不能说明那些锦衣卫不用心,只能说明那两个人的不同寻常! 对着党寒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不用这副表情,锦衣卫也不是万能的,朕不会怪你们!我们回去!”说着当先向着外面走去! 虽然天启皇帝没有说什么。可是党寒的心里却非常的不好受,心里打定注意,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人好好的查察!不找到这个两个人,自己永远都抬不起头! 回到客栈之后,天启皇帝在自己的房间里,开着窗子,看着外面的额天空,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陈林,沉声道:“去把任长乐找回来,朕有事情要吩咐。” “是,皇上!”陈林恭敬的答了一声,便下去吩咐了! 自从上次天启皇帝介绍了任长乐和吴蕃昌几人认识,他们的关系是突飞猛进!整ri的游山玩水,流连于秦淮河上,ri子过得可非常的潇洒! 如果一切事情顺利,天启皇帝最近就要会京城了,这里的案子已经不用自己在cāo什么心了!不过在临走之前,天启皇帝要把一些事情安排下去,这可是重中之重!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安排,天启皇帝已经选定了人选,可以将事情布置下去了! 直到晚上,天启皇帝才见到酒醉的任长乐,无奈只好让他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天启皇帝起的很早,不是因为不想睡懒觉,是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陈林!外面怎么了?这么吵?”推开门,天启皇帝对着外面喊了一声,语气很是不好! “回皇上,外面有很多从外面羁押过来的犯官,老百姓都在跟着看,所以吵了一些!奴婢让人将他们赶走,免得惊扰了圣驾!”陈林恭敬的说道,转身便要离去! 伸手叫住了陈林,天启皇帝笑着道:“怎么可以这样做?朕已经醒了,伺候朕更衣!” 陈林快步的走了过来,一边伺候天启皇帝,一边笑着说道:“皇上真是仁慈,古来圣君也不过如此!” “好了,不要拍马屁了!朕问你,这些犯人全都抓到南京来,这里的牢房够用吗?”天启皇帝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情,便随口问道。 “回皇上,钦差大人已经下了命令,犯官全都押到南京来!至于那些盐商,则是羁押在个地方牢狱。除非是涉嫌案子的主犯,其余一律就地看押!”这些自然是难不倒陈林,将手巾递给天启皇帝,献媚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舒了一口气,语气轻松的道:“杨鹤果然不错,朕没有看错他,这样的话朕回京也就安心了!” “皇上,我们要回京了吗?”陈林顿时面露喜sè,连忙笑着说道。 诧异的看了一眼陈林,调侃着道:“怎么?着急了?难不成你和魏公公一样?有人在京城里等着你回去?” “奴婢哪有魏公公那样的福分?奴婢只是觉得皇上出来的ri子也不短了,是时候回京了!宫里面的娘娘们可都是在等着皇上呢!”陈林顿时一阵,见天启皇帝没有生气,才松了口气。 在皇宫里面谁都知道,魏公公指的就是魏朝,另外谁都知道,这位魏公公最喜欢找对食。又因为他位高权重,宫里面倒也没有人敢嚼舌根。 不过魏朝也有自知之明,要么到外面去找,要么在宫里找年岁较大的宫女。那些年轻漂亮的,魏朝是不会动的,天知道天启皇帝看上谁了!要是被魏朝捷足先登,估计脑袋也不用要了! 陈林原本以为天启皇帝不爽这件事情,不过见天启皇帝笑呵呵的,心里便松了口气。宫里面大家都知道,原来魏公公的对食就是皇上的nǎi娘客氏,后来客氏不明不白的死了,宫里的人都怀疑着。 不过没有人敢提起,那可是掉脑袋的买卖。陈林还知道,那位魏公公的干儿子,原本在李选侍身边非常得宠的太监魏忠贤,后来也是不明不白的没了!这让陈林明白,无论多么的得宠,只要皇帝不喜欢你,你死的比谁都快! 见陈林有些痴愣,天启皇帝有些疑惑,可是没有说什么。梳洗完毕之后,天启皇帝对陈琳吩咐道:“去把任长乐找来,另外给朕准备一下吃的,朕要和任长乐一起吃饭!” 走出天启皇帝房间一刹那,陈林忽然觉得四季身上cháo乎乎的,心里也在不住的打鼓! 时间不长,饭菜便准备好了,任长乐也来了!刚刚走进屋子,便对天启皇帝告罪道:“贤弟勿怪,喝酒误事!”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语气轻快的道:“任兄客气了,坐下!咱们边吃边聊!”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虽然说的很轻松,可是任长乐还是感觉的出来,天启皇帝还是有话要说。想到可能是那件事情,任长乐心就不断的跳动,严肃的点了点头,坐在了一边! 吃了一挥儿,天启皇帝沉声道:“任兄,小弟的身份你知道吗?” “龙昌商号的少东家啊!南京的人可能感触不深,可是到过běijing的人都是感触颇深啊!走在京师,到处都能看到龙昌商号的产业,真是让人赞叹不已!”任长乐顿时严肃了起来,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爽快的道。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任兄,龙昌商号的名字,从今以后不光是在běijing,在南京也将是如雷贯耳!小弟刚刚谈下一单生意,只要这个做成了,那龙昌商号在南京也将是首屈一指!” 任长乐心跳顿时快了几分,能让这位龙昌商号少东家如此有信心生意,恐怕只有那一样了!难道自己猜的是真的?想到这里,任长乐的呼吸都加快了不少! “任兄,龙昌商号刚刚拿到食盐的买卖权!以后所有的官盐都将由龙昌商号负责买卖,各地的盐商想要拿到盐引,那就要拿着钱到龙昌商号来买!”天启皇帝慢慢的站起身子,笑呵呵的看着任长乐1 啪嗒!任长乐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第四百四十六章盐政 -- 虽然自己也想过,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之后,任长乐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颤抖。满脸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天启皇帝,颤抖着说道:“贤弟所言可是真的?” 似乎早就预料到任长乐反映,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那是自然,这样的事情,小弟怎么可能信口胡说!” 良久,任长乐慢慢的反映了过来,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天启皇帝,道:“贤弟将这等机密之事对愚兄言讲,愚兄心下感激非常。如果有什么地方能够用得着愚兄,贤弟但讲无妨!” 对着任长乐报了抱拳,天启皇帝笑着道:“任兄果然闻贤歌而知雅意,龙昌商号虽然势大财雄,可是在这江南之地毕竟势单力孤!想要在江南一展身手,还是需要可托付之人啊!” 连忙站起身子,对着天启皇帝躬身施礼,任长乐颇为严肃的道:“贤弟是愚兄一家人的救命恩人,如果有什么吩咐,任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点了点头,伸手将任长乐搀扶起来,天启皇帝心里知道差不多了!任长乐也是聪明人,在演下去可能就有些过了!二人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任兄,请坐!小弟还想听听的任兄关于售卖官盐的看法,这里面还需任兄多多指教!”天启皇帝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个人便又从新坐了下来。 “既然贤弟想要听一听,那愚兄便和贤弟说一说!其实愚兄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做盐的生意的,这里面的套路其实非常好懂!”任长乐慢慢的点了点头,声音严肃的说道。 认真的看着任长乐,天启皇帝诚恳的道:“任兄尽管说。不必有什么隐瞒,今ri之言出自任兄之口,入的小弟之耳,绝不传与第三人!” “贤弟严重了,这其实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不过却没有人愿意说出来!现如今官府的平价盐是每斗二十文,价钱并不贵,大部分的百姓都能吃上平价盐!愚兄先为贤弟说说私盐,这可是一个非常严重的话题了!”任长乐淡然的笑了笑,开口便说道了私盐! 正了正身子,天启皇帝点了点头。道:“小弟洗耳恭听,任兄但讲无妨!” “私盐一直都存在着的,如果想要了解私盐,那么就要从他的来源说起。私盐的来源可以非为几个部分,其中一部分是自己晾晒的,或者是自己挖的。现在的大盐场都被朝廷占据着。朝廷查处的也很严厉,所以这部分私盐并不多。”任长乐看着天启皇帝,等着天启皇帝的反映! 皱着眉头想了想,天启皇帝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个并不难理解。根据刚刚查出来了,现在朝廷每年的食盐产量是五百万引,每有盐三石。每石是一百二十斤。按照这个数字计算,一引食盐便是三百六十斤!五百万引食盐的数量可想而知。与这样的数量相比,那些私自晒盐和挖出来的盐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朝廷不加以管理,或许他们会泛滥,可是现在最好的盐场,全都掌握在朝廷手里。对于那些私自晒呀和挖盐的,朝廷也查的很严,忽略了也是无关大碍!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算是赞同了任长乐说法,笑着道:“任兄果然有见地。出口不凡,小弟受教,任兄请!” 任长客气了几句,神sè便严肃了起来,再一次开口道:“再有一种私盐渠道便是盐枭。这些人大多是运河两岸的纤户,很多时候活不下去了,便去做了盐枭。他们十几个人或者上百人一伙,凑出来的银钱并不多,每次也就贩卖几石盐!” “这些盐枭手里的盐是哪里来的?”天启皇帝一下便抓住了这里面的重点,神情严肃的问道。 愣愣的看着天启皇帝,任长乐没想到天启皇帝对私盐如此感兴趣,笑了笑,道:“这些盐枭的私盐大部分是从管库的手里买的,盐场的管库私自克扣下来的!”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心中了然,接着道:“剩下便是最大笔的私盐了?这些盐便是官员藏秘下的了?” “贤弟真是大才,正是如此!朝廷在盐场设有转运使衙门,这些人私相授受,隐瞒盐的产量。拿这次的事情来说,朝廷多年没有查清盐的产量,这一查便是两百万引!每年官盐的不过三百万引,可以看出私盐是何等的猖獗!”任长乐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可是却无能为力,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 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天启皇帝也知道,皱着眉头想了想,天启皇帝沉声道:“既然事情是这样,任兄有什么好办法?” “这么多年愚兄也想了,朝廷的盐政存在着很大的弊端,最大的一点便是盐商的世袭制度。盐商拥有盐纲,盐纲又能够世袭,这里面就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如果将盐纲改为每五年一选,从新选出盐商,或许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任长乐淡然的笑了笑,胸有成竹的道。 “五年一选是可以,只是很难保证选出来的不是官员的亲眷,这样一样很难杜绝啊!”天启皇帝低着头,思考了片刻,迟疑着道。 敬佩的看着天启皇帝,任长乐颇为感慨的道:“贤弟真是大才,一点即通!没错,贤弟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次愚兄便看出来这里面可行的地方,如果将盐商的选举交给龙昌商号,这个问题自然就避免了。商家逐利,自然是谁能做得好,那就交给谁啊!” “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朝廷在每隔五年派遣朝廷官员对盐场进行巡查,盐政可保无虞!至于官盐的贩卖,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样,不同的地方采用不同的盐商,还是由朝廷运输!只要把龙昌商号掌控在朝廷手里,自然可保无虞!”任长乐说道这里,目光便盯着天启皇帝。 一直以来,任长乐便怀疑龙昌商号和宫里的关系,对于天启皇帝的身份更是好奇不已。现在这样问,也算是一个试探,看的就是天启皇帝怎么回答!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心中已经赞同了任长乐想法,对于任长乐试探,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任兄,朝廷的事情不用担心,这个小弟可以想些办法!现在小弟有些事情交给任兄,不知道任兄同意不同意?” 虽然天启皇帝没有解释什么,可是任长乐已经明白,天启皇帝已经告诉自己,朝廷那边已经不成问题。站起身子,对着天启皇帝一躬到地,沉声道:“愚兄全赖贤弟救命,今ri无论有何吩咐,愚兄全部照办!” “小弟不ri将返京,龙昌商号后续会派人过来处理食盐的事情,不过现在还缺一个大掌柜。为龙昌商号搭理食盐的买卖,小弟见任兄为人正直,对食盐事宜又是颇有见地!小弟希望任兄能够加入龙昌商号,为龙昌商号打理食盐的事宜!”天启皇帝目光炯炯的看着任长乐,这是早就想好的事情,任长乐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愣愣的站在原地,任长乐知道作为盐商的好处,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会将这件事情交给自己!良久,任长乐面容严肃的道:“贤弟放心,愚兄必当竭心尽力,不负贤弟所托!” “如此甚好,贤弟如此做法,任兄不要见怪!后面的事宜,会有龙昌商号的人和任兄商量!有一点任兄可以放心,龙昌商号不会亏待了任家,只要事情做得好,小弟自有重谢!”天启皇帝知道,想要马儿跑,一定要喂好草!利益的连接,才是最稳固的关系! “东家严重了,这样的事情无论交给谁,全都是感激涕零。愚兄不才,自然会尽心竭力!”任长乐非常的聪明,也很会做人,自然不会以为天启皇帝在求自己,这个地位必须要摆清楚! 见任长乐如此的识时务,天启皇帝顿时大喜,对着站在门口的陈林道:“去把袁可立找来,朕有话说!” “是,公子!”陈林是丝毫不敢怠慢,躬着身子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任长乐。他知道,这个人让天启皇帝看重,前途不可限量啊! 看样子回去要交代一下,东厂和锦衣卫要收敛点,这龙昌商号可是皇上的产业。那是皇上的钱袋子,动谁也不能动了皇上的钱袋子啊! 时间不长,袁可立便回来了,他跟着杨鹤抄家,这几ri忙里忙外的!天启皇帝不找他,他也回来了!他和杨鹤的奏折已经写好了,此时便揣在袁可立的怀里。 “来,来!任兄,这位袁先生你认识,不过今天小弟要让你们重新认识一下!”笑呵呵的将两个人拉到身边,天启皇帝畅快的道:“任长乐,龙昌商号在江南的掌柜的,以后的龙昌商号的盐就交给他搭理了!” 袁可立没有丝毫的意外,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不过接下来天启皇帝的话,却让袁可立呆立在了原地! “袁可立,皇上刚刚擢升的新任南直隶巡抚,以后你们打交道的ri子长了!”天启皇帝看着两个人,沉声道。 第四百四十七章出事了 -- 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天启皇帝,袁可立的嘴唇都在颤抖,坐了二十几年的冷板凳,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样一天。虽然自己在四川立了功,可是天启皇帝并没有给自己封官职。 原本以为自己得不到中用了,没想到喜从天降,袁可立也来不及多想,撩起衣服便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的道:“臣袁可立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定当不负陛下多所托,肝脑涂地!” 完了!天启皇帝看着袁可立,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将目光转向一般的任长乐,任长乐的脸上像开了染布坊,一会青一会白的! 反应过来之后,任长乐连忙跪倒在地,身子颤抖着道:“草民不知天颜近在眼前,烂言无状,请皇上恕罪!” 无奈的笑了笑,天启皇帝对两个人道:“都起来!以后实心用事,也不枉朕对你二人的栽培!” “皇上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 “皇上对草民全家有活命之人,如今又委以重任,草民万死难报万一!定当实心用命,不负皇上重托!” 两个人恭敬站在一边,袁可立老脸有些发红,一来是尴尬,二来则是真的冲动! “南直隶遭逢大变,可谓百废待兴,以后南直隶便托付于两位卿家了!南京乃是太祖定都之地,又是膏腴之地,国朝赋税大部分源于此。辽东军饷,西北战备,全都是要用钱的!江南的稳固自然不言而喻!两位卿家切记啊!”天启皇帝坐在椅子上,语气柔和的对二人道! 两个人用力的点了点头,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能够得到皇上如此推心置腹,此生再无憾已! 笑着看着两个人。天启皇帝也很高兴,这个时代的礼仪纲常,实在是有用的很。或许正是这种东西,维护了这个时代的统治,让读书人有了理想,有了为国捐躯的勇气! “皇上。党千户有事求见!”陈林走了进来,对着天启皇帝恭敬的施了一礼,面容严肃道。 痴愣的看着陈林,任长乐满脸的震惊,原来这位居然是太监!此时心中的所有疑惑全都解开了,这龙昌商号是皇上的,怪不得!在冷静下来之后,任长乐的心里便是激动,看来任家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 微微一愣。见陈林的神sè严肃,天启皇帝知道这是有事情!点了点头,沉声道:“你们去!”又转过头对陈林道:“让党寒进来!” “是,皇上!”袁可立和任长乐告辞出去了,陈林转身去找党寒! 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到床边,伸手将窗子推开,深深的舒了口气。这里的事情可以放下了。接下来便是北边的事情了,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臣党寒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天启皇帝沉思的时候,党寒走了进来,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也没有回头,沉声道:“起来!有什么事情吗?” “回皇上。昨天那两个人臣查到了!”站起身子,恭敬的站在一边,党寒语气平淡的道。 有些诧异,天启皇帝慢慢的转过身,笑着道:“怪不得骆思恭器重你。真是不错!看样子不简单,不然你也不会找到朕了!说来听听!” “是,皇上!臣查到那两个人是秦淮河的风尘女子,是在一条叫得意楼的花船上,就是上次皇上和吴蕃昌他们一起去的!”党寒说道这里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启皇帝,生怕天启皇帝生气,可是这又不得不说,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 没有生气,天启皇帝的脸sè变得严肃了起来,难道是巧合?这个世界上的巧合是极少的,恐怕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点了点头,沉声对党寒道:“接着说!” “是,皇上!臣觉得很可疑,便派人去打探这花船的消息,打探到了之后便发现这花船更加的可疑!要知道南京乃是膏腴之地,花船更是赚钱的买卖,可是这个叫做得意楼的花船却并不赚钱!”党寒点了点头,沉声道。 这件事情更可疑了,无论在什么时代,开ji院都是最赚钱的行当。在南京这样的地方,以得意楼的实力,赚钱是很容易的,怎么会不赚钱呢? “皇上,得意楼似乎很有关系,南京城里三教九流都非常的熟悉。与官府和世家子弟来往也非常的密切,为了拉上关系,不惜花费重金!如果单单是为了做生意,找到一两位后台也就是了,无非是赚钱而已!可是得意楼这些年花费颇多,根本不是一条花船能转回来的!”党寒此时也是满脸的严肃,做了多年的锦衣卫,他知道要支撑起这样一个花船,那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心下了然,看样子自己也被列为了结交之人,才有了昨天的相遇。只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过是接触试探一下! “还有其他的东西吗?”看着党寒,天启皇帝面容严肃的问道。 “回皇上,卑职无能,没能查到其他的东西了!”党寒脸上有些发红,略带尴尬的说道。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留心去查,一天便查处了这么多的东西,实在是不容易!真的很不错,很得用!” “谢皇上夸奖,臣得皇上和骆大人器重,自然不敢稍有懈怠。皇上身处南京,臣自当小心翼翼!臣已经部署了下去,将得意楼监视了起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党寒面容严肃,声音诚恳的道。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这件事情你要放在心上,好好的去查!对了,那两个人的身份有线索吗?” “回皇上,暂时没有!臣派人进去打探过,可是那里面有一百多个姑娘,并没有找到那两个人!”党寒声音恭敬的道。 天启皇帝和党寒谈话的时候,得意楼也在发生着类似的谈话,已经卸去男装的欧阳东野站在床边。身上穿着白sè的一群,目光迷离的看着水面,没有回身! “圣女,有人在查我们!”老鸨子站在不远处,躬着身子,语气平和的道。 微微皱了皱眉,轻轻的叹了口气,白莲圣女声音柔和的道:“是那位白玉的人?昨天和他分开之后,便有人跟着我们了!有没有查清他的身份?” “回圣女,查清了,京城龙昌商号的少东家!”老鸨子点了点头,声音恭敬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白脸圣女轻声道:“原来是这样,龙昌商号来历神秘,势大财雄。原本这样的商号我们应该多接触一下,奈何龙昌商号有着身后的朝廷背景,我们只能是避之惟恐不及啊!” “这些人似乎很是有些能耐,恐怕我们已经让他们起疑心了!”老鸨子脸上满是忧sè, “黄婆婆,有些话不死我这个做奴婢该说的,可是您老也要适可而止!圣女也不是刻意去见那个龙昌商号的少东家的,不用总这样说话!”站在一边的婢女脸上带着不快,狠狠瞪了一眼黄婆婆道。 老鸨眼中怒气一闪而过,不过还是没有说什么,大狗还要看主人。这是圣女的婢女,管教也轮不到自己。 白莲圣女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怪我,上次黄婆婆要查这件事情,是被我阻拦下来了!如果早知道他是龙昌商号的少东家,这次也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 “圣女严重了,属下没有这样的意思,事情有些紧急,是属下失言了!”黄婆婆连忙退后一步,躬身施礼,语气恭敬的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说的时候,要想想办法,如果被这些人盯上了,事情就麻烦了!”白莲圣女一脸凝重,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异的道:“不对,龙昌商号的东家姓方,怎么会出来一个姓白的少东家?” 老鸨子也是一愣,连忙道:“圣女的意思是?” “这个姓白的,要么就是拿龙昌商号掩饰身份,不过这次龙昌商号明显是冲着食盐来的。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姓白的是龙昌商号真正的东家!”白莲圣女一脸的诧异,脸上甚至带着几分畏惧。 一直以来,对于龙昌商号的传闻很多,真正的东家更是谁都想知道的,可是却也是谁也不知道的! “黄婆婆,京城有信送到!”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再次回到屋子里,老鸨子的手上就多了一封信!恭敬的将信递上去,黄婆婆恭敬的道:“圣女,是教主的信!” 快步的走过去,蒋信纸拆开,慢慢的看了下去!渐渐的脸上露出了喜sè! 天启皇帝的客栈中,天启皇帝手上也在看着一封信,不过和白莲圣女不同,天启皇帝的脸sè却是差的要命。身子都有些站不稳,在陈林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 “皇上,怎么了?”陈林从没有见过天启皇帝如此神态,哪怕是辽东开战之时,这是怎么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同行 -- 坐在椅子上,天启皇帝将自己的脑袋靠在椅子背上,闭着眼睛沉思着!良久,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道:“让人将党寒和袁可立找来,朕有话说!” 陈林躬着身子退了出去,一脸的凝重,天启皇帝居然会如此事态,看来京城出事情了!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出了门便小跑着去找人了! 再一次站起身子,轻轻的将窗子推开,天启皇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站在窗前。这样似乎能让自己平静,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过多久,三个人便走了进来,陈林和党寒到是没有什么,袁可立已经是气喘吁吁了,脸上带着汗珠。 没有让几个人见礼,天启皇帝摆了摆手,沉声说道:“桌子上的信是刚送到的,你们几个看一下!”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袁可立上前将桌子上的信笺拿了起来,一起看了起来。三个人的脸sè也变的非常差,陈林和党寒更是惊惧不已。 两人都知道,天启皇帝对这个皇太极极为看重,当初抓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心力。现在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京城被炸掉了半条街,一个人也没抓到,天启皇帝的愤怒可想而知! “现在这里的事情已经稳妥了,朕准备即刻动身回京,真不放心!”天启皇帝没有转身,声音低沉的道。 “陛下,江南之事有杨鹤杨大人为钦差,魏国公徐弘基辅助,又有许显纯这样的锦衣卫干将,已成定局。皇上可以放心回京,这里就交给臣等,一定将事情办好!”袁可立躬身施礼。语气中满是坚定。 慢慢的转过身,天启皇帝点了点头,对袁可立道:“朕不和几位爱卿交代了,袁爱卿为南直隶巡抚的圣旨很快便会下达,好好的在这里办事!” “皇上放心,臣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袁可立躬身施礼。语气坚定的道。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一边的党寒和陈林,吩咐道:“准备船只!吃过午饭我们便启程,朕要早点赶回去,希望还来得及!” 陈林和党寒赶忙答到:“皇上放心,我们这就去办!” 南京码头,天启皇帝一行人悄然离开了,这一次南京之行到这里便以宣告结束。原本天启皇帝心情还不错,可是回去的路上却没有什么好心情。 “皇上。那个欧阳东野也离开了南京,前面的那艘船就是他们的!”党寒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语气恭敬的道。 此时天启皇帝的心里全是皇太极,那位奠定了大清基础的人,自己还是大意了!没想到身处京城,居然还能让他跑掉,早知道就该杀了他!现在心里全是后悔,可是已经太迟了! 听到党寒的话。天启皇帝微微一愣,他也离开了南京了?与自己行进的方向相同?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啊? 看着前面的福船。天启皇帝低着头想了想,对一边的党寒吩咐道:“追上去!”说完之后,天启皇帝便带着人来到了船头,站在那里看风景! 在天启皇帝的船前面,一艘福船正在赶路,白莲圣女站在三楼的窗口。脸上带着些许担心。 “圣女,后面有一艘船赶上来了,是那位白莲教的少东家!”侍女来到白莲圣女的身后,一脸严肃的道。 微微一愣,白莲圣女慢慢的转过身。眉头微蹙的道:“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跟着我们?不应该啊!就算是跟着我们也不应该亲自来啊!” 低着头沉吟了半晌,白莲圣女笑了笑,语气玩味的道:“将船靠过去,我们去会会他!” “那我去拿衣服!”侍女虽然觉得不妥,可是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拿衣服了! “不要换衣服了,这次我们便以女儿身想见,看看他的反映!”白莲圣女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有些迟疑的看着白莲圣女,侍女脸上带着无奈,期期艾艾的道:“圣女,这样是不是不妥啊?圣女身份最贵,怎么能去见一个男人?一旦身份暴露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冷冷的看了一眼侍女,白莲圣女脸sè一沉,声音低沉的道:“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回圣女,十年零六个月!”侍女语气异常的小心,脸sè也变得有些苍白! “十多年了,十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我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变过?你最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白莲圣女冷冷的看着侍女,沉声说道。 连忙跪在地上,侍女声音颤抖着道:“奴婢不敢,圣女息怒!”将头压得很低,侍女眼中的那一抹愤恨压得很低,牙齿咬着嘴唇,很用力! “起来!按照我吩咐的去做,记住,你不过是个侍女,你不是黄婆婆,认清楚自己的地位!”白莲圣女吩咐一声,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谢圣女教诲,奴婢知道了!”侍女站起来,恭敬的跟在白莲圣女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看着逐渐靠拢过来的船,天启皇帝笑了笑,对身边的党寒道:“他们看到我们了,已经过来了!” “皇上,依臣之见,还是将他们叫过来!皇上还是不要到那艘船上去,免得有什么危险!”党寒看着天启皇帝,硬着头皮道。 看了一眼党寒,天启皇帝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他们为什么杀了我?充其量知道我们是龙昌商号的少东家,无妨的!” 等到船靠近,对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对面的可是白公子?我们家小姐请公子过来一叙!”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这次居然不隐藏自己的身份了,对党寒使了一个眼sè! 党寒点了点头,先前一步,大声的喊道:“你们家小姐是谁啊?到我们这条船上来更好些,我们的船更大一些!” 对面先是安静了一阵,接着便传出一个女生,道:“白兄,上次你我约定,这次由小妹做东。小妹的船虽小,可是还是能够招待白兄的!” 党寒还要在说什么,天启皇帝摆了摆手,大声的道:“既然如此,那愚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回京 -- 天启皇帝走在前面,在天启皇帝的身后是两个méng着面的shi女,后面才是陈林和党寒。一行五人沿着两船之间的跳板,上了这艘福船。 刚刚登上福船,天启皇帝就看到不远处有一道倩影,一身白sè的一群,河风吹动着长长的秀发。微笑着看着天启皇帝一行人,仿佛凌寒duli的梅花,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没想到这个欧阳东野居然如此漂亮,上次见到还没觉得,如今一身女装,实在是让人心动。天启皇帝不禁在心里想,怎么选妃子的时候,没把他选进去? 这一点倒是天启皇帝冤枉了选秀女的官员,到了这个时候,虽然没有在要求皇上不能娶官家之女,可是这身世还是要查清楚的。只有身上清白的家的女儿才又作为秀女的资格,最好是书香门第,至于秦淮河上,在漂亮的也不敢选到修女里面,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白兄,并不是小妹有心相欺,实在是出门在外不得不小心,小妹在这里给白兄赔罪了!”走到天启皇帝进前,轻轻的一扶,白莲圣女声音柔和的道。 看着对方,天启皇帝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对方自称小妹,自己也不能直接上去啊!摆了摆手,天启皇帝轻笑着道:“小姐严重了,想来当ri小姐用的也是假名?不知道白某是否有荣幸知道小姐的芳名?” 掩着嘴笑了笑,白莲圣女有些歉意的道:“是小妹疏忽,白兄无勿怪,小妹复姓欧阳,名涵初!白兄如果不嫌弃,可以称呼小妹欧阳妹妹!”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深深的看了一眼欧阳涵初,这个时代这样的女子可不多见啊!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那愚兄就唐突了!小妹不要见怪!”似乎觉得那个称呼太过亲密,天启皇帝只是称呼了她一声小妹! “白兄,这里不是讲话之所,我们进去说!”白莲圣女看了天启皇帝身后的几个人,神情丝毫不变,柔声道。 “那愚兄就叨扰了!”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客气道。 一行人沿着甲板走进了船舱,船舱里面布置的很是典雅,紫檀木的桌子,上面摆着上好的瓷器。屋子里面挂着几个珠帘子,全是大小匀称的珍珠。木质的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这份布置不但奢华,而且显得很是高雅,或许这就是低调的奢华! “地方简陋了一些,白兄不要嫌弃,请坐!”笑呵呵的对天启皇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白莲圣女转身对自己身后的婢女道:“把我的茶具拿来,今天要让白兄尝尝小妹的手艺!” 坐定之后,天启皇帝连忙摆手,笑着道:“今ri又能见到小妹,真是缘分匪浅,我们还是好好的聊聊!至于这些事情,不如让我身后的这两位来!她们手艺还算可以,小妹也好帮愚兄调教一下她们!”说着天启皇帝对身后的两位shi女使了一个眼sè,意思自然是非常的明显。 看了一眼两个méng面的shi女,白莲圣女眼中闪过一丝异sè,笑着道:“白兄好福气,这两位shi女一看便是天姿国sè般的人物,在这江南水乡怕也找不出几个!” “说出来不怕小妹笑话,愚兄我也不知道这两位shi女的长相,愚兄并没有见过。她们从小就带着面纱,只有嫁人之后才能摘下来,愚兄没这个福气啊!”天启皇帝似乎非常的失落,皱着眉头道。 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两姐妹,白莲圣女眼中带着几分忌惮,笑着道:“那白兄可以早ri将他们收房啊!齐人之福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苦笑着道:“小妹,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个了,愚兄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小妹这次要去哪里?有什么愚兄能帮的上忙的吗?小妹但讲无妨!” “不瞒白兄,这次小妹要去京城,只是去投亲,倒不用麻烦白兄!只是还没有请教白兄哪里人氏?”白莲圣女脸上带着真诚,笑着道。 “愚兄乃是京城人氏,世代为商,不值一提!”天启皇帝眼中带着谨慎,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提起自己的家事! 两个人不断的相互试探,可是谁又不愿意多说什么,夕阳西下,天启皇帝便告辞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天启皇帝一边吃晚饭,一边和党寒等人闲聊。 “皇上,臣看了一下穿上那些仆从,他们步伐沉稳,眼中带着淡漠,绝不普通的船家。看的出来身上都带着武艺,虽然说不上jing明,可是也不是一边人能比的。单打独斗的话,随行的禁卫都要差一些!”党寒对着天启皇帝行了一礼,语气恭敬的道。 一边的陈林赞同的点了点头,面容严肃的道:“皇上,奴婢也注意到了,虽然看起来之后十几个船家,可是穿上肯定不止这些人。其中有一个老船家,似乎是这些人的头,奴婢能看出来那是一个鹰爪功的高手。” 天启皇帝一愣,饶有兴趣的看着陈林,笑着道:“朕记得你也是练鹰爪功的,不知道打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听到天启皇帝的问题,陈林脸sè有些发红,不过还是严肃的道:“回皇上,奴婢不是那人的对手,如果胆大独斗的话,干爹或许能与那人一战!”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没想到陈林会这么说,点了点头,对一边的党寒道:“党爱卿,朕知道你也是身怀武艺,不知道你又没打赢的可能?” “回皇上,这个臣不知道,恐怕要打过才知道!”党寒摇了摇头,一脸凝重的道:“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天启皇帝看着党寒,沉声道。 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措辞,党寒才缓缓的道:“皇上,那些人绝非善类,看起来危险的很。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皇上还是不要到那条船上去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臣万死难辞其咎!”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点了点头,此时也觉得自己做法有些鲁莽了!笑着对党寒道:“爱卿说道有道理,不过这些人的身份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情就交给爱卿来办了!” “谢皇上,臣一定权力去做,决不辜负陛下的信任!”党寒的脸上带着喜sè,跪倒在地道。 一路上两艘船都没在有什么交流,仿佛当ri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这一ri便到了北通州的码头。没有丝毫的停留,天启皇帝便回宫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此时距离天启皇帝离京已经两个月过去了,京城里倒是一切平静,除了皇太极的事情一切都很平稳。 “皇上,您终于回来了!”王承恩跪在天启皇帝的面前,脸上挂满了泪水,这些ri子他可是提心吊胆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是啊!回来了,你起来!宫里没有什么事情?”天启皇帝换上自己的龙袍,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轻轻的舒了口气。 原本觉得这里有些压抑,可是再一次回到这里,天启皇帝却觉得特别的舒服,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 “回皇上,宫里一切安好,各位娘娘也都好!皇后娘娘要生了,皇上回来的正是时候!”王承恩絮絮叨叨的将宫里的事情像天启皇帝说了一遍,脸上的愁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欢愉。 天启皇帝就是这皇宫里的主心骨,哪怕是每ri什么也不做,那也会让人觉得安心,这便是皇上的作用! 原本准备去看看骆思恭,或者着急大臣们议事,现在天启皇帝改变主意了!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道:“传朕的旨意,朕已经出关了,明ri大朝会!”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王承恩脸上乐开了花,转身便跑了出去! 看着一边的陈林,天启皇帝笑呵呵的道:“摆驾慈宁宫,朕先去给太后请安!” 陪着太后呆了一会儿,天启皇帝便到了坤宁宫,两个月没见,天启皇帝也很想念张皇后。 见到天启皇帝的瞬间,张皇后的双眼顿时模糊了,痴愣愣的看着天启皇帝。 “宝珠,朕来看你了!”天启皇帝也是颇为感慨,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轻轻的抚mo着张皇后的头发! “皇上,妾身失礼了!”说着就要给天启皇帝行礼,声音颤抖的异常厉害! 一把将张皇后拉住,天启皇帝伸手擦掉张皇后脸上的泪水,语气中带着歉意的道:“朕疏忽了宝珠,宝珠不要怪朕!你有身孕在身,以后这些虚礼就免了!” “妾身施礼了,皇上都是为了国家大事,妾身怎么会怪皇上!能够见到皇上龙体康健,妾身便心满意足了,这便是妾身的福分!”张皇后脸上lu出了笑容,不过还是不断的抽噎着。 “是朕的过失,这段ri子朕会好好的陪在宝珠身边,好了,不要哭了,动了胎气就不好了!朕还等着宝珠给朕生个皇子呢!”天启皇帝一边擦着张皇后的眼泪,一边安慰道。rs!。 第四百五十章四百万两的战舰 -- 这天晚上,天启皇帝在慈宁宫举办了家宴,将自己的女人们聚到一起,叙述了一下分别之苦。晚上天启皇帝则是住在了坤宁宫,这个让所人都意料之中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天启皇帝起的很早,收拾停当之后便来到了大殿上。两个月没有上朝,天启皇帝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着下面的大臣,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豪气。 早朝上并没有说什么事情,毕竟知道天启皇帝不在皇宫的人不多,没有会把以前的事情在翻一遍。早朝过后,天启皇帝在后面召见了几位内阁大学士,这才是极为关键的。 笑着对几个人摆了摆手,天启皇帝语气轻快的说道:“都坐下说!诸位爱卿年纪都不小了,都要保重身体啊!” “皇上体恤,臣等谢主隆恩!”众人躬身施礼,按照天启皇帝的吩咐一次坐了下来。 目光在几个人的脸上扫过,天启皇帝颇为感慨,舒了口气,道:“诸位爱卿,这两个月来辛苦了,现在把这两个月的事情和朕说说!” “是,皇上!臣等早就准备好了,这是臣等准备的奏折汇编,上面负载了处理办法,请皇上过目!”刘一璟站起身,在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份奏折,躬身施礼,将奏折托在了手里。 拿过王承恩呈上来的奏折,天启皇帝慢慢的展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子,便失去了看下去的yu望。将奏折放在一边,天启皇帝笑着道:“这份奏折朕回去在看,刘爱卿,辽东最近可有消息传来?” “回皇上,孙阁老在一个月之前便上过奏折。辽东诸事已经处理妥当。新军已经开始了cāo练,相信已经有了成果了!”刘一璟心中一动,天启皇帝果然最关心的还是辽东的事情。 点了点头,只要孙承宗那里稳定,其余的都不是什么问题。沉吟了半晌,天启皇帝又对刘一璟道:“其余还有什么事情吗?爱卿挑重点的和朕说说!” 心知天启皇帝是不愿意看自己的奏折。刘一璟也是十分无奈,虽然那是自己花费了很多心力写出来的!将两个月以来重要的事情像天启皇帝讲了一遍,刘一璟不敢有丝毫的疏漏。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脸上带着几分笑容,道:“这段ri子,诸位爱卿辛苦了!现在回去歇歇,有什么事情,朕会派人去找诸位爱卿!” “是,皇上!”众人答了一声。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王承恩便笑呵呵的道:“徐大人留步,皇上宣召徐大人!” 丝毫没有觉得意外,徐光启对着王承恩抱了抱拳,笑着到:“有劳王公公!” 在王承恩的引领下,徐光启来到了御花园的凉亭里,见到天启皇帝的时候,天启皇帝正子凉亭里面吹着风!见徐光启来了。天启皇帝眉头微蹙,道:“徐爱卿似乎有瘦了。为国事cāo劳不假,可是一定要保住身体啊!” “谢皇上关心,臣虽然五十多了,可是这身体健朗的很,能够为皇上做些事情。皇上圣明,惩治贪官。澄清吏治,大明朝中兴有望。臣心中欣喜,这身子骨仿佛年轻了很多岁啊!”徐光启坐到一边的锦墩上,脸上的皱纹都在颤抖,笑呵呵的道。 笑着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心中也是欣喜,道:“徐爱卿,知道朕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吗?”。天启皇帝看着徐光启,神sè异常的轻松。 “回皇上,臣知道。火器厂那边一切顺利,火器的研发和使用都很顺利,只是造船场那边出了些问题!”徐光启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道。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没想到徐光启会是这样的态度,连忙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有什么隐瞒!” “回皇上,臣等在造船上ri以继夜的赶制,查找造船典籍,又借鉴了很多夕阳造船之法,尽全力做到尽善尽美。终于在一个月前造出了一艘样船,后来又经过修改,现在样船已经下水试过了,如今已经可以作为战船使用了!”徐光启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为难的神sè,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天启皇帝很高兴! 笑着站起身,天启皇帝高兴的道:“爱卿果然没有让朕失望,真的不错!带朕去看看,看看我大明的新式战船!” “皇上,听朕把话说完!”徐光启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天启皇帝果然会很高兴。 顿住身子,天启皇帝又坐了回去,看着为难的徐光启,沉声道:“徐爱卿,有什么尽管说!无论牵扯到谁,朕决不姑息!” 见天启皇帝想错了,徐光启连忙道:“回皇上,不是有人为难,是臣的问题。为了追求尽善尽美,臣等造出来的战船造价有些高!” “多少?”刚想挥手说钱不是问题,可是天启皇帝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面容严肃的问道。 “回皇上,这艘样船总从去年便开始设计图样,今年开便开始建造。整整半年的时间,花费白银四百万两,现在造船厂已经没有钱了!”徐光启抬起头,目光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天启皇帝。 原本大明朝就不宽裕,一年的赋税不过四百万两,徐光启在一艘穿上就花费了四百万两,说出去绝对下巴掉一地。 目光炯炯的看着徐光启,天启皇帝也是一愣,不过对徐光启的船更加好奇了!要知道大明朝现在的战船不过三十万两的造价,这四百两究竟造出了什么样的船啊? “徐爱卿,难道以后造的船全都是这样的花费吗?”。天启皇帝皱着眉头看着徐光启,如果每艘船的造价是四百万两,那么十艘船便是四千万两,则是天启皇帝不能承受的。 天启皇帝此时也明白了徐光启为何如此神态了,这样的船是不可能量产的,看起来更像是在开玩笑! “回皇上,不是的!因为是准备建造一支水师,那么各种战船必须齐备。这种战船是超大型的,配备了八十门侧弦跑,威力巨大!至于具体怎么样,还是皇上亲自去看一看!了,至于其他的小型战舰,造价要便宜很多!”徐光启连忙像天启皇帝解释道,这是他早就想好了的! 皱着眉头,天启皇帝显然没有被徐光启的话语转移走,脸上带着几分疑惑道:“徐爱卿,你的意思是从天到现在,造船厂除了这艘样船,什么也没造出来?” 略微有些尴尬的看着天启皇帝,徐光启几次yu言又止,脸上也涨得通红。 看到徐光启的神sè,天启皇帝顿时明白了,心中顿时带上了几分恼怒!自己需要一支水师,可是这样下去,恐怕自己死了也没有一支水师! 见天启皇帝一句话也不说,面陈似水的坐在那里,徐光启知道天启皇帝真的生气了。连忙跪倒在地,面容严肃的道:“回皇上,臣已经将其他船的图纸准备好了,马上便可以开工了!只要大量的招募人手,臣相信造起来会很快!” 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的徐光启,天启皇帝心中也是无奈,走上前去将徐光启搀扶起了,天启皇帝声音平和的道:“徐爱卿,朕没有怪你的意思,起来!今ri朕没有时间,明ri朕去造船上,看看徐爱卿费尽心力造出的战船!” “臣谢皇上,老臣感激涕零!”徐光启满脸的感激,想要跪倒在地却被天启皇帝托住! “好了,徐爱卿,回去准备一下!朕会去看的,希望朕的四百万两没有白花!”天启皇帝拍着徐光启的肩膀,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语气轻缓的道。 徐光启走了,天启皇帝慢慢的坐回到了椅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全都是银子闹得。不知道这次江南能够抄出多少白银,希望够自己挥霍一阵子! “皇上,改用午膳了!”王承恩在天启皇帝的身后,那些朝廷上的事情,与自己没关系的,王承恩一概是不过问。对他们这些太监来说,伺候好天启皇帝才是最重要的。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慢慢的站起身子,看了一眼郁郁葱葱的御花园,道:“走!用过午膳,朕还要去找一个人,皇太极跑了,这件事情朕可没忘!” 跟在天启皇帝身后的王承恩,心就是一沉,恐怕这次魏朝要遭殃!天启皇帝说话的语气可是不善,好再有锦衣卫挡在前面,不知道骆思恭怎么样了! 用过午膳之后,天启皇帝带着几个人便出宫了,好久没在京城上走动了,天启皇帝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一路上走走停停,最后天启皇帝一行人在一家的门前停了下来。 光看门口便知道这位家事非凡,门口两只一人高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上马石下马石,不远处一排拴马的桩子,此时门前听着不少车,看得出来车水马龙的。 虽然每个人都恭恭敬敬的递上拜帖,可是却没有一份被送进去,显然主人已经有了交代了!无论这些人怎么说,门房只是摇着头。 朱漆大门的上面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两个大字:骆府! 第四百五十一章骆思恭站起来 -- 站在台阶下面,天启皇帝良久没有说话,跟在天启皇帝身后王承恩等人更是没人敢说话。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沉声道:“去叫门吧!” 见天启皇帝说话,王承恩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大步的走到了台阶上。因为都是穿着便装,门房只是挑着眼皮看了一眼王承恩,虽然穿着不俗,可是这样的人他们也没少见。 在这个位置上,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也没有不王承恩当回事,不过当王承恩拿出一样东西之后,门房的脸sè立刻变了! 弯着腰,伸出双手,恭恭敬敬的将那块小牌子接过去,仿佛重如千斤!仔细看过之后,门房的身子更低了,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道:“你老稍等,小的这就进去通报!” 慢慢的点了点头,将牌子拿过来,放到自己的怀里,自始至终,王承恩都没正眼看那个门房。 “你们在这里伺候着,谁敢有一点轻慢,老子打断你们的腿!”领头的人对着王承恩笑了笑,转过脸对一边的几个仆人吩咐道。 天启皇帝一行人被让到了门房里,茶水点心都端上了上了,仆人们在一边恭敬的伺候着。 这些门房心里都明白,自己那位陈头一项是眼高于顶,能让他小心翼翼的伺候的,这身份自然很不一般。 天启皇帝在外面等着的时候,门房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里面,找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 见到跑进来的门房,老者脸sè顿时那看了起来,背着手呵斥道:“陈小二,你跑什么,作死啊!” “管家!”气喘吁吁的停住脚步,大口的喘着粗气,胀红着脸来到老者的耳边,小声的道:“宫里来人了!” 管家微微一愣,眼中闪过意思恐惧,厌了一口唾沫,道:“来的是什么人?现在在哪里?” “来了好几个呢!给小的亮身份的是一位公公,内廷的大总管!”陈小二的脸上也闪过一抹惧sè,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心有余悸! “是来传旨的?”管家抓着陈小二的手,因为太用力,手指都有些发白。 虽然胳膊上传来阵阵疼痛,陈小二丝毫顾不得,连忙摇了摇头,道:“不是,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公子,穿的是便装,似乎不想表露身份!” 低着头,管家的脸上神sè不断的变幻,沉声道:“你先回去,一定好好伺候,我去找公子!”管家说完之后,转身便向里面跑去! 天启皇帝等人自然不知道府里面的事情,坐在门房这里等着,天启皇帝倒是没有丝毫焦急的神sè,王承恩脸上却挂不住了! “你们怎么回事?架子这么大?让我们公子在这里等着?”看着几个唯唯诺诺的门房,王承恩也就是发了几句牢sāo。 在这个时候,进去报信的陈小二已经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心里就是一沉,黑着脸对几个门房呵斥道:“没用的东西,都滚一边去!” 对着王承恩献媚的笑了笑,陈小二连忙鞠躬,道:“您是贵客,管家已经去同知少爷了,等一下要亲自出来迎接,您老少待!” 点了点头,这还像句人话,王承恩站到了天启皇帝的身后,没有在说什么! 时间不长,宅子里面便跑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剑眉星目,英武异常。腰间挎着宝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看就是将门虎子! “不知道贵客到访,骆养xing失礼了,家父又痒在身,未能出迎,希望贵客见谅!”对着天启皇帝等人一抱拳,骆养xing大声的道,脸上带着几分肃杀! 暗自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知道骆思恭有个好儿子,笑着道:“客气话就不要说了,带着我们去见你父亲吧!” “贵客这边请!”骆养xing微微一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在前面为天启皇帝等人带路。 一边向里走,天启皇帝一边打量着骆思恭的家,这是他第一次到这里来。与普通的文官家里不同,骆思恭这里到处都是军营的风格,看得出来这位锦衣卫都指挥使很是尚武! 来到后宅的门口,骆养xing忽然停住了脚步,用手按着自己的剑柄,道:“贵客,请恕晚辈无理,晚辈必须要确定你们的身份,才能让你们进去见家父!” 天启皇帝等人都是一愣,王承恩顿时就想开口,天启皇帝却摆了摆手。上下打量着骆养xing,缓缓的点了点头,对骆养xing的看法又好了不少!处事谨慎,是优点! 对着王承恩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对王承恩道:“让他看看吧!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王承恩恭敬的施了一礼,道:“是!”说完将牌子拿了出来,递给骆养xing,道:“小子,不愧是骆都督的儿子,有胆识!” 双手将牌子接过来,看过之后恭敬的还给了王承恩,撩起衣服跪倒在地,道:“骆养xing不知天使到来,乱言造次,请天使不要见谅!” 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对骆养xing真的很满意,将骆养xing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真的很不错,起来吧!”说完笑着向屋子里走去! 推开屋子的门,天启皇帝便闻到了屋子里面的药味,没来及看什么,里面便传出来一个声音,道:“不知道是谁来了,皇上有圣旨吗?” 虽然没有看到人,声音又是异常的虚弱,可是天启皇帝依然能否听的出来,那是骆思恭的声音。没有过多的犹豫,天启皇帝快步的走进里间,看到仰卧在**的骆思恭。 苍白的脸sè,颓然的面容,天启皇帝不敢相信这个就是骆思恭,那个自己当成支柱的骆思恭。 半躺在**的骆思恭也看到了天启皇帝,脸上满是震惊,然后就要爬起来给天启皇帝磕头。 连忙走去将骆思恭按住,天启皇帝笑着道:“躺着吧!你现在是病人!” 此时王承恩和骆养xing也进来了,至于其他人全都在外面等着,他们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皇上,臣对不起皇上,辜负了皇上的信任!”骆思恭异常的激动,嘴唇都在不断的颤抖,眼圈都发红了,不过强忍着没让泪水留下来! 拉住骆思恭的手,天启皇帝颇为感概的道:“骆爱卿,你还记得吗?朕刚刚登基的时候,宫中有人阻拦朕登基,朕给你下了一道圣旨!” 不知道天启皇帝为什么说起这件事情,骆思恭还是点了点头,面容凝重的道:“臣自然记得,那是臣第一次见皇上,当时皇上虽然年幼,可是已经有了君临天下的气势了!” “爱卿没有丝毫的犹豫,接到朕的圣旨便带着人赶到皇宫。所谓从龙之功为最大,那一次朕似乎没有厚赏爱卿,现在想来朕有些对不住爱卿啊!”天启皇帝脸上带着回忆,语气颇为感慨的道。 “臣是大明朝的臣子,锦衣卫是天子亲军,臣到什么时候都忠于皇上!”骆思恭面容严肃,脸sè严肃的道。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面容严肃的道:“朕自然相信,爱卿的忠心没有丝毫的瑕疵!这次的事情朕不会怪爱卿,如果当初朕直接杀了皇太极,也就不会有这次的事情了!” “皇上,是臣无能,竟被白莲教那些宵小之徒玩弄于鼓掌之间!实在是无颜面对皇上,臣实在是愧对皇上的信任!”骆思恭脸sè忽然变得cháo红了起来,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天启皇帝似乎没看到骆思恭的样子,仿佛自言自语的道:“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才有了后来灭吴的功绩。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归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朕把这幅对联送给爱卿,白莲教不过跳梁小丑,爱卿这么多年,什么大风浪没见过。” “皇上!”骆思恭面带感激的看着天启皇帝,眼中终于留下了眼泪! 站在床边,天启皇帝大声的道:“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接旨!” 微微一愣,骆思恭一下子从**跳了起来,跪倒在地,大声的道:“臣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实心王事,勤勉克己,实乃为臣楷模。白莲教叛匪猖獗,胆敢在京师重地行宵小之事,使天威沦丧,朝廷蒙羞。是可忍孰不可忍,兹委任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为讨逆督师,查察白莲教叛匪,便宜行事,所至之处,如朕躬亲!望尔不负朕之厚望,查察白莲叛匪,戴罪立功!钦此!”天启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骆思恭,面容严肃,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大声的道。 骆思恭以头触地,脸上满是泪水,大声的道:“臣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接旨,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上重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启皇帝走上去,将骆思恭搀扶了起来,拍了拍的肩膀,道:“骆爱卿,朕一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哪里跌倒了,就在哪里爬起来,不要让朕小看你!” 第四百五十二章第一艘战舰 -- 离开骆思恭的府邸,天启皇帝带着王承恩等人往回走,一路上天启皇帝的心情都很不错,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容。似乎皇太极的事情带来的不愉快,此时已经不存在了! “皇上真龙天子,皇上一去骆思恭的病就好了,奴婢真是大开眼界!”王承恩走在天启皇帝的身后,见天启皇帝心情不错,献媚的拍着马匹! 天启皇帝自然不会认为自己真龙天子下凡,看了一眼王承恩,笑了笑,道:“朕乃真龙天子,你好好的伺候朕,说不定能长命百岁呢!” “奴婢定当尽心竭力!”似乎觉得天启皇帝说的是真的,王承恩连忙一脸凝重的道,那神情仿佛真的见到了龙的儿子! 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没有在说什么,与太监说什么都是白塔!一行人很快便转会了皇宫,早早的便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天启皇帝早早的便起床了,带着王承恩和五百禁卫向着造船上走去。当天晚上天启皇帝一行人才到造船厂,原本兴致勃勃的天启皇帝,此时已经是累的不行了! 没有去看战舰,天启皇帝的带着人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用过早膳之后,天启皇帝才在徐光启等人的陪同下去看战舰。 此时战舰已经下水,只能沿着踏板登上船,当看到战舰的时候,天启皇帝终于知道自己那四百万是怎么花掉的了!这都战舰居然长二十二丈四尺,宽九尺,木质的船板都镶着铁板,防护力绝对是一流的。 天启皇帝目测了一下船的长度,总共长大概在八十米,宽大概是三十米,看起来就是一个庞然的大物。在没有登船的时候,天启皇帝就知道,自己这四百万两花的不冤! 回头看了一眼徐光启,天启皇帝慢慢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徐爱卿,朕错怪你了!这战舰非常的不错,朕很高兴!” “皇上,这是臣的本分,当不得皇上如此赞誉!”徐光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脸上漏出了欣慰的笑容,自己做的这一切终于没有白费。 “走吧!咱们上去,徐爱卿给朕好好的介绍一些!”天启皇帝一边向前走,一边笑呵呵的道。 徐光启等人在身后跟着,陪着天启皇帝,显然这次的主角就是天启皇帝。就像后世一眼,只有天启皇帝满意了,这钱才能到到位。 “皇上,这艘船是按照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宝船的造的,不过宝船的图纸并不完整,臣等都是摸索着来的。在里面夹杂了一下新的东西,才有了面前的这艘船!”徐光启跟在天启皇帝的身后,脸上挂满了笑容,此时他的心情是非常好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饶有兴趣的道:“这艘战舰和成祖时候的宝船相比,哪个更好一些?” 似乎早就想到了天启皇帝会这样问,徐光启一脸的平静,声音淡然的道:“恕臣之言,这艘战舰是没有办法和成祖时候的宝船想比的,或许火器上能好一些,至于其他的东西,相差甚远!” 没想到徐光启会这样说,天启皇帝顿时一愣,沉声道:“竟会有这么大的差距,爱卿不妨详细说来!” “是,皇上!其实差距也很好说,这艘战舰采用的是六桅八帆,宝船这是九桅十二帆,单单是这一项就没有办法比!另外在大小上,这艘战船之有宝船一半大小!”徐光启说道这里,便没有在说话,因为已经没有子说下去的必要了! 点了点头,徐光启前面说的,天启皇帝没有听懂,可是后面说的却听懂了!这艘七十多米长的战舰,居然只有宝船的一半大小,早晚自己也要造一艘宝船! “徐爱卿,三宝太监下西洋的时候,总过有多少宝船?”天启皇帝皱着眉头看着徐光启,天启皇帝忽然想起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不知道和郑和的船队比起来怎么样! 低着头想了想,徐光启沉声道:“回皇上,臣曾经查过,三宝太监下西洋的时候,舰队每次出航船只均在四百余艘左右,船队按其船舶的大小和作用大致可分为五个等级:宝船、马船、运输船、座船、战船。郑和船队中最大的宝船长四十四丈四尺,宽十八尺宽,就是宝船,相当于这艘战舰的两倍!” 徐光启说这些的时候,可谓如数家珍,不过脸上带着的羡慕表情实在是让天启皇帝受不了! “徐爱卿,刚刚你说到了五种船?说详细些!”天启皇帝觉得郑和能够下西洋,那么这支舰队便具有了远洋能力,同时海上作战的能力肯定也很强。 如果按照郑和船队的构架来组建自己的水师,想必效果肯定非常的好!天启皇帝期盼的看着徐光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回皇上,除了三十艘宝船之外,马船驮载骑兵战马,二十丈长的粮船供应舰队补给,二十四丈长的座船运载士卒的,可以登陆作战,十八丈长的战船专职海上作战。三宝太监是率领的船队,总共有船四百艘,出行的总人数大概在四万人左右!”徐光启看着天启皇帝,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想要组建这样的舰队,谈何容易啊! 天启皇帝痴愣的站在原地,心中全是震撼,虽然前世也听过关于郑和的事情,可是都是课本上的一句话。现如今有了脚下这艘战舰做比较,天启皇帝终于知道那是何等壮观的场景了! 如果自己有这样一支舰队,绝对可以称霸海洋,殖民全球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在这支船队面前,估计很败得很惨。 看了一眼徐光启,天启皇帝面sè异常的凝重,沉声道:“既然爱卿如此了解,爱卿可知道,想要建造一只这样的船队,需要花费几何?” 徐光启心中一叹,天启皇帝果然起了这个心思,不过他可不敢欺瞒天启皇帝,想了想道:“回皇上,一艘宝船的造价大概在千万两白银左右!三十艘宝船,那就是白银三亿两!” 听到这里天启皇帝就摆了摆手,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苦闷的道:“徐爱卿,你这数字是不是太过骇人听闻了?成祖时期,虽然国力ri趋鼎盛,可是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吧?” 听到天启皇帝这么说,徐光启顿时有了尴尬,脸上都有些发红!低着头咳嗽了几声,道:“皇上英明神武,洞若观火,臣实在是钦佩之际!”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笑着道:“徐爱卿,这拍马屁的话就留着以后在说,现在还是说正题吧!”天启皇帝玩味的看着徐光启,那意思仿佛在告诉徐光启,你少给我来这套! “是,皇上!”似乎被天启皇帝揭穿了,徐光启的脸更红了!尴尬的搓了搓手,道:“皇上猜的不错,如果按照原本的宝船来打造,一艘宝船的的花费和现在的这艘战舰的差不多。而且这艘战舰是样船,很多地方都做了修改,花费要多一些!如果再一次打造,一艘战舰的花费大概在三百万左右!” 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看了一眼徐光启,天启皇帝第一次发现,徐光启居然也有滑头的地方!不过天启皇帝没有觉得生气,也没有因为自己拆穿了徐光启而赶到高兴!在天启皇帝的心里,萦绕着一丝淡淡的悲凉,在徐光启的身上,天启皇帝看到这个国家的希望! 不是因为徐光启的知识,而是因为徐光启的人品!为了能够多要些钱,徐光启竟然冒着身命危险去忽悠天启皇帝。更让天启皇帝钦佩的是,徐光启要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明朝的水师。 目光复杂的看着徐光启,天启皇帝拍了拍的他的肩膀,语气低沉的道:“徐爱卿,朕明白水师的重要xing,以后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朕说。切莫如此费尽心机,朕和爱卿君臣时之间用不到这个!” “是,皇上!”徐光启恭敬的施了一礼,脸上带着浓浓的感激,那一天天启皇帝的表现,让徐光启以为天启皇帝不想在拿钱出来了!可是徐光启知道,大明朝一定要有水师,这样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不过徐光启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才开始就被天启皇帝识破了,倒是天启皇帝的理解让徐光启倍觉温暖。 “爱卿,朕问你,为什么现在造战舰要比宝船更贵?造这样一艘宝船一半大小的战舰,花费居然和造宝船差不多,这是为什么?”天启皇帝看着徐光启,有些不明所以的道。 “皇上,容臣卖个关子,请皇上到船头去!”徐光启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前面引路!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跟在徐光启的手后面,向着船头走了过去。来到船头知道,天启皇帝便愣住了,眼中满是吃惊! “皇上,打造战舰本身花费并不多,可是装配战舰的花费实在是太高了!臣开始的时候也没想到,便设计了这么大的战舰,到了装备的时候臣才发现,战舰做大了!”徐光启有些不好意的看着天启皇帝,道! 第四百五十三章火炮 -- 回头看了一眼徐光启,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没想到这居然不是徐光启故意设计的。这里面居然还有失误的因素在里面,看来这就是历史的某种巧合吧! 天启皇帝没有说什么,向着自己面前的庞然大物就走了过去,那是一个巨大的炮台。一门火炮透着寒光,让人刚靠近就觉得冷。 伸手抚摸了一下冰冷的炮管,天启皇帝打了一个冷颤,转过头看着徐光启,天启皇帝沉声道:“徐爱卿,你说说吧!这门火炮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自从接到皇上要制造战舰的圣旨,臣就一直在想战舰上的火炮。毕竟一艘战舰上配备的火炮,直接决定了战舰的优劣!”徐光启看着面前的大炮,脸上全是满足的神sè,眼中那种欣慰是常人不能理解的! 这一点天启皇帝自然明白,这个时代的战舰全都是靠风帆的动力,在航速上很难拉开距离。因为动力和技术的原因,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出现钢铁战船的,那么一艘战舰的火力直接决定了战舰的战斗力。一艘战舰的火力,则是直接由战舰配备的火炮决定的。 看着一脸痴愣的徐光启,天启皇帝制止了想要说话的王承恩,这个时候只属于徐光启。这位前世郁郁一生的伟大人物,这一世终于能够展现自己的才华,天启皇帝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良久,徐光启回过神,连忙像天启皇帝行礼,有些尴尬的道:“臣走神了,罪该万死!” 天启皇帝拍了拍徐光启的肩膀,带着感动道:“爱卿为了大明的江山,殚jing竭虑,朕心中甚慰!” 自己奋斗一生,能够得到天启皇帝如此赞誉徐光启觉得值了,点了点头,接着道:“在那之后,臣便想如何能够保证shè速,又能够保证火炮的shè程。紅夷大炮虽然shè程远,可是因为是前面装弹,所以shè速非常慢。如果真的打起来,肯定会吃亏的。弗朗基采用的是子母弹,每个母铳可以带四个子铳,shè速非常的快,可是shè程又太近了!” 赞同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也知道这是一个难题,前装炮shè程远,可是shè速慢,弗朗基恐怕还不能称为真正的后装炮。难道徐光启将这个问题解决了?不是吧! 见天启皇帝直直的看着自己,徐光启自然知道天启皇帝在想什么,连忙道:“臣想过,将弗朗基和紅夷大炮组装在一起,经过无数次的实验,臣发现这是做不到的!” 虽然心里失望,可是天启皇帝也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被徐光启做到了,这也太逆天了! “臣试过很多种办法,弗朗其的气密xing问题一直解决不了,臣有遍览西方书籍,发现这个问题也是没有办法解决!所以没有办法,这门火炮其实还是前装的!”徐光启有些不好意思,脸sè有些发红,他已经后悔自己前面说的话了!一旦天启皇帝以为自己光说不练,那就不好了! 徐光启的担心自然是多余的,天启皇帝知道这里面的难度,看着面前的火炮,天启皇帝沉声道:“那这门火炮有什么不同?爱卿不会将紅夷大炮直接放在这里吧?” 见天启皇帝没有怪自己,徐光启顿时松了口气,对着天启皇帝道:“回皇上,臣自然不会那么做,皇上上次说的膛线,臣一直再研究。经过火器厂的不断的钻研,终于将膛线弄了出来,这门火炮就是刻画了膛线的!”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顿时面露喜sè,膛线的重要xing自然不言而喻,不但能够增加火炮的shè程,更重要的是增加火炮的准确xing。在陆战中或许作用不大,可是在海战中则是非常的重要。 笑着看着徐光启,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徐爱卿,你接着说吧!” “是,皇上!现在这门火炮的最大shè程有十五里,而且非常的准确。臣试验过,这门火炮开火,能够两炮将一艘战舰炸沉。如果是现在大明水师中的战舰,只要命中一炮,便可以将其肢解!”徐光启看着天启皇帝,满脸的兴奋!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也是异常的满意!不够想了想,回头看着徐光启道:“徐爱卿,这门火炮的造价多少?” 徐光启恭敬的行了一礼,面容严肃的道:“回皇上,以前的紅夷大炮重量是三千斤,除了耗费的铜之外,所有开销加起来,大概花费是五百两!这门火炮重达八千斤,加之需要刻画膛线,所以花费要的多写,在一千六百两上下!” 天启皇帝无奈的点了点头,火器果然是烧钱的东西,不过能够这样的威力,多花些钱也是值得的!沉思了片刻,天启皇帝再一次道:“徐爱卿,这艘战舰上的其他火炮呢?” “回皇上,其他的火炮都是侧弦炮,不能装太大的炮,否则船体会因为承受不了开炮时候的冲击力而断裂。所以臣在这艘战舰上,臣装的是五千斤的重炮。shè程都在十里以上,威力非凡,每门火炮的造价在一千两左右!”徐光启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启皇帝,这次没等天启皇帝问,徐光启自己就说了!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皱着眉头计算,每门火炮一千两,八十门火炮便是八十万两,好家伙!单单是火炮一项的花费就是八十万两。这战舰可真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实在是太贵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神sè颇为复杂的看着徐光启,对这个家伙现在是又爱又恨。这样的战舰,战斗力天启皇帝是一点都不怀疑,绝对可以横行海上,可是这个价钱实在是太贵了! “徐爱卿,你和朕说句实话,这样的战舰,想要打造一艘,到底花费几何?”天启皇帝沉声问道,如果真的每艘战舰四百万两,天启皇帝自然为是造不起! 皱着眉头在心里核算着,徐光启知道天启皇帝的为难之处,他也明白在,这造价实在是太高了!许久,徐光启面容严肃的道:“回皇上,造船的材料需要从辽东以及各地调用,这里面的花费就不小。加上火器的花费,这样一艘战舰的花费不会太少。不过现在这艘是样船,其中经历了两次大的返工,所以花费会多一些。如果再一次造这样的船,臣有信心将造价控制在二百万两以内。一艘战舰上光有火炮是不行的,还需要其他的火器,虽然没有火炮那么高,可是也不是很便宜!” 天启皇帝没有钱,这一点徐光启的心里非常的明白,将所有的东西都想了一遍,徐光启给出了这个价钱。如果低于两百万辆,那就会直接影响战舰的质量了! 深深的松了口气,两百万两虽然不少,可是比四百万两还是少多了!至于自己能造多少这样的战船,天启皇帝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看看这次云南能够弄回多少钱吧! 看了一眼徐光启,天启皇帝沉声道:“徐爱卿,你觉得这样的战舰需要多少艘?” 微微一愣,徐光启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脸上马上就有了喜sè。天启皇帝这么问,显然是准备建造了,想了想道:“一只能够作战的水师,需要各种各样的战舰,这种战舰可以作为主要的战舰使用。臣觉得十艘战舰便可以了,加上其他的战舰,大概能够组成一只一百多艘战舰的水师!水兵两万人,这样的水师,臣觉得无论到哪里,都够用了!” 徐光启意味深长的看着天启皇帝,心情忐忑的等待着天启皇帝的答复!自从知道天启皇帝要建造这样的水师,徐光启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为了对付建奴,那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因为经常接触传教士,徐光启知道一些大明朝外面的事情,那些洋人正在满世界的跑呢!现如今很多朝贡的国家都断了,那也是因为这些洋人占领了那些国家。天启皇帝建造如此强大的水师,目的不言自明! 这也是为什么徐光启会设计这种战舰的原因,必须能够打得过蛮夷的战舰,这是藏在徐光启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大明朝乃是天朝,如果打不过蛮夷的战舰,岂不是太丢面子了? 天启皇帝什么也没有说,让徐光启领着,接着在战舰上不断的参观。 běijing城里,北城的一座道观里,几个人快步的来到后堂,在门口恭敬的站住,门口的人则是快步的进去通禀。屋子里面人不少,主座上的人一脸威严,真是白莲教组,在下面则是白莲左右使,以及各个堂的堂主。 “启禀教主,圣女到了!”走进屋子的人恭敬的施了一礼,对着白莲教主道! 点了点头,白莲教主笑着道:“终于来了,快请进来!” 那人转身出去了,屋子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在白莲教里,除了白莲教主,圣女的地位是最高的! 时间不长,外面便响起了脚步声,几个人快步的走了进来,为首的人对着白莲教主施了一礼,恭敬的道:“女人见过义父,义父旗开得胜,实在是可喜可贺!” 第四百五十四章气势 -- 笑着点了点头,白莲教主满意的看着地上的白莲圣女,道:“起来!这一路上还顺利吗?”。 “回义父的话,一路还算顺利,只是路上碰到了龙昌商号的少东家,他好像对女儿的身份很好奇。不过自从到了京城,那个少东家人也没了,好像消失了一样,女儿有些担心!”白莲圣女眉头微蹙,有些担心的道。 微微一愣,白莲教主轻轻的敲到着桌面,面sè异常的凝重。如果真的对龙昌商号盯上,恐怕事情还真的麻烦了!沉思了片刻,白莲教主沉声道:“这个少东家是什么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自称姓白,他去江南是为了食盐的事情!不过女人听说龙昌商号的东家姓方,这个姓白的身份很值得商榷!”白莲圣女有些恼怒,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缓缓的点了点头,白莲教主轻轻的摆了摆手,道:“方家不过是表面上的东家,这一点丝毫不用怀疑!既然是到江南去处理食盐的,那么这个人的身份肯定非同小可。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龙昌商号的真正的东家,你要离这个人远一些,龙昌商号的朝廷背景实在是太过深厚!” 轻轻的扶了扶,白莲圣女柔声道:“义父放心,女儿记下了!” 看了众人一眼,白莲教主沉声说道:“诸位坐下!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便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现如今建奴的人在我们手里,我们准备去把传国玉玺换回来!” 众人全都点了点头,不过怎么走他们可是不知道,这还要白莲教主来拿主意!现如今běijing城内外戒严,想要带着皇太极离开这里。那可是难上加难啊! “义父,女儿来的时候就发现了,现在的京城想要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可是非常的困难。如果没有万全之策,我们很难离开啊!”看了一眼白莲教主,白莲圣女脸sè凝重的道。 轻轻的摆了摆手。白莲教主笑着说道:“义父与狗皇帝为难多年,从来没有失过手,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在进běijing之前,为父就已经将退路想好了!其实为难的就是皇太极一人而已,至于其他的人那好办得很!” 众人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谁的脸上也没写着自己是白莲教。只要不带着皇太极,混出城去对他们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不过想要出城也不是很容易,不知道这位教主有什么好主意。大家是面面相觑! “你们不用在意,从今天开始,几位堂主负责自己的人,三天之内要全部离开京城,不可以有丝毫的停留。出了běijing城之后,即刻赶往预定地点,不可有丝毫懈怠!”白莲教主看着众人,沉着脸说道。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没有人敢违背白莲教主的意思,至于皇太极怎么走。那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了。对于自己的教主,他们这些人还是非常的有信心的! 白莲教已经开始行动了,锦衣卫北镇府司,骆思恭一身戎装的走进大厅!右手压着宝剑,大步的走到主坐上,目光扫过大厅里面每个人的脸。 此时下面的人噤若寒蝉。骆思恭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多年,手段很辣,在这里没有人敢挑战他的威严。大家都低着头,没有人敢去看骆思恭,这次的事情锦衣卫从上倒下烧鸡大窝脖。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这几天,原本飞扬跋扈的锦衣卫校尉,走在街上都觉得抬不起头。收常例的时候都被人冷言冷语的嘲讽,让这些人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 没有坐到椅子上,骆思恭一用力将腰间的宝剑拽了出来,用力的插在地上,地上青砖顿时被插了一个洞。显然骆思恭的这把剑不是为了装饰,那是确确实实的削铁如泥宝剑! “诸位,你们跟随本都时间不短了,本都说句难听一些的话,有了本都才有了你们今天。没有本都,你们不过是碌碌无为之辈!”在这里都是骆思恭的心腹,都是他从下面一点一点提拔起来的,是骆思恭在锦衣卫里面最铁杆的班底。 锦衣卫里面很多都是世袭的官职,那些人骆思恭没有找到,他们只能给自己坏事。无论什么时候,办事情还是要靠自己的心腹。 “这次的事情本都也不多说,大家心里都明白!皇上圣明无比,命本都戴罪立功,又给了尚方宝剑。这是皇上对骆某的信重,骆某此生无以为报。”随着骆思恭的话音,两个人走到了骆思恭的身后,其中一个人怀里抱着一把剑,用黄sè的绸子包裹着。 底下的人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咱们的指挥使大人是圣眷正隆,咱们也不用担心了! 嘴角微微一挑,骆思恭眼中闪过一抹得sè,声音严肃的道:“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这是皇上对本都的信任,也是对本都的鞭策。有了亡羊补牢的机会,可是这次如果抓不到皇太极,本都也没有面目在见皇上。本都会有这把剑结果了自己,你们明白了!” 下面的人脸上顿时严肃了起来,他们的根在锦衣卫,可是锦衣卫里面人多很。平ri里能够作威作福,全赖骆思恭的撑腰,如果骆思恭死了,他们这些人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整ri的憋闷,加上骆思恭的这番话,众人的心里全都憋着一股劲。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自己这些ri子受的气,这次一定要将皇太极抓回来! 大厅里面的气氛瞬间为之一变,大家的脸上全都是跃跃yu试,与刚刚颓然的气氛截然不同! 满意的点了点头,骆思恭将地上的剑拽了出来,大声的道:“我们是锦衣卫,是天子亲军!这次一定要把事情办好,让那些嘲笑我们的人全都闭嘴,我们能抓到皇太极一次,就能抓住他第二次!” 所有人撩起衣服跪倒在地,面容异常的激动,大声的喊喝道:“誓死效忠指挥使大人!” “本都把话放在这里,这次谁立下大功,堂下官赏银五万,官升三级!堂上官官升一级,赏银十万!”骆思恭目光炯炯的看着众人,脸上满是肃杀。 白莲教,今天我骆思恭和你们碰上了,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骆思恭回来了,这位锦衣卫的都指挥使绝对有让小孩子不哭的声明,一时间京城内流氓无赖全部消声密迹。大街小巷全都是锦衣卫,锦衣卫上下似乎全都红了眼睛,但凡有一点可以全部抓住审问。 一时间整个京城风声鹤唳,好在是针对白莲教,百姓还好一些。只不过苦了寺庙道观,有的寺庙一天会被搜查好几遍! 城北的道观里,白莲教主坐在主位上,两侧是白莲圣女和白莲左右使。几个人的脸sè都不是很好看,显然这让他们始料未及。 “原本以为这次骆思恭就算不被下狱,狗皇帝也不会在用他了,没想到还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势。骆思恭这个人很是不简单,上次我们损失了两拨兄弟,五堂主也死了,才让他上了当。这次恐怕很难在让他上当了,想要离开京城恐怕很难啊!”白莲右使似乎是在说给白莲教主听的,可是他却不敢看白莲教主的脸。 几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白莲教主的身上,这位一项胸有成竹的教主,不知道这次有没有办法? “教中的兄弟有没有出城去?”白莲教主依旧是云淡风轻,目光在几个人的脸上看过,笑呵呵的道。 “回教主,几位堂主已经准备带着人离开了,这次的目的地只有几位堂主知道。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骆思恭也别想找到我们!”白莲左使连忙回答,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这几个人和皇太极怎么走! 点了点头,白莲教主沉声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总有锦衣卫来,我们也要准备离开了!准备一下,我们换一个地方!” 两个人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点着头出去准备了,白莲教主则对一边的白莲圣女道:“你跟着为夫来,我们去见皇太极!” 两个人离开屋子,向着后面的宅院走了过去,来到了后面一个不起眼的柴房。将杂乱的杂草踢开,白莲教主伸手在地上敲了三下! 时间不长,地面上被打开了一个洞,下面的人恭敬的道:“属下见过教主!” 缓缓的点了点头,白莲教主也没有说话,抬腿便向着下面走了下去。白莲圣女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跟着向下面走了下去。 “他怎么样?这几天没有什么事情?”一边向着山洞里面走,白莲教主一边对身边的人道。 “回教主,除了要了一次书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那人恭敬的答了一声,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只有简单的床铺,此时屋子里点着油灯,一个人正坐在床上看书。神态很是平稳安详,丝毫看不出焦躁的神sè。 “你似乎心情不错?”皱着眉头看着皇太极,白莲教主站在门口,沉声道。 第四百五十五章太康伯府 -- 轻轻的翻动手里的书册,皇太极也没有抬头,声音低沉的道:“在那里也是呆在地牢,现在还是呆在地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开这里!对了,你是什么人?你们把我弄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企图?” “你很快就能来开这里了,我们恨不得杀了你,不过努尔哈赤愿意拿一样东西换你。那件东西对我们非常的重要,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的原因!”白莲教主看着皇太极,声音冷冷的道。 了然的点了点头,皇太极没有丝毫的意外,这些人将自己救出来,自然是有所图谋。只是实在不知道父亲用了什么东西,让这些人冒着这样的风险将自己救出来。皇太极自然不会以为只是些钱财,以这些人的能力,自然是不会缺钱的! “我能不能问一句,父汗答应给你们什么东西?”皇太极眉头微蹙,迟疑的问道。 白莲教主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太极,语气依然冷冷的道:“这件事情你还是自己去问努尔哈赤吧!现在跟着我们一起走,我们要把你带出京城!” 心里一沉,皇太极脸上肌肉微挑,自己真的能够离开这里?想着在草原上骑马奔驰的日子,皇太极的心里忽然激动了起来!一跃从床上跳了起来,来到白莲教主的身边,笑着道:“希望我还有再回来的一天!” “在被抓回来,努尔哈赤恐怕没有东西把你换回去了!”白莲教主转过身,大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皇太极只是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眼中闪过了一抹嘲讽,贪婪的**在跳动。这块土地如此富饶,女真的土地如此贫瘠。为什么我们女真人不能像蒙古人一样? 跟随着白莲教主两个人,皇太极来到了道观里面,很快便被装扮成了一个道士。用假的头发将他的大辫子掩藏了起来,这个标志太明显了!一旦被人看到,傻子都知道这是皇太极! 现在整个北京城到处都是锦衣卫,五城兵马司的人马。甚至顺天府捕快都在街上。见到带着帽子的,无论是道姑或者别的人,必须摘下帽子检查。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太极,白莲教主眉头微蹙,沉声道:“把你的头发剃光了吧!装成一个和尚,这样好混出去一些!” 微微一愣,皇太极将便在顺到面前,眼中闪过一抹疼惜。抬头看了一眼白莲教主,缓缓的点了点头。女真人的辫子自然是非常重要。因为这件事情恐怕会受到惩罚,可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皇太极知道自己只要活下去,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回到到草原上,那么一切都有可能。眼中闪着寒光,今日自己所受到的屈辱,早晚有一天要讨回来! 将头发剃光,换上袈裟。皇太极一副标准的沙弥打扮。毕竟没有受过戒,想要装高僧是不可能的。 点了点头。白莲教主神色颇为复杂的看着皇太极,眼中满是谨慎。女真的辫子比生命还要重要,皇太极居然在片刻之间便做出了取舍,这肯定是一位枭雄。自己把这样一个人放回去,究竟是对还是错? 可是想到传国玉玺,白莲教主眼中的迟疑渐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 看了一眼一边的白莲圣女,沉声道:“我们可以出发了!”说着带着人像外面走了出去。一行十几个人,离开了道观,向着城里走去。 一路上尽量的躲避着街上的巡查,一行人有老道。有和尚,倒也不怎么让人觉得注意! “前面的几个人,你们给我站住!说你们呢!那几个合上老道。”后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领头的人大声的呵斥道。 众人连忙站定身子,十几个人全都转过头,只见一队十几个锦衣卫压着刀走了过来。领头的正是一个总旗,满脸严肃的看着众人,手中则是拿着一张纸,上面画的正是皇太极。 因为皇太极头发的原因,这几天锦衣卫对和尚差的相当严格,很少有人敢上街。今天却在这里出现了十几个,形迹实在是太可疑了,锦衣卫的校尉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贫僧法华,不知叫住贫僧的人有什么事情?”为首的是一个老和尚,这个人乃是白莲教在京城一个暗桩的头领。这么多年都是伪装成僧人,在北京城内出入自如的! 锦衣卫总旗把嘴一撇,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道:“我们再抓朝廷重犯,让我们查验一下!”说着对后面一摆手,就要让后面的人上前来。 老和尚连忙走上前去,左手拿出一样东西,右手则是将一个十两重的元宝塞进了锦衣卫的手里,笑着道:“这位大人,这是贫僧的渡,不是贫僧等诚心给大人添麻烦。太康伯府的太夫人传唤我等到府上做法。祈求皇后娘娘诞下龙子,希望大人通融一下!” 总旗将银子在手里颠了颠,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这位老僧人还真会做人。将僧人的度碟拿过来看了看,确定没问题便将度碟还了回去。目光又在众人的脸上扫过,看到白莲圣女的时候便是眉头一皱,这个女道姑长的实在是太丑了! 摇了摇头,总旗大声的道:“走吧!”他也不敢过多的为难,太康伯府他们可惹不起。既然已经捞到了十两银子,那就赶快放行吧! 等到离开锦衣卫的视线,众人全都松了口气,实在是吓死人了!好在剩余的路程上没有什么差池,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太康伯府的门口。 “义父,女儿有一事不明,您是怎么让太康伯府请咱们去的?”易容后的白莲圣女,长的实在是太寒掺了,脸上全都疙疙瘩瘩的,让人看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 颇为自得的笑了笑,白莲教主沉声道:“很简单,在我们没有进京之前,为父就让人在太康伯府周围散布谣言。京城的法华大师和凌空道长,能够做法让人生儿子。加上府里事先安排得宜,自然是万无一失。为父是在得到了太康伯府的邀请后,才进京来的,这日子是早就定好的。” 带着敬佩的看着白莲教主,真是算无遗策,每一步都若合符节,义父实在是智计百出!不过是皇后怀上了龙种,居然能够将这件事情为自己所用,这份算计实在是难得的很! 一行人没有等太长的时间,里面便走出来一位管家,将一行人客客气气的接进去了。 太康伯府之中,太康伯张国纪乃是当今皇上懿安皇后张嫣的父亲,地位自然是尊崇无比。天启皇帝对张皇后钟爱有加,现如今有身怀龙种,一旦诞下太子,那就了不得了! 不过在太康伯府里面,说的算的不是太康伯本人,而是太康伯的母亲。这位太夫人在府里的地位非常高,没有人谁敢违逆。 太夫人平日里没有什么爱好,非常的笃信神佛。不过没有专一的信佛教或者道教,谁灵就信谁。这不听说法华大师和凌云道长都很灵,便把两个人都请来了! 大厅里,太夫人坐在那里,笑呵呵的等着两个人的到来。在老妇人的身边,一个娇俏的小丫鬟站在那里,不时在太夫人的耳边说些什么,将太夫人逗得前仰后合的! “贫僧法华,见过太夫人!”法华虽然是做探子,可是这也做了二十几年的假和尚了,装起来倒也颇有几分高僧风范。雪白的胡子,雪白的眉头,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得道高僧。 “贫道凌云,见过太夫人!”凌云道长手里拿着拂尘,身上穿着七星道袍,三缕须髯飘洒胸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太夫人笑着点头,看这两位的样子,这次把他们请来真是对了!连忙道:“俩位请坐,两位劳苦!”转过头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翠儿,让人上茶!” “是,太夫人!”丫鬟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出去找人了! “这次为什么找二位来,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太夫人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凌云道长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道:“太夫人,皇后娘娘乃是国母,祈求国母娘娘诞下太子,这件事情需要做**事。这个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了,可能要麻烦些!” 一边的法华和尚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笑着到:“太夫人,虽然佛道不同门,可是道理却是相同的!这件事却实不太好办,希望太夫人见谅!” 听到两个人这么说,太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小心翼翼的道:“两位,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事成之后,老身一定多多布施,多给香油钱!”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法华大师沉声道:“太夫人,钱财乃是身外之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出家人四大皆空,贫僧等人担心的不是这个。因为**事,需要至亲之人的配合,也就是说这需要太夫人做些事情!” 深深的舒了口气,太夫人脸色好看了很多,笑着道:“有什么事情,两位尽管说!” 第四百五十六曹文诏vs赵率教 -- 将手里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脸上全是疲惫的神sè。自从回到京城,天启皇帝一直在忙碌着,可以说是疲累非常。 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到门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沉声问道:“王承恩,有什么事情吗?” “回皇上,皇太后让奴婢问问,进贡来的珍珠还有没有了,如果有的话,送到慈宁宫几颗!”王承恩恭敬地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道。 微微皱了皱眉头,天启皇帝有些诧异,这些小事怎么会到这里说?皇天后用几颗珍珠还要问自己?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面带不悦的道:“什么时候学着藏着掖着的了?有什么话直说!” “是,皇上!”王承恩虽然有些踌躇,可是他也不敢违背天启皇帝的意思,连忙道:“皇上,昨ri太康伯府的太夫人进宫来了!太后召见了太夫人,听说太夫人要在宫外做法事,祈求皇后娘娘为皇上诞下龙子。只是做法事需要上好的珍珠四十九颗,太康伯府没有,一时也找不到!”王承恩说到这里便没有在说下去,有些不敢看天启皇帝。 狠狠的瞪了一王承恩一眼,天启皇帝大声的道:“你在这个藏着掖着,朕让你到南京去给太祖守灵!”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王承恩的连都快皱到一起了,期期艾艾的道:“皇上,奴婢不敢讲!” “来人啊!把王承恩拉下去!”天启皇帝的不耐烦的摆摆手,对着外面喊道。 “皇上,奴婢说,奴婢说!”王承恩见天启皇帝动了真格的了,连忙哭丧着脸道:“皇上,库房里的珍珠有不少,可是大小均匀的上好黑珍珠之后五十颗。前些ri子岚妃娘娘交代下来,要奴婢们准备好,要给公主做一条链子。” 看着在一边畏畏缩缩的王承恩,天启皇帝心里明镜一样,摆了摆手,道:“好了,别装可怜了,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吧!是朕逼着你说的,没人会说你搬弄是非,小聪明都用到这来了!” 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王承恩恭敬的站在天启皇帝的身边,脸上没有刚刚的畏惧,反而是一脸嬉皮笑脸的讨好。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nǎinǎi,另外一面是皇宫里面唯一的一位皇贵妃,谁也得罪不起啊! 如果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自己不过是一个太监,可是承担不起!这一点王承恩在清楚不过。这件事情看起来是一件小事,要是处理的不好,那可就是宫廷内斗的开端了! 自从天启皇帝登基至今,后宫还算平稳,这个头王承恩可不想开。一旦后宫争斗起来,最难做人的就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 这件事情想要解决,王承恩是没办法,还是要天启皇帝自己拿主意!为了将自己摘出去,王承恩也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天启皇帝摆摆手,沉声道:“小事一桩,你何必如此为难!既然母后那边急着用,那就先拿过去!至于岚妃那边,你让龙昌商号去买些更好的。” 有些为难的看着天启皇帝,王承恩几次yu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很jing彩。不一会儿就变换了几种颜sè,站在那里出去也不是,留在这里也不是! 微微一愣,见王承恩还站在这里,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老滑头!岚妃那里朕去说,你快去把珍珠个母后送去吧!答应人的东西,自然要送最好的。” 恭敬的施了一礼,王承恩献媚的道:“奴婢这就去!”说着转身就跑了出去。 摇着头苦笑,天启皇帝有些无奈,皇上也是人啊!整天都是烦心的事情。转身走回到大殿里,来到了那张大地图的前面,天启皇帝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地图上。 在地图上看过之后,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辽东,喃喃道:“也不知道辽东的练兵怎么样了,希望不要有什么问题吧!” 天启皇帝看着地图的时候,辽东的孙承宗同样在看着地图,眉头微蹙,似乎在想着什么紧要的事情。来到辽东一年多了,时间似乎没有在这位老大人的身上留下痕迹,还是刚到辽东时候的模样。 门帘一挑,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穿着jing良的铠甲,腰间挎着宝剑,端是威风八面!来到孙承宗的身边,年轻人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道:“老师,学生回来了!” 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卢象升,孙承宗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子,孙承宗实在是太满意了!论文才,jing通各种兵书战册,实乃一等一的帅才。论武功,胯下马,掌中枪,能够打赢贺世贤,这份能耐可想而知! “他们都来了吗?我们到城上去看看吧!”将手中的笔放下,孙承宗笑呵呵的向外面走去,脸上全是喜sè! 在屋子的外面,恭敬的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文官,另外一个则是武将。看官服,文官是一个正五品的文官,二十多岁,这个年纪做到这个位置,官职已经不低了! 武将也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从铠甲看着这是一个副总兵!这个也让人不敢小觑! 见到孙承宗走出来,两个人同时躬身施礼,神态满是恭敬。那不是对上司的尊敬,而是从心里向外的尊敬! “兵部主事袁崇焕,见过孙大人!”文官恭敬的施了一礼,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卑职曹文诏见过孙大帅!”撩起衣服,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给孙承宗磕头。 走上前去将两个人搀扶起来,孙承宗脸上带着浓浓的笑容,沉声道:“皇上给老夫派来的好帮手,走,跟着老夫上城!” 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跟在孙承宗的身后蹬上了城头,刚刚踏上台阶几个人便听到了巨大的声音。几个人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曹文诏面露喜sè,诧异的道:“这是骑兵?” “不愧是武状元,本领不错!你还能听出什么?”笑呵呵的顿住脚步,孙承宗回头看着曹文诏,语气轻快的问道。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曹文诏用心的听着,良久慢慢的睁开眼睛,道:“外面应该是一支一万人的骑兵队伍,相比已经cāo练了一段时间了,已经颇具战斗力了!练兵之人不简单,马蹄声非常的整齐,虽然有时候会嘈杂,那是士卒没有控制好马!假以时ri,绝对是一支jing锐骑兵啊!” 笑着拍了拍曹文诏的肩膀,孙承宗的大笑着说道:“好,不错,这不错!” “谢大帅夸奖,卑职愧不敢当!”曹文诏连忙低头施礼,有些迟疑的道:“大帅,既然辽东有骑兵,可否让卑职统领骑兵?” “想要统领骑兵?告诉你,现如今辽东有四万骑兵,想要做骑兵的统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本帅也不埋没人才,你跟我来!”孙承宗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此时孙承宗觉得自己似乎年轻不少! 几个人来到城头,果然城外有一支骑兵在训练,尘土被扬起很高。一个身穿铁甲的将军坐在马上,面陈似水,指挥着士卒在训练! 伸手指了指那个将军,孙承宗笑着对曹文诏说道:“看到那个将军了吗?他叫赵率教!这支骑兵还缺一个副统领。你现在下去,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谁赢了,谁做统领!输了的做副统领,怎么样?” 大笑了几声,曹文诏大声的道:“大帅,您就请好吧!”说这转身走下了城楼。 曹文诏走后,卢象升有些担心的道:“老师,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有什么不妥,说来听听!”回头看了一眼卢象升,孙承宗带着几分玩味的道。 “老师,赵率教统领这支骑兵已经有段ri子了,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被伤害到了?”颇为担心的看着下面,卢象升有些问难的道。 笑着点了点头,孙承宗想了想,道:“你那ri和贺世贤打,你打赢了他,所以你有了统领一支骑兵的资格!贺世贤可曾说什么?可曾不服气?” “老师说笑了,贺将军心胸宽广,真乃大丈夫!”卢象升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大笑着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满意的道:“既然如此你怎么知道这两个人不会像你和贺世贤一样?” 见孙承宗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卢象升脸上有些发烫,连忙道:“是,弟子明白了!” “记住,军营里面的事情没有那么麻烦,没有文官那么多的弯弯绕。有些时候直来直去非常好,有些时候则是需要适当的拐弯!当然这个尺幅还是要你自己把握!”孙承宗面容严肃的看着卢象升,循循善诱。 深深的一躬到地,恭敬的道:“弟子多谢老师教诲,定当铭记不忘!” 城门洞开,吊桥落下,一人一骑飞奔而出。曹文诏端坐在马上,手里一杆亮银枪,向着不远处的赵率教便冲了过去! 第四百五十七章居然能吃 -- 看着自己面前的骑兵,赵率教的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里已经非常的高兴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大明会有如此精锐的骑兵,自己终于可以一展抱负了! 忽然远处扬起了烟尘,赵率教顿时一愣,眉头微蹙,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跑马?目光紧紧的盯着来人,难道是有战事? 时间不长,战马嘶鸣,前蹄飞扬,一人一马停在了不远处。马上端坐一个小白脸的将军,看年纪也是二十左右岁,顶盔掼甲,罩袍束带,一看就是一个武将。眉分八采,目若朗星,赵率教不禁在心里赞叹,好一员小将军! 不过这个人自己居然不认识,看服色是个副总兵,辽东什么时候有这么年轻的副总兵了?拿到是刚刚调来的? 打马来到赵率教进前,曹文诏抱拳当胸,大声的道:“曹文诏,见过将军!” 听到这个名字,赵率教微微一愣,这个人居然是曹文诏!大明朝的第一个武状元,这名声自然是不小。在这辽东之地,没有人没听过,没想到他居然到这里来了! 笑着点了点头,赵率教抱拳道:“原来是武状元,赵某这厢有礼了!不知曹将军此来何事?”武状元官拜副总兵,这件事情赵率教自然是知道的。现在的赵率教也是副总兵,对曹文诏说话自然也是客气很多。。 “赵将军,奉大帅之命,来与赵将军比武,争夺统领职位!”曹文诏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大声的道。 微微一愣,赵率教缓缓的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审视,重新打量曹文诏。这次新组建四万骑兵,总共有四位统领,八位副统领! 这个统领是新军中的官职,代表着一万骑兵的指挥权,官拜总兵!可以说位高权重,是这次改制中最热门的官职。谁都想做骑兵统领,可是职位有限啊! 这段曰子以来,一直都在选统领和副统领,现在已经确定的差不多了。其中贺世贤和尤世功原本统领一支骑兵,这两个人为了统领骑兵可是放弃了很多东西的。不过贺世贤也没能做成统领,因为在统领争夺中败给了孙承宗的**,文武双全的卢象升。 其余的骑兵中,左良玉如愿以偿的成为了统领,他的副统领是吴襄和何可纲。吴襄是吴三桂的父亲,何可纲则是弓马娴熟,武艺非凡!另外一支骑兵,统领是张兆麟,这个赵率教没有听说过的名字。据说是从戚家军借过来的,非常的的有一套。他的两名副将也是戚家军过来的。 戚金被天启皇帝下旨编练水师,有一部分人不能水战,便被掉到了辽东。孙承宗在考察过这些人的才能之后,那可是大为赞赏。 最后这支骑兵,现在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赵率教自己,另外一个是辽东旧将程德东。这个程德东是使用双锤的武将,很是又把子力气。赵率教打赢他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看着坐在马上的曹文诏,赵率教是一点轻视之心都不敢有,这个人可是今年的武状元,肯定有过人之处。自己要是不小心,肯定要栽跟头。 不过赵率教也不会示弱,让训练的士卒停下,围成一个圈,赵率教和曹文诏两个人便在里面比武。 对于这样的比武,士卒自然是非常高兴,这样选出来的统领也是让他们口服心服! 对着曹文诏一抱拳,赵率教沉声道:“曹将军,无论这次谁谁赢,今后你我都要上阵杀敌,希望不要伤了和气!” “赵将军放心,曹文诏虽然年轻,却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今曰比武之后,小弟请大哥喝酒,不醉不归!”曹文诏心里也明白,况且习武之人生姓豪爽,大笑着说道。 两个人在城下准备比武,城上的孙承宗几个人都在看着,显然对这场比武是期待已久! “大帅,似乎是一场精彩的比武啊!大帅怎么也不派人叫下官一声,好在下官的鼻子够长!”一个人的小声响起,之后便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孙承宗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道:“飞百来了!快过来,要开始了!” 周围的人全都躬身施礼,口中大声的道:“参见熊经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辽东经略熊廷弼! 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熊廷弼走到城墙垛口上向外看,问一边的孙承宗道:“一个是武状元,一个是沙场宿将,大帅觉得谁会赢?” 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颇为无奈的道:“这件事情问我没用,建斗,你说说谁会赢!” 卢象升皱着眉头看着下面的两个人,沉声道:“赵将军的大铁枪份量重,力气也是非常的大,不过灵活差一些。曹将军的银枪虽然轻,可是速度快,这个学生也不能预测结果!” “好了,看吧!都打起来了!”孙承宗指着城下的两个人,笑着说道。 此时赵率教和曹文诏已经动起手来了,一时间尘土飞扬,兵器相碰。围在周围的士卒大声的喊喝着,鼓声阵阵,气氛异常的热烈。 此时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心情管这些,两个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虽然心里都没有小瞧对方,可是真动起手来,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感受着手上的酥麻,曹文诏在心里感叹,好大的力气!虽然自己不是力气特别大,可是也不小了!两枪相交,自己的手居然被震麻了,这力气可不敢小觑。 一边的赵率教也是眉头微蹙,满脸惊诧的看着曹文诏,此时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曹文诏能够拿到武状元,这份功夫真是非同小可。 感受着自己腋下的冷风,赵率教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一马三枪,这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自己就算是尽全力,恐怕也就是一马两枪,不过看样子曹文诏似乎还没有用全力。 拍动着胯下马,再一次冲向了曹文诏,这个时候可不能认熊! 比武还在继续,较场中一片欢腾,欢呼声不断。终于在三十个回合之后,曹文诏一枪将赵率教的盔缨挑了下来,比武也分出了胜负。 孙承宗笑呵呵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好,不错!非常的不错!以后你二人要精诚合作,不要辜负本帅的信任,更不要辜负皇上的信任!” “请大帅放心,卑职明白!”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非常有默契的道。 “好了,你们去吧!”挥挥手,让众人散开,孙承宗则带着熊廷弼和卢象升在城头上慢步。 忽然一只雄鹰飞过,孙承宗制止了想要射箭的卢象升道:“建斗,九月鹰飞,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 微微一愣,不过这也难不住卢象升,沉声道:“回恩师,九月鹰飞,乃是为了狩猎,冬天要到了,马上就是狩猎的季节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孙承宗将目光转向一边的熊廷弼,道:“飞百,你怎么看?” “是啊!到了狩猎的时候了,不光是鹰,人也到了!相信建奴那边也不会平静,朝廷封锁了**同路,今年又不是什么好年景,建奴的曰子也不好过。这一年努尔哈赤在草原上征战,基本平定了漠北,现在他手里的人马大概有十五万,实力大增啊!”熊廷弼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不过语气却异常的平淡,并没有丝毫的担心。 轻轻的笑了笑,孙承宗脸上带着几分怀念,道:“老夫刚到辽东便遇到建奴来袭,希望他们今年也快了!正好让老夫试试新军的战力。 “大帅运筹帷幄,乃是国家之兴,百姓的福分啊!”一边的熊廷弼脸上带着笑容,一脸恭敬的道, “报!”一个士卒来到两人面前跪下,谈话也就这样被打断了! 微微一愣,孙承宗面不改色的道:“讲!” “禀大帅,杨涟杨大人来了!”士卒恭敬的跪在那里,大声的道。 杨涟来了,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想了想,对士卒道:“前面带路吧!” 见到杨涟的时候,孙承宗就是一愣,这位杨大人身上穿着粗布衣服,正在碳盆的前面鼓捣什么。手上漆黑,脸上也有几条黑色,看起来颇为滑稽。不过他的动作可是很认真,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神色似乎很是兴奋。 没有打扰杨涟,几个人悄悄的走动杨涟的身边,想看看他究竟在干什么。杨涟似乎在碳盆里翻弄着什么,凑近了才发现那是长条型的东西,中间粗,两面细,黑乎乎的。 “杨大人,你这是在弄什么宝贝?看上去很是珍贵啊!”熊廷弼看着杨鹤,脸上带着笑容,轻声的道。 抬头看到几个人,杨涟也没有说话,伸手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拿起来,掰开来。里面顿时冒出了许多热气,也不黑,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伸手将东西递给几个人,杨涟笑着道:“尝尝,都尝尝!”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熊廷弼诧异的道:“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居然能吃?杨大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第四百五十八章甘薯 -- 胸有成竹的看着几个人,杨涟脸上带着笑容,倒是一边的孙承宗知道些什么。伸手拿过杨涟递过来的东西,想也没想便放到了嘴里。 吃了几口,孙承宗一脸的回味,对一边的杨涟道:“杨大人,你可真是深藏不漏!来到辽东这么久,你都没有说你居然在弄这个。如果真的成了,你可就是我大明朝的功臣,比老夫强多了!” 几个人顿时一愣,这话是怎么说的,孙承宗的功绩可是无人能比,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这黑乎乎的东西,真的是什么宝贝不成。几个人连忙将东西放在嘴里,连忙吃了几口。 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杨涟脸上带着几分愧色,道:“大人谬赞了,杨涟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这都是皇上暗中安排的。下官到辽东上任之时,皇上便已经交代了!不知道大人是否还记得那个叫做艾菲斯的洋人?” 微微一愣,孙承宗颇为严肃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自然记得。当初他刚到辽东,天启皇帝便派人送来了紅夷大炮,一起来的还有几个洋人,那是教导火炮射击的。 杨涟到辽东来的时候,身边也带着一个洋人,就是这个叫做艾菲斯的。不过他来做什么,孙承宗可是不知道,难道和这件事情有关?皇上居然如此深谋远虑! 点了点头,孙承宗沉声说道:“这个老夫自然是记得的,皇上似乎来让他办一件事情,事成之后还答应给他五百两黄金,难道这些都是这个洋人的功劳?” 笑着摇了摇头,杨涟一脸崇敬的道:“皇上英明神武。我等实在不及。下官在离开京城时,皇上亲自召见了下官,交给你下官一个小册子,那就是栽培的办法!不过皇上也不放心,这个艾菲斯有这方面的经验。皇上便把这个人派过来了!” 心中不住的感叹,孙承宗的眼中闪过那个年轻的身影,天启皇帝果真是英明睿智,绝世无双!面带喜色的看着杨涟,孙承宗道:“怎么样?已经能在辽东种植了?” 掩饰不住脸上的激动,杨涟兴奋的点了点头。道:“回大人,已经能够在辽东种植了!明年开春,衙门就可以发放秧苗给百姓了,到七八月份就可以收成了!” “大人,这个究竟是什么?”擦了擦嘴,将黑乎乎的皮放在一边。熊廷弼看着兴奋的两个人,沉声问道。 此时在场的几个人隐约能够猜到些了,不过却不敢相信,听到熊廷弼开口,几个人全都看着杨涟和孙承宗。 孙承宗和杨涟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时笑了起来,脸上带着喜悦。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额卢象升。孙承宗语气轻快的问道:“建斗,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回恩师,学生知道。这个东西叫甘薯,学生曾经吃过,本草纲目有记载:甘薯补虚,健脾开胃,强肾阴。学生在家的时候吃过,似乎并不便宜,而且这好像是一味药草,不知道杨大人让我们吃这个是什么意思?”卢象升恭敬的行礼。不过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看着一边的杨涟。 上下大量着卢象升,杨涟转过头对孙承宗道:“真是后生可畏啊!不愧是今年的榜眼,见多识广。大人收了一个好弟子,忠良之后。能文能武,实在是不可多得啊!”对于卢象升,杨涟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孙承宗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谦虚的话,笑着对杨涟道:“杨大人,说说吧!不要在藏着掖着了!” “是,大人!不过在说这个甘薯之前,下官要向大人告罪。这件事情本应该让大人知道的,是下官出于谨慎,对大人隐瞒了此事,希望大人不要见怪!”杨涟有些尴尬的看着孙承宗,脸上有些发烫。 笑着摆了摆手,孙承宗丝毫不在意,道:“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皇上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杨大人,杨大人自然要谨慎为先。老夫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杨大人不必如此!” “下官多谢大人体谅,那下官就来说说这个甘薯,甘薯因为吃起来甘甜味美,所以被人们称为甘薯。甘薯是在万历十五年传入大明的,第一次出现是在福建,流传的很广。不过因为种植复杂,很多人都将他当成药材。”杨涟看着卢象升,脸上带着笑容,眼中也是赞叹之意! 拿起一边的甘薯,杨涟接着道:“不过甘薯其实是一种粮食,与我们种的稻子差不多,不过我们大明没有罢了。在番邦,百姓们便种植来吃。因为种种原因,甘薯的传播比较慢,不过皇上发现了这个东西的好处,便将这个东西拿到辽东来试种。” “杨大人,据我所知,这甘薯种起来很复杂,产量未见得比粟米高。”卢象升皱着眉头看着杨涟,脸上带着几分狐疑。 “建斗说道有道理,如果真的是这样,皇上便不会有这样的主意,本官又岂会浪费这样的时间。建斗应该知道,一亩良田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所产粟米不过五石!”杨涟笑呵呵的看着卢象升,这个年轻人真是不错,眼光独到,看问题准确,稍加磨练必成大器。 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卢象升自然是知道的,能够产五石米,这已经是让很多农户高兴的事情了。 见卢象升赞同自己的意见,杨涟抚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呵呵的道:“可是甘薯和粟米不同,每亩地可得甘薯十五石,是粟米的三倍还多!不过甘薯不能代替粟米,但是甘薯可以在任何地方种植,不必非要良田。如果在良田种植粟米,其余的田地则种植甘薯,百姓一年的生计便可无忧。” 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涟,不光是卢象升被镇住了,一边的孙承宗等人也被镇住了!每亩可得甘薯十五石,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杨大人,此话当真?”虽然知道杨涟不可能骗自己,可是孙承宗还是迟疑的问道,他的身子都在颤抖。虽然知道甘薯的好处,可是没想到居然能收这么多。如果真的如杨涟所讲,那辽东的粮食在也不用愁了! 看着孙承宗等人,杨涟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诸位大人,有什么好事情笑的这么高兴?能不能和咱家说一说?”正在这个时候,屋门被推开了,陈洪抱着拂尘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容道。 互相行过礼之后,杨涟将甘薯的事情说给了陈洪,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在隐瞒了! “这个就是甘薯,咱家可是听皇上说过好几次了,快让咱家尝尝!”陈洪脸上也满是吃惊,笑着对杨涟道。 “甘薯的事情是个大事,这件事情要马上上奏朝廷,让皇上也高兴一下!另外也要安排试种的事情,还是需要皇上做主啊!”孙承宗笑呵呵的看着陈洪等人,语气轻快的道。 几个人全都赞同的点了点头,除了陈洪之外,全都在奏折上签了字。陈洪身为宫里的人,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起上奏折,而是需要上密折! 北京城内,天启皇帝盯着自己面前的纸,较劲脑筋在想着什么,不时在上面写几笔。 “皇上,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求见!”王承恩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语气恭敬的说道。 抬起头,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天启皇帝伸了一个懒腰,道:“让人把他带到凉亭里去,朕要出去透透气!”说着站着身子走了下来,脸上带着几分疲累。 刚走出去几步,天启皇帝回头对王承恩道:“桌子上的纸烧掉,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说完便走出了大殿。 王承恩则是走到桌子前,伸手便将几张纸拿了起来,他可是不敢看的,不过无意中的一扫还是看到了第一张纸上的字迹。 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一条鞭法=摊丁入亩!这是什么意思?后面的不知道,可是一条鞭法王承恩可是知道的,难道皇上要?想到这里王承恩便不敢向下想了,来到火盆边上,便把几张纸点燃了。直到火焰熄灭,王承恩将灰烬倒在了水盆里,才转身离开。 御花园的凉亭里,天启皇帝看着自己面前的骆思恭,轻轻的点了点头,笑着道:“不错,爱卿的身体似乎恢复的很好,朕就放心了!” “臣多谢陛下关怀,臣万死难报其一!”骆思恭跪在地上,一脸恭敬的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骆爱卿,这次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回皇上,是关于擒拿皇太极的事情,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骆思恭也没站起来,跪在那里,面容严肃的道。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正了正神色,点了点头,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朕不会怪罪你的。” “臣觉的皇上似乎太过在意这个皇太极了,建奴的努尔哈赤儿子一大推,这个不过是其中一个。皇上如此兴师动众的追捕皇太极,臣觉得不妥!”骆思恭虽然脸上犹豫,可是说出来之后,脸上便是一脸坦然! 第四百五十九章转变 -- 眉头微蹙的看着骆思恭,天启皇帝有些不明所以,骆思恭可是锦衣卫的指挥使,现在怎么做起文官的事情了?这次满朝文武都知道天启皇帝的愤怒,虽然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妥,可是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看着骆思恭,天启皇帝也知道骆思恭不是小题大做的人,他这样说肯定有他的理由。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陈胜道:“说说你的理由!” “是,皇上!皇太极不过是努尔哈赤的一个儿子,哪怕真的跑了,也无关大局!”见天启皇帝的脸色有些发黑,骆思恭连忙将话锋一转,道:“这次白莲教在京城做出如此逆天的事情,那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否则朝廷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抬头看着天启皇帝,见天启皇帝的脸色好看了一些,骆思恭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没有在接着说。 天启皇帝不断的思虑着,自己真的小题大做了?皇太极奠定了后金的基础,调整了后金对大明朝的战略,这个人很重要。 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端起一边的茶碗,道:“你接着说!” “是,皇上!抓住皇太极,清剿白莲教叛匪,这都是非常必要的。不过臣的觉得不可以如此兴师动众,现如今京城内人心惶惶,很多商家都歇业了。老百姓不敢上街,衙门的人整日在街上晃动,这样做只能显得朝廷有些小题大做。一个小小的皇太极,一群白莲教叛匪,如果让人觉得朝廷惊慌失措,实在是得不偿失!”骆思恭把心一横,将心理的话全都说了出来,以头触地! 端着茶杯。天启皇帝静静的坐在那里,自己看过很多文臣的劝谏奏折。很多时候因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让自己的对那些东西不屑一顾,不以为然。 现在想想或许自己错了,自己就是一个二十世纪的大学生,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只是凭借着对历史知道一些,便将所有一切都放在心上。想到这些,天启皇帝顿时一身冷汗,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盯着骆思恭,天启皇帝眼中带着感激,自己一定要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不在是一个穿越者。自己是这个国家的帝王,是这个国家的主宰,要站在一个帝王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将茶杯放在一边。天启皇帝淡淡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道:“骆爱卿起来吧!” 大大的松了口气,刚刚骆思恭真怕天启皇帝发火,心里面后怕的可以。不过当站在一边之后,骆思恭忽然觉得天启皇帝似乎变了。 让骆思恭说天启皇帝哪里变了,骆思恭说不出来,可是他就是觉得天启皇帝不一样了。如果非要说的话,天启皇帝似乎更像一个皇帝了。不过骆思恭都觉得有些可笑。 “骆爱卿说的有道理,朕等一下就让内阁拟旨。这件事情这样定下来吧!朕将抓捕皇太极和剿灭白莲教叛匪的事情交给了爱卿,朕不会横加干涉!爱卿有什么想法尽管放手施为!”天启皇帝笑着看着骆思恭,点了点头,道。 “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辜负陛下的希望!”骆思恭连忙跪倒在地,语气异常坚定的道。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随意的道:“没有什么事情,爱卿退下吧!” “是,皇上!微臣告退!”对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骆思恭语气恭敬的道。 看着骆思恭离开的身影,天启皇帝的目光忽然变得坚定了起来。自己强大了,区区一个皇太极,何必放在心上?转过头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道:“朕的内库还有多少银两?” 微微一愣,王承恩一脸的踌躇,满嘴都是苦味,每次天启皇帝这样问话,肯定就是要花钱。虽然心里纠结,可是这件事情却不是他能做主的,连忙道:“回皇上,内库中还有白银九百万两!” 这次轮到天启皇帝愣住了,这可真是花钱如流水,皱着眉头问王承恩:“怎么会花这么多?” “回皇上,火器厂的开销,各地的军饷和官员的俸禄,林林总总就花了不少。另外左光斗左大人修河提的银两,总计花费了二百万两!”王承恩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启皇帝。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无奈的道:“军饷和官员的俸禄不是应该国库出的吗?怎么现在也要内库出了?” “回皇上,国库的银子填补完去年的亏空,存银不过百万两,早就已经花的差不都了。现在国库里面早就已经空了,这段日子的花销全都是内库的银子!”王承恩也很是无奈,内库的银子花光了怎么办?希望江南这次能够多抄些银子回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天启皇帝心里是极度的不平衡,看来自己还是要想办法弄银子。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笑着道:“好了,不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去把徐光启给朕找来!” “皇上,徐大人早上已经上了奏折,今天他要带戚将军和俞将军去看战船!”王承恩一听到徐光启,脸色顿时一变,这个徐大人可是真的能花钱啊!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心中带着兴奋。等到自己的水师建成了,那就真的是财源滚滚了!到时候就不用整日为钱财发愁了,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天启皇帝在宫里幻想着的时候,造船厂里面却是兴奋非常,戚金和俞咨皋满脸兴奋的走在战舰上。一边走着,戚金一边抚摸着穿上的火炮。 自从到了京城,戚金便知道朝廷新造火炮的火器厂,曾经想要进去看看,结果吃了闭门羹。现在见到这样的火炮,戚金自然是兴奋异常。戚金和他的叔父戚继光一样,对于火器有着本能的痴迷! “这战船真是太棒了,当年如果有这样的战船,区区倭寇,何足挂齿!”俞咨皋不断的打量着战船,脸上满是兴奋,对父亲的遭遇不禁有些唏嘘。 拍了一下俞咨皋,戚金谨慎的摇了摇头,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啊! “徐大人,这战船自然是非常好,可是价钱也不便宜吧?”戚金看着走在前面的徐光启,略带忐忑的问道。自己可是训练了三万水师,如果只有十艘二十艘的战船,恐怕这水师还是没日子建立。 笑着看着戚金,徐光启对于戚继光和戚金都有好感,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这艘战船自然是不便宜,三十万两白银一艘!” 虽然想到了会很贵,不过没想到这么贵,三十万两?十艘便是三百万两?苦笑着摇了摇头,恐怕自己的这个水师梦要破灭了! 见戚金面露失望的神色,徐光启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皇上已经下了圣旨,第一批战船预计是五十艘这种战船,其余的配船需要三十艘,总计八十艘。再有一种就是比这种船还要大,配备火炮一百二十门,也在计划之内!” 愣愣的站在原地,戚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狠狠的咽了咽唾沫,道:“大人,此话当真?”五十艘这这种战舰,花费就是一千五百万两,还有更大的战舰二十艘,再加上其余的船只,恐怕花费会在三千万两上下,朝廷哪里这么多的钱? 瞪了一眼戚金,徐光启脸上有些不高兴的道:“戚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是皇上交代的事情,今年年底之前,样船全都要造出来。明年一开春,皇上会下旨抽调全国的造船工匠,争取三年之内,所有的战船全都下水!” “大人恕罪,戚金实在是太激动了!口不择言,大人勿怪!”戚金也自知失言,徐光启堂堂内阁大学士,自然不会说瞎话。况且那是天启皇帝的圣旨,借徐光启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假传圣旨啊! 点了点头,徐光启沉声道:“戚将军,沈有容大人怎么没有来?”现在的水师都督是沈有容,戚金和俞咨皋不过是沈有容的副手,沈有容没来徐光启是一定要问问的。 “回大人,沈将军半月之前便病倒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实在是没有办法前来,大人勿怪!”戚金的脸上带着无奈,沈有容年纪不小了,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穿上的颠簸。 点了点头,徐光启也没有说话,带着两个人接着向前走!这艘样船接下来就需要交给戚继光和俞咨皋去使用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便可以敲定最后的图纸了! 见一边的俞咨皋有些心不在焉,戚金撞了撞他,小声的问道:“想什么呢?” “戚将军,你知道不知道家父的师傅是谁?”俞咨皋看着戚金,脸上带着几分迟疑,皱着眉头道。 “这个自然知道,俞老将军师从南少林高手李良钦,这件事情我听说起过,李良钦可是当世高人,独创的丈二棍法当世无敌。”戚金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浓浓的钦佩,当初戚继光对李良钦就是敬佩不已! 不过俞咨皋却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低沉道:“我说的不是武艺,是兵书战册以及海战的作战之法!” 第四百六十章宋代皇室 -- 皱着眉头看着俞咨皋,因为自己的叔父戚继光,戚金对俞大猷也有了解。俞大猷年轻的时候读书实在清源洞,十五岁的时候考中了秀才,后来依然是在清源洞的紫泽。 这些事情戚金都知道,甚至连俞大戚和李良钦练武的事情,戚金也知道。不过对于兵书战册是和谁学的,这件事情,戚金还真的不知道。 “不要卖关子了,想说什么赶快说吧!”戚金笑着看着俞咨皋,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戚金知道,俞咨皋肯定不会说平白无故的说这些事情,这里面肯定有更深的意思。更何况戚金对这件事情也是颇为好奇,毕竟俞大猷可是和自己叔父不相上下的! 俞咨皋左右看了看,见徐光启看着自己两个人,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连忙道:“末将施礼了,大人勿怪!” 笑着点了点头,捋着自己的胡须,徐光启随意的道:“战船已经看的差不多了,现在老夫就离开了,你们请自便吧!”徐光启已经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虽然心里也很好奇,可是俞咨皋显然没有告诉自己的意思。 徐光启虽然精通西学,可是对于儒学的造诣也是很深的,行事恪守君子礼。此时自然不会在这里碍眼,笑呵呵的转身离开了! 戚金和俞咨皋微微一愣,不过同时施礼,恭敬的道:“恭送大人!” 等到徐光启走远了,戚金面带感慨的道:“这位徐大人真是不一般,会造炮,会造船。身为内阁大学士,一点架子都没有,如此的平易近人。实在是让人敬佩!” 点了点头,俞咨皋皱着眉头道:“你说这位徐大人和孙大人比起来如何?如果真的排本朝第一功臣,这二人谁是?” 颇为怪异的看着俞咨皋,戚金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这样说话?笑着道:“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你还是说说刚才的事情吧!” 苦笑着摇了摇头。俞咨皋面容变得严肃了起来,走到船边,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家父在弥留之际在和我讲,并且三令五申的不让我对外言讲。” 微微一愣,戚金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严重,难道俞大猷的师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戚金也没有说话,俞咨皋这个时候能开口,自然会和自己说的。 “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希望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另外希望你能帮我那个主意。”看着戚金,俞咨皋脸上满是严肃,眼中蕴含着很多的东西。 点了点头,戚金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俞咨皋,没有说话,眼中满是坚定! “家父一生拜过很多老师,学到很多的本事,可是这位老师是最特殊的。他叫赵世郁。字本学,号虚舟真人。成化十四年生人。”俞咨皋神色复杂的说道,希望父亲不要怪罪自己吧! 聚精会神听着,戚金还真的不知道这个人,俞大猷生前没有只言片语,俞咨皋又是如此的严肃。戚金可以断定,这位赵世郁身份肯定非同小可! “家父的这位恩师。身份可是非常的尊贵,同时也是非常的隐秘,知道他身世的人,寥寥无几!因为他是宋朝皇室血脉,赵家的直系子孙!”俞咨皋语气轻缓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声音异常的平静! 一边的戚金嘴巴张的大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眼中的惊骇,久久不能褪去。看着俞咨皋,颤抖着道:“你说的是真的?” 慎重的点了点头,俞咨皋眉头微蹙,严肃的道:“这件事情我自然不会胡说,这当然是真的。” 将自己的嘴巴闭上,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戚金沉声道:“你接着说!” “正因为这样的身份,家父的恩师家里有很多藏书,其中大部分是关于造船和海战的。师公因为害怕孙子兵法失传,所以精研孙子兵法,对于周易八卦之术也是异常的精通。当初家父曾经说过,师公的能力浩如烟海,他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俞咨皋脸上带着感慨,自己的父亲一辈子脾气倔,他能出口夸奖的人,那就一定是真的有神鬼莫测之能。 对于俞大猷的性格,戚金自然也是知道的,看来这位赵世郁一定是一位隐士的高人,这样戚金想起了诸葛武侯! 皱着眉头想了想,戚金迟疑着说道:“这个不对劲吧!赵老先生乃是成化十四年生人,同时又是俞老将军的恩师,今年已经多大年纪了?” 笑着看着戚金,俞咨皋摇了摇头,道:“吞吞吐吐的,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师公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个是自然的。” 戚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原本以为自己也能三顾茅庐,请一次诸葛亮。没想到已经死了,自己又不能三顾阎王殿,不由瞪了一眼俞咨皋,这没谱的事情,拿出来说干嘛啊! 俞咨皋有些无奈,沉声道:“因为身世的关系,师公一脉从不出世,一直过着隐士的生活。当年家父曾经去请过师公出山,结果被大骂了一顿,我们就更不要想了!” “有什么你就直说,什么时候学会婆婆妈妈了,这也不是你的性格!”看着俞咨皋,戚金恨不得揍他一顿。 看着戚金吃瘪的样子,俞咨皋顿时面露笑容,道:“想要请赵家的人出山,那是难比登天,想都不要想。不过家父曾经和我说过,师公在晚年的时候收了一个关门弟子,按照年纪来算,现在也就五十多岁!” 顿时面露喜色,戚金拉着俞咨皋,大声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请这位师叔出山?” 笑着点了点头,俞咨皋也是面带喜色的道:“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沈将军一病不起,年老体弱,痊愈了恐怕也无力上船作战了。在陆地上,你的戚家军谁都不畏惧,可是这船上却不一样。我可没有家父的能耐,一般人还不成问题,如果碰到高人,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脸上满是愕然,不过戚金还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明白。可是这件事情要怎么做呢?看着俞咨皋,戚金皱着眉头道:“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上奏皇上吗?还是先到你师叔哪里去看看?” 无奈的叹了口气,俞咨皋看着戚金,道:“我说出来就是想让你帮我那个主意,直接去肯定是不行的,我们都是武将,没有调令私自离开,这个罪责我们谁也担待不起啊!” “如果上奏皇上,皇上那边一查,恐怕师公的身份也就没有办法保密了。赵家的隐士生活从此泡汤,恐怕还会有不断的麻烦。”戚金皱着眉头,脸上带着疑问,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 两个人站在船边,冥思苦想,似乎怎么想都没有一个好办法! “我有个主意,虽然不怎么好,可是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了!”戚金抬起头看着俞咨皋,沉声说道。 “你有好主意,快点说!”俞咨皋顿时一脸兴奋,伸手拉着戚金,大声的问道。 将脑袋凑到俞咨皋的耳边,戚金脸上带着笑容,小声的道:“你我先这样,然后在这样,最后在这样,这件事情便可以解决。皇上一言九鼎,想必是不会反悔!” 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这真的不是什么好办法。不过这却是唯一的办法。俞咨皋也只好认同,二人离开造船厂,赶奔皇宫去见天启皇帝。 此时的天启皇帝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看奏折看的是头晕脑胀,现在就想这么躺着,什么也不做! 门外王承恩站在那里,目光紧紧的盯着过往的宫女太监,生怕谁吵到天启皇帝。不过事与愿违,一个小太监快步的跑了过来,脚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皱着眉头看着小太监,王承恩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你做死啊!你最好有事情,不然你就去浣衣局吧!” 小太监顿时颤抖了起来,不过丝毫不敢耽搁,恭敬的道:“回总管,戚金戚将军和俞咨皋俞将军在外面求见!” 王承恩微微一愣,居然是这两个人来了,那可真是不能耽搁。天启皇帝现在就对火器厂和造船厂的事情最上心,这两个人来明显是有事情。 晃动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拂尘,王承恩面无表情的道:“你下去吧!这份功劳记下了。不过你也记住,以后不要慌慌张张的,这是皇宫大内,不是你家后院!” 小太监连忙行礼,脸上带着几分畏惧,恭敬的道:“多谢总管教诲,小安子知道了!” 摆了摆手,王承恩转身走进了大殿,刚走进大殿,王承恩就听天启皇帝道:“有什么事情吗?” 连忙行礼,王承恩语气恭敬的道:“回皇上,是戚金戚将军和俞咨皋俞将军在外面求见!”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这两个人来有什么事情?不过肯定不好事情。坐起身子,对着王承恩摆了摆手,道:“带进来吧!朕要听听他们对战船的看法。这两个都是战场宿将,相信会有很多的主意!” 第四百六十二章互相较量 -- 骆思恭现在是钦差,官位也不低,家里也是世代的锦衣卫,可是在太康伯面前可是一点都不敢托大。.毕竟这是可是天启皇帝的老丈人,将来的太子也是他的外孙。 对太康伯行了一礼,骆思恭脸上带着笑容,语气轻缓的道:“伯爷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手下人不懂事,冲撞了太夫人。皇上命锦衣卫查察白莲教,怎么也查不到太康伯的身上,希望伯爷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微笑着看着骆思恭,太康伯脸上闪过一丝谨慎,这个骆思恭很受天启皇帝信任,又立下了很多功劳,今曰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短短的几句话,便将责任全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让自己一定要接受他的检查。 无非是告诉自己,锦衣卫是奉旨办案,太康伯也不能有违圣意。心里不断的想着,最后太康伯也是毫无办法,知道这是骆思恭给自己留面子。 点了点头,太康伯笑着说道:“骆大人客气了,这件事是下人不懂事,请锦衣卫的兄弟搜查吧!国家大事为重,轻重缓急,本伯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伯爷说笑了,骆某怎么敢怀疑伯爷,实在是手下人不懂事,请伯爷出城吧!”骆思恭一副绝不相信的样子,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语气真诚的说道。 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骆思恭,太康伯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个骆思恭真是不好对付。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骆思恭非要检查,太康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面子不能丢了。可是现在骆思恭这样说,那就必须要让他查了,要不然反而显得自己心虚!传扬出去,恐怕也是好说不好听! “骆大人,还是查察吧!一来能够证明本伯的清白,二来骆大人也能够在皇上那里交代下去。毕竟是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如果因为这个让骆大人落得个玩忽职守的罪责,本伯可是会心中有愧的!”看着骆思恭,太康伯脸上的带着微笑,说起话来很是客气,可是说出的话却没有那么客气了! 见太康伯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气愤,骆思恭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连忙躬身施礼,笑着道:“伯爷果真深明大义,实在是勋贵中的典范,下官回去就给皇上上书,一定要把伯爷的事情传扬出去!” 摆了摆手,太康伯脸上带着笑容,轻轻的捋着胡子,这个骆思恭虽然讨厌,倒也很是会做人。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道:“骆大人过誉了,本伯办事一项只求为心无愧,虚名并不放在心上!” 骆思恭会意的笑了笑,太康伯点头是告诉自己他会承自己的情,摆手则是摆给别人看的。对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骆思恭大声的道:“既然伯爷深明大义,你们都要仔细的搜查,不可以错过一点细节。不过那些给皇后做法的东西,千万不要触碰,听到没有?” 听了骆思恭的话,所有人都愣住了,党寒张口就要说什么,骆思恭却摆手制止了他。给了党寒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骆思恭又将目光转向太康伯,笑着道:“伯爷少待,很快就完了!” 太康伯点了点头,不过他可没有在这里等下去的兴趣,骆思恭这么个面子,自己没必要在这里看着。对这骆思恭点了点头,太康伯笑着说道:“既然事情解决了,本伯便不在这里停留了,骆大人您随意吧!” “伯爷请!”骆思恭见太康伯要走,笑着做了个请的的手势,脸上带着笑容道。 时间不长,搜查的锦衣卫全都回来了,一个个如丧考并,全都是无精打采的。 来到骆思恭的身边,党寒小声的道:“大人,什么也没有找到!” 冷冷的哼了一声,骆思恭眼中冷光一闪,道:“在这么大的车队里,想要藏个人还不容易?单单是不让碰东西这一条,这里面就肯定有古怪!” “大人是说白莲教叛匪真的在这里?要不要我们动手?”党寒脸上闪过一抹兴奋,激动的道。 狠狠的瞪了一眼党寒,骆思恭无奈的道:“那样就真的和太康伯翻脸了,你真的以为我有和太康伯翻脸的资格?” “大人乃是皇上任命的办案钦差,想来太康伯也不敢如何,皇上也肯定会站在大人这边!”党寒脸上的带着笑容,语气肯定的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骆思恭沉声道:“你要走的路还长啊!皇上是不会怪罪我,说不定还会下旨申斥太康伯,可是那又怎么样的?搜出来人自然是好,搜不出来我们却把太康伯得罪了,得罪了太康伯就等于得罪了皇后。将来我们的曰子就不好过了,得不偿失啊!” 看了一眼骆思恭,党寒无奈的叹了口气,看起来威风凛凛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需要顾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好了,让人放行!”骆思恭看着党寒,摆了摆手,道。 等到队伍离开,骆思恭回头看了一眼党寒,见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回大人,刚刚车子走过的时候,卑职见一辆车挑开了帘子,里面的人似乎,似乎......”有些迟疑的看着走过去的队伍,党寒吞吞吐吐的道。 “有什么话赶快说,还有事情让你去办!”骆思恭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不可置疑。 想了想,党寒沉声道:“大人,卑职似乎看到马车里面的那个女人,就是皇上让卑职追查的那个女人!” “你说的是那个杀了我们两个兄弟的女人?”这件事情骆思恭自然是不会忘,脸上带着一抹惊喜的道。 点了点头,党寒答道:“是的大人,就是那个女人,不过刚刚只是一闪而过,卑职被没有看的太清,只是依稀的觉得是她。” “无论是白莲教还是这个女人,全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带几个精明的弟兄,跟着这对车队!一定要注意,如果有人离开队伍,给我派人盯紧了!稍有异动,派人回来送信,本都马上带人前去!”骆思恭脸上带着笑容,眼中却闪着冷光,到了那个时候,只好对不住太康伯了! 用力的点了点头,党寒脸上带着激动,大声的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尽心竭力!” 笑着点了点头,骆思恭带着人回到了北镇府司,党寒则是去安排跟踪事宜。 在太康伯府的车队里,白莲圣女坐在马车里,眉头微蹙,脸色阴沉,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良久,对一边的侍女道:“去把教主请来,我有话和义父说!” “是,圣女!”侍女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转身跳下了车,快步的向着另外一辆车走了过去。 时间不长,门帘一挑,白莲教主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并不是很好看。身为白莲教主,又是白莲圣女的义父,白脸圣女没有过去,反而让自己过来,实在是失礼。不过白莲教主也明白,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白莲圣女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义父大人恕罪,女儿实在是万不得已,希望义父不要见怪!”还没等开口,白莲圣女连忙道歉,脸上满是真诚。 满意的点了点头,白莲教主轻声道:“为父了解你,知道你肯定有事情,现在说来听听吧!” “是,义父!刚刚走过城门口的时候,女儿看到了一个人,是那个龙昌商号少东家的随从。不过这次却不是随从的打扮了,反而是穿了飞鱼服,一副厂卫鹰犬的模样。刚刚他就站在骆思恭的身边,看样子地位不低啊!”有些担心的看着白莲教主,白莲圣女脸色有些难看的道。 “居然有这等事,龙昌商号的东家出去,居然是锦衣卫在暗中保护,这个人是什么身份?看来我们要好好的查一查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有没有发现你?”白莲教主皱着眉头想了想,有些担心的看着白莲圣女。 摇了摇头,白莲圣女面带为难的道:“女儿不敢肯定,当时女儿只是将帘子撩了起来,看到他之后马上就放下了!至于他看没看到女儿,那就不得而知了!女儿担心锦衣卫会派人跟着我们,所以才把义父找到这里来。” 摆了摆手,白莲教主笑着说道:“为父能够耍骆思恭一次,就能耍他第二次,这次一定要让狗皇帝杀了骆思恭。他们不来还好,来了就让他有去无回!” 锦衣卫和太康伯府的人全都离开了,南门再一次恢复了正常,百姓们陆陆续续的进进出出,有的在谈论刚刚的事情。在城门口处,一个人带着两个随从,身边牵着三匹马。 “俞将军,此去意义非凡,希望你凯旋而归!”戚金对着俞咨皋一抱拳,脸上的带着笑容说道。似乎是受三国的影响,但凡隐士高人,肯定有其过人之处。说不定又是一个卧龙凤雏也说不定,所以戚金是非常的期盼。 对着戚金一抱拳,俞咨皋苦笑着道:“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希望能够成功!我不在这段曰子,辛苦戚将军了!” “这是哪里话,后会有期,一路顺风!”对着俞咨皋一抱拳,戚金大声 第四百六十三章各自算计 -- 端坐在大堂上,骆思恭不断的翻动着手里的情报,这几ri锦衣卫严防死守各个城门,明面上私底下全都在查探。汇聚到骆思恭手上的都是经过核实的准确情报,可是深挖下去却没有白莲教的身影。 无奈的将手中的情报放下,骆思恭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希望党寒那边有些收获,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党寒大步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sè,来到骆思恭进前,行礼道:“大人,卑职回来了!” 点了点头,骆思恭摆了摆手,面带急切的道:“免礼吧!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回大人,一行人离开京城之后,直接去了城外十五里的法华寺。卑职已经安排人手将法华寺监控了起来,明ri卑职准备化妆之后,进去查探一下!”党寒脸上的带着笑容,信心十足。 慢慢的站起身子,轻轻的皱了皱眉,骆思恭喃喃道:“法华寺,这个寺庙听起来好耳熟,本都似乎在那里听说过!” 一边的党寒恭敬的站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到骆思恭。 良久,骆思恭一拍额头,沉声道:“你跟我来!”说着便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微微一愣,不过党寒还是快步的跟着骆思恭走了出去,来到一座两层的小楼前面,骆思恭对守门的校尉道:“把门打开!” “是,大人!”校尉自然是不敢违逆,恭敬的转过身,将门打开了! 抬腿走进去,党寒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三道门,不过钥匙都在骆思恭的身上。虽然没有了来过这里,可是党寒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里就是锦衣卫存放最重要的密档的地方。 走进屋子里,全都是巨大的书架,上面也摆满了书册。骆思恭没有犹豫,快步的走到西北角的书架去前面,迅速的找了起来。 伸手将架子上的书册舀了下来,骆思恭快速的翻到一夜,只见上面写着京郊法华寺。 一边的党寒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个法华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存放锦衣卫密档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法华寺? 叹了口气,骆思恭将书册递给了党寒,笑着说道:“你看看吧!这个法华寺可是很有意思的,真是好计谋!” 接过书册,党寒连忙低头看去,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这法华寺果然不简单,原来是西厂的一个秘密据点,曾经作为西厂的秘密监狱。怪不得这里面有法华寺的记载,那些人去法华寺做什么? “大人,那些人去法华寺干什么?那里是西厂的监狱啊!难道他们想被关在里面不成?”不明所以的看着骆思恭,党寒迟疑的问道。 “当初西厂建造这个法华寺,是因为西厂没有自己的监狱,又不能关到咱们锦衣卫的诏狱里面来。后来刘瑾倒台,西厂被废除,法华寺也被废弃了。年久失修,便成了一片荒地。三年前一位老和尚来到这里,四处花苑重建了法华寺,当时本都也派人查了,可是也没查出什么。”骆思恭皱着眉头,语气严肃的道。 原来是这样,今天自己也去了,法华寺信徒众多,香火鼎盛,想必和这个老和尚不无关系。难道法华寺是白莲教的据点?党寒低着头不断的想着。 “这里面有一件事情,这上面没有记述,可是本都却知道。当年西厂抓住了一个盗墓的,据说盗走了很多财宝,刘瑾想要得到这笔财宝,便将这个人关在法华寺严刑拷打。可是后来这个盗墓的在法华寺打了一条地道,逃了出去,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没有几个!”骆思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兴奋。 看着骆思恭,党寒原本想问骆思恭是怎么知道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这件事情或许牵扯到了骆思恭的秘密。 上下打量着党寒,骆思恭轻轻的笑了笑,摇着头道:“那个盗墓逃出来之后,被锦衣卫抓住了!”说着骆思恭便向外面走去,眉头已经舒展开了,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再一次回到北镇府司大堂,骆思恭坐到椅子上,笑着道:“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原来的那条密道,可是他们想通过密道逃出法华寺,这个是可以肯定的。一旦离开法华寺,这些人便如泥牛入海,想要找到他们那就难比登天了!” “大人,卑职这就去安排,让人去查找秘道口,一定在这些人出来之前,把他们抓住!不过卑职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抓住太康伯府的人做人质?”党寒皱着眉头,脸上的带着几分担忧。 笑着摇了摇头,骆思恭沉声道:“白莲教的叛匪没那么笨,那样做出来打草惊蛇之外,没有丝毫的作用。不过这个地道口一定要找到,只是这样找确如大海捞针了。如果他们今晚便离开,我们就很难找到他们!” “大人,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这么让他们溜走了,恐怕大人无法像皇上交代啊!”党寒担心的看着骆思恭,面带迟疑的说道。 伸手指了指党寒,骆思恭笑着说道:“你啊!太嫩了,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你舀着我们的帖子,去找孙传庭孙大人。让他派人将法华寺方圆十里全都围起来,一定要快。如果本都所料不差,这些人今天晚上就会离开法华寺,毕竟夜长了梦多。” 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党寒语气恭敬的道:“大人,十里是不是有些近?要不要将范围扩大一些?” 骆思恭看了一眼党寒,笑着道:“十里长的地道已经不短了,修筑起来费时费力,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十五里吧!”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党寒严肃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外面走去,不过很快他就有回来了,略带忐忑的问道:“大人,如果见到这些人,是不是格杀爀论?” 摇了摇头,骆思恭冷笑了一声,道:“不但不能格杀爀论,还要假装没发现,放长线钓大鱼。这次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定要知道他们的目的在哪里?” “大人英明,卑职这就下去安排,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党寒躬身施礼,面容严肃的说道。 看着党寒离去的背影,骆思恭神sè有些复杂,自己只要将这些人歼灭,将皇太极抓回来,那就是大功一件。自己以前的过错也全都可以弥补,天启皇帝那里自己也可以交差。可是骆思恭自己知道,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这次白莲教叛匪的行动非常的可疑,他们为什么要救皇太极?虽然白莲教一直想要造反,可是他们是绝对不会勾结建奴的,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吗?如果不把整件事弄清楚,那这件事情就不算晚完! 在法华寺里面,白莲教主看着面前的地道口,脸上带着笑容。回头看了一眼白莲圣女,颇为得意的道:“这便是为父的后招,这条地道只有十二里,我们穿过地道便可以离开了。” “义父大人果然思虑周详,智计百出。厂卫鹰犬就算发现了什么不妥,恐怕也晚了!”白莲圣女虽然脸上带着笑容,说出话的也是恭维,可是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点了点头,白莲教主回过头对一边的一个堂主道:“白莲左使,那个建奴还是不肯吃我们的东西?” “回教主,他不肯吃,每顿饭都是他自己做,吃肉都是自己动手宰杀!”白莲左使脸上带着一丝气氛,脸上恶狠狠的道。 笑着摆了摆手,白莲教主语气轻快的道:“你让人家吃慢xing毒药,那个建奴也不傻,他是不会相信我们的。先不要管他了,让兄弟们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就离开这里,免得夜长了梦多!” “是,教主!”白莲左使脸上带着兴奋,转身下去准备了! 外面事情天启皇帝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天启皇帝正在翻动着手里的奏折,这是孙承宗刚刚递上来的,洋洋几万字的奏折。 里面详细的记述了整个辽东改制的过程,以及辽东改制的成果,还提到了甘薯的事情。林林总总,非常的详细,其中对天启皇帝恢复武举大家赞赏。 将手里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这样的奏折看起来实在太累了,伸手端过一边的茶碗,轻轻的喝了一口。 皱着眉头将茶水放下,怎么是凉的?抬起头天启皇帝才发现王承恩居然不见了。点手招呼过来一个小太监,天启皇帝皱着眉头道:“总管到哪里去了?” “回皇上,奴婢也不知道!”小太监恭敬的站在一边,有些畏惧的道。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沉声道:“让人把总管找来,真是不像话!”天启皇帝一甩袖子,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小太监则是一路小跑,招呼其他的太监去找王承恩,脸上全都是焦急的神sè。 第四百六十四章雨夜追踪 -- 端坐在大堂上,骆思恭不断的翻动着手里的情报,这几ri锦衣卫严防死守各个城门,明面上私底下全都在查探。汇聚到骆思恭手上的都是经过核实的准确情报,可是深挖下去却没有白莲教的身影。 无奈的将手中的情报放下,骆思恭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希望党寒那边有些收获,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党寒大步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sè,来到骆思恭进前,行礼道:“大人,卑职回来了!” 点了点头,骆思恭摆了摆手,面带急切的道:“免礼!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回大人,一行人离开京城之后,直接去了城外十五里的法华寺。卑职已经安排人手将法华寺监控了起来,明ri卑职准备化妆之后,进去查探一下!”党寒脸上的带着笑容,信心十足。 慢慢的站起身子,轻轻的皱了皱眉,骆思恭喃喃道:“法华寺,这个寺庙听起来好耳熟,本都似乎在那里听说过!” 一边的党寒恭敬的站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到骆思恭。 良久,骆思恭一拍额头,沉声道:“你跟我来!”说着便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微微一愣,不过党寒还是快步的跟着骆思恭走了出去,来到一座两层的小楼前面,骆思恭对守门的校尉道:“把门打开!” “是,大人!”校尉自然是不敢违逆,恭敬的转过身,将门打开了! 抬腿走进去,党寒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三道门,不过钥匙都在骆思恭的身上。虽然没有了来过这里。可是党寒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里就是锦衣卫存放最重要的密档的地方。 走进屋子里,全都是巨大的书架,上面也摆满了书册。骆思恭没有犹豫,快步的走到西北角的书架去前面,迅速的找了起来。 伸手将架子上的书册拿了下来。骆思恭快速的翻到一夜,只见上面写着京郊法华寺。 一边的党寒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个法华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存放锦衣卫密档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法华寺? 叹了口气,骆思恭将书册递给了党寒,笑着说道:“你看看!这个法华寺可是很有意思的,真是好计谋!” 接过书册,党寒连忙低头看去,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这法华寺果然不简单。原来是西厂的一个秘密据点,曾经作为西厂的秘密监狱。怪不得这里面有法华寺的记载,那些人去法华寺做什么? “大人,那些人去法华寺干什么?那里是西厂的监狱啊!难道他们想被关在里面不成?”不明所以的看着骆思恭,党寒迟疑的问道。 “当初西厂建造这个法华寺,是因为西厂没有自己的监狱,又不能关到咱们锦衣卫的诏狱里面来。后来刘瑾倒台,西厂被废除。法华寺也被废弃了。年久失修,便成了一片荒地。三年前一位老和尚来到这里。四处花苑重建了法华寺,当时本都也派人查了,可是也没查出什么。”骆思恭皱着眉头,语气严肃的道。 原来是这样,今天自己也去了,法华寺信徒众多。香火鼎盛,想必和这个老和尚不无关系。难道法华寺是白莲教的据点?党寒低着头不断的想着。 “这里面有一件事情,这上面没有记述,可是本都却知道。当年西厂抓住了一个盗墓的,据说盗走了很多财宝。刘瑾想要得到这笔财宝,便将这个人关在法华寺严刑拷打。可是后来这个盗墓的在法华寺打了一条地道,逃了出去,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没有几个!”骆思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兴奋。 看着骆思恭,党寒原本想问骆思恭是怎么知道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这件事情或许牵扯到了骆思恭的秘密。 上下打量着党寒,骆思恭轻轻的笑了笑,摇着头道:“那个盗墓逃出来之后,被锦衣卫抓住了!”说着骆思恭便向外面走去,眉头已经舒展开了,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再一次回到北镇府司大堂,骆思恭坐到椅子上,笑着道:“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原来的那条密道,可是他们想通过密道逃出法华寺,这个是可以肯定的。一旦离开法华寺,这些人便如泥牛入海,想要找到他们那就难比登天了!” “大人,卑职这就去安排,让人去查找秘道口,一定在这些人出来之前,把他们抓住!不过卑职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抓住太康伯府的人做人质?”党寒皱着眉头,脸上的带着几分担忧。 笑着摇了摇头,骆思恭沉声道:“白莲教的叛匪没那么笨,那样做出来打草惊蛇之外,没有丝毫的作用。不过这个地道口一定要找到,只是这样找确如大海捞针了。如果他们今晚便离开,我们就很难找到他们!” “大人,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这么让他们溜走了,恐怕大人无法像皇上交代啊!”党寒担心的看着骆思恭,面带迟疑的说道。 伸手指了指党寒,骆思恭笑着说道:“你啊!太嫩了,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你拿着我们的帖子,去找孙传庭孙大人。让他派人将法华寺方圆十里全都围起来,一定要快。如果本都所料不差,这些人今天晚上就会离开法华寺,毕竟夜长了梦多。” 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党寒语气恭敬的道:“大人,十里是不是有些近?要不要将范围扩大一些?” 骆思恭看了一眼党寒,笑着道:“十里长的地道已经不短了,修筑起来费时费力,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十五里!”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党寒严肃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外面走去,不过很快他就有回来了,略带忐忑的问道:“大人,如果见到这些人,是不是格杀勿论?” 摇了摇头,骆思恭冷笑了一声,道:“不但不能格杀勿论,还要假装没发现,放长线钓大鱼。这次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定要知道他们的目的在哪里?” “大人英明,卑职这就下去安排,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党寒躬身施礼,面容严肃的说道。 看着党寒离去的背影,骆思恭神sè有些复杂,自己只要将这些人歼灭,将皇太极抓回来,那就是大功一件。自己以前的过错也全都可以弥补,天启皇帝那里自己也可以交差。可是骆思恭自己知道,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这次白莲教叛匪的行动非常的可疑,他们为什么要救皇太极?虽然白莲教一直想要造反,可是他们是绝对不会勾结建奴的,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吗?如果不把整件事弄清楚,那这件事情就不算晚完! 在法华寺里面,白莲教主看着面前的地道口,脸上带着笑容。回头看了一眼白莲圣女,颇为得意的道:“这便是为父的后招,这条地道只有十二里,我们穿过地道便可以离开了。” “义父大人果然思虑周详,智计百出。厂卫鹰犬就算发现了什么不妥,恐怕也晚了!”白莲圣女虽然脸上带着笑容,说出话的也是恭维,可是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点了点头,白莲教主回过头对一边的一个堂主道:“白莲左使,那个建奴还是不肯吃我们的东西?” “回教主,他不肯吃,每顿饭都是他自己做,吃肉都是自己动手宰杀!”白莲左使脸上带着一丝气氛,脸上恶狠狠的道。 笑着摆了摆手,白莲教主语气轻快的道:“你让人家吃慢xing毒药,那个建奴也不傻,他是不会相信我们的。先不要管他了,让兄弟们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就离开这里,免得夜长了梦多!” “是,教主!”白莲左使脸上带着兴奋,转身下去准备了! 外面事情天启皇帝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天启皇帝正在翻动着手里的奏折,这是孙承宗刚刚递上来的,洋洋几万字的奏折。 里面详细的记述了整个辽东改制的过程,以及辽东改制的成果,还提到了甘薯的事情。林林总总,非常的详细,其中对天启皇帝恢复武举大家赞赏。 将手里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这样的奏折看起来实在太累了,伸手端过一边的茶碗,轻轻的喝了一口。 皱着眉头将茶水放下,怎么是凉的?抬起头天启皇帝才发现王承恩居然不见了。点手招呼过来一个小太监,天启皇帝皱着眉头道:“总管到哪里去了?” “回皇上,奴婢也不知道!”小太监恭敬的站在一边,有些畏惧的道。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沉声道:“让人把总管找来,真是不像话!”天启皇帝一甩袖子,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小太监则是一路小跑,招呼其他的太监去找王承恩,脸上全都是焦急的神sè。 第四百六十五章进去吧 -- 闪电滑过天空,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声,雨滴砸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声。骆思恭身上披着蓑衣,面色异常的凝重,丝毫不理会天气的变化,大步的向前走着。 跟在骆思恭身后的党寒,眼中带着些许担忧,他真的害怕骆思恭再一次倒在这里。多少年了,不自不觉间党寒已经将骆思恭当成了依靠,只要有他在党寒的心里就不慌。或许整个锦衣卫都是这样,只要骆思恭不倒,他们就不倒。 脚踩在泥土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没有人说话,面都面容严肃的向前走。脸色异常的凝重,不时的用手按压着刀柄,肃杀之气越来越浓重。 “现在居然还会下这样的大雨,这天气真是反常!”似乎觉得气氛太过压抑,党寒大声的说道。不过只有骆思恭一个人能听到,声音全被风雨掩盖了。 摆了摆手,骆思恭擦了一把脸,嘴唇有些颤抖,在雨里走了这么久,身子已经有些经受不住了!非常难看的笑了笑,骆思恭大声的道:“夜黑风高杀人夜,这样的天气杀人都不用擦血!不用担心我,叫后面的人快点!今天晚上到法华寺过夜,明天本都给大家奖赏!这次立功之后,本都一定向皇上给大家请功!” 骆思恭发的话传到后面,顿时响起了无数的应诺声,仿佛压制住了雨声。这里的人都是骆思恭的心腹,能走在这个队伍里,本身就是一种荣耀,别人羡慕不来的荣耀。 一行人速度更快了,时间不长便看到了前面灯火通明的法华寺,此时法华寺的周围已经被团团围住了。站在门前的是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着蓑衣。一边还有人为他打着伞。 年轻人目光紧紧的盯着庙门,正在对身边的人说着什么,骆思恭一行人奔着年轻人站立的位置就来了。 “那边的人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还没等骆思恭他们走过去,一边的草丛里忽然跳出来几个人,手里拿着刀剑。为首的人大声的呵斥道。 骆思恭等人微微一愣,身后的人顿时将手里的刀拔了出来,几个人冲到前面护卫这骆思恭,目光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几个人。 走到前面,党寒看了对面的几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沉声道:“我是锦衣卫俭事党寒,你们这里谁是将军,让他出来说话!” 对面的人并没有动。只是走出一个人,面容严肃的对党寒道:“拿出你的腰牌,我们确定你的身份之后,自然会去找我们将军!”说着身后居然亮起了火光,已经有人拿着火把过来了。 点了点头,党寒也没有废话,拿出自己的腰牌扔给了对方。从对方的衣服上看,党寒知道这些都是三大营的人马。显然这些人撤退之后全都在这里集结。不过他们的速度好快。 自己刚刚不过在四里之外,这种天气也是走了好久的。他们居然比自己还要先到。看来三大营真的已经不是以前的三大营了,这位孙大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对面的人看了党寒的腰牌,点了点头,躬身施礼,道:“卑职陆林,官职百户。刚刚无礼了,请大人见谅!” “好了,带我们去见你的将军吧!”党寒收起腰牌,点了点头,淡然的吩咐道。 点了点头。陆林陪着党寒,其余的士卒则是分散在四周,不过这些人距离党寒等人不远,时刻都保持着距离。 刚走到法华寺的门口,党寒便看到了那个年轻人,心中微微一动,没想到他居然来了。脸色微变,在骆思恭的耳边小声的道:“大人,孙传庭孙大人亲自来了!” 这次骆思恭也是一愣,原本以为派人帮忙已经不错了,没想到居然亲自来了。点了点头,骆思恭快速走了过去,他现在就想知道这法华寺里面怎么样了! “骆大人,您怎么来了?”孙传庭已经接到了斥候的禀报,原本以为是个锦衣卫的俭事,没想到居然是骆思恭,略带诧异的问道。 “人老了心思也重,不亲自过来放心不下,如果知道孙大人在这边,本都说什么也不会过来。”骆思恭笑着点了点头,孙传庭乃是天启皇帝极为器重的年轻官吏,官职也不小,骆思恭自然不会轻慢于他。 连忙拱了拱手,孙传庭笑着道:“骆大人过誉了,本官愧不敢当,事先没有告知骆大人,本官很惭愧。只是本官害怕手下这些人不会做事,坏了大人的事情就不好了!” 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法华寺大门,骆思恭眉头微蹙,沉声道:“孙大人,怎么还不进去?有什么问题吗?”。 “倒不是有什么问题,只是本官害怕那条密道还有其他的出口,如果有人逃走,岂不是浪费了骆大人的一番布置。从那些人出来的地方,本官派了一队人下去,让他们去查看地道,如果没有问题,他们会从法华寺里面冲出来,然后便可以里应外合,一举攻陷法华寺。”孙传庭此时胸有成竹,脸上带着笑容道。 点了点头,骆思恭没有在说什么,既然孙传庭有计划,那就让他来做吧!对于这位孙传庭的事情,骆思恭自然是知道,这点小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此时的法华寺里面,大殿的灯火已经熄灭了,只是偏殿里面还点着灯,几个和尚正在吃饭。如果让人看到他们吃的东西,肯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桌子上摆着一个炭火盆,上面放着一个沙锅,,里面炖着狗肉,向外面冒着热气。几个和尚围在桌子的周围,每个人的面前都是一个酒碗,一边放着几个酒坛子,有的已经是空的了。 一口将碗里的酒喝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和尚笑着道:“终于走了,这几天可是把我吓坏了,我可不想在过那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在这里喝着小酒,吃着狗肉,在外面养着女人,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另外一个和尚打着酒咯,脸色微红,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了,咱们几个一直在这,吃香的喝辣的,真希望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门被推开了,外面走进来一个和尚,将雨伞放在一边,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给师傅送过去了吗?师傅怎么说?”几个人全都看着这个和尚,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其中一个小声的问道。 “师傅把东西收下了,不过让我们小心些,那些人虽然走了,可是太康伯府的人还在。那可是有钱人,这次的侍寝如果办好了,咱们法华寺又吃喝不愁了!”和尚喝了一口酒,将一块肉塞进嘴里,笑着说道。 几个人一起喝了一碗酒,正要说什么,地面的下面忽然传来了敲打的声音。几个人顿时一愣,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几个人的酒似乎醒了一大半。 其中一个人做了一个手势,另外的几个人赶忙将桌子和酒都收起来。全都收拾完了之后,那个和尚走到一块地砖的地方,对着下面道:“什么人?你们有什么事情?” 下面的人似乎一愣,沉静了半晌,一个人回答道:“我们有事情找方丈,是教主让我们回来的,教主有些事情让方丈去做!” 几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和尚嘟囔了几句,伸手在将一边的地砖按下去,方形的地砖顿时缩了回去,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洞口。 里面先后跳上来十几个人,领头的人笑着看了几个人一眼,点了点头,道:“就不错,狗肉也不错,不过我现在没空。哪天有空,我请诸位兄弟吃酒!” “兄弟说笑了,让戒贪带你去找师傅,有什么话你还是和师傅说吧!”领头的和尚略微有些尴尬,对着一边的一个和尚使了一个眼色,沉声道。 领头的人带着几个人走了,屋子里却留下了几个人,摇了摇头,和尚就要把地道关上。一边的一个人却笑着道:“先不要关,咱们下面还有兄弟,兄弟们出来吧!” 那人的话音刚落,地道里面顿时冲出来一个人,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出来无数人。当看到再一次出来的人之后,几个和尚全都傻了,身子都在不住颤抖。这些人全都穿着铠甲全都是士卒的打扮。 领头的军官压着宝剑,笑着走到几个和尚的身边,意味深长的道:“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希望你们把握住,本将军可不常给人机会。你们带着我的人去找到你们的同伙,如果让我知道谁耍滑头,我可是非常愿意把你们送给锦衣卫,我想他们对你们可是非常的有兴趣。” “大人放心,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尽心尽力!”其中一个和尚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极力的表忠心。 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将军忽然皱了皱眉,一把拽出手中的宝剑狠狠的插进了一个和尚的肚子,一边冷笑着道“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有鬼!”没有去看那个和尚的尸体,将军目光扫过几个人的脸,道:“你们最好不要学他,无论是去见佛祖还是无生老母,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第四百六十六章雷停雨歇 -- 雷声渐渐停了下来,雨也是越来越小,法华寺里面忽然出现了一队一队的人。走在最前面的全都是和尚,其余的则全都是身穿铠甲的军士。 其中一队军士来到大门口,迅速的将看门的和尚看押了起来,将大门打开。领头的军士快速的来到外面,抱拳当xiong,恭敬的道:“大人,里面已经控制,没有惊动任何人!请大人派人进去,卑职特来交令!” 笑着点了点头,孙传庭满意的看着军士,对于现在的京营,孙传庭是十分的满意。如果单轮精锐,天下少有能够相匹敌的,就算有也就是像戚家军那样的军队。 看了一眼一边骆思恭,孙传庭轻轻的笑了笑,语气温和的道:“骆大人,现在已经可以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点了点头,骆思恭脸上的带着笑容,语带敬佩的道:“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孙大人年纪轻轻变身居高位,实在是能力非凡。日后定当飞黄腾达,将来也是一段佳话啊!” 谦虚的摇了摇头,孙传庭做了请的手势,笑着道:“大人过誉了,幸赖皇上信任,孙某才有今时今日!他日孙某请大人喝酒,现在还是进去吧!” 骆思恭的心里自然是非常的急迫,这次的案子自己可是在天启皇帝面前立了军令状的,自然是不能失言。迈步便要向里走,似乎又想到什么,转头对孙传庭道:“孙大人,太康伯府的太夫人在这里,一会儿一定要小心些,千万不能惊吓到太夫人!” 这一点一定要交代下去,那位可是皇后娘娘的奶奶,据说关系非常的好。千万不能把功劳变成祸事,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注意。 颇为严肃的点了点头,孙传庭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深知进退,一旦牵扯到皇家的那就一定要小心些,沉声道:“此是事关重大,明日一早便要上奏皇上,骆大人最好派人通知太康伯,免得有什么误会!” 对于孙传庭的提醒,骆思恭笑着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即使孙传庭不说,骆思恭也是要去做的。无缘无故的得罪一位伯爷,本身已经是十分愚蠢的,更何况这个还是天启皇帝的老丈人。 至于这次白莲教借太康伯府的名义出城,这件事情已经被两个人故意忘记了,记着也没什么用。没有在说什么,两个人一起走进了法华寺,外面的则是由兵丁把手,锦衣卫也大都进到了寺庙里。 随着大队人马的进入,法华寺里面渐渐变得嘈杂了起来,不过局面已经可控制住了。太康伯府的太夫人已经找到,孙传庭也派人前去保护,现在也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顾忌了。 时间补偿,孙传庭和骆思恭便在大点里面见到了法华寺的方丈圆通。这位六十多岁的和尚,此时已经没有了得到高僧的模样,身上带着酒气,xiong前还有一块油渍,看起来倒像是刚从ji院里出来的。 看到老和尚的样子,骆思恭和孙传庭对视了一眼,脸上都lu出了笑容,这一看就不是个得到高僧。根据刚刚的情形,这个老和尚是白莲教无疑。 狠狠的踹了一脚老和尚,身后的锦衣卫校尉大声的呵斥道:“见到两位大人还不跪下,真是大大包天!” 畏惧的跪在地上,老和尚一脸的无奈,可以说是如丧考并,摇着头道:“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何人?深夜闯入佛门净地,意yu何为?贫僧乃佛门子弟,实在不明白两位大人为何打扰出家人清修?” 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和尚,骆思恭今天晚上第一次lu出了笑容,对一边的孙传庭道:“孙大人,今日颇多劳动,本官心里也是深感不安。新如今事态已然平复,夜已深,孙大人分还是早些休息吧!似这等顽劣之徒,还是交由锦衣卫处理吧!” 孙传庭点了点头,他对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兴趣,这是骆思恭请自己帮忙,否则对付这些白莲教叛匪,孙传庭真是没什么兴趣。 站起身对骆思恭是行了一礼,孙传庭语带恭敬的道:“既然如此,那孙某告退了!大人也早些休息,秋雨刚过,湿气太重,大人最好让人熬一些姜汤,身体要紧!” “孙大人有心了,今日的恩德骆思恭记在心里,他日大人有什么地方用得到骆思恭,但讲无妨!”骆思恭脸上带着些许感动,将孙传庭送走之后,骆思恭有将目光转向了老和尚。 正在骆思恭要说话的时候,党寒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盘子,笑着道:“大人,姜汤做好了,大人喝一点吧!这个老和尚还真有些好东西,卑职找到一根千年人参,刚刚放了一下,大人趁热喝吧!” 笑着看着党寒,骆思恭轻轻的点了点头,将瓷碗接过来,问道:“还有没有?给孙大人也送一碗过去,他是文官,身子弱。这次为了这件事情,在雨里站了几个时辰,他可不能生病,不然皇上是会怪罪的!” “大人放心,卑职已经派人送过去了,孙大人是来帮忙的,这点卑职不会忘。大人曾经教导过卑职,锦衣卫更要懂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党寒一边对骆思恭说,一边将目光转向那个老和尚,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 喝了一口姜汤,骆思恭见党寒的样子,笑着问道:“怎么了?这个老和尚有什么不妥吗?” “大人,倒是没什么不妥,恐怕到现在他还是如在梦中吧!”党寒来到老和尚的身边,上下打量着他,一边沉声说道。 “我对他没兴趣,等一下你派个人审问一下就算了,明天一早发出告示,太康伯府为皇后祈福,法华寺被征用了。仪式需要九九八十一天,让法华寺不准闲人靠近和进入!”将空碗放在桌子上,骆思恭慢慢的站起身子,打着哈切道:“累了一晚上,本都也有些困了,现在去睡觉,这里遍交给你了!” 党寒点了点头,恭敬的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处理好!” 等到骆思恭离开,党寒对一边的校尉摆了摆手,沉声道:“这个老和尚,我现在也没心情审问,你们把他绑到外面的柱子上,派人看着,等到天亮了再说!”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一边的校尉恭敬的回答了一声,便一脸不怀好意的走了过来。 老和尚顿时愣住了,见校尉要来拉自己,连忙磕头道:“大人明鉴,秋雨刚过,外面潮湿,如果将贫僧在柱子上捆绑一晚,恐怕贫僧小命休矣!贫僧生死是小,大人的事情是大啊!贫僧愿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大人,请大人放贫僧一条生路!” 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和尚,党寒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摆了摆手,道:“把他带下去,严加审问,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明日一早到这里回禀,不得有丝毫延误,明白吗?” 两名校尉连忙行礼,大声的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完成任务!” 点了点头,党寒示意将人带下去,自己则坐在椅子上,今天晚上对党寒来说,肯定又是不眠之夜! 在法华寺二十里外的一个小院里,昏暗的油灯在不断的额跳动,低矮的茅草房里面挤着很多人。屋子里唯一的桌子边坐着几个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教主,要不要派人会法华寺看看?如果有什么纰漏,我们也好早做准备!”白莲右使看着白莲教主,眉头微蹙着道。 缓缓地点了点头,白莲教主沉声说道:“虽然计划周密,可是难免会有纰漏,我们还是小心些好!派个人回去,明天打探一下,然后再追上来!” 屋子里没有人有意见,倒是一边的白莲圣女眉头挑了挑,沉声问道:“义父,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那个建奴在我们手上不是什么好事情,尽快将事情办完,我们才能脱离危险!” 几个人听到白莲圣女的话,耳朵都竖了起来,这件事情只有白莲教主一人知道,他们也都不敢问。现在圣女问出来了,他们自然想知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白莲教主看了几个人一眼,点了点头,道:“也罢!事已至此,便告诉你们吧!按照事先的约定,我们就出那个建奴之后,我们要带着他去一个地方交换传国玉玺。” “教主,不是让我们出关吧?那是绝对不可以的,到那个时候便是我们鱼肉了!”一边白莲左使一脸的忧sè,小心翼翼的道。 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白莲左使,白莲教主淡然的道:“你觉得本教主是那么愚蠢的人?” “属下失言,教主恕罪!”白莲左使脸sè微变,连忙解释道。 摆了摆手,白莲教主没有在说什么,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过,沉声道:“几位堂主已经带着人去了,这次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本教主和建奴约定的地方便是张家口,这是建奴选定的地方!” “教主,我们真的要和建奴交换?属下总觉得有些对不起祖宗!”白莲右使一脸的为难,看着白莲教主,小心翼翼的道。rs!。 第四百六十七张分歧 -- 慢慢的抬起头,白莲教主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莲右使,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直到白莲右使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白莲教主才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其他人。沉吟了片刻,白莲教主声音严肃的道:“这次的事情都是本教主一言而决,诸位有什么想法也在所难免,既然白莲右使提出来了,那么大家也都说说吧!”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眼中都带着一丝畏惧,谁也没有说话,全都把头低下了。对于他们来说,白莲教主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没有人敢挑衅。 一边的白莲右使脸sè也变得很难看,似乎刚刚说错了话,低着头不发一言,不过他眼中的神sè却是异常的复杂。 看了几个人一眼,白莲圣女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好事情,想了想,沉声道:“义父,这件事情女儿觉得白莲右使说的有道理,咱们白莲教当年为了**元蒙**才兴起的。只是后来朱家狗皇帝窃取了龙凤江山,咱们白莲教才一代一代的奋斗至今!” 众人见白莲圣女说话了,几个人都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白莲右使则是面带感激的看着白莲圣女,这个时候能站出来为自己说一句话,足以说明白莲圣女的为人。 白莲教主似乎也愣住了,脸上的神sè丝毫不变,看着白莲圣女,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既然女儿有想法,那就说说吧!咱们教里虽然是本教主拿主意,可是这意见还是要听的,为父要看看女儿有了多大的长进!” 此时屋子里的人全都为白莲圣女捏了把汗,虽然白莲教主语气没什么不妥,可是众人都是教中老人了,深知这位教主的为人。用喜怒无常来形容丝毫不过份。只是白莲教主有勇有谋,众人虽然不满其xing格,可是对能力还是敬佩不以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白莲圣女似乎没有那么紧张,笑了笑,柔声道:“咱们白莲教一直绝对不能忘了祖训,咱们这次是要把传国玉玺抢回来,但是绝不能把那个皇太极给放回去。狗皇帝抓这个人费了很大力气,这就说明这个人非常的不同寻常。更何况这个建奴带着人突入我汉人腹地,烧杀抢掠,与我们有血海深仇,我们怎么能这么就放了他?” 屋子里的人都点了点头,不过又全都畏惧的看着白莲教主,虽然圣女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主意还是要教主拿。众人将目光看向一边的白莲教主,可是却没有人在开口。 看着白莲圣女,白莲教主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变,笑着说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说出来听听,本教主也不会怪罪你们!” 虽然白莲教主这么说,可是屋子里的人却再一次把头低下了,有几个人咽了咽唾沫,可是还是没有开口。在这个时候,一边的三堂主笑了笑,一脸献媚的凑了过来。 对着几个人拱拱手,吧嗒吧嗒嘴,道:“属下有些想法,说出来希望诸位不要见怪,也请教主大人不要怪罪!” 白莲教主笑着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道:“说,说,本教主不怪罪你!” “属下以为圣女的说法是不对的,现在我们是为了拿回传国玉玺,节外生枝可不是好事情。这个人再厉害,不过是个人,还能翻了天?有他牵制伪朝,我们行事会方便很多。再者说人无信而不立,教主既然已经和建奴说好了,咱们就要遵守约定,岂能失信于建奴?”三堂主脸sè一沉,面容严肃的说道。 众人全都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三堂主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有的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甚至还点了点头。一边的白莲圣女脸sè一沉,大声的道:“一派胡言,放这个人回去,他在袭扰边关,杀我百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到时候我们于心何安?你又置圣教组训于何地?伪朝尚能护佑百姓,我圣教岂能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这下众人的脸sè全都变了,几个人额头上全是汗,有的双腿都在颤抖。所有人都看着白莲教主,脸sè都是异常的凝重。只是三堂主还是一脸的笑容,仿佛刚刚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此时白莲教主的脸sèyin沉着,看了一眼白莲圣女,声音低沉道:“三堂主也是一片好心,况且只是就是论事,怎能如此恶言相加?你虽然是圣女,身份尊贵,可是也不能如此对待教中兄弟,这会让兄弟们寒心的。平ri了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去给三堂主赔礼!” 众人的脸sè都不怎么好看,可是全都松了一口气,倒是一边的三堂主一脸的献媚,弯着腰道:“教主这么说,可是折煞属下了!圣女大人不过是激动了一些,怎敢劳动圣女给小的赔罪,那是你会折寿的。” 轻轻的站起身子,白莲圣女对着三堂主轻轻的一扶,脸上带着笑容,娇声道:“晚辈虽然是圣女,可是年纪尚轻,以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希望三堂主不吝赐教!”说了这样一段不似道歉的话,白莲圣女又做了回去,一脸的云淡风轻,与刚刚简直是判若两人。 摆了摆手,白莲教主沉声道:“大家走了一夜了,也都疲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还要接着走。这里距离京城非常近,我们不能白天走,明天白天约束好各自的人,不要让他们出去惹事。” “是,请教主放心!”众人齐声应诺,转身各自去休息了,白莲教主和白莲圣女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这里只有这两个人有单独的房间。 这一夜,雨一直没有停,时大时小,淅淅沥沥的打在地上,仿佛打在人的心上。 这样的夜晚,大家都休息的很早,皇宫里的部分的宫殿也熄灯了,只有少部分还亮着灯,这其中就包括天气皇帝所在的暖阁。 一位年轻的太监走到油灯的一边,轻轻的将灯罩摘下来,挑了挑灯芯,在将灯罩扣上。动作异常的轻柔小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显然是经常做这件事情。 “曹化淳,来到这次还习惯吗?以前不用这样熬夜吧?”天气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笑呵呵的说道,显然此时天气皇帝的心情很不错。 年轻的太监连忙走过来,笑呵呵的站在天气皇帝的身边,语气恭敬的道:“能够到这里伺候皇上,那是奴婢的福分,怎么会有别的想法?可能是奴婢祖上积德了,奴婢才有这个机会。” 笑着点了点头,天气皇帝摇着头道:“做的不错,马屁也拍的不错,前途无量。朕听说你是王安的干儿子?想必这宫里的太监都很畏惧你吧?” “都是伺候皇上的奴婢,平ri里虽然时常见面,不过人不找事,事是不会找人的!”这样的敏感话题,曹化淳才不会正面回答,那简直就是在找死。 现如今朕皇宫里派系林立,全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王安,地位自然是最尊贵,当初的功劳也是最大,可是天启皇帝却一点也不亲近他。或许是和天启皇帝的默契,王安在宫里也是异常的低调。 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都督魏朝,可以说是太监中的二号人物,本应该权势熏天的,可是天启皇帝似乎不喜欢他。平ri里也不待见魏朝,有什么事情办的不好,便会被天启皇帝骂一顿。很多人都觉得魏朝快倒台了,可是到现在也没倒。 再有就是陈洪、王承恩虽然不如前面的那两位,可是有天气皇帝宠信,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说不定接下来接掌司礼监和东厂的就是这两个人。 这些事情自然不是曹化淳悟出来的,这些都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的干爹王安告诉他的。所以曹化淳时刻小心着,与这几个大太监有关的问题全都避过去。 天气皇帝也没有深究,只不过是随便一问,见曹化淳不愿意说,便没有强求。将桌子上的几页纸拿起来,天启皇帝看了看,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毛笔字实在是太难看了。 原本以为练一练会好很多,现在看来全是无用之功,自己是不是想点别的办法?做个鸡毛笔?或者做个铅笔?越想越觉得靠谱,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这个要提上ri程。 反复的将纸上的内容看了几遍,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这个计划自己意**了好久了,现在终于能实现了。 “曹化淳,去把王承恩给朕找来,朕有事情和他说!”兴奋的将东西放下,天启皇帝对一边的曹化淳道。 “皇上,天sè已经不早了,皇上还是早点休息吧!如果事情很紧急,皇上还是让奴婢去做吧!天下全都系于陛下一身,保重龙体要紧啊!”曹化淳连忙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奉劝道。 看了看天sè,天启皇帝无奈的笑了笑,自己是忙昏头了,点了点头,道:“听你的,朕先休息!” 第四百六十八章龙昌票号 -- 大雨过后,天气迅速的好了起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只是随着这场大雨,天气似乎也变得冷了不少,夏天似乎彻底的过去了,一下子便到了深秋。 这一天京城格外的热闹,一到早无数的人聚在一座三层小楼的门前,在京城最富有的东城,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很多有心人都知道,这肯定又是哪家新开了上号,不过这家的排场显然要大得多。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八只狮子不断的翻转跳跃,很是吸引人们的目光。除了舞狮子,还有各种各样的杂耍,显得是热闹非凡。 人们都想挤到前面去看看,这究竟是哪一家商号,居然有这么大的排场。京城里面达官显贵云集,排场大的不是没有,可是能有这么大排场的却不多。只是挤到前面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门口的牌匾上盖着红sè的丝绸,什么也看不到。 在对面的茶楼上聚集了不少人,大家全都对着这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显然是非常好奇。一边的雅间里,一位年轻的公子手里折扇,一袭白衣,显得是风神如玉。不时轻轻的晃动着手里的折扇,与一边的随从说着什么。 在雅间的门口,站着十几个拿着刀的护卫,这让想要靠近这里的人望而生畏。整层楼似乎都冷了不少,大家说话全都压低了声音,生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雅间里面,天启皇帝看着外面热闹的场面,笑着点了点头,对一边的王承恩道:“这次的事情办的不错,看的出来很用心,不知道你这次找的人是谁?” “皇上对王家的恩德,王家是报答不完的,奴婢自然会尽心尽力。这次奴婢找的人叫王黎,原本就是个商人,奴婢考察了王家所有人,这个人是最合适的!”得到天启皇帝的赞赏,王承恩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献媚着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脸上带着笑容,接着问道:“能力的事情朕并不担心,有了龙昌商号做后盾,如果做不好那才是怪事。朕只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可靠,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王承恩心里也明白,连忙接口道:“皇上放心,这个王黎是奴婢的堂兄,人自然是可靠的。”心里不住的盘算,一定要告知王黎,行事一定要小心在小心。 此时下面再一次繁杂了起来,人群不断的分开,站在台阶上的小二不断的喊道:“江南赵氏绸缎行赵掌柜到!扬州织锦庄陈掌柜到!京城胜聚赌坊张老板到!” 看着下面的人不断的进入,天启皇帝再一次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问道:“这些人都是富商巨贾,他们都是请来的吗?” “回皇上,其中很少的人是龙昌商号请来的,大部分都是自己来的。现如今龙昌商号可是天下第一大商号,自从接了江南的食盐生意,更是水涨船高,想要与龙昌商号合作的商号很多。”王承恩躬着身子,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语气恭敬的道。 轻轻的将手里的纸扇合上,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转身,回头对王承恩道:“走吧!咱们也下去看看,进去凑凑热闹。” “皇上这边请!”王承恩自然知道天启皇帝可不单单是凑热闹这么简单,这次进去肯定是有别的事情,所以奉劝的话是一句都没说,恭敬的在前面领路。 一行人来到门口,迎门的人似乎认识王承恩,没有喊话只是恭敬的将天启皇帝迎进了里面。没有在一楼停留,直接来到了二楼的雅间,吩咐一边的侍女伺候着,自己便告退了。 打量着雅间里的布置,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笑着道:“不错,看来是用了心里,王承恩,你的这个堂兄不错。告诉他好好干,朕不会亏待了你们王家。” “皇上天恩,奴婢万死难报,为皇上办事,自然是尽心尽力!”王承恩依旧是态度谦恭,脸上带着感恩的笑容,看起来都是发自内心的。 天启皇帝刚刚坐定,下面便安静了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便走到早已搭好的台子上面。脸上带着笑容,对着下面的人拱拱手,大声的道:“鄙人龙昌商号掌柜王黎,今ri承蒙诸位赏脸,能够来到龙昌商号,鄙人不胜感激!” 在座的人有的认识王黎,大多数还是不认识的,可是却没有人脸上露出差异的神sè。龙昌商号的东家一直是个谜,在外面露脸的全都是以掌柜自居,这一点在场的人全都知道。 天启皇帝此时正在上下打量着王黎,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起来就像一个富家翁。只是双眼开阖间带着jing光,天启皇帝知道这个人肯定不简单,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等听说龙昌商号这次又有大买卖,也是想来见识一下,王掌柜既然出来了,那就不要让我等等着了,说出来见识一下吧!”不知道是不是安排好的,王黎的话音刚落,下面便有人开口说道。 见一个人开口,很多人便开口附和,气氛顿时便好了不少。 伸出双手按了按,示意大家小声些,王黎接着说道:“诸位稍安勿躁,今天自然会让大家知道,这不光是龙昌商号的大生意,同时也是对大家有好处的事情。诸位想要知道,先和我出去将牌匾揭开,大家自然就明白了!” 虽然觉得有些麻烦,可是没有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sè,龙昌商号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撒野的地方。众人簇拥着王黎来到门外,早就有人准备好了彩带,只要轻轻一拉,牌匾上的红sè丝绸便会落到地上。 笑着看着众人,王黎大声的道:“诸位看好了,这就是咱们龙昌商号马上就要遍布大江南北的生意!”说着双手以用力就要将红丝绸拉开。 众人听王黎这么说,全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有的人脸上甚至戴上了几分担忧。龙昌商号背景深厚,希望不是自己经营的产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红sè丝绸的楼下,牌匾上的四个大字顿时露出出来,“龙昌票号”四个大字让人看着有些莫名其妙,这个票号是什么生意?有的人脑子反映比较快,难道是做会票的? 看着众人疑惑的神sè,王黎等着鞭炮声消失,笑着对众人道:“诸位,里面早就准备好商号的茶叶,咱们一边品茶,一边谈天论地!顺便让王某给大家来说说咱们龙昌票号究竟是做什么的!” 见不是和自己经营的买卖冲突,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笑呵呵的和身边的人说这话,再一次走回到了屋子里。 王黎再一次登上台子,笑呵呵的说道:“诸位现在发到诸位手里的便是龙昌票号的生意,等一下王某会挨个给大家讲解,现在诸位可以先看看!” 几个小厮每人手里都是一摞纸,一张一张的发给在做的众人,楼上的雅间也不例外。 天启皇帝拿过纸张,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正是自己写的,不过早已经被人润sè过了,现在是字体漂亮,言辞易懂。当然在天启皇帝看来,这个不是言辞易懂,是更加的让人难以理解了。 “诸位,现在王某先给诸位说一说平安票号的第一项生意,那就是存钱!诸位可以将家里的现银存到龙昌票号,换成纸质的银票,什么时候想要来取都可以。当然这个是要收钱的,一百两银子龙昌商号收取一两银子,存放时间是一年。”王黎笑呵呵的看着下面众人,脸上带着笑容,胸有成竹的道。 刚刚看出纸张之后,众人便已经明白了,此时听王黎这么说,全都摇了摇头。一百两银子存放一年便要一两银子,我在自己家放着好不好,为什么要放到龙昌商号来? 见众人这样的神sè,王黎笑着说道:“如果单单是这样,恐怕没人会把银子存到龙昌票号,王某这个掌柜的也就不用做了。那么王某给大家说说第二条,龙昌商号将会遍布大明全国各地。南到江南各地,北到辽东各地,东到南直隶,西到大同,全都有龙昌票号的分号。诸位可已将银子在京城换成银票,银票是在龙昌票号各个地方都能取现银的!” 这一下下面炸锅了,所有人脸上都带着震惊,这些人天南海北的做生意,银子携带一直都是个大问题。带着不方便,容易丢失,全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有会票,可是那不过是各个地方使用的,真的在大明朝使用,当然是不行的。 如果龙昌票号遍布各地,那可真是方便太多了人,最重要的是龙昌商号背景深厚,信誉良好,存在这里可以放心啊! “王掌柜,我把银子存进去了,那银子还是我的吗?取得时候不会有什么麻烦吧?”一个人眼中带着心动,可是似乎还带着些许迟疑,当先开口问道。 对着下面的人拱了拱手,王黎笑着说道:“这一点诸位可以放心,这银票不记名,龙昌票号只认银票,不认人!” 第四百六十九章天启皇帝的笑容 ()台下再一次议论了起来,众人全都在交头接耳,有的人脸上的兴奋,有的人则是带着些许的担忧。其中有的人在四处和人交谈,不知道是在没有注意还是在询问别人的看法。 二楼的雅间里,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心情特别的好。虽然票号刚刚运转起来,可是盈利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个生意可是特别的赚钱。在这个时代,存钱也是要收钱的,这是后世比不了的。 下面的嘈杂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再一次看向了台上的王黎,大家都在等着王黎接着说下去。 笑着拱了拱手,王黎声音洪亮的道:“诸位,龙昌票号的第三项业务,那就是借钱。众所周知,做生意都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这个王某就不用多说了!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大家就可以来到龙昌票号,票号可以借钱给大家!” 巨大的议论声再一次响起,这次比前两次都要厉害,显然王黎的话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已。其中有人皱着眉头思考,有人则是大声的问道:“王掌柜,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龙昌票号从来不做赔钱的买卖,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吧?” 话音刚落,大厅里没有在说话了,众人全都看着王黎,如果说前面两个这些人都不感兴趣,可是现在的这个可是让人非常的感兴趣了。 “龙昌票号自然不是开善堂的,不过龙昌票号也不放高利贷,如果哪位有个马高蹬短,可以拿着房契、地契、古玩、字画到龙昌票号来抵押。当然龙昌票号不是当铺,东西还是你的,这些东西不过是借钱的抵押。龙昌票号童叟无欺,大家不用担心被骗,更不担心没面子,这就是单纯的生意。龙昌票号会为每一位客人保密,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 众人再一次展开了议论,天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京城,等到大明朝各地的龙昌票号开张,这个小心就会惊动全天下。 正在天启皇帝看着下面的时候,王承恩快步的走了过来,脸上的神sè有些复杂,迟疑着道:“皇上,骆思恭骆大人进宫了,现在正在皇宫里面等待召见。皇上是不是回去看看?据说是关于白莲叛匪的事情!”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没想到事情会在这个时候有转机,白莲教叛匪就是皇太极,这两件事情现在可以合二为一。点了点头,这里没有什么事情能让自在担心下去了。 回头看了一言难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去吧!这里的事情办的不错,你这次用心了!” “一切都是皇上运筹帷幄,奴婢只是遵命行事,哪有什么功劳?皇上智慧浩如烟海,才智更是如rì中天,奴婢只是烛火,岂敢与烈rì争辉?”王承恩躬着身子,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讨好道。 伸手指了指王承恩,天启皇帝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让人在前面带路,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没有丝毫的耽误,天启皇帝很快便回到了皇宫里,此时骆思恭早已经等候多时了。在得到天气皇帝的召见之后,自然是不敢丝毫停留,大步的走进大殿,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口中大声的道:“臣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笑着看着骆思,沉声说道:“爱情今rì来见朕,想必是有什么好消息吧?朕可是听说这几rì锦衣卫颇有收获啊!” “皇上洞察天机,臣这点心思自然是瞒不过皇上,确实有了些进展!”骆思恭抬头看着天启皇帝,略微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已经让他无可奈何,今rì终于可以稍稍松一口气了! “爱卿既然是来报喜的,那就还是说说吧!朕虽然洞察天机,可是也懒得费心思,还是你来说说吧!”天启皇帝看着骆思恭,脸上带着笑容,语气轻快的说道,显然得到了好消息,天气皇帝的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骆思恭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躬身失礼,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天启皇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天启皇帝。 从太康伯府到法华寺,骆思恭没有丝毫的隐瞒,以及将皇太极放走引蛇出洞的计划,全都非常详细的告诉了天启皇帝。等到事情说完,骆思恭便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预料之中的赞赏并没有到来, 抬起头看向天启皇帝,骆思恭顿时觉得有些不妥,此时天启皇帝的脸sè非常的不好看,可以说yīn沉的可怕。这下骆思恭蒙了,这是怎么说的?难道天启皇帝觉得自己做的不好?恐怕是这样的,可是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啊?难道是因为太康伯府?或许是的。 各种各样的思绪不断的在心里跳动,骆思恭不断的思考着应对的办法,怎么样才能对付过去? 此时的天启皇帝脸sèyīn沉着,不断的喘着粗气,脸sè不断的变化着。天启皇帝实在是没想到,骆思恭居然玩起了放长线钓大鱼的事情,居然用皇太极去掉白莲教,简直是猪脑子,愚蠢至极! 在天启皇帝看来,白莲教不过是一群野心家,这些人虽然整天想着造反,可是威胁却不大。哪怕到了徐鸿儒的程度,也不过派兵镇压一下而已。可是皇太极是什么人?那可是大清的奠基人,用他去钓白莲教,也亏他骆思恭想得出来。 “皇上,有什么不妥吗?”骆思恭见天启皇帝一直不说话,自己只好硬着头皮问道,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摇着头苦笑,眼中满是无奈,事已至此又能如何?有些事情和骆思恭说了也没用,不明白就是不明白。骆思恭这事也忠君为国,一片好意,如果真的加以惩戒,恐怕于事不利! 将心绪压了压,天启皇帝神sè复杂的看了一眼骆思恭,沉声说道:“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然如此做了,那就一定要做好。如果你这次能够将白莲教一网打尽,还能将皇太极抓回来,朕一定会好好的奖赏你!”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骆思恭微微一愣,刚刚天启皇帝还是那么生气,怎么现在就雨过天晴了?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骆思恭也不敢怠慢,连忙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这次的事情,原本就是臣的过失,使朝廷蒙羞。臣愿意用鲜血洗刷耻辱,这次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 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骆爱卿,朕一直觉得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朕也一直很信任你。每次朕交给你的差事你都办的很漂亮,希望这次也不例外!” “皇上放心,臣一定尽心竭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骆思恭一脸的认真,看着天启皇帝面容严肃的道,略微犹豫了一下,骆思恭又接着道:“皇上,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时天启皇帝本身就是强压怒气,此时听到骆思恭这样说话,顿时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容不是因为高兴,而是被气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道:“说!说吧!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骆思恭自然不知道天启皇帝在想什么,见天启皇帝答应了,也没怀疑,眉头微蹙的道:“臣这次和太康伯有些误会,臣希望皇上能够从中开解,使太康伯不要怪罪微臣!” 第四百七十章草长鹰飞 看诊骆思恭,天启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念一想这确实是个事情。不过依照天启皇帝对张皇后的了解,自然不会怪罪骆思恭。太康伯府这次也是有不妥的地方,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这件事情爱情不必担心,朕自然会和皇后那边说的,至于太康伯府朕也会下旨申斥,爱卿尽管放手去做,不要有顾虑!” “谢皇上,臣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骆思恭撩起衣服跪倒在地,语气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摆了摆手,天启皇帝也没有在看骆思恭,只是随意的道:“没有什么事情,爱卿就先下去吧!” “是,皇上,臣先告退!”骆思恭也知道天启皇帝不愿意搭理自己,好在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必要在这里自讨没趣了!站起身子,恭敬的退了出去。 骆思恭走了,天启皇帝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过天启皇帝也明白,自己不能为了一个皇太极扰乱自己的心绪。毕竟这个自己是皇上,需要操劳的事情可不光是这一件! “皇上,锦衣卫那边不顺利吗?要不要让东厂也派些人手,人多一些总是有好处的!”王承恩端着热茶走了过来,看着天启皇帝,小心翼翼的说道。 抬起头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眼光却很是锐利。沉吟了片刻,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魏朝和你说什么了吗?” 连忙跪倒在地,王承恩可磕头如捣蒜,脸上满是惊恐,颤声说道:“皇上明鉴,奴婢是皇上的奴婢。自然不敢有外心!奴婢虽然和魏朝关系不错,可是绝不会和魏朝私相授受。奴婢只是看皇上忧心国事,想为皇上分忧罢了!”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道:“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至于真假朕也不问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皇上,奴婢对皇上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的违逆!”王承恩接着磕头,语气中满是委屈。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沉声道:“不要说了,朕只是提醒你一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摆驾坤宁宫,朕要去看看皇后!”说完天启皇帝便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胆战心惊的从地上爬起来。王承恩快步的跑到前面引路,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天启皇帝去了坤宁宫,骆思恭则是回到了北镇府司,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天启皇帝虽然没有责怪自己,可是这却不是骆思恭想要的。 骆思恭忘不了天启皇帝那阴沉的脸色,自己这是在赌博,如果能够将白莲教一网打尽。皇太极也抓回来了,那自己肯定是大功一件。之前的事情肯定会成为过去。人们只会记得自己的功劳。 端坐在椅子上,骆思恭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在这种时候,自己首先就是不能乱。 时间不长,党寒便从外面走了回来,恭敬的对骆思恭施了一礼。道:“大人,卑职回来了。” 看着走进来的党寒,骆思恭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笑着道:“看样子是有好消息,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回大人。一切顺利。白莲教叛匪在京城附近都是晚上赶路,走的也都是偏远小路。可是在走出五十里之后,他们便恢复了正常,遇到村落也会进去投宿!”党寒脸上带着嘲讽,将事情对骆思恭说了一遍。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冷冷的笑了笑,道:“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妄为,太小看我们了。你去召集手下的兄弟,全都化装成商队,我们在后面悄悄的跟上去。” 见骆思恭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党寒连忙道:“大人,这样的事情就交给卑职去做吧!大人坐镇京城,有什么事情大人也好从中调遣。” 轻轻的摇了摇头,骆思恭面容异常的严肃,脸上带着一丝决然道:“上次皇太极被人救走,本都督就已经是颜面扫地了,只是皇上没有怪罪我。这次私自做主将皇太极当作诱饵,皇上虽然口中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却不甚高兴。如果这次不能将白莲教皇太极全都抓回来,本都督有何面目见皇上?到了那个时候,哪怕皇上不怪罪本都督,本都也无颜再见皇上。这次我一定要去,一定要把白莲教叛匪剿灭,一定要把皇太极抓回来,否则本都就不回来了!” 见骆思恭一脸的决然,党寒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缓缓的点了点头,党寒语气严肃的道:“大人,卑职愿意追随大人,万死不辞!” “好,好!我骆思恭一生经历无数次生死,每一次都是平安度过,这次也一定会成功。皇上以国士带我,我必以国士报之,万死不辞!”押着腰间的宝剑,骆思恭脸上带着几分决然,眼中闪动着冰冷的杀意,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看着骆思恭的背影,党寒眉头紧锁,脸上带着几分迟疑,嘴唇几次开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轻轻的跺了跺脚,大步的跟了上去。 时间过的非常快,一转眼三天的时间便过去了,骆思恭带着人离开京城三天了,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天启皇帝心里很是焦,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沈阳城里,孙承宗站在城楼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外面,脸上的表情让人很是捉摸不透。一边站着熊廷弼和卢象升,两个人也不知道孙承宗在看什么。 “大人,天凉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熊廷弼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孙承宗,语气轻缓的说道。 一边的卢象升眼中也满是担心,这位备受皇上器重的大明第一臣子,如今已经是年逾花甲。在这边塞之地,实在是没有办法,现如今他更不能倒下。 “老师,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能大意啊!一旦老师有了什么事情,我们谁也担待不起啊!”卢象升脸上也带着担心,看着孙承宗,语气轻缓的道。 回头看了两个人一眼,孙承宗轻轻的摆了摆手,淡然的笑了笑,沉声道:“老夫少年便有壮志,奈何空费了光阴,如今圣明天子在位,老夫刚刚准备一展拳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倒下?二位尽管放心,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老夫可是能吃的很啊!” “老师自然是身体强健,只是这风有些凉,小心些总是没坏处的!”卢象升依旧劝慰着孙承宗,相处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他是越来越钦佩自己的这位老师,真心希望他能够长命百岁! “好了,这个不要说了,老夫没有事。九月了,又是一年的九月了,你们知道九月对草原上的人们意味着什么吗?”孙承宗笑呵呵的制止两个人,语气轻快的问道。 这样的问题自然是难不住卢象升和熊廷弼,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熊廷弼笑呵呵的道:“九月鹰飞,是草原上狩猎扽季节,大帅想说的是建奴?大帅以为建奴还会突袭我们?” 没有说话,孙承宗将目光看向了一边卢象升,笑着问道:“建斗,你到辽东也有些时日了,不知道你怎么看?” 微微一愣,卢象升没想到孙承宗会这样问自己,不过倒也没有显得失措,沉吟了片刻,卢象升沉声道:“老师,现如今辽东兵强马壮,这一点建奴想必已经有了耳闻。不过建奴这一年里来日子并不好过,天灾不断,如果不是吞并了蒙古鞑子的几个部落,现如今恐怕早就过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卢象升便天气头看着两个人,等待和孙承宗和熊廷弼对自己的评价。 笑着点了点头,孙承宗满意的道:“这些都对,你接着说吧!” “是,老师!冬天马上就要到了,建奴还要储备过冬的粮食,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劫掠也就在所难免。只是如果我是建奴,我是绝对不会选取沈阳作为劫掠的对象的,卢象升一边笑着,一边严肃的道。 熊廷弼和孙承宗都点了点头,这一点这两个人自然也想到了,沈阳城城池高大,红夷大炮威力非凡。这里的兵马又很强健,还有孙承宗这样的将领镇守,摆明了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建奴是一定不会攻打沈阳的。 再一次将目光落到卢象升的身上,孙承宗带着考校道:“建斗,那你觉得建奴会把哪里作为劫掠的对象呢?” 皱着眉头想了想,卢象生沉声道:“我觉得建奴能够劫掠的地方不外乎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我大明的遵化一代,仿效当初的图们汗。现如今漠南已经没有能够和建奴一拼的力量了,这一点很容易做到。”一提到遵化,卢象升眼中便带着仇恨的光芒,国仇家恨,不可谓不深。 一边的孙承宗和熊廷弼自然知道卢象升在想什么,此时也是一脸的无奈,希望时间能够冲淡一切吧!或者与剑奴的战斗,能够让他好一些! 第四百七十一章万人神机营 看着卢象升,孙承宗和熊廷弼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带着几分无奈,孙承宗笑着说道:“那第二种可能呢?毕竟上次建奴在遵化城损失了三万人,这次恐怕不会在冒险一试吧?他们只是为了劫掠,又不是为了攻打我们,风险过于大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卢象升感激的看了一眼两个人,轻轻的点了点头,笑着道:“既然建奴的目的只在劫掠,其实简单很多,他们最好的劫掠地就是朝鲜。风险小,劫掠起来要容易很多。” 孙承宗和熊廷弼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起笑了笑,显然两个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沉吟了片刻,卢象升看着两个人,略带迟疑的道:“无论建奴怎么做,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做!” 满意的点了点头,孙承宗面带笑容的看着卢象升,眼中全是满意的神情。自己对这个弟子是越来越满意的了,不但武艺超群,智谋也是非常高绝,这是真正的文武双全。 “其实也很简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说的。兵家的事情有时候是很简单的,上次建奴进军蒙古诸部,我们是手中没人,现在我们兵强马壮,转圜的余地就大很多了!”熊廷弼手扶着城墙的垛口,目光中带着一丝期望,双手因为太用力,显得有些颤抖。 “自从萨尔浒之后,大明的军队便一蹶不振,辽东的土地也丢失了很多。建奴越大越强,蒙古鞑子虎视眈眈,朝廷内部也是党同伐异,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了!”孙承宗脸上带着感慨,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兴奋。声音中则是带着一丝轻松。 赞同的点了点头,熊廷弼语气中也带着感慨道:“是啊!我在辽东多年,从萨尔浒一路过来,我那个时候真是有心无力。心中虽然有力杀敌,却总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漠然的站在一边,卢象升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曾怕死却死在了叛徒的手里。武将不能战死沙场,或者是最大的悲哀。父亲死的不值得,恐怕也死的不甘心。 “老夫心中满是报国之志,以前一直没有机会施展,老夫也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有今日,辽东再一次兵强马壮。”孙承宗看着京城的方向,神态略微有些激动。 缓缓的点了点头,熊廷弼颇为赞同的道:“我那日被押解进京。原本已经是万念俱灰,没想到后来还能回到辽东,皇上的恩德只能万死以报。” “皇上弱冠之年登基大宝,刚一登基便铲除朋党,澄清朝堂,整肃官吏,选贤任能,老夫心中由衷敬佩。老夫相信。假以时日,皇上一定能够中兴大明!老夫一定尽心竭力。早一日犁庭扫穴,平定建奴!”孙承宗脸上带着一丝决然,又补充道:“老夫相信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现如今辽东兵强马壮,无论建奴到哪里劫掠,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机会。萨尔浒一战,开源和铁岭失守。从而使女真和蒙古连成了一片,这一次一定要把开源和铁岭收回来。”熊廷弼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显然对于当年萨尔浒之战一直不能释怀。 两个人虽然说话不带一丝杀气,语气也很是轻缓,可是卢象升还是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用力握了握手里的剑柄。恨不得此时就能和建奴一分高下。 “对了,飞百,骑兵的装备到了吗?兵部前几日来了公函,说是有一批新的火枪要到了。这是用来装备骑兵的,这几日就要到了吧!”孙承宗转过头看着熊廷弼,皱着眉头问道。 “回大人,东西已经到了,足足有一万支,据说是朝廷火器厂所有的新式火枪了。”虽然这么说,可是熊廷弼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高兴的神情,反而带着一丝忧虑。 看到熊廷弼的神色,孙承宗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天启皇帝对这种新式的火枪可是推崇备至,据说比以前的鸟枪好很多,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沉吟了一下,孙承宗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道:“飞百,有什么说吧!难道是东西不好用?容易炸膛?” 轻轻的摇了摇头,熊廷弼连忙摆手,带着些许无奈的道:“这个自然不是,下官听说火器厂采用的是一种叫做流水线的生产方式,每个工匠只负责打造一个零件。如果打造的不合格,后面便没有办法组装,而且火器厂是采用计件的方式给工匠发给工钱。打造的越多,工匠的工钱就越多,所以以前的情况不会再有了!”显然熊廷弼对于火器厂非常的了解,这也是他用心打探的消息。 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孙承宗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熊廷弼为什么这样的神色?便开口道:“那飞百为何如此神情?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略微沉吟了一下,熊廷弼苦笑着摇了摇头,略带无奈的道:“大人,下官让人带来了几支抢,就放在下面,不如大人和下官一起去看看?” 虽然心里好奇,可是熊廷弼既然不愿意说,孙承宗也不能强迫他,点了点头,向着城下走去。 没有丝毫的停留,来到校军场,这里早就有人准备好了,远处的靶子,一边的木架子上放着十支漆黑的火枪。 这是一种谁也没有见过的火枪,枪长有五尺,立起来已经到人的下颚了。漆黑的枪管散发着幽冷的光芒,一看便是精致的火枪。 在看到这些新式火枪之后,孙承宗立刻明白了为什么熊廷弼吞吞吐吐的。这样长大的火枪根本不适合装备骑兵,按照火枪的射速,骑兵对战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打完一枪这火枪就成了烧火棍。 看了一眼熊廷弼,孙承宗没有说什么,转过头看着卢象升,笑着道:“建斗,你去试试,看看这新式的火枪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卢象升脸上自然是跃跃欲试,点了点头,大步的向着枪架子走了过去。一边的一名官员恭敬的对卢象升施了一礼,伸手将一支装好的火枪递了过来。 伸手将火枪拿过来,卢象升便微微一愣,这火枪似乎轻了很多。原来的火铳大概有十五斤左右,自己手里的火枪也就十斤。 上下翻弄着手里的火枪,卢象升再一次皱起了眉头,这火枪上没有火绳,更不要提点火这种事情了。将目光看向一边的一个官员,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那人恭敬的施了一礼,脸上带着笑容道:“下官兵部主事张茂,现如今在火器厂任职。”似乎看出了卢象升的疑惑,张茂接着道:“大人,这种新式的火枪是不用点火了,只要扣动那个扳机就可以了!”说着张茂指了指扳机的位置,慢慢的向后退了一步。 轻轻的点了点头,卢象升慢慢的将火枪端了起来,对着远处的靶子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一声清脆的枪响,远处的靶子上顿时多了一个洞,卢象升则是端着枪愣愣的站在那里,脸上全是震惊。 一边的孙承宗走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卢象升的肩膀,笑着说道:“皇上说这种新式火枪的射程有二十丈,老夫开始还不相信,现在终于相信了。有了这种新式的火枪,我大明的军队更能打仗了!” 回头看了一眼张茂,孙承宗笑着说道:“张主事,这种新式火枪装填火药是不是也简便了很多?” “回大人,是的,这种火枪装填起来也好简单的多!”张茂拿过一把火枪,从要见的皮带中拿出了一个用皮毛包裹着的弹丸,沿着枪口装了进去。 摆弄了几下,张茂笑着对孙承宗道:“大人,这便装填完毕了,与以前的鸟铳相比,这种碎发枪装填两次,鸟铳也未必装填完一次!” 笑着将火枪拿过来,孙承宗轻轻的摸索着枪管,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张茂道:“张主事,老夫看来这种碎发枪更适合步兵使用,为何兵部的行文中说要装配骑兵?”孙承宗没有提到天启皇帝,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个黑锅还是让兵部来背好一些。 听到孙承宗的问题,张茂微微一愣,接着脸上便带上了几分尴尬的神色,有些无奈的说道:“回大人,这的确是给步兵用的火枪,至于兵部的行文那是一个失误。因为火器厂要铸造战舰使用的火炮,数量巨大,任务繁重,火枪的铸造便有些疏忽了。将原本铸造给骑兵使用的火枪铸成了步兵使用的火枪,原本发往辽东的是一万支骑兵用碎发枪,步兵用碎发枪是装备京营的。现如今只能将这一万支步兵用碎发枪发到了辽东,希望大人不要见怪。”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没有在说什么,这种火枪的优势非常明显,能有一万支已经不错了。将头转向一边的熊廷弼,孙承宗笑着说道:“飞百,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选出军中军士,组建一支万人的神机营。有了这支神机营,老夫的把握就更大了!”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不会辜负这些好枪!”熊廷弼脸上带着兴奋的光芒,笑呵呵的说道。 第四百七十二章终于到了 张家口城西十里,简家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简家庄世代居于张家口,庄中大部分都是简姓宗族,简家人世代在这里耕种经商,存活于世。最近这几日,简家庄忽然多出了很多人,大多都是众人不认识的人,人来人往繁茂异常。 在简家庄的正中央,乃是简家庄庄主的寨子,可以说得上是深宅大院。在整个简家庄,庄主简疆拥有绝对的权威,他的话甚至比官府的告示都要有用。 此时的简家大宅正堂,正在举行一场接风宴,原本应该高高在上的简疆,现在却只能站在一边伺候,指挥着家丁们忙里忙外。 主座上坐着几个人,穿着虽然华贵,可是却看不出他们的身份。这些人坐在那里,低声的说着什么,看得出来是很重要的事情。 “指挥使大人,山野之地,条件简陋,还望指挥使大人不要见怪!”简疆来到为首的人进前,一边为那人倒酒,一边恭敬的说道。 坐在主坐上的骆思恭轻轻的摆了摆手,看了一眼简疆,沉声道:“简百户,你们简氏一脉在这里一百多年了吧!能有现在的家业,实在是不容易啊!” “大人抬举了,简家一代身为锦衣卫,世代便为锦衣卫。百年来无论怎么改变,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简家的一切都是锦衣卫给的,都是皇上给的,简疆心里清楚的很。” 虽然不知道这位骆思恭为什么到这里来,可是简疆辛里却非常的清楚,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事情。简家作为暗桩在这里百多年了,真正用上的却不超过十次。百户的职位世代承袭,可以说是锦衣卫中极少数的暗桩家族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满意的笑了笑。声音轻缓的道:“简百户很不错,人要谨守本分,这才是最重要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次用到简百户,希望简百户用心尽力啊!” “大人放心,只要大人有命。简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简家之人,全都听从大人调遣,绝无丝毫怨言!”简疆的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拍着胸脯说道。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菜,简疆笑了笑,道:“大人,酒菜已经差不多了,是不是开始?” 慢慢的摇了摇头,骆思恭笑着道:“简百户还是坐下说吧!到了这里。简百户是主人,我等是客人,不能喧宾夺主。另外党俭事还没有回来,还是等一等吧!” 微微一愣,简疆笑着点了点头,恭敬的道:“这是自然,全听指挥使大人的吩咐!”一边说着,简疆为在做的每个人都倒了酒。然后才恭敬的坐回了下首。 众人都没有在说话,显然都在等待着党寒带回消息。没有人在说话,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非常的严肃。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党寒面带喜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骆思恭的身边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大人,卑职回来了!” 点了点头。骆思恭语气急迫的道:“怎么样?那些人在哪里落脚?” “回大人,距离这里二十里,有一座观音寺,那些人全都进到里面去了。卑职已经安排好了人,每日都在哪里监视着。一旦他们有什么动静便会有人回来通报。”党寒笑呵呵的说道,显然心情是极为舒畅的。 没有想象中的高兴,骆思恭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眉头轻蹙,似乎在担心着什么。良久,骆思恭才回过神,对一边的党寒道:“坐下吧!简百户安排了接风宴,不要辜负了简百户的心意。” “大人抬举了,山野之地,都是些粗茶淡饭,诸位大人不觉得卑职慢待就好!”简疆脸上带着笑容,为党寒倒了一杯酒,道。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党寒对着骆思恭道:“大人,卑职见您刚刚眉头轻锁,有什们事情吗?” 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骆思恭语气中略带无奈的道:“事情到了今天这步,已经是没有退路了,这些人已经到了这里,接下来就是最后的时刻了!这次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本都觉得应该派人到那座观音庙里面摸清楚情况。” 赞同的点了点头,党寒语气恭敬的道:“大人英明,只是这件事情似乎不好办啊!” “大人,卑职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一边的简疆笑着看着党寒,笑呵呵的说道。 看着简疆,骆思恭笑着说道:“简百户说吧!这次的事情恐怕还是要着落在你的身上,有什么好主意吗?” “回大人,那座观音寺距离本地不远,主持是定离师太。家母笃信佛教,所以常去那里烧香,与定离师太关系不错,偶尔也会到寺庙里面去住几天。”简疆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语气平缓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事情,并不是在出主意。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低着头静静的沉思,没想到那里居然是一处尼姑庵。转过头看向党寒,骆思恭皱着眉头问道:“党寒,我们这次一起来的,有没有女人?” 众人都是一愣,这个恐怕真的要了命了,这样的行动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呢?不过一边的党寒却是神色一变,脸上带着几分无奈道:“回大人,有是有,不过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太危险了?” 骆思恭自然知道党寒为什么这个态度,能跟着党寒到这里来的女子,肯定只有那对双胞胎。这次进入观音庙,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党寒肯定不愿意她们两个去冒险。将头转向一边的简疆,骆思恭有些无奈的道:“简百户,有什么办法能够安排男人进去吗?” “大人,观音寺是尼姑庵,想要进去男人,难度非常的大。不过在观音寺的边上有一个镇子,叫做二十家子,我们可以把人马埋在那里。”简疆脸上带着几分为难的神色,如果带着男人进去恐怕就会打草惊蛇。 将目光转向一边的党寒,骆思恭沉声说道:“明日派些人去这个二十家子,好好看看那里的情况,如果有什么情况,快点回报。” 党寒刚要说话,一边的简疆已经开口道:“大人,这件事情还是让我去吧!党大人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做起来总会有些不方便。属下在二十家子有几家买卖,平日里往来也很多,查起来会容易很多。” 微微一愣,骆思恭看了一眼一边的党寒,笑着点了点头,对简疆道:“既然如此就烦劳简百户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本都相信简百户一定不会让本都失望的!”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做好!至于进入观音寺的事情,可能还需要费些力气,等卑职安排好了,再来禀告大人!”简疆一脸的谦虚,恭敬的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笑着道。 众人没有在说其他的事情,将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风月身上,其间党寒向简疆打听了很多本地的风土人情。这场接风酒宴在简疆的刻意奉承下可以说是宾主尽欢,一直到很晚才各自回去休息。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骆思恭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党寒,笑着说道:“看来你也是有话要说,说来听听吧!一路走来,本都也累了。” “大人,卑职觉得这位简百户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我们应该派些自己的人手,不能太过倚重他了!”党寒也没有丝毫的隐瞒,脸上带着些许迟疑,语气低沉的道。 笑着看着党寒,骆思恭语气轻缓的道:“这是难为你了,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心思。简家是锦衣卫里面老牌的暗桩家族了,当年简林被安排在这里做暗桩,到如今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简林的后代一直在这里繁衍生息,这才有了今日的简家庄。” 见党寒依旧皱着眉头,骆思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简疆做事情有不妥,这个是可以肯定的,这么大片家业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不过他是不敢叛变的,简家这么大的家业,简氏家族如此多的人,这足以让简疆尽心尽力给我们办事情。一旦有什么不妥,简疆搭上的可不光是自己的姓名。” “一切但凭大人做主!”党寒恭敬的施了一礼,语气坚定的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的神色忽然严肃了起来,语气一变,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事关重大还是小心些的好。消息一定要最准确的,不能单听一面之词。明日一早,你带着人秘密的出去,找一找潜伏在周围的锦衣卫暗桩,好好的了解一下。无论是观音寺还是简家庄,一点都不能以后疏漏。这次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凡是挡路的,全部都要清除,咱们锦衣卫的诏狱可是有些空了!” 躬身施礼,党寒语气坚定的道:“大人放心,卑职定当竭尽全力!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希望,这次一定要将白莲教叛匪缉拿归案!” 轻轻的叹了口气,骆思恭笑着道:“你真的以为这次本都只是为了白莲教的叛匪?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本都想知道究竟建奴许下了什么好处,能让白莲教叛匪誓死进京,甘冒如此大不为!” ps: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十二点之前还有一章,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七十三章小镇 二十家子镇位于张家口十五里外,这里原本是个不大的小山村,自从大明开始了对草原的贸易,这里变的越来越繁华了。 在张家口官府掌管的很严格,所以大部分进行的都是正规的买卖,走私之类的买卖很少见。自从龙昌商号掌管了张家口的贸易,这种情况变得越来越明显。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位于张家口外的镇子变的越来越重要,也越来越繁华。 张家口的生意人都知道,想要买违禁的物品,首选的地方就是二十家子镇。这样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这让二十家子镇越来越混乱。这里每天聚集着各种各样的人,繁华且杂乱。 走在二十家子镇的大街上,随处可见身着异族服饰的人,有蒙古人,女真人,甚至有倭人。街边到处都是闲晃的汉子,这些人衣着很是杂乱,可是每个人见到这些人都会躲躲的远远的,因为这些都是这里的地头蛇。 二十家子镇虽然不大,可是却被四股地下势力分别掌管,如果想在这里做生意,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一个人庇护。上交自己的保护费,这个就叫做拜码头。 在镇子的正zhōngyāng,有一家最大的赌坊,名字叫做简家赌坊。门口巨大的旗子,上面那个巨大的赌字在很远便能看见,门口站着凶神恶煞的大汉,每个人的胸口上都带着一个巨大的简字。 这些人似乎并不认为在胸前带一个字是耻辱,反而是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走过这里的人眼中也没有鄙视,反而带着深深的畏惧。 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简家赌坊以及周围的简家饭庄和一边的迎客楼ji院,全都是属于一个人的,这个人便是四大头目之一的简虎。 简家在这里根基深厚,人数众多,可以说是这四家里面最强大的,掌控的也是最好的区域。其余三家虽然总是有摩擦,可是却从来不敢挑衅简家的权威。好在简家从来不干涉这几家的事情,似乎不想和这些人争斗。 距离简家赌坊一条街,有一家刘家饭庄,这个便是另外以为头目开设的饭馆,人称刘五爷。刘五爷的势力虽然不如简家,可是手下也是好几百号兄弟,大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每天的正午,刘五爷都会到自己的饭庄来吃饭,这是个雷打不动的规矩。生意人也都知道,如果想要拜码头,那就要在这个时候来拜会了,其余的时候刘五爷是不会见你的。 这天中午,刘五爷向往常一样来到自己的饭庄,身后跟着四大金刚,这是他手下最能打的四个兄弟。每一个身上都是虬结着肌肉,脸上也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笑呵呵的走上二楼,来到自己每天都做的雅间,对一边的掌柜的道:“老周,听说你又找了一个厨子?做的一手好菜,今天让他露一手,如果真的不错,五爷有重赏!” “五爷放心,小的这就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好生的伺候着。五爷您请进,这里新来了一个唱小曲的,小的给五爷招呼过来。”掌管的哈着腰,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一边拉开雅间的门,一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殷勤的掌柜的,刘五爷脸上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折扇,做出一副文雅的样子,道:“听听小曲,吟诗作乐,这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一边的几个人连忙奉承着,仿佛刘五爷没有去考状元都可惜了一样,刘五爷则是一副谦虚的模样,可是那神情怎么看都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在刘五爷仰天大笑的时候,在二楼的大堂里却想起了一个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只听那人颇为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道:“一群跳梁小丑,粗鄙之徒,在这里妄自狂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整个二楼忽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没有一个人发出喘息声,每个人全都是一副痴愣的表情。所有人都转过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在靠窗子的位置上,一个桌子上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个是老者,另外两个是中年人,还有一个是白面的公子。此时这个白面公子正看着刘五爷,脸上的带着浓浓的嘲讽,显然刚刚的话便是他说的。 在安静了片刻之后,楼上变叫嚣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十几个人,全都对年轻人怒目而视,不过却没人上前,似乎在等待着刘五爷开口。 脸sè变了几变,刘五爷对着楼上的人拱了拱手,笑着道:“诸位,今rì这里有些私事好解决,还请诸位给五爷一个面子,诸位请吧!今天的花费全都算在我五爷的头上,下次来我在请大家喝酒!” 众人听到刘五爷的话,全都笑呵呵的对着刘五爷抱拳离去,刘五爷做生意还是很讲究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这里生意这么好的原因。 等到人都走*了,刘五爷的脸sè变沉了下来,目光在留下的人身上一看,眼睛变眯了起来。此时这里还有三桌人总共十二个人在,显然这些人都是一伙的。 对着众人报了抱拳,刘五爷笑着说道:“诸位,上高水长,不知道刘五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诸位尽管言明,刘武虽然不是什么豪杰,可是在这里还是有一号的!” “果真快言快语,既然刘五爷如此爽快,我们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次来是看上了五爷的能耐,想让五爷给我们做些事情。五爷放心,钱是少不了五爷的!”那位年轻的公子刚要开口,一边的一个中年人已经抢先道。 轻轻的晃动着手里的折扇,刘五爷嘴角微挑,脸上带着笑容说道:“诸位话说的好轻巧,我刘五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虽然算不得豪杰,可是也有一些名号。诸位今rì落了刘五的面子,居然还想让刘五为诸位出力?银子虽然是好东西,可是五爷不缺!”说道这里,刘五爷将手里的折扇一和,大声的道:“给我上,教训一下这些不知深浅的东西!” 刚刚说话的中年人摇着头笑了笑,无奈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老者,又对另外两桌上的人使了一个眼sè。 两伙人很快便打在了一起,不过刘五爷身后的四大金刚没动,那张桌子上的四个人也没动。 不过刚一交手,惨叫声变此起彼伏,刘五爷这边倒下了好几个。没有人给人太长的反应时间,十几个人已经躺在地上哼哼了! 看着对面站成一排的八个人,刘五爷眼睛一缩,这十几个人虽然不是jīng英,可是一般人也对付不了。这才一个照面,便被对方八个人打倒了,看样子这八个人也不简单啊! 看了一眼身边的四大金刚,刘五爷再一次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折扇,大声的道:“你们上,今天不教训教训他们,我刘五爷还怎么在这地面上混!” 四大金刚也没说话,大步的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八个人就冲了过去,再一次打在了一起。这次似乎很是费力,大概半盏茶的时间才打完,四大金刚也躺在地上哼哼,其中一个还晕过去了。 看到这一幕,刘五爷脸sèyīn沉的可怕,声音低沉的道:“诸位既然如此有实力,何苦来找刘某的麻烦?刘某这点家当,想必你们是看不上吧?有什么话直说吧!” 坐着的四人中站起了一个中年人,笑着对刘五爷一拱手,道:“刘五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到雅间里面去吧!” 缓缓的点了点头,刘五爷转身向着雅间走去,中年人也笑呵呵的跟在身后。 等到两个人离开,一边那个年轻的公子眉头微蹙,看着身边的老者道:“义父,为什么要找这个刘五爷?圣教大业怎么能有这种人?” “唐朝宰相魏百策曾对唐太宗说过,但凡开过之臣,不必考虑其品德,有一技之长便可用之。不过治世之臣必须品德兼有方可,你要学会变通!”老者捋着自己的胡子,笑呵呵的看着年轻人,道。 不知道听没听懂,年轻的公子也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这里正在商谈着,在不远处的简家赌坊的后宅,一项高人一等简虎此时正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一身虬结的肌肉,腰间系着板带,身上的打扮一看便是练武之人。 脸上一条刀疤,让简虎看起来让人很是畏惧,身后背着一把刀,不过藏在鞘里看不出样式。 只见简虎对着坐着的人施了一礼,恭敬的道:“有什么事情叔叔吩咐一声就好了,简虎肯定第一时间过去,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劳烦叔叔大驾?是不是手下人有人惹到叔叔了?” 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简疆眉头微蹙,看着自己的侄儿道:“简虎,你也老大不小的,整天想着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大哥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给大哥传宗接待,不要每次都让叔叔cāo心!” “侄儿知道了!”简虎恭敬的站在一边,低眉顺眼的道。 第四百七十四章人好多 上下打量着简虎,简疆知道自己的话都白说着,简虎是一点都没听进去。无奈的摇了头,简疆沉声道:“最近镇子上有什么事情吗?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到这里来?” 见简疆没有在接着说你自己的事情,简虎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不过听到简疆说正事,简虎却一点不敢懈怠,严肃的道:“不知道二叔此话何意?是要找什么人吗?镇子上虽然是人来人往,可是还没有什么人能逃过咱们的眼线呢!” 眉毛微挑,对于简虎的自信,简疆似乎有些不以为然。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简家的基业是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不能到了我们手里就断送了。你勇武由于,可是智谋不足,这也是二叔担心的地方。你要时刻记住,谨慎小心没有坏处,自大会让你栽跟头的,不要学楚霸王!” 似乎觉得简疆要长篇大论,简虎顿时一副苦瓜脸,自己的父亲你死的早,二叔一直就是自己的父亲。不过二叔虽然对自己好,可是这说教起来也是让人无法忍受。 转了转眼珠,简虎恭敬的施了一礼,道:“二叔教诲,侄儿不敢忘!只是今日二叔到这里来,恐怕不是为了教训侄儿的吧?正事要紧,改日侄儿登门去听二叔的教诲!” 冷冷的哼了一声,简疆面带怒气的道:“嫌烦了?这简家家主之位原本是你父亲的,只是大哥死的早,二叔才做了简家的家主。二叔一直希望你成人成才,以后这家主之位在传给你,你如此这般,二叔很难决断!” 没想到自己的二叔会说这些。简虎有些痴愣,不过很快便反映了过来,面容严肃的说道:“二叔,这件事情小侄想过,这家主之位小侄做不得。小侄生性鲁莽,为人少机敏。从没有读过什么书,做家主实在是不合适。我爹死的早,二叔这些年把小侄当成亲儿子一样,养我教我,小侄一直铭记于心。堂弟无论是智谋还是手段,全都在我这个做哥哥的之上,这家主之位还是传给他吧!小侄没有怨言。” 神色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简虎,简疆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都是简虎的心里话。按照简家的家规这家主之位就应该是简虎的。如果现在简虎想做家主,自己也要还回去,族里面的长辈自会做主。 无奈的摆了摆手,简疆沉声道:“这些事情还是先不要说了,二叔问你,镇子上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松了一口气,简虎知道这次又搪塞过去了,他对家主之位实在是没什么兴趣。皱着眉头想了想。简虎沉声说道:“二叔这么说,小侄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最近镇子上确实来了不少人。每一家客栈都是爆满,饭庄的生意也是特别好。” 简疆顿时严肃的了起来,急忙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到镇子上做什么?” “这些人平日里很少来往,小侄派人摸过他们的底,可是这些人很是机警,没有什么马脚。不过小侄也发现。这些人全都是练家子,身上都能带着家伙。”虽然不知道简疆为什么对这些人感兴趣,可是简虎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的神色,简疆身子都在颤抖。自己家传承这个百户之位多家年了,如果再有一个千户的职位,那简家在这里便可以谁都不畏惧了。 这次骆思恭到自己家里来,简疆便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如果自己办得好,肯定能够得到奖赏。 点了点头,简疆迫不及待的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看着面露喜色的简疆,简虎有些疑惑,自己已经好些年没在二叔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了。蹙着眉头想了想,一拍脑门道:“这些人似乎在收购兵器,无论是长枪弓箭,还是宝刀宝剑,这些人全都要。据说这些人还在打听火器的消息,寻找火铳和火炮。他们似乎财大气粗,无论什么兵器,他们都愿意以比市价高两层收购。” 微微一愣,简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面带急色的道:“你没有卖给这些人吧?” “小侄没有,一来小侄觉得这些人行踪诡秘,肯定是见不得人,怕有什么纰漏。二来这些人如此的急迫,小侄想看看能不能在把价钱提一提。”简虎连忙摇头,笑呵呵的说道。 “以前你胡闹,二叔也没有说什么,但是这次你要记住,千万不要不要卖给他们。再有把朝廷违禁的买卖全都停了,放出风去,咱们简家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生意。如果谁敢乱嚼舌根,简家会让他不得好死!”眼中闪着阴冷的光芒,简疆面带狰狞的道。 恭敬的站在一边,简虎一句话也没有说,自己的二叔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很久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了,看来这次的一定是大事情。严肃的点了点头,简虎沉声道:“二叔放心,小侄记住了,马上就吩咐下去。”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简疆端起一边的茶碗,轻轻的喝一口。抬头看了一眼简虎,简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么好的茶,居然让你放的发霉了,还拿出来给我喝,让我怎么说你!” “二叔您也知道,小侄一项都是喝酒的,从来不喝茶。如果不是二叔来了,小侄也不会把这茶找出来!”简虎一张苦瓜脸,有些无奈的道。 “好了,些许小事,我也懒得说你!你吩咐下去,好好的查一下这些人,要把他们的底细查清楚了。另外注意一下镇子里陌生的外族人,凡是与这些人有接触的,全都给我监视起来。下午你的堂弟就会过来,你们商量着办,这次的事情关系到简家的生死存亡,一定要用心!”简疆脸色一沉,颇为严肃的说道。 “二叔放心,小侄明白,一定不会让二叔失望!”简虎连忙躬身施礼,严肃的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简疆觉得事情差不多,站起身子便向外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厮大步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来到简虎的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大哥,出事情了!出事情了!” 简疆狠狠的瞪了一眼简虎,一甩袖子便站到了一边,显然是想听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伸手打了小厮一个嘴巴,简虎大声的呵斥道:“瞎喊什么?没看到家主在这里吗?没规矩的东西!大惊小怪的,天塌了不成!” 小厮顿时被打的原地转了几圈,身子也摔倒在了地上,不过不敢有丝毫的耽误,小厮一骨碌身又从地上跳了起来。连忙对着简疆二人施礼,口中说着赔罪的话。 再一次狠狠瞪了一眼简虎,简疆大声的呵斥道:“怎么能这样对自家兄弟,真是不像话!”又转过头看着小厮,道:“你没事情吧?这里有十两银子,是给你的汤药费,等一下去找个大夫看看吧!” “家主您不必如此,我们对大少爷敬佩的很,不要说被大少爷打一顿了,就是大少爷让小的去死,小的也不敢有怨言。小的一家的命都是大少爷给的,这算不得什么。小的也知道大少爷的脾气,不会多想什么!”小厮连忙摆手,一边作揖,一边解释道。 见小厮脸上全是真诚,简疆赞赏的看了一眼简虎,没想到这个小子还有这两下子。 笑着摸了摸后脑勺,简虎对小厮道:“刚刚是本少爷下手重了,家主给你,你就拿着吧!权当是家主的赏赐。” 小厮这才笑着将银子接了过去,脸上带笑着感激的笑容,一边作揖一边笑着感谢。 摆了摆手,简疆沉声问道:“刚刚你说出事情了?出了什么事情了?有人找我们的麻烦吗?” “回家主,不是咱们简家,是刘五爷那边。小的刚刚打听到,今天中午有人到刘家饭庄去找麻烦,四大金刚全都被收拾了。对方来历不明,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来路。小的觉得那些肯定回来简家找麻烦,大少爷还是早做准备啊!”小厮连忙将消息说了出来,脸上似乎有些担忧。 不屑的撇了撇嘴,简虎大笑着道:“四大金刚,全是酒囊饭袋,如果不是家主不允许,本少爷早就灭了他们了!那四条癞皮狗都不够本少爷一个人打的,一群废物而已!” 无奈的看了一眼简虎,简疆摇了摇头,对一边的小厮道:“这些人的来历既然不清楚,那么你知道他们去哪里吗?” “回家主,他们已经从刘家饭庄出来了,小的已经让人跟上去了,很快便会有消息!”小厮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恭敬的回答道。 皱着眉头想着,简疆一边喃喃自语道:“他们找上了刘五,这是为什么呢?刘五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动手。” 许久,简疆猛地抬头,满脸不敢置信的道:“难道三年前的事情是真的?他们是为了那个东西?千万不要啊!” 第四百七十五章三方人马 见简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一边的简虎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的二叔一项都是处变不惊的,怎么这次这么失态?听到简疆说道三年前的事情,简虎微微一愣,接着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叔叔,你是说三年前的传闻?不会吧!我们当初也查过这件事情,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刘五也交代过了,难道他还敢说谎不成?”简虎看着简疆,脸上带着些许迟疑,疑惑的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简疆拍了拍简虎的肩膀,沉声道:“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像刘五这样有野心的人。他们能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定要小心!” “是,叔叔放心,小侄记住了!”恭敬的点了点头,简虎看着简疆道:“二叔,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苦笑着摇了摇头,简疆叹了口气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也越来越麻烦了。不过这也未见得是坏事,对我们简家来说,这或许是个机会。以后这二十家子镇,或许就能改名叫简家镇了!” “是吗?难道我们终于可以动手了?”简虎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记住,凡是谋定而后动!现在我要回去一趟,你好好的看着这里。刚刚我交代的事情,马上让人去办,不要耽误。另外派精干之人,给我盯着刘五,最重要的是查清那些人的来历。”简疆面色异常的凝重,这次的事情成了,简家便是大功一件,以后在这张家口也是有一号的。如果要是失败了,恐怕骆思恭会拿简家当替罪羊,绝对不容有失! 看着简疆严肃的样子。简虎换换的点了点头,今天二叔已经反复的强调事情重要了,看来这真是以往没有的重要。在这之前,简家也不是没遇到过大事情,可是二叔都是交代一句话,如此反复的强调还是第一次。 简疆走了。回到简家庄去给骆思恭送信,二十家子镇的简家势力则是全部运转了起来。原本在街上闲晃的汉子,似乎全都忙碌了起来,看不到他们在滋扰闹事。 大街上总能出现两个贼眉鼠眼的人,哪里有风吹草动变去哪里,整个二十家子镇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在距离二十家子镇不远的观音庙里,白莲教主此时正在喝茶,在他对面是一个中年的道姑,一副祥和的面容。二人坐在宁静的屋子里。淡淡的檀香升腾着,一边的水壶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 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白莲教主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道姑,轻声道:“这么多年没见了,师妹还是老样子啊!” “出家人四大皆空,没有心事,自然就一切入场。到是师兄似乎比以往更加凶厉了,眉宇间带着煞气。看来这些年身上有沾染了不少鲜血!”师太一副淡然的样子,慢慢的挑着茶叶。慢慢的将烧着水。 眉头微挑,白莲教主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师妹还是一如当年,说话还是这样。当年师傅希望你能找个好归宿,现如今你却出家修行,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作何感想!” 手微微一抖。师太也没有抬头,不过手中的水却洒了出来。师太也没有动,良久才道:“当年师傅说你心术不正,要把你逐出师门,是我良言相劝。师傅才留下你。后来师傅仙逝的时候,只有在身边。师傅死的那么突然,至今我还在怀疑你,你还敢提师傅?” 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师妹会如此的激动,白莲教主脸上带着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师妹,这件事情为兄已经和你解释很多次了,出家人四大皆空,师妹难到还没有学会放下?” “佛祖虽然慈悲为怀,可是佛门也有怒目金刚,对你这种人自然要严惩不贷。如果这次不是为了传国玉玺,为了圣教大计,你以为我会在帮你?”师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说话的语气虽然平淡,可是话语中却蕴藏着很多的东西。 白莲教主还要在说什么,可是师太却没有给他机会,一摆手道:“师傅的事情我会一直追查下去,你好自为之!不过我要提醒你,在二十家子简家的势力非常大,你最好不要小看他。” “长水师妹,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脾气?圣教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我把教中的堂主和精锐全都带过来了,不要说一个二十家子镇,哪怕张家口也能拿下来!”白莲教主气定神闲的看着长水师太,脸上带上几分自傲,道。 长水师太摇了摇头,想了想道:“那个女真人你最好杀了他,或者将那些前来交易的女真人全都杀掉。” “师妹,你不觉得那样太危险了?在这里动手,如果惊动了伪朝,圣教就危险了。稍有闪失,那就是全军覆没,我就成了圣教的罪人!”白莲教主回头看着长水师太,眉头微皱着说道。 “虽然我不喜欢你这个人,可是我对圣教还是有感情,当初师傅作为教主,圣教可是和现在不一样。你这样做,恐怕时日不多,便会让教中人寒了心,到时候树倒猢狲散,你想做什么都晚了。”长水师太抬起头看着白莲教主,眉头微蹙着说道。 皱着眉头看着长水师太,白莲教主脸色忽然一变,沉声问道:“是不是那个小丫头又和你说什么了?” 微微一愣,笑着摇了摇头,长水师太无奈的道:“当年师傅就说过你像曹操,现在看来果然没错。圣女没有和我说什么,看来我们的想法差不多,这就说明圣教里有人和我一样的想法。你这一生没有收徒弟,圣女一直被大家当作下一任的教主,他的想法和你产生了分歧,你自己想想吧!” 白莲教主脸色阴沉的可怕,看着长水师太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道:“我一生没有收徒弟,可是那个小丫头也做不了教主,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自然会收徒弟的!” “满意的人选?你会相信人?除非是你儿子!”长水师太忽然觉得很好笑,摇着头说道。只是笑着笑着,笑容变僵在了长水师太的脸上,面带不敢置信的道:“你不会真的娶妻生子了吧?难道你疯了吗?” 摇了摇头,白莲教主脸上带着疯狂神色,笑着道:“果然是师妹最了解我,其实当年我最想找的人是师妹,只是阴差阳错,不过没关系,我还是有儿子了。皇位都能一代一代的传下去,为什么教主的位置不行。如果我没有儿子,我做了皇帝,皇位将来传给谁?” 长水师太颤抖的看着白莲教主,伸手指着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着道:“圣教早晚毁在你手上,你好自为之吧!” “师妹,我一生为了大业奋斗,终究要留下些什么在这个世界上。”白莲教主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的说道。 “教主,属下有要事禀告!”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语气中带着焦急,显然是有事情发生了。 微微皱了皱眉头,白莲教主看了一眼长水师太,见她没有说话,便开口道:“进来吧!” 外面的人似乎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推开门走了进来,正是白莲右使。走进屋子里,白莲右使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属下见过教主,见过圣女大人!” “以后不要叫我圣女,叫我长水师太就可以了。圣教只有一个圣女,那个人不是我!”白莲教主还没有说话,一边的长水师太已经开口道。 白莲右使一脸的无奈,抬头看向白莲教主,见他点头,才恭敬的道:“师太放心,属下等一下会吩咐下去!” 摆了摆手,白莲教主在一边问道:“什么事情着急忙慌的?” “回教主,镇子上有人在查我们,四处打听我们的来历,他们也在打听我们和刘五的事情。”白莲右使眉头微蹙,怎么刚到这里就被盯上了?他们这些习惯了活在阴影里面的人,一旦被人盯上就会全身不舒服。 点了点头,这一点白莲教主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那么高调的行事,自然会被人盯上。想了想道:“有没有查出来是什么人?” “回教主,根据刘五说都是简家的人,要不要做些什么?”白莲右使看着白莲教主恭敬的问道,区区一个简家,他们真的没放在心上。 摇了摇头,白莲教主沉声道:“先不用管他们,女真人你联系上了吗?” “回教主,已经联系上了,现在他们就在几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那里有他们一个货栈。他们希望尽快交易,最好在三天之内!”白莲右使也没有坚持,回答道。 “我们的人还要多久能到?一定要提防着女这人搞鬼,小心使得万年船!”白莲教主点了点头,这一段时间的辛劳全都是为了现在,终于要到手了! 白莲右使想了想,道:“回教主,已经都到了,最晚的也就是明天到。” “好,既然如此,你去通知女这人,三天后交易!”白莲教主笑着道,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第三百七十六章动作 将手里的茶碗放下,骆思恭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党寒,一脸的风轻云淡。摆了摆手,与其轻缓的道:“稳重一些,不要毛毛躁躁的,有什么大事情吗?” 党寒恭敬的施了一礼,笑着说道:“大人久历风雨,心如磐石,自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属下这点道行,自然是差的远了!” 无奈的笑了笑,骆思恭沉声道:“好了,马屁就不要拍了,说说,这一天都有什么收获?” 点了点头,党寒面容立刻就严肃了起来,道:“卑职先去打探了一下关于简家的事情,发现这个简家和很不简单,在这一代很有势力。在二十家子镇,简家可以说是势力最大的一方,另外简家也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静静的想了想,骆思恭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奇怪,简家能有这样的规模,丝毫没有出乎骆思恭的预料。简家在这里几代人了,如果还没做出什么成绩,这样的人一点利用价值都要没有。 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个骆思恭更没有放在心上,在大明朝估计没有多少人是能见光的。无论是朝廷的官员,或者是经商的商人,天下兔子一样黑。 想了想,骆思恭看着党寒笑着说道:“就这些吗?没有别的收获吗?” “回大人,我们的人刚到镇子里,不过还是有一些收获的。最近镇子里面的人忽然多了起来,似乎有人在到处收购兵器,他们还在打听谁的手里有火器。”党寒的脸上顿时凝重了起来,看着骆思恭严肃的说道。 沉吟了片刻,骆思恭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带着不屑的道:“跳梁小丑,区区白莲教叛匪,居然还敢觊觎火器,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无奈的笑了笑。党寒吞吞吐吐半晌,见骆思恭瞪自己,党寒沉声说道:“大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据二十家子当地人传说,这里真的有火器,只是不知道被藏匿在谁的手里。” 这些骆思恭的脸色变了,看了党寒一眼,问道:“此话当真?” “当不当真倒是不好说,不过这里的人都是这么传说的。空穴来风未必是没有原因的。卑职觉得这个小小的镇子,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如果放在平日里,我们倒是有时间慢慢的详细探查,可是现如今事态紧急。我们没有这个时间啊!”党寒脸上带着忧色,看着骆思恭,担忧的说道。 一边的骆思恭倒是没有焦急的神色,看起来很是胸有成竹,对着党寒摆了摆手,骆思恭笑着说道:“真的有火器又能怎么样?咱们大明雄师百万。难道还畏惧白莲教叛匪?” “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现如今我们在这里,白莲教叛匪也在这里。况且这里到处都是蒙古人。其中肯定有女真人,在加上当地人的势力,可以说是鱼龙混杂。一旦我们稍有不慎,那就是满盘落锁,如果皇太极有什么闪失,大人在皇上那里也不好交代。大明虽然雄师百万,可是远水不解近渴,我们能调用的却不多啊!”党寒依旧面带忧色。看着骆思恭。声音中隐隐的带着些许忧愁。 骆思恭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笑容,慢慢的站起身子。语气轻缓的说道:“正因为鱼龙混杂,我们才能更好的掩饰身份,这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你说人手问题,这里可是我们大明朝的地盘,我们的人手自然是最多的。” “可是大人!”党寒还想在说什么,外面却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大声的道:“大人,简庄主在外面求见!” 党寒和骆思恭都是一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党寒便坐到了一边,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 眼中闪过一抹赞赏,骆思恭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外面的人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外面便响起了脚步声,随着门被推开,简疆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呵呵的来到屋子里,简疆对两个人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卑职见过骆大人,见过党大人!” 笑着点了点头,骆思恭摆了摆手道:“简百户免礼,这里没有外人,这些东西就不要那么讲究了!今天一天辛苦了,有什么消息吗?” “大人交代的事情小的自然不敢怠慢,今天到了镇上就已经吩咐下去了。现如今简家的人全都在到处找寻,今天卑职还查到了一些事情!”简疆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点了点头,语气恭敬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骆思恭面带喜色的赞赏道:“简百户办事辛劳,本都全都记在心里。这一次的事情办完之后,本都定当重赏。” 简疆顿时面露喜色,恭敬的说道:“卑职自当尽心尽力,不负大人栽培。” 点了点头,骆思恭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简百户就说吧!如果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简百户就立下了大功,本都一定会向皇上给你请功。” 一边恭敬的施了一礼,简疆一边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整个过程中,骆思恭和党寒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谁也没有打断,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简疆说完,屋子里顿时陷入了安静,党寒和骆思恭都是面带笑容,可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简疆则是眼中闪过一抹担心,脸上慢慢的渗出了汗水。 “大人,看来那几个去找刘五的肯定就是白莲教的叛匪,他们去找刘五的目的也非常的简单,那就是为了刘五手上的火器。现如今师太已经明朗了,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女真人在哪里!”党寒看着骆思恭,皱着眉头说道,语气中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骆思恭笑着摆了摆手,语气淡然的道:“这件事情的关键就是皇太极,无论是女真人还是白莲教的人,这些人全都是围绕着皇太极转的。只要我们知道皇太极在那里,那么想要找到白莲教叛匪和女真人自然就是非常容易的。”、 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骆思恭,党寒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了,当初的骆思恭又回来了。 站在一边的简疆则是满脸的震惊,因为没有确实的消息,他刚刚并没有将刘五火器的事情说出来,没想到党寒和骆思恭已经知道了。看来锦衣卫虽然出到这里,可是这能里却也不能小觑,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将目光转向简疆,骆思恭眼睛微眯着,语气中带着玩味的道:“简百户,这个刘五手中有火器的事情不知道简百户有没有听说过?简家在此地多年,想必还是有耳闻的吧!” 听着骆思恭的话,简疆顿时面如死灰,额头上全是冷汗,这个问题实在是难以回答。如果自己说知道,那刚刚为什么没有说出来?难道自己在隐瞒着什么?如果自己说不知道,骆思恭肯定也不会相信。 这真是一个左右为难的问题,低头想了想,简疆才恭敬的说道:“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不知道从哪里传回来的消息,刘五带着人悄悄的洗劫了一个蒙古人的商队。在商队里不但弄到了很多的钱财,同时还有很多的火器,甚至还有火炮。那个时候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闹到衙门都知道了,可是也有查处什么消息。刘五在那以后也是很低调,从来没有人对外提过那次的事情,三年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没有正面回到知道不知道,简疆也没有解释,只是像叙事一样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有的时候解释反而不如不解释,因为在聪明人面前,解释就是掩饰。 深深的看了一眼简疆,党寒和骆思恭都笑着点了点头,这个简疆真的是不简单,说话办事滴水不漏。点了点头骆思恭笑着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很简单了,现如今白莲教就是在打这些火器的主意,不过这些不是我们关心的,我们首要的就是要找到皇太极。接下来你们要好好的调查,找到这些人,另外要严密的监视观音庙。”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尽心尽力!”党寒和简疆同时施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皱着眉头想了想,骆思恭接着道:“另外你们要好好的查一查,镇子上究竟多了多少人,大概的估计一下白莲教的人手。时间紧迫,本都想来他们肯定会尽快交易的,所以我们不能有丝毫的耽误。明日一早,我们带着人去二十家子镇,不过要隐秘一些。” 骆思恭在这里紧锣密鼓的时候,白莲教叛匪也在积极的准备着,此时京城里,天启皇帝也在等待着这边的消息。 站起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天启皇帝缓步的走下台阶。来到地图的面前,天启皇帝站在那里静静的出神。 “皇上,天有些凉了,加一件衣服吧!”王承恩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语气恭敬的道。 将裘衣披在身上,天启皇帝眉头轻蹙着道:“王承恩,你说今年边境是否会有战事,建奴会不会前来犯边?” “皇上,这可是大事情,老奴可不敢说什么!”王承恩恭敬的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第三百七十七章准备出征 在辽东的边塞之地,有这样一座城池,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称它为兴京。不过很多人还是喜欢它原来的名字,赫图阿拉。这座城市对所有的女真人都有着不同凡响的意义,这是他们生长的土地,是他们宣告脱离奴役的地方。 在赫图阿拉城的中央,那里是这座城池做奢华的建筑,不过每个人看向那里的目光只有崇敬。对于女真来说,那里住着带领他们脱离奴役的英雄,大金的天命汗爱新觉罗努尔哈赤。 一直以来,女真人颠沛流离,先是做蒙古人的奴隶,后来又被汉人压迫着。女真人自然不甘于有这样的生活,女真人的英雄在这个时候自然出现了。 赫图阿拉城一直都是很繁荣的,没有了战乱,这里的人们都很安定的生活着。大街上忽然有一队人马风快的大马奔驰而过,领头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身上穿着白色的盔甲,端的是威风凛凛。 看到这队人马过来,街上的人纷纷躲闪,有的人认识这个年轻人,眼中满是崇敬的神色。 一边似乎有一个刚进城的人的年轻人,拉着自己的叔叔低声的问道:“叔叔,那个年轻人是谁,看起来也就和我一样大,怎么周围的这么尊敬他?” “你啊!小点声,那个就是咱们大金天命汗的儿子,正白旗旗主多尔衮。那可是战功赫赫的人物,是贝勒爷!” “原来是贝勒爷。怪不得如此威风凛凛,真希望能跟在贝勒爷身边做个奴才。”年轻人满脸的崇敬,语气中全是期盼。 推起一边的推车,中年人笑着说道:“想要做贝勒月的奴才哪是那么容易的,快点走吧!天黑之前,我们还要赶回去。” 年轻人恭敬地点了点头。跟着自己的叔叔向着远处走了过去。不过走一步便回一次头,脸上满是坚定。 对于这一幕,多尔衮自然是不会在意,此时他的脸上满是激动,握着缰绳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骨子里对于战斗和鲜血的渴望,让多尔衮兴奋不已。 来到汗宫的门口,将自己的马匹交给一边的奴才。多尔衮押着要见的宝剑,大步的向着里面走去。盔甲在走动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每个见到多尔衮的人全都躬身施礼。 来到一座宫殿的外面,多尔衮抬腿便走了进去,还没等看清人脸,里面已经有人道:“看看咱们的弟弟,越来越英姿勃发了!” 里面顿时响起了附和声。更加响亮的则是众人的笑声。坐在首位上的人则是大声的道:“不要看十四弟年纪小,你们要是敢欺负他,我这个做大哥的可是不答应。” 脸上露出些许微笑,多尔衮走进大厅里,对着众人施了一礼,道:“小弟见过大哥。见过诸位哥哥!” 坐在首位上的正是大贝勒代善,笑呵呵的看着多尔衮。点了点头,道:“坐吧!以为你还要等一会才能到,没想到这么快。这里就数你路最远,辛苦了!” “多谢大哥关怀!”多尔衮找到自己位置做了下来,在他的上首乃是他的大哥阿济格,下首则是弟弟多铎。 努尔哈赤子嗣众多,其中阿济格和多尔衮还有多铎,这三个人乃是一母所生,自然关系要亲近的很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殿里的人越来越多,八旗的主要将领也都来了。众人各自围着小圈子,各自议论着,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 时间不长,外面忽然响起了喊声,道:“大汗道!” 众人连忙站好,恭敬的等待着努尔哈赤出现,等到努尔哈赤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众人在大贝勒代善的带领下恭敬的参拜。 笑着点了点头,努尔哈赤看着下面,沉声道:“免礼吧!全都坐下。” 众人都坐好了,努尔哈赤接着说道:“今天把大家找来,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本汗便不多说了。不过本汗还是要问一句,前些日子本汗已经下令准备了,不知道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父汗尽管放心,八旗子弟早就准备好了,蒙古诸部那边也已经通知到了,这次一定能够满载而归!”大贝勒代善站起身子,对着周围的拱了拱手,又恭敬的对努尔哈赤施了一礼,信心满满的说道。 点了点头,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努尔哈赤笑着说道:“事情既然定下来了,那么从明天开始集结兵力,要保证士卒的战力。出了几位贝勒,其余的人全都去准备吧!” 众人微微一愣,不过脸上都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毕竟努尔哈赤一项都是自己做决定的。能够左右努尔哈赤决定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的也不过是提出建议的人。时间久了,这些人早就习惯了听从命令,或者说他们没有资格发表意见。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努尔哈赤笑着说道:“现在谁有意见说出来吧!出兵的事情没有什么疑问,出兵是在必行,你们也都不要说了。” 众贝勒互相看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出兵本来也没有悬念,这些人没有一个心里是反对出兵的。甚至很多人还希望出兵,闲下来让人身子都难受,这里面就包括多尔衮。 低着头想了想,多尔衮看了众人一眼,略带迟疑的说道:“父汗,出兵是一定,这件事情没有在商量的余地,只是我们应该攻打哪里?不知道父汗有没有想好?” 听着多尔衮的问题,众人全都是一愣,以前这些进兵的事情全都是由努尔哈赤决定的,从来没有人敢说什么。只有大军出发之后,多尔衮才会把人聚集到一起,公布将要攻打的城池,顺带问一问大家的意见。 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几个贝勒全都低下了头,努尔哈赤只能在心里叹气。自己儿子颇多,能打仗的也不少,可是真正有远见有魄力的却不多。 看着丝毫不畏惧自己目光的多尔衮,努尔哈赤的眼睛闪过一抹赞赏,同时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儿子,那就是皇太极。当年也是这样的情景,只有皇太极如此问过自己,并且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在那之后,努尔哈赤对皇太极非常的看重,这也是其他几个儿子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终归没有让自己失望,他长大了! 笑着点了点头,努尔哈赤语气轻缓的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说来听听!” 这下众人全都愣住了,脸上全都是震惊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努尔哈赤,紧接着又转过头看着多尔衮。所有人的心里都带着一个问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想明白,在这个瞬间,他们错过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多尔衮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看了一眼努尔哈赤,语气恭敬的说道:“父汗,辽东现如今是兵强马壮,城池高大,又有坚城利炮,实在是易守难攻。孩儿知道父汗一直希望拿下辽东,这样我们女真就可以称霸关外了。” 赞赏的点了点头,努尔哈赤的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笑着道:“你接着说。” “是,父汗!孩儿觉得辽东只要有孙承宗在,我们想要拿下辽东,希望不是很大!孩儿觉得我们应该进攻朝鲜,不单单是为了劫掠,是将朝鲜纳为我大金的土地。朝鲜的铁矿可以给我提供兵器,朝鲜的粮食可以作为我们大金的军粮。最重要的是朝鲜兵马极弱,在我们八旗子弟的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犬。”多尔衮恭敬的施了一礼,脸上带着几分狂热,大金想要和大明一较高下,单单现在这样是不行的。 在多尔衮看来,大金需要更加广大的空间,需要更加多的地盘,那样才能够支撑长期对大明朝的战争。当年的铁木真也是在几次西征之后,才有了入主中原的资本,大金要学习和仿效的就是铁木真。 深深的看了一眼多尔衮,自己的这个儿子真是让自己刮目相看,可是这次自己不能出兵去朝鲜。轻轻的点了点头,努尔哈赤笑着说道:“不错,你的提议不错!可是这次我们却不能到朝鲜去,本汗已经有了别的想法。至于你说的孙承宗,这个人确实是个能人,可是能人也要有施展的机会。自古以来,汉人的能人还少吗?岳飞怎么样?不还是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杀了?本汗已经派人去想办法了,哪怕不能搬到孙承宗,次数多了也就可以了!” 多尔衮没有继续问,他知道话说道这个份上就可以了,至于父汗想要出兵去哪里,这个问题还是不要问的好。其余的几个贝勒也都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看来努尔哈赤这是变向的否定了多尔衮。 轻轻的站起身子,努尔哈赤沉声道:“没有什么事情,那你们就去吧!出兵的事情要用心去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是,父汗!”众人躬身施礼,向着外面便走了出去。 看着众贝勒的背影,努尔哈赤喃喃道:“希望你能平安的回来!” 第四百七十八章谣言四起 深秋的北京城,多了几分萧索和落寞,光秃秃的树上偶尔会落下一只黑色的乌鸦。难听的叫声让人心情变的更加的烦躁,天气也渐渐的转凉了,大街上的人也少了,看起来更加的萧索。 偶尔走过一个行人,也都是面色冷硬,行色匆匆。紫禁城依旧坐落在那里,时间仿佛没有在这座城池上留下什么痕迹,它依旧是那么气势磅礴,让人望而生畏。 天启皇帝此时正走在紫禁城的御花园,秋叶落,湖面上飘荡着枯黄的落叶,天气皇帝的心情也有些低落。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回头看了一眼刘一景,沉声道:“已经是九月份了,天气渐渐的转凉了,今年漕运一定要保持畅通。漕运的银子要今早发下去,不要拖欠纤户的银子,要保证漕粮的畅通。” “皇上放心,这件事情是重中之重,六部和内阁全都在盯着,万万不会有什么差错。”刘一景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又将目光转向一边的王承恩,皱着眉头道:“你一会儿传旨给东厂,让魏朝把这件事情盯起来,保证护漕银发到纤户的手里。如果查到哪个官员贪墨这笔银两,直接报到朕这里来。你告诉魏朝,这件事情他要是办不好的好,东厂他就不要管了!” “皇上放心,奴婢记住了,等一下奴婢就去东厂。”王承恩恭敬的行礼,不过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他能感觉到天启皇帝越来越不喜欢魏朝了,他现在真的是替魏朝捏把汗。 一边的刘一璟此时则是一脸的赞许,天启皇帝能把锦衣卫和东厂用到这些地方,这让他心里也很安定。至于那些贪官污吏,在刘一璟看来他们全是罪有应得。 向前走了走, 天启皇帝又对刘一璟说道:“今年盐税虽然在年前只能收到一个季度的,不过也会有很多的白银,具体的朕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内阁会同六部小心办理,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要知道这些是今年国库最大笔的银子,年底官员的俸禄和各地的军饷,全都要在这笔银子里,所以你们一定要加倍小心。” 刘一璟的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今年天启皇帝查察两淮盐案,惩处了一大批的贪官污吏。现如今朝廷已经能够征收到盐税了,对于能够收到多少银子,满朝的官员心里全都是好奇。 “皇上放心,内阁回去就下条子,严令个地方官员积极配合。督察院也会派出专门的巡盐御史,组织和调度,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刘一璟的面容顿时严肃了起来,看着天启皇帝保证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看了一眼刘一璟,脸上带着笑容说道:“爱卿自从做了内阁次辅,事情处理的是井井有条,没有让朕失望。” “皇上赞赏,这些不过是为臣的本份,臣子尽心尽力为皇上做事,本就是分所当为。”刘一璟连忙躬身施礼,不过从他的眼中还是能看到一丝喜意。 天启皇帝笑着看着刘一璟,沉声说道:“爱卿,你知道朕最看重的是你什么吗?” “回皇上,臣不知道!”刘一璟微微一愣,脸上带着几分期待道。 “朕看重的是爱卿的人品,爱卿身为内阁次辅,做的确是内阁首辅的事情。这么长时间,朕从来没有听爱卿说过什么,也没有你听到过任何的流言蜚语,朕知道这些都是爱卿的功劳,朕心甚慰。”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刘一璟,语气中带着赞赏的说道。 一边的刘一璟脸上带着笑容,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道:“皇上乃英明之主,中兴明君。臣有生之年能够扶保皇上,是臣三生有幸。”刘一璟面容严肃,神态认真的说道。 站在一边的王承恩则是另外一种想法,刘一璟就算有什么想法,那也是没有用的。内阁首辅孙承宗的地位那是没人能撼动的,要功劳有功劳,要威望有威望。同时还是天启皇帝的老师,天启皇帝对孙承宗更是信任有加,刘一璟有什么想法也是白搭。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爱卿没有什么事情就先回去吧!”天启皇帝摆了摆手,笑着对刘一璟说道。 “臣告退!”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四下看了看,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转身对王承恩说道:“事情差不多了,回去吧!皇后娘娘那边怎么样了?”. “回皇上,皇后娘娘那边一切安好,皇后娘娘即将要生产了,所以大家都很小心。”王承恩连忙躬身施礼,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天启皇帝已经登基两年多了,现如今还没有一个皇子,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现在张皇后有了身孕,如果能为天启皇帝生下一个皇子,那可就是将来的太子。现如今整个皇宫里的都在盼着这件事情,无论是皇太后还是宫里的太监宫女。 听到王承恩的回答,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历史上的天启皇帝没有子嗣。很多史书上记载是魏忠贤和客氏暗中下的手,这也是当初天启皇帝那么快弄死这两个人的直接原因。 回到暖阁,天启皇帝做到了龙书案的后面,刚刚翻动了几分奏折,王承恩便大步的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一礼,道:“皇上,东厂都公魏朝在外面求见。” 此时王承恩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天启皇帝刚刚提过魏朝,这个时候他自己就撞上来了。希望是好事情,不然魏朝肯定是凶多吉少。 将手里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皱着眉头说道:“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听到天启皇帝这么问,王承恩就知道天启皇帝不想见魏朝,不过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退路了。希望魏朝带来的是好消息,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回皇上,奴婢不知道,魏公公说事关重大,要当面向皇上禀报。”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沉着脸说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魏朝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道:“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了一眼魏朝,天启皇帝发现魏朝似乎老了很多,微微一愣,心中略微有些不忍。点了点头,道:“起来吧!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除了什么事情嘛?” “回皇上,奴婢只是偶感风寒,没有什么大碍。”见天启皇帝带着关心的看着自己,魏朝的心里顿时有些温暖,虽然天启皇帝看不上自己,可是打心底里说还是不错的。 “回头让太医好好的瞧瞧,不要出什么问题!”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语气轻缓的说道。 魏朝脸上带着感动,颤抖着嘴唇道:谢皇上,奴婢能够得到皇上这样几句话,这身子顿时好了不少。”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将话题转会到了正事,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听你说事关重大?” “回皇上,东厂探听到了一些消息,奴婢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赶忙进宫来禀告陛下。”恭敬的看着天启皇帝,魏朝连忙回答道。 此时魏朝脸上的神色非常的复杂,似乎还在犹豫,嘴唇几次开合却没有说出来。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没想到魏朝也会如此的犹豫,看来这次的事情牵扯的人肯定不是小人物。笑着摆了摆手,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说吧!大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用不着这样吞吞吐吐的。” “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东厂的密探在京城里听到一些消息。有人说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在辽东拥兵自重,很肯能会重蹈唐末藩镇之祸。”躬着身子,魏朝将头压得很低,他不敢去看天启皇帝的脸。 先是一愣,接着天启皇帝便笑了起来,道:“这样的谣言你是在哪里听到的?传出来的都是什么人?” “回皇上,谣言传播的很快,奴婢去查的时候,已经毫无头绪了。虽然抓了些人,可是查着查着就断了,没有找到散播谣言的人。有的人还说 ,就算孙大人对朝廷忠心,可是万一来个黄袍加身,到时候就是悔之晚矣!”魏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天启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双手都在不断的颤抖。 “皇上,消消气!保重龙体要紧啊!”王承恩连忙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语气中带着但有的说道。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示意王承恩离开,目光紧紧的盯着魏朝,声音严肃的道:“你说消息传播的很快?现在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 “回皇上,消息虽然来自民间,可是现在已经非常严重了,衙门里也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仿佛一夜间就传了出去。”魏朝脸上带着担忧,这很明显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这一看就明白了。 “你们东厂就没有查到什么消息?还让消息扩散到了衙门里?”天启皇帝站起身子,看着魏朝,大声的责问道。 下面的魏朝则是一脸的愧疚,一句话也没有说。 “废物!”天启皇帝狠狠的拍了拍桌子,面连怒气的道。RS 第四百七十九章不忍心 大殿里的气氛压抑的可怕,没有人敢说话,喘气都要压低了声音。魏朝的脸上全是冷汗,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头很低,不敢说一句话。 一边的王承恩脸色也非常的难看,他此时是为魏朝捏一把汗,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说话。如果自己为魏朝求情,那么肯定适得其反。挥手将大殿里的宫女太监全都叫到外面,王承恩严肃的道:“你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了,很多话不用我明说,想在宫里活下去,管好你们的耳朵和嘴巴!” “总管放心,咱们这些人都是聋子瞎子,嘴巴更是带着套子,一定不会乱说的。”几个人连忙给王承恩磕头,身子都在颤抖。 大殿里面一个是天启皇帝,另外一个是东厂的督公,自己面前的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大内的总管,无论得罪了谁,自己都没有好下场。 点了点头,王承恩脸色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警告道:“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谁要是说出去,那就是和自己的脑袋过去不去。谁的脑袋不想要了,咱家就替他割下来!”说完王承恩转身回到了大殿里,快步的走向天启皇帝。 “皇上,消消气,龙体要紧!”王承恩端过一杯茶水,满脸担忧的看着天启皇帝,哭丧着脸说道。 伸手接过茶杯,天启皇帝摆了摆手,坐坐回到了自己的龙椅。天启皇帝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只是这种事情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因为触动了天启皇帝心底最深处的担心。 在天启皇帝看来,历朝历代,内斗所消耗的人才,远远大于战死的人才。这个时代的能人很多,明朝灭亡很大不一份原因是这些人被杀了。 从熊廷弼开始,包括毛文龙、袁崇焕在内,皆属此列。最有能力的孙承宗,一直赋闲在家,不得重用。现如今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刻,传出这样的谣言,无论是真是假,这都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现如今的孙承宗和当年的张居正何其相像,当年张居正正直权力顶峰,每年上奏折的人却多不胜数。虽然最后大多都是贬官外调,甚至罢官为民,可是这些人却无一不被视为士林的英雄。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必定是奏折满天飞,以直取名者大有人在。一旦事情闹大,无论真假就要查孙承宗。只要查了孙承宗,辽东的事情就会被耽搁,臣子的心就会变得不安,轻则朝野震荡,重则重启派系纷争。 天启皇帝费尽心力,平息党争,稳定朝政,刚刚建立的大好局面便付如流水。将事情在脑袋里过一遍,天启皇帝顿时觉得散布谣言之人,当真是用心险恶。天启皇帝敢肯定,散布谣言不过是第一招,后面肯定还有连招。 无论这个人是谁,其志不小,所图甚大。天启皇帝看着颤颤巍巍的魏朝,心里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东厂密探诸多,这样的事情居然查不出首尾,实在是无能之极!现如今骆思恭又不在京城,这件事情恐怕还是要落到魏朝的身上。 上下打量着魏朝,天启皇帝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声音严肃的说道:“魏朝,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朕给你两天的时间,去把散布谣言的人抓到。如果你抓不到,朕也就不为难你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去南京吧!去给太祖守灵,代朕尽尽孝心。” 魏朝顿时面如死灰,在宫里做太监的都知道,一旦去南京,那就意味着被发配。普通的小太监都不想去,更何况魏朝这样位高权重的太监。再说魏朝得罪的人很多,如果真的被发配南京,那就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了。 一边的王承恩也是大惊失色,以前天启皇帝虽然对魏朝不满意,可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现如今金口玉言,这就是圣旨,魏朝如果真的办不好,那就真的要去南京了。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魏朝恭恭敬的给天启皇帝行礼,三拜九扣丝毫不含糊。最后魏朝一头触地,声音颤抖着说道:“皇上,奴婢遵旨!如果这次奴婢能够完成皇上交给的差事,奴婢会回来交旨。如果奴婢没能完成皇上交给的差事,奴婢就自己去南京为太祖守灵。” 看着可怜兮兮的魏朝,天启皇帝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可是这种不忍很快便被坚毅所代替了。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朕虽然心中不忍,可是规矩就是规矩,朕不可能将东厂交给一个无能的人打理。” “奴婢明白,皇上放心。奴婢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奴婢没有怨言。”魏朝跪在地上,嘴唇不住的颤抖,认真的说道。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没有在去看魏朝,沉声道:“你下去吧!” “是,皇上,奴婢告辞!”慢慢的站起身子,魏朝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良久,天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一边的王承恩,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道:“王承恩,你是不是觉得朕这么做有些不厚道?魏朝为朕出了这么多力,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一边的王承恩看着魏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苦笑着道:“皇上,奴婢不是那种不同情理的人,虽然奴婢和魏朝一起进宫,感情深厚。可是我们这些没有根的人,皇宫就是我们的家,奴婢能不能恳求皇上一件事情?”说着王承恩跪倒在了地上,脸上带着恳求,以头触地。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虽然朕知道你要为魏朝求情,可是朕还是答应你了!” “谢皇上隆恩,奴婢万死难以报偿!奴婢希望皇上不要让魏朝去南京。这宫里才是我们的家,去了南京我们就没有家了。奴婢知道,皇上考虑的是国家大事,东厂乃是皇家的奴才,魏朝不合适在那里。王承恩脸上的神色很是复杂,不过说话的语气却很是恳切。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看着王承恩,略带玩味的道:“你王承恩可是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这样吧,如果你能说出朕是怎么想的,朕就不让魏朝去南京。” “奴婢知道了,皇上恕罪,奴婢就说了!”王承恩把心一横,面容严肃的道。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也严肃的道:“朕恕你无罪,说来听听吧!” “东厂非常的重要,所以东厂的都公自然是重中之重,皇上想要的是一个品德和才干都非常优秀的东厂都公。魏朝虽然对皇上忠心耿耿,可是能力实在是不能让皇上满意。尤其是和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骆大人相比较。皇上屡次给魏朝机会,可是几次下来,皇上才下定决心,皇上还是念旧情的。”王承恩低着头,也不去看天启皇帝,声音严肃的说道。 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叹了口气,略带无奈的说道:“希望这些事情魏朝也能明白,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下去吧!朕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奴婢谢皇上天恩,奴婢告退!”王承恩恭敬的施了一礼,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脸上带着淡淡的喜色。虽然天启皇帝什么都没说,可是王承恩的心里也明白,天启皇帝这是答应自己了。 大殿里只剩下天启皇帝一个人,轻轻的摩挲着龙椅上的龙头,天启皇帝喃喃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朕是天子,礼乐征伐自朕出!” 在京城气氛诡异的时候,二十家子镇却变得越来越繁荣,这个只有两万人的镇子,此时却忽然间多出来很多人。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些全都是生面孔,很多聪明人都知道,这里要出事了。 简家客栈的后院,骆思恭坐在石桌前,轻轻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脸上顿露出了笑容。看了一眼一边的党寒,笑着说道:“不要愁眉苦脸的,事情还没到最糟的时候。” “大人,现在我们不知道皇太极的下落,如果观音庙里面有地道,我们岂不是空忙了一场?女真人的踪迹也没有找到,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功败垂成了!”党寒则是面容严肃,语气焦急的说道。 轻轻的摆了摆手,骆思恭笑着说道:“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如此焦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这些人现在都藏着,我们想要找到他们自然不容易,可是等到时候到了,这些人自然就会跳出来。” 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骆思恭,党寒真不知道骆思恭哪来的这样的自信,或者是有了什么消息的来源? 见党寒还要在说什么,骆思恭轻轻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要担心,不出意外就在明白,最迟不过后天,这些人就会出来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喝酒,等着!不对,喝酒等着是本大人的事情,你的事情是去搬兵,当然不是现在,是适当的时候!” 无奈的摇了摇头,党寒还是第一次见骆思恭这样,坐在桌子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第四百八十章早朝奏对 看着一脸苦闷的党寒,骆思恭笑着摇了摇头,拿起酒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给党寒倒了一杯。静静的想了想,沉声道:“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没有完全的把握,我是不会如此清闲的。” “大人说得对,是卑职失礼了,希望大人不要怪罪!”党寒双手端着酒杯,看着骆思恭,党寒语气恭敬的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骆思恭拍了拍党寒肩膀,笑着说道:“你我虽然名义上是长官和下属,实际上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从来没将你当成我的属下。在这里,我们就一起喝酒,当作朋友聊聊天!” 听着骆思恭真诚的话语,党寒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感慨的神色,点了点头,道:“当年大人只是个千户,我还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散人。在大人的地界做了几桩大案,一直没失过手,没想到最后栽到了大人的手里。” “是啊!当初因为你,我差点丢了官职,抓你也是费尽心力。后来知道你做那几次案子,都是为了长江发水的难免,我当时也是感慨不已。江湖上的散人都有如此爱过胸襟,真是让居于庙堂之人汗颜。”骆思恭一口将酒杯里的酒喝掉,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摇着头感慨的道。 拿起酒杯,为骆思恭倒了一杯酒,党寒面带感激的说道:“当初大人明知道我是罪犯,将我缉拿归案一定能够升官发财,可是大人却没有。不但没有将我抓起来,还将我得到的财务全都给了我。这份胸襟和胆识,至今我都是佩服之至。” “你还说?当初因为这件事情。我从千户做了百户,家里人给我一顿臭骂。不过你把那些钱都花在了难民的身上,我也算得偿所愿了!至于官职,后来不又升回来了!”骆思恭脸上洋溢着笑容,那是青春的笑容,英姿勃发的笑容。 笑着给骆思恭倒了一杯酒。党寒回忆道:“自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跟着大人,经历了很多的风风雨雨,看着大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为位置。想来一切都恍如昨日,人生短短几十载,真是岁月磨人老啊!” 伸手指了指党寒,骆思恭大笑着说道:“是不是和老鬼在一起时间长了?怎么总是学他的样子?” “大人玩笑了。老鬼现如今归养田园,种种菜。养养鸡,多好的日子啊!只是他的那两个女儿,大人还是尽早找人嫁了吧!整天跟着我们东奔西跑,不像个样子!”党寒脸上闪过一抹忧虑,略带担心的道。 “这次的事情办完,我就去给他她们找人家,一定不会亏待了他们!”骆思恭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党寒的肩膀道。 两个人忽然陷入了沉默。空气有些凝重,良久,骆思恭面容严肃的道:“皇上对我有知遇之恩,这次的事情说什么也要完成。哪怕把我这条命留在这里。如果不能成功,我骆思恭没有脸回去见皇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人放心,我明白!马革裹尸,那才是将军的归宿,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死在床上那是耻辱。大人一生历经坎坷,这次也定能马到功成,带到天下无敌手,大人变可以安心的死在床上了!”党寒笑呵呵的看着骆思恭,开起了很久没有说过的玩笑。 “话虽如此,可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小心在小心,现如今城里忽然多出这么多人,我心里倒是有底了。派人看着这些人,明天活着后天,他们就应该会集结,他们等不了太久。到时候我们就能找到白莲教的叛匪,也能找到女真人的落脚处。这次我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否则难雪我的耻辱,难消我心头之恨!”骆思恭眼中闪着决然的光芒,表情带着几分冷冽,道。 一边的党寒顿时心里明了,严肃的点了点头,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协助大人,完成心愿。” 抬头看了看天色,骆思恭笑着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有的忙了,我们不能失手!”说着站起身子,摇晃着向自己的屋子走了过去。 看着骆思恭的背影,党寒恭敬的施了一礼,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卑职恭送大人!” 公鸡刚刚打鸣,天刚破晓,大明朝的官员变开始上班了。今天是早朝的日子,大家都起的很早,没有人敢在早朝迟到。 端坐在大殿上,天启皇帝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沉声说道:“众位爱卿,免礼平身!” “谢皇上!”众人谢礼之后,全都躬着身子站到了一边。 站在天启皇帝的王承恩晃动着手中的拂尘,大声的道:“有事早揍,无事退朝!” “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王承恩的话音刚落,大殿里面便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语气恭敬的道。 低头向下看去,天启皇帝发现站出来的是巡城御史周仓,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周爱卿,京城地面可还太平,有什么事情吗?” “回皇上,皇上恩泽四方,百姓安居乐业,京城地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情。不过最近臣昨日在巡城之时,偶尔听到一些街头传言,只是有些不妥当。”周仓面带为难之色,几次欲言又止。 看着周仓的模样,天启皇帝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这一套手段一点也不新鲜,摆明了以退为进。周仓肯定是要说出来的,如果天启皇帝不让他说才是不妥当,只是希望皇帝开口让他说。 这样一来不但不得罪人,还将责任推给了皇帝。上下打量着周仓,天启皇帝笑着笑,眼中却是闪过一道狠厉。这样的人是在可恶,如此行事也是让人齿寒。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道:“大明从不阻塞言路,朕自登基以来,亲民勤政,日夜悠叹,不敢稍带。民间疾苦自然是朕想了解的,爱卿有什么疾苦尽管说,朕一定会彻查到底!” 这下轮到大臣们面面相觑,天启皇帝这次不按套路出牌,已经将周仓上奏之事限定在了民间疾苦。如果周仓上奏的不是民间疾苦,那就是失职了,有人不禁感叹天启皇帝这一手云手玩的漂亮。 下面的周仓则是一脸的冷汗,天启皇帝虽然语气轻缓,可是周仓心里却很清楚,天启皇帝对自己不满意了。不过他也没办法,事已至此也只能出手了。 “启禀皇上,皇上亲民勤政,官吏廉洁奉公,百姓生活富足,已然没有什么疾苦了。臣想上奏民间疾苦,也是很难找到,臣今天要上奏的是民间关于官吏的传言!”周仓上前一步,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大无畏的道。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这是要撕破脸了,上来就是一位巡城御史撕破脸,看来这次不光是针对孙承宗。这些人是想借着孙承宗将自己弄到手的权利在抢回去,面色丝毫不变的道:“既然如此,那爱卿就说吧!” 听着天启皇帝冷淡的语气,周仓心里只能苦笑,无论事情如何,自己恐怕都会成为炮灰。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对着天启皇帝行了一礼,周仓大声的道:“启禀皇上,臣听闻坊间传言,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孙大人,在辽东排除异己,安插亲信,贪污朝廷巨额军饷,大有割据北方不臣之心。” 果然是这件事情,天启皇帝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略带疑惑的道:“竟然还有此事?不过些许坊间传言,恐怕当不当真吧?孙承宗乃是朕的老师,又是内阁首辅大学士,人品和才干皆为世人称赞,这应该是无端之人造谣生事!顺天府何在?” 听到天启皇帝叫自己,顺天府尹顿时如丧考并,自己这真是无妄之灾。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走出行列,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臣顺天府尹李志成在!” “这件事情就责成顺天府,一定要找出散布谣言之人,此人定是居心叵测之辈,你一定要用心办事!”天启皇帝看着顺天府尹,面容严肃的说道。 下面的大臣面面相觑,天启皇帝摆明了不想在说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皇上,臣有本奏!”正在这个时候,一边又有人说话了。 此时天启皇帝脸上的神色便有些不好看了,低下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御史。仔细打量,天启皇帝认识这个人,正事陕西监察御史王道周。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原来是王爱卿,不知道王爱卿有什么事情?” “启禀皇上,关于周大人刚刚说的传言,臣也有所耳闻。散布谣言之人自然是居心叵测,可是空穴来风,未必无音。孙大人品行正直,可是却身居要位,辽东地位又十分的重要,此是不可以不慎重。”王道周面容很是认真,说出来的话也是掷地有声,丝毫听不出有参奏孙承宗的意思。 端坐在龙椅上,天启皇帝是气不打一出来,这是在挖坑啊!只要自己跳进去,那就别想再出来,准会弄个灰头土脸! 第四百八十一章机不可失 看着一脸严肃的黄道周,天启皇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可是心里却恨不得把这个家伙拉出去,这又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家伙。 如果按照黄道周的设想,天启皇帝肯定要接着说:那爱卿有什么好的提议?只要自己这么问了,那么就彻底的丧失了主动权,黄道周一定会拿出一个自己无法反驳的意见,到时候众多朝臣一附议,自己就被彻底逼得不得不按照他们的套路走了。 笑眯眯的在每个大臣的脸上扫过,有的是老神在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有的则是有些畏惧,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天启皇帝则是看到了几个极力装作若无其事,可是脸上确是一脸紧张的大臣。 这样的大臣官职都不高,肯定是接下来的炮灰,天启皇帝对着这些人自然是兴趣缺缺。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面容严肃的说道:“孙承宗乃是朝中重臣,朕早就说过,绝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惩戒重臣。况且不过是些市井传言,尔等居然在早朝上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臣等罪该万死!”见天启皇帝面色不愉,众人连忙躬身失礼。 “众卿都是超重忠臣,遇事要多多思量,如果尽信市井谣言,那众卿岂非市井中人?”天启皇帝站起身子,狠狠的甩了甩袖子,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天启皇帝走后,众人全都面面相觑,有着摇头苦笑,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确是一脸的愤怒。 内阁次辅大学士刘一璟面容阴沉的可怕,大步的现外面走,眼中闪着冷光却一句话也不说。 “大人,刘大人慢些!老夫这身子骨不行了,没有刘大人这么强健了!”一个人在后面喊住刘一璟。笑呵呵的走过来,喘气略微有些粗了! 回头一看,刘一璟对着来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人正事礼部尚书孙如游。在这些内阁大学士和各部长官里面,孙如游只资历最高,年纪最大的一个,自然也是备受尊重的一个。 “原来是孙大人。孙大人老当益壮,切不可妄自菲薄啊!”刘一璟虽然心里装着心事,可是也就是一副云淡风轻,久经官场考验,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没了分寸。 “刘大人玩笑了,行将就木。不中用了!”连连摆手,孙如游笑呵呵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 寒暄的差不多了,刘一璟笑着说道:“孙大人,不知道您老叫住我有什么事情?” 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孙如游浑浊的目光闪过一丝精明,然后才慢吞吞的道:“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刘大人还是小心些,皇上看重的人虽然会尽力去保护,可是皇上也有力不能为的时候。” 把这些话说完,孙如游转身颤颤巍巍的走了,留下了站在那里的刘一璟。 此时的刘一璟站在那里,眼中满是震惊,他可不认为孙如游这是莫名其妙的话语。刚刚孙如游的几句话,彻底的将事情戳穿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良久,刘一璟嘴角微翘,目光看着过往的官员,低声道:“既然你们想玩,那老夫就陪你们玩玩,官场上这些东西,你真当老夫不会!” 早朝的上的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天启皇帝在自己的寝宫喝着茶,脸上带着些许忧虑。一边的王承恩恭敬的伺候着,不敢说什么。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语气中略带无奈的道:“希望他们适可而止吧!今天的事情到这里也就是了。如果真的要突破朕的底线,恐怕又要死人了!看来自己这个暴君的名号恐怕逃不掉了,这或许就是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吧!” 一边的王承恩脸色顿时变了变,嘴唇颤抖了几下,不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京城的事情似乎已经告一段落,张家口这里确刚刚开始,骆思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党寒,笑着说道:“看你一脸兴冲冲的表情,看样子好事将近了!” “回大人,从今天早上开始,镇子里面的人开始往外撤了!他们全都是分批次的撤离的,走的很是低调,看样子他们马上就要交换了!”党寒连忙躬身失礼,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看着骆思恭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骆思恭云淡风轻的道:“这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正所谓夜长了梦多,女真人和白莲教叛匪谁也等不起,。好了,既然他们动了,那我们也动手。让兄弟们都惊醒一点,我们悄悄的跟上去!” “大人,这样做不行啊!经过这几天的摸底,卑职发现白莲教叛匪最少要有三千人!我们这点人手可不够,需要调集张家口的军队。否则我们很难将白莲教叛匪一网打尽,请大人明鉴!”党寒连忙拦住骆思恭,刚刚脸上的喜色也不见了,换上了些许担心。 现如今党寒是深为后悔,早知道这样就从京营那里带些人出来了!要知道孙传庭的人马可是有战斗力的人,比这里的人不知道要稳妥多少。 笑着看着党寒,骆思恭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个是自然的,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张家口,先找到锦衣卫百户张谦,然后让他带着你去找张家口的守将。现在本官带着人跟上去,不能让他们跑了!” “大人,还是卑职去吧!大人去调遣张家口的人马,肯定会比卑职更加的有用!”党寒连忙拦住骆思恭,脸上带着几分担心,这件事实在是太危险了,少有泄漏那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笑着摇了摇头,骆思恭颇为认真的道:“尚方宝剑在手,调兵肯定是没有问题,谁去都一样!皇太极是在本都的手里跑掉的,这次如果不能把他亲手抓回来,本都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大人!”党寒还想在说什么,可是骆思恭却摆了摆手制止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压着腰间的宝剑,大步的向外面走了出去。 看着骆思恭背影,党寒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阴郁,神色颇为复杂的道:“大人,千万小心!”说完走出屋子,在外面招呼了几个人,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镇子里的人忽然少了很多,就像之前忽然多出来很多,仿佛这些人从没出现过,一切又都回复了正常。 辽东,沈阳城,孙承宗手扶着垛口,脸上的神色异常的凝重,皱着眉头听着一边陈洪说话。 在孙承宗的身后,熊廷弼、卢象升、贺世贤等等,全都是辽东的将领,众人脸上的神情非常的严肃,全都听着陈洪的话语。 等到陈洪说完,孙承宗慢慢的转过身,大声的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建奴已经开始动兵了,很明显是为了劫掠。不过现如今还不知道他们劫掠的目标是哪里,你们回去之后,整军备战,不可有丝毫的懈怠!但凡有违抗军令,玩乎懈怠者,一律杀无赦!” “谨遵均命!”众人连忙躬身失礼,一脸严肃的道。 轻轻的摆了摆手,孙承宗沉声说道:“好了,都回去吧!”不过孙承宗开始看了几个人,示意他们留下。 直到其他人都走了,熊廷弼喜笑颜开的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是啊!这么久没打仗,我这手可是养的很。这次我们手里有了骑兵,一定要打个过瘾!”贺世贤连忙点头,笑呵呵的大声附和道。 看着这两个人,孙承宗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将头转向一边的陈洪,孙承宗沉声说道:“陈公公,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定要尽快上奏皇上。皇上知道消息后,才能尽快的制定战略!” “这个就是孙大人的事情了,咱家可是无能为力,咱家可不能动用六百里加急。这件事情咱家都告诉孙大人,至于其他的事情,咱家也不懂,那就先告退了!”陈洪笑呵呵的看着孙承宗,摇着拂尘道。 “陈公公慢走,地上滑,小心些!”孙承宗也没有挽留陈洪,对于打仗的事情,陈洪一顶都怎么干涉。 见陈洪离开,一边的卢象升笑着道:“以前总是听说宫里的太监大多专横跋扈,这位陈公公看起来很和蔼。在京城的时候,那个王公公也总是脸上挂着笑,看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孙承宗和熊廷弼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谁也没有接卢象升的话。 熊廷弼看着孙承宗,道:“如果我是建奴,肯定不会来打兵强马壮的辽东。突入的最好地方,我觉得还是在西北防线,相比于辽东,那里可是薄弱太多了!” 点了点头,孙承宗也颇为严肃的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如今草原上没有了林丹汗的牵制,建奴可以随意选择一个地方突入。这件事情一定要写在奏折里,让皇上早做准备!” “不过建奴不来辽东,我们怎么打?这个需要好好想一想啊!”熊廷弼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似乎在想着让他极为高兴的事情。9 第四百八十二章杀机 在距离二十家子镇十里远的地方,有一座不是很高的山峰,当地人叫它旮旯地。这里虽然山都高,可是旮旯地却隐藏在几座山的交汇处,地势虽然不要险要,可是却很是隐秘。 日上当空,旮旯地外忽然出现了一对对的人马,这些人背后背着刀,脸上不带丝毫的表情。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白莲教主,在他的身边则是白莲教白莲圣女,以及左右使者,众位堂主只有一个在这里,其余的此时却不知所踪。 一行大概两百人,其中最惹眼的就是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皇太极,此时的皇太极一副和尚的打扮,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不过当看到旮旯地下面人时,皇太极顿时松了一口气,那些就是来交换自己的人。 虽然那些人都是穿着蒙古人的衣服,可是皇太极还是能看到,那里面有女真人的身影。抬头看了看天空,自己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回头看向京城的方向,皇太极的嘴角微微勾起,这个仇自己一定要报。 一行人没有停留,直接来到了旮旯地的下面,早巴经等候在那里的蒙古人笑呵呵的走了上来。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十几个人,又看了看白莲教这边的人马,领头的人无奈的道:“白莲教主,你们还真是小心,我们不过是交易罢了,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的。” 白莲教主眉毛微挑,脸上带着几分嘲讽,道:“你们诡计多端,小心你们一点是非常有必要的。这里虽然是我们汉人的土地,可是还是要小心一点,谨慎可是美德。” 领头的人点了点头,笑着道:“既然教主这么说,德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交易完成之后,我们也要尽快离开。” 轻轻的点了点头,白莲教主对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笑着说道:“当然,一切顺利自然是最好的,你们不想找麻烦,我们也不想找麻烦。” 后面的人将皇太极推上来,笑着说道:“你们的人我们给你带来了,我们要的东西呢?” 德林看着皇太极,脍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身子颤抖着站在原地。 “德林,怎么了?连你家贝勒爷都不认识了?”皇太极笑呵呵的看着德林,语气中略带调侃的说道,显然皇太极此时的心情非常好。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德林颤抖着嘴唇道:“奴才德林参贝勒爷,贝勒爷您受苦了,奴才来接您回去了!” 点了点头,皇太极示意德林起来,笑着说道:“本贝勒乃是草原上的雄鹰,这又能算得了什么,雄鹰只有经过蜕变才能再次翱翔在天空上。” “贝勒爷是草原上的英雄,骑着骏马奔驰在草原上才是贝勒爷应该做的事情,德林愿意一辈子追随贝勒爷。”站起身子’恭敬对皇太极施了一礼,德林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白莲教主,道:“贝勒爷巳经在这里了,快放人吧!” “东西呢?既然是交易,我们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好。”看着对面的德林,白莲教主脸上带着几分嘲讽,摆摆手,示意将皇太极压了回去。 看着德林,县太极也开口问道:“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其实本贝勒也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这些人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救我!” 苦笑着看着皇太极,德林的脍上带着几分无奈,难得贝勒爷还有这样的闲心。自从看到皇太极的那一刻,德林的心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提了起来。要知道辫子对女真人的意义非同小、可,现在贝勒爷居然将瓣子剪了,这件事情回到大金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这个时候,德林也不会想太多,皇太极能活着回来,对于他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对着身后的人一个人摆了摆手,那人双手捧着一个盒子走到了进前来。 那是一个木盒子,上面雕刻着镂空的龙,看起来气势非凡。盒子有的地方已经有些残破了,看的出来有些年头了,肯定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 盯着那个盒子,白莲教主脸上顿时露出狂喜的神色,颤抖着道:“把东西给我吧!给了我就放了你们的贝勒爷!” 将盒子拿到自己的手上,德林笑着说道:“白教主,你还是将我们贝勒爷放了吧!你们在这里这么多人,难不成害怕我们耍什么手段?我们只是想救回贝勒爷,这个东西对我们没什么用处!” 回想着努尔哈赤对自己说的话,德林脸上满是敬佩的神色,将这个东西交给白莲教比留在大金要有用的多。 如果白莲教用这个东西造反.最好能把大明朝搅个天翻地覆.那么才是大金的机会。 “将盒子打开,我看到东西就会放人!”白莲教主脸上带着迫不及待,不过还是没有丧失该有的冷静,沉声说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德林笑着说道:“白教主,有一句话我要说在前面,我们只是交易,你们最好不要打别的主意。我们来的人虽然不多,不过外面有人接应,如果我们出了事情,很快便有大明的军队赶到!”说我德林笑着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对着白莲教主。 看着里面那古色古香的玉玺,盯着那条盘旋的龙,白莲教主对着身边的人道:“把人送过去,然后把东西拿回来!” 身边的白莲教左右使者互相看了一眼,带着几个压着皇太极的人便走了过去。伸手拿过东西,皇太极也回到了德林的身边。 “白教主,这次交易非常的不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咱们还有见面的几乎!”德林谨慎的盯着白莲教主,一边将皇太极挡在自己的身后。 颤抖着双手抚摸着手里的玉玺,连忙将玉玺翻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制诰之宝!脸色猛的一变,白莲教主顿时双眼血红,颤抖着手指着德林,嘴唇颤抖着就要说什么。 “白教主,此方玉玺乃是我家大汗征讨察哈尔所得玉玺,乃是当年元顺帝败退蒙古所携带之玉玺。找过很多人看过,全都说是真的传国玉玺,如今玉玺落入教主之手,正能说明教主受命于天,自当入主中原,登基为帝!”没等白莲教主说话,德林连忙说说道,同时右手按住了腰间的刀柄,目光紧紧的盯着白莲教主。 良久,白莲教主的神色恢复了正常,抚摸着手里的玉玺,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今日之事,本教主铭记在心,他日一定重重的回报你们!” 见到白莲教主这个态度,德林顿时松了一口气,能让白莲教主认下这件事情,真是不容易。其实那个盒子里面并不传国王、玺,虽然是从林丹汗那里抢来的,可是那不过是汉朝皇帝送给当年匈奴可汗的一枚玉玺。真正的传国玉玺上雕刻的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不过努尔哈赤也算准了就算这个是假的,白莲教主也会把他当真的。哪怕日后伪造一枚,可是这个过程一定要有。原本想伪造一枚的,只是没有能工巧匠。这枚玉玺怎么也是汉朝的,如果不看后面的字,没人能看出是假的。 “白教主,既然事情己经完了,那我们就告辞了!”德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虽然还有准备,可是那是万不得巴的办法!说完德林变转身想要请皇太极离开。 “诸位,请留步!好不容易到这里来一趟,这么走了,是不是有些不给我这个做主人的面子?怎么也要让我做个东,请大家吃酒啊!”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猛地回过头,见白莲教主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德林的心里猛地一沉。向着话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德林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忽然出现了一对人,这些人手里压着刀,很快的便来到了平地上,三方人马便成三角形站在了那里。 领头的人笑呵呵的看着两方人马,声音愉快的道:“诸位,骆某来的有些晚,见谅见谅!皇太极,怎么如此行色匆匆?京城可是景色靓丽,皇上可是还没有见你呢!” 无论是白莲教主还是皇太极,此时的脸色都是非常的难看,可以说是脸色苍白的很厉害! “本贝勒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本贝勒到大明朝这么长时间,天启小儿也没见我,如此慢待于本贝勒,本贝勒岂能久留!”皇太极见德林对自己使眼色,知道面前这几百锦衣卫拦不住自己,脸上也恢复了从容! 把脍一沉,骆思恭冷哼了一生,正气凛然道:“不过是建奴而已,皇上仁慈,没有将你斩首己经是天大的恩德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皇太极,不要上当,这个骆思恭在拖延时间,赶快杀了他们,不然我们谁也走不了。让你们的人都出来,我们的人也都出来,一定更要速战速决!”白莲教主拔出腰间的宝剑,大声的喊道。 * * 第四百八十三章出人预料的混战 听到白莲教主的喊声,骆思恭的脸上顿时带上了几分微笑,对着白莲教主拱了拱手,道:“这位就是白莲教主吧!当日京城没能见到教主尊容,骆某实在是失落至极。当日缘悭一面,没想到今天能够在这里见到!” 在白莲教主话音落地的时候,不远处忽然冲出来很多手拿武器的白莲教徒,看上去能有上千人。这些人全都躲藏在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显然这是白莲教主这次的带来的精锐中的精锐。 看到冲出来的人,骆思恭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差异,摇着头,叹息道:“虽然骆某是锦衣卫都督,可是对于白莲教却一直有和别人不同的看法。虽然白莲教一直都是在造反,可是当年的老教主韩山童也是推翻蒙古鞑子的英雄豪杰。” “骆思恭,你不用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咱们白莲教早晚要推翻伪朝,杀了狗皇帝!”一边的白莲右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大声的呵斥道,他已经猜到骆思恭要说什么了! 一边的德林看到这一幕,脸上依旧是非常的紧张,拉着皇太极道:“贝勒爷,在北面山丘的后面,有咱们五百人,还有上百匹马!这里一定会有一场恶战,到时候贝勒爷骑着马先走,奴才领着人为贝勒爷垫后。” “德林,本贝勒怎么能抛下这么多的兄弟?”皇太极四下打量了一下,眉头微蹙着说道。 皇太极心里非常的清楚,今天想要离开这里,恐怕真的是难如登天了。骆思恭既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过这次自己宁可战死也绝不会在被抓回去。 看着远处的白莲教众人,骆思恭笑着说道:“恐怕韩教主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后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勾结外族,骆某也是对你们失望至极。” 白莲教主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白莲教众人的脸色则是很难看,显然他们对于白莲教主的这种做法也不能认同。 “不要听他妖言惑众,上去杀了他们!”白莲教主脸上带着狰狞,拔出自己腰间的宝剑,大声的说道。 互相看了一眼,白莲教众人还是不敢违抗白莲教主的命令,全都拔出自己兵器,向着骆思恭这边冲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德林回头看着皇太极,压低了声音道:“贝勒爷,你快走!向着遵化的方向赶过去,沿途都会有人接应你,大汗的人马很快便会突进长城,到时候贝勒爷就能够回到大金去了!” 神色复杂的看着德林,皇太极略带感动的说道:“德琳,本贝勒会记得你的功劳,你放心,你的家族我会照顾。你一定要活下来,记住!” “贝勒爷,德林的命是你给的,哪怕我真的回不去了,能够换回贝勒爷,奴才死的也值得了!”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锦衣卫,德林大声的招呼身边的人冲了上去。 紧紧的盯着皇太极,骆思恭脸色异常的凝重,大声的道:“把皇太极抓住,先把他控制起来,我们的人马很快便到了!” 三方很快便开始了混乱,在另外一边的山坡上又冲下了一群人,这些人大多是蒙古人,其中也有很多的女真人。 虽然被人保护着,可是骆思恭的心里却是越来越着急,因为他已经看到皇太极骑着马向着北方而去。自己你这里被这些人围攻,显然是分身乏力。 抬头看着天空,骆思恭轻轻的叹了口气,希望党寒能够快点来吧!一把拽出腰间的宝剑,大声的道:“今天到了玩命的时候了,本都督陪你们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如果今天能活下来,本都督保证他能够加官进爵,金银无数!跟着我冲啊!” 骆思恭的声音很是坚定,每个听到喊声的锦衣卫顿时像打了鸡血,挥舞着手中的秀春刀向着对面冲了过去,一时间势不可挡。 看着不要命的锦衣卫,白莲教主顿时大皱眉头,锦衣卫一项都是打探情报最为擅长,厮杀起来能里并不怎么样。这是白莲教主对锦衣卫一贯的认识,没想到这种认识在这里被颠覆了! 看着提着宝剑指挥的骆思恭,白莲教主脸上顿时带上了几分狠厉。 “教主,这里交给我吧!教主和圣女先离开这里,如果伪朝的军队来了,属下为教主断后。”白莲右使看着白莲教主,单膝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咬着牙看着骆思恭,白莲教主脸上带着几分犹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过白莲教主还是转过头,对着一边的白莲圣女说道:“为父知道你不愿意做,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用你的袖箭把骆思恭打死!” 差异的看着白莲教主,白莲圣女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面带为难之色的道:“义父,如果打死了骆思恭,这些人就会被建奴杀了,虽然他们是锦衣卫,可是毕竟也是汉人啊!” 瞪了一眼白莲圣女,白莲教主大声的道:“这是本教主的命令,让你去你就去!这个骆思恭绝对不能活着,他对我们圣教的威胁太大!” 咬着自己的嘴唇,白莲圣女仿佛不认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了,这还是那个从小教导自己的义父吗?还是那个从小教导自己的教主吗? “快去!打死骆思恭,我们就离开这里!”白莲教主指着骆思恭,大声的对白莲圣女呵斥道。 此时战场上的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了,锦衣卫虽然人最少,可是全都悍不畏死。德林带来的人也都是死士,双方打的是难解难分,倒是人数最多的白莲教成了在一边看戏的。 白莲圣女轻轻的向前走了一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不过还是将自己的胳膊抬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白莲教主,转过头,目光忽然变得异常坚定。 伴随着一声利器破空的声音,惨叫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一个人猛地栽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向着发出惨叫的人看去,谁也没想到倒下的居然是德林,刚刚还在指挥人马的德林,此时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支羽箭。 “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背叛圣教!”白莲教主大声的喊了一声,脸上带着狰狞,目光直直的盯着白莲圣女。 “是我背叛了圣教吗?是你背叛了圣教!你看看你做的事情,从京城的事情开始,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白莲圣女指着白莲教主,脸上满是伤心,大声的呵斥道。 围在白莲教主身边的人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会爆发出这样的危机。有的人对白莲圣女怒目而视,有的人则是犹豫的看着两个人。 德林死了,剩下的女真族死士全都红了眼睛,转而向着白莲教主这边冲了过来。这些人从没有想过能活着回去,此时自然是疯狂的冲了过来,身上鲜血直流也不叫一声,更不要说撤退下去了! 躺在地上的德林,带着笑容看着天空,嘴角带着血泡,道:“贝勒爷,德林回不去了!你一定要回去啊!” 看着混战在一起的三方人马,骆思恭松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莲圣女,骆思恭大声的道:“跟着我上!活捉白莲教主者,赏银万两!” 此时骆思恭的身边只有两百多人了,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向着白莲教主冲了过去。 四下看了看,白莲教主眼中冷光一闪,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想要全身而退非常的困难。紧紧的握了握手里的宝剑,猛地向前一次,鲜血顿时喷溅在了他的脸上。 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宝剑,白莲圣女满脸的不敢置信。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慢慢的抬起手,白莲圣女的脸上带着惨然的笑容,向后面倒了下去! 将宝剑拔了出来,白莲教主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闪过,声音狠厉的道:“你们都看到了,胆敢有人违抗本教主的命令就是这个下场,现在全都给我冲上去,杀光他们!” 众人不不敢违抗,全都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冲了上去,一时间喊杀声震耳欲聋。 骆思恭目光紧紧的盯着白莲教主,一剑将面前的人砍倒,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自己在京城就是被这个人给算计了,丢尽了锦衣卫的脸,丢尽了朝廷的脸,丢尽了皇上的脸。 下定决心一定要亲手杀死他,如果这次在让他跑了,自己也不用活着回去了! 白莲教众显然没有必死的决心,白莲圣女的尸体还躺在地上,这是极为动摇军心的事情。在两队人马的冲击下,很快便开始了大溃败! 挥舞着着宝剑来到白莲教主的身边,骆思恭笑着道:“教主,你还是留下吧!”说着一剑刺向白莲教主的后心。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白莲教主也不甘示弱,猛地转身,挥剑对着骆思恭的头便砍了过来。 笑着看着白莲教主,骆思恭也没有躲,手中的宝剑横着扫向白莲教主的头。 第四百八十四章原来如此 看着面带笑容的骆思恭,白莲教主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如果宝剑这样挥舞下去,自己和骆思恭谁也活不了,看来这个骆思恭是无论如何也要杀死自己啊! 身子向右侧一闪,白莲教主迅速的将宝剑收了回来,自己可不想死,多的天下登基为帝的愿望还没有实现,自己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骆都督,何苦要如此,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杀了我,白莲教还会有其他的人,不如卖个人情可好?你现在去追皇太极还来得及,在万一些恐怕就来不及了!”白莲教主目光紧紧的盯着骆思恭,右手握着宝剑,左手则是扣住了一样东西。 淡然的笑了笑,骆思恭轻轻的摇了摇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骆思恭有皇上知遇之恩,此生足以,也为子孙后代挣下了功名。京城之事,骆某疏忽大意,今日如果在将你放走,我骆思恭也无颜回京面见皇上!”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送你上路!”白莲教主猛地向前一冲,左手一扬,无根银针向着骆思恭的胸口便飞了过来。 此时周围已经是喊杀声震天了,从山的四面出现了无数的明军,口中的大声的喊着向着这边冲了过来。党寒一马当先,挥舞着手里的大刀,脸上带着急迫,向着骆思恭这边猛冲。 见到白莲教主扬手,骆思恭就知道不好,身子便猛地像右侧一拧,沿着地面便滚了出去。 再一次站起来的时候,骆思恭笑着看着白莲教主,道:“这次是我赢了,是我笑到了最后!白莲教今天就断送在这里,我骆思恭死了也能瞑目了!” 时间不长,党寒已经带着人来到了骆思恭的身边,见到骆思恭站在那里,党寒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可是把他吓了一跳。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党寒大声的道:“大人,卑职来晚了!请大人恕罪。” 轻轻的将党寒搀扶了起来,笑着道:“来了就不算晚,告诉军士们,投降不杀!” 将目光转向对面的白莲教主,骆思恭神色有些复杂,道:“今天就是你的末日,乖乖的投降吧!” “一步走错,满盘皆落锁。输在你手里,我心服口服!今日在这里不能实现的愿望,来世我也要在次推翻伪朝!”白莲教主看着骆思恭,一脸的自嘲,将宝剑放在了脖子上,轻轻的一抹。 看着喷溅出来的鲜血,骆思恭摇了摇头,示意身边的人不要跟着自己,骆思恭来到了白莲教主的身边。伸手在他的怀里一摸,脸色顿时一变。迅速的将东西放到自己的怀里,骆思恭脸上这才松了口气。 见党寒向着自己走来,骆思恭沉声问道:“怎么来的这么迟?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可曾见到皇太极?” “大人果然料事如神,的确碰到了皇太极一行人,是一个百多人的马队。”党寒躬着身子,脸上的带着几分不自然,不敢去看骆思恭的脸。 点了点头,既然遇上了皇太极肯定就没跑,不过看到党寒的样子,骆思恭心里顿时一沉。连忙开口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没抓到皇太极吧?” “回大人,没能抓到活的,他抵死不投降,卑职也是迫不得已!”党寒脸上带着几分惭愧,小声的说道。 松了一口气,骆思恭无奈的笑了笑,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无奈的很,希望皇上能够体谅吧!让兄弟们收拾一下,咱们回去吧!” “是,大人。卑职这就是安排,观音庵那边卑职已经派人去了,白莲教这次被全根拔起了!”党寒脸上带着笑容,转身去安排了。 眺望着北京的方向,骆思恭撩起衣服跪倒在地,神态认真的道:“皇上,臣骆思恭没有辜负皇上的恩德!”说着三拜九扣,一丝不苟。 此时的紫禁城内,天启皇帝正在翻看着面前的奏折,眉头微蹙,脸上全是失落的神色。 揉了揉自己发胀的眼睛,天启皇帝端起一边的茶碗喝了一口,站起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看了一眼身侧的王承恩,天启皇帝轻声问道:“这两天递上来的折子就是这些吗?” “回皇上,其他的折子司礼监已经按照惯例批红了,这些是内阁和司礼监无法决断的折子。”王承恩恭敬的站在一边,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小心翼翼的说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看着王承恩道:“全都是参劾孙承宗的折子,这些人看来是商量好的,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跟在天启皇帝身边,王承恩却是一句话也没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王承恩,你觉得这些人能够将孙承宗搬倒吗?还是他们有孙承宗不法的证据!”天启皇帝回头看着王承恩,饶有兴趣的道. “回皇上,这些事情奴婢怎么可能明白,这也不是奴婢能够参详的事情!”王承恩躬身施礼,颇为为难的说道。 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也没有说什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可是眼中却是闪着冷光。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语气严肃的问道:“东厂那边有消息了吗?也不见魏朝来回奏,看来事情还是没有头绪啊!” 见天启皇帝问自己却自己回答了,王承恩知道这是皇上在自己想事情,不过略微笑了笑,道:“皇上,最近外面倒是流传着一种传言,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又是传言,看来这京城的传言还是很多的,这个人似乎对传言很感兴趣,说来听听吧!”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天启皇帝道。 “回皇上,有人传说这些都是内阁次辅刘一璟六大人一手策划的,目的也很明显!”王承恩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启皇帝,压低了声音道。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果然是高手,一箭双雕!朕虽然清洗了东林党,可是只是针对朝堂内的东林党,各地的官员并没有大规模的裁撤。为了不引起大的人事纷争,朕想慢慢的收拾这些人,才将他们交给了刘一璟。将目标对准了孙承宗和刘一璟,此人不简单啊!” “这个人虽然是很厉害,奴婢却丝毫不担心,因为奴婢知道一个比这个人还厉害的人!”王承恩躬着身子,脸上带着笑容道。 十分感兴趣的看着王承恩,天启皇帝连忙问道:“哪里有这样的高人?你怎么不早说?” “回皇上,这个人正是皇上您啊!那人虽然计划的周密,可是到了皇上这里却被一眼识破了,那人肯定不是皇上的对手。”王承恩看着天启皇帝,献媚着说道。 摇了摇头,天启皇帝叹了口气,道:“这本就不是阴谋,反而是阳谋。朕就算知道这个人的想法,可是朕也没有好主意!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推动,也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这件事情很是棘手!” 皱着眉头思虑良久,天启皇帝脑海中不断的思虑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孙承宗一心为国,天启皇帝知道自己派人去查,肯定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派人去辽东查案,或者让孙承宗回京,这些都可以堵上这些人的嘴,这件事情也就解决了。可是天启皇帝却总觉得不妥,似乎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疏忽了,一旦这么做,会损失很多东西。 天启皇帝在静静思考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快不的跑了进来,在王承恩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同时将一样东西交给了王承恩。 微微皱着眉头,天启皇帝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回皇上,辽东六百里急报!”王承恩不敢有丝毫的耽误,来到天启皇帝面前,恭敬的将手里的奏折送到天启皇帝面前,道。 微微一愣,伸手将奏折拿了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天启皇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双手甚至都颤抖了起来。 奏折的内容非常的简单,建奴要出兵了,目的地暂且不明,希望天启皇帝能够早做准备。看完这份奏折之后,天启皇帝忽然见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将戚家军调到京城来整编水师,蓟辽总兵的位置可是一直空缺着,虽然调了一些人去守备西北,可是那里的兵力依旧空虚。建奴如果趁机从遵化防线突入,那就麻烦大了! 一瞬间,天启皇帝觉得豁然开朗,看来京城的事情也有建奴的影子。让天启皇帝最为担心的事情,朝中有人私通建奴,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弹劾孙承宗,诬陷刘一璟,这些不过是放出来的烟雾弹,原来是这么回事。能够做到这些人,在朝中地位肯定不低,原本以为不过是党争,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建奴的影子。 此时天启皇帝也明白了自己的担心,无论是这个时候对孙承宗做什么,全部都落进了建奴的圈套。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将奏折交给王承恩,目光紧紧的盯着外面阴郁的天空。 第四百八十五章没死透 大殿里的声音被压得极低,所有人全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站在那里的天启皇帝。王承恩恭顺的站在天启皇帝身后,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伺候在天启皇帝的身边时间不短了,王承恩知道天启皇帝越是平静,动起手来越是雷厉风行,显然这次也不例外。官员贪赃枉法,天启皇帝或许能够从轻发落,可是私通建奴这样的罪名,那绝对是要抄家灭族的。 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无奈的笑了笑,有些迟疑的问道:“王承恩,你觉得朕是不是个好皇帝?自从登基以来,没有走过有利于臣民的事情,现如今连朝堂上的大臣也是如此行事,朕不是一个好皇帝吗?” “奴婢不知道什么样皇帝是好皇帝,可是在奴婢的心里,皇上是最好的皇上。自从皇上登基,清理朝堂,整肃边务,查查吏治。只是时日尚短,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奴婢相信皇上会创造一个昌盛的大明。”王承恩脸色忽然变的很严肃,没有了献媚的笑容,反而如臣子一般说话。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脸上微微一笑,可是却没有说什么,依旧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秋风吹起,天启皇帝站在大殿的门口,慢慢的张开自己的双臂,任凭风将自己的龙袍吹的猎猎作响。 张家口越来越繁华,商贸繁盛,各族的商贾操着各地的口音,脸红脖子粗的争辩着。没有人理会不远处的锦衣卫,前几日还会有些担心,现在却将它们视若无物。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骆思恭缓步的走在街市上,脸上带着温和的效益。如今他的心情非常好,白莲教被剿灭了,虽然皇太极死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见党寒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骆思恭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语气轻缓的道:“事情都办妥了?” “回大人。办妥了。人头和奏折已经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了,用的是六百里加急。”平息着自己的气息,党寒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道。 点了点头,见党寒脸上依旧带着些许忧愁,骆思恭非常感兴趣的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回大人,今天有几个士卒来回报,他们在处理尸体的时候,发现一个没死透的。”党寒脸上十分的犹豫,看着骆思恭。一副为难的样子。 微微一愣,骆思恭知道党寒一向沉稳。看来这个人不是一般人。如果是普通的白莲教叛匪,补上一刀也就是了,用得着如此为难? “谁啊?不是白莲教的那个教主吧?那个人头都掉了,怎么可能还没死透?”看着党寒,骆思恭脸上带着笑容的问道,现如今什么事情都不能让骆思恭失态,因为那些都是小事情。 “回大人。是那个白莲教的圣女,卑职不知道怎么处置他!”将头凑到骆思恭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 刚开始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很快骆思恭的眉头变皱了起来,按理说白莲圣女虽然是白莲教叛匪,可是最后射杀德林,已经能够洗清他的罪责了。将这件事呈报皇上,想必也能饶他活命。 不过看到党寒那欲言又止的样子,骆思恭顿时心里了然。然后心里便烦躁了起来。这件事情还真是棘手,死就死了,怎么还来个没死透? “大人,要不属下派人悄悄的捅一刀?把这件事情掩盖过去?对外就说她重伤不治?”党寒眼中闪着冷观,在骆思恭耳边道。 回头看了一眼党寒,骆思恭脸上带着微笑,不过很快变变冷了,一巴掌狠狠的在党寒的脸上,清脆的响声让喧闹的集市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看向这边,见一群锦衣卫站在这里,连忙将头转过去,这群人可是惹不起。 “赶快把这个想法掐掉,如果让人知道了,不过是你我,整个卫所的兄弟都会受到牵连。凡是和这件事情沾边的,谁也别想跑!”骆思恭还想在说什么,不过看到党寒笑呵呵的面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党寒,骆思恭颇为无奈的道:“怎么说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好吗?用这种方法!回去找人安排好她,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这个人绝不能死。另外封锁消息,不要让更多人知道,军营那边也要通知到,告诉他们事关重大,谁敢乱嚼舌根,北镇府司的昭狱给他们准备着!” “大人放心,卑职已经安排妥当了,卑职只是害怕大人一时想不开。陪着皇上去江南的日子,皇上对女子均是不加以颜色,只有对这个白莲圣女感兴趣。卑职实在担心大人一时糊涂,大人恕罪!”党寒一脸的严肃,躬着身子给骆思恭施了一礼,道。 点了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骆思恭略带感慨的道:“这个女人死了倒也罢了,是我汉家须眉,宁死不勾结建奴,好样的!只是现在活着,谁也不知道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骆思恭的神色很是复杂,其中带着很深的阴郁。 自古以来,栽在美色的英雄数不胜数,每一个昏君都伴随着一个女人。周幽王、唐玄宗皆是如此,唐玄宗一代英主,最后落得那个下场。 现如今将这个女人带回去,如果皇上真的喜欢她,不知道是福是祸啊!看着党寒,骆思恭嘴角微翘,跟在自己身边,果然是了解自己。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骆思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人不能活,哪怕自己一辈子良心不安。她救了自己,哪怕把自己的命还给她,也不能让她活着。目光看着京城的方向,骆思恭心里不住的叹气,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皇上了。 没有心思在转下去了,骆思恭回头看了一眼众人, 摆了摆手道:“回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怎么刚刚还是兴高采烈的,现在确变成这个样子了。纷纷将探寻的目光看向党寒,见党寒不断的看着别处,众人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该自己知道。 沈阳城内都督府议事大厅,孙承宗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在他的身后是一副巨大的辽东地图。无论是山川还是河流,全都标记的十分清楚,在孙承宗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沙盘。 看着在沙盘上标注的工部官员,在场的人全都是一愣一愣的,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大人,这沙盘很快就能制作完成了,另外这些东西是皇上亲自嘱托交给大人的,怎么使用大人自便!”来到孙承宗的身边,一个工部员外郎不敢有丝毫的失礼,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笑容。 看着自己面前长条形的木盒,孙晨承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头粗一头细的金属管。上面的纹饰虽然很漂亮,可是这些都不是孙承宗关心的。轻轻的摸索着,笑着对工部员外郎李谦道:“李大人,这是咱们大明自己造的吗?” “回大人,这是火器厂刚做出来的,总共有一百个,皇上直接调拨了二十个到辽东给大人!”李谦依旧是一脸的笑容,语气轻缓的道。 感慨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的目光在熊廷弼等人的脸上扫过,严肃的道:“皇上对辽东之重视,老夫不需在言,如今辽东兵精粮足,器甲充足,如果不能平定辽东,诸君与老夫又何颜面回去见皇上?” “大人说的是,正所谓拾君之禄,替军分忧。皇上对我等有知遇之恩,自当万死以报之!”熊廷弼第一个站出来,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自己多年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 “如今建奴大举入寇,诸位自当秣兵历马,积极备战,这次一定要建立大功业。”孙承宗看着目光灼灼的看着众人,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神情。 众人还要在说什么,外面却忽然穿来一个声音,道:“诸位,不知道咱家来的是不是时候?”伴随着话音,手拿拂尘的陈洪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呵呵的看着众人。 “陈公公说笑了,在这苦寒之地,陈公公劳苦功高,老夫怎么敢慢待。”孙承宗看着陈洪,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说道。 “孙大人这是在咱家?咱家不过是一个奴婢,怎么敢当大人如此赞誉。这里有些东西想给大人看看,想来大人会感兴趣的。”陈洪看着孙承宗,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笑呵呵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微微一愣,孙承宗没想到陈洪会给自己带信,难道是天启皇帝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将信封拿过来,拆开之后迅速的看了起来。 众人全都是面面相觑,孙承宗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身子甚至都开始颤抖了。熊廷弼将询问的目光看向陈洪,陈洪却笑着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几页纸从孙承宗的手里散落,无奈的叹了口气,孙承宗满嘴的苦涩。抬头看了一眼陈洪,语气带着无奈的道:“陈公公,今日是要将老夫带回京城吗?” 第四百八十六章安心 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孙承宗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几个人的目光全都盯着孙承宗手里的信。熊廷弼和卢象升在迅速的交换着眼神,又有些担心的看着陈洪。 见众人全都看着自己,陈洪轻轻的晃动着手里的拂尘,脸上带着笑容道:“诸位似乎对咱家颇有成见,不过这封信上怎么说的,孙大人应该明白吧?” “大人,这上面怎么说?”熊廷弼看着孙承宗,眼中全是担忧的,迫不及待的道。 看了一眼熊廷弼,孙承宗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陈洪,神态间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 笑呵呵的对着孙承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洪语气轻缓的说道:“孙大人这是皇上给大人的信,咱家只是负责转交,至于里面写的什么,咱家不过是个奴婢,自然是没资格过问的。皇上也没有交代大人咱家保密这件事情,至于和不和诸位大人说,这件事情还要孙大人自己拿主意。” 听到陈洪这么说,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孙承宗的身上,眼中满是期待,神态间还带着一抹担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朝堂上有些人在参劾老夫!”孙承宗虽然是说的轻松,可是众人的脸上却全是惊诧,熊廷弼甚至是面如死灰。 孙承宗乃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又是天启皇帝的老师,地位可是一时无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地位,寻常是不会有人冒险参劾的,更何况孙承宗有大功于朝廷。现如今既然有人参劾,皇上还特意写信过来。那就说明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对于这些事情熊廷弼是非常清楚的,当初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差一点就把命丢了。现在建奴大兵压境,辽东的军备全都依靠孙承宗,哪怕孙承宗回京几日情况便不可预料了。不论其他,单单是士气问题,那就不是好解决的。 “陈公公。孙大人在辽东这么长时间,所作所为陈公公都是看得见的。希望陈公公能够进言皇上,熊廷弼拜托了!”熊廷弼来到陈洪的面前,面容严肃,恭敬的施了一礼。 文官讲究的是骨气,如果不是知道陈洪的为人以及对孙承宗尊重,熊廷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弯腰的,哪怕是为了自己的生命。 连忙站起身子,陈洪将熊廷弼搀扶了起来。口中不停的道:“熊大人,这可真是折煞咱家了,咱家可是受不起啊!”又将目光转向孙承宗,面带感慨的道:“孙大人,熊大人为了大人可是仗义君子,大人好福气啊!” 面带感动的看着熊廷弼,孙承宗舒了口气,道:“陈公公。有什么但讲无妨,老夫和陈公公相交也不是一日了。没有什么话是犯忌讳的!” 目光严肃的在众人的脸上扫过,陈洪点了点头,道:“孙大人,咱家来到辽东的日子也不短了,大人的所作所为全都看在眼里。咱家知道孙大人一心为国,尽心尽力。没有辜负皇上的托付,不过大人请允许咱家多一句嘴!” “公公有话尽管说,老夫洗耳恭听!”孙承宗看着陈洪,面容严肃的说道。 “孙大人乃是皇上的老师,内阁首辅大学士。地位自然是尊崇无比。最重要的是孙大人手领重兵,辽东诸位将领对大人言听计从。为了号令统一,皇上并没有对这里稍加干涉,御史和监军太监虽然在军中,可是对军事却不懂得过问。咱家劝孙大人一句,千万不要把辽东之兵变成大人的私军!”陈洪看着孙承宗,目光直直的说道。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陈洪,没有人敢插嘴,全都在等着孙承宗的回答。 笑着看着陈洪,孙承宗面容丝毫不变,可是眼中却带上了几分凝重。陈洪是宫里的人,这些话就算不是皇上的意思,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点了点头,看着陈洪,孙承宗沉声道:“陈公公,皇上有什么话要交代吗?或者老夫需要现在进京吗?” “孙大人,刚刚那些话是咱家的心里话,不过皇上确实有话交代给孙大人!”陈洪严肃的看着孙承宗,大声的道:“孙承宗接旨!” 在孙承宗的带领下,众人全都跪倒在地上,孙承宗大声的道:“臣孙承宗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三皇治世,五帝并伦,帝者以牧养生民为社稷。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查也。辽东者,国之重地,自当谨慎自守。 今有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不负朕望,改革兵事,有大功于国。朕自当重赏以酬劳其功。特旨加封孙承宗为太子太师,荫两子,钦此!”陈洪慢慢的将圣旨读完,轻轻的放在孙承宗的手里,恭贺道:“孙大人,咱家恭喜大人了!” 拿着圣旨站起来,孙承宗没想到居然是赏赐的圣旨,太子三师之首,对自己的儿子也有封赏。对于天启皇帝的孙承宗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不是为了安慰自己,那是真正的赏赐。不过这是为什么呢?孙承宗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 “孙大人,皇上还有些话让我对大人说!”陈洪摇晃着手里的拂尘,看着孙承宗道。 屋子里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笑容的走了出去,接下来的话不是谁都能听了。 等到屋子里的人全都走出去,陈洪看着孙承宗说道:“孙大人,皇上让咱家转告大人,京城的事情是有心人为之,皇上自会处理,大人不必挂在心上。建奴既然要打过来了,皇上希望大人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皇上改革军制,虽然强压朝中的反对意见,可是这次却需要大人给皇上拿出一个成绩。皇上对孙大人说的最后一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孙承宗躬着身子站在那里,等到陈洪说完,孙承宗脸上全是感动的神色。轻轻的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对着京城的方向道:“皇上放心,老臣万死以报皇恩!” ps:一直没有和大家说,这次更新可以恢复了,家里长辈去世了!断更这几天,池塘对不起大家了!一直都是在医院陪护,可是这个冬天还是没有过去,虽然人已经走了,池塘心里还是很压抑。今天这张少一点,明天开始恢复每天保底两更。谢谢大家了!再次表示歉意。RS 第四百八十七章准备 慢慢的从龙椅上站起来,天启皇帝缓步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口中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声。大殿里的气氛很诡异,天启皇帝一副慵懒的模样,其他人则是噤若寒蝉。 跟在天启皇帝身后的是王成恩,此时他的身子躬的很低,脸上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原本威风凛凛的东厂都督魏朝正跪在那里,以头触地,脸上全是冷汗。 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天启皇帝回头看了一眼,沉声道:“魏朝,朕上次说的话你应该还记得,不知道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骆思恭那里可是传来消息了,这次白莲教叛匪被一网打尽,皇太极也死在了乱军之中。” 听着天启皇帝的话,魏朝的口中满是苦涩,难道自己真的不如骆思恭?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魏朝恭敬地道:“回皇上,这些日子里,东厂日以继夜的探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眉头微蹙,天启皇帝看向魏朝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不忍,不过转眼即逝,道:“魏朝,这些官面话你就不要和朕说了,说结果吧!东厂和锦衣卫不需要如此说话。” 抬起头看着天启皇帝,魏朝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沉吟了一下,道:“皇上交代的事情,奴婢自然是不敢耽误,这几日下来已经有些眉目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摆了摆手,道:“起来吧!你的苦楚朕心里明白。这次确实有些难为你了。不过东厂是什么地方,想必的你的心里也是非常清楚的。” “皇上放心,奴婢明白。东厂这几日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只是事关朝廷官员,东厂查起来有些为难。上次皇上说这里面恐怕有建奴的影子,奴婢沿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不过在查这些的时候,奴婢发现这些人似乎暗中都有串联。”魏朝跪在地上。目光看着天启皇帝,语气严肃的说道。 目光炯炯的盯着魏朝,天启皇帝暗暗的叹了口气,魏朝确实是忠心的奴婢,可是这能力实在是差一些。昨天天启皇帝整理出了上奏折这些人的名单,暗中查探了这些人的来历,他们大部分是同年或者同乡。 通过这些东西。天启皇帝已经能够确定,这次这些人依然是东林党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谁在最后面的主导。上一次清洗过东林党之后,天启皇帝为了朝堂的稳定,并没有对东林党进行大规模的清洗。 现如今嫌疑最大的就是刘一璟,东林党在朝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刘一璟,这次的事情又是针对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慢慢的在大殿里来回的走动。天启皇帝皱着眉头沉思着。 魏朝不时的抬起头看向王承恩,似乎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句话,额头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此时的王承恩心里也是非常的焦急,想要和魏朝说什么,可是却没有机会。 将目光看向魏朝,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语气平淡的说道:“魏朝,你还查到了什么?” “回皇上,奴婢对这些人进行了核查,发现大多数全都是东林党的人。能够调动这些人的人。无论是在朝廷里面还是在朝廷外面都不多。如果真的能够整到孙承宗孙大人,受益最大的是内阁次辅刘一璟刘大人!”魏朝把话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了,等待着天启皇帝做决断。 接着在大厅里面踱着步,天启皇帝眉头轻蹙着,良久也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 “皇上,锦衣卫同知许显纯许大人在外面求见!”陈林躬着身子走了进来,来到天启皇帝近前,语气恭敬的说道。 听到陈林的话。天启皇帝微微一愣,不是好过几天才回来吗?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对陈林说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在陈林的带领下许显纯大步的走了进来。此时的许显纯已经没有原本的凶厉。整个人透露出的是一种平和的外在。 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一段时间的历练没有白费,许显纯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臣锦衣卫同知许显纯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许显纯快步的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撩起衣服,恭敬的施了一礼,道。 慢慢的走到自己的龙椅上,天启皇帝摆了摆手,语气平和的道:“爱卿平身,前几日爱卿的奏折朕看过了,你的差事办得不错。” “臣承蒙皇上信任,自然是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如果没有皇上的知遇之恩,许显纯也没有今天。”恭敬的站在一边,许显纯低着头,一脸严肃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看着许显纯,道:“不错,不枉朕对你一番栽培。江南的那些案犯怎么样了?” “回皇上,臣虽然是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可是没有圣旨,臣也不敢擅自做主。臣已经将人犯交给了刑部和大理寺,臣没有审理他们。”许显纯脸上十分的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看着许显纯,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好,办事得体,做事勤勉,识大体。这次的差事办得不错,你的赏赐过几天就会知道了,现在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皇上心疼微臣,臣心中感激涕零。只是现如今骆都督不在京城,锦衣卫里面事务繁重,臣想回北镇抚司直到骆都督回来。”许显纯跪倒在地上,目光炯炯,语气真诚的道。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没想到居然得到这样的回答,上下打量着许显纯,眉头微蹙。骆思恭的差事办得很好,这次也比许显纯的功劳大,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道:“既然爱卿有这份心思,那自然是最好的,现在正好有一件事情,希望爱卿不要让朕失望。” “皇上放心,臣自当全力以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许显纯心里也是十分的忐忑,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许显纯心里十分的清楚,到了自己这个时候不和骆思恭站在对立面已经是不可能了。 不过无论是许显纯自己还是其他人,所有人都明白许显纯不可能是骆思恭的对手。骆思恭有拥立之功,办事一项都是勤勉用心,虽然皇太极的事情上出了纰漏,可是现如今不但追回了皇太极还剿灭了白莲教叛匪。无论是圣眷还是能力,许显纯都不认为自己比骆思恭强。 笑呵呵的看着魏朝和许显纯,天启皇帝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至于什么事情,让王承恩和你们说吧!朕有些累了。” 几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退了出去,脸上的神情也不同,大家都在想着各自的处境。 大殿里面只剩下天启皇帝一个人了,背着手走到地图的前面,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朝廷中的事情虽然棘手,不过只要自己不慌乱,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事情。现如今天启皇帝担忧的是边境,建奴既然已经发兵了,相信战役很快就要打响了。 刚刚穿越过来,天启皇帝害怕打仗,现如今心里却有些期盼。回头见陈林站在不远处,天启皇帝沉声道:“陈林,你去把孙传庭给朕找来。” “是,皇上!”陈林恭敬的施了一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自从接到孙承宗的奏折,天启皇帝已经开始准备战事了,朝廷上下开始备战。不过这件事情在朝廷里面引发了更大规模的争论,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辽东的兵权怎么能交给孙承宗?一时间朝堂上吵得是乌烟瘴气。 看着面前的地图,天启皇帝知道朝廷的纷争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结果,最重要的还是人马。现如今天启皇帝能够依靠的人马比并不多,其中最有战斗力的恐怕就是孙传庭的军队了。 时间不长,孙传庭在陈林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道:“臣孙传庭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也没回头,语气轻缓的说道:“爱卿平身吧!朕交代的事情爱卿办理的怎么样了?可有结果?” “回皇上,三大营的人马已经全部整装待发,随时都能够上战场。经过臣的清点,能够上战场的大概有五万人,再多京城恐怕就没有保障了。”孙传庭没有丝毫的差异,点了点头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自然是明白,京城的人马很多能上战场的也就这五万人,不过其余的人马守卫京城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五万人马似乎略显单薄,这个要怎么办呢? 见天启皇帝皱着眉头沉思,孙传庭恭敬的道:“皇上你是不是在思考人马的问题?五万人马确实略显单薄了。” 回头看了一眼孙传庭,天启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皇上,其实还有一只可战之兵,人数和战力全都不俗。”孙传庭看着天启皇帝,可是脸上却带上了迟疑,目光中也满是犹豫。 “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和朕之间,似乎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天启皇帝眉头微蹙着,道。 第四百八十八章突入 抬头看向天启皇帝,孙传庭的脸上带着几分迟疑,不过稍稍考虑了一下便开口道:“皇上,京畿之地乃是国之重地,万万不可有纰漏。京城附近可战之兵不多,如果要调动三大营的营兵,守卫京师的兵力便有所空缺了。”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看着苏孙传庭,略微带着几分不耐的道:“有什么直说,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朕不是老糊涂。” “是,皇上! 臣觉得戚金戚将军所练水师可堪一用,水师成军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原本就是戚家军的底子。另外戚金将军也是深得其叔父戚继光的真传,兵书战册无一不通。” 眉头微蹙,天启皇帝慢慢的踱着步,水师自己可是耗费了很大的心力,此时虽然没有足够的战船,可是那却是大明朝未来海军的根基。如果因为陆战稍有损伤,天启皇帝觉的自己肯定是心疼不已。 “皇上,出兵作战的事情还是微臣去,这样的功劳臣是不愿意让给戚将军的。”孙传庭似乎看出了天启皇帝的想法,连忙施礼道。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瞬间明白了孙传庭的想法,脸上带着笑容,满意点了点头,道:“看来爱卿这是用了心了,不错,很不错。” “臣身受皇恩,自当奋力报偿,况且这些都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孙传庭脸上连忙露出感激的神色,带着几分惭愧的道。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不想在这件事情在说什么,想了想道:“孙传庭,朕想御驾亲征,你觉得怎么样?” 目瞪口呆的看着天启皇帝皇帝,孙传庭目光呆滞,嘴唇颤抖了几次却没有发出声音来。良久,孙传庭看向天启皇帝,见天启皇帝面容严肃,显然 不是开玩笑,连忙到:“皇上乃是万金之躯,怎可擅离京城?倘若皇上有什么闪失,那满朝文武将何以自处?无论边关战事如何,皇上在京城可确保哇万事无忧。” 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自己如果将御驾亲征的消息放出去,反对之声绝对是甚嚣尘上。 不过天启皇帝心里也明白,自己年纪轻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好大喜功。摆了摆手,天启皇帝苦笑着对一边的孙传庭道:“传庭都是这样的反应,朕看来是不能去亲征了,不过传庭可要答应朕一件事情!”天启皇帝目光微咪,一直盯着孙传庭。 “皇上尽管吩咐,臣定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孙传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天启皇帝打消了御驾亲征的想法,其他的都是小事情。 见孙传庭额头上都是汗水,天启皇帝知道孙传庭委实吓得不轻。故作严肃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严肃的道:“爱卿来看这地图,辽东兵强马壮又有孙承宗和熊廷弼镇守,建奴攻击的性非常的小。爱卿再看西北之地,朕调走了蓟辽总兵,这里的兵力顿时为之一空。” 顺着天启皇帝所指看了过去,孙传庭慢慢的点了点头,这些他都知道了。看着天启皇帝,孙传庭很想知道天启皇帝要做什么,不过做官日久,他知道不是自己开口的时候。 “传庭,你觉得现如今朕应该怎么化解这次的事情?无论是建奴或者是朝堂,似乎都不安分啊!”天启皇帝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孙传庭道。 “回皇上,朝堂之事臣并不怎么清楚,况且皇上乃是英明睿智之主,这些事情自然轮不到微臣来说什么。至于西北边事,臣愿意带着人马奔赴西北,一定让建奴有来无回!”孙传庭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现如今他这就是再管天启皇帝要官了! 诧异的看着孙传庭,天启皇帝有些疑惑的道:“传庭为什么不提从辽东调兵?现如今辽东兵精将广,调些人马过来当无大碍,这让两地岂不是都能保平安?” 孙传庭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皇上是不会那么做的,这次虽然看似危机四伏,可是却是我大明朝的机会。皇上一代雄主,此时正是树立威信之时,自然不会只求稳妥!” 伸手指了指孙传庭,天启皇帝脸色一沉,语气严厉的道:“虽然是拍马屁的话,可是倒也有几分见地,你觉得朕的想法怎么样?” “皇上颇有汉武之风!”只是这一句便不再说话了,在孙传庭看来这样一句话足够了。 若有所思的看着孙传庭,天启皇帝目光迷离的看大殿外,道:“朕若是汉武帝,那真的冠军侯在哪里?若是霍骠骑在世,朕何昔一个冠军侯的爵位!” 看着怅然若失的天启皇帝,孙传庭一咬牙,大声的道:“臣愿意为陛下的霍骠骑,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语气轻缓的说道:“朕就算是汉武帝,你孙传庭也做不了冠军侯,这是必然的。”见孙传庭脸色不是很好看,天启皇帝接着道:“不过你和孙承宗一样,努力一些或许会成为卫青!孙承宗年纪大了,你千万不可让朕失望啊!” “皇上放心,臣绝不会辜负陛下期望!”此时孙传庭满心都是斗志,天启皇帝不但说自己能够和孙承宗媲美,更说自己可以成为卫青。冠军侯虽然勇冠三军,可是卫青确实大帅,孙传庭更偏向卫青一些。 “好了,你回去准备吧!圣旨很快就会到了,不要让朕失望!”天启皇帝没有又在看孙传庭,只是背着手站在那里。 孙传庭连忙道:“皇上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辜负皇上的栽培!” 大殿里再一次陷入了安静,天启皇帝依旧站在地图的前面,看着地图一脸的凝重,谁也不知道天启皇帝在想什么。 在同一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上也有一个人在盯着地图,眉头微蹙,似乎和天启皇帝在思考着同样的事情,这个就是大金的天命汗努尔哈赤! 伸手不断的在地图上比划,努尔哈赤想要找到一条风险最小的进攻要道。 “父汗,八旗子弟早就已经修养好了,现如今正是进兵的好时候。”多尔衮大步的走了进来,一身白色的铠甲让他看起来英武异常。 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努尔哈赤似乎将心事放下了,回头道:“你这身铠甲不错,看起来像个大将军了!” “父汗,儿子本身就是大将军,狼的儿子自然不会是羊!在小的狼也是狼,那不是羊能够比拟的!”微微仰起头,多尔衮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右手紧紧的压着刀柄。 大声的笑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努尔哈赤欣慰不已。将多尔衮招呼到自己的面前,笑着说道:“对于面前的局势你有什么想法吗?” 微微一愣,多尔衮没想到努尔哈赤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这个还真的有些那难以回答。以前努尔哈赤是少采纳其他的意见的,尤其是实在军事作战上,别人很难有发言的权力。 自从沈阳战败之后,努尔哈赤的想法似乎改变了很多,可是这个直白问自己战事还是第一次。略微沉吟了一下,多尔衮沉声说道:“八旗子弟之所以能够在面对明军之时没有压力,不是因为弓马娴熟,也不是因为八旗子弟能征善战。”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有惊人言论,努尔哈赤微笑着看着多尔衮,一句换也没有说,不过眼神中却是带着鼓励。 “八旗子弟所依仗的不过是马而已,这是八旗子弟的优势,同时也是八旗子弟的劣势。马快决定了来去如风,能够最大限度劫掠大明朝,可是想要攻城略地,这些却远远不过。以前大明朝皇帝昏庸,边镇废弛,八旗子弟能占些便宜。不过从这个时候开始,这个便宜恐怕是不好占了!”没有针对这次的战斗说什么,多尔衮觉既然有机会,那就应该说点重要的。 上下打量着多尔衮,努尔哈赤绝不相信这是多尔衮短时间想出来的,肯定是在心里琢磨良久了。现如今说出来不过是有机会而已,不过这些事情他也想过,此时却发现没有自己的儿子来的清晰。 对着多尔衮点点头,努尔哈赤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启禀父汗,现如今的大明朝天启皇帝可不一般,从辽东之事上便能看的出来。天启皇帝等级不过三年,辽东八旗子弟已经是望而生畏了!再过几年难免不会把九边全都变成和辽东一样,到时候才是八旗子弟最难熬的日子。”多尔衮语气有些低沉,今日有机会将压抑在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那就一定要让父汗重视起来。 目光紧紧的盯着多尔衮,良久,努尔哈赤神情严肃的道:“这件事情很重要,可是却不是现在应该说的,等到回军之后,本汗一定听你细细道来。现如今是出兵要紧,你回去整顿兵马,明日一早,大军出动,突入大明朝!” 恭敬的行了一礼,恭敬的道:“是,父汗!” 第四百八十九章八百里加急 目光凝重的看着手里的奏折,天启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眉头轻蹙着。大殿里的空气也是一场的压抑,王承恩恭顺的站在一边,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都躬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 抬起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沉声问道:“孙传庭怎么还没来?传旨的差事都干不好吗?“ 一边的王承恩知道天启皇帝心情不好,面容严肃的道:“皇上,奴卑这就再派人去!“ 轻轻的摆了摆手,天启皇帝叹了口气,道:“是朕心急了,你再派人去把戚金找来!“ “是,皇上,奴卑这就去安排人!“王承恩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只是没有等到想等的人,陈林小步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大人求见!”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不知道这个时候骆思恭来做什么,张家口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骆思恭被天启皇帝加了少保衔,其他人的赏赐也是很丰厚。 没有多想什么,天启皇帝知道骆思恭肯定是有事情,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骆思恭在陈林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撩起衣服跪倒在地,恭敬的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在地上的骆思恭,天启皇帝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原本英姿勃发的骆思恭,现如今两鬓已经发白了。摆了摆手,天启皇帝沉声道:“爱卿请起!”又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陈林,吩咐道:“给骆爱卿搬个锦墩来吧!都是为国操劳。爱卿辛苦了” “臣深受皇恩,自当肝脑涂地!”骆思恭连忙以头触地,神情十分的芫荽。 等到骆思恭坐好,天启皇帝问道:“骆爱卿,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希望是好消息。” “回皇上,关于京城谣言的事情臣已经有线索了。特地来禀告皇上!”骆思恭脸上带着喜色,这次自己有能听力压东厂的魏朝一头了。 天启皇帝顿时面露喜色,连忙问道:“爱卿快讲!“ 骆思恭刚要开口,忽然有一个声音道:“启禀皇上,东厂督公魏朝在外面求见,皇上交代的事情,东厂已经有眉目了!“ 天启皇帝和骆思恭都是一愣,玩味的看着站在一边的王承恩,天启皇帝又看了看骆思恭。只见骆思恭的神色一阵变化。有气氛,有无奈,很是复杂,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淡然。 目光直直的盯着王承恩,天启皇帝许久没有说话,直到王承恩身子开始颤抖,天启皇帝才淡淡的道:“那就让他进来吧!朕倒是想知道东厂查到什么了!“ 听着天启皇帝的声音,王承恩知道天启皇帝生气了。心里虽然忐忑却也没有办法。魏朝晚来一步,如果让骆思恭把话说完。那魏朝可就是彻底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很快王承恩就回来了,跟在他身后正是东厂督公魏朝,此时的魏朝看上去老了很多,似乎也很是疲累。 “奴卑魏朝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拜九叩,一丝不苟。魏朝也没看骆思恭,脸上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天启皇帝摆了摆手,示意魏朝站起来,对一边的骆思恭道:“骆爱卿,你接着说!“ 转过头看了一眼魏朝。骆思恭脸上带着几分玩味,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道:“是,皇上!臣回到京城之后日夜派人查探,终于有了些成果。这次的事情主要原因不仅仅是朝中大臣的争斗,其中还有建奴间隙的参与。” 点了点头,这一点天启皇帝早就想到了,示意骆思恭接着说。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臣只能派人在暗中查探,现如今很多官员的府邸都有建奴的间隙。只是建奴在京城里面最高的指挥人选还没有锁定,一旦这个人锁定,便可以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骆思恭脸上带着决然,声音肯定的道。 赞许的看着骆思恭,天启皇帝知道事情交给他自然是没有问题,现在自己的精力已经不能放在这个上面了。点了点头,道:“事情就这样吧!爱卿尽可以去查,不要让朕失望!” “臣定当尽心进力!”这种表决心的时候,骆思恭自然是不会陌生,连忙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示意骆思恭起来,然后才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魏朝。当看到魏朝的神色,天启皇帝顿时一愣。 只见魏朝站在那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眼睛微眯,似乎就要睡着了一样。不过嘴角挂着那一丝不屑,则是让天启皇帝很感兴趣。 在骆思恭和魏朝之间看了看,天启皇帝顿时玩味的笑了笑,道:“魏朝!” “奴婢在!“听到天启皇帝叫自己,魏朝顿时精神了起来,语气恭敬的道。 “朕听王承恩说你也查到些东西了,说来听听吧!”天球皇帝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希望魏朝这次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魏朝挑衅的看了一眼骆思恭,心情大好的道:“回皇上,刚刚骆大人说的,奴卑便不再重复了,都是些表面上的东西,奴卑说说东厂最新查到的吧!”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笑呵呵的看着骆思恭和魏朝,这样才有意思,每次都是锦衣卫赢,天启皇帝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东厂还是宫里的统辖,天启皇帝也觉得脸上无光,这也是天启皇帝迁怒魏朝的一个原因。 一边的骆思恭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盯着魏朝,想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能够说出什么来。至于魏朝的讽刺之语,骆思恭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毕竟自己和魏朝互相讽刺也不是第一次了! “回皇上,东厂查到了一些骆大人没有查到的东西,这些建奴的间隙大部分是汉人,其中只有很少的建奴。最重要的是东厂查到这些人的统领现如今藏身在几位大学士的府邸里面,只是还不确定是哪位大学士,也不确定这个人的身份!”魏朝面容严肃的将事情说了出来,不时的还要给骆思恭一个挑衅的眼神。 “魏公公,内阁的几位大学士身份非同小可,没有证据可不好,东厂的名声是小,皇上的名声是大!”骆思恭目光紧紧的盯着魏朝,带着几分讽刺道。 “骆大人,没有证据咱家也不会再皇上面前信口雌黄,至于证据咱家自然会交给皇上。如果骆大人想知道,晚上到东厂来,咱家也不会那么吝啬。”看着骆思恭,魏朝笑呵呵的说道。 冷冷的哼了一声,骆思恭没有在说什么,如果自己需要到东厂拿情报,自己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可就丢人丢大了! 见两个人不在斗嘴,天启皇帝才笑着说道:“不错,东厂这次的差事办的不错,魏朝有心了!来人,把进贡来的玉如意赏赐给魏朝一根!“ “谢皇上,奴卑一定实心用事!”魏朝了连忙跪倒在地,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一边的骆思恭则是脸色黑如锅底,一句话也不说,心里发誓一定要打掉魏朝的嚣张气焰。 看着斗气的两个人,天启皇帝顿时心情大好,摆了摆手,道:“都下去吧!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谁先抓大领头之人,朕重重有赏!“ “皇上,臣有件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骆思恭没有走出去,反而恭敬的看着天启皇帝,语气之中略带迟疑的说道。 微微一愣,见骆思恭面容严肃,便点了点头,道:“说吧!“ “臣以为白莲教叛匪的魔女可能知道些事情!”骆思恭把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在说什么,白莲圣女被带回京城之后,一直由锦衣卫看押。其余的犯人都有些结果,骆思恭也想借此试探一下天启皇帝的意思。 对于骆思恭的心思,天启皇帝自然是知道的,点了点头,道:“朕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没有得到天启皇帝的回答,骆思恭虽然有些失落,不过知道自己不能再开口了。恭敬的施了一礼,转身向外面走去。 当看到大殿外面的两个人,骆思恭顿时明白了天启皇帝为什么赶自己走了。孙传庭和戚金站在这里,看来这次皇上要动真格的了。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骆思恭离开了皇宫,孙传庭和戚金到里面觐见天启皇帝。 挥手示意行礼的孙传庭和戚金起来,天启皇帝将手里的奏折递给一边的王承恩,道:“这是蓟辽总兵满贵的告急奏折,两位爱卿看看吧!“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全都有些激动,或许有仗要打了!孙传庭和戚金一起看向王承恩递过来的奏折,目不转睛的看了起来。 这份一份很标准的告急文书,建奴再一次打进来了,总兵力十一万,号称二十万!从龙井关和大安口还有红山口,三路并进。一路上抢关夺寨,兵锋直指遵化。满贵已经采取了坚壁清野的策略,收缩兵力全力固守遵化。 ps:从今天开始恢复更新,家里长辈去世,忙完葬礼,自己也主院了。对不住大家了,池塘会尽力稳定更新! 第四百九十章出兵御敌 看着手里的奏折,两个人的心理全都是跃跃欲试,戚金甚至身子都在颤抖。上一次和皇太极一战,自己虽然没有打败,可是也是十分的狼狈。叔叔留下来的很多老人都战死了,这次一定要一雪前耻,给他们报仇。 一边的孙传庭虽然没有戚金的心思,可是他也一直想和后金对战一次,自己操练京营等的就是这一天!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道:“臣等愿为陛下驱驰,死而后已!” 无奈的笑了笑,天启皇帝没想到两个人会如此,不过心里也产生了一股豪气,道:“传召内阁大学士以及六部郎官,进宫议事!” 没有等太久,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官员便来到了宫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些许担忧,天启皇帝突然宣他们进宫,这些人的心理也很忐忑。有的人消息比较灵通,知道有八百里加急进京,恐怕也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礼仪过后,天启皇帝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一边的王晨恩,面容严肃的道:“念!” 等到王承恩读完,下面的大臣互相看了一眼,兵部尚书熊文灿出列道:“皇上,尽然建奴入寇,那么就应该出兵抵御,臣举荐左副督御史孙传庭。现如今京营战力强悍,击败建奴自然不成问题!” “皇上,京营乃是拱卫京师的人马,轻易不得调动,臣觉得应该调辽东的人马增援。”天启皇帝还没有表态,刑部尚书吴亮嗣站了出来,失礼道。 这两个人说完,其余的人并没有在说什么意见,大部分都是在争论那种更好。天启皇帝听得头晕脑胀,摆了摆手,道:“好了,别吵了!” 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天启皇帝略微沉吟了一下,大声的道:“朕已经有了决断,诸位爱卿不要在吵了!” “臣等恭聆圣训!”众人也知道吵到最后还是要皇帝拿主意,更何况天启皇帝给他们一贯都是乾坤独断的印象。 “内阁回去马上给各地下公文,让各地方官严阵以待,特别要注意的是遵化等地,一定要坚守不出,等待援兵!另外诸位回去要忙起来,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件事情刘爱卿,你要做好!”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一边的刘一璟,大声的说道。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刘一璟面容严肃的道:“皇上放心,臣自当肝脑涂地,不负皇上重托!” 点了点头,示意刘一璟起来,天启皇帝站起身子,大声的道:“朕这次要御驾亲征,犁庭扫穴!” 听到天启皇帝这句话,大殿里落针可闻,大臣们全都呆愣在原地了。原本以为会有人反对,没想到没人说话,天启皇帝顿时心里大喜。不过还没等天启皇帝喜悦之情发散,下面的大臣忽然全都跪了下来。 “皇上乃万金之躯,建奴不过化外蛮夷,何须劳动皇上御驾亲征?臣等自当犁庭扫穴,不负陛下圣恩!”吏部侍郎曾华第一个开口,一边说话一边磕头。 第一个人的话音刚落,督察院左督御史杨鹤大声的道:“皇上,大明朝两京十三省,每日事情繁多。皇上日理万机,怎可轻易离去?请皇上为社稷着想,为祖宗万世基业着想啊!” 有了这两个人带头,大臣们是一个接一个说话,有的是一边说一边磕头,有的则是一边磕一边哭。看他哭的伤心样子,天启皇帝不禁在心里想,怎么感觉像死了爹? 如果说这些天启皇帝都没在意,那么那个把帽子摘了就要撞柱子的,则是让天启皇帝头大如斗。现如今不过是六部和内阁的人,如果消息传出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摆了摆手,无奈的坐回龙椅上,天启皇帝知道自己御驾亲征是没戏了。见众人都不说话了,天启皇帝大声的道:好了,听人劝吃饱饭,朕也是能够闻过则醒,御驾亲征的事情就不提了!” “圣明无过皇上!”众人连忙大声的道,脸上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么一会众人的身上就全都湿透了。 “好了,都起来吧!朕不能御驾亲征,那就孙传庭去吧!带领三大营的五万人马为中军,戚金带领一万人为先锋,尽快整军出发!”稳定了一下大臣们的情绪,天启皇帝似乎略带失落的说道。 此时的大臣仿佛惊弓之鸟,只要天启皇帝不御驾亲征,其他的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虽然三大营被调走了,不过亲军十二卫,拱卫京师也足够了。至于戚金,这些人还是没放在心上。 现在最重要的是打消天启皇帝御驾亲征的念头,众人连忙大声的赞同道:“皇上圣明!” 天启皇帝让众人回去了,接下来便是整军备战了,朝廷上下都要为这些事情忙碌。 等到众人都离开,天启皇帝也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王承恩,道:“让东厂给朕送一份八百里加急到辽东,这次是密旨,让魏朝派几个靠得住的人!” “是,皇上放心,奴卑会交代清楚。不知道这密旨是给谁的?”最后这句话问出来,王承恩便把肠子都悔青了,真是越来越不会做奴卑了,这是自己该问的吗? 不过天启皇帝的心思似乎不再这里,坐在龙书案后面写了一份密旨递给王承恩,道:“盖上玉玺,今天就送走!” “是,皇上,奴卑这就去吧!”王承恩恭敬的接过密旨,双手捧着,恭敬的退了出去。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来到地图的前面,面容严肃的盯着北疆,喃喃道:“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准备好,不过这次也要先那你们试试刀!” 北京城里面紧锣密鼓,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校场上人马齐备,人如虎,马如龙。一门门崭新的火炮被马车牵引着,一车车炮弹被马车拉着,上面盖着油布。 在这些士卒里面,有一群人特别的惹人眼,他们穿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全都是特制的铠甲。武器也和别人不一样,只有一个长长的火铳,人数大概在一万人左右,这正是三大营里面的神机营。 孙传庭和戚金站在一起,当然戚金站在孙传庭身后,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看到如此装备,如此精锐的士卒,戚金知道自己能报仇了! “戚将军,有什么想说的吗?”见戚金目光呆滞,孙传庭有些迟疑的问道,对于戚金他是没有什么瞧不起。无论是能力还是战功,戚金都是非同小可,戚家军的名字可是让人敬佩非常。 “大人,如此兵强马壮,剿灭建奴指日可待!”戚金眼中跳动着战斗的火焰,自己叔父没有完成的事业,这次有希望完成了! 京城里面京城的准备着,遵化城里却是一片紧张,军士们严阵以待。蓟辽总兵满贵此时正站在城头上,眉头微蹙着看着下面的大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因为是蒙古人,所以满贵喜欢冲锋陷阵,骑兵对阵,那才是满贵最擅长的战斗方式。可是现在满贵却不得不困在遵化城里,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出去,肯定会被建奴杀得丢盔弃甲。 现如今满贵的手里有骑兵一万人,相比于外面数倍于自己的骑兵,满贵知道自己没有丝毫取胜的可能。好在这里还有三万步卒,建奴想要攻陷遵化,那是想都不要想。 “将军,王巡抚来了!”正在满贵低头沉思的时候,士卒来到他的身边,恭敬的道。 微微一愣,王巡抚就是王元雅,满贵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现如今被围在这里,他真的不想听这些文官说什么。不过这不是他意气用事的时候,连忙回过头道:“在哪里?本官要亲自去迎接!” “不劳动满将军了,本官自己来了!”伴随着话音,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上来,额头宽阔,鼻直口方,三缕须然飘散胸前。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官服,面容严肃,带着几分不怒自威! 满贵自然不敢托大,连忙施了一礼,恭敬的道:“卑职满贵,见过大人!” “满将军架子好大啊!不给咱家个面子,怎么也要给巡抚大人个面子啊!”王元雅还没有说话,在他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声音尖利的道。 看着那个带着冷笑的太监,满贵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不过很快便消失了,道:“原来是李公公,几日不见李公公风采更胜往昔了!” 来的正是监军太监李公公,因为满贵不贿赂他,对满贵可是十分的不满,现在就想借王元雅的手参合一下满贵。当初他自己也尝试过,不过密奏到了京城,自己却被老祖宗骂了一顿,这个仇一定要报。 见王元雅的脸上神色不变,满贵这才松了一口气,太监他不放在眼里,不过这位巡抚大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将满贵搀扶起来,王元雅脸上带着笑容,声音轻缓的道:“将军免礼,本官虽然是巡抚,可是论起打仗还是不行,将军要实心用事,本官愿意听将军的安排!” 第四百九十一章围城 看着一脸真诚的王元雅,满贵脸上顿时激动了起来,抱拳当兄,大声的道:“大人放心,满贵定当拼尽全力,城在人在!” 满意的点了点头,王元雅此时也是骑虎难下,现如今建奴围城,自己只能依靠满贵。如果遵化城在丢了,自己哪怕活下来,恐怕也是被朝廷砍了!自己想要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守住遵化城,这个是绝对不改变的。 扶着城墙垛口乡下看,王元雅的心理忽然生出几分绝望的感觉,练成片建奴营地,四处出没的建奴骑兵,这一切都让王元雅觉得有很大的压力。 “满将军,依照遵化城的能力,将军以为能坚持多久?”王元雅将满贵招呼到自己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回大人,遵化城墙高大,下面虽然没有护城河,可是早就已经布满了壕沟。城上则是有火炮等众多的守城器械,可以说是易守难攻。现如今城内有守军两万,面对鞑子自然是同仇敌忾,民心也大为可用,末将对守住遵化丝毫不担心。不过有一点,末将心里没底!”满贵面容严肃,说话的声音很是沉稳,先给王元雅吃了一颗定心丸才提到自己的难处。 听了满贵的话,王元雅的神态果然好了很多,点了点头,道:“将军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本官一定尽力满足!” “回大人,末将想知道遵化城里还有多少存粮,能够日让遵化坚持多久?”目光直直的看着王元雅,满贵略微有些担心的道。 城池高大,民心可用,想要守住遵化易如反掌,可是粮食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如果城中没有粮食。坚守将变得异常的艰难。 原本以为满贵要问什么,听到是为粮食,王元雅顿时松了一口气。要是其他的问题可能解决起来会很麻烦,粮食却不会。低着头想了想,道:“今年军队过冬的粮食全都在遵化城里,并没有下发给各地的守军。所以遵化城的粮食还是很充足的。光是大军消耗的话,最少能坚持四个月,这些并没有算百姓手里的存粮。” 听到王元雅的话,满贵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四个月时间足够朝廷调兵遣将了,更足够将建奴拖垮了!哪怕将粮食分给老百姓,那也足够坚持两个月了,有了粮食满贵就有了底气。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遵化城外的营地里便响起了牛角号的声音,马的嘶鸣声不断。城里的人都知道,建奴恐怕是要进攻了! 身着铠甲的满贵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城头上,红色的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押着腰间的宝剑,满贵面无表情的看着城下的营盘。在城头下面,巡抚王元雅端坐在一个简易的棚子里,一杆旗竿高高的竖起。上面一个斗大的“王”字,随风飘动。 “巡抚大人就在下面。旗杆不倒,大人不倒!今天我满贵与遵化共存亡,城在我在,城破我亡!如果你们不能守住遵化,身后的王大人以及城里的百姓,全都不会活下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跟我干他狗娘养的!”满贵转过身子,抽出自己腰间的宝剑,大声的喊道,他的声音被风送着。传出去很远! “干他狗娘养的!”成头上顿时响起了无数的应合声,士卒的心里也很清楚,他们必须坚守,城破之日也是他们的末日。 战斗很快便打响了,城下的建奴似乎没有将遵化城放在眼里,一声令下直接冲了过来。 在最前面的是建奴手里都抬着长长的木板,迅速的跑到壕沟边上,将木板搭在那里。虽然成头上箭如雨下,可是这些人仿佛没感觉。惨叫声接连不断的在耳边响起,这些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然不断的搭着浮桥。 看到这一幕,满贵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看来自己太过乐观了!建奴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怎么会上来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呢?满贵不断的思考。 在大金的阵营了,努尔哈赤一马当先,目光炯炯的盯着遵化城,眼中带着凶厉的光芒,让人不敢对视。 一边的多尔衮想说什么,可是怎么也张不开嘴,他不知道该自己劝说自己的父汗。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多尔衮却无法开口。在昨天晚上,努尔哈赤接到了消息,自己的儿子皇太极死了! 这个消息让原本心平气和的努尔哈赤瞬间便的狂暴,这才有了今天早上这次玩命的进攻!多尔衮觉得自己的父汗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过他不能劝谏,因为那样只会激怒努尔哈赤! 战斗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一架架云梯不断的架在城头上,嘴里咬着短刀的八旗子弟不断的向上攀爬。虽然身边不时有人掉下去,有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可是这些都没能阻挡八旗子弟的步伐。 当四架工程车被推出来,满贵的脸色顿时便的很难看,没想到建奴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三层高的攻城车,底层是巨大的撞锤,用来撞击城门。顶层的高度要高出城墙一些,上面的建奴正好拿着弓箭向里射击。 “用火炮将攻城车毁掉!”满贵虽然心里担心,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对自己身边的传令兵淡淡的吩咐道。 “是,将军!”传令兵却没有那么镇定,撒腿就跑了出去!一旦攻城车搭在城墙上,建奴就能源源不断的从下面上来,那就变成肉搏厮杀了! 很快火炮便被集中了起来,不断有炮弹向攻城车打过去,似乎非要毁了那个要命的东西。 见一架攻城车被明军的炮火肢解,城头上的八旗子弟也死伤不少,多尔衮终于坐不住了,打马来到努尔哈赤近千,恭敬的道:“父汗,遵化成有四面,多尔衮愿意带领人马从西门发起进攻!” 目光直直的盯着多尔衮,努尔哈赤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眼中的凶厉褪去了不少,声音平和的道:“去吧!不要让父汗失望!带上蒙古诸部的两万人马,把你自己的人马一带着,不要让本汗失望!” 差异的抬起头,多尔衮面容一松,严肃的道:“父汗放心,多尔衮去了!” 城头上的满贵一直派人盯着建奴的营地,当知道有一只人马出现在城西,满贵就知道建奴要多面开花了!下令西城严防死守,满贵还是紧紧的盯着剩下的三架攻城车。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多尔衮抬头看着城头上严阵以待的明军,回想着自己父汗的命令,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不过这种无奈稍纵即逝,取而代之依旧是一脸的坚毅。 伸手拔出自己的腰刀,多尔衮大声的喊道:“城破之后,不取一物,不摄一人!全部烧光,杀光,用来祭奠我的哥哥皇太极!冲啊!” 伴随着一声令下,早就准备的八旗子弟便冲了上去,蒙古诸部的人紧随其后。 战斗空前的惨烈,不断的有人从城头被抬下来,全都是箭伤。有的已经一动不动了,有的大口的喘着出气。 看到这一幕的巡抚王元雅脸色很难看,建奴如此凶悍的进攻,遵化城真的能挡的住?一边的监军太监李公公早就没了落井下石的心底,蹲在一边吐的浑天黑地的,脸上满是惊恐。 “大人,全城的大夫已经全都到了,现在全都在为伤员诊治!”一名巡抚衙门的官吏走到王元雅的身边,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虽然站在这里,可是王元雅可不单单是站在这里,一切事情还是他来张罗。稳定民心,安排后勤事宜,也是非常的重要。 点了点头,轻轻的书了一口气,王元雅回头对那名官员吩咐道:“你盯在那里,让那些大夫拿出些真本事了,药材也都要拿出来,让这些拼了命的士卒活下来!” “大人,放心!下官已经将自己的行囊搬过去了,向大人汇报过之后,下官便要住到那边去了!”那名官员面容轻松,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王元雅满意的道:“你很不错,去吧!如果这次能坚持下来,本官亲自写奏折给皇上,保举你!” “下官谢大人栽培,如果大人没有什么事情,下官告辞了!”见王元雅点头,那名官吏转身离开。 这一幕不断的发生,遵化城里还算是平和,王元雅的心里也就没有那么焦急了。 在持续了两个时辰的猛攻之后,建奴似乎也累了,进攻的人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城下全都是建奴的尸体,硝烟弥漫,到处都是烟灰,直呛人的肺管子。 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王元雅顿时面露喜色,遵化城保住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建奴第一次强攻没有得手,恐怕以后会更难了! 没等王元雅见满贵,外面一个快步的跑了进来,正是同知李千元。脸上带着恐惧,有几次险些摔倒在地上,不过他还是很快的来到王元雅的身边。 没等王元雅说什么,李千元大声的说道:大人,外面来了一群人,咱们这里已经被人围上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兵发遵化 听了下面人的禀报,巡抚王元雅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里可是遵化城里,怎么会被围住?虽然心里担心的要命,可是王元雅的脸上却依旧十分的严肃。狠狠的瞪了一眼来报信的人,王元雅大声的呵斥道:“身为朝廷命官,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来人连忙行礼,唯唯诺诺的道:“大人,外面来了一群人,大人还是出去看看吧!” 看着说话的人一脸焦急,王元雅一动也动,心里却把报信的人骂了便。冒冒失失的让自己出去,如果有什么危险,自己可就是死翘翘了!低着头想了想,王元雅问道:“外面都是什么人?” 报信的人顿时哑口无言,他只是看到有人来了,根本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原本想到这里来邀功,看来这次是不行了。 一边的推官李天求看出王元雅为难,连忙着站了出来,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大人,城防重任,这里还需要大人坐镇。下官先去打探一下,请大人准许!” 满意的看了一眼李天求,王元雅心里非常的高兴,这才是会办事的下属。点了点头,王元雅淡然道:“去吧!切记不可操之过急,有什么事情记得回报!” “大人放心,卑职知道轻重!”恭敬的回答了一声,李天求遍带着报信之人离开了。 这一点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城头上的战斗才是最紧要的,惨烈的攻防战依旧在继续,两边已经大的是不可开交了。 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大刀,满贵的脸上沾染着几丝血迹,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凶悍。已经有几拨建奴攻上城头。虽然只是少数,很快便被打下去了,可是满贵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抬头看了一眼偏西的日头,心里又松了几分,看来今天能熬过去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满贵十分的清楚。只要今天能够坚持下来,后面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城下的王元雅虽然在坐着喝茶,可是脸上却带着几分忧虑,他不懂兵事知道放权便是最好的做法。一边的监军太监李公公则没有王元雅那么好的气度,嘴唇都在颤抖,担忧的看着城头上。 时间不长,推官李天求便回来了,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笑着给王元雅行了一礼。兴奋地道:“大人,外面是本城百姓,有本地望族也有普通的青壮。他们知道大人要和遵化城共存亡,希望能够绑着守城!” 上一次遵化城的沦陷,这里的人吃了很多苦头,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基本家家都死人,财务更是损失了很大。现如今他们是不想在经历那种惨剧。全都希望帮助守城。 看了一眼李天求,王元雅缓缓的道:“你是怎么安排的?是否已经让他们回去了?” 王元雅的语气中不带一丝烟火气。李天求知道自己要是回答不好,恐怕这辈子官运也就到头了。不过李天求自然是早有准备,这种露脸的事情他是不会抢的。连忙躬身施礼,脸上带着几分惶恐,道:“事关重大,卑职岂敢擅自做主?一切还要大人定夺!更何况百姓听说大人的气节。全都要见一见大人。卑职以为大人还是出去见一见的好,也能鼓舞士气,安定民心!” 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天求,王元雅再一次满意的点了点头,真是会做人啊!知道为自己探路。避开危险,有露脸的机会第一个让给自己。暗自点了点头,这样的下属值得提拔啊! 将手里的茶碗放下,王元雅慢慢的站起身子,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沉声道:“本官自然要去看看,只有同仇敌忾,上下一心,遵化城才能度过这次难关!”说着大步的向外走去! 遵化城陷入了苦战,北京城的援军也终于准备好了,这一天便开拔了。 天启皇帝一身布衣,站在城头看着不断出城的士卒,满意的点了点头。六万人马,大部分都是骑着马在前行,看起来就像是六万骑兵。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不同,这些马差距实在太大,有的甚至还是骡子。当看到有人还骑着驴子的时候,天启皇帝顿时眉头大皱。 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伸手指了指,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样也能打仗?” “回皇上,奴卑不懂军事,不过兵部尚书熊文灿大人在那里,要不奴卑把他找过来问问?”王承恩也是一脸的尴尬,小心翼翼的提议道,生怕触到天启皇帝的眉头。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便点了点头,声音严肃的道:“去吧!” 王承恩顿时如蒙大赦,转身带着几个侍卫便想下面走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没有让天启皇帝多等,时间不长,熊文灿便跟着王承恩走了上来。见到天启皇帝在这里,连忙想要跪下行礼。 轻轻的摆了摆手,天启皇帝自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刚刚登上城头都是王承恩办的。将熊文灿招呼到自己的身边,天启皇帝指着出城的人马,道:“熊爱情,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骑驴的?这是出城打仗的样子吗?” 尴尬的看着天启皇帝,熊文灿低着头想了想,恭敬的道:“回禀皇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实在是凑不出更多的马匹了。” “这样怎么和建奴打?孙传庭这是要做什么?这哪里是骑兵,一群乌合之众!”天启皇帝脸上带着怒色,怎么也没想到戚金和孙传庭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启禀皇上,这些不是骑兵,只有前面的五千人是真正的骑兵,剩下的全都是步兵,作战的时候还是要下马的,现在这样不过是为了增加速度。建奴的骑兵速度非常的快,单纯的步兵是追不上的,这样能够弥补速度上的差距。”熊文灿连忙将用意说出来,希望天启皇帝不要太生气。 眉头微蹙,天启皇帝心里很是赞同这样的方法,可是依旧沉声问道:“应该尽早呈报朕知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听着天启皇帝的问话,熊文灿顿时全身冷汗,连忙辩解道:“回皇上,这件事早就呈报上去了,内阁票拟,司礼监披红!” 天启皇帝顿时有了发愣,有着到奏折吗? 一边的王承恩看不下去了,连忙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在天启皇帝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皇上,这几天的奏折全都是司礼监披红的,皇上并没有一本一本的看过!” 王承恩的话说的很委婉,天启皇帝知道自己不是没有一本一本的看,而是根本一本都没看。张皇后要生了,天启皇帝可是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又担心战事,奏折那里自然就荒废了。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对一边的熊廷弼道:“熊爱卿,是朕错怪你了!” “臣不敢,是臣没做好,让皇上操心了!”熊廷弼连忙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皇上怎么可能有错呢? 天启皇帝知道再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轻轻的叹了口气,对熊文灿道:“熊爱卿,你觉得此战结果如何?我们可有取胜的希望?” 这个问题问得很宽泛,不过答案只有一种,熊文灿也不敢说别的。低着头想了想,沉声道:“皇上,臣对此战很有信心,孙传庭指挥得当,戚金乃是沙场宿将,京营也十分的精锐。如果还是战败了,那也是非战之罪!” 听了熊文灿的话,天启皇帝无奈的笑了笑,自己这个问题就不应该问。熊文灿说了等于没说,一切等打完再说吧! 天启皇帝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底,这一战实在是太重要了,虽然号称是防御战,可是天启皇帝的心里非常的清楚,这次是自己绝对想给建奴一个教训。 自从萨尔浒以来,大明朝就没有过大的军事行动,这次的意义非同小可。打赢了,天启皇帝自然可以威凌天下,很多事情便没有阻碍。如果不幸战败,自己的心血就白流了! 将目光投向辽东,天启皇帝目光灼灼,心里暗自说道:“不要让朕失望啊!朕可是在赌博啊!” 辽东的沈阳城,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了,自从得到建奴出兵的消息,孙承宗便下令集结军队。现如今沈阳城内外驻军已经超过十五万,人山人海。 各种物资每天不断的聚集,将领和士卒全都摩拳擦掌,希望有一个一战的机会。自从军制改革之后,孙承宗颁布了军官的提拔途径和奖赏章程,现在大家都希望能够捞取军功。 一匹跨马向着沈阳城飞奔而来,马上的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似乎没有守城的兵丁。距离越来越近,那人手里挥舞着一样东西,口中大声的喊道:“京城八百里加急!京城八百里加急!” 城门口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全都迅速的闪开,门口的士卒连忙将路障撤掉。看着快马绝尘而去,士卒们顿时松了口气,终于要开战了! 一份八百里急报打破了看似平静的沈阳城,无数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都督府,有资格的人全都向都督府而去! 第四百九十三章兵发铁岭 听了下面人的禀报,巡抚王元雅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里可是遵化城里,怎么会被围住?虽然心里担心的要命,可是王元雅的脸上却依旧十分的严肃。狠狠的瞪了一眼来报信的人,王元雅大声的呵斥道:“身为朝廷命官,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来人连忙行礼,唯唯诺诺的道:“大人,外面来了一群人,大人还是出去看看吧!” 看着说话的人一脸焦急,王元雅一动也动,心里却把报信的人骂了便。冒冒失失的让自己出去,如果有什么危险,自己可就是死翘翘了!低着头想了想,王元雅问道:“外面都是什么人?” 报信的人顿时哑口无言,他只是看到有人来了,根本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原本想到这里来邀功,看来这次是不行了。 一边的推官李天求看出王元雅为难,连忙着站了出来,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大人,城防重任,这里还需要大人坐镇。下官先去打探一下,请大人准许!” 满意的看了一眼李天求,王元雅心里非常的高兴,这才是会办事的下属。点了点头,王元雅淡然道:“去吧!切记不可操之过急,有什么事情记得回报!” “大人放心,卑职知道轻重!”恭敬的回答了一声,李天求遍带着报信之人离开了。 这一点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城头上的战斗才是最紧要的,惨烈的攻防战依旧在继续,两边已经大的是不可开交了。 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大刀,满贵的脸上沾染着几丝血迹。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凶悍。已经有几拨建奴攻上城头,虽然只是少数,很快便被打下去了,可是满贵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抬头看了一眼偏西的日头,心里又松了几分。看来今天能熬过去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满贵十分的清楚。只要今天能够坚持下来,后面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城下的王元雅虽然在坐着喝茶,可是脸上却带着几分忧虑。他不懂兵事知道放权便是最好的做法。一边的监军太监李公公则没有王元雅那么好的气度,嘴唇都在颤抖,担忧的看着城头上。 时间不长,推官李天求便回来了,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笑着给王元雅行了一礼,兴奋地道:“大人。外面是本城百姓,有本地望族也有普通的青壮。他们知道大人要和遵化城共存亡,希望能够绑着守城!” 上一次遵化城的沦陷,这里的人吃了很多苦头,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基本家家都死人,财务更是损失了很大。现如今他们是不想在经历那种惨剧。全都希望帮助守城。 看了一眼李天求,王元雅缓缓的道:“你是怎么安排的?是否已经让他们回去了?” 王元雅的语气中不带一丝烟火气,李天求知道自己要是回答不好,恐怕这辈子官运也就到头了。不过李天求自然是早有准备,这种露脸的事情他是不会抢的。连忙躬身施礼,脸上带着几分惶恐,道:“事关重大,卑职岂敢擅自做主?一切还要大人定夺!更何况百姓听说大人的气节,全都要见一见大人。卑职以为大人还是出去见一见的好,也能鼓舞士气。安定民心!” 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天求,王元雅再一次满意的点了点头,真是会做人啊!知道为自己探路,避开危险,有露脸的机会第一个让给自己。暗自点了点头。这样的下属值得提拔啊! 将手里的茶碗放下,王元雅慢慢的站起身子,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沉声道:“本官自然要去看看,只有同仇敌忾,上下一心,遵化城才能度过这次难关!”说着大步的向外走去! 遵化城陷入了苦战,北京城的援军也终于准备好了,这一天便开拔了。 天启皇帝一身布衣,站在城头看着不断出城的士卒,满意的点了点头。六万人马,大部分都是骑着马在前行,看起来就像是六万骑兵。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不同,这些马差距实在太大,有的甚至还是骡子。当看到有人还骑着驴子的时候,天启皇帝顿时眉头大皱。 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伸手指了指,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样也能打仗?” “回皇上,奴卑不懂军事,不过兵部尚书熊文灿大人在那里,要不奴卑把他找过来问问?”王承恩也是一脸的尴尬,小心翼翼的提议道,生怕触到天启皇帝的眉头。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便点了点头,声音严肃的道:“去吧!” 王承恩顿时如蒙大赦,转身带着几个侍卫便想下面走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没有让天启皇帝多等,时间不长,熊文灿便跟着王承恩走了上来。见到天启皇帝在这里,连忙想要跪下行礼。 轻轻的摆了摆手,天启皇帝自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刚刚登上城头都是王承恩办的。将熊文灿招呼到自己的身边,天启皇帝指着出城的人马,道:“熊爱情,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骑驴的?这是出城打仗的样子吗?” 尴尬的看着天启皇帝,熊文灿低着头想了想,恭敬的道:“回禀皇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实在是凑不出更多的马匹了。” “这样怎么和建奴打?孙传庭这是要做什么?这哪里是骑兵,一群乌合之众!”天启皇帝脸上带着怒色,怎么也没想到戚金和孙传庭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启禀皇上,这些不是骑兵,只有前面的五千人是真正的骑兵,剩下的全都是步兵,作战的时候还是要下马的,现在这样不过是为了增加速度。建奴的骑兵速度非常的快,单纯的步兵是追不上的,这样能够弥补速度上的差距。”熊文灿连忙将用意说出来,希望天启皇帝不要太生气。 眉头微蹙,天启皇帝心里很是赞同这样的方法,可是依旧沉声问道:“应该尽早呈报朕知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听着天启皇帝的问话,熊文灿顿时全身冷汗,连忙辩解道:“回皇上,这件事早就呈报上去了,内阁票拟,司礼监披红!” 天启皇帝顿时有了发愣,有着到奏折吗? 一边的王承恩看不下去了,连忙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在天启皇帝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皇上,这几天的奏折全都是司礼监披红的,皇上并没有一本一本的看过!” 王承恩的话说的很委婉,天启皇帝知道自己不是没有一本一本的看,而是根本一本都没看。张皇后要生了,天启皇帝可是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又担心战事,奏折那里自然就荒废了。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对一边的熊廷弼道:“熊爱卿,是朕错怪你了!” “臣不敢,是臣没做好,让皇上操心了!”熊廷弼连忙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皇上怎么可能有错呢? 天启皇帝知道再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轻轻的叹了口气,对熊文灿道:“熊爱卿,你觉得此战结果如何?我们可有取胜的希望?” 这个问题问得很宽泛,不过答案只有一种,熊文灿也不敢说别的。低着头想了想,沉声道:“皇上,臣对此战很有信心,孙传庭指挥得当,戚金乃是沙场宿将,京营也十分的精锐。如果还是战败了,那也是非战之罪!” 听了熊文灿的话,天启皇帝无奈的笑了笑,自己这个问题就不应该问。熊文灿说了等于没说,一切等打完再说吧! 天启皇帝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底,这一战实在是太重要了,虽然号称是防御战,可是天启皇帝的心里非常的清楚,这次是自己绝对想给建奴一个教训。 自从萨尔浒以来,大明朝就没有过大的军事行动,这次的意义非同小可。打赢了,天启皇帝自然可以威凌天下,很多事情便没有阻碍。如果不幸战败,自己的心血就白流了! 将目光投向辽东,天启皇帝目光灼灼,心里暗自说道:“不要让朕失望啊!朕可是在赌博啊!” 辽东的沈阳城,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了,自从得到建奴出兵的消息,孙承宗便下令集结军队。现如今沈阳城内外驻军已经超过十五万,人山人海。 各种物资每天不断的聚集,将领和士卒全都摩拳擦掌,希望有一个一战的机会。自从军制改革之后,孙承宗颁布了军官的提拔途径和奖赏章程,现在大家都希望能够捞取军功。 一匹跨马向着沈阳城飞奔而来,马上的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似乎没有守城的兵丁。距离越来越近,那人手里挥舞着一样东西,口中大声的喊道:“京城八百里加急!京城八百里加急!” 城门口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全都迅速的闪开,门口的士卒连忙将路障撤掉。看着快马绝尘而去,士卒们顿时松了口气,终于要开战了! 一份八百里急报打破了看似平静的沈阳城,无数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都督府,有资格的人全都向都督府而去! 第四百九十四章请辞 跟随着孙承宗走到后面,两个人分宾主落座,熊廷弼再一次提起了自己的疑问,对孙承宗道:“大人,辽东改制刚刚完成,士卒也大多是新募而来,很多事情还没有理顺,现在出兵是不是不妥啊?” 熊廷弼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如今虽然建奴出兵西北,看起来后方空虚,是个出兵的好机会。可是打铁还需自身硬,熊廷弼十分的清楚,自己这边一点也不硬。外面十几万人马,虽然看起来声势雄壮,可是战力如何还有待商榷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看了一眼熊廷弼,孙承宗沉声道:“飞百,今年一年光辽东的军费开支就差不多五百万两白银,可以说是历史之最了。虽然是新军初建,花费自然要多些,可是你也要明白,这些可都是皇上内库的钱啊!” 听了孙承宗的话,熊廷弼皱起了眉头,对于守城打仗,熊廷弼自认为不输给谁。可是遇到其他的事情,熊廷弼只能是一筹莫展,看着孙承宗道:“大人,下官和大人共事已久,大人应该在知道下官为人!” 看着一脸茫然的熊廷弼,孙承宗知道自己把话说深了,沉吟了片刻,问道:“飞百,辽东有今日之局面,你说依靠的是什么?” 没想到孙承宗会把话题扯到这里,熊廷弼知道孙承宗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一定有深意的。低着头想了想,道:“自然是大人运筹帷幄,掌控乾坤!” 摆了摆手,孙承宗打断了熊廷弼的话,道:“老夫纵使有天大的才能,也只能是在京城不得志,辽东能有今日依靠的全是皇上。皇上任命老夫为首辅,将老夫放到辽东。可以说是用心良苦。更难得是皇上对老夫的无与伦比的信任,朝中之所以反对之声不高,那是因为辽东之地花的是皇上内库的银子!” 在这一点熊廷弼在自然是深有感触,自己当初被擒拿进京,如果不是皇上恐怕自己在也别想出来了。似乎知道孙承宗想要说什么了,熊廷弼略微迟疑着问道:“大人。难道是京城里面有所非议?” 轻轻点了点头,孙承宗无奈的到:“皇上虽然没有提及。老夫也能知道一些,况且这些也是早就在预料之中的事情。朝中不太平,皇上需要一场大胜震慑群臣,老夫需要一场大胜,告诉世人老夫没有白花皇上的银子。”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如果一旦有什么闪失,皇上和大人心血可就白费了!”熊廷弼眉头微蹙,脸上带着浓浓的忧虑,辽东的刚刚有所好转。他真的不希望再有什么纰漏。 缓缓的站起身子,略微有些苍老的身躯忽然焕发出勇往直前的气势,孙承宗目光看向外面,道:“老夫矢志平定边塞,荡平建奴和鞑子,今日终于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俗话说的好打铁还需自身硬,可是如果我们打得不是铁,而是木头?” 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熊廷弼也站起身子,道:“大人说的对,想当初孤军守城,下官也没有丝毫畏惧。现如今辽东带甲二十万。居然心生畏惧,实在是不该。如果连建奴主力不在之战都打不赢,又谈何犁庭扫穴!” 笑着点了点头,孙承宗意气风发的道:“这才是我认识的熊廷弼!建奴嚣张至极,认为我们不敢出城一战,这次我就让他们付出代价!” “下官愿为大人前驱!”熊廷弼躬身施礼,脸上居然带着些许狂热,身子都在颤抖。 走到熊廷弼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孙承宗笑着说道:“快去准备吧!封侯拜相就在今日了!” 当天下午,一支两万人的骑兵便离开了沈阳城,他们就是去支援遵化卢象升一行人。第二天一早,大军便拔营起债,巨大的孙子棋随风飘扬。 辽东的人马出发了,京城的人马已经离开三天了,一切都已经展开,等待就是最后的决战。 紫禁城里这几日气氛很是压抑,天启皇帝的心情似乎不好,责罚了几个太监宫女,一时间宫里的人全都小心翼翼的。此时天启皇帝正皱着眉头站在地图的前面,脸上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地图,在他的身后则是内阁次辅刘一璟。 刘一璟此时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见天启皇帝不搭理自己,刘一璟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奏折,高高的举过头顶,语气恭敬的道:“皇上,臣年老体衰,不适合在为皇上效力,这是臣的告老奏折。” 仿佛没有听到刘一璟的话,天启皇帝依旧蹙着眉头看着地图,大殿里的气氛似乎跌到了冰点。一边的王承恩看到这一幕,连忙招呼太监宫女出去。 听着宫殿的大门慢慢的关上了,天启皇帝慢慢的转过身子,声音严肃的道:“把你的奏折收起来,你这是在逼迫朕吗?” “皇上,老臣不敢!臣确实年岁已高,是在不能为皇上尽心尽力!”刘一璟将奏折放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道。 玩味的笑了笑,天启皇帝慢慢的走回到龙书案的后面,不带一丝烟火气的道:“现在朕在对外用兵,朝野上下一片忙绿,在这个时候,朕的大学士想的不是如何为朕分忧,反而是如何请辞。”看了一眼刘一璟,天启皇帝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道:“刘爱卿,你来告诉朕,这是为什么?” “皇上!”刘一璟一个头磕在地上,脸上挂着泪珠,身子都在颤抖,可是却一句话都不说。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叹了口气,对一边的王承恩道:“给刘爱卿搬一个锦墩,年纪这么大了身子也不好。” “谢皇上!”刘一璟心里是十五个调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实在不知道天启皇帝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想请辞,不过这是一种政治上的方式,自己已经出招了,那就要看天启皇帝怎么接招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脸上略带着嘲讽说道:“外面对朕的风评不怎么好,朕知道。自从朕登基以来,很多人便说朕不守规矩,如果不是提前扫除一些人,恐怕此时耳根子也不会如此清静。” “皇上励精图治,这都是有目共睹的,无论是励志还是边功,皇上都是中心之主!”刘一璟连忙说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的迟疑,也不能有丝毫的含糊。 似乎没有听到刘一璟的话,天启皇帝沉声道:“孙承宗是朕的老师,内阁的首辅大学士,手里还掌着兵权。很多人朕给孙承宗的权力太大了,恐怕将来会有陈桥之祸,不知道刘爱卿怎么想?” 天启皇帝目光直直的盯着刘一璟,眼中带着浓浓的审视,右手放到了一侧厚厚的奏折上,等待着刘一璟的回答。 “皇上,臣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可是臣心里却很清楚,皇上乃是英明睿智,孙大人更是能力超凡,可以说是大明开国以来少有的。虽然孙大人挂着内阁首付的职衔,可是从来没有过问过内阁的事情,以花甲之年奔波在边塞之地,臣心中除了感佩,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刘一璟此时的面容很是严肃,目光和天启皇帝对视着,声音也是无比的坚定。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脸上顿时觉得有些欣慰,道:“当初朕清洗朝堂,很多人都离开了,知道为什么朕没有让你走吗?” 刘一璟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他一直都在想,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虽然和辽东的案子没有牵扯,可是天启皇帝也没什么离不开自己的理由。 “你是孙爱卿保下来的,他和朕说你是干事情的人,他到辽东之后,内阁可以给你数理,他很放心。孙爱卿还和朕说,必要的时候可以把你扶正,让你做内阁首辅大学士。”天启皇帝一脸的缅怀,似乎这些话真的是孙承宗说的一样。 愣愣的坐在那里,刘一璟实在是没想到,不过天启皇帝没有理由狂自己。 没有在意刘一璟的神色,天启皇帝接着道:“事实证明孙大人是对的,刘爱卿兢兢业业,做的非常好,朕的心里很高兴。朕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是你做得,把心放在肚子里。” “臣感激涕零,必将为陛下肝脑涂地!”连忙跪倒在地,刘一璟老泪纵横,天启皇帝绕了一个大圈子抚慰自己,正是因为没有怀疑自己,消除自己的疑心,刘一璟自然能体会天启皇帝的心思。 笑着走下龙书案,天启皇帝将刘一璟搀扶了起来,声音轻缓的说道:“好好干,将来一定可以名垂青史,朕需要你,大明也需要你!” 天启皇帝这两句话让刘一璟说不出话来了,嘴唇颤抖着,可是就是发不出声音。 一点也不着急,天启皇帝静静的等待着刘一璟恢复过来,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容,眼中却带着冰冷的杀机。在天启皇帝一直放在后面的右手上,一本奏折被紧紧的捏在手里,上面写着:劾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不法疏!在龙书案的右侧,有很多这样的奏折,最上面的是:劾蓟辽总督孙承宗通敌疏! 第四百九十五章地道 良久,刘一璟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待着天启皇帝说话。虽然心里非常的感动,天启皇帝能够如此推心置腹的对自己,作为臣子已经无渴求了。不过他知道接下来天启皇帝肯定有话说,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才跑到这里请辞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知道刘一璟已经准备好了,将身后的奏折拿了出来,递给了刘一璟,道:“爱卿看看吧!这些东西困扰着镇好几天了!” 恭敬的接过天启皇帝递过来的奏折,刘一璟没有去看,这些奏折他不看都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东西。恭敬的对着天启皇帝行了一礼,道:“皇上,这些奏折内阁已经看过了,只是事关重大不知道怎么处理。” 刘一璟的回答天启皇帝早就预料到了,面无表情的道:“对于这件事情,爱卿怎么看?” “回皇上,臣觉得无论孙大人是不是有问题,这些上书的人,肯定动机不纯。”刘一璟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启皇帝,等待着天启皇帝表态。 不过刘一璟显然是要失望了,天启皇帝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道:“接着说!” 低着头仔细的琢磨着措辞,刘一璟知道事关天启皇帝的老师,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天启皇帝对孙承宗的感情,朝野上下全都很清楚,那可是两代帝师。 沉吟了半晌,刘一璟面色不定的道:“现在建奴犯边,朝廷的头号大事便是阻止建奴,这些人在这个时候上书。本身就不对。不过我大明朝从不阻塞言路,这些人的做法虽然略有不妥,可是也不能因此定他们的罪!” 笑吟吟的看着刘一璟,天启皇帝走回了自己的龙书案,颇为玩味的看着刘一璟。道:“爱卿,朕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不用说的这么隐晦,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小心思被戳破,刘一璟的脸上顿时有些尴尬,他害怕天启皇帝感情用事。现如今朝堂上要以稳妥为主,一旦天启皇帝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事情恐怕很难收拾。 现在天启皇帝情绪平稳,刘一璟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说正事了。想了想,刘一璟面容严肃的道:“皇上。这件事情和臣没有关系,并不是臣指使的,不过有些话臣憋在心里很久了,斗胆向皇上说出来。”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没想到刘一璟会这么说话,天启皇帝将刘一璟找来,不过是希望在自己接下来的动作里。刘一璟能够安抚内阁和百官。不过刘一璟把话说得这么严肃,天启皇帝也慎重的点了点头,道:“朕对爱卿从来都是推心置腹,有什么话说吧!” 低着头想了许久,刘一璟脸上的神色变换了几次,才开口道:“皇上,这次弹劾孙大人的人肯定是不怀好意,肯定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这次建奴从西北进攻,很多人都说这是孙大人的失职,甚至有通敌的嫌疑。”说到这里。刘一璟抬头看着天启皇帝,希望天启皇帝能给自己一个答复。 淡然的笑了笑,天启皇帝对刘一璟道:“其实早在建奴出兵事前,孙承宗便有密折上奏,上面已经说了建奴可能出兵的事情。朕就做了很多准备。这也是为什么朝廷能够这么快出兵的原因!” 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并没有在朝廷上传开,想来是天启皇帝保密的结果。天启皇帝不至于给孙承宗背书,况且现在这个消息传出去,只能说明天启皇帝偏袒孙承宗,于事无补。 低着头想了想,刘一璟接着说道:“皇上,本朝多少年有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内阁首辅大学士不能领兵,虽然律法没有规定,可是就像非翰林不得入阁一样,都是官场上约定俗成的规矩。现如今孙承宗孙大人身兼数职,无论是对朝廷还是对孙大人都不是好事情。” 把话说到这里,刘一璟知道天启皇帝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躬身施礼,刘一璟的心里非常的忐忑,他知道自己的话语很可能触怒天启皇帝。 目光直直的盯着刘一璟,天启皇帝不知可否的笑了笑,想了想,道:”刘爱卿,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回皇上,孙大人有大功于朝廷,现如今辽东的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兵强马壮。辽东经略熊廷弼为人谨慎,深知辽东情势,富有韬略,将辽东交给他就可以了。至于孙大人,在辽东操劳这么久,应该回京了!内阁里面需要孙大人,孙大人能够帮助皇上做很多的事情!“刘一璟把心一横,将自己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刘一璟的话,天启皇帝的脸色缓和了很多,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朕从不担心孙爱卿的忠诚,爱卿的话说得对,孙爱卿确实很是劳累。不过朕不会掉孙爱卿回京,除非建奴被平定!” 刘一璟知道自己的话白说了,天启皇帝对孙承宗有着旁人没有的信任,更何况他心底也不希望孙承宗回到京城,毕竟那个时候他就要把权利让出来了。不过刘一璟脸上还带着些许担心,甚至情愿让出权利让孙承宗回来,这里面有些原因他不知道怎么对天启皇帝说。 看着刘一璟的样子,天启皇帝无奈的摆了摆手,道:“刘爱卿,朕知道你这些都不是私心,完全是出自公心。如果说谁最不想让孙爱卿回来,所有人都会说是你!” 没有说话,刘一璟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他心里带着深深的无奈。虽然他也想做内阁首辅,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如孙承宗的地方太多了。如果自己真的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逼走孙承宗,天启皇帝说不定会杀了自己全家。 “不过朕知道你没有这份心思,朕也知道将孙承宗调回来,其实也是为了孙爱卿好。现如今朝廷上下都在非议这件事情,虽然其中有人推波助澜,可是也说明了确实有些不妥。不过朕不能把孙承宗调回来,一来辽东还需要孙承宗,二来朕不能负了孙承宗。当初孙爱卿去辽东的时候,辽东是个什么情况,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时候怎么没人反对?现在刚刚好点,这些人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这些人是陷朕于不义,其心可诛!”天启皇帝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脸色都变得有些狰狞! 静静的听着天启皇帝的话,刘一璟的脸上略微有些惭愧,当初辽东的事情他非常的明白。东林党在辽东做的事情,刘一璟心里非常的清楚,他不能在说什么了,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对刘一璟道:“这件事情不要再说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调孙爱卿回来,否则正中了那些人的圈套。接下来朕要全力查这件事情,朝廷里面其他的事情刘爱卿要多多上心,尤其是西北的战事!” “皇上放心,皇上以国士带我,臣定当以国士报之!定当肝脑涂地,绝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刘一璟连忙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 目送着刘一璟离开,天启皇帝站在大殿的门口,任凭冷风吹到自己的身上,这样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淡然的吩咐道:“去把骆思恭和魏朝找来,这北京城要下雨了!” 王承恩顿时心里一动,不过脸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低着头道:“奴卑这就去!”说完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目光远眺着洗白的方向,天启皇帝神色很是复杂,喃喃自语道:“朕在京城,无论朕做什么,你们要是打不赢,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良久,天启皇帝慢慢的转过身子,回头对站在门口的陈林道:”把门关上吧!起风了。“ 天启皇帝在京城准备着,遵化城这里确依旧进行着激战,自从第一日的攻城战开始,已经过去七天了。这七天里努尔哈赤从来没有间断过进攻,可是怎么也不能撼动遵化城,这里似乎成了拦路虎。 在大金的队伍里,天命汗努尔哈赤看着前面的再一次退下来的八旗子弟,心中不禁叹了口气。攻城战果然不是八旗子弟的强项,这样打下去恐怕也没什么意义,不过必须这样打下去。 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代善,努尔哈赤沉声说道:”地道挖的怎么样了?明朝的援军因该就要到了,虽然野外打仗,我们丝毫不畏惧。可是我们要的是遵化城里的粮食,这一点不能有疏漏!“ ”启禀父汗,已经差不多了,晚上不能开工,害怕惊动了明军。只有白天趁着有喊杀声,才能向前挖,不然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的!“代善向努尔哈赤汇报着,一边替自己开脱,毕竟花费了七天的时间才挖通。 摆了摆手,努尔哈赤面沉似水,道:”本汗没有怪你,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既然今天能挖好,那晚上咱们就打进去!“ 第四百九十六章两军对垒 面容严肃的站在城头上,满贵的脸色非常的严肃,眉头微蹙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严肃的问题。月上中天,满贵的心里总觉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怎么也睡不着。 忽然听到自己的身后有脚步声,满贵也没回头,只是淡淡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事情不要打扰我!” “满将军似乎有心事,不知道能不能和本官说说?”来人听了满贵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淡然一笑,走到满贵的身边,语气轻缓的道。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亲兵,可是听到说话才知道不是,满贵连忙躬身失礼,道:“末将不知大人驾到,实在是失礼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巡抚王元雅。 轻轻的摆了摆手,王元雅笑着说道:“满将军不要多礼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在乎这些虚礼了。” “是,大人!卑职听说这几天百姓似乎不是很稳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卑职效劳的?”满贵一脸的真诚,似乎真的想和王元雅讨论这件事情。 不过王元雅显然没有这个心情,那些百姓大多是来帮忙的,经过这几天的坚守,百姓信心大增。看了一眼满贵,王元雅声音有些低沉的道:“满将军,本官看你似乎在担心,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大人,末将只是在思考战事,并为担心什么!”满贵连忙否认,他和文官打过交到,自己说多错多,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 差异的看了一眼满贵,不过王元雅瞬间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笑着道:“满将军,这里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不要心存顾虑,就当是朋友之间聊天了!” 满贵知道自己在隐瞒就真的不识抬举了,恭敬的点了点头,道:“大人尽管问,卑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满将军,在你看来遵化还能坚守多久?”没有在问满贵在想什么,王元雅的神色颇为复杂,似乎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这个问题。 低着头想了良久,满贵沉声说道:“大人放心,一旦遵化守不住,卑职会派遣最精锐的骑兵护送大人出城!卑职会亲自大人断后,一定能保大人平安!” 满贵乃是蒙古降将,虽然和文官打过一些交到,可是依然是幼稚的很。别说王元雅没有这样的想法,就是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 一边的王元雅脸色涨得通红,用手点指着满贵,最后只能苦笑着说道:“你啊!本官乃是巡抚,谁跑本官都不能跑,否则就算是活下来,皇上也会砍了我的头!本官守土有责,遵化城破本官自当以身殉国。” “大人恕罪,卑职不会说!”满贵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好听,一脸歉意的说道。 摆了摆手,王元雅沉声问道:“建奴整日猛攻,本官的心里有些担忧,援军现在也没有影子。” 听着王元雅的话,满贵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建奴的进攻很疯狂,遵化城里虽然粮草充足,可是守军并不多。如果真的这么打下去,恐怕最多在坚持十天,十天过后卑职也没有把握!” 跟着叹了口气,王元雅抬头看着天空,沉声说道:“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急报早就送出去了,至于援军什么时候到来,那不是我们能够决断的!” 两个人漠然的站在城头,享受着难得宁静,两个人都知道天一亮便是激烈的战斗。 “大人,有情况!”推官李现明跑了上来,来到王元雅的身后,恭敬的说道。 王元雅和满贵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担心,同时转过头看着李现明。王元雅眉头皱着的紧紧的,道:“什么事情?” “大人,刚刚又一位百姓来报告,他听到了自己的后院有挖土的声音!”李现明连忙说道,同时在身后还拉出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人。 那人似乎也知道王元雅是大官,连忙轨道在地,给王元雅磕了一个头。 王元雅看了一眼满贵,面容严肃的道:“满将军,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王元雅非常的有自知之明,打仗自己一窍不通,还是让满贵做主比较好。 满贵不敢有丝毫的拖延,伸手招呼过自己的传令兵,大声的道:“集合本将军的亲兵卫队,另外让李副将集合两千军士,快!” “是!”传令兵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转身快速的跑了下去。 转过头看着王元雅,满贵恭敬的说道:“大人,卑职马上就要过去看看,不知道大人?”满贵没有把话说完,这种主还是需要王元雅自己来做。 “自然赶上了,本官也跟着去看看,如果是建奴的诡计,或许本官也能帮上忙!”王元雅想了想,转身便向城下走去。 一群人在农户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北的一处院落里,这里距离城墙的距离不远,不过也并不近,的确是一个非常隐秘的位置。 外面的人已经小心的停下了,满贵带着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来到院子的后面,不过刚到后面满贵就知道不用看了,因为漆黑的夜里已经有几个人站在院子了。借着昏黄的月光,满贵能看出那是建奴的人马。 战斗直接就打响了,没有什么废话,不过也非常的简单,因为被发现了,所以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建奴打回去了。整场战斗持续的时间也不行,最后地道也被满贵弄塌了,建奴偷袭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天光放亮,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两边似乎都没在意。不过遵化城里的防守更严密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在城里巡逻。 不过似乎士气备受打击,建奴这一天没有在发动进攻,几天的强攻忽然就松懈了下来。满贵皱着眉头看着城外的建奴营地,他知道建奴一定有阴谋。 此时大金营地,一场至关重要的会议正在召开,参加的人八旗旗主,蒙古各部落的头人以及主要的将领。 “大汗,这样相持下去不是办法,遵化城城墙高大,城内守军非常的顽强。攻城战本就不是我们的强项,在这样打下去恐怕明朝人的援军就要来了!”说话的是一个蒙古的头人勒加台吉,他的脸上带着担忧,如果不能掳掠到足够的粮食,这个冬天可就难熬了。 努尔哈赤看了一眼说话的勒加台吉,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他知道众人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众怒难犯,努尔哈赤摆了摆手,道:“事情很简单,因为本汗在等待着明军援军的到来!”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有的人明白了,有的人却想不清楚。 “刚刚勒加台吉已经说过了,攻城并非我们所长,那我们就打我们所长的。明军知道遵化告急,肯定会掉四方军队增援,我们正好以逸待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努尔哈赤见还有人面带茫然,只能无奈的继续解释。 “大汗,自己如此为什么要攻打遵化?围而不攻岂不是更好?”有一个蒙古头人问道,至于八旗旗主他们是不会质疑努尔哈赤的决定的。 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些人解释,努尔哈赤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大贝勒代善,语气淡然的吩咐道:“代善,你给他们解释一下吧!” “是,父汗!进攻遵化城自然是想把他攻下来,如果攻不下来,那也可以使城内的守军不敢出城,以免在我们打援军的时候捣乱!”代善站起身子,先对努尔哈赤施了一礼,然后才对众人解释道。 安抚住了蒙古人,帐篷里面就剩下努尔哈赤和他的几个儿子,气氛顿时松弛了下来。 “父汗,这些蒙古人可真是不如以前了,不知道成吉思汗知道他的子孙都成了这样会是什么想法!”多尔衮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匕首,一边有意无意的说道。不过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上面,好像在想着别的什么。 “好了,不要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现在都回去吧!这一两天明军的援军就要打了,这一仗一定要打的漂亮。”努尔哈赤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几个儿子出去。 几个人行礼之后便走了出去,面容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显然要非常认真的面对下面的战事。帐篷里只剩下了努尔哈赤,他此时看着面前的地图,嘴角挂着笑容,道:“孙承宗,本汗真的希望这次能来的是你!” 这一天下午,在距离遵化城外二十里之外,明军的第一支援军便赶到了。不过让努尔哈赤没想到这居然是一支骑兵,虽然只有两万人,可是那确实是真正的骑兵。 丝毫没有犹豫,努尔哈赤第一时间便下令集结队伍,明日一早一定要把这支骑兵给歼灭。不过想法是好的,第二天一早,努尔哈赤还没有出发便又接到了一个消息,明军的第二支援军到了。 不过这次又下了努尔哈赤一跳,来的整整有五六万人,全都是骑兵!现在的情况完全出乎了努尔哈赤的预料,明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骑兵,这怎么可能? 第四百九十七章骑兵对骑兵 ()第二天一早,努尔哈赤不敢有丝毫的耽误,带领着自己的队伍向着远处的援军靠拢过去。对于身后的遵化城似乎放弃了一班,仿佛前几rì攻打遵化的不是自己一样。 满贵和王元雅站在城头上,看着绕城而过的建奴军队都有些迟疑,难道建奴想要绕过遵化?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样的事情建奴也没少干。只是自己这里应该怎么办呢? “满将军,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现在我们是坚守不出还是追上去看看?“王元雅看着满贵,脸上满是凝重,在这个时候还是要听听的满贵的意见。 一边的满贵则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眉头微蹙,道:“大人,现如今城内空虚,建奴兵峰正盛,我们是在每天办法追击。城内守军守城尚且捉襟见肘,如果真的出城作战,恐怕只有被全歼一种结果。” 听了满贵的话,王元雅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心里也不想出去追击。自己现在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能够守住遵化,自己就算是立功了。 点了点头,王元雅笑着看着满贵,道:“这次遵化城幸保无虞,满将军居功至伟,等到战事结束,本官自会向朝廷为满将军叙功!“ 满贵赶忙摇头,一脸恭顺的说道:“大人此言差矣,遵化城上下全都知道,大人亲冒火石坚守城头,指挥若定,安抚百姓,实在是居功至伟,末将焉敢居功。战事结束之后,卑职自会向兵部说明情况。“ 笑呵呵的看着满贵。王元雅越来越觉得满贵会做人,不过还是推脱道:“满将军不必客气,本官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至于像兵部说明情况,那是将军的职责,本官自然是不好过问!” 满贵心里了然。连忙应承,一定要为王元雅美言,心里却满是无奈,自己本应该冲杀在战场上,此时却在这里应付文官,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悲哀。 遵化城陷入了暂时的稳定。不过在距离遵化城二十里的两狼山,明军和大金的军队正式进入了对峙。 虽然背后是两狼山,可是明军却没有将营盘放在山上,反而是在山下平缓的平原上。旗帜招展,一个大大的孙字特别的显眼,正是孙传庭的帅旗。 在孙传庭的帅帐里。孙传庭正在和几位辽东的将领谈话,自然就是卢象升和曹文昭一行人。两万人的骑兵队伍,彻底弥补了这支队伍机动能力不足的缺点。虽然和建奴相比还是有巨大的差距,不过总比没有要好。 众人全都等待着孙传庭说话,虽然孙传庭的年纪不大,可是在在场的人全都不敢小瞧这位少年统帅。能够将三大营调教成jīng兵的统帅自然不是一般的角sè。 如果说朝野上下对孙传庭有所怀疑,不过在云南的评判之战之后。所有人都不在怀疑他的能力。年纪轻轻却能力超卓,更深的天启皇帝的信任,绝对是冉冉升起的帅才,很多人都觉得孙传庭能够继承孙承宗的衣钵。 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孙传庭的信心非常的足,这样的队伍,如果在打不赢,自己实在是没有面目回去见天启皇帝。略微想了想,孙传庭开口说道:“诸位,废话本官也就不多说了。无论是辽东兵马还是三大营的军马,本官全都会一视同仁。皇上对我等寄予厚望,朝野上下都在看着我们,这次一定要给建奴一个教训!” 孙传庭的话虽然不多,可是众人的脸上全都很严肃。躬身站立起来,大声的行礼道:“谨尊大帅教诲!” 明军正在开会,努尔哈赤也在军营里开会,刚刚他已经到明军的营盘里看过了,这支明军一看就是jīng锐,和自己以往看过的明军差别很大。 “父汗,儿臣刚刚也去看过了,无论是军马还是帅旗,儿臣都觉得这是辽东孙承宗的人!看来明朝人也知道,除了这支人马没有人能能够阻挡八旗子弟的兵锋。”多尔衮虽然说话的时候语气淡然,可是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他是多么希望和孙承宗打一仗,上次在沈阳城的失败,这次绝对不能够在出现。 轻轻的点了点头,努尔哈赤虽然也这么想,可是脸上依旧带着怀疑。虽然能够看到辽东的人马,可是从装备上看,这些人马可是要比辽东的人马更加的jīng良。 不过努尔哈赤想要否认多尔衮的说法,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无论是不是孙承宗的人马,这一支人马都是明朝的jīng锐,只要歼灭这支明军,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明军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多尔衮的了脸上,努尔哈赤面容严肃的道:“等一下你先带人去试试,我们要知道这支人马的战斗力。” “父汗,儿臣刚刚看过了,这支人马虽然表面上是骑兵,可是根本就没有骑兵的气势。战马很杂,其中大部分都是老马,有的还是驴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骑兵。”多尔衮眉头微蹙,脸上带着几分不屑,再他看来对面的明军不过是土鸡瓦狗。 看着一脸骄傲的儿子,努尔哈赤很是满意,年轻人就是要有这样的冲劲。不过也略有些担心,这次的明军怎么看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的战马非常的不好,骑术也是非常的差,有的人甚至还从战马上掉下来过,可是努尔哈赤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不安。 不过很快努尔哈赤就将这一丝不安压了下去,笑着鼓励着儿子,道:”好!一定要好好的努力,不要辜负本汗的期望。“ 明军大营里,斥候快步的跑了进来,口中大声的喊道:”报!“ 看着跪在地上的斥候,孙传庭大声的道:”讲!“ ”启禀大帅,外面发现建奴骑兵,人数在一万左右,正在像我方靠拢!“斥候丝毫不敢托大,将自己打探的情报说了出来。 眉头微蹙,看来这是建奴的试探攻击啊!一来可以试探自己一方的实力,二来可以通过第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安抚军心。 根据斥候的消息,孙传庭已经知道了遵化城的消息,虽然经历了建奴的强攻,可是遵化城还是没有丢。来回在大帐里走了几个来回,孙传庭对传令兵道:”将卢象升大人、贺世贤将军、曹文昭将军、赵率教将军给本帅找来!” “等等!“在传令兵将要走出大帐门口的时候,孙传庭叫住了他,略微有些迟疑,道:“顺便把戚金将军也找来!” “是,大人!”传令兵不敢有丝毫的质疑,躬身施礼,转身快步的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一身戎装的将军们便走了过来,几个人全都按照官阶坐好。虽然卢象升年轻资历浅,不过他是状元出身,虽然是文官,所以他还是坐在了首位。在他的下面是贺世贤,对卢象升很是敬佩。后面才是曹文昭和赵率教,四个人代表的是这次辽东的骑兵。 在四个人对面,正是此时行军的先锋官戚金,至于其他的将领并不在列。虽然对面是四个人,这面只有戚金自己,可是气势上却丝毫不弱,甚至还有几分强势。 将事情和众人说了一遍,孙传庭最后道:“诸位怎么看?”虽然话是对大家说的,可是孙传庭的目光却看着卢象升,似乎在等待着卢象升的回答。 一边的戚金也没有说话,孙传庭没有将其他的将领找来,用意已经是十分的明显了。几个人全都看着卢象升,等待着他的回答。 看了几个人一眼,卢象升知道自己必须说话了,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自己带着人从辽东过来,孙传庭自然是对自己这些人不放心,倒不是忠诚的问题,而是自己的战力问题。 身为主帅,一定要对自己手下的战力有个很好的了解,这是身为主帅一定要做到的。现在正是孙传庭在了解自己这些人,对方不过一万建奴骑兵,卢象升可是丝毫不畏惧。 站起身子,卢象升对着孙传庭一抱拳,大声的道:“大帅,下官愿率领一万骑兵出战,一定大胜而归。”对于自己手下的骑兵,卢象升非常的有信心,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卢象升相信自己一定能打赢。 皱着眉头看着卢象升,孙传庭有些拿不准,虽然他很想知道骑兵的战力,可是卢象升的表现却让他疑惑不已。实在是太有信心了?如果第一场打不赢,那对士气可是非常的没好处。 目光在卢象升身后的几个人身上扫过,见他们没有丝毫的差异,沉吟了片刻便有了决断,道:“卢大人,本帅的心意想必你也明白,万事拜托了!”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不负大人所托!“说着转身走出大帐去集合队伍,贺世贤三人也站起身子跟了出去。 看了一眼四人的背影,孙传庭面容严肃的对一边的戚金道:”戚将军,集合所有人,我们要去前敌为卢大人站脚助威,本帅要亲自擂鼓鼓舞士气!“ 第四百九十八章吴三桂的野望 北风呼呼的刮着,地面上不时有尘土飞扬,两军大军在阵前对峙。风吹旗帜哗啦啦的最想,战马的马蹄不是的刨着地面,口中不时的响起嘶鸣声。。 在明军的阵营里,一员年轻的将领一马当先,身上穿着银色的盔甲,胯下一匹枣红色的战马,显得是威风凛凛。盔缨随着风的吹动而摆动,单手擎着一把大刀,目光炯炯的看着对面。 对面的军阵里,领头的是一个少年,一身白色的盔甲,看起来也是英武非常,这个人正是正白旗都统多尔衮。在他的身后则是弓马娴熟的八旗子弟。 目光紧紧的盯着对面穿着银色铠甲的明军将领,多尔衮觉着这个人肯定不好惹。对面的明军也让多尔衮大吃一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看到这支明军,多尔衮就知道这是一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骑兵队伍。 因为距离太远,多尔衮没能看的出对面明军与战马的配合,这让多尔衮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不可能在退缩,必须一战功成。如果自己能够将面前这两万人的骑兵击退,自己就直接冲过去,后面大队人马趁势掩杀,明军一战可定。 明军这边,孙传庭一身戎装站在后面,两面是雁翅形展开的军队。当看到卢象升骑上马,孙传庭的嘴就没合上过。虽然早就听说过卢象升是文武双全,孙传庭却没有放在心上,以为那不过时大家对卢象升的恭维,一个文官武功再高能高到哪里去。在孙传庭的心里,对于孙传庭让卢象升统领骑兵,本就抱着迟疑的态度,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试探一下骑兵战力的原因。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戚金。孙传庭眉头微蹙,带着几分迟疑的道:“戚将军,本都知道将军乃是一员悍将,深受皇上看重。” “大人谬赞了,戚金不过是借着叔叔的荣誉,实际上也就是普通的武将。”戚金连忙躬身失礼。这么多年的蹉跎,戚金早已不复年少轻狂,沉稳才是他的特质。 戚金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己虽然能征善战,可是相比于自己的叔叔,自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位孙大人虽然是文官,可是对兵书战策异常的精通,对于了练兵之道更是深深的精通。出身好,皇上器重。能力非常,戚金怎么可能会得罪这样的人。 笑着点了点头,孙传庭的心里对戚金更高看了一眼,戚继光的侄子果然非同寻常,不但能力出众,也是非常的会做人。看了一眼远处的卢象升,孙传庭道:“戚将军,你觉得你对上卢大人。可有胜算?” 戚金一听,顿时满嘴苦味。这个要怎么说?他和卢象升相差太多,当然不是能力而是出身。略微沉吟了片刻,戚金就这掉该怎么说了,自己必须不能答应卢象升。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似乎很为难的道:“启禀大人。戚金恐怕不是卢大人的对手,刚刚戚金已经打探过了,卢大人手中的那把刀乃是玄铁铸造,重一百三十六斤。辽东总兵贺世贤一身武艺,在卢大人手下不过走了十几个回合。戚金自然不用提了。” 孙传庭话问出去之后,便已经觉得不妥了,原本以为戚金会敷衍自己,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一个答案。不过这个也是让他又惊又喜的答案,如果卢象升真的这么能打,那么就是大明之福,这是一个真正的文武全才。 历史上卢象升虽然能力出众,可是因为杨嗣昌的嫉贤妒能,卢象升一直也没能真正的施展,最后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正所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一世卢象升注定要大放光芒。 在孙传庭和戚金谈话的时候,一员十分年轻的将领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年少人少有的成熟,双手压着腰间的刀柄,走起路来龙行虎步,气宇轩昂。来到孙传庭的身边,少年撩起战群单膝跪倒,大声的道:“大人,让卑职去吧!”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孙传庭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真不知道天启皇帝将他送到自己这里干什么。不过孙传庭很喜欢这个少年,亲手将少年搀扶了起来,笑着道:“你要到哪里去?” 似乎对孙传庭这样说话不满意,少年眉头皱了皱,满容严肃的说道:“大人,前面马上就要开战了,请让卑职去吧!”虽然站了起来,可是少年还是抱拳当胸,语气也很是坚决。 站在孙传庭身边的戚金此刻也上下打量着这个少年,这个少年的长相非常的不错,剑眉星目,双眼明亮。身材很是匀称,协调性很好,身上虽然穿着盔甲,可是依然能看的出来身上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不过戚金的目光看得却是少年的手,原本应该是细皮嫩肉的少年之手,此时却满是老茧,上面也满是伤痕。身为一个武将,戚金知道那是练武之人留下的。不过让他动容的却是自己从没有过的,在戚金在这个年龄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个少年的对手。 孙传庭没有正面回答少年,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戚金,笑着说道:“戚将军,这位就是今年的武榜眼吴三桂,将军看看如何?” 戚金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是武榜眼,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毕竟如此年轻的却有实力的少年,自然应该有这样的成就。对着孙传庭一抱拳,恭敬的说道:“大人,吴榜眼一表人才,卑职在这个年级的时候,可是没有这样的实力。” 没有想到戚金会这样说,不过孙传庭笑着点了点头,他对吴三桂可是非常的器重。见吴三桂丝毫没有退下去的样子,孙传庭苦笑着说道:“那两万骑兵都是辽东的军卒,你要本帅把你送进去做什么?” “大人,卑职愿为前驱!哪怕是马前卒也行,只要能杀建奴,卑职心甘情愿!”吴三桂顿时面露喜色,连忙抱拳行礼道。 孙传庭和戚金相视而笑,不过他们不可能将吴三桂放到卢象升那里去,略微沉吟了片刻,孙传庭沉声说道:“吴三桂,你既然喜欢骑兵对战,那么你就暂时到戚金将军那里去。虽然现在只有五千骑兵,不过也是骑兵。好好的学一学,等到以后三大营组建骑兵的时候,正好是你大展宏图的机会。” 虽然心里不满意,可是吴三桂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决断了,在阵前不能质疑主帅的权威。吴三桂非常的清楚,这是孙传庭器重自己,否则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 躬身对着孙传庭行了一礼,吴三桂语气恭敬的说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见孙传庭摆手,吴三桂转到了戚金的身后。 与此同时,战阵上忽然响起了战鼓的声音,几个人面容顿时严肃了起来,真正的对战就好开始了。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参将忽然来到了孙传庭的身边,恭敬的行礼,道:“大帅,火炮已经准备好了!” 笑着点了点头,孙传庭摆手示意参将退后,脸上带着几分喜悦的对一边的戚金道:“戚将军,如果将这两万建奴骑兵消灭一大半,不知道那个野猪皮会是什么反应?” 戚金脸上也带着笑容,语气轻松的道:“建奴恐怕会倾巢来救援这两万人,大人还是做好全面对战的准备吧!建奴不会看着我们消灭这两万骑兵,全面地硬碰硬不是不可能。” 缓缓的点了点头,听了戚金的话,孙传庭的面容也上严肃了起来。不过他似乎早有准备,只是意味深长的对戚金道:“戚家军名震大明,希望戚将军不要让本帅失望!” “大人放心,戚金这就去准备!”见孙传庭点头,戚金转身向后面走去,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戚金暗自下着决心,这次一定要报上次的仇。 吴三桂兴奋的跟在戚金的身后,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自己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 战阵前的卢象升看着自己身边的曹文昭,将手中的大刀一横,道:“曹将军,这次就看咱们的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如咱们这次比一比怎么样?” 曹文昭虽然是武状元,可是和身边的卢象升还是有地位上的差距,不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曹文昭自然不会认输。将手中的大枪一顺,道:“既然大人有这个雅兴,曹文昭自然是奉陪到底!” “好!大丈夫自当如此!”卢象升大声的笑了起来,身上铠甲都跟着哗啦啦作响,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冲上去。 对面的多尔衮此时也准备好了,身手将腰间的弯刀拽了出来,大声的喊道:“八旗的健儿们,今日就让大明的软蛋看看咱们的实力,冲啊!” 随着多尔衮的喊声,八旗子弟一松手里的马缰绳,大声的喊喝着向前冲,脸上全都是兴奋的神色。攻城虽然没有自信,可是对付明军的骑兵,他们从来就没有畏惧过。眼中闪动着嗜血的光芒,胯下的战马瞬间提上到最快的冲击速度。 ps:过年事情比较多,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第四百九十九章意义深远的胜利 尘土飞扬,喊杀声甚嚣尘上,马蹄声不断的敲打着地面,速度飞快的向着对面冲过去。在八旗子弟的眼中,对面的明君骑兵一定不堪一击,只要自己这些人冲过去,一定能够将他们打败。 卢象升端坐在马上,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刀,目光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建奴骑兵。虽然对面已经开始冲锋了,可是卢象升就像没有看到一样,迟迟不下命令。 忽然在明军的军阵后面响起了火炮的声音,无数颗炮弹向着建奴骑兵飞了过去。清一色的开花弹,无数的建奴骑兵被炸到了马下。看到这一幕,卢象升嘴角带着笑意,看了一眼身边的曹文昭,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大刀,大声的喊道:“跟着我冲上去!” 炮弹的爆炸声刚刚过去,战场上硝烟弥漫,明军在硝烟的掩护下冲了上来。不过在相聚不远的地方,明军的骑兵军阵中忽然响起了爆豆似的枪声。在两军还没有交集的时候,建奴已经有了不小的损失了。 多尔衮连忙下令还击,无数的羽箭射向明军,不过杀伤力却不怎么样。明军的身上虽然没有穿着重甲,可是铠甲的质量似乎非常好,一个人身上插着两三支羽依然高呼着冲杀。 等到在一次响起了枪声,建奴顿时有些发蒙,不过有的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是明军的三眼铳。无数的人再一次栽倒在马下,火枪和弓箭的杀伤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一个人身上背负几支羽箭也不容易致命,可是火枪的杀伤力却要大多的。 建奴甚至没来的及放第二箭,两支骑兵便绞杀在了一起。手里轮着发烫的三眼铳,喊叫着冲向建奴。 卢象升一马当先,手里一百三十六斤的大刀上下翻飞。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在他的身后是他最精锐的亲军,紧紧地跟着卢象升,一往无前。 四下看了看,卢象升忽然将手中的大刀举了起来,大声的喊喝道:“变阵!” 跟在卢象升身后的亲兵顿时跟着大喊:“变阵!” 一鞭打倒一个冲上来的建奴骑兵,贺世贤大笑着道:“小的们。跟着我往这边冲!”同时分开的还有曹文昭和赵率较,四个人没人率领着一支人马,分四个方向在建奴的骑兵阵里面猛冲。 四员将领战力非凡,全都是一马当先,无人可挡,明军顿时士气大震。一时间左突右冲,所向披靡。 站在后面的孙传庭顿时笑了起来,真没想到辽东骑兵有这样的战力,在两万对两万的情况下能够压着建奴打。身后拿过一边的鼓槌。大声的道:“本帅亲自为将士们擂鼓助威!” 象征着主帅的战鼓一响起,战场上明军的战鼓全都响了起来,战场上顿时鼓声大作。一时间明军气势大胜,冲出战阵的队伍再一次向回冲。 多尔衮此时率领着一支精锐正在迎向卢象升,在他看来这个明军将领是这支明军骑兵的统领。只要杀死他,一定能够歼灭这支明军。此时多尔衮的心理异常的震惊,震惊之后就是愤怒。 明军居然有如此战力的骑兵,这是多尔衮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不过很快多尔衮就决定一定要歼灭这支骑兵。否则对自己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一时间多尔衮分出几员将领去对付明军的四支人马,至于卢象升。多尔衮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将其斩于马下。 很快,多尔衮和卢象升便绞杀在了一起,两人谁也没有料到对方的战力,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卢象升一边打,一边看向多尔衮。这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建奴将领,目光沉稳。刀法娴熟。通过多尔衮的装扮,卢象升知道这个人是建奴的一个都统,相当于自己这边的总兵。这么年轻就坐上了都统的位置,卢象升觉得这一定是建奴身份尊贵的人,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他杀掉。 在卢象升看多尔衮的时候。多尔衮也在上下打量着卢象升,让多尔衮印象最深刻的是卢象升的那把刀。一看就很有份量,自己这把刀要是碰到那把刀上,恐怕只有被崩飞的份。 目光紧紧的盯着卢象升,多尔衮知道这个明军将领是一个宿敌,自己一定要将其斩杀。 两个人都抱着杀掉对方的心情,一打起来就是生死之战,谁手下也不可能留情。一时间打得是难解难分,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战场上捉对厮杀的除了卢象升和多尔衮,其他几处也都在厮杀,曹文昭几个人也都遇上了对手。不过相比于多尔衮,那几个人则是要差一些,曹文昭一人独自战三员建奴将领,一时间丝毫不落下风。 在阵后观战的双方心情显然是不一样的,孙传庭是脸上大乐,手中的鼓槌不断的敲打着战鼓。另外一边的努尔哈赤等人却没有这种好心情,全都目光不辍的看着战场。 努尔哈赤身边的代善是在看不下去了,打马来到努尔哈赤身边,大声道:“夫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直接掩杀过去。” 眉头微蹙着看着战场,努尔哈赤看了一眼代善,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代善似乎很不理解努尔哈赤的举动,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这样?来不及多想,撩起衣服跪倒在地,代善面带恳求的道:“夫汗,十三弟那里已经岌岌可危了,请夫汗派儿臣去救援吧!” 看着一脸恳求的大儿子代善,努尔哈赤低着头想了想,沉声说道:“给你三万蒙古骑兵,一定要将这支明军歼灭!” “是,父汗!”代善顿时大喜,站起来翻身上马到后面去提点人马。 “大人,建奴那边似乎又准备派兵了!”斥候来到孙传庭的身边,语气恭敬的说道。 听了斥候的话,孙传庭脸色微变,将手里的鼓槌放下,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的战场。既然知道了这支骑兵的战力,孙传庭也觉得差不多了,对一边的传令兵道:“鸣金收兵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孙传庭会下这样的命令,不过没人敢违抗孙传庭的命令。一时间明军的阵营里锣声大作,后面的步兵迅速的退回了硬盘里。 正在与多尔衮厮杀的卢象升听到锣声,微微一愣,不过他也不敢违抗孙传庭的命令,带领着手下的人边打边撤。另外三名将领也是一样,全都带着自己的人向后撤。 多尔衮也没想到明军会撤退,犹豫着是否要追击,当他听到后面隆隆的马蹄声,多尔衮也就明白明军为什么撤退了。 知道自己的援军到了,多尔衮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脸色确是一阵红一阵白的。这一仗虽然没有打败,不过在多尔衮心里依然是一种耻辱。 两万对两万,自己居然到了需要人援救的地步,多尔衮都觉得无地自容。狠狠的将头盔摔在地上,多尔衮目光炯炯的看着退回营寨的英明,甚至把牙齿都咬出血了。不过多尔衮是不会下令追击的,明军的营寨可没有那么好打。 这一仗,明军死伤将士三千余人,共歼灭家奴骑兵五千余人,可以说是一场大胜利。当然和以少胜多相比,这样的胜利可以说并不值得称赞。不过自从萨尔浒之后,明军跟不能在野外打得赢建奴,这场胜仗的意义非同寻常。 看着面前的四个人,孙传庭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在他们的身上,孙传庭看到了反攻草原的希望。如果大明能有一支能挣善战的骑兵,一定能够向当年成祖皇帝那样北定草原。 “四位将军,今日大喜,原本军中是不许饮酒的,不过今日例外!来人,上酒!”孙传庭大笑着对外面招呼着,早就准备好的士卒端着盘子走了上来。 为每个人端起一碗酒,孙传庭笑着说道:“本官虽然是名义上的统帅,不过还要仰仗四位鼎力相助!等到打完仗,本官定向皇上给四位叙功,今日这碗庆功酒,本官敬四位!” “谢大帅!”四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孙传庭一脸真诚,丝毫没有嫉贤妒能的样子。不过四个人也不敢托大,恭敬的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转过身走回去,孙传庭大笑着说道:“今天晚上辽东的兄弟们可以尽情饮酒,给他们好酒好菜。至于其他的队伍,告诉他们打胜仗都有这个待遇,想要喝酒吃肉那就给本帅好好打仗!” “是,大人!”传令兵转身出去了。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带着敬佩,孙传庭治军果然有独到之处。 “你们都回去吧!回去和看望一下受伤的士卒,与将士们一起去欢庆。至于军功奖励,几位可以放心,本帅连夜写折子,相信皇上不会吝啬奖赏!”孙传庭对着几个人摆手,笑着说道。 “是,大人!”四个人躬身施礼,转身离开了。 走出大帐,孙传庭看着天空,脑海中闪现的是一个人,正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究竟是怎样的人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训练出这么有战力的骑兵?那位大明最著名的统帅,此时在做什么? 第五百章兵围铁岭 虽然不过十月,不过辽东的天气却已经可以用天寒地冻来形容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去年开始辽东的冬天来的就特别的早,走的特别的晚。 天空中虽然飘着细碎的雪花,气温也十分的低,不过明军大营里却热火朝天。将士们不断的忙碌着,搭建营寨,挖掘壕沟,全都在忙碌着。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香味,这种味道对于士卒们来说并不陌生,那是大锅里面煮的肉。羊肉,猪肉,各种肉全都煮在一个锅里。 对于以前的士卒来说,这样的伙食是不能想象的,不过现在的军营里面伙食开始好了很多。大锅煮的肉,虽然没有什么香料,可是盐总是不缺。对于将士们来说,一大块肉,一坛子烈酒,这就是最好的生活。 “狗日的,你们都他们的快点,老子可是想去吃肉的。要是干的慢了,让老子没有肉吃,你们这帮小子给老子等着!”一个参将手里压着要见的刀兵,对着正在挖掘壕沟的士兵大声的喊着,语气虽然严厉,可是脸上却带着笑容。 士卒们似乎也没有将这当成军令,轰然大笑,有人还大声的道:“将军放心,这肉咱们是吃定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军营里面有了这样一个规矩,干得好的,干得快的,有肉吃,不行的连汤都没得喝。无论是平常的训练还是日常的作战,全军都是这样的政策。虽然开始只是单纯的为了吃肉,可是肉吃多了就没那么珍贵了。只是面子上的事情可就不那么好说了。看着别人吃肉,自己连汤都没得喝,谁的脸上也挂不住。尤其是那些领军的将领,自己的人输了。实在是面上无光。 从那个时候开始,整个军营无论将军还是士卒,全都奋勇争先,这种风气已经形成一段时间了。 营地里到处都是这样的景象,不过却没有想象到孙承宗的帅帐,作为第一个搭好的帐篷,这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大帐里的人却不多,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人是孙承宗,另外一个人是熊廷弼。剩下的就是一个伺候着的亲卫。 将大帐里的火盆弄得旺一些。又为两位大人烧伤一壶热水。亲卫恭敬的退了出去。 在亲卫出去之后,外面有来了两批人,其中一批是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另外一批则是身着宫中内侍的衣服。锦衣卫带头的是一个锦衣卫千户刘承志,接替了原本保护孙承宗的百户,同时也为大军打探情报。内侍领头之人自然不用说,乃是辽东的监军太监陈洪,只是这位监军太监的地位实在是太高,等闲不敢有人招惹。 四人分宾主落座,孙承宗面容严肃的说道:“诸位,经过几日的行军,已经兵临铁岭城下,今天把诸位请来。也是为了和大家商议一下。” “孙大热,领兵作战时你的事情,咱家已经说过多少次了!怎么打仗咱家不懂,你也不用每次都把咱家找来吧!”陈洪看着孙承宗,眼睛微眯,笑呵呵的说到。 虽然陈洪说的义正言辞,可是却没人把他的话当真,你要是不把他请来,那才是麻烦。 “陈公公此言差矣,皇上让陈公公来辽东做监军,可是信任有加。这该陈公公知道的事情,老夫岂敢隐瞒?”孙承宗脸上也笑呵呵的,可是说出话来却并不客气。 对着孙承宗拱了拱手,陈洪没有在说什么,对于陈洪来说,孙承宗可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自己的权力来自天启皇帝,孙承宗这位帝师的生眷可不是自己能比的。 熊廷弼和刘承志坐在那里,仿佛没有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他们可不是孙承宗,对于陈洪这个司礼监秉笔太监可是十分的敬畏。 将目光转向一边的熊廷弼,孙承宗沉声说道:“飞百,老夫记得上次你问过老夫,为什么不进攻抚顺,直接兵发赫图阿拉?” 缓缓的点了点头,熊廷弼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知道孙承宗攻打铁岭必有深意,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一边的陈洪也坐直了身子,等待着孙承宗的回答,这也是他思考的问题。毕竟直接进攻建奴的老巢,相比于攻打铁岭,听起来更让人热血沸腾。 “老夫攻打铁岭,是因为这是皇上密旨里面提到的,这可以说是皇上的意思。不过皇上也没有把话说死,老夫也决定先打铁岭。”孙承宗输了一口气,说出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原因。 一边的熊廷弼眉头微蹙,他不知道天启皇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密旨,更不知道孙承宗为什么会赞同天启皇帝的策略。略微沉吟了片刻,熊廷弼皱折眉头说道:“先拿下铁岭和开原,能够阻挡住建奴和鞑子相互勾结,同时也能沟通叶赫等反对家奴的蒙古部落。这一点下官也能想到,只是这还有其他的意义吗?” 赞赏的看了一眼熊廷弼,孙承宗笑着说道:“不愧是飞百,果然能够举一反三,不过老夫还想到一个原因!” “请大人赐教!”熊廷弼的态度很是恭敬,其实他一直对孙承宗执弟子礼。 摆了摆手,孙承宗沉声说道:“赐教不赐教的谈不上,自从萨尔浒之战,大明对家奴和鞑子一直采取防守的态度,这次收复铁岭和开原,皇上是想告诉世人,大明一扫萨尔浒之战的颓势。当年的萨尔浒之战,老夫一直认为那是大明朝的耻辱之战,这一次我们是雪耻之战!” 孙承宗面容严肃,语气中带着激动,脸上带着一样的红晕,他此时的情绪有些激动。目光炯炯的看着外面,身子都在颤抖。 一边的熊廷弼顿时明白了,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坚毅,点了点头,道:“大帅放心,晚饭的时候下官就把您的这计划传给全军将士,争取明天一鼓作气拿下铁岭!”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对一边的锦衣卫千户刘承志道:“刘千户,你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大人,卑职这里有一些关于铁岭城内的情报!”对于作战,刘承志是没有资格发表言论的,不过关于情报却是他的专长。 情报的重要性孙承宗自然十分的清楚,连忙道:“刘千户,请讲!” “是,大人!建奴镇守铁岭和开原的乃是努尔哈赤的三儿子阿拜,这个阿拜名气并不大,与努尔哈赤的其余几个人儿子相比,他也不擅长冲锋陷阵。不过根据锦衣卫的情报,阿拜深得努尔哈赤的器重,因为他擅长谋划后勤和主城。并且阿拜精通大明文化,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刘承志面无表情,将爱新觉罗阿拜的情报说了出来。 眉头微蹙的点了点头,孙承宗也没想过能够很容易的拿下铁岭和开原,毕竟这里的地理位置太重要,建奴不可能不派精兵把手。点了点头,孙承宗道:“那城里的兵马呢?” “回大人,成里的守军大概一万左右,大部分都是建奴的精锐步兵,是由阿拜专门训练的。虽然时间尚短,可是战力也不同凡响。铁岭城经过阿拜的加固,可以说十分的坚固!”刘承志说完了,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等待着孙承宗做决断。 听说城里只有一万守军,孙承宗顿时松了一口气,铁岭城虽然不大,可是想要守住最少也要有两万人马。现在不过是一万人马,在精锐也没有用,毕竟这是守城不是野战。不过孙承宗自然也不会大意,该有的谨慎也一定会有。 “传令下去,今天养精蓄锐,明日一早,我们拿下铁岭城!”孙承宗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他相信这次一定能让建奴吃个大亏。 明军这边准备好了,铁岭这边却没有准备好,此时努尔哈赤的三儿子阿拜正站在城头上。双手扶着城墙垛口,阿拜的嘴里全是苦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汗率领大军突入明朝腹地,明军只能是自顾不暇,怎么还有实力突袭铁岭?看外面的旗帜,这正是辽东孙承宗的部队,说不定正是孙承宗领兵而来。看人数,足足有七八万之众。 无论看什么,阿拜都有一种绝望的感觉,虽然他是众兄弟中比较擅长守城的,可是对于极为擅长攻城的明军,阿拜不觉得自己能守得住铁岭。明军人数太多了,装备又精良,恐怕这次要遭殃啊! 虽然阿拜想不明白,明军为什么有能力来到铁岭城下,不过这已经是没有必要再想的问题了。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士卒,阿拜沉声说道:“派人去抚顺和赫图阿拉送信,另外让人到开原去。召集所有在城内的将领,本贝勒要召开会议。” “是,贝勒爷!”士卒不敢有丝毫的耽误,转身快步的离开了。 阿拜一直站在城头上,眉头皱的紧紧的,回想着城内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良久阿拜转回身,慢慢的走下了城头,回到自己的住处,阿拜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写信。这封信是写给自己的父汗努尔哈赤的,无论怎样一定要让他知道铁岭的情况。 第五百零一章火炮焚城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熊廷弼,一身戎装的孙承宗微微有些诧异,抬起头问道:“飞百,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回大人,今天早上有几支人马离开了铁岭城,有的像抚顺方向而去,有的则是向西北草原而去了。下官估计这些都是城内的建奴派出的求援人马,下官觉得是不是派人追一追?”熊廷弼眉头微蹙,似乎犹豫不决,等着孙承宗做决断。 微微一愣,孙承宗有些诧异的看着熊廷弼,最后笑着说道:“飞百,老夫和你之间似乎没有嫌隙,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非要绕圈子!” 熊廷弼顿时有些脸红,饶是他面厚如铁,此时也有些尴尬。那几路求援人马根本不需要的拦截,现在建奴已经没有能力组织大规模的兵力救援了,来的少了不过是给明军送人头,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来找孙承宗,熊廷弼自然是有别的事情,不过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开口,没想到找一个由头还被孙承宗拆穿了。尴尬的笑了笑,熊廷弼极为无奈的说道:“大人明察秋毫,下官自然不是为了隐瞒大人,只是” “只是有些话不好开口,是不是?”玩味的看着熊廷弼,孙承宗笑着说道:“老夫自然可以装糊涂,不过老夫觉得飞白不用如此见外,有什么话尽管说来无妨!” “大人,下官想亲自指挥攻城之战!”熊廷弼心里顿时很感动,脸上也严肃了起来,对着孙承宗道。 看着一脸认真的熊廷弼,孙承宗脸上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沉吟了片刻道:“飞白何处此言?能不能和老夫说一说?” “启禀大人,自从上一次沈阳城之战,下官至今寸功未立,愧对皇上的信任。辽东之军刚刚新建,下官身为辽东经略,没有实打实的功绩,恐怕很难镇住手下人啊!”熊廷弼脸上带着几分为难的神色,目光略带忐忑的看着孙承宗。 孙承宗乃是辽东督师,自然不用每战亲临,下面的人打赢了自然有他的一份功劳。不过他没想到熊廷弼会有这层顾虑,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略微想了想孙承宗便明白了。 大明朝以文官管制武将,这一条早就已经是深入人心了,熊廷弼身为辽东经略,下面的人怎么敢不服?不过敬畏和畏惧自然不能等同,只是没有熊廷弼说的那么严重。 “飞百,恐怕这里面还有一条,飞百没有说啊!”孙承宗放下手中的笔,将一边的头盔拿过来带上,从兵器架子上拿下自己的宝剑,笑呵呵的说道。 熊廷弼自然是没有说实话,他到不是想和孙承宗抢功,这个他没能力也不去想。只是这么久没打仗了,难免心里痒痒,现在有了机会,他自然不想放弃。 见孙承宗连自己这点小心思也猜到了,熊廷弼也没有解释,只是腰再次向下弯了弯,道:“请大人成全!” 走过去将熊廷弼扶起来,孙承宗笑着说道:“飞百何须如此,老夫岂是不通情理之人?况且事情交给飞百,老夫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今日老夫为飞百观战!看看飞白练出来的悍卒,可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熊廷弼顿时面露喜色,虽然心里有很大把握,可是事到临头才放下心来。笑着看着孙承宗,熊廷弼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大人放心,定然不会让大人失望!” 笑着点了点头,孙承宗赞许的看着熊廷弼,不过孙承宗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忧虑,熊廷弼却不曾看见。摆了摆手,孙承宗示意熊廷弼出去,自己静静的呆在帐篷里。 孙承宗的心里非常的清楚,自己可以说是大明开国二百年来的异数了,如果论有权势的人,自己绝对能排进前几名。身为两代皇上的老师,内阁首辅大臣,同时还统领着这么多的兵马。 大明建国以来,能够比自己权势还大恐怕就只有当初的张居正了,那些篡权的太监根本拿不到台面上来。皇上用的时候,自然是威风八面,一旦皇上动了杀心,全都是谷中枯骨。 正所谓不招人妒是庸才,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孙承宗的心理非常的清楚。将领想要一只被重用,那么养寇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可是孙承宗不会这么做,他只想平定辽东 轻轻的叹了口气,现在皇上器重自己,难免有一天不会猜忌自己,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懂进退,可是懂进退和能进退不一样啊!辽东的局面刚刚打开,孙承宗心理怎么也放不下。 听着外面的号角声,孙承宗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坚定,哪怕自己以后死无葬身之地,这辽东也一定要平定,至于功与过,还是留给后人评说吧! 大步的走到帐外,看着已经集合好的队伍,孙承宗面容严肃的走上前,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明军早就准备好了,此时在孙承宗的统帅下,向着铁岭城进发。 铁岭城内,阿拜面容严肃的站在城头,一身盔甲让他显得很是威严。此时的阿拜已经没有原本的文雅,现在的他才更像是努尔哈赤的儿子。 “贝勒爷,明军上来了!”一个统领快步的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惊慌,气喘吁吁的说道。 眉头微蹙看着那名统领,阿拜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跟着自己久经战阵的拉俄特也这样了。狠狠的瞪了一眼拉俄特,阿拜压低了声音训斥道:“看看你的样子,你还是那个不畏生死的巴图鲁吗?” 拉俄特顿时站在了原地,脸色涨得通红,嘴唇开合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看着远处的明军,拉俄特的脸上不再是担忧和畏惧,全都是浓浓的战意和决然。 缓缓的点了点头,阿拜的心理也松了一口,无论怎样自己都必须守住铁岭。一旦铁岭被明军占领,开原也保不住,这是一定的。如果开原和铁岭丢了,那后果阿拜不敢想象。 现在努尔哈赤带兵在西北征战,一旦开原和铁岭丢失,那就代表着后路被断掉了。努尔哈赤想要打破孙承宗的封锁,阿拜觉得很难。如果绕路,那更是麻烦。现在已经是十月,冬天已经悄悄降临了,如果这个时候绕道,恐怕大军会被大雪掩埋。 不知道明军为什么不再这个时候攻打铁岭,不知道明军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兵力,阿拜不能去想,更不敢去想。想到开原和铁岭丢失的后果,阿拜顿觉不寒而栗,紧紧地握了握拳头,哪怕自己战死也不能丢了开原和铁岭。 明军已经在城外结阵了,阿拜亲在城头上的指挥,代表着他的大旗就立在城头上。他已经传下去命令了,只要坚持到大汗援军到来,每个人都有重赏。 指挥攻城战的乃是熊廷弼,这次大展伸手的是新编的步兵,至于那两万骑兵,孙承宗可不会暴露的过早。 此时的熊廷弼一身戎装,面容严肃,不过眼中却是难以掩饰的兴奋。自己等待这一天等待的太久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将自己腰间的刀摘下来,用来的戳在地上,熊廷弼对一边的传令兵吩咐道:“传我命令,让炮兵将火炮全给我推到前面来,这次本官要欺负欺负人!” 传令兵快步的走开了,很快军阵前面的步兵便展开到了两翼,正中间被推出来无数门的火炮。明军的火炮承一子展开,足足有两里长,成半圆型对着铁岭城。 这次出征,那种红衣大炮孙承宗并没有携带多少,不过改进型的弗朗基大炮可是带了不少。这种能够打五个子铳的大炮,经过刻画膛线和改进之后,射程达到了惊人的六里,威力足足翻了一倍。 孙承宗将整个辽东的这种大炮全都集中起来了,足足三百门,现在被熊廷弼全都展开了。炮弹更是被成车的推上来,实心铁球弹、开花弹、以及火器厂最新的燃烧弹。这种在将火油包裹在里面的炮弹,是大明火器厂的最新成果,这是第一次拿到战场上了,不过熊廷弼却非常的有信心。 在战阵后面的孙承宗看到这一幕,只能苦笑着摇头,看来这次熊廷弼是不打算留下铁岭城了,以后重新建城可是个麻烦事。不过孙承宗也不会去干涉熊廷弼,这一仗必须要胜,而且要简单的胜,不然怎么鼓舞士气? 士卒们在不断的搬运炮弹,只要熊廷弼没有下令,他们就不断的忙碌着。虽然士卒们都在安静的忙碌着,可是从他们激动的眼神中,所有人都能看出他们的激动。 此时城头上的阿拜也接到了报告,扶着城墙的垛口向下看,阿拜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撤下去,毕竟在这里太危险了,等明军攻城在上来,不然一定损失惨重。不过阿拜不会这么做,死伤再多的人他也不会这么做,那样铁岭就守不住了! 匆匆上去守城,明军则是在炮火没停就做好准备,毕竟阿拜不知道明军什么时候上来。向西远眺,阿拜脸上带上了一丝灰拜,喃喃道:“父汗,这次儿子恐怕不能在见你了!” 不过他的目光很快便的坚毅了起来,摸着手里面的刀,回身对身后的人道:“让人全都找个地方躲起来,另外将一半的人撤到城下,铁岭本贝勒必须要守住!” 身后那人神色几次变动,犹豫着道:“贝勒爷,现在形势危急,奴才觉得开原和铁岭不能全都守了,那样守不住。现在铁岭危急,开原的人马调过来吧!不然两地我们都守不住!” 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正是自己的包衣奴才赫图,叹了口气,道:“这个不用你说,本贝勒已经派人去了,不光是开原,抚顺和赫图阿拉,本贝勒都派人去了!” 赫图抬头看了一眼阿拜,语气恭敬的说道:“贝勒爷,您也到城下去吧!这里太危险了,如果贝勒爷有个万一,铁岭也没有办法守住!” 深深地看了一眼赫图,阿拜慢慢的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个好奴才,可是要守住铁岭不能靠本贝勒,要靠这些勇士。你说的或许有道理,可是他们不会这么想。我在这里,比什么都能鼓舞士气!你记住,无论如何要好好的活着,把这里的情况带回去!” 不敢置信的看着阿拜,赫图忽然跪了下来,嘴唇颤抖着,脸上带着不敢置信道:“主子!” “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将这封信交给我的福晋。”将怀里的一封信交给赫图,阿拜转过身,大声的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本贝勒都会在城头上!我们女真的勇士们,你们都是巴图鲁!今天我们就是死,也要勇敢的战死,这样才不负巴图鲁的称号!” 一时间城头上全都是嘶吼声,还没有开战,铁岭城已经开始弥漫着决死的气息。士兵每一个都红着眼睛,原本下城活命的机会要大很多,可是现在却没人争着下城,每个人都要留在城头上,这是必死之战,必须要抱有必死的决心。 听着铁岭城头传来的嘶吼声,熊廷弼微微有了发愣,不过很快嘴角便露出了一丝不屑。这次一定要把建奴打疼,大明出兵第一战,一定要打出威风来! 没有理会建奴怎么样,熊廷弼回头问身边的副将,道:“怎么样?火炮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人,都准备好了,只等大人一声令下了!”那名副将连忙躬身施礼,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笑意。 缓缓的点了点头,熊廷弼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另一位参将,面容严肃的道:“敢死队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人,全都准备好了!一千五百人的敢死队,随时可以出发!这次卑职亲自带队,绝对不会让大人失望!”那名参将躬身施礼,此时他的身上穿着特制的黑甲,这种黑甲的防护力强大,重量却更轻。 拍了拍参将的肩膀,熊廷弼沉声说道:“等一下本官过去,本官要为敢死队的兄弟送行!” “是,大人,卑职回去等着!”那名将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一切准备就绪,熊廷弼将目光转向铁岭城,这次一战全功,丝毫不拖泥带水。这是熊廷弼内心的想法,一定要一鼓作气拿下铁岭城。 “传令,开炮!”命令很简单,声音也不大,不过没等这声命令随风飘散,明军阵地火炮便开始了怒吼。 三百门火炮,一时间只能听到火炮的呼啸声,铁岭城没埋在了硝烟里,很快便失去了踪迹。炮弹向不要钱一样砸进铁岭城里,实心铁球弹还好说,开花弹则是炸死了不少人。不过杀伤力最大的却是燃烧弹,沾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大火。很多人都是这样被烧死了,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全都被火炮的声音压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火炮终于停止了轰鸣声,硝烟弥漫在战场上,直呛人的肺管子。不过没有人会管这些,所有人都等着硝烟散去。 熊廷弼手里端着一大碗酒,在他的面前时黑压压的敢死队,每个人的手里都是一样的装备。黑色的铠甲,刀和其他人的都不同,那是经过戚家刀改过来的,有些类似唐刀的近战武器。 将酒碗高高地举起,熊廷弼大声的喊喝道:“废话不多说,兄弟们,一路走好!”说完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将手里的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路走好!”军营后面顿时响起了喊声,山呼海啸的喊声,一千五百人摔碗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这喊声里。 敢死队冲上去了,手里抬着梯子,有几队人马带着大大的炸药包,他们的任务就是为后面的部队打开缺口,并且守住缺口直到后面的士卒跟上。他们还需要第一波攻进城去,敢死队非勇悍之辈不能入。 一时间战场上再一次响起了喊杀声,熊廷弼的攻城步卒紧紧地更在敢死队的后面。 很快烟雾散去,铁岭城的城墙再一次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原本十分坚固的城墙,此时已经是千疮百孔。几千枚炮弹下来,这次已经残破不堪了,有几段城墙已经彻底塌了。 敢死队已经冲进去了,明军的士卒也不断地往里冲,这一战结局已定! “贝勒爷,明军攻进来了!城墙被火炮炸塌了,明军攻进来了!”报信的士卒来到阿拜的面前,脸上带着惊恐,他已经被明军的炮火吓傻了。 身子一阵摇晃,阿拜的脸色便的苍白如纸,他实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本以为自己至少能够监守几天,那样自己就有了援军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走,让离开铁岭城,活着的人都去开原。”这里已经没有在待下去的意义了,阿拜把牙一咬,准备带着人撤走了。这里已经没有在坚守的必要了,他不觉得明军的士卒能够追得上自己,自己能够从容的感到开原去。 第五百零二章血战 随着明军大规模的冲入铁岭城,战斗双方都知道铁岭之战告一段落了。只是没有人会松懈,熊廷弼不会,孙承宗更不会。 此时在明军的军阵前,两支明军骑兵一左一右的在两翼,战马嘶鸣,静静的等待着冲击的命令。左侧的明军的骑兵统领正是左良玉,右侧的则是张兆麟,两个人全部严阵以待,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时间不长,铁岭城内的喊杀声似乎小了很多,北城门却忽然打开了,里面迅速的冲出一支人马。一马当先的正式阿拜,此时他带着仇恨的目光看着明军的军阵,不过却紧紧的催动胯下的战马。 看着冲出来的骑兵,孙承宗眉头微蹙,没想到指出来这些人,看样子不过三千多人!左右看了看骑兵队伍,孙承宗知道自己这两万骑兵不能全都上去,这可不是越多越好的时候。 “传本帅令,让张兆麟带着本部人马出击,务必要截住这支逃跑的人马,将领军的将领抓回来。”孙承宗略微沉思了片刻,心里面已经有了定计,对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 随着令旗的摇摆,明军右翼的骑兵猛地冲了出去,一万骑兵就像下山猛虎一样冲向阿拜一行人。张兆麟手中挥舞着大刀,嗷嗷叫着冲在最前面,后面则是拿着三眼铳的明军。 见明军追来了,阿拜顿时面色变得很难看,他没想到明军的马这么好,居然能追得上自己。不过他很快就松了一口气。明军的马是不错,不过人马并不娴熟,再跑一回儿,明军的速度自然就降下去了。 看着笑呵呵的熊廷弼。孙承宗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现在建奴已经有了自己的国家,在孙承宗看来这就和当初宋朝的时候的大金差不多,如果不加以遏制,后果不堪设想。至于后续的招抚,孙承宗觉得还不是时候,一定要把建奴打怕、打疼。 “大帅,下官向你教令!”熊廷弼跪倒在地,将手中的令牌高高的举了起来,递到了孙承宗的面前。 孙承宗将令牌拿过来。笑着说道:“飞百。事情干得不错!没有让老夫失望。老夫会像皇上给你叙功。” “谢大帅!”熊廷弼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在说什么,恭敬的谢过之后,站在了一边。 扫视一片狼藉的战场。孙承宗老怀大尉,自己终于做到了。颇为激动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熊廷弼,孙承宗面容严肃的说道:“飞百,建奴败军逃亡开原,你带人去吧!去把开原拿下来,铁岭这里就交给老夫吧!” “是,大人,下官这就去!”熊廷弼顿时笑容满面,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快步的走去调兵遣将了。 看着熊廷弼的背影。孙承宗的脸上有几分无奈,不过很快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了。铁岭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铁岭不是这样就能拿回来的,怎么也要挺过几次建奴的反攻,那样铁岭才算是真正的回到了大明的手里。 不断的催动着自己胯下的战马,阿拜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喜色,只要自己回到开原城,自己绝对不会在监守。带着开原城的人离开城池,开始流动着打仗。 回头看了一眼,阿拜发现明军已经又被甩开的趋势,脸上的喜色更浓了。不过没等他转过身,忽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这种声音他清楚,那是明军的火枪声。 不敢置信的转过头,阿拜看到在自己的面前是整队的明军士卒,在他们的手里是刚刚冒着青烟的火枪。来不及多想,自己身边的士卒就像被镰刀割刀的韭菜,整整齐齐的倒了下去。他们身下的战马发出痛苦的嘶鸣,片刻间便死伤一片。 阿拜挥舞着手中的刀,眼中满是血丝,大声的叫喊道:“冲过去!冲过去!”在阿拜的想法里,明军的火器虽然犀利,可是自己的马快,只要冲过去就可以了。 伴随着又一轮的射击,阿拜只觉的身上一疼,他知道自己被火铳打中了。接着又是机枪,阿拜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晃了几晃,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建奴的阵营里一片打乱,战马的嘶鸣声,夹杂着中枪之后的惨叫声,一时间这里仿佛人间炼狱。后面追击的明军骑兵已经到来了,他们远远的站在后面,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虽然骑兵的手里有三眼铳,可是他们却没有开枪,他们知道面前的这些人不过对面的步卒杀的。 “将军,这就是大人宝贝的吗?”一名副将来到张兆麟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看了一眼身边的参将,张兆麟缓缓的点了点头,虽然早就知道,可是张兆麟的心里却被震撼的无以复加。略微沉吟了片刻,才道:“这就是新式的火枪,如此密集的射击,什么样的骑兵也别想冲上去,实在是太密集了!” 张兆麟在戚家军效力,对于火器一点的不陌生,不过这种新式的火枪的威力,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这种以前的火绳枪哪怕配上三段击的战术,骑兵在付出一定的伤亡之后,也能完全的冲过去。勇武的骑兵甚至能够大规模的杀伤陆军,火铳只能是辅助战斗,最后还是要相互厮杀。 在看了今天的战斗知道,张兆麟忽然觉得天翻地覆了,这种碎发枪配上三段击,骑兵不可能冲过如此密集的弹雨。如果是步卒,在这种密集的射击中,死亡才是唯一的结局。 虽然瞠目结舌,可是张兆麟也没有呆住,等战斗差不多了,他便带着人上去打扫战场。其实战场已经没有什么好打扫的了,上去不过是收尸。三千人的建奴,活下来的不过四五百人。大部分还都带着伤。战马全都倒在了地上,这次可以吃马肉了。 明军这一场大获全胜,以及小的伤亡迅速的拿下了铁岭,开原也没有费什么劲。明军到开原的时候,城里的人已经逃走了。熊廷弼兵不血刃的占领了开原,这一场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 不过明军并没有松懈,孙承宗十分的清楚,等待自己的会是更加剧烈的战争。不过战胜的消息孙承宗还是第一时间派人送信到京城,毕竟那里的天启皇帝一直都在等待着这场胜利。 辽东这边的事情可以说是初步安定了下来,同一时间西北的战役终于再次打响了。上一次多尔衮的试探弄了一个灰头土脸,他们便暂时没有对明军采取什么措施。 明军似乎也突然哑火了,没有乘胜追击。没有任何的挑衅行为。只是静静的呆在那里。不过这几日明军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们在挖沟,在他们的营盘前面不远处挖了三条沟,似乎是为了拦马用的。 这一天天高云淡。是一个非常好的决战日子,努尔哈赤终于没有耐心,他等不下去了。如果自己撤退,这支明军会紧紧的咬着自己不放,他不能退,也不敢退,一定要打赢这支明军。 骑在马上,努尔哈赤面容严肃,戎马一生,无数次面对生死。这次自然不会太紧张。虽然上次明军的骑兵让自己大吃一惊,不过他不觉得明军会有很多那种骑兵,那些骑着驴子的就不叫骑兵。 努尔哈赤不断的鼓舞着自己,一定能够打赢,能够打赢。在他的身后是六万建奴骑兵,七万蒙古骑兵,十几万的兵力。对面的明军不过八万,他不相信自己会打输,自己一定能打赢。 等到努尔哈赤带人来到战场上,明军也做好了准备,两万骑兵分散在两侧,保护着整个战阵的两翼。在战前,无数辆战车组成的防御阵地,绵延一里长的火炮阵地,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在炮兵身后,站在最前面的是明军的火铳兵,在他们的身后,则是长矛兵和刀斧手。 北风吹动着旗帜,猎猎作响,战场上没有人说话,马匹的嘶鸣声被压的很低。一杆孙字旗随风飘扬,孙传庭骑着一马在旗下,目光炯炯的看着对面。今日一战,成败在此一举。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戚金,孙传庭笑着说道:“戚将军,今日之战我们不能拜啊!” 微微一愣,戚金没想到孙传庭会说这样的话,今天自然是不能战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建奴在西北纵横开合,将没有人能够阻挡,如果战败建奴甚至会兵临北京城下。 “戚将军,皇上将这一战交给孙某,孙某心里感佩莫名,如此信任,孙某实在是无以报偿!”孙传庭神色颇为复杂,不过眼中满是感激的神色,脸上带着无比的决然。 看着孙传庭一副死而后已的模样,戚金心里微微一动,来到孙传庭的马前,躬身施礼,道:“将军,此战不能败,卑职自然知道的。无论有什么事情,将军请交给卑职!” 神色颇为复杂的看着戚金,孙传庭脸上带着几分感动,不过还是迟疑着说道:“戚将军事情异常危险,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临行之前,皇上再三交代,一定要保戚将军平安,孙某......” “大人,卑职是将军,不是来前线镀金的少爷。戚金十几岁的时候便和叔叔走上了战场,大小百余战,几次险死还生,为的不过是大明海清河晏。现在对面是肆虐多年的建奴,戚金恨不得生食其肉,何惜此身?大丈夫自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那是悍将最好的归宿,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孙传庭目光炯炯的看着戚金,脸上全是敬佩的角色,道:“戚将军,本帅命你率领本部人马到右翼,等一下战斗打响,将军伺机直取建奴中军,不惜一切代价。” “大人放心,戚金一定完成任务!”这是一个有死无生的任务,想要在乱军之中直取中军,与送死无异。 明军人少,想要打赢凶悍的建奴人马,只能玩命死拼。戚金哪怕能够扰乱其中军只会一刻,这一场战斗明军便可大获全胜。不过前去的戚金恐怕会死伤惨重。 目送着戚金来开,孙传庭忽然看到戚金身后的一员小将,连忙道:“戚将军留步!”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微愣着转回身,戚金不知道孙传庭为什么叫住自己。 没有看戚金。孙传庭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年轻的将领,神色复杂的道:“长伯,你留下吧!” 少年的身子微微一晃,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孙传庭,不过他没有说话,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戚金,近似哀求的道:“将军!” 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戚金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很欣赏吴三桂,不过他还是对吴三桂说道:“三桂。你还是留下吧!你第一次上战场。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将军。为什么我们要死在这里?还没打为什么要说败?吴三桂乃是宁远总兵吴三桂之子,家父从小教导,吴三桂学了一身本事。为的就是今时今日。戚将军十几岁便和叔父出生入死,三桂愿以将军为榜样,请将军让三桂伴随左右!”吴三桂一躬到地,脸上带着决然的说道。 戚金和孙传庭全都面带赞赏的看着吴三桂,两个人谁也没想到这个少年如此的坚毅。 吴三桂不知道戚金和孙传庭的想法,可是他的心里却非常的清明,武将想要获得一个好的前程,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不能怕死。这个时候更不能退缩,如果自己退缩了,这一辈子都要背着这个污点。 见吴三桂这么坚决。戚金和孙传庭也没有在劝阻,各自安排事情去了。 战场上的部署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建奴那边就有了动作,四万多的骑兵从正面突入,在距离明军十里远位置开始快速的冲锋。上次对战明军的两万骑兵,居然没能将其击溃,这次出动四万骑兵,努尔哈赤就是希望能够将明军的骑兵引诱出来。 不过努尔哈赤的想法显然要落空了,明军的呆在原地没有动,最先发出怒吼的是明军那扇形的火炮部队。五百余门火炮一起发射,一时间山崩地裂。 密集的骑兵冲锋阵型让努尔哈赤吃了大亏,他没想到明军居然会有这么猛烈的火炮,这和上次的不一样! “明军真狡猾,上次根本没有使用这么多的火炮!”在努尔哈赤身边的代善满脸的愤慨,大声的说道。 看了一眼代善,努尔哈赤面色如常,声音淡然的说道:“领兵作战,最忌讳的就是新服气躁,这样怎么可以?” “是,父汗,儿臣知道了!”代善连忙道歉,他知道自己确实着急了,不过他也不明白明军的火炮为什么这么厉害?略微沉吟了一下,道:“父汗,怎么明军的火器如此犀利?” “明朝现在有个地方叫火器厂,里面聚集了非常多的能工巧匠,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断的研究很改进火器。上次沈阳城之战中使用的那种巨炮,就是火器厂制造的。现在这些火炮,很明显就是改进原来的弗朗基!”努尔哈赤虽然脸上神情淡漠,可是他的心里面也是吃惊非常,没想到明军火器发展如此之快,这更坚定了他消灭面前这支军队的决心。 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努尔哈赤知道正面的突击恐怕作用不大了,冲过去也很难会有效果。看了一眼身边的代善和多尔衮,努尔哈赤道:“你们两个,每人带两万骑兵,分别从明军的左右两侧发起突击。冲击去之后,重点杀了那些放炮的!” “是,父汗!”多尔衮和代善走了,每个人带走了两万人,气势高昂的走了。 火炮逐渐哑火了,因为射速的原因,这种火炮的冷却也是个问题,不过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看着烧红的炮管,炮兵便全都退到了后面,他们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的,接下来就不能再靠大炮了。 在炮声停止之后,正面突击的建奴终于踩着尸体冲了过来,他们的抛下了近万具尸体,战场上血腥味一场的浓重。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让人听着脊背发凉。 不过也没人会在意这些,八旗子弟都没有看倒下去的兄弟,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们从身上拿下自己的弓箭,他们知道这一轮箭雨过后,对面的明军就会四散奔逃。 在战场的两侧,分别冲上来两支骑兵,不过他们没能冲击到明军的本阵,将他们拦住的是明军的骑兵。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开始打就是玩命。 明军虽然骁勇善战,可是多尔股率领的人也不例外,明军虽然不落下风,可是在打一会儿就未见得了! 孙传庭不断的听着斥候的报告,他一定要掌握战场上的任何变化,掌控好战场的每一个节奏。听到关于两侧的报告,孙传庭大声的道:“一万长矛兵,左右各五千,支援骑兵,告诉领兵的将领,如果中军没有命令,胆敢后退者,杀无赦!” “是,大帅!”传令兵快速的跑去传令了,他知道真正的决战时刻,到了! 第五百零三章最后一根稻草 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努尔哈赤一直是这么觉得,当他看到明军分兵两翼却没有阻挡正面的骑兵,他的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已经冲过明军炮火的八旗子弟来说,对面的明军军阵根本不足以抵挡骑兵的冲击。只要队伍冲进去,那么大乱是肯定的,只要明军的军阵乱起来,这场战就打赢了。 此时明军军阵可以说是严阵以待,无数的盾牌手走到了前面,有条不紊的假设这盾牌。似乎时机掌握的不好,还没等盾牌树立起来,建奴骑兵的羽箭就到了。多如飞蝗的羽箭射入明军的阵内,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大帅,躲避一下吧!流矢无眼,如果伤了大帅,卑职万死莫赎啊!”孙传庭的亲卫将孙传庭护在中间,虽然羽箭还不能射到这里,不过他们全都是一脸的担忧。 一把将拦在自己面前的亲卫拉开,孙传庭面容严峻,大声的道:“擂鼓,晓谕全军,本帅站在这里与大家同生共死,胆敢有后退者,杀无赦!” 明军被射到的人很多,有的人甚至被射杀,可是身边的战友却和没看到一样,他们按照平时的训练,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在两轮箭雨之后,明军的军阵猛地一变,盾牌手迅速的后退,顶替而上的是神机营,这个孙传庭一直藏着的杀手锏,终于在这个时候出手了。 三人为一排,一万名枪手排列整齐,他们无视飞来的羽箭,身上的铠甲能够很有效的防御弓箭。在队伍的左侧,一名军官手中拿着旗子,拼命的向下挥动,大声的道:“放!” 一时间战场上枪声大作,三个梯队轮流射击,在明军的阵前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弹幕。刚刚冲上来的建奴骑兵,无论是人还是战马,全都想割麦子一样倒下。顷刻间,冲进明军火枪射程的建奴骑兵便被射杀了无数。 站在阵后的努尔哈赤此时双眼都要瞪出来了,他虽然了解明朝的火铳,可是从没有见过威力如此巨大的火铳。这样的密集的弹雨,骑兵成了名副其实的靶子。 似乎在为骑兵敲响丧钟,明军的阵营里忽然响起了火炮的轰鸣声,五百门火炮发出愤怒的吼声。 “鸣金,快,让正面的人撤回来!”努尔哈赤脸色涨的的通红,大声的吩咐一边的亲卫。 “父汗,不可以!不能收兵,虽然明军炮火密集,可是只要冲到明军军阵,那我们一样可以取胜。可是我们要是退回去,下次难道还要拿人命去填吗?”说话的正是皇太极的第七个儿子,爱新觉罗阿巴泰。此时他的脸上虽然很是痛苦,可是眼中的目光却很坚决。 见努尔哈赤没有继续下令,阿巴泰连忙说道:“父汗,我们没有料到明军会有如此犀利的火器,可是一样不能退,蒙古人在后面看着,如果我们退了,下次再想集中队伍那就难了。现在必须要全军压上,只要突入明军军阵,我们就营了!” 此时两侧的战斗也陷入了焦灼,明军的骑兵在卢象升和曹文昭的率领下,各个奋勇,人人争先。不过建奴的骑兵在多尔衮和代善的率领下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双方打的是难解难分。 多尔衮一方虽然人多,可是明军这边装备好,还有长矛兵辅助,可以说战斗力非凡。虽然暂时还分不出胜负,可是时间长了,明军这边恐怕还是不行。 努尔哈赤原本有些犹豫,不过当他看到正面有人突进明军军阵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手中的刀高高的举起,努尔哈赤大声的道:“全军压上!全歼明军!” 顿时在努尔哈赤身边的人全都冲了上去,不过也还有一万多人还在,这些都是努尔哈赤以及蒙古诸位头人的亲卫。他们没有全都上去,除非有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发生。 看到冲上了建奴,孙传庭知道最后的一刻到了,将手中的刀举起来,大声的道:“冲上去,全歼建奴!”明军早就等候在后面的人也全都冲了上去,双方迅速的交战在了一起,这肯定是一场鏖战。 见双方绞杀在了一起,努尔哈赤终于露出了笑脸,他知道只要自己的骑兵来回几个冲杀,明军必败无疑。虽然这支人马是明军难得的精锐,可是也逃不过战败的命运。只要将这支明军击溃,自己就可以在大明境内纵横开合,所向披靡。 不过很快他就发下不对了,原本应该疾如风冲过去的骑兵,此时却陷入了明军的军阵里。仿佛在水里骑马,滞涩的很。 定睛看了一会儿,努尔哈赤终于看出些门道了。这些名明军的步卒几个人一组,有的手拿长矛,有的手拿盾牌,有的则是手拿大刀,彼此之间配合非常的默契。虽然还没有达到如一的境界,可是已经是非常的难得了。 这种看似简单的阵法,似乎非常的有威力,而且似乎是专门针对骑兵所设计。不但能够降低马速,使其不能冲锋,同时还能很有效的杀伤马匹和士卒。看了一会儿,努尔哈赤面色便得很难道,道:“居然是鸳鸯阵,戚家军的鸳鸯阵,这怎么可能?” 努尔哈赤没有看错,这正是戚继光的鸳鸯阵,而且是戚继光专门设计对战骑兵的鸳鸯阵。孙传庭曾经研究过步卒对战骑兵的战阵,希望能够以步卒对骑兵立于不败之地。不过还没等他开始研究,天启皇帝已经将方法告诉他了,正是戚继光的鸳鸯阵。 看过之后,孙传庭自然是叹为观止,他虽然饱读诗书,兵书也看了不少,可是戚继光的《练兵纪实》。这一次敢和建奴硬碰硬,一来是已经被逼的没办法了,二来孙传庭也有这自信。 如果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孙传庭也不敢如此,可是这些人全都是跟着他打过仗的老兵,孙传庭自然有这个仔细。 战斗逐渐陷入了焦灼,不过人数处于劣势的明军渐渐有些不支了,孙传庭知道自己最后的伏笔必须要用了。看了一眼身边的亲卫,孙传庭吩咐道:“传令戚将军,命其迅速出击,不可延误!” 命令传下去不久,在明军的右侧忽然冲出来一支骑兵,为首的正式戚金。在他的身后紧紧的跟着的正是吴三桂,五千多戚家军气势如虹,他们没有理会交战的双方,他们的目标正是最后面的努尔哈赤。 见到一支明军向自己冲了过来,努尔哈赤顿时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个时候明军居然还有一支人马。他不敢丝毫的大意,能够作为最后的一支人马,这支人马的战力恐怕不低。 努尔哈赤迅速的传令,他身边的一万人马迅速的结成防御阵型,等待着明军的这支骑兵。 没有什么废话,双方全都是拿手里的兵器问候对方,在弓箭和三眼铳全都失去作用之后,双方还是要进行肉搏的。不过让谁也没想到,在双方交战时候,明军居然将手里的三眼铳扔了出去,将其作为投掷武器扔了出去。 这一下把努尔哈赤的人马弄得一愣,很多人被砸到地上,原本一万多人的队伍,瞬间便缩水了两千。在努尔哈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明朝的骑兵从马脖子的位置拽出一把刀,这把刀再一次让努尔哈赤愣住了。 这种道特别的类似倭刀,可是却又有些不同,努尔哈赤也不太明白。在努尔哈赤的印象里,倭刀一直都是锋利的代名词,没想到这支人马居然全都装备的这种刀。 肉搏战很快便展开了,戚家军精锐无比,不过努尔哈赤这边也不是吃素了,作为各个头人的亲军,自然是最勇猛的。这里的战斗从刚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双方都杀红了眼睛。 孙传庭面容严肃的看着战场,有些懊恼的将刀插在地上,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原本以为自己的神机营能够将建奴打退,这样自己就能在建奴的后面追着打了。 没想到自己小瞧建奴了,这样死战不退,孙传庭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己这边人少,真的这么耗下去,最后战败的一定是自己。可是现在自己也不能撤出来,只能硬着头皮顶着。 抬头看着天,孙传庭似乎看到自己兵败如山倒的一幕,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道:“皇上,臣辜负你了!”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明军显出颓势的时候,一支人马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战场上双方的态势。或许打仗的时候真的需要一些运气,这是孙传庭以后常常提起的话。 这支人马出现在努尔哈赤的背后,人不多只有三千,不过这是三千清一色的骑兵。领军的是一位中年的将军,一脸的络腮胡子,手里挥舞着一把弯刀,带领着身后的人便冲了上来。 看到有援兵,戚金的脸色顿时高兴起来,因为来的这个人他认识,正是蓟辽总兵满贵。在他的身后乃是他最精锐的部队,他的骑兵部队。 上次遵化之战,满贵损失的比较惨重,这次他就吸取了教训,听到建奴进犯,第一时间将人马退进了遵化城。建奴围攻遵化城,满贵死死的守住,可是在最危急的关头,满贵也没有让这三千人上去。 今天早上知道建奴的动静之后,满贵说服了巡抚王元雅,带着这三千人马离开了遵化城。其实满贵一直在等待机会,他这三千人太少了,真的冲上去恐怕也没什么作用。不过这个时候出来,这三千人却成了压垮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 两面受敌的努尔哈赤显然是应接不暇,前面是戚金,后面是满贵,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一时间情势急转直下,戚家军则是气势如虹,戚金高喊着:“活着野猪皮,黄金千万,封侯了!” 很多人都看到了努尔哈赤遇险,多尔衮和代善全都想要上去救援,可是卢象升和曹文昭自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一直在身边就缠着,想要回援是不可能了。 不过有一些人能回去,他们也回去了,不过这却是战败的开始。 进攻中路的人马,其中只有一万的八旗子弟,其余全是蒙古骑兵,这也是为什么阿巴泰对努尔哈赤说那番话的原因。他们见自己的头人遇险,全都回去救援。 中路的明军虽然能够和骑兵作战,可是人家想跑却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回兵。不过后面的孙传庭却松了一口气,脸上狂喜。 “建奴败了!冲上去活捉野猪皮,封侯拜相就在今天了!”一时间明军气势如虹,全军压上进行追击。 原本正在组织人战斗的努尔哈赤,见到前面退下来的骑兵,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阵头晕目眩,一头栽到了马下。 “大汗落马了!”努尔哈赤身边的人一边叫喊着,一边将努尔哈扶上马。没有了努尔哈赤,加上明军的步步紧逼,建奴的溃败终于开始了。 一时间战场上人仰马翻,全都向北跑了下去。原本正在力战的多尔衮和代善,此时也没有了战下去的心思,带着自己的人马直接就追了下去。 明军自然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曹文昭和卢象升率领骑兵在后面紧追不舍。不过他们还不是最快的,一马当先的是满贵和戚金,两个人指挥着人马不断的追杀。 剩余的步卒除了炮兵和神机营的人马,其余人全都从营地里牵出自己的马,虽然没有战马好,也全都追了上去。有的人骑着一头青骡子,也不管能不能追得上,反正是随着大队人马追了下去。一时间明军仿佛在满上遍野抓俘虏,此战大胜! 没有在下达命令,孙传庭猛地坐在地上,将头盔摘下来放到一边。此时孙传庭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头上冒着白色的热气,不过的他的脸上却满是笑意。 “大帅,卑职找大夫来给你看看吧!”一边的亲卫很是担心,孙传庭的状态似乎并不好。 摆了摆手,孙传庭沉声说道:“让人去抢救伤员,所有没去追的,全都去!” “是,大人!”亲卫答应一声便去吩咐了,孙传庭坐在原地,看着遍地尸体的战场,闻着硝烟和血腥味,他忽然大笑了起来。不过很快便由笑变成了哭,声嘶力竭! 没有人知道孙传庭为什么会哭,很多人在事后猜测,这可能是孙传庭在痛心死去的士卒。不过孙传庭知道,他这不是伤心,而是喜极而泣。 孙传庭知道,从今天开始,大明的积弱一去不复返了!从万历以来被欺负的日子结束了,大明朝中兴有望! 在收拾完战场之后,孙传庭带人进驻了遵化城,收拢了明军,轻点伤亡和功劳,最重要的一封奏折离开了遵化,直奔京城而去。 自从孙传庭率领京城人马离开之后,京城中的人全都在等待着消息,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吏。 朝廷里面,没有人提起这支人马,仿佛他不是去打仗一样。不过粮草兵器转运起来还是非常的积极,只是人们似乎都在刻意的忘记这支人马。不过表面上不提,却没有人真正忘记这支人马。 不过朝中最近的风向却不怎么好,很多官员全都偃旗息鼓,言官们似乎也是被掐死的鸡,全都闭上了嘴巴。不过朝中却并不安静,一直有人上书弹劾孙承宗,不过全都是小人物的试探性奏折。 天启皇帝似乎没什么反应,将奏折留中之后就不在理会,仿佛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态度。可是在有心人眼里,没有态度就是态度。 从这以后,参合孙承宗的罪名从贪污、擅权变成了欺上瞒下、狼子野心,最后则是成了私通建奴、图谋不轨。 原本以为这样的奏折上去,天启皇帝会大发雷霆,没想到还是没有丝毫的音讯,这让外面的人全都泛起了嘀咕! 天启皇帝在做什么呢?这些事情他知不知道呢?当然知道。不过天启皇帝已经很久没看奏折了,除了军报和十分紧急的事情,天启皇帝一般都不看。因为什么呢?因为张皇后要生了! 真实的历史上,张皇后并无子嗣,不是不能生,而是大多早夭或者流产了。虽然很多人都说是魏忠贤害的,现在魏忠贤不在了,天启皇帝还是不放心。现在天启皇帝整日呆在坤宁宫,好在宫里没人送消息出去,否则又会有人上书了。 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王承恩,天启皇帝压低了声音道:“有什么消息吗?辽东和西北有没有军报?” “回皇上,没有消息!”王承恩连忙躬身答道,天启皇帝这几日似乎很烦躁,王承恩都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点了点头,虽然心里着急,可是天启皇帝也知道急不得。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又问道:“锦衣卫和东厂那边有消息了吗?上次骆思恭不是说有重大突破吗?” “回皇上,这几日没什么消息,不过前几日东厂的魏公公和奴卑说,似乎差不多了!”王承恩把头低的很低,小声的说道。 第五百零四章希望 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容,一边的王承恩觉得很是意味深长。沉吟了片刻,天启皇帝道:“最近有没有哪位大臣求见?” “回皇上,昨天内阁大学士徐光启来了,他说火器厂有了些研究成果希望皇上有时间去看看!不过昨天皇上在后宫里,奴卑就没敢打扰陛下!”王承恩躬身站在一边,有些忐忑的看着天启皇帝。 不知道是因为张皇后还是因为建奴,天启皇帝最近几日似乎没什么心情,不过王承恩已经习惯了小心翼翼的。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道:“那就去看看吧!带几个人出宫,去一趟火器厂,朕要看看火器厂有什么新的成果。” “是,皇上,奴卑这就去安排!”王承恩不敢有丝毫的停留,转身快步的走了出去。 天启皇帝迈步走到大门口,抬头看着天空,目光中变得有些迷离。很快王承恩就把一切安排妥当了,天启皇帝便动身赶往火器厂。 在天启皇帝赶去火器厂的同时,京城的城门口有一行人刚刚到。领头的人骑在马上,从打扮上看乃是一位武将,在他的身后则是一辆马车。 马上走到城门口,武将翻身下马,来到马车的前头,将车帘子挑开,对着里面的人恭敬的说道:“师叔,已经到京城了!”说完将放在车上的下车蹬搬过来放在地上,恭敬的站在一边等着这个人下来。 从车子里面伸出一只手,上面翠绿色的扳指很是显眼,接着便从里面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的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白衣,手里拿着折扇,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俞师侄,这次你师公让我来帮你,师叔自然不能不同意,可是如果和你说的不同,不要怪师叔不念同门之情。”轻轻的将手里的折扇展开,年轻人看着身边的武将,收起话来却一点也不客气。 “是,师叔,师侄知道!”武将不是别人,正是前去请人的俞咨皋,在他身边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叔张玉坤。 满意的点了点头,张玉坤走下了马车,笑着说道:“走吧!一路走来很是辛苦,先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听说着京城的便宜坊是个好去处,我们走吧!” 张玉坤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边的俞咨皋虽然笑脸相迎,可是这心里可不怎么好受。这便宜坊虽然名字叫便宜坊,可是真的吃起来那是一点也不便宜。自己这个师叔可是那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人,以后自己的日子惨了。 闲庭信步的走在京城的街头,张玉坤一脸的淡然,不时的对路边的人微笑。忽然她回过头对俞咨皋道:“俞师侄,皇上会不会见师叔?” “回师叔,师侄离开京城中之前曾经像皇上说过,当然没有将师门的事情全都说出来。皇上对师叔很是感兴趣,知道师叔来了,肯定会见的。”俞咨皋略微沉吟了一下,对张玉坤说道,以俞咨皋对天启皇帝的了解,这件事情肯定能成。 点了点头,张玉坤没有在说什么,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和刚刚一样的向前走。 俞咨皋对这位师叔无可奈何,有的时候他都怀疑父亲说的对不对,这位师叔真的有那么大的能力。不过俞咨皋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这点成府他还是有的。 在俞咨皋陪着自己师叔到处闲逛的时候,天启皇帝已经离开了紫禁城,目的地正是京郊的皇庄,当然现在已经改成火器厂了。 天启皇帝悄然来到火器厂,里面的徐光启等人并不知情,不过在消息传进去之后,徐光启马上带着人来迎接了,紧跟在徐光启身后的正是毕懋康。 “臣徐光启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徐光启恭敬的撩起衣服跪倒在地,神情似乎很是激动。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这徐光启怎么会这个态度?不过天启皇帝也没有多想,缓缓地点了点头,道:“爱卿平身吧!朕知道爱卿有新的成果,朕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从地上站起来,徐光启作为向导在天启皇帝的面前引路,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又有些小心翼翼。其实徐光启将天启皇帝请来,虽然是为了参观火器厂的最新成果,可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钱,。 火器厂自从成立以来,对朝廷的贡献非常大,无论是碎发枪还是改进型的火炮,徐光启都是功不可没。不过这也和天启皇帝的投入有关系,要知道今年一年火器厂消耗的白银就在三百万两以上。 在这样的投入小,火器厂如果再不拿出些东西来,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这次徐光启将天启皇帝请来,让天启皇帝看的就是火器厂最新的产品,最新型的火枪。 跟着徐光启来到试验场,天启皇帝脸上挂着笑容,虽然看出徐光启有心事,可是天启皇帝是绝对不会说破的。现在天启皇帝需要做的,那就是等待着徐光启给自己掩饰。 “皇上,根据前一段时间碎发枪的使用情况,以及皇上交给臣关于火枪和火炮改进的方案,臣和火器厂的诸位大人研究了一下,终于在前几天研究出一种新式的火枪。”徐光启说的天启皇帝的方案,其实是天启皇帝按照自己后世的知识写下来的,其中自然也配上了图片。 不过因为学文科的关系,天启皇帝对火炮和枪械的制造一窍不通,只是根据自己的记忆画的。其中那把大大的左轮手枪天启皇帝真的希望能造出来,不过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听了徐光启的话,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笑着对徐光启道:“徐爱卿一向都是谨慎小心,这样的话说出来肯定是有好东西。好了,不要藏着掖着了,拿出来给朕看看吧!” 伸手招呼过来一个人,徐光启吩咐道:“皇上看着呢,千万别丢人!” 那人用力的点了点头,给天启皇帝施礼之后从后面拿来一支火枪,正是新式的碎发枪。枪管漆黑阴冷,后面的龙头十分的引人注意。 只见那人从腰间拿出一个纸筒,将火药倒入枪管,可是他弹头却吸引了天启皇帝的注意了。那不再是圆形的弹头,而是锥形的弹头,下面似乎还有一个坑。天启皇帝十分的清楚,这种子弹在后世叫做米尼弹,没想到徐光启居然能够造出这样的子弹。 一边的天启皇帝脸上终于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知道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不过现在还知道能不能行。激动的心情压下去,天启皇帝静静的看着持枪的人。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远在二百米外的靶子上面多了一个洞。开完枪的那人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待着天启皇帝的询问。 徐光启则是缓缓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忐忑的看着天启皇帝,他的心里也没底。虽然对这种枪有信心,可是让天启皇帝在加大对火器厂的投入,徐光启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必须投入的,一点都不能耽误。一定要尽快。虽然国家的用钱的地方很多,可是徐光启觉得自己这里是最该用的,当然其人也是这么觉的。 没有说话,没有去看周围人的目光,天启皇帝对着开枪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把枪拿过来。当枪到了天启皇帝的手上,天启皇帝没有看其他的,连忙将枪管倒过来。 天启皇帝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那是螺旋形的膛线,这让天启皇帝有种想哭的感觉。伸手抚摸着上面粗糙的感觉,天启皇帝慢慢的抬起头,脸上全是喜色。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天启皇帝对身边的徐光启道:“将那种枪弹给朕拿来!” 徐光启见天启皇帝看出了不同,心顿时放下了,脸上也有了笑容,将那种圆锥型的子弹拿了过来,恭敬的递给了天启皇帝。 轻轻的捏着自己手里的子弹,天启皇帝心中的激动简直无以附加,他知道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要知道无论是碎发枪还是火绳枪,全都是前装枪的范畴。 在前装枪诞生开始,虽然在不断的进步不断的改进,可是在面对骑兵的时候,总是能将其正面击溃。这也是最后还是要发展骑兵的关键,虽然有了枪,却还是冷兵器时代的原因。 不过天启皇帝心里十分的清楚,如果说带有膛线的碎发枪还不能使人类进入全火器时代,那么配上米尼弹的前装碎发枪,真正意义上开启了人类热兵器时代。 有了这种枪,天启皇帝知道自己不再需要骑兵,不在需要费劲心力的养马,自己可以建立一支现代军队。那是配带着钢盔,穿着整齐的军服,身上背着枪的士兵。 良久,天启皇帝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将手中的枪交给一边的徐光启,道:“这种枪和子弹的造价是多少?” “回皇上,一支这样的火铳造价在十五两银子左右,这种枪弹一两银子大概能造一百发。”徐光启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启皇帝,将自己的造价报了出来。他知道这种枪的优势,可是价钱实在太贵了,大明朝现在根本就用不起。 徐光启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没有质疑,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便又陷入了沉思。虽然很想知道天启皇帝在想什么,可是徐光启却怎么也不敢开口。 此时天启皇帝正在不断的计算着,一支枪就是十五两银子,这可真不是一般的贵。十万支枪就是一百五十万两,再加上子弹,想要武装一支十万人的军队,总花费恐怕要在三百万上下。 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不会放弃这种枪弹的制造,可是天启皇帝也要好好的想想。马上就要到年底了,这是天启三年的年底,一晃天启皇帝已经登基三年了。 将目光投向西北,如果这次能够重创建奴,那么外部的压力就没有了,天启皇帝终于能够开始对内的改了。天启皇帝相信只要改革成功,自己有足够的钱将所有的军队全都换成这样的装备。 看着一脸期望的徐光启,天启皇帝也明白了他为什么是这个态度,略微沉思了片刻,道:“徐爱卿,现在已经是十月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见徐光启要说什么,天启皇帝摆了摆手,道:“这段时间并不是让你在家休息,朕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徐光启见天启皇帝面容严肃,点了点头,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待着天启皇帝给自己交代任务。 “这段时间里,徐爱卿需要做的事情有几件,这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这种枪的成本降下来。十五两的成本太高了,朕希望你能在性能不变的基础上,将造价降下来。朕不需要知道用什么方法,这个事情交给你!”天启皇帝目光灼灼的看着徐光启,这件事情一定要在日程上,这是省钱。 听着天启皇帝期盼的话语,看着天启皇帝期盼的目光,徐光启缓缓的点了点头,面容严肃的说道:“皇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道:“这种枪从今天开始就叫做光启式步枪,用来表彰徐爱卿的功劳。另外火器厂的所有人全部都有赏赐,参与研制这种枪的人,赏金加倍!” “谢皇上龙恩!”在场的人全都跪到了地上,神情异常的激动。徐光启更是激动的无以附加,嘴唇颤抖着都说不出话了。 将徐光启搀扶起来,天启皇帝笑着说道:“爱卿的功劳朕记得,相信大明朝的百姓也会记得,以后一定能够名垂青史!” “皇上,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徐光启老泪纵横,今生能够一展胸中所学,已经是难得造化了。天启皇帝如此看重自己,徐光启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了。 天启皇帝站在一边,等徐光启的情绪平稳下来,才拉着徐光启找到一个机密的房间,道:“爱卿,这第二件事就是你要好好的筛选一下,大明的火器十分发杂,种类特别多。以后不要分散注意力到没有潜力的火器上,主要定下方向。火炮自然是要抓紧的。爱卿可以在现有的火炮中挑选,根据其射程和威力予以分类,这样能够更好的研究。至于火枪也是一样,现在光启式步枪虽然很不错了,可是肯定还能更好。” 徐光启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点着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些事情弄好了,比马上开始生产要有用的多。朕准备在明年进行改制,大明朝想要中兴,光光强兵是没用的。做的事情很多,富民更是重中之重。” 现在徐光启终于明白了,天启皇帝不是不给自己钱,而是将目光放到了更远的地方。对于天启皇帝说的改制,徐光启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的心里可是十分的期待。 根据徐光启对天启皇帝的了解,这位皇帝不动则已,一动必然是雷霆万钧!张居正当年的改革是卓有成效的,现在天启皇帝想要改革,想必也是更加的有效的。 很识趣的没有询问下去,徐光启知道这个自己不该问,而是转移话题道:“皇上,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给臣的?” 天启皇帝低着头想了想,面容严肃的道:“爱卿还要把现在火器厂需要的花费和最大的产量报上来,朕想要详细的了解一下。” “是,皇上!臣定当尽心竭力。”徐光启不知道已经说了几遍尽心竭力了,他现在全身充满了干劲,仿佛自己年轻了十岁一样。 点了点头,火器方面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了,天启皇帝又将话题转移到了造船上,沉声问道:“徐爱卿,造船的事情也一直是你在管着,今年年底能有多少船交给戚继光?” “回皇上,到年底之前,主力的战船会有五艘,另外还有两艘补给船,剩下的就是三艘护卫快船。这是十艘战船正好可以作为一个舰队,按照皇上说过的协同作战的方式。臣知道皇上希望水师能够短时间内形成战力,这样的造船方法能够保证建造一批就能使用一批。”徐光启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淡然,将事情讲解给天启皇帝听。 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天启皇帝的心思却在不断的翻转,自己需要一支强大的海军,这是自己下一步动作的基础。不过天启皇帝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便没有再问徐光启什么,道:“爱卿做的不错,你的那个徒弟也不错,让内阁拟一道圣旨,擢升为工部主事。” “谢皇上隆恩!”徐光启连忙替自己的徒弟谢恩,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正在天启皇帝想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的王承恩忽然跑了进来,面带喜色的跪到在地上,大声的道:“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请皇上快些回宫!” 第五百零五章迷局 天皇帝回到皇宫的时候,坤宁宫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各宫的娘娘,慈宁宫的太后全都到了。包括天启皇帝的妹妹们,原本想过来的朱由校却没能来。现在的朱由校已经被封为信王,乃是当朝一等一的亲王。 看着快步的走进来的天启皇帝,太后一把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皇上来了!” “是,母后!”天启皇帝恭敬的给太后行礼,然后才站到了一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启皇帝的脸上越来越焦急,直到里面响起一声孩子的哭声,天启皇帝的心才算放下。里面的宫女快步的跑了出来,来到天启皇帝和太后的身边,恭敬的跪到在地,大声的道:“皇上大喜啊!老天爷为我大明喜降了皇孙!” 听完宫女的话,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大声的为天启皇帝的道喜。这是天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并且出自皇后,那就是正经的嫡长子。可以说就是将来的太子,朝廷上下全都在看着。 没有理会报喜的人,天启皇帝径直向坤宁宫里面走进去,此时天启皇帝只想看看张皇后。生孩子一直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这也正是母亲伟大之处。 看着天启皇帝如此焦急,大部分的人都以为天启皇帝是去看儿子的,毕竟这是天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其他的妃子们虽然尽力欢笑,可是脸上的失落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到的。 没有功夫管别人,天启皇帝大部的走进坤宁宫,直接就来到张皇后的寝宫。没有在意屋子里的味道,天启皇帝直接来到张皇后的床边,面色带着担心的看着张皇后。 此时的张皇后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全都是汗水,嘴村也有些干裂。伸手拿过一边的丝帕,轻轻地将张皇后脸上的汗水擦掉。 “宝珠,辛苦你了!”天启皇帝温柔的拉起张皇后的手,笑容温和的道。 张皇后见天启皇帝坐在自己的床边,脸上顿时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能为皇上生儿育女,是妾身的本分。皇上,能不能让我看看皇子?” 见张皇后想见儿子,天启皇帝自然不会拦着,点了点头,对一边的宫女道:“去把皇子抱过来,皇后要看一看!” 宫女自然是不敢怠慢,将刚刚洗完澡的皇子抱了过来,轻轻地放到了张皇后的臂弯处。 天启皇帝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小脸皱皱着,头上的毛绒绒的,小嘴撇撇着。看到儿子的一刹那,天启皇帝没有觉得什么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反而第一反映就是小屁孩太丑了。 心里怎么想的,脸上自然就怎么表现,张皇后看到天启皇帝皱着眉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拉着天启皇帝的手,笑着说道:“皇上,不用担心,刚出生的婴儿全都这样!”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生怕张皇后伤心,连忙笑着附和。这个时候太后等人已经进来,太后一把就把皇子抱在了怀里,笑呵呵的调笑着。 “皇上,大捷啊!奴卑恭喜皇上,西北大捷,辽东大捷!”王承恩快步的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着说道。 一边的人先是一愣,不过瞬间便明白了王承恩说什么,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道:“恭喜皇上,大明江山永固。” 天启皇帝的脸上顿时大喜,这次终于成了,自己赌赢了。回头看了一眼张皇后,天启皇帝还要在说什么,一边的太后开口道:“去吧!国家大事非常的重要,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带着王承恩走到前面,见到了两个报喜的士卒。伸手将王承恩递过来的奏折拿过来,天启皇帝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份奏折是来自辽东的,出自内阁大学士孙承宗的手里。 没有浮华的辞藻,只有详细的战报,上面将从沈阳出兵之后的事宜写的非常的清楚。怎么领兵作战,怎么部署下一步的计划,写的非常的详实。另外孙承宗将这场战斗关于火器使用的问题另外整理成册,提出了很多自己的见解。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激动的情绪,天启皇帝又将另外一本奏折拿了起来,那是孙传庭写来的。上面也详细的记述了此战的全部经过,着重提到的歼敌与损失。 这一战,明军重创建奴,歼灭建奴和蒙古鞑子总计四万余人,俘虏七千八百人。不过明军自身的损失也很大,辽东的两万骑兵,如今能战的不过万余,其余的人不是战死就是受伤了。戚金带去的五千戚家军,伤亡近半。孙传庭带去的五万京营人马,损失超过一万五千人,这一战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对孙传庭这个态度很是满意,能够在如此辉煌的胜利面前保持这样平和的态度,实在是难能可贵。关于孙传庭说的将建奴赶出去的计划,天启皇帝自然是非常的赞同。 其实孙传庭不过是把丑话说在前面,他生怕天启皇帝在其他人的鼓动下盲目的进军。毕竟能够打赢这一仗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真的要扩大战果,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天启皇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打铁还需自身硬,现在大明朝刚刚缓过一些,距离大规模的用兵,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将两份奏折放下,天启皇帝转过头对一边的王承恩说道:“把这两份奏折发下去,另外将皇后诞下皇子的消息也放出去,让百官和百姓也高兴一下!”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如果是上次沈阳之战打赢了,无论百姓和官员都很高兴,可是这次确实狂喜。收复了开原和铁岭,可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胜利,一扫萨尔浒之战的阴霾。 一时间京城家家张灯结彩,大家见面全都是面带喜色。天启皇帝喜诞皇子,这样的双喜临门,朝堂上除了贺喜的这折子,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折子了。 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不可能每一个人都高兴,这是古今至理。 京城便宜坊,这座京城里著名的饭庄,这几日张灯结彩,可谓喜庆非常。无论是掌柜的还是小儿,见到客人比平常都要热情三分。 “客观里边请!”伴随着小儿的一声喊喝,一个青衫中年人被引进了店里。 小二笑呵呵的看着中年人,一边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躬着身子,道:“这位客官,您就一个人嘛?” 青衫中年人眉头微蹙,没有正眼店小二,轻轻的哼了一声,道:“二楼雅间,范先生请我来了!” 小二似乎早就被交代了,一伸手在前面引路,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先生这边请!” 踩着楼梯上了二楼,在小二的引领下向里走,青衫中年人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是眼中却带着一丝抹不去的忧愁。跟随小二在雅间的门口停下,示意小二来开,青衫中年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来了?没有被人盯上吧!”屋子里面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很是淡然,不夹杂一丝感情。 “我办事你也不放心?”青衫中年人脸上隐隐有怒气,不过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迈步走过屏风,青衫中年人便看到自己要见的人。青衫中年人也不客气,坐到范先生的对面,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轻声的笑了笑,范先生依旧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将手中的茶碗放下,对外面吩咐道:“上菜吧!” 青衫中年人瞪了一眼范先生,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语气中略带嘲讽的道:“你倒是悠闲的很,主子的事情还没有办好,你到有心思吃饭!” “民以食为天,吃饭乃是天经地义!皇帝不差饿兵,我们边吃边聊!”看着店小二把菜上完了,范先生转过头对小儿说道:“我们这里不用人伺候,不要让人打扰我们!” “是,客官放心!”小儿把门关上,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将桌子上的酒坛拿起里,拍开上面的泥封,浓郁的酒香飘散在了整个房间里。将青衫中年人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一边倒酒,一边道:“三十年的状元红,这可是好东西,不要浪费了!”说着将倒满酒的酒杯放回到青衫中年人的身边。 看着面前的酒杯,青衫中年人的神色有些复杂,自嘲着说道:“状元红,我们还有资格喝吗?”说着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对面的范先生。 没有回答青衫中年人的话,范先生也给自己到了一杯,轻轻的在青衫中年人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良久,语气中也带着自嘲的道:“我们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不要说喝状元红,就是活在世上也是遭人唾弃。” 摇着头笑了笑,青衫中年人端起酒杯,学着范先生的样子喝掉,道:“事情到了今天地步,可还有挽回的余地?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 第五百零六章意外之喜 没有回答青衫中年人的问题,范先生轻轻的转动的自己手中的酒杯,面无表情。良久,范先生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语气中带着感慨的说道:“状元红啊!我范氏一门可是书香传代,自从洪武年间,祖上便是官身。曾祖父更是官至兵部尚书,祖父和父亲也多受重用。” 看着范先生深情复杂的样子,青衫中年人嘴角挂着一丝嘲讽,亏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你的祖上知道你现在做什么,恐怕会从坟里爬出来。 “我范文程从小就是聪慧过人,十八岁便考中了秀才,家父多么希望我能够高中状元。家父早就准备好了状元红,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够高中,可是到家父下世,我没能考中。”猛地将酒倒进嘴里,范文程脸上满是无奈和苦涩。 青衫中年人满脸的古怪,范文程的来历他知道,不过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之意,反而眼中还带着一丝鄙夷。当*子还要立牌坊,说的恐怕就是这种人吧?不过他也感觉出了范文程似乎不太对,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范先生,往事已矣,难道先生忘记自己的理想了吗?完我对先生敬佩不已,先生岂可妄自菲薄?”宁完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伤春悲秋? 抬头看了一眼宁完我,范文程自嘲的摇了摇头,语气无奈的道:“当初范某在大明不得重用,深知明朝的腐朽,已经是亡国之象了。纵观天下,范某觉得大金有能力灭掉明朝,就像当年的蒙灭宋一样。一旦大金入主中原,我范文程自然会被重用,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连忙点了点头,宁完我接口道:“这不是很好吗?范先生大义,那就接着做下去啊!” 看了一眼宁完我,范文程无奈的叹了口气,沉生道:“或许老天爷看不惯,大明朝万历皇帝死了,登基的泰昌皇帝也不过是昏君一个。天不亡大明,泰昌皇帝登基不过一月便亡了,新登基的天启皇帝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这次宁完我没有在接范文程的话,他已经隐约能够猜到范文程要说什么了,不过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原本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更是大好的机会,可是这位天启皇帝很是不一般,这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年少登基的汉武帝。登基之后,天启皇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选贤任能,这其中的代表就是孙承宗。在朝堂上有了这些能臣之后,天启皇帝开始拙着手收拾那些朝堂里的蛀虫!”范文程将酒杯里的酒再一次喝掉,脸色也变得有些红润。 叹了口气,宁完我赞同道:“是啊!用辽东的走私案拿掉了那些大臣,一来能够将澄清朝堂,二来能够封堵大金,可谓一石二鸟,手段高明。在这之后,天启皇帝又在张家口动手,将大金的物资来源彻底堵死。在江南惩治盐商,将财权收归到朝廷,在辽东编练新军,在京城整训三大营。自从天启皇帝登基以来,大动作小动作不断,不过能够确定的有一件事情!” “他在改变大明,他在中兴大明,而且已经是卓有成效了。这次辽东和遵化双面开花,说明大明军事上的恢复。从今天开始,在想劫掠大明,肯定变得非常的困难。大金补给困难,肯定矛盾重重。开原可铁岭丢了,大金与蒙古逐步的联系给隔断,刚刚建立的同盟,恐怕很快就会被切断。”范文程一边喝酒,一边絮絮叨叨的道,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丧气。 宁完我的情绪也低落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他知道范文程说的是真的。自从来到京城,宁完我看到了大明正在逐渐变得强大,虽然百姓的生活还没有改变,可是在没有给百姓增加负担的同时,天启皇帝已经在悄悄地改变大明朝了。 “范先生,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大明不过刚刚起步,很多事情还说不定啊!”宁完我想要劝一劝范文程,不过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好。 “杀了他!”范文程忽然打断了宁完我的话,脸色变的很是狰狞,一拍桌子道。 愣愣坐在那里,宁完我目光直直的看着范文程,心里都在扑通扑通的跳着。嘴唇不断的抖动,良久宁完我才试探着道:“你说杀谁?” 宁完我原本是辽阳人,看惯了战乱,死人见过不知道有多少,甚至自己也动手杀过人。不过范文程说到杀人,宁完我是真的害怕了。 “天启皇帝已经做好了准备,外患已经暂时威胁不到大明了,天启皇帝将着手整治内政。从天启皇帝登基以来的做为来看,变法的可能非常的大。一旦成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而且天启皇帝绝对有这个能力成功,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范文程脸上的带着疯狂的神色,右手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酒杯,手指都发白了,可是范文程却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 低着头想了想,宁完我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范先生,我们能够在京城里做这么多事情,那是因为那些人需要我们。单凭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那些人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难得了。如果让他们做这些事情,恐怕是不可能的,很可能把我们也出卖了!” 冷冷的哼了一声,范文程声音冷冽的道:“那些人尸位素餐,胸无大志,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我们为什么要将计划对他们和盘托出?只要利用他们就好了!你要知道,天启皇帝刚刚生了儿子,一旦天启皇帝死去,那么就是他的这个儿子继位。到时候主弱臣强,再加上后宫和宦官干政,大明一定会走下坡路,大明朝亡国之日不远矣。” 虽然还是有很多顾虑,可是宁完我也对范文程的计划很是动心,语气便不再那么坚定,道:“可是天启皇帝深居皇宫大内,想要刺杀可以说是难如登天,我们人手也不够,恐怕行动无果啊!” 见宁完我不再坚持而是赞同了自己的意见,范文程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其实在他得到消息之后,范文程便已经有了决断,今日的作为不过是想说服宁完我。略微沉吟了一下,范文程再一次开口道:“既然已经走了决断,那事情就好办了!我们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只要将天启皇帝杀死,大事可成矣!” 两个人按照当前的局势以及自己能够动用的力量,将事情好好的分解一番,在各自离开了便宜坊。 宁完我是坐着马车离开的,车子七拐八拐的在一座府门前停了下来,门子显然是认识他。见宁完我回来了,门子连忙笑着迎了上来,献媚着道:“宁先生回来了!老爷等您半天了,请先生到后园一见!” 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有理会门子,宁完我抬腿走了进去。忽然一阵风出来,挂在门上的灯笼掉了下来,宁完我一愣,看着上面写着韩字的灯笼,若有所思。直到管家出来,站在那里数落门子,宁完我才迈步走了进去。 与宁完我不同,范文程没有到谁的府邸去,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确认没有人跟着自己才转身进了一个胡同。来到一所不起眼的院门前,轻轻的推开门,闪身走了进去。里面似乎在就有人在等着,见范文程走了进来,那人道:“大人,一切顺利否?” 范文程点了点头,面带喜色的道:“一切顺利,可是开始筹备了!” 那人顿时面露喜色,招呼身边的几个人像后面走去,很快便从后门消失了,一切便重归于安静。 京城里很大,人很多,如果不是有心,恐怕不会有人发现什么异常。虽然东厂和锦衣卫都在尽力调查着,不过天启皇帝并不怎么满意。 将手里面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轻轻的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上书弹劾孙承宗的人偃旗息鼓了,可是天启皇帝对这件事情总是念念不忘。 不过御史风闻奏事,天启皇帝不能过于苛责,锦衣卫也不能把人抓到诏狱里去。虽然查到背后可能有建奴间隙的影子,也抓了几个人,可是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诏狱里。这是真正的死士,天启皇帝的心理非常的清楚,越是这样,天启皇帝越是担心。 这几日朝中全都是贺喜的折子,那些人似乎偃旗息鼓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事出反常必有妖,天启皇帝也闻到了些许诡异的气息。 “王承恩,最近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天启皇帝实在是没有心思再看奏折,低着头对一边的王承恩说到。 “回皇上,吏部刚刚又折子地上来,是关于今年吏部考绩的事情!”王承恩恭敬的站在一边,他知道天启皇帝没心思看奏折,这些经由司礼监的奏折他早就记下来了。 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虽然吏部每年都要考绩,可是大部分全都流于形式。天启皇帝心里的非常的清楚,大明朝没有一个健全的考察官吏的机制,京察也成了党争的工具。虽然张居正弄了一个考成法,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意义。 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天启皇帝皱了皱眉头,笑着对王承恩说道:“去准备一下,朕要去吏部。” “皇上,有什么事情可以把吏部尚书周大人找来,皇上何必亲自去!”王承恩恭敬的对天启皇帝行了一礼,语气中略微有些担忧。 天启皇帝这么爱出宫,王承恩真的怕出事情,要知道当年的正德皇帝可就是微服出寻成瘾了。现在还没有什么,知道的人并不多,要是消息传开,恐怕对天启皇帝不利啊!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没有理会王承恩的劝谏,笑着说道:“没有关系,你多带几个人去准备吧!朕只是去吏部,不会有事情的,又没有人知道朕出宫。” 见天启皇帝不听自己的,王承恩的目光有些安暗淡,略微有些无奈。不过他也在心里告诉自己,皇上不以为然,自己一定要更加的小心。 没有过多的耽搁,天启皇帝便带着人来到了吏部的大门口,不过还没有进去,便发现这里似乎有事情发生。几个人正在争吵,其中就有吏部的小吏,只是并没有动手。 天启皇帝在王承恩的搀扶下走下了车,带着几个人走到了现场,想听听里面在吵什么。 正和吏部小吏对吵的是两个人,全都是身穿青衫,手中拿着折扇,从打扮上看着两个人都是有功名的人。不过肯定不是进士,否则也不会和吏部小吏在这里争吵。 从两个人的面目上看,两个人应该是兄弟,因为长得比较像,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下颚有一缕胡子。虽然被小吏气的不轻,可是吵架的时候依然注意着自己的形象。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看起来是兄长的人道:“应星,不要和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小吏一般见识,枉自亏损了名声。咱们走,这官不做也罢!” 那个年轻一些的人也比较决然,用力的点了点头,跟着自己的哥哥向外走去。 天启皇帝来到近前,正好看到这一幕,听到那个弟弟被称作应星,天启皇帝顿时有些惊愕。脸上虽然带着震惊,不过天启皇帝知道需要仔细的确认一下,转过头对王承恩吩咐道:“把那两个人带到对面的酒楼,本公子在哪里等他们!” “是,公子!”王承恩不知道天启皇帝为什么对这两个人感兴趣,只以为天启皇帝是为了找吏部的麻烦。不敢丝毫的懈怠,王承恩快步的走去拦住兄弟两个人。 笑呵呵的对兄弟二人点了点头,王承恩正色道:“两位公子,我们家少爷有请,希望两位公子赏光!” 兄弟二人顿时一愣,互相看了一眼,二人全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谨慎。仔细的打量着王承恩,怎么看都像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兄弟二人中的兄长连忙还礼,道:“不知道贵公子是哪一位?因何要寻我兄弟二人?” “我家公子的名讳,老朽不敢提及,至于有什么事情,也不是老朽能够过问的。两位公子丰神俊朗,一表人才,想必是我家公子有了结交之心,还请两位不要推辞!”王承恩一副管家的模样,说起话来不卑不亢,无形中抬高天启皇帝的身价。 如果在后世,大街上有人拦着你,说看你长得帅,想要认识你,不知道你会有什么感觉?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件事是可以接受的,尤其是在读书人之间,这种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稍微想了想,兄弟两个人就明白了,肯定是刚刚那位少爷看到自己兄弟二人在吏部门口的事情,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比较闲,这是有好奇心啊! 见王承恩一副诚恳的样子,兄弟二人也不好在推辞,笑着对王承恩拱拱手,道:“烦劳老丈在前面引路!” 王承恩见两个人答应,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果他们不答应还要费些手脚。如果不能把人请去,难免给天启皇帝留下办事不利的印象。 将手里的茶水喝干净,天启皇帝有些无奈的看着王承恩的方向,就在他等的无聊的时候,王承恩带着人走了上来。 “看两位气宇轩昂,在下顿生结交之心,冒昧相请,希望两位不要见怪。在下京城白玉,还未请教两位高兴大名?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迎上去,一副标准的读书人范。 两兄弟见一个少年人迎了上来,便知道这就是那位老管家口中的少爷,连忙抱拳还礼,道:“冒昧叨扰,希望白贤弟不要见怪!吾乃奉新人宋应升,这位乃是在下的弟弟宋应星!” 听完两个人的自我介绍,天启皇帝顿时欣喜若狂,真是太好了,自己怎么把这个人忘了?这可是《天工开物》的作者,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科学家。如果说徐光启非常的擅长火器,那么这个宋应星就是什么都擅长。无论是农业、机械、采矿等等,他全都懂得。 最让天启皇帝看到的是,宋应星研究出了声波,这是多么伟大的研究啊!天启皇帝相信,在自己的引导下,宋应星一定会成为这个时代最著名的科学家。他将傲视全球的科学家,成为当世第一人。 看到宋应星,天启皇帝顿时觉得那件事情有了着落,现在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伸手示意两个人坐下,天启皇帝示意王承恩安排酒菜。 一边的宋氏兄弟也在打量着天启皇帝,无论是穿着还是气势,对面这位年少的公子绝对不简单。当听到二人名字的时候,这位公子的喜悦时发自内心的,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不过兄弟二人谁也没有开口问,他自然找自己二人来,肯定有其用意。等到酒菜上好了,兄弟二人全都咽了咽唾沫,自从早上两个人就没吃饭,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第五百零七章无妄之灾 天启皇帝看着宋氏兄弟,轻轻的笑了笑,道:“两位,酒菜已经齐备,小弟敬二位一杯!今日能够遇到二位高材,实在是荣幸之至,两位不要客气!”说着将杯中的酒喝掉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宋应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拱手谢过天启皇帝之后,便开始吃饭喝酒。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们对天启皇帝还是抱有戒心的。 “其实将两位请来,一来是想结识二人高材,二来小弟想知道刚刚吏部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二人因何与区区小吏争吵?不知道二位能否相告?”天启皇帝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笑呵呵的说道。 宋应星的大哥宋应升,为人要比弟弟懂得变通,此时心中已经料定,对面这位衣着华贵的白公子肯定是哪家的公子。吏部小吏虽然不入流,可是毕竟是管着天下官员的官帽子的吏部,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区区小吏。 既然料定对方的身份非富即贵,找自己兄弟不过是好奇,宋应升的心理就没有那么谨慎了。至于对方是不是要找吏部的麻烦,宋应升管不了那么多,自己在吏部受了一肚子气,要是能出出气那是最好不过的。 打定了主意,宋应升先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将酒杯里的酒喝掉,又思忖了半晌,做足了样子。 一边的天启皇帝也不着急,十分感兴趣的看着宋应升,宋应星的大名自然是如雷贯耳,可是宋应升这个人天启皇帝并不了解。不过此时看到宋应龙如此做派,心里顿时十分的感兴趣,看来这个宋应升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似乎觉得差不多了,宋应升才缓缓地开口道:“此事说来话长了,我们兄弟二人乃是奉新人,从小在叔祖开办的私塾中读书,我们的叔祖乃是隆庆三年的进士。我们宋家在当地也算得上是诗书传家,世代官宦。” 见宋应升一副骄傲的样子,天启皇帝连忙恭维了一下,其实天启皇帝对这些都没兴趣,对吏部门前发生的事情也没兴趣。天启皇帝只对宋应星有兴趣,不过接触还是要有过过程,只能无奈的听宋应升将事情全都说了一便。 原来万历四十三年宋应星与兄应升赴省城南昌参加乙卯科乡试。在一万多名考生中,二十九岁的宋应星考取全省第三名举人,宋应龙名列第六。奉新诸生中只有他们兄弟中举,故称“奉新二宋”,一时间风头无两。 乡试的成功使宋氏弟兄受到鼓舞,当年秋他们便前往京师应次年丙辰科会试、但却名落孙山。他们决定下次再试,为了作好应试准备,宋应升、宋应星等人前往江西九江府古老的白鹿洞书院进修。万历四十七年(1619)是神宗在位时最后一次会试之年,宋应星弟兄与江西其他考生齐会京师,但二兄弟仍未及第。 不过兄弟二人仍旧为死心,在天启二年的科考中,兄弟二人再一次来到京城参考,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兄弟二人再一次名落孙山。原本兄弟二人想在京城游学,等到天启五年的时候再来过。 只是虽着时间的推移,兄弟二人科举之心渐渐淡了,年龄也大了,忽然想要到地方上做些事情。于是兄弟二人来到了吏部,请求吏部给二人外放做官。 不过兄弟二人虽然是举人,可是这个举人在吏部还真是不够看,连吏部的主事都没见到。小吏第一次见的时候还很是热情,不过却隐晦的表达的索贿的愿望。兄弟二人在京多时,哪有那么多钱贿赂小吏?第二次在来的时候,小吏顿时冷嘲热讽起来,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一口将酒杯里的酒喝掉,宋应升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满是落寞,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们兄弟也算是报国无门,准备回乡去了。或许下次科举我们还会来,大丈夫还是要建功立业,为国出力的。” 天启皇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虽然得到宋应星让天启皇帝很是高兴,可是听到兄弟二人的经历,顿时脸上带上了怒色。 “两位兄弟,今日与二位一见如故,小弟心中很是欢喜。小弟在京城还有些门路,不如两位在京城在盘恒几天,让小弟代为疏通一下?”天启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这两个人走,宋应星这样的人才要是放弃了,那可就是真的可惜了。 宋应星和宋应升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脸上满是谨慎,如果刚刚的事情还能用好奇来形容,现在这是为什么?要知道自己二人可和这位年轻的公子没有什么来往,第一次便交浅言深,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天启皇帝也觉的自己似乎太着急了,虽然知道让对方怀疑了,可是天启皇帝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脸上虽然挂着淡然的笑容,不过心里却在不断的转动,要怎样把这两个人带走呢? 四下看了看,这里不能表露自己的身份,难道真的要把这两个人抓回去? “白贤弟,你的好意我们兄弟二人心领了,不过无功不受禄,我们就不麻烦贤弟了!今日多蒙贤弟招待,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就此告辞!”宋应升打定了主意,不管对方有什么企图,与天启皇帝的交往到此为止了。 只要从这走出去,兄弟二人就收拾东西回家,京城是非多,还是回去的好。如果再来,那也是天启五年的会试,现在还是离开的好。 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天启皇帝递给他一个眼神,端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笑着对两个人道:“两位,今日的事情是小弟唐突了,可是真的不考虑考虑了?” “无功受禄,寝食难安!多谢款待,告辞了!”说完宋应升便站起了身子,转身向外面走去。一边的宋应星自然是以大哥马首是瞻,其实他的心里也觉得有些诡异,没有耽搁便向外走去。 端坐在那里没有动,天启皇帝笑着把玩手中的酒杯,一边的王承恩却是心领神会,一个眼神便有两个人跟了上去。 轻轻的站起身子,天启皇帝放下手中的酒杯,道:“今天没有百出来,我们回宫吧!” “公子,那两个人怎么办?”王承恩自然看的出,天启皇帝是器重那两个人,就像到处的卢象升和文正孟一样。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将这两个人送到火器厂去,那里有一个院子,就是朕存放书籍的那个院子。” “是,皇上!”王承恩虽然心里震撼,可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只是心中不断的想着,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怎么会让天启皇帝如此重视,那个地方能进去的可不多。 天启皇帝没有耽搁,带着人回皇宫去了,不过宋氏兄弟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两个人快步的走回自己居住的客栈,收拾东西之后就离开了,跟踪他们的都是老手,二人自然不可能发现。原本兄弟二人还有些紧张,可是直到出了北京城,二人也没有发现什么情况,顿时松了一口气。 “大哥,你说那个年轻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对咱们兄弟这么感兴趣?”刚刚在那里,兄长说话他自然不能开口,不过现在只剩下兄弟二人,宋应星连忙开口问道。 “不管是为了什么,咱们兄弟二人最好还是要躲的远远的,京城里面达官显贵无数,如果卷进什么纷争,咱们兄弟二人会死的不明不白。”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快步的向前走,不过很快二人就没有办法走了,因为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几个彪悍的大汉。兄弟二人连忙着转身,可是依旧是几个大汉。 “两位,不要让我们为难,还是跟着我们走吧!两位都是读书人,我们不想动粗!”在这些大汉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对着二人施了一礼,语气淡然的说道。 看着走出来的两个人,宋应升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两个人他认识,正是那个身着华贵的公子身边的护卫。 宋应升和弟弟宋应星对视了一眼,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眼中满是灰败。不过他依旧对领头的人道:“你家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带走我们兄弟,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兄弟哪里也不去,除非你杀了我们!” 领头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一丝讶异,不过谁也没有将宋应升的话放在心上。两个文弱书生,想在自己面前做什么手脚,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们也清楚,皇上不是为了治罪,不然也不会让自己来了。能够不动粗,两个人绝对不会动粗的。 其实宋应升的心里也没有底,他不过是在赌这些人不敢杀人,先把这些人镇住,然后在想办法。 “两位,我们公子请二位去,并没有什么恶意。至于我们公子的身份,我们这些做下人不敢提起,如果有机会二位可以亲自请教我家公子。小的奉劝二位一句,跟我走吧!事已至此,二位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吗?”为首的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慢慢的靠近两个人。 “大哥,无妨跟他们去看看,我们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就是了。”宋应星眉头微蹙,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自己兄弟在京城无牵无挂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人抓自己的。 听到弟弟这么说,宋应升也点了点头,他知道对方绝对不会妥协的。现在兄弟二人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只能跟着这些人离开。 宋应升和宋应星被带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没有车窗,四周都是封闭的,帘子撂下之后便什么也看不到了。赶车的人似乎也不防备兄弟二人,没有给他们蒙上眼睛,没有把他们绑上,这让两个人心中更加的怀疑了。 要知道世上只有对一种人不用保密,那就是死人,难道已经到了没有必要对自己二人保密的地步了? 赶车的大内侍卫可没功夫搭理这两兄弟,这是天启皇帝交代的事情,至于这两个人怎么想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至于保密的事情,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进去之后如果能出来再说吧! 一路上没有丝毫的耽搁,马车拉着两个人到了一个地方,不过马车没能直接进去,两个人也被请下车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建筑群,亭台楼阁很是漂亮,周围全都是田地,不过现在都荒芜了。最惹人眼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些在这周围分散驻扎的人。 在远处全都是穿着大明铠甲的官军,在门口看门的这些人,宋应星和宋应升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飞鱼服秀春刀,这样的打扮在大明朝恐怕很少有人不认识,正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 这下兄弟二人彻底懵了,这是什么地方?原本以为会被带到一个宅院,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原本还带着侥幸的兄弟二人,此时全都是一脸的无奈,心若死灰。这里想要逃跑,除非自己兄弟二人长出翅膀了,否则想都别想。 “站住!报上你的身份!”站在门口的锦衣卫黑着脸,对着走过来的三个人道。虽然外面的士卒已经检查过了,可是他们丝毫不敢大意。 那名侍卫连忙走过来,其余的人全都留在外面了,能够进来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将自己的腰牌给锦衣卫看过之后,他压低了声音道:“我是奉了皇上的圣旨把这两个人送来的!” 那名锦衣卫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倒不是被皇帝的名头吓到了,而是他早就接到了通知,今天会有两个人送过来。看了一眼那名侍卫,锦衣卫沉声道:“你可以回去交差了,我们接到了命令,你把他们两个交给我就行了!” 侍卫点了点头,回头对宋应星两个人道:“我就把二位送到这里了,回见!”说完大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你们跟着我来吧!”那名锦衣卫依旧是面无表情,招呼着宋应星二人向里面走,多一句话也不多说。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宋应星兄弟可是一点准备也没有,不知道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虽然对宋应星兄弟来说这是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在京城里根本就没人在意。京城里这些日子很是欢乐,欢庆不断,都在庆祝胜利。 在西北的遵化,自从明军的大部队进驻遵化之后,整个遵化城都沸腾了。明军大胜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边军顿时士气大震。 其实现在的九边人马大部分已经是形同虚设了,十之七八已经不在了。士卒逃走,军官也不上报,他们趁机侵吞士卒的田地,以及朝中颁发的军饷和赏赐。有的地方更严重,军官逼迫士卒背井离乡。 天启皇帝之所以不调边军作战,其担心也正是在这里,现在边军之地大多都是客军。一旦调动牵扯太多,不到万不得已时绝对不会动的。 休整一天之后,孙传庭带领明军再一次出击,不过建奴早就已经逃出大明腹地了。军队便分驻在三屯营和遵化,等待着天启皇帝的圣旨。 明军这边是一片喜庆,大肆的庆祝,不过建奴和蒙古鞑子的联军却一片惨淡。这次出征,蒙古人损失在两万人上下,建奴损失在一万五千上下,一时间人心涣散,无力再战。 上次对战之时,努尔哈赤吐血摔倒马下,直到一天之后才醒来。不过脸色依旧十分的苍白,身子似乎损伤很大。上次沈阳城打败,努尔哈赤便大病了一场,这次更是吐血落马。 对于已经六十三岁的努尔哈赤来说,这样的打击已经是十分的严重的了。他不在是那个野心勃勃的,能挣善战的老狼,而是走上了所有狼头都要走的命运,他老了。 大金和蒙古的联军撤出明朝疆域之后,在一百里外的草原上安营扎寨。表面上很是平静,可是军营里却涌动着几股暗流。 对于蒙古人来说,慑服于后金,不过是因为他足够强大。现在努尔哈赤危在旦夕,他们心中便蠢蠢欲动了。不过有个更为严峻的问题摆在面前,这次没能劫掠到过冬的物资,这个寒冷的冬天怎么过? 每天无数人都在关注着努尔哈赤的营帐,包括努尔哈赤的儿子们,其中心情最复杂的自然是大贝勒代善了。他的心里再一次燃起了争夺汗位的心思,毕竟皇太极死了,能够和他相争的人似乎没有。 原本努尔哈赤的大儿子是爱新觉罗储英,可是储英死了之后,代善变成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努尔哈赤也考察过大贝勒代善,对他的能力也是十分的满意,同时深得各位兄弟的信任。 抬头看着棚顶,努尔哈赤的思绪不断的在脑海里面转动,过去的一幕幕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放着。这是他第一次用旁观人的眼光看待自己的一生,最后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父汗,铁岭来信了,是阿拜送来的。”走进来的正是大贝勒代善,手里拿着一封信,道。 第五百零八章离心离德 看了一眼代善,扶着床坐起来,努尔哈赤将盖在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才缓缓的说道:“拿过来吧!”说着神色颇为复杂的看着代善。 将手中的信递给努尔哈赤,偷眼打量着躺在床上的努尔哈赤。此时的努尔哈赤脸色苍白,双鬓却带着红晕,显然是身子虚弱到了极点。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努尔哈赤将信放在自己的身上,对一边的代善道:“你先出去吧!有事情本汗会叫你进来!” “是,父汗!”虽然心里不愿意离开,可是代善还是不敢违逆努尔哈赤的意思,尽管自己的父亲已经是垂垂老矣,甚至还深受重伤。恭敬的行了一礼,代善退了出去。 等到代善走出去,努尔哈赤无奈的叹了口气,严重无比复杂。想着已经死去的皇太极,努尔哈赤忽然觉得心里好痛,一瞬间仿佛又老了几岁。 努尔哈赤一生很多事情忘不了,当年明军杀死自己的祖父和父亲,这是努尔哈赤一辈子忘不了的事情。他对大明朝恨之入骨,在他看来大明朝已经露出了亡国之象,自己一定能像当年的成吉思汗一样。 经过半生的奋斗,努尔哈赤统一了女真,慑服了蒙古诸部,原本努尔哈赤觉得自己可以和大明朝一战了。可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自己的这个理想恐怕很难实现了,大明朝是在太强大,强大到让人绝望。 天不绝大明朝,原本已经露出亡国之象的大明朝,忽然出来了一个天启皇帝。一个优秀的皇帝,对于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努尔哈赤的心里十分的清楚。 感受着自己衰老的身体,努尔哈赤颓然的叹了口气,自己完不成的事业,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子孙后代。自己这些儿子的身影逐渐在自己的脑海里面闪过,最后定格到一个许久不曾出现的名字,那就是爱新觉罗褚英。 努尔哈赤清楚的记得,自己刚刚起兵那一年,自己的大儿子褚英不过四岁,转眼间自己已经垂垂老矣,可是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在了。 那是大明万历二十六年正月,努尔哈赤记得很清楚,那是自己的大儿子褚英第一次出征,领兵一千,往征东海女真安楚拉库路。褚英,“星夜驰至”,取屯寨二十处,其余屯寨尽行招服,获人畜万余,胜利回师。 自从那之后,努尔哈赤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了,自己的部下也把褚英当成了自己的接班人。那个时候褚英年少轻狂,朝气蓬勃。 可是后来自己和儿子的关系急剧恶化,到了最后自己赐死了自己最为看重的大儿子褚英。努尔哈赤眼角有些混着,现在回想起来,褚英的事情疑点重重,难免里面没有人推波助澜。 在褚英之后,努尔哈赤更为看好的事大贝勒代善,与褚英不同,代善和兄弟相处的更好。努尔哈赤为了稳定人心,为了消除褚英死去的影响,将代善立为自己的接班人。 想着代善的面孔,努尔哈赤再一次深深的叹了口气,回想着自己罢黜代善的经过。 那是天命五年三四月,自己准备从界藩城迁居萨尔浒城,自己视察并指定各贝勒兴建府邸的宅地。代善看到其长子岳托修整好的宅地比自己的好,就先后让莽古尔泰和阿敏到自己这里请命,说自己所居之地狭小,意欲霸占岳托的宅地。 自己还记得非常的清楚,到了当年的九月初三日,代善次子自己的孙子硕托,因为无法忍受代善的虐待而突然失踪,有人说其“叛逃”投明朝而去。 在还未确定硕托是否叛逃时,代善即一口咬定硕托有叛逃之心。在找到硕托并且其本人明确表示并没有叛逃后,代善还是向自己跪下五六次请求斩杀硕托。那一次自己看到了自己这个儿子的狠辣,原来一直温婉和善的儿子也有这样的一面。 努尔哈赤由此开始调查代善给予两个前妻之子的待遇问题,发现代善之子岳托、硕托所领有的资产均比其他的异母弟弟差。努尔哈赤轻轻的叹了口气,那次自己愤怒的责骂了代善:你也是前期的儿子,何不想想我不是对你更亲近吗?你怎么就被后妻蒙蔽得虐待已长大成人的儿子呢?何况我待你一直是特选良好的部民让你专管,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我一样将优良的部民赐给岳托、硕托呢? 在那之后,自己让岳托、硕托与代善分家,并公开宣布废掉代善的太子之位。 努尔哈赤向外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几分愤怒,这就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一直看重的儿子。如果说自己后悔赐死了儿子褚英,可是却一点也不后悔废了代善。 代善被废除嗣位后,努尔哈赤以为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可是怎么也想到自己的儿子做的更绝。仅仅是半个月后,天命五年农历九月二十八日,代善亲手杀掉继妻以向自己谢罪。 那是自己再一次见识到了自己儿子的狠辣,没有办法,自己不能再将代善也赐死。只能让他发誓不再记恨自己的儿子和兄弟,这样自己就放过了代善。 回想着以往的一幕一幕,努尔哈赤觉得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自从那次以后,代善变得十分的乖巧。吃苦在前,有好事都让给自己的弟弟。对弟弟们很是和善,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怨恨。 其实努尔哈赤的心里非常的清楚,自己废除代善除了气愤他做的事情,其中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让自己更加气愤的事情。那是天命五年的农历三月,自己刚刚签到萨尔浒城。自己的小妾塔音查告发自己的第四位大妃乌拉纳喇氏阿巴亥,曾两次备饭送给代善吃,代善接过去吃了。而且大妃一日两三次差人至大贝勒家,还曾深夜出院二三次。 努尔哈赤原本是不相信的,可是在审理过程中,诸贝勒大臣又说他们都目睹过大福晋借宴会或议政之时对代善眉目传情。努尔哈赤对此又恨又恼,但终因其有言在先,欲将诸幼子及大福晋交由大阿哥抚养,而且依照女真的规矩,历来有父死子妻其庶母的收继婚俗,加上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代善如何不轨,所以努尔哈赤以大福晋窃藏财物的罪名,将阿巴亥休离。 正是那次,努尔哈赤不断见识到了大贝勒代善的狠辣,同时也见识了大贝勒代善的野心。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努尔哈赤也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很多地方说不通,仿佛也有人在推波助澜。 阿巴亥十二岁的时候嫁给自己,比自己小了三十六岁,这也是自己担心的问题。不过阿巴亥为自己生了三个儿子,乃是十二子阿济格,十四子多尔衮,十五子多铎。虽然遗弃了阿巴亥,现在努尔哈赤心里还舍不得,又再一次把她接了回来。 轻轻的叹了口气,努尔哈赤脸上全都是冷厉,看着外面代善,心里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就是死了,也要让阿巴亥给我殉葬。 历史上努尔哈赤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不过做这件事情的事努尔哈赤的继任者皇太极。这也是后来多尔衮为什么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的原因,因为母亲的关系,多尔衮除了三兄弟关系不错,与皇太极等人的关系并不好 后来因为大玉儿的事情,多尔衮和皇太极差一点反目成仇,其实导火索是努尔哈赤埋下的。 想完了褚英和代善,努尔哈赤又想起了刚刚死去的儿子皇太极,这个自己刚刚栽培的接班人。不过现在皇太极已经死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现在努尔哈赤知道自己的选择有两个,一个是大贝勒代善,这个被自己废掉的儿子。另外一个就是自己的十四子多尔衮,虽然多尔衮年纪轻轻,可是能力非常。 不过对于代善和多尔衮,努尔哈赤的心里都不是很喜欢,代善自然不用说了,与阿巴亥的关系也说不清楚,这根刺怎么也拔不掉。 至于多尔衮,那是阿巴亥的儿子,这也是努尔哈赤犹豫的原因。不过想了想,努尔哈赤便打定了主意,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又做好的决定,努尔哈赤大大的的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按照自己的设想来实现目标了。轻轻的将手中的信拿起来,撕开之后,展开看了起来。 这封信内容十分的简单,只是说了辽东孙承宗部偷袭了铁岭,希望努尔哈赤能够分兵救援。上面阿拜把情况说的很严重,努尔哈赤知道这不是虚张声势,而是事实。 将手里的信放下,努尔哈赤的目光转向外面,大声的道:“来人啊!” 话音刚落,外面的代善便大步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关心的道:“父汗,有什么事情吗?”目光却盯着努尔哈赤手上的那封信,他知道那封来自铁岭的信肯定不简单。 见代善一脸期待,努尔哈赤的心就是一沉,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自己这些儿子或许会很高兴吧!将自己的情绪压一压,努尔哈赤沉生说道:“将这次随军的贝勒和八旗的各个旗主都找来,本汗有事情和他们说。” 微微一愣,代善没想到努尔哈赤什么也不告诉自己,这种跑腿的事情也能找得到自己?不过他不敢为你的努尔哈赤的意思,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丧失了反抗努尔哈赤的勇气。不过想了想,代善的不无担心的说道:“父汗,不把那些蒙古部落的台吉也找来吗?” 目光灼灼的看着代善,努尔哈赤忽然怒火中烧,真的看自己病了,自己老了,既然敢质疑自己的决断。知道代善全身都不自在,努尔哈赤才冷冷的道:“不用了,这次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了。 “是,父汗,我这就去办!”代善不敢耽搁,转身走了出去,将事情吩咐下去之后,代善陷入了沉思。 父汗老了,这是代善的第一个决断,自己的父汗已经老了,他的动作变得迟缓,他的思维变得迟钝了。自从打败仗回来,蒙古诸部的情绪一直不稳定,如果不是摄于后金武力的威胁,这些人早就走了。 打了败仗,损兵折将不说还什么都没抢到,在接下来这个寒冷的冬天,大家要怎么过?这是摆在所有部落头人面前最重要的问题。很多人都已经开始串联,小的部落想要投靠大的部落,草原上新一番的势力组合要开始了。 后金能够慑服蒙古诸部,可是真的过了这个冬天,恐怕在想这样慑服恐怕就没有可能了。这个时候,父汗只找自己人开会,这是让蒙古诸部更加的离心离德。 代善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想劝一劝自己的父汗,可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说。代善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努尔哈赤现在不相信自己,恐怕是不光不相信自己。 没有能力改变事情的发展轨迹,努尔哈赤的会议如期召开了,当听到明朝发兵攻打铁岭和开原之后,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管蒙古诸部了,如果开原和铁岭有失,他们的后路就被断了。 会议上吵成了一团,不过做的准备却分为了几部分,第一派出探马打探开原和铁岭的情况,第二就是稳定军心,准备作战。第三则是针对蒙古诸部,主意安抚他们。 不过事情或许并没有想的那么美好,很多蒙古部落第二便来到努尔哈赤的营寨,他们要离开回去了。为首的乃是喀尔喀五部的诸位台己。 此时在漠南蒙古,风光一时的察哈尔早就不复存在了,剩下的蒙古诸部中,两股势力最大。其中一股就是努尔哈赤一直尽力扶持,和后金关系最好的蒙古科尔沁部。另外一股就是一内喀尔喀为首的内喀尔喀五部,其中包含着像扎鲁特部这样强大的部落 现在联军里面,蒙古军队大概还有六万,其中三万是属于内喀尔喀五部的,其中一万出自科尔沁部,剩下的两万人则是其余部落联合的结果。当然如果没有这场打败,人数要多出几万,可是现在这样也能看出内喀尔喀五部的势力。 将内喀尔喀五部的人打发走,努尔哈赤将自己的几个儿子全都找到了帐篷里,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事情麻烦了。目光在众位儿子的脸上扫过,努尔哈赤面容严肃的道:“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父汗,儿臣觉得应该将他们放回去!”多尔衮第一个站了出来,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思听别人废话了。 眉毛微挑,努尔哈赤声音严肃的道:“说说为什么!” “是,父汗!现在他们想要走,显然已经是想好的,如果我们强行阻拦,必然会让他们更加和我们离心离德。至于他们走了,这没有关系,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去,趁着还不是太冷出兵朝鲜。如果我们能在朝鲜劫掠到粮食,还愁他们不慑服于我们?”多尔衮目光灼灼的看着努尔哈赤,脸上信心十足。 帐篷里没有人说话,全都在静静的想着多尔衮的话,努尔哈赤也是眉头微蹙,思考着多尔衮的话说不是可行。 “父汗,我觉得十四弟说的对,现在已经到了各顾各的时候了,我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了。现在留下他们也没有用了,我们不能带着他们回辽东去。哪怕有些损失人心,我们补回来也就是了!”作为多尔衮的亲哥哥,阿济格非常的佩服自己的这个弟弟,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弟弟。 一时间帐篷里支持的声音不断,很快便通过了这个决策,从这一刻开始,蒙古诸部开始离开大营。到最后留下的,只有科尔沁部,他们和后金顺路,实在不好意思离开。 在这里休整了三天之后,努尔哈赤带着人拔营起寨,他们的目的地乃是科尔沁部。在没有摸清开原和铁岭的情况之前,努尔哈赤是绝对不会轻易进兵的。 开原和铁岭其实早就在备战了,孙承宗和熊廷弼自从占领了这里,那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和努尔哈赤打一仗,而且二人有信心一定能够打赢。 “飞百,全都准备差不多了吧?”看着走进来的熊廷弼,孙承宗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一照得偿所愿,孙承宗脸上的笑容比平时多了很多。 “是,大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野猪皮来了!”熊廷弼也是一脸的期待,这么多年自己受了太多气了,这次一定要找回来。 轻轻的点了点头,孙承宗将目光看向一边的地图,声音严肃的道:“这一次一定要打赢,那样才能宣威于辽东之地,震慑蒙古诸部,以后的事情才好办!” 熊廷弼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大明朝从现在开始,不是那个软弱的大明朝了,再一次强大起来了,会变得比以往更加的强大,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强大。 第五百零九章宋应升的怀疑 北京城的喜庆逐渐消退,大多数人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原本的轨迹上,虽然打赢了,可是对于明朝的百姓来讲,这些事情似乎对他们影响不大。 很多人没有心情关心这些事情,有的吃不饱饭,有的人则是自身难保。这其中就包括宋应升,自认为被绑架了的举人。 自从被人绑到这个地方已经半个月了,没有人召见他们,每日的饭菜都有人给送来,伙食也不错,每天都是换着花样的做。门口的侍卫也不为难,只要他们兄弟不向外走,侍卫也不进来。 抬头看向北侧的那间书房,宋应升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弟弟,宋应升十分的了解,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可是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宋应星从小就喜欢研究些东西,颇多怪异的主意,在别人看来,这些都是离经叛道的东西。不过宋应升清楚的知道,弟弟想要的是什么,弟弟做的这些事情究竟有多重要。 不过自从到了这里,弟弟仿佛疯了一样,每天都在不断的钻研这里的书籍。刚来的两天,兄弟二人由于担忧,倒是没有去碰那些书。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兄弟也觉得无聊,便开始翻动这里的书籍。 很多书籍宋应升能看明白,可是很多书籍宋应升却看不明白,不过宋应星却如获至宝。每天孜孜不倦的研读,每日都心无旁骛。 慢慢的走上台阶,轻轻的将门推开,宋应升迈步走了进去,脸上还带着些许无奈。目光看向屋子里面,发现宋应星正在桌子前奋笔疾书,一边几张草纸就那么仍在一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走进来。 虽然皱着眉头,可是宋应升还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生怕打扰到弟弟。伸手将一张纸拿起来,宋应升发现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符号,自己一个也不认识。弟弟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紧要的事情,额头上已经是渗出汗水来也没注意。 良久,宋应星似乎做完了,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满脸的笑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宋应星一抬头,看到自己的大哥站在身边,连忙站起身子道:“大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小弟一声?” 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应星,宋应升颇为玩味的道:“你不觉的大哥打扰到你?” 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宋应星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其实在他的心理,这个时候大哥叫自己,肯定是觉得不舒服的。只是这话也不能说出来,要不然不是伤了大哥的心! “好了,大哥知道你的脾性,我们还是出去说吧!”说着转身走了出去,脸上带着几分忧虑。此时宋应升仿佛抓住了什么,可是却又有那么一丝不确定。 兄弟二人从房间里走出来,来到外面找了一个有阳光的地方,二人也不讲究,坐在了房前的台阶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应星才开口道:“大哥,小弟这些日子不懂事。让大哥操心了!” 摆了摆手,打断宋应星的话,宋应升一脸认真的道:“我们兄弟二人不用说这个,为兄一直在想,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们兄弟会被抓到这里来?抓来了也没有人让我们做事,整天这么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说到这里宋应升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带着颓然。久久不语。 看着颓然的大哥,宋应星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尴尬了,自己这几日不但没有帮助哥哥,反而整日给哥哥添麻烦。想了想。宋应星安慰道:“大哥,事已至此,多想也没有益处,现在什么也没有发生,说不定就是好事情。” 缓缓的点了点头,宋应升也觉得自己的弟弟说的有道理,笑了笑道:“你整日研究的那些是什么东西?看你如获至宝的样子,为兄很是好奇啊!” “大哥,这里的书籍很多,东西两侧的书房里大多都是罕见的书籍,看起来也比较老旧,大多是孤本。至于北侧书房里面的书籍,能够看得出来时新的东西,不过,书籍上的记载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宋应星脸上带着憧憬,看着一边的宋应升,希望得到哥哥的认同。 宋应升很想认同自己的弟弟,可是他却做不到,那些东西他不感兴趣,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到弟弟在那里奋笔疾书,在宋应升的眼里不过是鬼画符。 “那些书籍有什么用?为兄看你整日研读,可有什么结果?”宋应升不想打击弟弟,只好岔开话题道。 无奈的叹了口气,宋应星脸上带着憧憬道:“书籍中的知识太多了,浩如烟海,小弟连入门的都谈不上,更不要说有什么结果了。在小弟看来,这些东西空怕穷一生之力也难以研究透彻。” 目瞪口呆的看着宋应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略微有些担心的道:“应星,你不会是不想离开这里了吧?” 听了宋应升的话,宋应星先是一愣,紧接着面容便严肃了起来。低着头思虑良久,宋应星才开口说道:“大哥,小弟虽然志在科举,可是这些年屡试不中,早已丧失了科举之心。现如今既然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小弟觉得自己后半生有事情做了。” 见弟弟严肃认真的样子,宋应升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解弟弟,想了想道:“应星,你我二人皆受困于此,家中二老无人奉养,这不是为人子之道。父母在不远游,你我兄弟怎能做那不孝之人!” 抬头看着大哥,宋应星满脸都是灰败,是啊!自己怎么也要离开这里。回头看了一眼北书房,宋应星眼中的神色极为复杂。 在兄弟二人沉思的时候,门口居然有了动静,二人连忙抬头看去,现在也没到送饭的时候啊?只见门口出现了一个老者,门口的侍卫似乎在和老者说什么,不时还向里面比划一下。 PS:同事聚会,池塘喝的有点多,回来的也晚了。这一章字数有点少,明天池塘补上!9 第五百一十章骆思恭和魏朝 这是一个年级不知道多大的老者,三缕须髯飘散在胸前,头上的头发黑白相间。身上穿着意见灰色的长衫,看面料乃是最上乘的江南织锦。不过老者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将长衫的下摆掖在腰带里,长衫上面也是落满了灰尘,很多地方已经露出洞来了。 老者一边听着侍卫的讲述,目光一直向里面看,似乎对宋氏两兄弟很是感兴趣。脸上的表情也是不断的变幻,开始时震惊,接着便是玩味,最后则是便成了差异。 宋应升看了一眼弟弟,目光中满是颜色,将头靠近宋应星,压低了声音道:“小心一点,这个老者不简单!” 听了宋应升的话,宋应星连忙点了点头,这是半个月来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自己和大哥想要出去,恐怕还要落在这人的身上。低着头想了想,宋应星不确定的道:“大哥,这人是不是那位白公子的长辈?如果是的话我们或许能够出去了。” 赞同的点了点头,宋应升也觉的很有可能,毕竟自己和弟弟被关在这里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除了门口的侍卫,还有就是送饭的,其余便没有人在出现过。如果这位老者不是身份不简单之人,恐怕也到不了这里。 想了想宋应星的话,宋应升也点了点头,毕竟是家中的长辈,怎么也要比年轻明白事理。将自己两个人拘禁在这里,怎么也是不妥的事情,希望这位老先生能够通情达理一些。 侍卫似乎禀告完了,老者轻轻的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看着宋氏两兄弟。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来回的看,仿佛要从两个人的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宋应升,宋应星,见过老先生!”宋应升和宋应星连忙站起身子,恭敬的对老者行了一礼,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老者严肃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目光在两个人的身上移走,开口道:“无须多礼,两位到了这里,老夫今日才过来,实在是失礼!” 听了老者的话,两兄弟顿时面露喜色,宋应升连忙对老者道:“老先生,我们兄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贵公子,实在是无心之失,还请老先生代为转圜,将我们兄弟二人放出去。我们兄弟虽然不是京城人士,可是如此随意拘禁,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宋应升的话说的很很客气,可是意思也说明白了,他们虽然在京城无权无势,可是身份也是举人。你们无缘无故的 把两个举人抓起来,实在是太过分了。 老者神色丝毫不变,沉吟了片刻才笑着说道:“两位是在是高看老夫了,老夫不过是这里的管家,很多事情说得不算的。两位是少爷请来的客人,老夫不便说什么。” “老先生,既然你是这家里的管家,烦劳转告你们家公子,如果还是这样对我们兄弟,我们从今天开始就绝食。文人是有骨气的,我们不会苟延残喘!”宋应星见老者一副不管的样子,把心一横,有些激动的道。 似乎被宋应星的话吓到了,又似乎是有别的想法,老者摇了摇头,苦笑着道:“你们跟我来吧!”说着迈步走上了台阶,轻轻的讲北书房的门推开了。 宋应升和宋应星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喜色,连忙迈步跟了上去。不过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天启皇帝把他们扔到这里的,更想不到天启皇帝此时已经把他们忘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骆思恭,天启皇帝轻轻的敲打着桌面,面色变的很是凝重。想了许久,道:“陆爱卿,许爱卿现在在忙什么?” 跪在地上的骆思恭顿时一愣,天启皇帝怎么问起许显纯来了?虽然许显纯对自己很尊重,在锦衣卫里面也很能干,可是骆思恭并不喜欢这个人。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阅人无数,许显纯虽然看起来一副克己奉公的样子,可是骆思恭觉得许显纯这个人非常的危险。不过天启皇帝想要重用许显纯,骆思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沉吟了片刻道:“许大人主持北镇抚的事情很是不错,差事也办得不错。”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将话题转回了刚刚的话题上,道:“现在锦衣卫掌握的东西就这些吗?能不能抓一个人顺藤摸瓜?” “回皇上,现在可以确定京城中有建奴的探子,锦衣卫也监控起来几个了。东厂那边也颇有收获,魏公公和臣齐心协力。不过这些人似乎都是死士,只要发现暴露便自杀,锦衣卫和东厂尝试了几次,不过大多都没能成功。抓到手的嘴也很硬,不过好在锦衣卫和东厂在审问犯人上还是有些手段的。”骆思恭有些跟不上天启皇帝跳跃的思维,不过他知道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老实回答。 眉头微蹙的看着骆思恭,见他要说锦衣卫和东厂动刑,天启皇帝摆了摆手,打断了骆思恭的话,道:“直接说重点,朕不想听过程,只想知道结果!” 骆思恭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连忙道:“是,皇上!经过锦衣卫和东厂的审问,还是撬开了几个人嘴。不过他们知道的似乎不多,只是知道他们是野猪皮派到京城来的。至于具体做什么,全都要听从上面的指示,而且上面是谁他们也不清楚。” 怎么可能?天启皇帝不住的在心里问自己,如此严密的组织,野猪皮会有这么精明的情报头脑?不对,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沉思了半晌,天启皇帝开口问道:“骆爱卿,锦衣卫和东厂抓住的这些人是汉人还是女真人?” 先是一愣,不过骆思恭有些汗颜,尴尬的道:“回皇上,这些人里面大部分是汉人,极少数是女真人。他们来到京城的方式都不相同,全都是分散驻扎的。彼此之间也没有联系,全都是靠暗号联系的。” 听着骆思恭的话,天启皇帝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骆思恭,有些生气的道:“骆爱卿,你身为锦衣卫的指挥使,难道就没有想到一点办法?” 见天启皇帝发怒,骆思恭连忙跪倒在地,道:“启禀皇上,臣已经安排人在守株待兔了,只要有人上门联系便可以顺藤摸瓜。” 听了骆思恭的解释,天启皇帝才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不满的瞪了一眼骆思恭。面容严肃的道:“好好办这件差事,事关重大,不要有什么纰漏!不要总是下跪,起来吧!” “谢皇上,臣定当不负圣上嘱托,尽心竭力!”骆思恭连忙保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恭敬的站在一边。 骆思恭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拖的太长了,锦衣卫和东厂一直收获甚微,天启皇帝不生气才怪。心里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好好的将差事办明白,回去就安排人手。 “皇上,东厂的魏公公来了!”王承恩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一脸恭顺的站在大殿里,道。 天启皇帝和骆思恭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魏朝回来,不过两个人的反应却不相同。骆思恭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难道魏朝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摆了摆手,示意王承恩将魏朝带进来,天启皇帝倒想看看魏朝有什么话说。如果是来找骆思恭麻烦的,天启皇帝觉得自己有必要换个东厂的都公了。 在大明朝,一朝天子一朝臣是不一定的,不过一朝天子一朝太监那是肯定的。每个皇帝登基都会将宫里的太监换一便,这是肯定的。天启皇帝这样登基之后,宫里的太监大多是老人的,非常的少见。 重用魏朝,天启皇帝是觉得这个人能和魏忠贤掰手腕,虽然最后落败了,可是能力也不会太差。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天启皇帝发现魏朝太让自己失望了。 “奴卑魏朝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朝快步的走了进来,连忙跪倒在地,恭敬的给天启皇帝磕头。 大明朝的皇帝都有自己专宠的太监,原本这些司礼监的太监是要伺候在天启皇帝的身边,只是天启皇帝不叫他们。魏朝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天启皇帝了,如果不是王承恩帮衬着,魏朝都觉得皇上已经准备不用自己了。 示意魏朝起来,天启皇帝面容严肃的问道:“魏朝,有什么事情吗?刚刚骆爱卿已经把探子的事情和朕说过了,差事办得不错。” 看了一眼一边的骆思恭,魏朝脸上露出几分歉意,恭敬的道:“皇上,骆大人公忠体国,乃是一等一的贤臣,奴卑自然是比不上的。不过东厂刚刚收到一点消息,奴卑也没来的及和骆大人通气,不过事情紧急,奴卑还是觉得还是先来奏报给陛下! 魏朝说了这么一大堆,与其是说给天启皇帝的,不如说是解释给骆思恭听的。锦衣卫和东厂虽然面和心不和,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只能齐心协力,不然差事有了什么纰漏,倒霉的那是两个人。 一边的骆思恭顿时把心放下了,对着魏朝笑了笑,他不怀疑魏朝是在骗自己,因为没有必要。东厂的都公能够说这些话,已经是不容易了。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道:“有什么重要的消息?难道是东厂抓住什么大人物了?” “回皇上,不是!”魏朝脸色顿时涨红了,见惯了天启皇帝宽容大度,突然间变得刻薄,很是有些不适应。 一边的骆思恭很是喜欢魏朝吃瘪,不过他的神色丝毫不变,严肃的站在一边,眉头微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皇上,东厂打探到消息,有白莲教进京了!”魏朝稳定了一下心神,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顿时整个大殿上一片安静。 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骆思恭,天启皇帝脸上带着迟疑,这是怎么回事?白莲教,真是让人头疼的名字。 狠狠的瞪了一眼魏朝,骆思恭虽然知道魏朝不是故意摆自己一道,可是现在和摆自己一道也没什么分别。上次在遵化,自己奋力击杀白莲教,教主被杀,圣女被抓,可以说是露脸了。 现在居然说还有白莲教,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骆思恭气氛归气氛,可是白莲教的事情不得不慎重。山东的起义可是刚刚被剿灭,皇太极的事情也有他们的身影,天启皇帝对白莲教可是没有什么好感。 “皇上,臣虽然在遵化城打败白莲教,将其教主击杀,圣女活捉。不过白莲教行事诡秘,想必臣没能将其清剿干净,请皇上治罪!”骆思恭心里很清楚,东厂肯定是得到了确实的消息,魏朝否则不会如此肯定。自己与其狡辩,还不如直接承认,这样天启皇帝反而不会怪罪自己。 深深的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才缓缓的道:“爱卿不过是在遵化剿灭白莲教,其余的地方或许还有残留,这个怪不到爱卿的身上。” “谢皇上!”骆思恭见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天启皇帝并没有怪自己,顿时面露喜色。不过当听到天启皇帝下一句话之后,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过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又是天子耳目,有白莲教进京却没有发觉,爱卿似乎要给朕一个解释吧!”天启皇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得很严厉了。 连忙撩起衣服跪倒在地,额头上满是冷汗,道:“臣失察,请皇上治罪。” “朕不会轻易治你的罪,不过收起没用的心思,谁功谁过,朕的心里很清楚。收起那些小心思,实心用事才是正经。”天启皇帝目光紧紧的盯着骆思恭,面容极为严肃。 知道天启皇帝是对自己不满了,这不过是在敲打自己,骆思恭连忙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道:“臣不敢有负圣恩,定当尽心办差!” 摆了摆手,示意骆思恭起来,天启皇帝淡然的道:“这次权且给你记下,不过你们两个要记住,守好自己的本分,做好的自己的事情。不要把手伸的过长,也不要隐瞒愚弄朕,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臣等不敢!”这次连魏朝都跪下了,两个人看出来了,这是天启皇帝对自己二人间接的表达不满了。 让两个人起来,天启皇帝又将目光看向魏朝,沉生问道:“魏朝,你说说吧!” “是,皇上!自从上次遵化骆大人剿灭白莲教之后,全国各地都在严查白莲教。捣毁了很多白莲教的香堂。因为事出突然,白莲教又群龙无首!”魏朝刚说到这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道:“白莲教不过宵小之辈,怎么能当得起群龙无首。” “好了,不要在意这些,接着说!”天启皇帝摆了摆手,现在还有心情将这个。 魏朝也觉得有些不妥,连忙道:“白莲教一时间损失惨重,可以说用灭掉了来说。不过在白莲教里面,有一些顽固分子,他们想要进京夺回圣女,延续白莲教的香火!”不敢抬头看天启皇帝,魏朝小心翼翼的道。 低着头想了想,天启皇帝道:“魏朝,你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启禀皇上,东厂在白莲教里有探子,前一段时间联系不上,这次到京城才重新取得联系。”魏朝脸上带着几分得意,自己这个伏笔埋得好,这次自己也要出风头了。 “魏公公还是小心些的好,三国里有蒋干盗书,魏公公不要自毁了前程!”骆思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一边阴阳怪气的道。 玩味的看了一眼骆思恭,魏朝脸上顿时露出了怒容,道:“骆大人这个比喻似乎不妥吧!既然有蒋干盗书,那骆大人以为谁是曹操?” 骆思恭顿时脸色通红,如果说魏朝是曹操,那皇上可就是汉献帝了。如果说皇上是曹操,那自己可就是大逆不道了!魏朝一句话,骆思恭顿时汗如雨下,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道:“皇上,臣没有这个意思啊!臣只是想劝一劝魏公公,万事还是小心为上啊!” 狠狠的一拍桌子,天启皇帝可以说是怒不可遏,冷冷的目光看着骆思恭,又打量着魏朝。 魏朝顿时得意洋洋,自己实在是太高明了,这下骆思恭摘不出去了?见天启皇帝发怒,更是高兴不已,最好把骆思恭赶回家去。 “你们真是太让朕失望了,这个时候居然还相互拆台,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天启皇帝无力的摆了摆手,另一只手揉着自己发胀的额头。 这下魏朝也不得意了,脸色顿时苍白入纸,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好了,你们下去吧!把差事办好了,朕不追究你们,如果办不好,你们两个一个回家,另一个去给先皇守灵吧!”天启皇帝没有再看两个人,只是摆手示意两个人出去。 没人再敢说话,两个人站了起来,恭敬的行礼之后,一步一步的向外退去。 在二人刚要走出大殿的时候,里面天启皇帝的声音传来,道:“锦衣卫让许显纯进宫,东厂让曹化纯来!” 第五百一十一章拜师 走出宫门口的骆思恭和魏朝,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两个人都有些欲哭无泪。这次弄巧成拙了,原本天启皇帝挺高兴,现在两个人把自己弄得进退维谷了。 “骆大人,今天的事情是咱家不对,咱家不应该落井下石!”魏朝看了一眼骆思恭,神色颇为复杂的说道,他可不想去给先皇守灵。 摇了摇头打断魏朝的话,骆思恭低着头道:“魏公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无论白莲教还是建奴都是棘手的事情。现在你我二人之后同舟共济,才能共度难关。况且本官实在是担心一件事情,如果真的如本官所料,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的麻烦。” 稍稍想了想,魏朝就知道骆思恭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幻,最后迟疑着道:“不可能吧?” “上次在遵化,建奴和白莲教已经有所勾结,现在再来一次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骆思恭虽然语气很是轻缓,可是目光中却带着深深地担忧。 “骆大人,既然白莲教是为了白莲圣女而来,我们是不是能够拿白莲圣女做些手脚?引蛇出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一旦能够成功,便能将白莲教之人一网打尽。”魏朝看着骆思恭,信心十足的说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骆思恭自然不会告诉魏朝,天启皇帝曾经和白莲圣女有旧这样的事情。更不会说白莲圣女长的很漂亮,打死都不能说自己曾经请求天启皇帝审问白莲圣女,但是天启皇帝拒绝了。 见魏朝盯着自己,骆思恭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揶揄的道:“魏公公,有些事情你不懂,那是男人的事情!” 魏朝顿时一愣,不过很快脸上便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不敢置信的看着骆思恭,直到骆思恭点头,魏朝则是惊骇欲绝。伸手点指着骆思恭,道:“骆大人,你这是何意?天下女人千千万,那个白莲圣女也是你能染指的?居然还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你不怕咱家到皇上那里参你一本?” 看着一脸激动的魏朝,骆思恭脸长得通红,伸手不断的比划,道:“你,我!魏公公,你!” “骆大人,咱家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原来也是这种好色之徒,实在是太让咱家失望了!咱家虽然是太监,可是也羞于与你这样的人为伍!”说着一甩袖子,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一脸痴愣的骆思恭站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嘴唇不断的颤抖着,可是却一句话一说不出来。 走出去不远之后,魏朝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伸手点指着骆思恭,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能够让骆思恭吃瘪可是不容易,更何况是这种百口莫辩的撞天屈。 见魏朝如此表现,骆思恭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被耍了,大步的向魏朝走过去。正在这时候,在魏朝的身后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道:“两位请留步,皇上有旨意。” 骆思恭连忙回头,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承恩。等到骆思恭和魏朝两个人都来到身前,王承恩才开口说道:“皇上口谕!” 魏朝和骆思恭连忙跪倒在地,语气恭敬的道:“臣锦衣卫指挥使,奴卑东厂督公,恭请圣安!” 对着北面行了一礼,王承恩恭敬的道:“圣恭安!皇上让奴卑传旨给两位,尽心尽力的办差。骆大人,白莲圣女的事情皇上准了,至于怎么办,皇上希望大人自己想好。” 骆思恭顿时一愣,没想到天启皇帝会下这样的圣旨,不过他不敢表现在脸上,连忙道:“臣明白,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上重托。” 点了点头,王承恩伸手将两个人搀扶了起来,笑着说道:“两位好好做啊!皇上可是真的生气了,两位好自为之啊!”说完之后,王承恩转身便向宫里走去。 魏朝和骆思恭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了刚刚的笑容,脸上全都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谁也没有在说话,转过身一起向外面走去。 皇宫里面,天启皇帝揉着自己发胀的额头,看着回来交旨的王承恩,道:“怎么样?这两个人没说什么吧?” “为皇上办差,本就是做奴卑的本分,无路是锦衣卫还是东厂,都是天子的私器,他们自然会实心用命。”王承恩恭敬的走到天启皇帝身边,语气轻缓的说道。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好了,不管他们了。摆驾坤宁宫,朕要去看看皇后。” “是,皇上!”王承恩答应了一声,转身在前面引路。 天启皇帝觉得事情告一段落了,可是他却把宋氏兄弟忘得死死的,如果不是徐光启,天知道这两个人会被囚禁到什么时候。 此时徐光启坐在北书房的靠椅上,手中不断的翻动着一些纸张,那是宋应星计算的结果。随着纸张的翻动,徐光启的脸上越来越激动,最后拍案而起,道:“这些是你们两个谁做的?” “是我!”宋应星不知道这个和善的老者怎么会突然发脾气,看样子是因为自己写的那些东西,连忙站起来恭敬的承认。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徐光启一边上下打量着宋应星,脸上露出的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仿佛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 宋应星顿时有些脸红,自己已经三十六岁了,怎么也当不起这少年之说,更不要说英雄出少年了。一边的宋应升也有些愕然,难道弟弟写的那些东西,有什么特殊之处? 似乎看穿了宋应星的心思,徐光启摆了摆手,道:“不要这样看着老夫,也不要妄自菲薄,老夫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指着上面的初阶算术道:“这本书虽然是入门级的书本,可是天下能看懂得人却不多。” 面带吃惊的看着徐光启,宋应星没想到这个老者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看得是什么书。他也曾试图翻看其余的书籍,可是却一点也看不懂,只能从这本最简单的开始。 没有理会宋应星差异的目光,徐光启点了点头,道:“老夫实在是不舍得人才流失,也看不的璞玉得不到雕琢,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拜老夫为师?” 徐光启对于数学和物理都是有一定造诣的,当初可是和利玛窦学过几何,同时也翻译过《几何原本》。同时对于农业、建筑、水利等等学科,徐光启全都有很深的造诣,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天启皇帝根据自己记忆编写的这些教材,徐光启大多都能看懂。有看不懂的,也能慢慢的研究出来。这座北书房,现在只有徐光启一个人能进。 这下宋应星再一次愣住了,回头看着宋应升一眼,有些迟疑的说道:“先生,不知道你是否要教授这里的东西给我?”不过他的眼中可全都是兴奋的神色,等待着徐光启的回答。 “这个是当然,老夫从来不说空话,不但这里的有的老夫教你,这里没有的,老夫也能教给你。”徐光启笑呵呵的看着宋应星,难得遇到一个好徒弟。虽然毕懋康也不错,可是毕懋康只对火器有兴趣,其余的事情兴趣倒是不大。 有些尴尬的看着徐光启,宋应星的神色在一阵激动之后,慢慢地恢复了平静。看着徐光启,宋应星严肃的道:“请先生告知尊姓大名,作何营生。宋应星虽然渴望学到东西,可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宋应星不会轻率的拜师的。” 看着宋应星一脸坚毅的神色,徐光启更加的满意了,聪明好学,品德又好,看来这个宋应星可以做自己的嫡传弟子了。衣钵有传的徐光启顿时大喜,拍打着宋应星的肩膀说道:“既然要收你为徒,老夫定然不会有所隐瞒!” “请先生赐教!”宋应星躬身失礼,等待着徐光启自报姓名。 “老夫乃是松江府上海人,姓徐名光启,字子先。至于营生,承蒙皇上不弃,老夫现在官居工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徐光启笑呵呵看着宋应星,非常正式的介绍了一遍自己。 没有等到徐光启说完,宋应星和宋应升全都愣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至极。两个人打死也想不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居然是内阁大学士徐光启。 虽然徐光启在内阁中的排位并不高,那是因为徐光启入阁的时间晚。可是要论深得天启皇帝信任,除了内阁首辅大学士宋承宗,就要数这位徐光启了。 良久,宋应星和宋应升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撩衣服跪倒在地,恭敬的道:“学生宋应星,学生宋应升,参见大人!” 伸手将宋应升搀扶起来,徐光启笑呵呵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宋应星,道:“现在你可愿拜入老夫门下?” “承蒙大人不弃,宋应星求之不得!”心里没有了顾虑,宋应星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笑着点了点头,徐光启老怀大尉,道:“老夫后继有人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秘密钦差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许显纯和曹花纯,天启皇帝强打精神,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容易困倦,总是提不起精神。天启皇帝还发现自己总是容易暴躁发怒,自己原本不过是想敲打一下骆思恭和魏朝,最后却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缓缓的摇了摇头,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天启皇帝将乱七八糟的思绪赶出去,道:“你们两个一个是锦衣卫的干才,另一个是朕身边的老人了,有些事情朕还是交给你们放心。” 许显纯和曹化淳跪在地上,听到天启皇帝这么说,二人都知道机会来了。 自从回京之后,许显纯在锦衣卫里面便做了冷板凳,上下的人都对他很客气,可是却都透着疏远。许显纯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己现在是锦衣卫里面的二号人物,又不是骆思恭的心腹,这样的待遇自然是预料之中的。 虽然心里不满,可是许显纯不敢说出来,虽然地位很高,可是自己仰仗的不过是天启皇帝的看重。可是单论圣眷,许显纯觉得自己不如骆思恭。不过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将骆思恭搬开。哪怕自己没这样的心思,别人也不见得不这么认为。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况且许显纯也不甘心屈居人下。 曹化淳心里更是不平衡,他是天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天启皇帝小的时候便伺候在身边,可以说是最亲近的太监。可是自从天启皇帝登基,这些亲近的太监并没有出头,反而是王安、魏朝这些人当权。王承恩和陈洪虽然也是老人,可是王承恩更是天启皇帝的近侍,这个曹化淳不敢比。 平日里将心里的不满压抑着。曹化淳迫不及待的需要一个机会表现自己,他需要告诉天启皇帝他比魏朝他们更强。 “臣接旨!”“奴卑接旨!”许显纯和曹化淳连忙恭敬的回答,可是脸上激动的神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看着两个人的神情,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要想马儿跑,一定要喂好草。想了想。天启皇帝沉声说道:“许爱卿,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朕非常的看重。你好好办差,朕不会亏待你的!”又将目光转向曹化淳,道:“曹化淳,你是天子近侍,好好办差,司礼监的几位公公年纪都不小了,不要着急。” 这下两个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天启皇帝会这样说话,这已经不是隐晦的告诉自己二人了,这是把话说明了。不过两个人也意识到一点,这次的事情恐怕非同小可,不然皇上绝对不会这样说话的。 “皇上放心,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激动的神色,连忙给天启皇帝磕头。 摆了摆手。天启皇帝接着道:“这次的差事就是朕对你二人的考验,朕把话说明了。事情办的好了,朕种种有赏。如果办砸了,你们两个不用回来见朕了。” 两个人心中大惊,犹如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当时就清醒了过来。谁也没有在说话,全都等着天启皇帝吩咐。成败在此一举了。 “朕这次派你们二人分往山西和陕西,原本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不得调用。朕会从禁卫中精选五百人,你们各带一半行事,切记不得表露身份。”天启皇帝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个人,脸上的神色十分的复杂。不过眼中却是异常的坚毅。 这次两个人更是一头雾水,这是要做什么?难道皇帝要查谁?不过两个人也不敢问,只是跪在那里,听着天启皇帝接下里的那排。 “你们到达山西和陕西之后,所要做的事情就一个,那就是将两省的情况摸清楚。无论是官场还是民间,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私下的,全都要给朕查清楚。对于官商勾结,军队**,吃空饷的事情都要着手调查。”天启皇帝目光盯着两个人,等待着两个人的回答。 “皇上,臣有一事启奏!”许显纯到没觉得这个差事有多难办,如果真的办不好自己也就不用混了。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面,有些事情也要准备在前面。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不害怕做事有条件的,而是害怕那些不会做事的。只要把事情做好,有些要求也是正常的。 “启奏皇上,臣和曹公公此次无山陕两省,是以什么身份去?如果一直不暴露身份,很多事情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做到,不知道皇上给臣和曹公公多少时日?皇上不准许臣等调动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可是因为怕走漏了风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许显纯知道,这次的差事肯定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这些话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 天启皇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能够说出这些话,正是因为用了心,只要实心办事,天启皇帝是不会生气的。 “这次的差事没有期限,什么时候朕觉得可以了,你们就可以回来了。至于朕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那就要看你们做的怎么样了。你们的身份,表面上的身份你们自己去想,私下的身份是钦差,朕会给你们圣旨。隐藏身份的事情,朕准许你们便宜行事。不允许你们动用东厂和锦衣卫的人,确实是怕走漏了消息。”天启皇帝看着许显纯和曹化淳,一条一条的将问题回答了出来。 “启禀皇上,据奴卑所知,无路是东厂还是锦衣卫,在各地都是有密探的。这些人全都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着,与分住各地的锦衣卫和东厂并不往来。”这次开口的是许显纯,虽然脸上的神色不变,可是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狂热。 无论是在锦衣卫中还是在东厂,这些潜藏的密探才是掌握权力的关键,这些人才是东厂和锦衣卫最关键的地方。只不过东厂的这份名单掌握在东厂厂督的手里,另一份则是在天启皇帝的手里。锦衣卫自然也不例外。一份在骆思恭手里,一份在天启皇帝手里。 对于手里的这份名单,天启皇帝十分的清楚,这些人全都是当年成祖皇帝时就地隐藏的锦衣卫。东厂的则是在东厂成立之后安插在地方的,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已经极具规模。 这些人平日里不会主动和谁联系。他们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当官为民,行医做卖,三教九流各种身份。有的人一生都是只拿着那块令牌,可是什么也没做过,在自己弥留之际,将这份使命传给自己的后人。 天启皇帝目光严肃的盯着曹化淳,脸上的神色不断的变幻,他自然知道曹化淳说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想天启皇帝将陕西山西两省的名单交给他们二人。有了这些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事半功倍。 沉吟了半晌,天启皇帝点了点头,道:“好吧!这次曹化淳到陕西,许爱卿到山西。朕将一部分名单交给你们二人,你们可以到魏朝贺骆思恭那里去,他们会给你们。” 没有直接将名单交给这两个人,天启皇帝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过为了事情不出纰漏,天启皇帝可以说是下了血本了。 刚刚听到曹化淳提到名单。许显纯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喜色,可是见天启皇帝沉吟。许显纯觉得事情恐怕要弄巧成拙。不过听到天启皇帝如此回答,许显纯终于松了一口气。 “皇上,虽然这次臣为钦差,臣还是怕拿捏不好尺度,请皇上示下!”许显纯将话说的很隐晦,像曹化淳那种直白的事情。许显纯是不会做的。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三品以下五官,四品以下文官,爱卿可以拘禁审问,但是不可严刑逼供。至于怎么处置。爱卿需要上密折给朕!” 松了一口气,有了些权限就好,天启皇帝虽然只提了官员,可是许显纯心里很清楚,其他的人不用说。 “好了,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下去准备吧!人手给你们准备好了,他们会在城外等你们,三天之内就出发了。朕会以密探的身份让你们消失,明面上给你们安排一个像样的差事。” “是,皇上!臣,奴卑告退!”,两个人不敢耽搁,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等到两个人出去,天启皇帝将身子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思忖着。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还是时间太紧啊!不过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听到有脚步声,天启皇帝也没睁眼,懒散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不是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打扰朕了!” 见天启皇帝如此劳累,王承恩便有心不说话了,可是想到天启皇帝的交代,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启禀皇上,内阁大学士徐光启在外面求见!” 听到徐光启来了,天启皇帝顿时一愣,想到自己交代给徐光启的事情,难道这么快就完了!坐起身子,天启皇帝总觉得自己的身子哪里不对劲,不过还是强打着精神道:“让徐爱卿进来吧!” 有些担心的看着天启皇帝,王承恩发现天启皇帝的脸色很是难看,居然有些发青。心中不禁一凛,连忙道:“皇上如果累了,奴卑去回绝了徐大人,皇上还是休息一下吧!” 听了王承恩话,天启皇帝似乎有些意动,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让徐爱卿进来吧!朕可能是太累了,最近事情太多了,可能是过于的焦虑了。” “皇上,让奴卑去传太医吧!既然皇上觉得不舒服,还是让太医院的人来给皇上看看,不然皇上养着他们做什么!”王承恩连忙跪倒在地,脸上带着哀求的道。 天启皇帝似乎没有看出王承恩眼中的担忧,摆了摆手,道:“朕没事,去把徐爱卿叫进来吧!” 知道不能在说什么了,王承恩从地上站起来向着外面走,不时的回头看着天启皇帝。 徐光启在外面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今天他到这里不是为了火器的事情,而是为了自己刚刚收下的徒弟。天启皇帝将宋应星和宋应升关在那里便不管不问,徐光启是想问问天启皇帝究竟要拿这两个人怎么办的。 虽然时间不短了。可是徐光启脸上的神色却一点也看不出着急,一副淡然的表情。他知道天启皇帝的事情很多,自然不可能自己一来就见自己。 见王承恩走了过来,徐光启连忙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当然这不是对王承恩。而是对即将见到的天启皇帝。 不过看到王承恩的神色,徐光启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前王承恩见到自己都是笑呵呵的,怎么这次变的这么严肃?等到王承恩走到自己的身边,徐光启笑着说道:“王公公,皇上召见我了吗?” 看着徐光启,王承恩缓缓的点了点头,略微迟疑了一下,道:“徐大人。有几句话咱家要和大人说,希望大人不要见怪!” 见王承恩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徐光启也跟着严肃了起来,王承恩乃是天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内臣,没有人敢小看这个平日里笑呵呵,为人和气的太监。 “王公公有话请讲!”徐光启自然也不例外,面容严肃的看着王承恩,道。 “徐大人。皇上的身子不大舒服,今天已经忙了一天了。刚刚咱家出来的时候。皇上的气色不是很好,咱家本想传太医给皇上看看,可是皇上却坚持要见大人。咱家身为内侍,自然是不能干政,不知道大人的事情有多重要。不过咱家请大人看在皇上龙体的份上,尽量长话短说。咱家拜托大人了!”王承恩说着就要给徐光启行礼,脸上则满是真诚。 一把将王承恩扶助,徐光启忽然明白了天启皇帝为什么那么宠信王承恩的原因了,他对天启皇帝的感情是真诚的。不是为了什么攀附天启皇帝,而是真的对天启皇帝有着很深的感情。 颇为感动的拉着王承恩。徐光启面容严肃的道:“公公的苦心老夫自然是明白,陛下乃是大明的江山之主,自然没有什么比龙体康泰更重要的了。老夫一定长话短说,绝不耽误太长的时间,公公放心。” “那咱家谢过徐大人,大人请跟我到这边走!”王承恩脸上依旧带着愁容,心里打定主意等一下一定要将御医找来, 紫禁城里天启皇帝正在接见徐光启,紫禁城外却有人在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位置在京城的城北贫民区,除了门口那棵大柳树,一切都不怎么显眼。不过这个院子里此时却站着几个人,全都是身高体壮的男子,目光不断的四下巡视,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里面都揣着兵器。 在后院的正房里,两个人站在院子的水塘边,平静的看着池塘里的鱼,看不出有丝毫的担忧。 “你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把纸质的折扇,上面画着江山的图画,一看就是高手所做。身上青色的丝绸长衫,腰间悬挂着一块玉佩,将年轻人的气质烘托的恰到好处。 对面的那人将手里的鱼食扔掉,笑着说道:“着急的应该不是我们,你们才是最急的。天启皇帝死了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什么也做不了,对你们的好处才是最大的!” 虽然一身男装,可是一说话就漏了身份,这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看年纪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眉目间却带着几分冷厉。 “我们不过是合作而已,你们希望借我们的手来救出你们的圣女,我们希望能够杀掉天启皇帝。再说天启皇帝一旦有失,那就是救出你们圣女最好的机会。”男子似乎颇为不以为然,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准备怎么刺杀皇帝?” 女子忽然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一眼男子,道:“范先生,这个就不用你来管了,我们白莲教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存在这么久,自然有我们的手段。这里不是你们的塞外草原,你还是听我的好。” “娘子不要忘了,我也是汉人!”范先生身子一颤,脸上闪过一抹黑气,颇为不快的道。 “汉人?你?”女子似乎更为不屑了,没有在看范先生,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轻蔑。 范先生似乎受到了极大地侮辱,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利啸,接着便是是喊杀声。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是一愣。这时候一个身穿淡黄色的衣裙的少女跑了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道:“官兵来了!” 范先生和女子全都是一惊,女子犹豫了片刻,道:“跟我来!”说着快步的像后面的屋子里跑过去。 外面东厂督公魏朝和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站在一起,面容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小院。 第五百一十三章诡异的毒药 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魏朝,骆思恭眼中带着一丝担忧,迟疑着道:“魏公公,本官没有怀疑的意思,只是东厂的那个暗桩真的可靠吗?如此兴师动众,如果没有收获,恐怕就要打草惊蛇了。” 相比于骆思恭的忐忑,魏朝倒是显得胸有成竹,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道:“骆大人,事关重大,咱家自然不会无的放矢。至于东厂的那个暗桩,自然是非常可信的,因为咱家有相信的理由。” 听到魏朝这么说,骆思恭点了点头,便没有在说话。这个时候,锦衣卫的校尉和东厂的番子已经冲进去了。院子里的人非常的勇悍,战斗也很是激烈。 后院的三个人此时来到了一间屋子里,只见那个女人快步的走到桌子边,用力将桌子推到。在地上弄了几下,一块方砖便被打开了,露出了下面黑乎乎的洞口。 “快,下去!”女人满脸的焦急,伸手招呼两个人下去,一边不住的向外看。 那名年轻的侍女没有丝毫的犹豫,连忙沿着洞口走了下去,一边的范先生则是有些着急。 “快点,没有时间了!”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怒色,脸色非常的难看的招呼范先生。 等到三个人都下去,女人才松了一口气,将堆在洞口的一个箱子搬了过来,轻轻打开。从箱子里面拉出一根引线,一边走一边将引线放到地上。 “你们准备的真全面,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手!”范先生眼中闪着亮光,语气中满含着赞叹。 女人手上不停,口中回答道:“白莲教能够存在这么多年,那是有他的理由的。你们那点底蕴,不够看的!”似乎准备好了。女人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用力的吹了几下,将引线点燃了。 看着不断的燃烧的引线,女人才松了口气,不过她的目光却转向了一边的侍女,道:“刚刚外面是怎么回事?” “黄婆婆。我也不知道啊!只是看到有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冲进来,外面打起来,我就赶紧过来报信了!”侍女似乎很害怕,脸色异常的苍白,身子都在不断的颤抖。 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平日在圣女身边嚣张跋扈,现在居然吓成这个样子。看了一眼一边的范先生,黄婆婆开口道:“我们快走吧!他们追不上来了。” 三个人快步的离开了,不过谁也没注意到侍女脸上的神色。目光中夹杂着泪水。看向黄婆婆的目光是深深地怨毒,伤心中夹杂着恐惧。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整栋屋子都飞上了天,冲进去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自然没有一个活下来。一时间到处都是焦糊味,烟尘四起。 看到这一幕,骆思恭和魏朝顿时脸色大变,两个人都意识到,出事了!骆思恭也没有了取笑魏朝的心思。用力的跺了一下脚,脸色变得很难看。 正在两个人懊恼的时候。突然一对人出现在两个人面前,走在前面的是宫里的侍卫,中间确是一位年轻的公公。那位公公似乎很是焦急,不断的催促着侍卫走快些,脸上也满是焦急,不断的舔着自己的嘴唇。 魏朝和骆思恭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找到这里来了,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陈林见过老祖宗,见过骆大人!”年轻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陈洪的干儿子陈林。见到骆思恭和魏朝之后。陈林赶忙的走到二人的身前。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魏朝虽然知道有事情发生,可是在陈林面前,他才是老前辈,面无表情的道。 四下看了看,陈林也没请示两个人,面容严肃的道:“你们都站远一点,不要让人过来,咱家有话和老祖宗和骆大人说!” 周围的人谁也没有动,这些都是东厂和锦衣卫的精锐,全都是骆思恭和魏朝的心腹,自然不会听魏朝的吩咐。除非是天启皇帝的话,否则这些人恐怕谁的话也不会听。 骆思恭和魏朝也是眉头微蹙,不过平日里陈林很是乖巧,这次应该是真的有事情。两个人各自点了点头,周围的人便迅速的退了下去。 等到周围没有人了,陈林将脑袋凑到两个人的中间,道:“两位大人,宫里出事情了,王公公让我来找两位进宫!” 骆思恭和魏朝眼睛都是一缩,居然不是天启皇帝找自己两个人入宫,反而是王承恩找自己两个人入宫。心里顿时打了一个突突,骆思恭和魏朝都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那就是天启皇帝出事了。 一把将陈林拉过来,骆思恭眼睛血红,道:“到底怎么回事?” “骆大人,不要再这里耽误了,进宫之后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现在快走吧!”陈林脸上异常的焦急,没有在说什么,只是不断的催促两个人尽快进宫。 骆思恭和魏朝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在说话,招呼人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赶奔皇宫。 大明朝的紫禁城里,现在每个人都是噤若寒蝉,没事都不出去,除了做自己的事情之外,每个人都不敢开口说话。皇宫里面死人了,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情,皇宫里死几个人实在是太正常了,不过这次死的人是中毒死的。 此时天启皇帝的寝宫里,几位老太医正在轮流的为天启皇帝的诊脉,面色异常的凝重。外面也站满了人,正在坐月子的张皇后都来了,太后和张皇后的妃子也都在这里。 不过现场主事的人却是十几岁的信王朱由校,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大群宫女太近,朱由校的脸色一片铁青。万历皇帝宠爱郑贵妃,他的父亲不受宠,他和天启皇帝的待遇自然是非常的不好。 在信王朱由校的记忆里,大哥是自己的支撑,每次有什么事情都是大哥替自己背黑锅。与其他的皇子不同,天启皇帝和信王的关系非常的好。 另一侧的偏殿里,刚刚赶到皇宫里的魏朝和骆思恭见到了王承恩,两个人迫不及待的问道:“皇上龙体可好?” 来的一路上,陈林已经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天启皇帝中毒了。要知道天启皇帝的膳食很是安全,每一天都是有人尝菜的,诡异的是尝菜的太监没事,天启皇帝却中毒了。 “皇上龙体已经没有了大碍,陛下中毒不深,经过御医的调理,没有生命危险了!”虽然天启皇帝没事情了,可是王承恩的脸色却是十分的难看。 魏朝和王承恩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天启皇帝没有事情,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过两个人的心里也是十分的清楚,皇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谁也脱不了干系, 看着两个人,王承恩的脸色依旧很是难看,声音中也没有了以往的和善,冷冷的道:“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追查凶手吧!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们不能掉以轻心。” 天启皇帝看不上魏朝,王承恩原本还是替自己的老朋友叫屈,总觉得天启皇帝对魏朝有偏见。可是现在王承恩觉得魏朝实在是太差劲了,身为东厂的督公,宫里面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见魏朝的无能。 “这件事情很诡异,皇上的膳食都是咱家亲自安排的,尝菜的太监也每日轮换,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可是尝菜的太监没有什么事情,可是皇上却中毒了。”王承恩看着魏朝和骆思恭,将事情慢慢的说了出来。 魏朝贺骆思恭对视了一眼,眼中全是骇然,不过谁也没有说话,王承恩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 “如果事情到了这里就结束了,或许还能说得过去,可是尚膳监却死人了。两个宫女和两个太监,全都是中毒身亡的,每个人都是脸色青黑,他们和皇上中了一种毒。咱家也查过了,他们吃的皇上用膳之后剩下的,宫里面这种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王承恩眼中闪过一抹狠辣,这些人实在是太不听话了,居然敢偷吃皇上的膳食,虽然是剩下的。 这下魏朝和骆思恭真的吃惊了,尝菜的没事,天启皇帝吃了却中毒了。要知道天启皇帝的膳食,都是尝菜的当着天启皇帝的面吃的。可是事后偷吃的人,中毒死了,这就证明天启皇帝的饭菜里有毒,而不是通过其他的方式下毒的。 要知道尝菜和天启皇帝之间,那是没人有机会下毒的,那这究竟是怎么做到了?魏朝和骆思恭都陷入了沉思,这次的事情太棘手了。 紫禁城里的事情虽然很大,可是消息封锁的很是严密,不要说普通人,大臣们现在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不过辽东和京城不一样,这里的态势非常的紧张。从草原回来的努尔哈赤发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铁岭和开原丢了。 时间进入了十一月,辽东下了一场大雪之后,天气天寒地冻,无论是明军还是后金已经没有办法在托下去了。大战在即,双方都在整军备战,这一战至关重要。 第五百一十四章兵发铁岭 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地面上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直晃人的眼睛,辽东的大地一片银装素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很多人都措手不及,战斗的双方都陷入了焦急中。 站在铁岭城的城头,孙承宗皱着眉头乡下看,身上披着熊皮大氅,头上戴着熊皮帽子,这样才能抵挡寒冷的东风。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熊廷弼,孙承宗轻轻的叹了口气。 “大人,因何叹气?”熊廷弼心情很是激动,这次不但收回了铁岭和开原,同时还堵住了建奴的退路。听说西北那边打的不错,自己这里也不能丢人。 轻轻的摇了摇头,孙承宗拉了拉身上的大氅,道:“飞百,我们的计划恐怕是要落空了,这样的天气打起来恐怕很不容易啊!” 熊廷弼内心十分的火热,没想到熊廷弼却给自己教了一盆冷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熊廷弼也能明白孙承宗说的话。 如果没有这场大雪,建奴自然是不甘心失败,肯定要将铁岭和开原夺回去,那样就有的仗可打了。可是这场雪实在是太大了,在这样的天气下,建奴不可能选择来攻打明军防守坚固的城池,那和送死没有什么分别。 “虽然我们站住了开原和铁岭,可是想要恢复以前的局势却并不容易。原本在开原的北方,海西女真的叶赫部驻扎在那里,他们是大明坚定地盟友。在东北方,则是海西的女真的其他部落,可是现在呢?”孙承宗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目光盯着城外,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失落。 虽然孙承宗没有说什么,可是熊廷弼依旧能够体会孙承宗的心情,因为这和他的心情一样。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当年萨尔浒一战,大明在辽东两百多年的优势荡然无存。 原本和大明朝站在同一阵营的海西女真,哈达和辉发被建奴吞并了。乌拉部很多人战死,大部分人也就建奴整编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叶赫部,叶赫部能够得以保存,是因为叶赫部投降了野猪皮,成为了爱新觉罗家族的附庸。 回想着一件件事情。熊廷弼也只能无奈的叹气,辽东的局势糜烂至此,多数的罪责都要归咎于朝堂上那些整日争斗的大臣们。尸位素餐,无能至极!这是熊廷弼相对他们说的话。 这也是这么多年,熊廷弼骂他们的原因,在熊廷弼看来就是这些人断送了大明朝。其实在熊廷弼的心理。未尝没有怪过那位二十年不上朝的皇帝,不过这却只能压抑在自己的心理。 见熊廷弼陷入了沉思,孙承宗没有在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寒风吹在脸上都仿佛没有感觉到。雪白的胡子随着风飘动,身子却依旧坚定地站在那里。 良久,熊廷弼吐出一口浊气。笑着说道:“大人,时移世易,很多事情是不能用一样的目光看的,正所谓是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孙承宗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也没有回头,语气中带着欣喜的道:“说来听听!” “既然大人有兴趣,那下官献丑了!虽然现在的情势大不如前。可是下官却觉得这不过是表面,其实情势比以前好的太多了!”熊廷弼脸上带着笑容,刚刚的颓然一扫而空,身上带着的确是前所未有的自信。 笑着点了点头,孙承宗慢慢的转过身,饶有兴趣的看着熊廷弼,道:“有些意思了,说来听听!” “当年萨尔浒一战,与其说是杨镐的失误,不如说是整个大明朝的问题。朝中奸佞当道,边军废弛,战力低下,那一战打败也是在所难免。虽然大明那个时候控制着辽东,又有海西女真助战,战败却也在预料之中啊!”熊廷弼叹了口气,虽然早已经放开了,可是心中还是有些伤感。 满意的点了点头,孙承宗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当初来到辽东的时候,孙承宗便将熊廷弼当成自己的接班人培养,现在终于有模有样了。 “那现在呢?现在大明的情形如何?”能够看得清过去并不值得夸耀,能够看得心在的情势才是最重要的,孙承宗沉声道。 “现在自然是不同,当今皇上自从登基开始,亲贤臣,远小人。澄清朝堂,重用能吏,整编王师,已经有了圣主之姿态。重用大臣这样的贤臣,整顿辽东军马,现如今辽东兵强马壮,想要恢复当初的局面,不过是时间问题。剿灭辽东,将建奴犁庭扫穴,也是不日之功。”熊廷弼笑呵呵的说着,最后还拍了一下孙承宗的马屁。 摇了摇头,孙承宗略微有些无奈的道:“你啊!不知道怎么说你!不过你说的没错,皇上圣明,大明朝中兴有望!” “报!”孙承宗和熊廷弼还想在说什么,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一个斥候从城下跑了上来。 见斥候一脸的风霜,孙承宗和熊廷弼的面容都严肃了起来,这是散发出去的侦骑,看来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 “禀大帅,建奴已经拔营了,他们从开原城北向东走,速度很快。经过叶赫部的领地,如果没有阻拦,很快就能进入女真人的防线了。”斥候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在紧急的军情他们都报告过,怎么做不是他们决定的。 听完斥候的禀告,孙承宗摆手示意斥候下去,转过身对熊廷弼道:“你觉的现在怎么办合适?” 熊廷弼眉头皱的紧紧的,他没想到建奴真的没有打过来,想了想,道:“大人,如此天气,极为不利于大军行动。更何况我们虽然有两万骑兵,余下的不过是步卒,想要在这种天气里追击建奴,实在是困难的很。如果出兵拦截建奴,恐怕得不偿失,稍有疏漏,便是前功尽弃。” 赞同的点了点头,现在如果追击,战败的可能非常的大。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建奴的在绝地发挥的战力肯定非同小可。更何况建奴多骑兵,如此雪天不利与自己这一方。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放过实在是让人不甘心。要是有人趁机参合一本,这个贻误战机的罪名,可不是那么好抗的。 “大人,为今之计,下官是这么想的。既然等不到建奴,那么主动出击便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不能去拦截建奴的人马,下官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回师,直奔抚顺城。趁着建奴无暇顾及,抚顺兵力空虚,将抚顺拿下来。这样便可以进取聊赫图阿拉。一旦抚顺从新收复,那么便等于将建奴钉在了这里,使其无暇顾忌叶赫和蒙古诸部!”熊廷弼眼中闪着亮光,当初熊廷弼就觉得应该打抚顺,不过被孙承宗说服了。 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熊廷弼自然不会放过,说完之后,熊廷弼满含期待的看着宋承宗。 静静的思索片刻,孙承宗缓缓的点了点头,现在与建奴在野外对战,自己一方获胜的可能非常的小。可是攻打抚顺城,孙承宗却极为有信心,这一战必胜。 “好,那就按照飞白的提议,传本帅令,整军出发,直取抚顺!”孙承宗面容严肃的下着命令,一句话下面便动了起来,经过一天的准备,第二天一早大军便开拔了! 此时的女真队伍里,士气非常的低落,一场大雪浇灭了大多数八旗子弟的斗志。当努尔哈赤听说开原和铁岭丢了,自己的儿子阿拜战死时候,便倒在床上。这对于原本就士气低落的女真人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进攻铁岭和开原,简直是在痴人说梦。经过大家的劝谏,努尔哈赤放弃了原本的计划,直接绕道回到兴京。 不过此时的努尔哈赤不知道,明军已经挥军攻打抚顺去了,不知道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与努尔哈赤一样,天启皇帝现在也是很愤怒,不过却只能躺在床上。身子异常虚弱的天启皇帝,脸色虽然好了很多,可是依旧有些发青。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魏朝和骆思恭,天启皇帝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两个人已经在那里跪了一个时辰了,原本疼惜臣子的天启皇帝这次却一反常态。 招呼了一声站在一边的王承恩,天启皇帝道:“去把窗户打开!”闻着屋子里刺鼻的中药味道,天启皇帝觉得自己头都涨坏了。 “皇上,您现在身子很是虚弱,现在又是冬天,怎么能开窗子呢?皇上还是要以龙体为重啊!”王承恩一愣之后,便赶忙阻拦道。 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也没有在坚持,道:“将屋子里的香炉都搬出去,窗子也要开,屋子里的味道一定要放掉。你挑几扇距离朕远一些的,去办吧!” 王承恩见天启皇帝态度坚决,只能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人做事了。 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回到跪在地上的两人,目光中的神色很是复杂,良久才轻声的道:“都起来吧!年纪都不小了,地上还是有些凉。” 第五百一十五章三方准备 跪在地上的魏朝和骆思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谢恩之后站了起来,不过脸上的神情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待着天启皇帝问话。. 看着双腿不断颤抖的两个人,天启皇帝的心理也闪过一丝不忍,对着站在一边的王承恩摆了摆手,吩咐道:“拿两个锦墩来吧!跪了这么久,想必也没什么力气再站着了。” “臣有罪,是在不敢坐!”骆思恭连忙走出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强忍着酸疼道。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轻声的道:“好了,都坐下吧!事情已经到了真个地步了,追究责任已经没有意义了,想一想怎么戴罪立功才是最重要的。” 骆思恭和魏朝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恭敬的坐在了一边,这次宫里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是他们的失职。天启皇帝只是让两个人跪了一会,显然已经是对两个人的格外施恩了。 “太医已经查出来了,朕是中毒了,那几个死去的太监宫女也都中毒了。现在宫里面人心惶惶,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人查,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朕一个交代。”天启皇帝语气慢慢的严肃了起来,因为死过一次,人便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天启皇帝怕死,这次的事情让他胆寒,自己现在绝对不能死,这是天启皇帝不断告诉自己的话。大明朝刚刚有起色,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皇上,臣毕竟是外臣,宫里面的事情似乎不便插手。东厂高手如云,魏公公又能力群,臣觉得这件事情让魏公公做正合适。”骆思恭略微沉吟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几次变化之后,小心翼翼的对天启皇帝说道。 皇宫大内,牵扯是在太大,这里面到处都是天启皇帝的女人,如果稍有差池,骆思恭百死莫赎啊!不过他也担心给天启皇帝留下办事推诿的形象,骆思恭也是思虑在三才说出来。 天启皇帝没什么感觉,骆思恭的话说的也有道理,便略微点了点头。至于骆思恭说的魏朝查办此案,天启皇帝心里并不放心,魏朝的能力他很清楚,这件事情他办不了。 一边的魏朝脸色顿时一片死灰,他觉得骆思恭就是在推卸责任,如果真的将事情交给自己,恐怕自己这次要遭殃。虽然想要反驳骆思恭的话,可是魏朝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能低着头坐在那里, “魏朝,你觉得这件事情怎么样?”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魏朝,虽然心里对魏朝不满,现在却不能做什么。宫里已经是人心惶惶了,现在处置魏朝,只能引起更大的恐慌。 “皇上,奴卑自当肝脑涂地!”魏朝连忙跪倒在地,脸上带着几分决然,不管是谁,这次自己一定要把事情查出来。 看着骆思恭和魏朝,天启皇帝皱着眉头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宫里的事情还是由宫里解决吧!外面的白莲教和建奴也不老实,你们两个还是去忙吧!” 听完天启皇帝的话,骆思恭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魏朝却是面如死灰。 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出去,天启皇帝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将宫里面的人想了一便,最后天启皇帝的思绪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想到是那个人贪婪的目光。 嘴角挂起了笑容,天启皇帝喃喃道:“狗越是拴着就越凶,现在这条狗也栓的差不多了,是该放出来咬人了!”转向一边的王承恩,天启皇帝淡淡的吩咐道:“把陈林找来!” “是,皇上!”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可是王承恩的心理却大震。因为和魏朝的关系,王承恩和陈洪的关系自然没有那么亲密,对于陈洪的这个干儿子,王承恩也没有什么好感。 不知道为什么,王承恩总觉得陈林和许显纯很像,这两个人都是那种贪图权利,心狠手辣之辈。相比于这两个人,王承恩更喜欢文质彬彬的曹化淳。 想起许显纯,王承恩的心理忽然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天启皇帝如此提拔许显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骆思恭年纪大了,锦衣卫指挥使得职位也做不了几年了,天启皇帝这是在培植自己的亲信。 从许显纯联想到陈林,王承恩觉得魏朝的处境恐怕不妙了,不过他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魏朝的好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然思绪很是纷乱,可是王承恩脚下却不慢,一会儿就将陈林找来了。 “陈林,你干爹在去辽东之前,恳请朕好好照顾你。这么长时间了,朕没给你什么差事,觉得你年轻。不过这次朕给你个机会,不要让朕失望!”天启皇帝看着陈林,神色淡然的道。 跪在地上的陈林顿时心中大喜,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心中激动异常。在外人看来,自己也是天启皇帝的心腹太监,可是陈林自己非常的清楚,自己差的远了。没有实际差事的内侍,即便是在得宠,那也不是真的得宠。 “皇上尽管吩咐,无论什么事情,奴卑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为皇上办成!”陈林等待这个机会太久了,只要差事办的漂亮,自己的地位肯定要上好几个台阶。 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宫里面居然有人大逆不道,朕很是愤怒,朕把这件案子交给你去办,你能办好吗?” “皇上放心,臣一定办好!”陈林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可是不想付出怎么可能有回报?一个头磕到地上,陈林语气严肃的说道。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将事情查的清楚明白!”天启皇帝嘴角微翘,脸上带着期盼的道。 陈林知道这是皇上故意给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这样的案子陈林自负用不了半个月,虽然没有反驳天启皇帝,可是陈林告诉自己一定要在三天内破案。干爹临走之前和自己说出,无论皇上交待什么差事,一定要办得比皇上希望的还要好,只有这样才能出头。 见陈林答应了,天启皇帝示意他出去,道:“去吧!不要让朕失望,这次的差事办好了,朕在东厂给你位置。” “奴卑谢皇上,奴卑一定不会辜负圣恩!”陈林顿时大喜,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脸上带着决然。 等到陈林出去,天启皇帝叹了口气,道:“朕累了,要休息一下,不要让人来打扰朕。” 一边的王承恩连忙恭敬的道:“皇上放心,奴卑在门外守着,不会有人打扰皇上!”说完王承恩也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在紫禁城的门口,骆思恭和魏朝走在一起,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许久,魏朝咬牙切齿的道:“骆大人,我们动手吧!将那些人全都抓起来,时不我待啊!” 骆思恭的脸上带着几分犹豫,有些迟疑的说道:“魏公公,现在动手时机不成熟,一旦有失恐怕前功尽弃啊!” “骆大人,这些咱家自然知道,可是抓人已经是打草惊蛇了。更何况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成败在此一举。”魏朝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神色,天启皇帝没用自己查宫里的事情,如果外面的事情在没有起色,恐怕自己就知道去给先帝守灵了。 沉吟了半晌,骆思恭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骆某就听魏公公的,回去就安排,三天之内或许就能见分晓了。” 魏朝用力的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转身大步的离开了,步伐中满是决然。 骆思恭则是在宫门口站了一会儿,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即也大步的走了出去。 在京城南城,住着很多下九流的人,唱戏的打把势卖艺的,这些人全都住在这里。相比对城北的贫困,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南城有一家很大的园子,名字叫做乐园,这里面吃饭、赌场、戏台子、激院全都是由,就是这个时代的一条龙服务。每曰里这里都聚集无数人,有的好赌、有的好瓢,乐园全都能把这些人吸引了。 很多人都知道,乐园乃是刑部侍郎李良集的产业,当然是私底下的,自然也没人感到这里找麻烦。 在乐园的后宅,一个女人正坐在荷花池边的亭子里,因为天气的原因,这里显得有些破败。距离女人不远处,一个儒雅的年轻人也站在那里。 “真想不到,范先生居然认识李良集,看样子交情非浅啊!”女人带着几分好奇的看着范先生,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范先生却一点也不生气,温和的笑了笑,道:“很多事情都是人想不到的,就像范某也想不到仙姑有那样的本事。” “见过婆婆,见过范先生!”一个侍女从远处走来过来,恭敬的对两个人施了一礼,轻声道。 这三人正是昨曰从城北逃出来的三人,代表建奴势力的范先生,白莲教圣女身边的黄婆婆,以及白莲教主身边的那个侍女。三个人在逃出来之后,范先生便将两个人带到了这里。 推荐 暂时先看到这里书签 更多 第五百一十六章行动吧 因为侍女的到来,范先生和黄婆婆并没有在继续刚刚的谈话,两个人的目光的都看向了侍女,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期盼。 “黄婆婆,皇宫里面依旧没有消息出来,可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和东厂的都督今天都进宫了,并且在宫里的停留了很长的时间。”侍女恭敬的行了一礼,似乎很是遗憾,将刚刚接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范先生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不过他依旧不甘心,迟疑着说道:“宫里面没有什么消息吗?皇宫里面没有圣旨传出来吗?” 侍女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低着头想了想,道:“特别的事情并没有发发生,不过狗皇帝对外宣称病了,将早朝取消了。” 听了侍女的话,范先生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喜色,不过也就是稍纵即逝,接着便是深深的担忧。沉吟了半晌,范先生才开口说道:“黄婆婆,狗皇帝一直都是用这种理由来不上朝,这次是否和那件事情有关系,我们暂时没有办法确定。” 黄婆婆自然明白范先生的意思,低着头想了想,将目光看向一边的侍女,道:“你有没有试着联系宫里的人?结果怎么样?” 侍女的眼中闪过一抹一样,不过隐藏的很深,低着头道:“我试图联系过婆婆说的人,可是皇宫里似乎戒严了,很难有消息传的进去。” 点了点头,黄婆婆没有在继续询问的意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范先生,道:“范先生,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我们不能确定成功与否。不过答应先生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到了,先生是不是也要履行承诺?” 此时范先生的神色有些复杂,脸上的神情不断的变幻,时而担忧,时而兴奋,还隐隐的有几分快意。不过在听到黄婆婆的话之后,范先生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道:“黄婆婆,范某觉的这件事情并不合适,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我们还是等到时机成熟在动手,如何?” 黄婆婆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眉毛微挑。语气中略带嘲讽的道:“范先生打得好算盘啊!如果结果没能如范先生所愿,范先生是不是就要不帮忙了?” 在黄婆婆的逼视下,范先生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黄婆婆,你不要误会,范某的为人还是可以信赖的。范某只是觉得,宫里的事情如果成功了,那想要营救圣女,自然是易如反掌。” 黄婆婆的眼中带着一丝鄙夷,当然她隐藏的更好,只是语气坚决的道:“范先生,无论宫里的事情是否成功,我们的圣女都是要救的。当初我们可没有答应范先生一定能成功,只是答应范先生尽力一试。” 连忙摆了摆手,虽然此时自己一方的目的已经达到,可是范先生却不敢违背当初的约定。毕竟这里是北京不是兴京,自己的实力是无论如何也不如白莲教的。如果此时和白莲教翻脸,范先生保证自己这些人都不可能活着离开北京城。 “黄婆婆,你不要误会,范某不是这个意思,范某只是希望能顺利的救出圣女,不希望节外生枝。在范某看来,等到宫里传出噩耗,那我们在想法不迟。”范先生皱着眉头,虽然黄婆婆似乎生气了,可是范先生的态度似乎也很坚决。 皱着眉头看着范先生,黄婆婆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沉声说道:“范先生,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无论这件事情结果怎么样,我们是一定要救圣女的。无论事情成功与否,我觉的现在动手才是最佳的时机。” 范先生顿时一愣,他虽然想到黄婆婆会坚持,可是没想到黄婆婆居然会这么说。沉吟了片刻,便开口说道:“婆婆何出此言?不妨说来听听,范某洗耳恭听!” 见到范先生不在坚持,黄婆婆脸上的神色是一变,顿时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语气真诚的说道:“如果事情成了,那么现在虽然不是防御最弱的时候,可是却也要比以往松懈了很多。可是如果事情没能成功,那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动手,否则一但消息走漏,我们不但救不出圣女,我们也都生命的危险。” 脸上的神色不断的变幻,范先生很快便赞同了黄婆婆的话,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范某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不知道婆婆需要多久着急人手?” 见范先生答应了,黄婆婆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沉声说道:“三天的时间,我们能够着急五百死士,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能力了。” 黄婆婆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失落的神色,白莲教很少有如此虚弱的时候,教主死了,圣女被抓了。护法、堂主基本全都死了,可以说是元气大伤,距离灭亡不过是朝夕的事情。 想到那个睿智的少女,黄婆婆的脸上顿时又恢复了信心,只有圣女还在白莲教就有东山在起的时候。 微微一愣神,范先生怎么也想不到白莲教居然还有如此实力,想了想,道:“黄婆婆,我们最多能召集两百死士,再多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这个人数没有出乎黄婆婆的预料,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说道:“那我们就各自回去准备吧!时不我待,希望范先生不要让我失望!” “黄婆婆放心,范某说话算话,我们两家还是要多多亲近的!”范先生笑了笑,转身走了,很明显是下去布置了。 锦医卫北镇抚司诏狱里,锦医卫指挥使骆思恭此时正站在一个人的面前,面色凝重的看着这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转过头问身边的校尉,道:“他肯开口了吗?” “回大人,他肯说了!”校尉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这次能够敲开这个人的嘴,自己的这份功劳肯定是少不了的。 点了点头,骆思恭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的目光,将目光看向绑在柱子的人,道:“说说吧!” 这个人身上穿着白色的内衣,不过此时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脸上的肉似乎也不完整,头发披散着,脸色异常的苍白。虽然心中不甘,可是眼中却是一片灰败,声音沙哑的道:“我是白莲教的二堂主,我叫张添羽。” 骆思恭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喜色,抓回来这么多年,终于把嘴敲开了。早就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不一样,没想到是白莲教的二堂主,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添羽将白莲教分布在各地的势力,以及他知道的负责人全都说了出来。白莲教传教的方式,掩藏身份的方式以及最重要的联络方式,没有丝毫隐瞒的说了出来。 越听越兴奋,骆思恭的脸上不断的露出喜色,示意一边的文书将这些事情记下来。想了想,道:“你们教主会不会有人想要救回圣女?”虽然想要拿白莲圣女做引子,可是骆思恭心里也没底。 “当然有,教主死去之后,白莲圣女便是教中最有资格继承教主之位的人。上次教中精锐被抽调一空,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回去,各地现在都是一盘散沙,自然更需要人安抚人心,圣女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张添羽有气无力的看着骆思恭,仿佛自己的眼皮千斤重,抬起来都很费力气。 满意的走出诏狱,骆思恭的脸上带着喜悦的神色,他知道彻底消灭白莲教的机会来了。用力的攥着手中的几页纸,他的手指都在颤抖。 在东厂,魏朝此时正躺在自己最心爱的椅子上,一个年轻的女人正跪在地上给他洗澡。因为年轻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一到冬天魏朝的脚就有冻疮,只要一口空,他就想要洗脚。 “督公,大小姐有消息传回来!”一个小太监快步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恭敬神色,跪在地上说道。 魏朝睁开咪着的眼睛,一阵喜色闪过,不过声音依旧淡然的说道:“拿来!” 小太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将手中的纸张递过去,一脸的恭敬。虽然想知道上面想写的什么,可是他却一点了不敢露出来。 将纸张展开,魏朝快速的看了起来,最后面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将手中的纸张收起来,顾不得在洗脚,大声的吩咐道:“让人准备一下,本督要去锦衣卫衙门!” “是,老祖宗!”小太监应了一声,恭敬的就退出去。 这个时候,魏朝却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色慢慢地变得凝重,又再一次坐回了椅子上。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道:“本督不去了,派人到锦衣卫去一趟,就说本督找骆大人有要事相商,让他过来一趟!” 小太监的脸上先是一愣,听了魏朝的话顿时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快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魏朝静静的想了想,目光却投向了远处的皇宫大内,他知道那里才是事情的关键。如果那里顺利,自己的功劳便足以保住自己,如果不顺利,自己恐怕就要去给先帝守灵了。想到这里,原本面带喜色的魏朝,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第五百一十七章对决 紫禁城是皇帝的住所,很多人想都不敢想,很多人羡慕,很多人憧憬,不一而足。不过在这些能够接触到紫禁城的人里面,很多人想要离开却不得。 对于很多宫女和太监来说,死亡与自己的距离从来都不远,不过现在呆在偏殿里面的太监感触更深刻。大殿里没有人敢说话,唯一响起的声音便是脚步声,不急不缓,慢慢的走着。 脚步声不大,也不嘈杂,因为那是一个人在走动,其他人则是大气也不敢喘。身子不住的颤抖,汗水不断的低到地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在大殿里的两侧,各站着一对小太监,和平日里低声下气的太监不一样,这些太监每一个都是身强力壮。脸上的表情都很是肃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这群太监宫女跪着的前面,一个年轻的太监在不断的来回走动,脚步声总是那么大,平稳的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头。看了一眼一边燃烧着的香,陈林慢慢站住了身子,一边的一个小太监连忙给陈林搬来了一把椅子。 理所当然的坐在椅子上,陈林的目光扫过了面前跪着的人,笑着说道:“一柱香的时间到了,咱家说过话一定算,谁能将下毒的人供出来,咱家也不为难你们。” 稍微等了一下,陈林眼睛微咪着,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深了,点了点头,道:“真是不错,不过咱家把一句话说在前面,这下毒的人肯定就在你们里面,因为只有你们有接触御膳的机会。在这宫里面,咱们的命不值钱,你们最好配合着一点。如果咱家能够找出人来,其他人不会受到牵连,如果找不出人来,那么你们这些恐怕一个都活不成。” 陈林的语气很淡,没有丝毫威胁的意思,不过下面的人脸色顿时变得雪白一片,他们知道陈林说的是实话。这些人都是宫女太监,见过他多死的莫名其妙的人了,区区十几个人,在这皇宫里没有人在意。 牵连到皇上被人下毒,无论做没做过,这些人都活不成了,毕竟那是皇上。在这紫禁城里,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莫须有在这里就是必须有。 看着下面的人充满畏惧的目光,陈林的心顿时有些飘飘然,轻轻的握住自己的手,这就是权力的感觉。眼中闪过一抹狠辣,无论通过什么样的方法,这一次一定要将事情办好,这种权力在手的滋味自己无法舍弃,这就是自己一生的转折点。 不过下面的人一直没有说话,不过他们开始互相打量了起来,似乎都在努力寻找着。大殿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众人的神情都变得异样起来。 过了很久,大殿外面想起来脚步声,一个小太监快步的走了进来,直奔陈林的身边。至于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小太监看也没看,仿佛这些人并不存在一样。 小太监来到陈林的身边,脸上露出了献媚的笑容,道:“陈公公,他们的房间全都搜了一遍,奴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同时小太监将手中的一摞纸交给了陈林,道:“这些就是关于他们身份的资料。” 伸手接过那一摞纸,陈林缓缓的点了点头,淡淡的道:“说说吧!都发现了什么!” “启禀陈公公,这些人大部分都没什么问题,不过奴婢在张立的屋子里搜出了这个!”说着将手里的一个小纸包交给了陈林,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神色。 接过纸包,陈林慢慢的打开,那是一些白色的颗粒,磨得很细。陈林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颇为疑问的看着身边的小太监,道:“这是盐?” “陈公公果然慧眼如炬,不过这不是普通的盐,我们吃的只是普通的青盐,可是这个是毒盐。”小太监的脸上带着喜色,目光炯炯的看着陈林。 “毒盐?”虽然不知道毒盐是什么,可是在听到毒字之后,陈林的目光顿时一闪,一抹狠厉一闪而过。 小太监赞同的点了点头,有些激动的道:“奴卑没有进宫之前,家里面便是盐矿里面的苦力。毒盐便是那些没有经过蒸煮的,直接从盐矿里面挖出来的盐。这种盐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无论人畜都不能吃。如果吃的少了,不会有什么影响,吃的稍稍多一点,那就会中毒。” 陈林顿时震惊了,此时他已经能够确定了,天启皇帝中的毒肯定是这种毒盐。尝菜的太假毕竟是尝菜的,不可能让他们吃太多,只是吃一些而已,想来是吃的少并没有毒发。那些偷吃的就不一样,天启皇帝的御膳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到的,自然要放开肚子吃。吃的多了,那自然就是中毒死了。 想到这里,陈林顿时一身冷汗,天启皇帝或许是那天的胃口好,没有吃的太多。陈林已经不敢在想下去了,声音颤抖着说道:“这种毒盐验不出来吗?” “回公公,这些毒盐除非是有人吃,否则是验不出来的。银针插进去之后,没有什么反应。”小太监脸上带着一抹畏惧,声音颤抖着说道:“奴卑小的时候,亲眼见过一个外乡人误食了毒盐,脸色一片青黑,和那些偷吃死去的太监宫女一样。” 目光紧紧的盯着小太监,陈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是小太监再向自己卖好了。想来无论是谁差这个案子,他都会来说这件事情吧! 闭着眼睛想了想,陈林的眼中露出了真诚的笑容,道:“你叫什么什么名字,现在跟在哪位公公身边?” 小太监的脸上顿时露出狂喜的神色,身子都在颤抖着。在这紫禁城里,没有靠山的太监是或不常的。自己毫无根基,陈林显然是一个好选择。毕竟陈林乃是陈洪的干儿子,谁都知道陈洪得宠的程度,虽然被派去辽东了,可是宫里的人都知道,那是天启皇帝重视的原因。 不说陈洪,陈林自己也是非常的受宠,小太监自然不会放过,连忙跪在地上道:“奴卑小顺子,见过陈公公!” 陈林知道自己根基浅薄,这些人将来肯定会有用,伸手将小顺子扶了起来,拍了拍的肩膀,道:“好好做,咱家不会亏待你!”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明,不过一个人收取了一个手下,另一个人则是找到了靠山。虽然这种关系刚刚建立,根本谈不上牢固,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坚固。 料理完小顺子的事情,陈林才将目光转向人群中的一个人,正是那个被搜出毒盐的张立。陈林的目光刚过去,两个太监便大部的走了过去,一把将已经瘫痪在地上的张立拉了过来,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张立,陈林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翻动着手里的那摞纸,最后终于将一摞纸拿了起来。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张立,陈林对一边的小太监吩咐道:“出宫去告诉锦衣卫,将张立的父母和兄妹全都抓起来!” 小太监恭敬接过那张纸,脸上带着几分激动的神色,转身就要向外面走去。 跪在地上的张立一把抱住小太监的腿,刚刚涣散的眼神瞬间便恢复了神采,一边给陈林磕头,一边大声的道:“陈公公,你明白啊!奴卑是冤枉的,顺公公明察啊!” 冷冷的看着磕头的张立,陈林的眼中虽然闪过一丝不忍,不过很快便被**和狠厉所取代。对着一边手持棍子的太假摆摆手,道:“拉出去打!” 在张立撕心裂肺的哭号中,外面顿时想起来棍子炒肉的声音,闷响声伴着张立的惨叫,大殿里的人全都面露惊惧。那些站在一边太监,此时也不敢看陈林,全都恭顺的站在一边。目光在所有的太监身上扫过,陈林知道从今天开始,陈林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陈林了。 宫里的事情外面并不知道,无论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还是东厂督公魏朝,全都没有心思关系宫里面的事情。没有天启皇帝允许的情况下,他们不敢有丝毫的不规矩,毕竟天启皇帝杀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位年轻的帝王虽然给人英明睿智的感觉,可是真的动手杀起人来,那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此时魏朝和骆思恭身站在一座酒楼上,在酒楼的雅间里看着对面的一座院子。两个人的神情都非常的严肃,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魏公公,上次你就说消息准确,可是到最后除了打草惊蛇什么作用也没有。这次如果在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骆思恭将目光看向一边的魏朝,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有些气恼的道。 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魏朝淡然的道:“骆大人,用不着心浮气躁,这次是请了圣旨的,多么重要,咱家自然清楚。” 这次的事情需要调动人力,很可能在京城中弄出很大的动静,两个人可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天启皇帝的回复也很简单,只有四个字:放手施为! 天色慢慢的昏暗了下来,太阳慢慢的落下去,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骆思恭和魏朝在雅间里面吃了晚饭,一直关注着对面的院落,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一个身穿便装的锦衣卫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恭敬,对骆思恭道:“大人,张添羽张百户来了!” 一边的魏朝顿时一皱眉,有些迟疑的道:“张添羽?这个名字很熟悉,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不知道骆大人能不能为咱家说说?” 骆思恭本就没有打算对魏朝隐瞒,张添羽的身份瞒不住,对魏朝也没必要隐瞒。想了想,道:“这个人就是我俘虏的那个白莲教的堂主,不过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赞赏的看了一眼骆思恭,魏朝笑着说道:“骆大人不愧是骆大人,居然能够降服这些人,真是能人所不能。” 没有理会魏朝的恭维,骆思恭将目光看向了走进来的张添羽,经过几日的修养,张添羽的脸色还是很苍白。走起路来也是脚步虚浮,看起来就是受过重型了。 “张添羽见过大人,见过魏公公!”张添羽此时早就没有了以往的凶悍,一旦做出投降这样的举动,人就从根本上改变了。 慢慢的点了点头,骆思恭笑着对张添羽道:“张百户,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原本是不应该打扰你的,不过今天这里有些事情,没有张百户在本督心里没底啊!” “大人说笑了,小的既然在大人手下做事,自然要尽心尽力!”张添羽的语气更加的谦恭了,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满意笑了笑,骆思恭沉声说道:“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吧!这些日子很多地方都传回来了好消息,张百户的功劳本督会奏明皇上的!” “谢大人栽培,张添羽无以为报!”张添羽的脸上微微有些愣神,眼中闪过一抹灰败。骆思恭口中的好消息他自然知道,那是自己供出去的,想必现在白莲教已经损失惨重了吧! “今天依旧在这里看着,如果有认识的人记得告诉我!”骆思恭仿佛没有看到张添羽的神情,脸上依旧带着真诚的笑容,道。 夜幕渐渐的降临,天空中的月亮时隐时现,整个月亮都不明亮。天地间陷入了一片漆黑,除了更夫那熟悉的喊声,偌大的北京城已经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后半夜,这片宁静才被打破,两队人出现在了不远处。刚开始不过是几个人,不过他们都向这里走,慢慢的越聚越多。因为宵禁关系,大街上此时意外的安静,没有人发现这些人, 此时在酒楼的雅间里,骆思恭目光炯炯的看着外面的 人马,在他的身边则是魏朝和张添羽。除了这三人,另外还有一队锦衣卫恭候在外面。 雅间里没有掌灯,可以说是漆黑一片,这样三个人能够更好的看着外面的动向。 这两个人身上全都是黑色的夜行衣,虽然身上带着的兵器不一样,不过也能看的出来这些人的战斗力非凡。因为蒙面巾和距离的关系,骆思恭三人也看不到这些人的脸。 这些人的动作很迅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除了几个放哨的人之外,全都翻身进入进入了院子里。 看了一眼身边的魏朝,骆思恭沉声说道:“魏公公,不知道你的探子有没有在送来消息?他们的头领在不在这里面?” “骆大人,这一点我也不知道!不过咱家觉得现在该动手了,不能再耽搁。他们的头领不在这里面,我们的探子也不会在,消灭这些人在抓人也无不可!”魏朝的脸上闪过一抹遗憾,不过很快变成坚毅。 骆思恭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号炮,用张添羽递过来的火折子点燃,然后便对准了窗子外面。 一道亮光划破了天空,街道里冲出来无数的明军,他们的身上清一色的鸳鸯战甲,手里拿着各种兵器,迅速的将院子围了起来。 院子里面也亮起了火光,喊杀声瞬间便响了起来,无数的人从院子里面的房间里冲了出来。这个院子可是骆思恭特意挑选的,大小正合适。 很快,里应外合的战斗便开始了,冲进去的黑衣人也很凶悍,不过面对数倍于几的明军,黑衣人很快便显得力不从心了。 撤退很快便开始了,没有说溃退是因为这些人还是有些秩序的,没有向乌合之众一样没有方向 不过他们显然小瞧了外面的明军,他们刚刚翻出院子的墙头,外面便响起了爆豆似的枪声。 惨叫声顿时响了起来,不过很快便被枪声压力下来。 站在雅间窗口的骆思恭和魏朝,脸上全都带着喜色,相视一眼之后,骆思恭道:“魏公公,咱们下去看看吧!” “是啊!京营的这些兵,打起仗来确实没的说,战斗力非凡。可是就是不知道留活口,如果我们再不下去,恐怕这些人就要被杀光了!”赞赏的看着下面的明军,魏朝的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大人,你看那边!”张添羽目光紧紧的盯着一处,因为那里忽然亮起了一盏灯笼,那是一个距离这里只有一里远的一处小院。 在这样的夜里,那只红色的灯笼显得很是诡异,骆思恭顿时皱起了眉头。骆思恭还没想明白,一边的魏朝却大声的道:“快,骆大人,带着人去那里!他们的头头在那里,我们快去!” 一听魏朝的话,骆思恭顿时心中大震,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带着锦衣卫快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在那个亮灯的地方,一个少女焦急的四下看着,听到周围的喊杀声,他的眼中带着兴奋和激动。身子靠在门上,不断的四下看去,在听到远处有人跑过来之后,她顿时喜极而泣,用手捂住了脸。 伸手将挂着的灯笼摘下来,少女提着灯笼快步的向那群人跑去,当看到一个人的时候,少女的身子猛地颤抖了起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撤军 没有丝毫的忧郁,少女来到魏朝的身边,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女儿见过父亲,父亲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黄婆婆和范先生都在里面,女儿却任过了,这里面没有密道。” 慈爱的看着少女,魏朝脸上闪过一抹喜色,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很好!为父会向皇上给你请圣旨,以后你就跟在为父身边吧!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你了,为父对不起你啊!” 站在魏朝身边的骆思恭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这个少女居然是魏朝的女儿,太监的女儿,让骆思恭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不过在太监里面,这种事情并不稀奇,只是骆思恭没想到魏朝居然会有女儿。 在紫禁城里,大部分的太监都是年少的时候被送进宫里的,可是有一部分确不是。这一部分人实在成年之后被送进宫里的,这些人都是因为生活所迫,有妻儿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魏朝虽然进宫的时候只有十几岁,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妻室,并且有了女儿。后来因为家里遭了灾,他便和妻女失散了,一晃这么多年还是被魏朝找到了。 “魏公公,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是你的女儿?”将抓捕的事情布置下去之后,骆思恭迫不及待的来到魏朝身边,一脸好奇的问道。 “是啊!咱家在进宫之前便有了妻子,这个便是我的女儿。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要谢谢骆大人,上次在咱家从骆大人那里知道了白莲教圣女身边有一个非常信任的侍女。咱家就留上心了。在派人到白莲教卧底的同时,自然是好好的查了查这个侍女。不查不要紧。一查才发现平萍儿是咱家失散的女儿!”魏朝的脸上很是激动,神色间满是感激。 事情很是巧合,在发现这件事情之后,魏朝亲自见了一次萍儿,确认了两个人的父女关系。在那之后,萍儿便成了东厂在白莲教里面最大的卧底。 “魏公公心怀宽广,能让亲生女儿舍身犯险,骆某实在是佩服至极!”骆思恭连忙保全当胸。一脸真诚的看着魏朝,只是眼中闪着莫名的味道。 身为东厂的督公,魏朝自然是智力超绝,转瞬间就明白了骆思恭的意思。原本自己不过是想女儿立功之后,自己就能在天启皇帝那里为女儿弄一个合法的身份。听到骆思恭的话,魏朝顿时变了心思。 知道这是骆思恭在提醒自己,魏朝顿时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如果说自己派女儿去白莲教卧底。那么女儿不但能够洗白,自己还落下了大公无私的印象,功劳自然是大大的,好处自然也是多多。 感激的看了一眼骆思恭,魏朝笑着抱拳道:“骆大人果然心思缜密,咱家知道了!” 两个人谈话的同时。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都已经冲了进去,这不过是小院,里面的人也不多,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的时间。很快几个人便被押了出来,这里面自然就有那个文质彬彬的范先生。黄婆婆也身在其中。 不过当二人看到与魏朝站在一起的少女,脸上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在想明白怎么回事之后。两个人的眼中便全是仇恨,仿佛要将魏萍儿撕碎一样。 “你对的起圣女吗?当年要不是圣女,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现在居然出卖圣教,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似乎为了抒发自己心中的愤恨,黄婆婆狠狠的瞪着魏萍儿,破口大骂。 不过押着黄婆婆的是东厂的番子,顿时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只见他一伸手,便将黄婆婆的下巴摘了下来。黄婆婆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过眼睛却更加的狠厉起来。 将身子靠在魏朝的怀里,魏萍儿不敢去看黄婆婆,脸上满是位居的目光,身子都在不断的颤抖。 轻轻的抚摸着女儿后背,魏朝的脸上满是疼惜,同时还有那么一丝悔恨。不过看向黄婆婆的目光却是异常的冰冷,仿佛在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一边的骆思恭虽然看到了魏朝的目光,可是骆思恭却没丝毫的表示,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骆思恭心里十分的清楚,这些人的生死不是自己和魏朝能够决定的,他也相信魏朝不敢私下做什么。 虽然折腾了一晚上,可是骆思恭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疲累的神色,依旧是精神奕奕,看向紫禁城的目光中的带着欣慰。 此时的辽东大地上,孙承宗却没能松一口气,原本以为会很顺利的战役陷入了焦灼。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拿下的抚顺,打了三天却没有丝毫的陷落的样子。 看着面前的地图,孙承宗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天气越来越冷,已经越来越不适合大军作战了。这几天因为冻伤不能行动的士卒越来越多,孙承宗知道在不撤退恐怕就撤不了了。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孙承宗并没有回头,只是声音略带沙哑的道:“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事情不要打扰老夫!”在孙承宗看来,在这样的深夜里,能够打扰自己只能是自己的亲兵。 不过孙承宗的想法很快便落空了,因为身后响起的是熊廷弼的声音,略微有些担心的道:“大人,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熊廷弼夜晚出来训营,没想到孙承宗的帐篷还亮着灯,便走过来看看,没想到孙承宗还没有睡。 “飞百啊!年纪大了,睡不着啊!”孙承宗见是熊廷弼,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喜色,笑呵呵的看着熊廷弼,中气十足的说道。 “大人,这么冷的天,您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要早点休息啊!现在拿不下抚顺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来过,大人的身体可是比抚顺城重要的太多了!”看着一边放着的茶碗,熊廷弼就知道孙承宗又喝了不少茶水,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虽然平日里孙承宗精神矍铄,身体很是不错,可是熊廷弼却很清楚。对于年过花甲的孙承宗来说,辽东的苦寒之地,实在是太不适合了。可是熊廷弼也知道,这辽东之地不能没有孙承宗,不然恐怕会很麻烦。 “飞百啊!现在天气这么寒冷,抚顺城又有准备,我们想要拿下抚顺城似乎不容易啊!”深深的看着熊廷弼,孙承宗的脸上带着一丝犹豫,在这个时候,孙承宗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熊廷弼自然知道孙承宗这话的意思,可是熊廷弼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给他一个月,那就足以将抚顺城打下来,可是现在这样子却让人无能为力。 低着头想了想,熊廷弼沉声说道:“大人,现在我们的的选择无非是两种,第一我们尽快撤军,减少损失。第二继续攻打抚顺,不计损失的拿下抚顺城。” “你是怎么想的?”微笑着看着熊廷弼,仿佛一切忧愁都不在了,孙承宗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态。 “大人,下官以为现在应该撤军!”抬头看着孙承宗,熊廷弼语气十分的严肃,目光中闪动着坚定地光芒。 笑着点了点头,孙承宗的脸上闪过一抹欣慰,语气轻松的说道:“说说为什么?” “大人,抚顺不过是一座城,以后有的是机会拿下来。外面那些却都是大明的士卒,更是辽东的精兵强将,他们损失一点都是我们承受不起的!”熊廷弼脸上闪动着疼惜,语气中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决,目光炯炯的看着孙承宗。 叹了口气,孙承宗脸上带着笑容,语气轻松的道:“既然如此,那就撤军吧!” 第五百一十九章完结 时间慢慢的走到了十二月,雪花漫天飞舞,这是入冬以来,京城下的最大的一场雪。连续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十一月虽然是天启三年中的一个月,可是这个月却不寻常,在这个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孙传庭班师回朝,辽东的大胜,京城中白莲教叛匪和建奴探子被擒,一件一件事情都在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大明朝强大了! 此时天启皇帝正躺在暖阁的床上,不远处恭敬的站着三个人,正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和东厂督公魏朝。两个人的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太监,正是天启皇帝派去查案子的陈林。 “皇上,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是臣整理的奏折!”骆思恭恭敬的给天启皇帝行李,将自己的奏折交给了一边的王承恩,脸上带着浓浓的喜色。 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奏折,天启皇帝慢慢的翻动了起来,脸上看不出喜怒。奏折上面写了详细的写了关于白莲教的事情,对于白莲教和建奴勾结的事情写的很详细。不过上面的一个名字,让天启皇帝的神色有些些许变动,范文程这个名字实在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没想到范文程会到京城来,天启皇帝的脸上变得有些古怪,将手中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道:“骆爱卿,差事办的不错,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见天启皇帝这么说,骆思恭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感激的说道:“承蒙皇上圣恩,赦骆思恭之罪责。臣自然感激涕零。能够戴罪立功,多亏皇上洪福齐天,臣不过是叼天之光。” 摆了摆手,打断了骆思恭拍马屁的声音,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魏朝,道:“朕听说王承恩说了,这次东厂的差事办的很不错,把奏折拿来朕看看吧!” 魏朝的脸上带着喜色。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了王承恩,这次差事圆满完成,自己终于不用担心天启皇帝让自己去给先帝守灵了。 看了一下魏朝的奏折,上面详细的记录了粉碎建奴的过程,着重的写了魏朝的儿女卧底的事情。经过骆思恭的提醒,魏朝原本想要写成是自己派女儿去卧底的,可是后来却捉摸明白了。这是骆思恭在坑自己。 魏朝没有女儿的事情,大家全都知道。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卧底女儿,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不是魏朝派去的,可是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证据的。如果让天启皇帝认为自己欺瞒骗功,自己就是想去给先帝守灵都没机会了。 想通这一切之后,魏朝顿时满身冷汗。没想到在合作的最后,骆思恭也要坑自己一下。想着骆思恭那笑容满面的样子,魏朝顿时觉得后面发凉。 在想明白骆思恭的险恶用心之后,魏朝自然不会上当,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写上了。没有一点夸大和不时。无论对于东厂还是锦衣卫,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欺瞒皇帝。 天启皇帝轻轻的翻动着魏朝的奏折,脸上闪动着莫名的意味,当看到奏折上的一个人时,天启皇帝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起来。 “魏朝,这件事情是真的吗?”天启皇帝目光直直的盯着魏朝,脸上闪动着怒气,显然是要杀人。 “回皇上,这件事情确实属实,魏萍儿一直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臣经过多方查探,韩大人的府邸上确实有这样一位宁先生。据说这人叫做宁完我,在建奴探子里的地位仅次于范文程。不过韩大人对他的身份是否知晓,奴卑不敢妄自猜测!”魏朝躬身施礼,偷眼看着天启皇帝。 不过天启皇帝的神色却平静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几分莫名的意味,轻轻的敲打着手中的奏折,仿佛在想着什么紧要的事情。 忽然天启皇帝转过头看着魏朝,沉声说道:“魏朝,你觉得这件事情因该怎么办?” 魏朝怎么也没想到天启皇帝会问自己,抄家两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着天启皇帝平淡的面容,魏朝连忙道:“皇上折杀奴卑了,奴卑不过是皇上的家奴,这种大事奴卑哪有说话的份。无论皇上怎么决断,奴卑都回尽全力去办!”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面容一场的严肃,目光在三个人的脸上扫过,道:“这样最好,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要忘了你们的职责。” 三个人顿时心中一凛,天启皇帝的话让几个人都感觉到了冷冽。魏朝更是心中有鬼,额头上都已经渗出汗水了,刚刚升起的一丝得意,瞬间便没有了。 将手中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沉声说道:“派人在暗中盯着,这件事情朕要好好的想一想,有了决断朕会通知你。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对韩大人做什么!” “是,皇上放心,奴卑一定做的妥妥帖帖的。”魏朝连忙躬身施礼,语气中满是坚决。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陈林,道:“你的事情也说说吧!虽然凶手已经找到了,不过朕听说第一个被搜出毒盐的并不是凶手?” “回皇上,第一个被搜出毒盐的是一个太监,叫做张立,是尚膳监的一个小太监。奴卑查过张立的来历和情况之后,发这个张立并没有资格出入宫禁,他不可能拿到这种有毒的毒盐。不过奴卑并没有排除他的嫌疑,或许他还有同伙的存在。”陈林说到这里便看着天启皇帝,似乎等待着天启皇帝理解似的。 示意陈林继续说,天启皇帝认真的听着,这是关乎自己生死的大事,由不得自己不慎重啊! “后来奴卑经过对张立的审问,知道这个张立在宫里还有一个对食,乃是在暖阁当差的宫女,同时也是这次接触到御膳的宫女之一。奴卑经过对这些人仔细的审问,御膳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人,但是单独照看御膳的有三个人,其中便有这个宫女百合。”陈林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理却很高兴。 经过这次的事情,陈林在宫里的地位高了很多,不但树立了威信还收了不少手下。其他的几位大太监虽然不愿意看到,可是这是天启皇帝宠信的,同时又是陈洪的干儿子,大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点了点头,这个宫女确实嫌疑比较大,沉声说道:“不过一个宫女,想要弄到毒盐似乎也不容易,最后你是怎么确定她的身份的?” “奴卑在这宫里面也有些日子了,奴卑没想到在这宫里面打听了一下,发现这个宫女百合居然还有一个对食,乃是尚膳监管采买的太监刘德。因为本身的关系,刘德能够经常的出入皇宫,外面的人就是通过这个路径将东西送进来的。”陈林心中很是庆幸,自己能够找出这里面的关联,真的是花费了好些功夫和心思。 这个刘德能够做到采买太监的位置,自然也不是易与之辈,每次都要查看一下送进来的东西。只不过宫女百合告诉他自己喜欢吃家乡的盐,所以每次家人都要拿一些进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吃宫里的盐,要知道那都是上好的食盐。可是自己的爱人在床上吹枕头风,对于一个太监来说,自然是没有办法拒绝。 当然头几次全都是正常的食盐,渐渐的刘德也就放下了心,再一次不注意的情况下,毒盐便被送了进来。 “这个百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如此做?”天启皇帝看着陈林,刺杀皇帝,一般人可是没有这个胆量。 “回皇上,这个百合是白莲教圣女的妹妹,机缘巧合之下才进到了宫里。在宫里已经七年了,不过因为姿色不错,皇上登基之后便被安排到了暖阁。”陈林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不过心底也在发颤。 天启皇帝冷冷的瞥了一眼陈林,这里面的事情自然是没有这么简单,各种钱色交易肯定非常多。如果真的要追求起来,恐怕宫里面会有一大批太监宫女被抓起来。 低着头想了想,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魏朝,道:“魏朝,这件事情交给你,给朕查清楚,这个百合怎么就到了暖阁。查清楚之后,报到朕这里来,朕倒要看看,谁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搞鬼!” “是,皇上放心,奴卑一定即心竭力,不辜负皇上的期望!”魏朝面容严肃的接下的任务,不过心里却却是大喜过望,这个陈林还是年轻啊! 天启皇帝又将目光看向一边的陈林,道:“差事不错,你们几个都下去吧!奖赏很快便会传旨,朕从来不会亏待功臣!” “是,皇上!”三个人恭敬的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见三个人都走了,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王承恩,目光严肃的道:“让内阁传旨辽东,让孙承宗回京吧!明年又是新的一年,朕要做些事情了!” “是,皇上,奴卑这就去吧!”王承恩转身离开了,至于天启皇帝要做什么,他可不敢过问。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